我落座,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她用搅咖啡的勺子轻轻搅动杯子里面的卡布奇诺。四周很安静,只有金属的咖啡勺撞击杯子的声音。

我转头,看向窗外,皆是行色匆匆的行人。一脸严肃和麻木,向前赶去。

“逢五月,我想我爱姚远要比你多很多!”她开口,说道。

我不语,转过头看着她的双眼,她似乎并没有等待我的答案,径自说下去:“你知不知道这两天姚远是怎么过的,每天喝酒,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竟然都不回去看他一眼,若不是我,也许他早就酒精中毒死在家里了!”

“你说什么,我们昨天晚上才见过面!”我疑惑的说道。

“昨天晚上?哼!”他冷笑一声,说道:“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前天晚上将姚远独自一人扔下,带着别的男人走了!”

“前天!”我吃惊。

我竟然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吗?

“姚远怎么样?”我焦急的站起身来,想要赶回家。

“你站住!他现在刚刚睡下,你若是不想他死,就先不要回去!”她皱着眉毛,冷声说道。

我听她如此说,迈出去的脚步又硬生生的停下。

“逢五月,我不知道姚远究竟爱上你什么?你甚至怀疑你就是尹舞媛的恶灵派来折磨姚远的!我早就和你说过,你根本就不了解姚远的过去,还如此的伤害他,你总是觉得自己的身世悲惨,你有没有想过,姚远他纵使像是拥有一切,却也由他的伤痛,苦衷!你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他着想着想?”她训斥道。

“尹舞媛?”我疑惑的问道。

“哼!我早就跟姚远说过,让他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你,可是他却迟迟不说,我从未见过如此胆小的姚远,他是一个自由的向风一样的人,尽管在爱情上他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将自己的心锁在黑暗的角落,但是,他是一个五位的人,可是遇见了你,他开始变得越来越胆小,他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他每天背着你吃很多抑制精神类的药品,都是有很大副作用。”

“什么?他背着我吃药,他的心理医生又给他开正规的药物……”

“逢五月,你真的关心过他吗?”她愤怒的说道。

“不行,我要回去看看他!”我焦急的站起来。

“你先别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她冷冷的阻止我。

我心急如焚,可是,既然她说姚远已经暂时睡下,我还是想从她的口中多了解一些姚远,姚远对于我来说一直是天边的月亮,模糊不清。

他总是刻意回避自己的过去,我知道他隐藏着一些事情,只是一直不知道是什么。

楚江漓付了帐,带着我来到一家离这个咖啡厅很近的小区,小区环境很好,很安静。我们来到一个房门前,她开门。

里面一尘不染,没有人,但是好像主人前一刻还住在这里,只是拿着自己的行李进行了一个短期旅行一般。

她进去,带着我在房子里走了一圈。

我的眼光落到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一男一女笑的很开心,背后是爱琴海碧蓝广阔的海水。

“这是姚远的第一个女朋友的住所,是姚远给她买的一套公寓。”楚江漓淡淡的说道。

其实光看那照片,我已经明白了许多。只是,下意识的不想说出来罢了,总觉得,只要不说出来,一切都还是好的。

她却坐在沙发上,接着说:“他的第一个女朋友叫尹舞媛,两个人是大学同学,姚远很爱她,就如现在这样。他那个人看起来风轻云淡,可是对待爱情却太多执着。你看到那些所谓洒脱,全是假象,是厚厚的伪装。是他不得已才带上的假面具。”

“这女孩……”

“死了四年了!”她淡淡说道。

“什么?”我有些惊讶。

“姚远有病,这病之所以根深蒂固是因为从小就带来的,你永远也想不到姚远十二岁之前在瑞士遭遇过什么,你们只看到他现在的风光。可是又有几个人真正怜惜过他!他占有欲很强,脾气暴躁,刚从瑞士回来的时候,经常打架,几乎是天天从学校回来都带着伤。姚伯父带他看了许多心理医生,医生建议他收集一些东西将自己的这种愤怒转嫁出去。”

“可是即便是这样,他还会有时候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尤其的越是心爱的东西越会刻意的去伤害它。渐渐的,他为了不伤害到别人,也不伤害自己,就把自己心给锁了起来,直到遇见了她……”她瞟了瞟照片上的女人。

我觉得自己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楚江漓淡淡说着:“他们刚开始相爱也是美好的,虽然那时候陪在他身后的已经是我,可是既然他如此爱着那个女人,我也愿意在他身后默默的守着他。可是,渐渐地,他们越来越不快乐,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儿就吵架。后来那女人竟然背叛了姚远,有一次她和那男人从一个小区走出来,正好姚远撞了个正对面。”她说着,眼神中露出一丝怨毒的光芒。

“本来,姚远是有希望好的!只要那个女人好好地守在他的身边,多多包容他。可是她却没有。姚远怒气不可遏制的爆发出来,那天晚上,尹舞媛回到这里,两个人就吵了起来,姚远从未对女人动过手,那天他脑中的野兽却跳出了牢笼,他狠狠的给了那女人一巴掌,那女人跑了出去,就再也没回来。女人走后,那段时间姚远一蹶不振,每日除了喝酒再不做任何事,两次送医院抢救,才保住了性命。可是,那女人也是命短,一年之后被检查出来白血病,又回来招姚远借医疗费。姚远二话不说,拿出了钱请了最好的医生给她治疗。可是还是换不回来她的生命。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我,我就不会伤害他,即便是他不爱我也可以。他不爱我,反而不会因为我而动怒,我只要默默的守在他身边就好了,我不要求他爱我,我只要求他能好起来!”她说着,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甚至就算是我,都不能如此坚定的说出这番话。

我想,我还是不够爱他的……

“那女人死后,姚远就开始游戏花丛,再也不正经谈恋爱。直到遇见了你……”她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接着说道:“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个麻烦,还是个大麻烦!我三番两次的阻止你们,就是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发生!可是,你这个女人竟然如不知道为他着想,亏得他处处为了你,爱屋及乌的将你们公司的业务一并帮助了!还有你父亲的小工厂,你以为,没有他在上面的斡旋……就凭你父亲和你伯父真的能在那么短时间就将工厂做起来?”

“五月,你以为他真爱的是你?他只是那你当做那个女人的影子罢了!”她嘴角微微上扬,带着恶毒的微笑,伸手在繁华盛开的花瓶里,轻轻拿起一朵鲜艳的伯尼尔蔷薇,放在手心,狠狠的揉碎。

我看着那鲜艳花瓣在她的之间变得残破,然后一点点的落在地面上。

……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离开那里的,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家的。

我只知道,我一开门,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我。听到我开门的声音也没有回头看我一下。我吓了一跳,两步走过去。

他双眼直直的看着我,发出凌厉的光芒,双眼满是血丝,看得我心疼不已。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怎样开口。

我见他没事,不由得有板起脸,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手腕一痛,就被他大力扯了回去。我的身体摔在沙发里面,不轻不重的,摔的我脊背好痛。

“我以为你不回来了。”他的声音平静的让人感到害怕。

“我听说你喝酒了?”我掩饰住心底那一抹细微的恐惧,淡淡的说道。

他嘴角抿了抿,冷冷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以后别喝酒了,好不好?”我终究放柔了声音,心中隐隐作痛,就好像陈年的心疾无法治愈一般,我伸手撩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五月,我不许和他走!”

“我不走!我一直在这。”我轻轻抱着他。

他一把将我搂在怀里,双臂紧紧的箍着我。

“姚远,下次别再这样了……”我低低的说道。

他推开我,拧着眉毛,怒火渐起:“他吻了你!难道不该打吗?还是你根本就是喜欢他!”

“姚远,你怎么还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问题吗?”我冷声说道。

“我有问题?”他冷笑一下:“逢五月,难道说你很喜欢他吻你?”

我被他两句话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见他这样小题大做,又想起楚江漓说过的话,不禁越来越觉得他是在找以前女友的影子,若不是那个人背叛了她,他也不会如此多疑!

“呵!”我冷笑一声,猛地站起来,说道:“我喜欢他?我看是你自己的问题才对吧!姚远,你真的爱过我吗?你只是把我当做尹舞媛的影子,把我当做一个玩物罢了!”我内心燃起熊熊怒火,开始变得口不择言,明明那些话还没说出来就已经知道要伤害到他了,可是就是无法制止自己嘴停下:“或许,我只是你的玩伴!你若是……”

“尹舞媛?你怎么知道的!”他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从头顶压了过来。

我禁不住后退一步,冷冷的说道:“我刚从你们的公寓回来!姚远,你问我究竟有没有爱过你,那么你究竟爱过我多少,而我,又有多少是她影子,又有多少是你一时兴趣收集来的床上的下贱玩物?”

我看见他的双拳越握越紧,好似马上就要一拳打在我的脸上。突然间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冷冷说道:“玩物?你究竟知不知道那些被人玩弄的□之怎样的,逢五月,你是不是人,你的心是铁做的?不然你怎么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来?你是玩物?那好,今天我就让你知道什么样是被人玩弄的下贱东西!”

他的双目好似要喷出火来,上前一步,狠狠的抓过我的手臂,另一只手抓着我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扯,瞬间发出裂帛的响声,在空气异常令人恐惧。

“姚远,不要!放开我!”我恐惧的向后退去,脚下一绊摔倒在厚实的地毯上。

他就势压住我,将我的双臂狠狠的向后一扭,抽出皮带紧紧的捆住。我惊恐的尖叫出声,他却一把撕开我的内衣,身体暴露在空气当中,皮肤一下子紧绷起来。

“不要这样,姚远,放开我……放开我……”我尖叫着哀求。

他解开我的牛仔裤,一只手压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分开我的双腿,顺势狠狠的冲了进去。

一阵火辣辣的痛,我的脸颊紧紧的贴在硬毛地毯上,因为来回摩擦而变得生疼。

他紧紧的扯住我的长发,将我的头从地板上拉起,身体向下,腰身却被他拉的向前弯曲,他残暴的用另一只手抓住我胸前的柔软,惩罚似地拉扯,身体在我身体里来回驰骋,横冲直撞,像是要我的灵魂撞碎。

好痛,手臂好痛,头也痛,身体更痛。

“好好看着!”他残酷的命令,然后将我的身体转过来,残破的衣服还挂在身上,像是我的快要碎裂的灵魂。

他抓着我的头发一把拉起我,让我跪在地毯上。他浑身赤,裸,精壮的肌肉露在空气当中,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的一双浅色眸子早已一片黑暗,带着阴冷的目光。

“好好看着我!看看我的是怎么玩儿你的!”他冷冷的说道,说着紧紧的掐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张开嘴,然后再次冲了进去,直接撞击我的喉咙。

我感觉胃里开始搅动,一阵阵的恶心,眼泪鼻涕,口水全都流了出来。他却毫不怜悯的抓着我的头发来回移动。

我开始在心底默默祈祷。

上帝,请原谅我的贪念,请原谅我曾经的错,我的罪……

请宽恕我的罪,请带走我的悲伤!

下巴被他紧紧钳住,张不得,闭不得。

我闭着眼睛默默祈祷,祈祷这煎熬痛苦能快快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我的唇,一把将我推倒,将我的双腿折叠在胸前,折成一种无法反抗的羞辱姿势,再一次进去。

“我让你睁开眼睛看!”他卡住我脖子,收紧,再收紧,冷酷的命令道。

这一刻,我突然间平静了,黑暗中所有一切远离我,安静,安静……

我默默的睁开眼睛,看着他。

看着他暴戾的双目,像是千年的寒冰。

心里开始产生出一种怜悯,悲伤地情绪铺天盖地的袭来,从我的眼神蔓延开,我看着他,看着这个我爱的男人狠狠的伤害我,伤害我的肉体,却让我的灵魂,愈加清醒。

-

我爱他,他爱我,我伤害他。他亦伤害我!

我们像是一个打不开的死结,来回缠绕。

身体的痛苦渐渐消散,消散。

我的灵魂开始慢慢腾起,离开我的身体,飞升到身体的正上方,冷眼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看着他有节奏的律动他的身体,他宽阔的后背,他的窄腰,腰上条理分明的肌肉,他形状美好的臀部,在原罪的去试下带来的有规律收缩。他修长的腿,形状美好的脚趾……

姚远,我用我全部的热情爱着你!

也用我全部的爱去伤害你。

反之亦然……

-

意识开始渐渐模糊,恍惚间我好像行走了很长时间,我半梦半醒,最后的意识是听见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脑癌!没有动手术的必要了……”

黑暗……

【救赎】

【卷二】救赎

18.

我们在伤痛中慢慢成长,学会淡定!谁说沉默就是对命运的妥协,难道你没看到我昂首面对凛冽的寒风?

————————————————————————————罐头。

我一直身处在沉沉的黑暗当中,像是进入一个非常安静的世界,这是世界是我一个人的,很小,包裹在那个冰冷的世俗里面。这个世界黑暗而温暖,安全,让人恋恋不舍,欲罢不能。

时而,我也能透过黑暗聆听到外面的只言片语,可是,不多时,又断了联系。

我感觉到耳边一直有一个微微粗重的呼吸声,就在我的耳畔。然后有人的说话,断断续续。

“姚远,你休息会儿吧,你都三天三夜没睡了……”

姚远?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那么点儿耳熟……

“姚远,你这样一直抱着她不放手是作什么?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像个男人一般担当起来!”

“你不知道……”熟悉的男声响起来,那声音仿若古井里面沉静的水。

真好听!

我想。

“江漓,你不懂,五月需要我,我不能离开她……”他继续说道。

五月,这个名字,似乎也有些耳熟……

算了……还是继续睡下去了吧,好累!

……

“姚远,你总要医生帮她检查才行!”

“姚远,你这孩子是不是想气死我!”

……

不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来,我有些心急,这个男人一直在我的耳畔,若浅若重的呼吸让我倍感宁静安心。

可是却总是传来不同的训斥声,是不是他做错了什么?

可是。

我在这里!

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

“她的脑部长了一个肿瘤,不是没有机会治愈,只是中国还没有这样前进的条件,如果可以,请让她出国去治疗。”

“有没有扩散的可能性?”

“目前来看,还没有,但是肿瘤生长的极快,而且处于左脑和右脑之间,开颅手术有很大困难。但是不建议耽搁,请尽快做决定。您是患者的什么人?”

“我?是她的丈夫!”

……

我昏昏沉沉的睡去,时而浅眠,就会听到各种各样的人在我的耳边说话,说一些我听得懂或听不懂的话,只是我太累,不想去思考。

听懂与否,于我来说,也没有太大意义!

……

“姚先生,逢小姐的脑部肿瘤是可以摘除,但是您要知道,这个肿瘤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蔽,而且,为了将癌细胞切除干净,我们会将她脑部肿瘤周围的组织多切除一些。那都切除的部分正式人类存储记忆的区域。”

……

你相信有神明吗?

你最好相信神明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