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看向鲁沙法,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急切,“你抓到他的?”

鲁沙法摇头,指向我,“那位小姐抓住的。”

伊尔转向我,很吃惊的打量了一会,也没多说什么,只吩咐将我和乌鲁西分别带下去,等王子回来定夺。

我和坦尼被带进一个房间里,士兵很有礼貌的行了礼,退出去,然后将门从外面锁紧。

房间不大,有简单的家具,一扇门一扇窗。门被锁了,我踱到窗前看了下,这房间在二楼,窗开得很高,坐在窗台上远远的能看到宫殿的大门。

“你想跳窗逃走吗?”坦尼问。

我回头看他一眼,“为什么要逃?我那么辛苦的扮战争女神,可不就是为了送卡尔王子一份见面礼么?”

坦尼推推门,“人家可不见得会领你的情。”

“事实上我也不太确定跳窗户能逃得掉。”我向下看了一眼,不太能保证我能从这种高度毫发无伤的跳下去而且不惊动下面几个一组巡逻的士兵。于是从窗台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躺到床上去,“我睡一会,有事叫我啊。”

坦尼站在桌旁,小小声的嘀咕,“这种情况,你居然也能睡着?”

“横竖没别的事嘛。”我斜眼来看着他,“还是说你有什么好点子可以让我打发这么无聊的时间?”

他刷的退到墙边,“你还是去睡觉吧。”

我笑了声,翻了个身,睡觉。

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来时,已到了黄昏。夕阳的光从窗口斜斜打进来,满眼都是暖橙色。我打了个呵欠,一边揉着眼睛,一边问,“怎么啦?”

坦尼将窗口的位置让出来,“好像是卡尔王子和战争女神回来了。”

“哦?”我一下子睡意全消,几步跨过去,趴到窗口往下看。

卡尔一行人,正从门口往里走。他果然是大张旗鼓去接真夕梨的。一溜的兵马排开,迎风招展的旗帜在斜阳的光辉里格外鲜明,就连王子本人,也像是镀了层金边,威严而高贵,举手投足间有种浑然天成的王者风范。

我不由自主的,就想起拉姆塞斯来的。

如果说卡尔是雄踞在高处俯视众生的狮子,拉姆塞斯就是潜行在暗夜里盯准了猎物的豹。

想不拿他们来做比较是很难的,这两个男人,是天生的对手。

略一走神,卡尔已走进去看不见了。但是没关系,他应该很快就会叫人来带我去见他吧。我微微挑起眉来,开始期待与拉姆塞斯口里这个得天独厚的男人的会面。

我等了很久,房门那里一直没动静,所以我忍不住又跑到窗口去看。

才探出头去,就看到两个士兵正领了一个人走出王子的宫殿。

那人一头金色长发,在夕阳里闪闪发亮,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回头向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怔了一下。乌鲁西?卡尔居然就这样将他放了?

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我,距离太远了,我实在没办法看清他的表情。他往我这里看了有几秒钟,然后转过头,走了。

怎么能这样就放过他?我一时情急,手一撑窗台,身体便掠了下去。

坦尼在我后面惊呼了一声,正从下面走过去的一个士兵闻声抬起头来,我捏紧拳头,正想放倒他来做肉垫的时候,他却张开双臂,顺势将我接下来,牢牢抱在怀里。左黑右金的眸子带着笑,“我正愁不知你被关在哪里呢。”

我怔了一下,然后就很不给面子的笑出声来,“呀,拉姆塞斯,这身打扮可真是不衬你。”

拉姆塞斯不知道拿什么涂白了自己的皮肤,一副普通的西台士兵的打扮。

“嗯,我也觉得。”他看了一眼自己,叹了口气,“可是,非常时期,王子殿下的宫殿很难混得进来呢。不说这个了,趁着还没人发现,我们赶快跑吧。”

“放我下来。现在还不能走,坦尼还在上面。”我拍拍他的手臂,向上面的窗口看了一眼,“我想他大概不太敢跳。而且,我还有事要找卡尔。”

拉姆塞斯放下我,略微皱了眉,“你找他做什么?”

“问他为什么要把我辛苦抓来的人给放了。你先回去吧,我不会有事的。”被拉姆塞斯这一拖,大概是追不上乌鲁西了,不如直接去问卡尔,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我说着要走,他一把拽住了,“我这么辛苦的混进来想救你,你就这么不领情吗?”

我叹了口气,“拉姆塞斯…”

他手臂一收,再次将我抱紧,轻轻道:“我很担心你。”

我正要说的话一时哽在那里。他的胸口紧贴着我,有什么东西随着他有力的心跳透过彼此的皮肤渗过来,波浪般一圈圈的荡开。我禁不住也伸手抱住他,轻轻唤了声,“拉姆塞斯——”

“犯人逃跑了。”

上面的窗口突然传来一声大叫。

我一怔,回过神来,往上看去。有个士兵的头正从窗口探出来,只看了一眼就忙忙的回过头去叫,“找到了,在下面,有人抓住她了。”

拉姆塞斯笑了声,居然扬声道:“是,我抓住她了,不会放手的。”

“你疯了。”我踩了他一脚,“你还是赶快装作被我打晕的样子,再找机会逃出去吧。”

“跟我一起走吧。”

我板起脸来,“你想我真的动手打晕你吗?”

“是,是。”他叹了口气,低头在我唇上亲了一下,“我真是中邪了。即使你总是丢下我,我也还是拿你没办法。答应我,一定不要让你自己有事啊。”

他的声音带着点无可奈何的味道,轻柔得有如此刻吹过耳边的风,我的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才想回话,已看到附近的士兵们已向这边跑来,只得匆匆的应了声,装模作样的挥了一拳,拉姆塞斯便就势松了手,倒在一边。

我拨腿就往人少的那边跑,打倒几个士兵之后,回头见拉姆塞斯已不在原来的地方,便住了手,任他们将我的手反剪着,绑了起来。

反正他们也应该是要带我去见卡尔的,倒省了我自己再去找。

这房间装饰得华丽而舒适,灯座是银制的,盛放食物的器皿嵌着光彩夺目的宝石,皇室的富贵荣华显露无遗。

卡尔王子端了杯酒,斜斜的靠在张矮塌上,夕梨不在身边,倒是鲁沙和伊尔一左一右的站在旁边。

士兵将我推进房间,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打量了一下房间,目光落在下首的一个空位上,“哟,看样子王子像是在等客人呐。”

卡尔晃着手里的酒杯,打量我,“可不就是在等你吗?”

我背过身,让他看我被绑的手,“那么,王子殿下的待客之道还真是别开生面。”

他笑,让人给我松了绑,“本来是好好的想去请你来赴宴的,谁知道你会逃跑?”

“我可不是逃跑。我只是去追乌鲁西。说到这个,”我活动一下手腕,上前一步,斜睨着他,“你为什么要把我辛苦抓来的人犯放走?”

王子坐直了身子,笑,“听这口气,你像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呢。请问你是在以什么立场在和我说话呢?假扮战争女神的犯人?来历不明的陌生女子?还是别的什么?”

我怔了一下,看向面前高贵优雅的男人。一时不知怎么回话。

他喝了口酒,淡淡的笑,“你知道乌鲁西的身分吧?你以为一个来历不明的有罪在身甚至有可能是他国奸细的女人的口供可以令元老院定一个身份崇高的神官的罪吗?还是你有什么更实质性的证据?”

我静了片刻,突然有点泄气。嗯,他说得没错,我什么证据也没有。我只是知道乌鲁西做过什么,甚至他以后会做什么,但口说无凭,我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我手上只有一瓶从他手里抢来的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液体,但那对于事态的发展并没什么用。更重要的是,我和他之间身份的差距,令我的情况相当不利。在A城的时候,那些人会被我唬到把乌鲁西关起来,完全是因为他们没见过乌鲁西,不知道他的身份。但这里不一样,人人知道他是皇太后信赖的高阶神官,对簿公堂的话,只怕吃亏的反而是我。想扳到皇太后根本更无可能,不被反咬一口就很不错了。怪不得乌鲁西被抓之后,连脸色都没变过,只怕早已知道这结果了。这些处在权力中心的男人,一个个精得像鬼。

我自以为是的忙活了半天,结果全是白费工夫,完全帮不上忙不说,人家也不见得会领情。我重重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蠢得像只猪。

那边卡尔又笑了声,“看起来关于我对乌鲁西的处理,你已经没什么意见了?”

我咬了牙,哼了一声。

“那么轮到你自己。你叫什么?是哪里人?为什么要假扮战争女神?”

我挑起眉,“为什么要告诉你?”

“本来是想好好款待你的,可是你样的态度,让我很为难啊。”王子两道眉微微皱起来,声音依然轻轻的带着点笑意,说出来的话却和温柔扯不上半点关系,“还是说,你更喜欢牢房和拷打?假扮战争女神,可是死罪呢。”

哟,威胁我。

“哎呀,我真是怕死了。”我笑了声,抬腿坐上他面前的桌子,身子倾向卡尔,“王子殿下想不想知道,乌鲁西为什么会被我抓住?”

他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修长的手指摇晃着手里的金杯,“对于这个,我的确有些好奇。那个男人,可是比狐狸还狡猾比狼还狠。你到底是怎么抓住他的?”

“因为他太好心了呀。”我笑,顺手拿了桌上的食物来吃,“居然好心的跑来教我,如果被抓,要怎么样才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哦?是吗?那还真是难得,那么他教你怎么做?”

我咽下口里的食物,低下头,就着王子手里的金杯喝了口酒,眼睛半垂着,自眼角斜斜瞟向他,然后凑近他的耳朵,低喃,“他说,最好的方式,便是勾引你…”

呼出的气息中带着点酒味,暧昧的在我们贴近的皮肤间游走。

那边鲁沙法早已移开了眼,伊尔也轻轻的咳了两声。

王子却笑了,伸手轻轻的捏着我的下巴,将我的脸推开了点,以便他能看到我的眼睛,嘴角噙着抹优雅的微笑,轻轻的问,“你打算那样做么?”

我打开他的手,转身继续吃东西,“没那个打算。”

“咦?”他反而很有兴趣的样子,追问,“为什么?”

“靠男人的庇护来苟活不符合我的美学。”我在吃东西的空隙里斜了他一眼,“何况我也不太想与战争女神为敌啊。”

要勾引,至少也要是杀生丸大人那种值得勾引的人啊。而面前这一个,不说名草有主不太可能勾引成功,就算成功了,对我来说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做卡尔王子的第二个侧妃?那还不如跟了拉姆塞斯呢。

卡尔笑起来,“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那么,你要怎么为自己脱罪?”

我也笑,“你真的打算治我的罪么?王子殿下?”

连乌鲁丝拉都没被治罪,我就更不可能了吧。

卡尔笑着,再次打量我,“乌鲁西会被你抓住,果然不是碰巧。你有双很敏锐的眼睛。”

“多谢殿下夸奖。”我夸张的行了个礼,心想只要看过漫画的人,都会有这么敏锐的眼睛的。

卡尔看着我道:“我还是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叹息,“这问题我真是已经答厌了。我扮战争女神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给你一份比较特别的见面礼而已。你信不信?”

他居然点头,“信。”

我反而怔了一下,这几天被人用怀疑的目光看得太多了,以至于碰上个相信自己的,反而一时反应不过来。

卡尔又问,“那么,你送这么特别的见面礼给我,想要什么回礼呢?”

我偏起头来,做思考状,“一个吻,如何?”

他静了片刻,然后又笑起来,“我很乐意给这个回礼。”说着已放了手里的杯子,将我拉近他,低头亲下来。

旁边的伊尔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我和卡尔一起偏过头去,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门口。

黑发黑眼的战争女神,卡尔王子至今为止唯一的侧室,深爱着王子的少女铃木夕梨正站在门口,怔怔的看向我们。

要走的,始终留不住

夕梨睁大了眼,怔怔的看着我,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

“夕梨!”

“夕梨小姐。”

周围几个男人表情各异的叫了几声,她也像没听见一样,带着很震惊的表情,一步步向我走过来。

我坐在桌上没动,微笑着,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哟,晚上好。夕梨。”

她看着我,“你——”

卡尔忙道:“夕梨,你不要误会,我们只是…”

我斜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是呢,逢场作戏而已。夕梨你不要误会。”

卡尔也看我一眼,闭了嘴。

夕梨对我们的解释恍若未闻,看了我很久,然后也叹了口气,“果然是看错了呢。想来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挑起眉来,“什么?”

她轻轻笑了笑,“你长得很像一个我认识的人呢。”

看起来我长得像某人给她的冲击,甚至比她看到我和卡尔腻在一起来要大。我索性就将话往这边引开去?“哦?什么人?”

“在日本的时候,一个认识的学长。”夕梨看着我,“不过,欧阳学长是男生——”

我惊得从桌子上跌下来。

不会这么巧吧?我们跳到五百年前的战国,碰上阿骜一个学妹。这三千年前的西台,居然又有一个。阿骜他们学校专产穿越女主角吗?

夕梨伸手来扶我,“呀,你怎么了?”

我为了掩饰自己的吃惊装模作样的咳了声,然后试探性的问,“你说的这个学长,是不是叫欧阳骜?今年十八岁?高三?和我长得一样?个子比我高?会小提琴和钢琴?待人很温柔?”

她只听得前面两个问题,脸色就变了,我一路问下去,她的眼睛越睁越大。“是,没错。但是,你是什么人?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日本的学长的事?”

看起来的确是阿骜的学妹没错。我叹了口气,站直身子,向她伸出手,“请容我正式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欧阳桀,正是你所认识的那个欧阳学长的孪生姐姐。”

夕梨惊得张大了嘴,老半天才合起来,颤抖的握紧了我的手,一副激动得不知道要说什么的表情。

虽然我这人生性凉薄了一点,但我想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他乡遇故知本来就是很让人兴奋的事情,我们两个虽然算不上什么故知,但总算是同一个地方的人,这个他乡又他得太远了一点,何况还有阿骜这层关系在里面。

看着夕梨的脸,我突然想起阿骜来。不知他若在三千年前的世界看到自己学妹是什么心情。不知道…他现在在埃及…过得怎么样…

心口突然隐隐作疼,就好像被人重重击了一拳一般,一时间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半晌听到夕梨在问,“欧阳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可是古代的西台帝国啊。”

我回过神来,轻轻笑了笑,“啊,这件事说来可就话长了,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吧。”

王子看着我们,这时才插话道:“你和夕梨是一个地方的人?”

我点头,“就算吧。”

卡尔举起手里的杯子,一边的近侍连忙倒上酒。卡尔笑着,“那么今天还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让我们为这次特别的会面干一杯。欧阳小姐,请入座。”

“嗯,我真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跟我一样穿越了时空的人。太高兴了,今天一定要好好的喝一杯。”夕梨也附合着拉着我坐到旁边的位子上,并且自己给我倒了酒,笑得像朵花似的。“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的话,今天留下来吧。陪我说说话。”

我看着她的脸,竟然说不出拒绝的话来,笑了笑,点下头。

晚上夕梨拖着我和她一起睡,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问学校怎么样,城市怎么样,最近流行什么,她喜欢的歌手有没有出新的CD…说着说着,她自己的神色先黯下去,慢慢声音便小下来,住了嘴,然后翻了个身,睡去了。

月光从窗口漫进来,她的脸在月光下宛如玉雕,睫毛微微颤动,睡得并不太安稳。

我叹了口气,她现在的心情,想必很矛盾吧。一方面是自己的国家亲友,一方面是唯一的爱人,哪一边都不舍得放弃。

大概是下午睡过头了,我在床上滚了好一会,始终没办法入睡,于是索性起来想出去走走。

才出门就看到外面走廊的栏杆上坐着一个人,修长的腿架在栏杆上,背靠着走廊的柱子,头微微偏向这边,金色的发在夜风里飞扬,俊美的脸上无尽寂寥。

我微微怔了一下,他的目光扫到我,也怔了一下,然后便淡淡笑了笑。

于是我扬起手来,一边打招呼一边走过去,“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窗。王子真有雅兴啊。”

卡尔微微皱了眉,重复了我念的那两句诗,“如此星辰如此夜,为谁风露立中窗?这是什么?什么意思?”

“啊,那个…”是我看武侠小说看到的,觉得这场景很衬,就不自觉的念出来了。具体是怎么解释的,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清楚,于是就胡乱照字面上的意思说,“是我家乡的两句诗,意思是,这样的美丽的晚上,你为了谁一个人站在窗外吹风?”

王子沉吟了一会,目光像是要透过墙壁,看到睡在里面的那个人,很久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你们的家乡,是个怎么样子的国家?可以告诉我么?”

他问得是“你们”,大概想知道的只是夕梨的国家吧。我笑了声,也在栏杆上坐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讲那边的世界给他听。我们的衣食住行,我们的学习工作,我们的休闲娱乐…卡尔听得很认真,偶尔插一两句,待我觉得讲得差不多了停下来,他才又叹了声,轻轻道:“似乎,是比我这里好很多的地方啊。”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微微垂下来,神色有点黯淡,却又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那个决心想必是令他伤心的。

我看着他,也跟着轻轻叹了声,“不舍得么?”

他抬眼来瞟了我一眼,淡淡的,寂寥的微笑。“不舍得也要舍得啊。要走的,始终是留不住。”

“如果你开口的话,夕梨会留下的,你知道她——”

“我怎么能做那么残忍的事情?”王子扬起一只手来,打断我。“如你所说,她回去比在这里要好得太多了。而且,她有父母姐妹在等着她…”

他的声音渐渐小下去,淹在风里。

对相爱的人而言,这样的决定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我皱了眉,正想反驳他,卡尔的近侍跑过来,看到我在这里,先怔了一怔。卡尔扬扬手说:“无妨。”他才禀报,“埃及驻西台武官拉姆塞斯求见。”

卡尔没说什么,我先惊了一惊,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吓?”那家伙不是吧,这种时候了,还跑来干什么?

卡尔斜睨着我,“说起来,你那个随从也是埃及人呢。你认识拉姆塞斯?”

“啊,认识。”

“那么我们一起过去吧,看看他来做什么。”卡尔微笑着,也站了起来,率先往大厅那边走。我随即跟过去。

进去大厅第一眼就看到拉姆塞斯在那里不安的来往踱步,卡尔走进去,他才停下来,好像松了口气一般,行了礼,目光却越过卡尔的肩,看向我。

卡尔随头他的目光回头看我一眼,笑了笑。“不知道拉姆塞斯大人深夜前来,有什么要紧事没有?”

“我只是来接我的女人回去。”拉姆塞斯指向我,毫不忌讳的说。

我翻了个白眼,哪有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