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阴阳师看着他,面无表情地重复:“我问你去了哪里?”

“真烦啊,都说——”

一张咒符出现在眼前,小天狗刷地变了脸色。本来就是泰明降服的妖魔,对这个实在是心有余悸。再加上泰明那一脸完全不可通融的表情,小天狗连忙叫道:“别念别念,我说就是了。”

然后把神子叫他送信到一个废弃庭院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最后还加上一句:“小茜,原谅我,都是泰明害的。”

他害的?他不过令他说了实话而已吧?他害了什么?对这样的指控泰明依然面无表情,却觉得,他与这些人接触得越多,就越不理解。人类到底是怎么样的生物?

“擅自外出,心事重重,还有书信…”

橘少将张合着手里的扇子,突然笑起来:“是恋爱了吧?”

“恋爱?”泰明不解地抬起眼来。

但是更吃惊的却好像是鹰通、天真、永泉他们。

“恋爱?是说神子恋爱了吗?”

“那个人是…”扫了一脸惊异的其它八叶一眼,友雅大人拿扇子掩了嘴,微笑,“我还真是罪恶的男人啊。”

“友雅大人,请不要开玩笑了。”

“哦呀,我说笑而已。”

“如果是妨碍神子大人的话,就应该消除。”泰明说,他完全不明白,所谓的恋爱和他们在讨论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友雅斜了他一眼,仍在笑:“还真像是泰明大人会说的话啊。”

“但是,”一边的永泉微微垂着眼,幽幽道,“谁又能消除恋人之间的彼此思念呢?”

结果那一天的讨论无果而终,而且最后还因为神子的擅自离席还变得不太愉快。

告别了藤姬往外走的时候,泰明心情很差。他不喜欢神子这种逃避的态度。

友雅在泰明身边,斜眼看着他,轻笑道:“泰明大人可曾思念过什么人?”

“没有。”阴阳师的回答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那还真是可惜,若你明白那是怎样甜蜜怎样痛苦而又怎样叫人欲罢不能的感情时,说不定就能理解神子的心情了呢。”

阴阳师没有回答,倒是后面的祈很不屑地插了话:“像你这样以玩弄女性为乐的花花公子难道还思念过什么人?”

“哦呀,话可不能这么说。”墨绿色长发的花花公子把玩着手里的折扇,眉眼里全是似笑非笑的邪魅表情,“总有几个我会想念的人呢。”

那个女生会在其中吗?不知为什么,泰明突然想起现在还在晴明邸的那个叫欧阳的女生。他记得上次她来的时候,去救过友雅,似乎还曾在他府上过了夜。他们,是否可以称为恋人?是否会彼此思念?

泰明想起那个倒在长廊上打滚的女生的脸来,他完全不能想象这女生会有那样“甜蜜、痛苦又叫人欲罢不能”的感情。

“泰明大人是否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呢?”

被友雅这样问的时候,年轻的阴阳师才发现自己一直在望着某处出神,连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回答:“没什么。”

不过,他有一点奇怪,为什么这男人好像能知道自己的想法一样?

友雅又笑起来,“泰明大人跟你那个高深莫测的师父不一样,有什么事情,一眼就能看透啊。”

泰明沉默下来。友雅笑着,用折扇轻轻拍拍他的肩:“尽心尽力忠于职守固然很好,但偶尔,也考虑一下做为一个人的心情如何?”

泰明觉得友雅对他做了一个很不可思议的要求。他怎么能指望一个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偶去考虑一下做为一个“人”的心情?

而且即使他可能是个快要坏掉的人偶,也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甜蜜”和“痛苦”这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会同时出现啊。

番外《思念》(中)

水中的人影有一头碧绿的长发,身材修长,面容英俊,若说有什么地方和寻常人不一样的话,大概也就是左脸的那一块颜色比皮肤稍浅的印记和异色的双瞳。

但这人本身,却并没有作为人的自觉。

年轻的阴阳师看着自己的倒影,“人”的心情,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

“哟。泰明。”

水面上映出那个叫欧阳的少女的影子。

他一如既往地没有回答她的招呼,连头也没回。

少女也不以为意,在湖边的石头上坐下来。“半夜三更你泡在湖里做什么?”

泰明不能理解,为什么她要问这种明明一看就知道的问题?但是不知为什么,他还是淡淡答了句:“沐浴。”

欧阳坐在那里,托着腮看着他,挑动一边的眉。“穿着衣服?”

“比起身体上的来说,精神上的洁净更为重要。”泰明解释。

欧阳嘴边歪出一抹坏笑:“哦呀,泰明,你难道觉得自己精神上不干净了么?你做了什么坏事吗?”

“只是觉得自己体内的气有点乱。”泰明仍然一板一眼地解释,声音冷淡。

欧阳依然托着自己的腮看向他,半晌没说话,却突然将脚边一块石头踢向他。石头不大,但是来势甚急,泰明吃了一惊,向旁边闪了闪,避开了。他看着那块石头擦着自己的衣服掉进湖里,湖面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年轻的阴阳师皱起眉,抬眼看向湖边的少女。

她居然笑眯眯的,“哎呀,这不是有表情的嘛。这么帅的脸,整日里板着,多浪费。多对人笑笑,多说几句话你又不会死。”

“没必要。”泰明这样回答,然后缓缓从湖里走出来,看起来,他要另找时间来沐浴了。

少女依然笑着,“还真像是泰明会说的话呢。嗯,说来也是,如果你不这样,就不像是泰明了。但是,在完成‘必要’的事情之后,做一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又如何?”

突然觉得这少女说话的态度和友雅很像,泰明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眼看着她:“今天友雅大人对我说过和这很类似的话。是否人类都会这样想?”

少女连忙摆摆手,“不,不,纯粹个人意见而已。请不要擅自扩展到整个人类的高度。至于友雅么,他会说一样的话倒是不奇怪。他自己都说他和我是一样的人嘛。”

“你们…”泰明顿了一下,又问,“是恋人吗?”

“吓?”少女好像吓了一跳,“谁?”

“你,和友雅大人。”

少女好像吓了更大一跳:“吓?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不是吗?”

欧阳皱了一下眉,搔了搔头,“从表象上来看,或者,大概,勉强,可以算是吧。”至少,他们拥抱过,亲吻过,也曾相拥而眠。

“表象?或者?大概?勉强?可以?算?”年轻的阴阳师重复着这些词,皱起眉头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前缀?这问题的答案不就应该只有“是”或者“不是”两个么?

少女咳了两声,“呃,那什么,恋人有很多种啦。山盟海誓忠贞不渝的是恋人,逢场作戏露水姻缘的也算是吧。”

阴阳师还是很不解,“恋人难道不是互相喜欢的人么?”

少女只好再咳:“那什么,喜欢也有很多种啊。喜欢亲人是喜欢,喜欢爱人是喜欢,喜欢朋友也是喜欢,甚至喜欢一只猫,一朵花,也是喜欢啊。”

阴阳师的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想到另一个词来,又问:“那么思念呢?是否也有很多种?”

“呃,大概吧。”少女似乎对他的问题有点招架不住的样子,也皱起眉来,“泰明你为什么突然想问这些问题?”

泰明静了一会才答:“稍微有一点介意。”

“耶?泰明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的。”泰明有点急促地解释,“是神子的事情。”

“耶?泰明喜欢上神子了?”

“不是的。”泰明忍不住提高了声音,然后触到欧阳笑盈盈的目光,突然就觉得自己虽然还不能理解神子的心情,却似乎有一点能理解欧阳上次来的时候,那个在师父的院子里拆墙的神将的心情。他吸了口气,才令自己的心情再度平复下来,缓缓道:“神子最近有点不对劲,他们说是恋爱了,友雅大人还让我稍微考虑一下‘作为人’的心情。所以我想了解一下,所谓‘恋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是好还是坏?会让人有怎么样的变化?”

“唔。”少女似乎沉吟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这种事情啊,问是问不出来的。一定要自己试过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呀。”

“试过?我?”泰明垂下眼。他又不是人,从出生到现在,几乎除了师父之外的所有人对他如避蛇蝎,就连八叶的众人,也不见得亲厚到哪里,他要怎么试过?

“泰明你很介意自己的身份吗?”少女的声音难得地正经起来。

泰明静了一会,才轻轻道:“我不是人,只是个工具。”

欧阳看着他,又笑起来,道:“哎呀,你这样说,晴明可要伤心死了。你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呢。”

泰明没说话,欧阳又道:“或者是有很多人怕你。惧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惧怕强大的东西,这大概也是人类的天性吧。但你自己没有必要就这样把自己局限在‘不是人’这种框子里吧?其实吧,是不是人又有什么关系?人家还说晴明是狐狸呢。”

听到她以这种语气提到自己敬重的师父,泰明有一点不悦地看了她一眼。

女生就好像没看到他的眼神一样,还加重了语气补充了一句:“他真的很像。”

泰明突然觉得自己今天很奇怪,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跟她扯这些话题,不是早应该一言不发走掉才对吗?还是说,自己被她和师父在一起的时候那种轻松而温暖的气氛给诱惑了?自己其实也在渴望有那样的时刻?这样的想法,让泰明有一点怕。他第一次觉得怕,却不知自己怕得是什么,只觉得自己体内的气在到处乱窜,就好似下一刻就会爆裂开来。他想,原来不只人类会怕自己不了解的东西,连他也会。

这时又听到欧阳道:“但那又不妨碍他喜欢人和被人喜欢。事实上,分明也有大把的小女生很喜欢泰明你啊——”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拍拍自己的头,“扯远了扯远了,我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其实我的意思是,你明明也会生气,明明也会担心,明明也会寂寞,为什么会觉得你自己不能恋爱?”

泰明怔在那里,半晌才冷冷淡淡地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欧阳笑着站起来,突然伸出手来,捏住他的嘴角,向两边一提。他还没反应过来,女生已凑到他耳边,用一种轻若春风柔若绒毛的声音,咬着他的耳朵软软道:“像这样体贴的话,泰明你应该要说得再温柔一点才好呀。”

年轻的阴阳师继续怔在那里。

这是第一次,在和工作完全无关的时候,有人靠他这么近,而且完全不怕他。他记得那时为了驱逐黑龙神子的诅咒,他抱住神子的时候,神子脸上完全是一面惊恐,连神子都怕他…

所以,当有人真的完全不怕他,不在意他的身份的时候,他反而吓到了。转念一想,那女生连师父的胡子都敢拨,还有什么是她会害怕的?

于是就坦然了,回过神来时,却突然在想,照人类的观念来看,他刚刚,是不是被人“调戏”了?还是被“轻薄”了?或者说,是被“勾引”了?

有着绿色长发的年轻阴阳师楞在那里想这个完全在他的知识范畴之外的问题的时候,那个“调戏”或者“轻薄”或者“勾引”完了的家伙早已经跑远了。

舞殿竣工那天,欧阳也跟去看了。她换下了自己的衣服,穿了晴明年轻时一件旧狩衣,太一帮着装束起来,完全不像是女孩子,倒像是个俊俏少年。衣服本是白的,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泛黄,却更衬得她的脸生动明亮。

她跟在身后的事情,泰明不是不知道。他是阴阳师,就算她能隐藏自己的身形,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气。何况这女生一点要藏的意思也没有。不过师父没有反对,他也就没明确地拒绝,只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泰明就觉得心很乱,一时间不知要怎么面对这个女生,也不知要怎么跟她说话。索性就假装没看到她,目不斜视地向前走,但却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欧阳不紧不慢脚步轻盈地走在泰明身边,待到人多的时候,索性就牵了泰明的袖子。倒不时惹来一阵侧目。

阴阳师面无表情,心里却暗叹了口气,忍不住道:“放开我的衣袖。”

欧阳挑眉一笑,很无赖的样子,“你愿意让我牵你的手么?”

“为什么一定要牵着我?”

“怕走散呗。”

怎么可能?即使她找不到他,他也会一眼看到她吧。气这么特别的人。她身上的气和神子那种清新的洁净之气不一样,就好像是烧得正旺的火焰,明亮绚丽,似乎连人的眼都要灼痛,不要说这舞殿前面区区几十个人,就算几百个几千个,就算整个平安京,也未必找得出第二个。怎么会走散?

虽然这样想,但泰明并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再要求她放手,很意外的,就好像那些不时指指点点的目光也并没有那么讨厌了。

但欧阳偏偏就自己松了手,一面把那只刚刚还拉着他的衣袖的手举到头上挥舞,一面大叫:“友雅。”

泰明循声看过去,果然看到那风神俊朗的右近卫府少将正站在人群里和人交谈。这时听到叫声,橘少将微笑着转过头来,面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就笑开了,张开了自己的双臂。“哦呀,看这是谁?”

于是少女就燕子般投进他怀里。“你说是谁?”

友雅接下她,口中却轻笑道:“这我可要想想看了,夕梨?美朱?戈薇?阳子?”

欧阳伸手在他脸上拧了一把,一面翻白眼:“哎呀,友雅大人你的记性可真差,其实我是凯罗尔呀。”

友雅笑起来,讨饶地按住她的手,声音轻柔:“我以为你真的要再过三十年才回来。”

欧阳板着脸,正色道:“其实已经过了三十年。”

“哦?”友雅轻轻托起她的下巴,细看了一会,亦正色道:“欧阳你是狐狸么?”

“去。”欧阳打开他的手,却忍不住笑起来,“人家驻颜有术呀。”

友雅也笑起来,奉承了几句,问:“你几时过来的?一个人么?”

“有一两天了,今天泰明要来看这座新竣工的舞殿,我跟着过来…”欧阳一面说,一面指向泰明原先站的地方,后面的话自己咽了下去。舞殿新落成,工匠、官员,看热闹的人,三五成群,来来往往,哪里还有阴阳师的影子。

友雅却并没有觉得欧阳的话突然停下来有什么不对,他的注意力这时正被另一个人吸引。那人一头红发,穿一身藏青色的衣服,面容英俊,左眼下方有一颗痣。最重要的是,他十年前就已亲眼见证了那人的死亡。

“友雅大人。”

听到有人叫,友雅回过头来,见是一位见过几面有点头之交的官员。他向友雅笑了笑,抬眼看向舞殿,道:“初舞,友雅大人也会出席吧?”

“嗯。”

“不知道初舞的剧目是什么呢?果然,斋陵王是不可能再看到了吧。”

随意寒暄了几句,友雅再去看那红发青年时,发现他已经不在了。

眼花了吗?还是幻觉?友雅轻轻张合手里的折扇,皱了一下眉。却听到身边的少女在问:“呐,那人叫什么来着?我是说刚刚那个红头发的,季多史?还是多史季?”

她也看到了。友雅看了一眼欧阳,十年前的记忆越发清晰。十年前,就是在这座舞殿上,那红发青年以比传说中还要高明的舞技表演了传说中的梦幻之舞斋陵王,然后就死在这座舞殿上。

他点了一下头,道:“是叫多季史。十年前京城最负盛名的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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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三啊…CG很赞~人设一惯的很帅~~同人…很XO…

我倒真的很想玩啊…可惜无中文版,无PC版…只能看看而已~~

游戏宣传

说做拼图游戏也已经很久了…

中途做过一版十几分钟的…结果因为硬盘坏掉…米了…

这次决定在50W完结拼图,于是重新捡起来做…

决定在71拼图生日的时候,放出试玩1.0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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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思念》(下)

那天欧阳很晚都没有回来。

泰明站在院中,遥遥看向师父的房间。走廊上依然燃着灯光,但影子却只有师父一个人的。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袖子。

果然是恋人吧,那两个人。

泰明轻轻叹了口气,抬起眼来,就看到师父近在咫尺的脸。他不由吓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低头行礼。

晴明脸上带着种似笑非笑的促狭表情:“你在这里做什么?”

“没什么。”虽然还是以平常说惯的这句话回答,但是泰明明显有一点心慌。

做师父的却摆明了不肯放过他。“找欧阳吗?她今天晚上不回来了。不过,这不是很奇怪吗?早上明明是和你一起出去的,为什么却是橘少将府上的侍从送信来说她不回来了?”

泰明没再说话,又向师父行了一礼,转身回了自己的住处。

年轻的阴阳师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这很正常。他这样对自己说,他本来就不是人,不吃不睡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却禁不住心头好像有什么在挠,七上八下,又痛又痒。

他索性坐起来,拿出一张符纸,捏了个手决,念诵咒语。

念完之后,有一点后悔,但那符纸已化做一首白光飞了出去。泰明垂下眼,突然在想,如果师父知道他第一次在阴阳师的工作之外用了阴阳术,并且,是用来做这种事情,会不会一气之下把他变为原形?

但不做也已经做了,后悔又能怎么样?

阴阳师吸了口气,再度睁开眼来。

眼前是另一处庭院的景像。轻风拂过洁净的长廊,花木的影子映在雪白的纸门上,几只飞蛾围着微显昏黄的灯光飞舞。友雅正坐在灯下,衣服随意地敞着,长而微卷的发披在身后,手里拿着酒杯,脸上带着笑,好像正在说什么。欧阳躺在旁边,头枕着友雅的腿,似乎已有些醉意了,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偶尔接两句话。双颊泛着醉后的酡红,倒叫她看来有种少见的妩媚。

似乎只是在喝酒聊天而已。可能是自己不爱说话的原因,泰明很难理解,为什么会有些人会有那么多话说,甚至可以说一晚上?

这时候欧阳突然抬了抬眼,那因醉酒而显得波光滟潋的目光似乎格外有穿透力,就似乎能透过那个式神直视阴阳师的眼。

泰明不由一怔,下一秒,所有的景象一晃就没了,眼前还是他小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