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桔黄色头发表情凶恶,一个棕色卷发表情木讷身材高大,很明显的是一护和茶渡。

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也是,这一个多月来发生太多事,我都没能好好在学校里转转看看到底有哪些动漫人物在这里。以后得多留意一下才好,免得有什么帅哥在我眼皮底下都错过了。

我抬起手来打了个招呼,“哟。原来你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后面这句是跟石田雨龙说的,其它几个人也看向他,他静了一会,居然站起来,向我鞠了一躬,“昨天真是很抱歉。”

耶?我反而楞了一下,这人居然会道歉?这样叫我怎么再出手打他?

一护他们也很意外的样子,“你们认识吗?”

“估且算吧。”我说,“我叫欧阳桀,三年A班。”

那几个跟着做了自我介绍,然后就开始冷场。有普通人在场,不能说有关虚之类的事情,作为才认识的人,又没什么话题好聊。于是一护一面吃饭,一面命令坐在他旁边的男生,“说个笑话来听。”

“啊?”

“叫你说个笑话来听没听见啊?还是你听不懂人话啊?”

那男生愣了一下,就开始说。很无聊的笑话。

于是我笑了笑,也说了个笑话:“从前有个人,他长得像个包子,有一天,走着走着他饿了,就把自己吃掉了。”

一群人全楞住,于是我摆摆手,从天台离开,去找别的地方睡觉。

本来想去操场后面的树林睡觉,经过音乐教室的时候,听到钢琴声传出来。我有一点好奇,午休时间,又没有人上课,谁在那里弹琴?脑海中迅速把会弹钢琴的帅哥过了一遍,一面绕过去看。

结果一个人也没有。

我也懒得再走了,就伏在一张课桌上睡了。没过多久,就开始做梦。梦见自己才进高中的时候,喜欢一个长头发笑容温柔的学长,每天偷偷的看他。还努力的练习钢琴,想弹给他听,想得到他的夸奖。结果还没能和他说得上话,自己就病了。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月,每天都在思念里倍受煎熬,然后就死了——

我骤然惊醒。

发现自己坐在钢琴前面,脸上凉凉的,好像流过泪。

为什么我会跑到这里来?我应该没有梦游的习惯吧?而且还哭?搞什么啊?怎么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我欧阳桀是谁啊?如果看上哪个学长了,怎么可能只躲起来偷偷的看他?还弹钢琴?还相思成疾的死掉了?太荒诞了。可是…可是,现在还堵在胸口这种闷闷的伤感又是怎么回事?不舍得,不甘心,就好像有什么千丝万缕的缚在心上,挣不开来。

这到底算什么啊?

我郁闷极了,一拳捶地钢琴的琴键上。钢琴发出了巨大刺耳的声音。这声音反而令我平静下来。算了,不管他,反正似乎自从到了这里,就没做过什么正常的梦。反正已经觉得自己像是人家棋盘上的子了,再怎么样,也只好见招拆招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伸了个懒腰,才站起来,就觉得身体很沉重。虽然没有今天早上那么严重,也好像是做过什么剧烈运动还没恢复过来的感觉。

我想来想去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好当是阿天按摩的疗效过期了,一步一拖的走回教室去。才回到自己座位坐下,就看到南野皱着眉,盯着我,低低道:“早说过像你这种半调子最好不要去招惹那些东西,为什么就是不肯听?”

“那些东西?”我也皱了眉,扭过头去看,什么也没有。

“右边。”南野说。

我扭过头,右边也没看见。于是很困惑的看向南野。

“自己看不到吗?你被附身了啊。”

我说为什么我的身体会这么重!我说为什么我会做那么白痴的梦!原来昨天晚上还有漏网之鱼吗?那么,那个梦应该就是这那个附在我身上的灵的记忆了?喜欢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不敢说,死了却拿这种情绪来骚扰别人,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我握紧了拳,很想教训它一顿,却什么也看不见,总不能让我对着一团空气大骂一顿或者大打出手吧?于是我只好求助的看向南野。

他叹了口气,“我不擅长这个啊,反正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恶意,你就坚持到放学再去找那些除灵师吧。”

什么叫没有恶意啊?没有恶意会随便上人家身吗?谁知道它想用我的身体做什么?

想到这里,我怔了一下。只怕我之前听到的音乐教室的钢琴声也是这家伙搞的鬼了。如果,它在我睡着的时候,用我的身体,坐在那里一边弹琴一边哭的话…

我呻吟了声,抱着头伏在桌上。

希望那时没有人经过那附近才好。

为什么小恋那些家伙这么不可靠?拿了钱就应该把学校里的灵除干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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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定的愿望

好不容易等到放学,拎着书包刚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是给林他们留了我的电话和住址,但是却忘记也留下他们的。就是说,除非他们找我,不然我就找不到他们。

这个认知让我一下子泄了气。那么,现在要怎么办?或者也可以去问老师们当初是谁联系到小恋他们的,但肯定会很麻烦。那么找其它人帮忙?我认识的人的话,南野是说过他不擅长这个了。麻仓叶?一时半会大概也找不到这家伙。饭岛律?说不定会被他家那只常年处于饥饿状态的变态大叔连灵带我的吞了。

正在想的时候,南野已收拾好了书包提起来,临走斜我一眼,“还不快点回去?”

我没好气的瞪回去,我身上附着个不知是哪里来不知想做什么的鬼,我怎么回去啊?万一它赖我家不走了怎么办?我家又没什么和尚道士可以驱鬼…等一下,阿天应该还在的吧?他的话,说不定会除灵?我记得他曾经让一只狗的灵升天过,那么人的话应该也可以吧?

估计是我表情变化太明显,南野笑了声,“走吧,要我送你么?”

我摇摇头,“多谢。我自己回去就好,反正你也说是没什么恶意的灵吧。”

他又笑,“我说你就信么?我还以为你知道我是什么人。”

啊,是啊,妖狐藏马,传说中的盗贼。我翻了个白眼,“这种事你骗我又有什么好处。走了,明天见。”

才出教室就看到达也把书包搭在肩上,靠在门边的墙上吹口哨。

我扬起手来打招呼。“哟,棒球部的王牌,今天不用训练吗?”

他白了我一眼,“嗯,明天就开始集训了,所以今天休息。”

“真辛苦。”我看了看隔壁教室那边,“等小南吗?”

“等你。”

他这样直接坦白的回答,倒让我怔了一下,“吓?”

“回去吧。”他说。

我楞了一下,“啊?好。”

不是吧,难得棒球队休息一天,他居然特意跑来等我一起回家?是不是又哪里搞错了?

搞得我本来就四肢沉重还提着一颗心忐忑不安的等着看他要说什么。

我们走得很慢,快到校门的时候,南野从后面走过来,跟我说了声再见,我向他挥了挥手,他回了个微笑,然后转向了不同的方向。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达也问。

“不行吗?你有意见?”我转过头来看着他。

“啊,那个,当然没有。”他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眼睛瞟向一边。“你们最近似乎常常在说一些很奇怪的话呢。”

“你听见了吗?”我笑,“其实是因为学校闹鬼,南野说像我这样有灵力不知道怎么用的半调子最容易被攻击,最好小心点不要去招惹那些东西,结果我一不小心还是招上了。看,现在还附在我身上。”

达也听得一楞一楞的,然后翻了个白眼,“你编故事的本领退步了呢,这故事真无趣。”

我很正经的说:“是真的。上次面堂来找我也是因为这个。”

他大声的吼,“笨蛋,我不是来跟你开玩笑的。”

我就知道没有人会信。于是我一摊手,“好吧,那么你来找我做什么?”

他反而怔了一下,很久都没说话。

于是我哼了声,自顾往前走,他默默的跟上来。过了一会,听到他轻轻道:“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一起上下学了呢。”

很久没有吗?是从来没有吧?反正我是没有那种记忆就对了。

达也继续道:“以前总是勤奋的小南和勤奋的和也一大早一起上学,差劲的达也和差劲的欧阳在半小时后匆匆忙忙的从家里跑出来呢。”

听起来似乎很有这种可能性,反正我肯定是会赖床赖到最后一分钟就是了。

他顿了一下,轻轻道:“其实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和也还在的话,那该有多好。”

我跟着静了一下,想了半天,不知该说什么,末了只叹了口气,道:“他若还在,你现在说不定还在拳击队做三流选手呢。哪里轮得到你站在投手板上大出风头?”

“是。”他点头,“不过,如果是拳击比赛的话,你会来加油吧?”

我楞了一下,然后笑道:“棒球比赛也一样会去加油啊…”

他没理我,径自道:“明天开始集训,然后是地区赛,县大赛,胜出的话,就可以去甲子园。今年是最后一年了。我一定会努力站上甲子园的投手板。”

“嗯,加油。”

虽然这么回答他,但我却忍不住在想,这家伙要表决心的话,是不是搞错对象了?老实说,我对于他要不要拿优胜,要不要去甲子园,兴趣其实并不大。

“那样的话,小南的愿望,和也的愿望,就可以都实现了。”他看着我,轻轻道,“那之后,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够有人可以听一下我的愿望…”

听到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我心头突然就好像被什么重物压住了一样,沉重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达也。看起来吊儿郎当一直被人叫“笨哥哥”的达也。其实善良细心又体贴的达也。之前他说我总是喜欢一个人,一个人打架一个人受伤,他自己何尝不是?达也,你到底一个人背负了多少人的愿望?

我情不自禁的点下头,“好,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来听。”

他笑起来,也点了点头,“那么,说定了。”

“嗯,说定了。”

回家就见阿骜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九尾的妖狐窝在沙发里,见我回来就跃过来,又在中途停下,微微偏起头来看着我,眼睛眯成一条线,还啧了啧嘴。

我翻了个白眼,上楼,他晃着九条尾巴跟过来。阿骜在后面叫:“姐姐你回来啦?”

我随口应了声,拎着阿天,回房关上门。

“啧,你还真是一眼没看到就有麻烦上身呢。”阿天变成了俊秀的少年,皱了眉看着我。

“嗯,你能看到吧,能不能帮我把它从我身上弄出来?”我放了书包,指着自己问。

“小事一桩。”

阿天伸出两根手指,在我眉间一按,念了句咒。我只觉得眉心一股热力透进去,就好像什么东西被从我体内剥离出来,整个人一下子就轻松起来。

我长吁了一口气,倒在床上,一句“谢谢”还没说完,就看到我床边除了阿天之外,还站了个女生,大概也就是十五六岁的样子,身材娇小,穿了件白色的上衣,下面是深色短裙,长发,这时正垂着头低低的哭。

我惊得刷的又坐起来,“喂,这是…”

“就是附在你身上的家伙啊。”

我眨了眨眼,“不能解决掉吗?”

那个女生听到我这么说,抬头看我一眼,哭得更伤心。

阿天皱了一下眉,“强行消灭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看来也不像是什么恶鬼凶灵,还是让她自己升天比较好吧?”

我翻了个白眼,对别人他倒是很好心呢,就只会捉弄我。“那要怎么做?”

“像这样的灵在人间羁留,一般都是有没了的心愿。让她完成这个心愿,自然就可以升天了。”

“这样吗?”我看着那个女生,“你叫什么?想做什么?为什么缠上我?”

她抽泣着,还没回答,我先听到阿骜敲门的声音。“姐姐,我送茶和点心上来了。”他说。

我起来打开门,阿骜站在那里,手里托了个盘子上,上面放了两杯茶一些小饼干。我有一点莫明其妙,“你今天搞什么啊?我没叫客户服务吧?还带双份?”

阿骜白了我一眼,“你带了朋友回来不是吗?”

我楞住,才要否认,他已走进去,把托盘放在桌上,向那个白衣女生微笑,“请随意。”

我继续楞住,连带变成狐狸的阿天和那白衣女生本人都一起楞住。

阿骜微微皱了一下眉,“怎么了?”

我指着那个白衣女生,“你能看到她?”

“能啊,这么大一个人站在那里,我怎么可能看不到?”阿骜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

我咳了声,“那个,这位不知名的小姐,请你告诉我弟弟,你是什么。”

“姐姐,你怎么这样说——”阿骜的话说到一半顿住了。

那个白衣女生虽然还是没说话,却飘到了半空。阿骜睁大了眼看着她,张着嘴,半天也没能说出后面的话来。

我叹了口气,拍拍阿骜的肩,“呐,看到没,这个不是人,是鬼。”

“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是白天啊…她…你…”阿骜显然一时间太吃惊了,几乎有一点语无伦次,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平静下来,看着我,“你为什么会带她回来?”

“不是我自己想带的好吧。她自己跟上我的。”

白衣女生很配合我的点了点头。

阿骜看向她,问:“你是谁?为什么找上我姐姐?”

嗯,他倒是接受得很快呢。之前看到我变身也是,看到九条尾巴的狐狸也是,这次看到鬼也是。我家弟弟本来就是神经这么大条,对这些灵异事件的接受能力很强呢,还是到这里来才变的?

白衣女生还是没说话,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摇摇头。

“不能说话吗?”阿骜皱了一下眉,“这可麻烦了。”

原来她一直没对喜欢的学长告白是因为不能说话?笨了,不能说难道不能写?不能写难道还不能用行动表示?我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却听到我家弟弟在说:“有无论如何也想做的事情?是什么呢?”

那女生做了一个弹钢琴的动作,又做了一个聆听的动作。

阿骜说:“想弹琴给某个人听吗?”

他们倒似乎交流得很顺利的样子。

我家弟弟又问:“那个人是谁?你现在这样,能弹琴吗?”

那女生抬起一双泪汪汪的眼来,看向我。阿骜跟着看向我。

我瞪着他们,“喂,不是又想附到我身上吧?没门。”

那女生听到我这样说又哭起来。

我皱了眉,“我说,你除了哭还会不会别的?”

她只是哭。阿骜叹了口气,问:“被附身会怎么样?”

“短时间的话,似乎除了身体沉重之外,也没什么别的感觉。”我说,一面活动了一下手脚。麻仓叶他们不是还经常跟灵附身合体吗?应该不会有很大的副作用吧?我这样想着,扭头去看阿天,它坐在我床上,微微点了下头。

“那么,”阿骜看向那个女生,“不如你附在我身上去完成心愿——”

“阿骜。”我连忙打断他,“你在想什么啊?哪有普通人自己邀请一只鬼附在自己身上的?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怎么办?反一这家伙赖着不肯走怎么办?”

阿骜道:“我只是觉得,她这样子未免太可怜了。喜欢一个人不能说出来,连唯一能为他做的事情都没能做就去世了…结果又被自己的痴心缚在这里,升不了天…”

“她自找的吧。”我没好气的哼了声,“喜欢什么人,只管表达出来就好了吧,自己缩手缩脚的不敢做,等死了又来后悔,有什么好可怜的?”

“桀…”阿骜看着我,眼睛如两泓幽潭,深不见底。

这样的目光令我有点心慌,连忙别开眼,举起了手,“好吧好吧。我让她再附一次身好了。”

那个女生欣喜若狂的看向我,眼睛里又有泪流出。

我只觉得乏力,“伤心也哭,开心也哭,紧张也哭,害怕也哭,你能不能消停一点?”

她连忙擦了擦眼泪,向我深深鞠了一躬。

“不过我们话说在前头啊。我帮你现实愿望,到时你就乖乖离开,否则的话——”我正在想用什么词威胁她比较合适的时候,阿天跃上我的肩,睁着一双碧清的眼看向她。

那女生颤抖了一下,连忙点下头。

我扭头看了这妖狐一眼,嗯,有他在的话,对这种东西而言,应该就是最好的威胁了。

阿天坐在我肩上,伸过头来在我脸上蹭了一下,眼睛弯成一轮小月牙,“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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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走好

第二天早上给高见泽打电话请假。他的声音听起来很火大,“你到底有没有身为应届考生的自觉?”

我陪着笑,“人家真的有事嘛。”

他在那边叹了口气,说:“轻重缓急,你自己掂量清楚。”然后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话筒,楞了一下。本来还准备被他大骂一顿的,就这样?他是不是也已经觉得我就是个无可救药的学生,懒得再跟我说什么了?

不知为什么,虽然算是顺利请到假,心里却变得不太舒服。

“怎么了?请好假了吗?可以走了吗?”阿骜在门口叫我。那个白衣女鬼飘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