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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她放在怀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急过一声,叶不二本想掏出来挂掉,却看见屏幕上赫然两个字:爸爸。

小舟的爸爸?不就是那个死在远古遗迹中的人吗?一个死人怎么会打电话?

叶不二按下接听键,话筒里传来低沉的男音:“念珠。”说完便挂断了,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念珠?”叶不二自言自语道,“什么念珠?”

白小舟还有些意识,依稀听到“念珠”二字,一把抓住他的手:“念珠…在…口袋…”叶不二手忙脚乱地在她衣服口袋一阵乱翻,终于从角落中摸出一颗黑糊糊的珠子,像是檀香木的,有一股很浓的血臭味。

“这、这要怎么用?”

小林急道:“给她含嘴里试试。”

叶不二也顾不得干不干净了,直接塞进白小舟嘴中,她脖子一伸,珠子哧溜一声顺着食道滚了进去,吓得两人脸色都变了。叶不二带着哭腔说:“小舟,快吐出来,那不能吃!”

“等等。”小林拦住他,“你看伤口。”

原本像墨汁一样的黑色已经蔓延到肩膀,如今却在渐渐退去,白小舟也不再挣扎了,呼吸慢慢变得均匀,两人目瞪口呆:“这东西还真是吃的啊?”

“先别管内服外用了,带小舟去医院要紧。”小林让叶不二将白小舟抱起,自己转身去背徐莎莎的身体,却看见铐在铁栏杆上的缅甸男人不见了,手铐还挂在那儿,吊着一只断掉的手腕。

竟然断腕逃生,这人太狠了。

“小林哥,怎么办?”叶不二有些为难,“追不追?”

小林看了一眼徐莎莎的身体,要是天亮前飞头接不回去,她就真的死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他按住生疼的太阳穴:“先把她们带回去再说。发文件全国通缉,我就不信他能飞上天去。”

白小舟睡了一整天,醒来的时候看到瞿思齐正坐在旁边的病床上吃香蕉,见她醒了,瞿思齐嘿嘿傻笑:“小舟,要不要来一根?”

白痴。白小舟脑子里蹦出这两个字。“你没事了?”

“我会有什么事?”瞿思齐拍着胸脯说,“你忘了,我有不死鸟一样的生命力。”

什么不死鸟,是蟑螂吧。白小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正好病房的门开了,叶不二提着两只饭盒走进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小舟,我猜你也该醒了,所以做了点儿吃的,做得不好,别嫌弃啊。”

白小舟打开饭盒,顿时惊得口水都垂下来了,米饭颗颗饱满晶莹;蒜泥、黄瓜、盐分刚刚好,咸中带了一丝清甜;可乐鸡翅烧得鲜嫩酱红;连最家常的番茄炒蛋都鲜香扑鼻,吃进嘴里能把舌头给化掉。

“不二,这都是你做的?”

叶不二点头,瞿思齐捧着自己那碗吃得茄汁横流,口齿不清地说:“不二啊,你要是个女生,我一定娶你,光这做菜的手艺,就秒杀天下所有美女啊。”

这个吃货。白小舟白了他一眼,看着满脸通红的叶不二问:“徐莎莎呢?”

“她已经承认那七个女孩都是她杀的了,也不知小林哥跟他说了什么,她答应给思齐解降,但她死活不肯给孟瑜蔻解降,小林哥还在做思想工作。”

徐莎莎对孟家人恨之入骨,要说服那个疯子,恐怕不容易。

“那个缅甸降头师呢?”

“已经发文通缉了。”

通缉?中国这么大,每年通缉的人无数,真正能抓到的又有多少呢?何况是一个神出鬼没的降头师,如果让他回了缅甸,要抓就更难了。看来真是隐患啊。

“小舟,”见她低着头不说话,叶不二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把手机递给她,“你爸爸还活着。”

白小舟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一把抢过手机,看着那条通话记录,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爸爸,真的是爸爸?这个电话号码还是爸爸出国前留给她的,早就打不通了。她想按重播键,手举到半空又缩了回来,她不敢打这个电话,她害怕回应她的不是父亲,而是冰冷而机械的女音。

她一把抓住叶不二的衣襟,激动地说:“不二,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叶不二将来龙去脉细细说了一遍,她惊得瞪圆了眼睛,那颗檀木珠子不是孟瑜蔻给她的吗,爸爸怎么会知道?

难道…

她疯了一样跳下床,光着脚跑上楼,冲进孟瑜蔻的病房。那个美丽的女孩此时面如死灰,虽然睁着眼睛,但那双眸子里仿佛蒙着一层塑料薄膜,将她所有的感情都封存了起来,形如槁木。

身体的石化会变成绝望,将她的灵魂也变成朽石。

“我问你,你认不认识白修谨?”

听到“白修谨”三字,孟瑜蔻眼中忽然迸出一道锐利的光,刺破了蒙在她瞳孔上的那层灰,仿佛顷刻之间便由一个将死之人起死回生,焕发了生命的光彩。

“你认识?”白小舟抓着她的衣服,将她拉起来,“告诉我,他在哪儿?是不是他教了你降头术?”

孟瑜蔻闭上眼睛,任她如何疯狂摇晃,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小舟,你冷静点儿。”叶不二和瞿思齐将她拉开,“她现在这个样子,你叫她怎么说?”白小舟被他们连拖带拉地带出病房,她愤怒地推开二人,无力地靠着墙坐下来,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压抑了许久的情感爆发比起泄洪的洪流亦不遑多让,吓得叶不二和瞿思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怒了红颜。

她哭得那么用力,仿佛要将这一年多的所有悲伤、痛苦、不安、凄惶都发泄出来。在瞿思齐的心中,小舟一直是个坚强到接近怪物的女孩,但此时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些坚强都不过是她用来保护自己的壳,在坚硬的保护壳下面,是一颗脆弱得如同琉璃的心,哪怕轻轻一碰都有崩塌碎裂的危险。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她的头发,说些什么话安慰她,但手生生停在半空,怎么都鼓不起勇气触碰她,亦想不起该说些什么话,他平时那么能言善辩,到了这个时候,却变得笨嘴拙舌起来。

他心中焦急,又牵动心事,想起自己的父母,觉得一股腥甜从喉头往上涌,鼻子一酸,索性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也放声大哭。吓得叶不二呆若木鸡,手足无措地看着这两个小孩似的好友。周围病房的医生和病人都走出来围观,他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脸颊赤红,恨不得把脸都埋进衣领里去。

至少,哭也得换个地方吧?

七、连环血案

C市的夏天总是来得很早,还不到六月,已经炎热得只能穿一件短袖了,哪怕现在月上中天,依然暑气不减。草丛里到处都是蛇虫鼠蚁,小指头大的蚊子将潜伏在灌木丛里的两人叮得满头是包。

两个男孩手中拿着照相机,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几十步外的那座林间别墅,眼中闪烁着贪欲的光。

“郭伟啊,你的消息可靠吗?”其中一个压低声音问。另一个说:“绝对没有错,这个左教授是遗传生物学方面的权威,以前因为思想太激进,被研究所开除了。听说现在接受了某个秘密组织的资助,在作些恐怖的研究。”

“到底是什么研究?”

那个叫郭伟的看了看四周,凑到他耳边说:“人体研究,据说是用活人做实验。”

“太好了,如果能拍到这个大新闻,咱们就红了。”

“说不定还能得最佳新闻奖。”两人陷入幻想之中,梦想着自己一炮走红后紧跟而来的财源广进。

“准备好了吗?”郭伟问。

“时刻准备着。”两人嘿嘿一笑,毛着腰,小心翼翼地来到别墅后面,从围墙下面的狗洞钻进去,院子里很静,静得有些诡异,连虫鸣都听不见,仿佛这个喧嚣而炎热的夏夜被一道高高的围墙拦在了院子外面。

两人利欲熏心,这些细节一概不顾,只想着如何爬上二楼,从窗户钻进去。

“喂,高鸣,后门没关。”郭伟激动得话都快说不清了,真是天助我也。两人在门边看了半晌,确定屋内无人,才推了门进去,开门的刹那,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洪水般涌过来,两人眉头一皱,觉得胃里上下翻腾,差点儿吐出来。

妈的,难道这里是屠宰场吗?高鸣在心里喝骂,这个左教授到底在做什么变态研究啊。忽然脚下一紧,他终于忍不住叫出声来:“谁、谁、谁,我、我们不是强盗,我们是、是…”

郭伟忍不住掏出手电筒,往他脚下一照,看见一个血淋淋的蠕动的人,不,那几乎不能算人了,双腿和右臂都被撕下,只剩下一只左手,正紧紧地抓住高鸣的脚踝。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半张脸已经没有了,狰狞得宛如厉鬼。

“快跑…”

话音未落,黑暗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像千万条蛇在爬行。

在手电筒光的映衬下,两个记者的脸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恐和扭曲,仿佛看见了世上最可怕的景色。

惨叫声划破寂静的夜空,夏夜沸腾了,无数飞鸟从林中腾起,拍打着翅膀冲进苍穹。

谁也不知道,这个夜里隐藏了多少血腥与杀戮。

宁楚倩觉得最近运气很背,昨天在公交上丢了一个钱包也就罢了,今天早晨出门又摔了一跤,扭到了脚,虽然没有肿,但脚踝处有一根筋总不对,一走路就疼。最吊诡的是,今天一整天她都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仿佛有一双眼睛在暗处死死地盯着她,盯得她浑身发毛。

不会是遇到变态了吧?她学着电视里的样子,掏出化妆镜假装补妆,仔细观察身后,发现一个年轻男人行迹鬼祟。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儿连昨天晚上的晚饭都吐出来。那个男人年纪应该极轻,但模样却长得奇丑,脸上满是褶子,还有些红色痘痕,坑坑洼洼如同月球表面,可谓怎么恶心怎么长。

宁楚倩汗毛都竖起来了,现在已是深夜十点,街上行人渐少,这个人跟着自己,难不成是意图不轨?她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好在她租的公寓离学校不远,不用去钻深街小巷。

这一路上心里都忐忑万分,好容易到了公寓楼,不知道老天是不是故意和她作对,保安室里竟然没有人,她输入密码,匆匆进了楼,才终于稍稍安心。还好有门禁系统,否则今晚性命危矣。看来一个人住还是不安全,得上网买个防狼喷雾随身带着。

踏进电梯,她忽然打了个冷战。今天这电梯里是不是开冷气了,怎么这么冷?

这个时候,她才发现电梯里还有一个人,是一个穿着长长红裙子的女人。女人很高,头发很长,站在角落里,低垂着头,电梯的灯老早就坏了一个,剩下的那个很暗,宁楚倩看不清那女人的样貌。

奇怪,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的电梯?是楼下停车场上来的吗?可是她明明记得之前电梯一直停在一楼啊。

一股寒意从心头冒出来,顺着她的脊椎骨蛇一样往上游走,一直钻进她的后脑勺里,让她生生打了个冷战。

不会是不干净的东西吧?

宁楚倩头皮发麻,不敢去看那女人,只盯着楼层灯,盼着赶快回家。

这个时候,五楼的灯亮了。宁楚倩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连手里的提包都拿不稳了。这栋公寓楼用的是新式电梯,电梯上行中,如果外面有人按电梯按钮,只有同样上行才会显示,这说明五楼有人要上楼,但是公寓楼里为什么会有人从自己住的楼层坐电梯上楼呢?

只有一个解释,电梯里混进不好的东西了。

宁楚倩想也没想就按了三楼、四楼的按钮,但奇怪的是电梯居然没有停,一直往五楼去了,她倒吸了口冷气,目光落在光滑的电梯门上。电梯门就像一面稍显朦胧的镜子,映出身后的影像,那个一直垂着头的高个红衣女人正缓缓地抬起头。

随着她的脸渐渐清晰,宁楚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跳动如擂鼓,仿佛顷刻之间就能从喉咙里跳出来。

“叮”,一声脆响,电梯停在了五楼,门开了,外面站了个人。看到那人的脸,宁楚倩差点儿哭出来,那一脸的褶子和痘痕,明明就是那个跟了她一天的变态。

“不许伤害她!”丑男对着她的身后大喊,冲进来一把抓住宁楚倩的手,将她拉出电梯,然后朝那个高个女人扔了一把红色的粉末,宁楚倩分明听到一声低低的惨叫,电梯门应声而合。

“快走!”丑男拉着宁楚倩就往楼道里跑,她脑中一片空白,他要干什么,楼道里又黑又暗,难不成是想…

宁楚倩吓得失声尖叫,想要挣脱开,无奈丑男的力气极大,任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丑男将她拖出了楼道,冲出公寓楼,一直来到大街之上,才终于将她放开,急切地问:“你、你没事吧?”

宁楚倩满脸是泪,眼睛都被泪水糊上了,脚踝上的扭伤隐隐作痛,带着哭腔问:“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我、我叫…”丑男支支吾吾了半天,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我是谁不重要,你没事就好。快打电话报警,就说电梯里有人吊死了。”

宁楚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眼睛说:“你说什么?”

被她这么一喝问,男生的脸更红了,低下头去不敢看她:“总之你赶快报案就对了,今晚不要回家,到旅馆住一晚吧。”说罢,将一张房卡、一个钱包递给她,转身就跑。宁楚倩愣在当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钱包不是她昨天被偷的那只吗?怎么会在他手里?

难道,就是他偷的?那他为什么要还给自己?

那张房卡是离家最近的一家酒店的,房费不便宜,她呆了半晌,掏出电话报了警,警察显然并不相信什么电梯上吊之类的灵异怪谈,但还是随她去查看,打开电梯的刹那,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那个穿红衣的高个女人还站在那里,警察进去推了一下,她的身体竟然摇晃起来。这个时候,宁楚倩才意识到她并不是个子高,而是吊在电梯里的,细细的尼龙线绕过她的脖子,将她吊起,因光线暗淡,那尼龙线几乎看不见,裙子又长,不仔细看,还真像是个高个儿美女。

警察们连忙将尸体放下来,粗粗检查了一下,后面说的话让宁楚倩差点儿崩溃:“死了可能有五六个小时了。”

那么,一具尸体又是如何抬起头来的?

瞿思齐觉得叶不二最近有些奇怪,平时只要没课,他都会到研究所里整理档案、打扫卫生,可这几天总是不见人,偶尔来一次,还老坐在椅子上发呆,脸上红红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谈恋爱了吧。”秦哲铭品着咖啡慢悠悠地说。

瞿思齐嘴张得老大,不二谈恋爱?他那种见了女孩就脸红,几棍子都敲不出一个屁来的人,会谈恋爱?

白小舟从档案堆里抬起头问:“龙老师他们还没回来吗?”

秦哲铭和瞿思齐都愣了一下,龙初夏、司马凡提、朱翊凯三人去查深山人骨案,算起来有四个星期了,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不会出事了吧?

三人都沉默下来,以前他们经常因查案毫无音信,但一去就是一个月,这还是第一次。

气氛一时间沉闷得让人窒息,瞿思齐的手机十分懂得审时度势,以高亢的姿态打破了沉寂,他心神不宁地拿起电话,脸色变得比翻书还快,比纸页还白。

白小舟紧张地问:“是不是龙老师他们…”

“不二被拘留了。”瞿思齐白着一张脸说,“小林哥说是涉嫌谋杀。”

在看守所里见到叶不二的时候,他正低头摆弄自己的指甲,脸颊还红红的,似乎陷入了某种快乐的回忆中。

“不二,你没事吧?”瞿思齐抓着他的肩膀,吓得语无伦次,“你是不是在里面被什么人欺负了?是谁,我拆了他!”

叶不二连忙摇头:“小林哥打了招呼的,我没被欺负。”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没、没什么。”叶不二将头埋得更低,左手轻轻按在口袋上,似乎想隐藏什么。瞿思齐手疾眼快,抓住他的手,将口袋里的东西掏了出来。

瞿思齐的下巴咚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那竟然是一个女孩的照片,长得高高瘦瘦,卷发披肩,容颜俏丽,笑起来有两个甜美的酒窝。

“还给我!”叶不二脸红得如同番茄,上来就抢,被看守的警察一把按住。那警察个子很高大,板着一张扑克脸,朝瞿思齐伸出手。瞿思齐只得乖乖地将照片递过去。

“她是谁?”瞿思齐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叶不二沉默了一阵,忽然抓住他的胳膊,万分认真地说:“她有危险,思齐,求你救救她。”

“不二魔怔了。”瞿思齐将照片往桌上一拍,气急败坏地说,“居然喜欢这么一个女生,跟了她一整天,为了找回她丢的钱包,把一窝的贼都给揍趴下了,还从电梯里救了她一条小命,她竟然说钱包是不二偷的,电梯里的那个女人是不二杀的,简直岂有此理,好心当做驴肝肺。”

白小舟觉得耳膜被他震得生疼,拿起照片,细细看了一阵:“还是挺漂亮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庸脂俗粉。”瞿思齐不爽地皱了皱眉,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一遍,原来这女孩名叫宁楚倩,是凝华学园生命科学院大三的学生。一次迎新晚会上她登台献艺,唱了一首歌,叶不二正好坐在第一排,一眼就喜欢上了,但以他的性格,自然是不敢表白的,只在远方默默地注视就很满足了。昨天一早他偶遇宁楚倩,见她印堂发黑,衰运当头,正是命理术数书里所说的“死相”,心中大骇,连学也不上了,一直跟着她。听说她钱包被偷,竟然什么都不顾了,冲进那群贼的贼窝,给一锅端了,但却鼓不起勇气把钱包还给她,直到发生了昨晚的电梯事件,才终于和她说上了话。可惜好景不长,今天一早警察就上门把他给铐了,怀疑他就是杀人凶手。

秦哲铭听完,一口咖啡“噗”地喷出来:“换了是我,我也会认为他是变态杀人狂。”

白小舟问:“小林哥怎么说?”

“好在不二没有杀人动机,案子警方正在查,只要能抓住真正的杀人凶手,不二自然就能出来。”瞿思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自己惹了一身的麻烦,居然还在担心那个女人。”

“他想让我们做什么?”

“他坚信那个女人还会有危险,要我们寸步不离地保护她。”瞿思齐翻了个白眼,“那小子什么时候又开始学相面了?”

白小舟盯着照片看了半晌,清亮的眸子里映出异样的景象,她睫毛动了动,将照片往兜里一塞说:“我去保护她。”

话还没说完,小林的电话就到了,这个见惯了大场面的警察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全了,还伴随着剧烈的干呕。好半天众人才听清,他所负责的红衣女的案子,线索都指向了一个人——公寓楼的保安,他兴冲冲地带了人去拘人,保安却死了。

如果没有亲眼看到这幅地狱般的景象,白小舟一定不会相信人间竟然还有如此惨剧。

小小的保安室几乎全被血浸染了,就像有人用灌满了血的水龙头彻彻底底洗过一遍似的。血污中夹杂着一些类似于人类残肢的东西,到处都是人体组织,法医可能需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分清楚哪是心脏,哪是肝脏。

瞿思齐只看了一眼就出门吐去了,白小舟好歹是学法医的,站在门口目瞪口呆:“这里发生了什么?炸弹爆炸了?”

“死了的保安叫沈建国,有人反映,那个吊死的女死者生前曾被他跟踪过。电梯里的摄像头归他管,刚好案发那晚坏了,他有重大嫌疑。”小林捂着嘴说,“本来有两个保安值班,另一个到对面花圃抽烟去了,走的时候人还好好的,就听见一声惨叫,回来的时候就这样了。”

算起来前后也不过四五分钟,又不是爆炸,到底是什么造成了这般惨况?

“我、我什么也没看见。”花园那边传来语无伦次的争辩声,声线颤抖。白小舟回过头,看见一个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男人抱着胳膊瑟瑟发抖,双腿瘫软,仿佛随时都会坐到地上去,他脸色灰白,看样子吓得不轻。

“他就是那个幸存的保安?”她问小林,小林点头说:“不过他坚称什么都没看到,恐怕起不了多大作用。”

“这边有安装摄像头吗?”

“只有大门那边有一个,还是坏的。”

白小舟不免有些泄气,这时,一个穿浅绿色衬衣的秃头男急匆匆过来,一边走一边用纸巾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见小林就扑上来握手:“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抓到凶手啊,我们这小区向来平平安安的,也不知道最近是中了什么邪了,接连地死人。”说着便往保安室里望了一眼,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双腿开始颤抖。

“你就是物管的经理?”小林问了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来,递过来一张名片:“鄙人姓李,叫我老李就行了,有什么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小林刚要开口,老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了,警察同志,我这次过来就是有一件要紧的事儿要说,半个月前我在保安室里安装了摄像头。”

这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精神一振,老李不敢进屋,朝天花板的角落一指:“经常有业主投诉保安偷懒,我就偷偷安了个摄像头,他们都不知道。”说着,从公文包里取出一盘带子,“这是录像带,只有过去二十四小时的。”

“足够了。”小林激动得双眼放光,接过录像带,带着白小舟和瞿思齐进了经理室,电脑屏幕上开始播放录影:案发前死去的那个保安一直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看起来颇为悠闲,另一个保安出去抽烟后不久,一个人走进了办公室。

几人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那是个年轻女人,高高瘦瘦,很是漂亮。

宁楚倩!

保安抬起头,似乎想跟她说什么,她径直朝他走去,画面忽然变成了雪花,瞿思齐急了:“怎么回事?”

“可能摄像头出了问题。”李经理按下快放键,过了大概四五分钟,雪花消失了,画面又变得清晰起来,但整个办公室已经沉浸在血海之中,宁楚倩亦不知所踪。

众人面面相觑,为什么最重要的一段不见了?难不成这个杀人凶手知道有个摄像头,用了什么方法使它暂时失灵?现在科技这么发达,也不是不可能。

“把带子倒回去。”白小舟忽然说,当倒带到摄像头失灵的前一刻,她喊了一声停,“把人脸放大试试。”

李经理的电脑里没有先进的处理软件,放大后画面十分模糊,但依然可以看到宁楚倩那张近乎残酷的俏脸。

众人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出现“残酷”这样的字眼,那是一张很美丽的少女脸庞,并无一丝狰狞之处,但就是给人一种可怕的寒意,哪怕隔着电脑屏幕,那种压迫感和威胁感依然排山倒海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怪物。众人心中冒出这两个字,脸上早已是冷汗涔涔。

“果然…”白小舟低声道,瞿思齐问道:“你看出什么了?”

从经理室出来,白小舟从口袋里掏出叶不二给的照片,用两根指头夹着举到众人面前:“照片里的宁楚倩身上笼罩着一层黑气,里面夹杂着血光,这或许就是不二担心她的原因。”

白小舟的眼睛可以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而叶不二身为山魈,对异类的感觉自然更加敏感,众人变了脸色,恐怕这位宁楚倩并不需要保护,反而需要保护她周围的人才是。

见到宁楚倩本人的时候,白小舟愣住了,她有些怀疑面前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照片里的那个人,若是论模样,那当然是一模一样,但她的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黑气和血光,笑容明媚,哪怕和她对望,也感觉不到一丁点儿的压迫感。

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学生。

瞿思齐又拿出自己的协警证忽悠人,宁楚倩很显然被忽悠住了,开口便问:“那个叫叶不二的没事吧?”

“他现在是嫌疑人。”瞿思齐有些不悦,“还在拘留所。”

宁楚倩皱起眉头:“我都跟你们说了,他不会是杀人凶手,你们怎么就不信呢?”

瞿思齐和白小舟互望一眼:“不是你说他跟踪你吗?”

“他是跟踪我,但我相信他没有杀人。”宁楚倩急切地解释,“他一整天都跟着我,哪有时间去杀人啊。”

瞿思齐没想到她这么通情达理,有些发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白小舟忙岔开话题:“请问今天上午十点半左右你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