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问马六玉镯多少钱!

买家给予这么高的赞誉,卖家开价能低?

“小姐可真识货,这镯子也不是我的,是我替人家代卖的,这镯子是我那朋友家祖上传下的家传之宝,若不是做生意周转不开,也是舍不得卖的,”马六一番吹嘘后,比了个一八的手势。

18万?

真敢要!

这价格放在二十年后倒也不贵,但95年的十八万都能买个别墅了。

“这可不是我胡乱要价,这是我那朋友给的底价了,我最多拿个抽成,要不是看几位小姐公子一派贵气,这东西我都不拿出来,这玉镯,拿回家当传家之宝都够了,放上个几年,至少能翻几番,好东西,错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徐媛价也不还,直接说,“我买了,”

然后让她个徐翔付钱,然后将玉镯递给顾元琛。

夏沅想说,当着我的面勾引我男人,我看起来很傻很天真么?

顾元琛抬手摸上夏沅的耳朵,摩挲着她的耳肉,“想要么?”

声音低沉,尾音还打着卷儿,这语气这神态,夏沅太熟悉了,他要欺负自己时,就爱这么‘多此一举’问上一句,多年下来,她都形成条件反射了,再加上耳朵那块又是她的敏感点,不自觉地就打起了颤栗,气的拿眼直瞪他,这王八蛋,竟然当众挑逗她。

“想么?”

夏沅气的抬腿踢他,眼里被激的也蕴上了一层水雾,这模样落在别人眼中,就是闹气吃醋的表现。

顾元琛将她搂在怀中,冲徐媛抱歉道,“还是算了吧,”

“…没关系,”

徐媛强颜欢笑地将玉片递给顾元琛,一脸歉然地说,“是我没考虑周到,让你为难了,”

顾元琛接过玉片,对徐家几位说,“不如我们各逛各的吧,一会在门口汇合,”

赵家的车抛锚了,一会还要搭他们的顺风车回去呢?

徐萱年龄小,神情间就露出几分恼意出来,张嘴想嗤几句,被徐媛截住话头,“好,一会见,”一派从容大度。

徐翔不赞同地看了眼徐媛,被徐媛用眼神压住,他想着自己妹子一向有主意,便也顺着她的话头跟顾元琛等人告别。

目送一干人离去时,徐媛握紧拳头,指骨泛白,恨得咬牙切齿,眼圈都气红了。

徐翔也抱怨,“这玉镯买亏了,”

这价格就算涨也没啥空间了。

徐萱问,“二姐,那玉片到底对你有什么作用,”

竟然愿意拿价值180万的玉镯去换。

徐媛看看两人,有的事,即便是亲爹亲妈也不能告诉。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还是懂的,方才跟顾元琛那般说,也真是因为太想要那块玉片了,同时,也想给自己的未来情路添个砝码!

只是,到底急切了些。

她也是懊恼的很。

“没什么,不过是想跟他们交好的手段罢了,可惜了…”徐媛看看手中的玉镯。

徐翔秒懂她的打算,不过是想借着玉镯之礼交好对方,奈何,小丫头醋劲太大,而顾元琛这会又正是稀罕她的时候,自然愿意护着她。

不过,他要是顾元琛,他也愿意宠着那丫头,还有,“媛儿,你今个有些急迫了,”

徐媛突然问道,“哥,作为男人,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啊…”

徐翔一时愣住了,徐媛又问,“会喜欢送上门的女人么?”

“那要看对不对口味,”

长得对不起观众的那种肯定不要,盘正条顺的基本上是来者不拒。

“那会娶什么样的女人?”

“呃…”

徐翔也不过才二十四岁,刚大学毕业,单身贵公子的生活还没过够,女朋友都没个固定的,哪想过这事,不过他们这样的人家,结婚对象也由不得他们自己选,多半是用来联姻的,不禁自嘲道,“这个你得去问咱爸和咱妈,或者老爷子,”

徐媛突然就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不错,”

何止不错,这是她期待的。

感情好又如何,到底是一场欢喜一场梦。

可她却不想成为母亲那样的女人,她不仅要得到老公的尊重,还要他的爱。

这个年龄的男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逆反心理,若是在他们感情浓烈时分开二人,倒让他念上一辈子,想上一辈子。

让他们主动发现两人之间的差别和不合适,那才是上策。

家人的打算,徐翔也是知道的,看自家妹妹对顾元琛也是极为满意的,只是在看到夏沅后,他觉得这事不大好办,就算是自家亲妹子,也不得不说,就长相来看,真是差远了。

若是他,他也舍不得。

走出老远后,夏沅找后账道,“人姐两明显是冲你来的?这么不给面子,真的好吗?”

“你男人被别的女人觊觎,你这个当媳妇的不上爪子挠她们,我也只能自己动手守护我的清白之身了,”

“啊呸,”

顾元琛抓着她的手揽在自己腰上,右手抓着,左手框着她的肩往前走,“看见没,你男人抢手着呢,以后招子放亮点,遇到这种打你老公主意的人,第一时间就得让她们知道我是你的人,”

“都眼瘸啊,那么多小鲜肉不要,非抢你这根老黄瓜,我只恨她们手段不高,没把你抢走,”

顾元琛左手绕着脖子捏了下她的左腮帮,“这会嫌弃了,也不知道是谁搂着我的脖子,娇声声地说,‘哥哥,好舒服’,‘要快些’,‘还要’的,”

黑历史被提及,夏沅红着眼,气的低吼道,“…那是你逼我说的,”

“是我逼你的,”顾元琛承认的倒也干脆,“可那是假话么?”声音都沉了几分。

“…”夏沅又不能否认,那事她也的确觉得舒服,便扭过头,不理他。

拿话撩拨她的同时,顾元琛也不好受,拉着她在一个卖书画的摊位前蹲了下来,“干嘛,你看上好东西了?”

顾元琛凑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夏沅只恨恨地骂了声,色胚!

第111章不差钱

见二人蹲在一个书画摊前,顾元谨便眼巴巴地守在一旁,做好准备捡漏的架势,就连小姑夏小香也兴冲冲在一旁等着捡漏,夏沅嘴角微抽:“…”

这是把他们当人形探宝机了。顾书菊看自己二哥端着一本书看了半天,也好奇地凑过来跟着看,书是繁体线装本,竖版,还没有标点符号,看都看不懂,不过没关系,有懂的就行,“二哥,是真迹么?”

顾元琛说,“嗯,”

摊贩是个中年大叔,模样很是有些猥琐,当即就说,“小哥真有眼光,这书是我们家家传古籍,要不是家里老娘生病,急需钱看病,我也不会拿出来卖的,”

顾元琛又‘嗯’了声,然后问,“怎么卖,”

中年摊贩还未说价格,顾元谨就急吼吼地说,“二哥,你又不差钱,这书就让给我呗,”

“二哥,我还是学生,要多看点书,这书我要了,”顾书菊也紧跟着说道。

顾元谨不干了,将她挤了过去,“我也是学生,也要多看些书,”

顾书菊气道:“你还是我哥么?就不知道让着我点,”

“做什么事都得讲个先来后到,”

“我是你亲妹妹不?孔融让梨的故事你没听过啊,”

“家里的大梨我都是让给你吃的,”

“放屁,谁不知道,梨都是小的好吃,”

夏沅:(⊙﹏⊙)b!

这也能吵得起来。

虽然兄妹两有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引来了不少人朝这边观望,夏沅不着痕迹地在顾元琛腰上掐了一下,什么古籍,不过是他随手拿起来用来遮羞的。

顾元琛怕痒,身形一颤,将她在自己腰间乱来的小手抓在手心,十指交缠地扣在怀中,位置正好在腿窝处,夏沅不给牵,便挣扎着要收回手,被顾元琛摁住,传音道,“刚刚有些软,你再乱动,咱们还得再蹲会,”

夏沅脸一红,只恨恨地横了他一下,也就不在动了,顾元琛将手中的书给了顾书菊,“就知道二哥最疼我了,”顾书菊一脸得意,不过这份得意没持续多久,待看过书的封面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哈哈哈…”

顾元谨差点没笑抽过去。

顾书菊看着摊贩大叔,一脸幽怨道,“大叔,你家拿这个当家传古籍啊,”

众人一看书名也都乐了——《弟子规》!

摊贩刚刚正在招待旁边一个学者模样的老先生,对突然蹲在他摊位前的几个小孩也没怎么在意,还以为是老先生带来的家里小辈呢?

老先生是古玩界的老玩家,将小辈带在身边肯定也是存着考校的意思,这事他见多了,遂根本不注意顾元琛拿了什么书起来,方才那话也不过是顺口说的,这会看到书名后,也有些哭笑不得,瞧这小伙儿长得挺端正严肃的,居然还是个爱做恶作剧的主。

摊贩也笑了,“小姑娘,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们家是诗书传家,每本书对我们这等人家来说,都是珍贵无比的家传古籍,”

像他们这等书画摊,哪可能真将孤本真迹摆在上面,多是放些古旧书籍当门脸,遇到行家,才会将真品拿出来的,摊上的书籍能卖出最好,卖不出也不当回事。

遂也不觉得尴尬。

顾书菊又一脸幽怨地看向自家二哥,“哥,逗你家妹子玩,心情愉悦了么?”

“还成,”

顾书菊一脸郁闷,又引得她逗比亲哥笑到流泪。

“小姑娘,你哥哥一片爱妹之心,不要辜负啊,”

摊贩觉得这帮孩子还挺养眼的,个顶个的好看,也起了逗趣之心。

顾书菊见夏沅冲她使眼色点头,心里一跳,便苦哈哈地说,“大叔,是我以貌待人了,没想到您还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呢?够能忽悠的啊,”然后咬牙说道,“您说的也对,到底是我家哥哥一片爱妹之心,我不能辜负,你家这家传古籍我要了,多少钱!”

摊贩嘿嘿笑着说,“小丫头一看就是爱书之人,我这书也算是落到好人家了,老叔我甚是欣慰啊,”

众人:“…”

说的跟嫁女儿似的。

摊贩接着说,“有道是十年修的同船渡,百年修得缘一场,我瞧着你们啊挺合眼缘的,这书啊,我也就不开价了,你们随便给点,是个意思就行,”

顾书菊不甘不愿地从口袋里摸出钱包,翻检了一遍,抽出一张五块钱递给他,摊贩乐了,到底是有钱人家的小姐,一出手就是五块钱,两毛钱一斤收上来的书,卖五块,这赚头,要是再来几个就好。

“这个一起算,”顾元琛将一个硬皮大部头书递了过来。

摊贩呆了。

忘了,这边上还跟个人精儿大哥。

瞄了眼那书名——《诸天山海经》,好像是一本聊斋志异内的神幻小说,是跟《弟子规》一起收上来的古籍,不值钱,“得嘞,相识是一场缘分,我今个也算是给你们结个善缘了,就这么着吧,”

意思是,两本书五块钱,都拿去吧!

顾书菊瞄了眼他哥手中那不比精装红楼梦(单册)薄多少的书,心里合计了一下,就算论斤卖,也没亏多少,也就不郁闷了,嘴上跟抹了糖蜜似的,把摊贩狠狠地夸了一通,又说了不少吉利话。

把摊贩给乐坏了,从屁股下的一个蛇皮口袋里翻出一个包裹,“给你们看点干货,合眼缘才让你们看的,旁人想看都没机会,”

打开包括,从布袋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幅画卷,画卷不大,打开之后,是一副水墨小画,不大,大概有四十公分长,二十公分宽的样子,上面盖着几个印章。

画面上是一支墨竹,看似乎是画者随笔,但那一支墨竹,看着竟然自然秀气,清秀淡雅,明明是一张水墨画,却偏生能够让你感觉到山竹的青翠苍劲,落款是——倪瓒!

“倪瓒?哪个朝代的画家,很有名吗?”顾元谨一向嘴快,从来不掩饰自己的无知。

“倪瓒乃元代画家、诗人,存世作品有《渔庄秋霁图》《六君子图》《容膝斋图》等,著有《清閟阁集》,”回答他的,是摊位前那被摊贩误会为他们长辈的老先生。

“哦,”顾元谨很平淡地应了声。

对于一个连历史朝代都记不住的人,真不知道元代到底距离现在有多少年,他只关心,“是真迹么?”

顾元璋大约不想被人将他看做是跟顾元谨一样的人,难得地插话道,“倪瓒是跟黄公望同时代并且齐名的画家,”

“黄公望,我知道,《富春山居图》的作者嘛,”顾元谨来劲了,“跟黄公望齐名的画家,就是说,这福画若是真迹,那也很值钱了,”

《富春山居图》是华夏十大名画之一,连乾隆都珍之爱之。

在书画收藏界,一直都流传甚广,称之为旷古之传奇。

清收藏家吴洪裕因痴迷此画,爱之如命,临终前嘱家人当面将画焚烧殉葬,被其侄吴静庵不忍心看着一幅名画就这么化为灰烬,趁他弥留之际于火中夺画残卷,后《富春山居图》分为两部分,一段称《无用师卷》藏于台省故宫博物院,另一段称《剩山图》藏于富春博物馆。

老先生是爱画之人,凑过来也跟着看了一会,给了这么一句评价,“倪瓒存世的画作倒有几幅,只可惜画小了点,就算是真迹,应该也是随手练笔之作,”然后就去看他之前看重的一幅字帖了。

这意思是不看好这副画。

“二哥,你怎么看,”顾元谨问。

“正如同老先生所说,”顾元琛同样给了句模棱两可的话。

“那我是买,还是不买呢?”

“随你,”顾元琛依旧是无可无不可的语气。

顾元谨犹豫,主要是他零花钱不多,亏不起!

最后还是被顾元璋给买下来了,摊贩知道那老先生的身份,不被他看好的画,有人愿意接受,自然不能放过,一番斗智斗勇的讨价还价后,这副疑似赝品的倪瓒《竹枝图》被压到三百块!

同时老先生也决定买下他看了半天的字帖。

卖价是两万八!

大约觉得这帮孩子人傻钱多又带财,摊贩还挺喜欢他们的,有点不想放他们走,然后从蛇皮口袋里又摸出一个小黄布包裹来,打开,里面有玉佩一个、玉片五个,铜牌一个,各式玉戒铜戒金银戒指数个…东西挺杂的,也很老旧。

夏沅看后,同顾元琛对视一眼,眼里有惊异闪过,随意拿起一枚黑金戒指,“大叔,这戒指是什么做的啊,似铜非铜,似金非金的,还挺重的?”

“这可是正宗的秦始皇时期的古青铜戒指,来路么?我怕说了,小姑娘回去会做噩梦,”拿起一个铜钱,“看见没,秦始皇时期的铜币,绝对是真品,”

夏沅将铜戒带在手上,“太大了,不过挺好看的,爷爷带着应该正好,然后大伯、二伯、爸爸一人一个,”

说话间,就挑了四五个戒指在手中,“这铜牌上的花纹也挺好看的,像不像古装剧里那种腰牌啊,玉佩也好看,给奶奶压裙脚,”

一番挑拣后,布包了也就剩下几个金银戒指了。

夏沅蹙眉,“这么多啊,”似乎觉得自己买多了,想去掉几个。

“喜欢就都买了,咱不差钱,”顾元琛一脸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