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西晏到了饭桌的时候,一家人已经坐定,惟独缺了顔子昭。顔国舅显然对儿子迟迟不到很生气。尤其今天西晏也坐着等了很久。

“少爷去哪了?!这个时候还不回来,越来越没家教,让一家人全等他一个!”顔国舅终于忍不住发飙,猛拍了一把桌子。

一桌子女眷没人敢出声,见到老爷发脾气,谁也不敢多嘴。倒是颜夫人尴尬了一阵,开口替儿子解释道:“想是到衙门里有差事,如今子昭也是个四品副骁骑参领,公事忙的…”

“哼!”顔国舅似乎根本不信,“他如果是去忙公事了,那咱们顔家今后也不用我操心了!”

正说着,顔子昭已经一路进门,看起来风尘仆仆,跟班小富荣在后面提着一个笼子,里面关着只乖顺的小猫,缩的像只雪球,看起来极其可爱。

顔国舅见这场景顿时火冒三丈,认定儿子又不务正业的乱逛,没待顔子昭站定,就怒斥道:“逆子还有脸回来!顔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还不快跪下!”

顔子昭愣了一下,立时明白自己撞到父亲的火枪口上,只好顺从的跪了下来:“父亲,请问儿子犯了什么错?”

“你还敢问?你身为咱们顔家今后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丝毫报国图志的心思,顶着头衔空拿俸禄,这让朝中其他官员怎么看咱们顔家?整日流连在外,把公主一个人放在家里不闻不问!到了晚膳时间,让父母和一家人等你一个!还玩物丧志的提了只猫回来!真是不肖!”顔国舅显然比刚才火气更大,“看来为父要不亲自教训教训你,咱们顔家迟早被你败光!”

顔国舅当即叫下人去拿鞭子,顔夫人赶忙过去拦他,却被顔国舅甩开,秦晓渔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两个姨太太也低头不敢言语。

“父亲!”

“你闭嘴!”顔国舅喝止儿子的呼声。

“国舅大人!”西晏忽然插口,清音清脆,把刚才吵闹的声音都压了下去,“西晏想看看那只猫。”

一家人都诧异的望向西晏,不知道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议看猫是何用意。

西晏站起来,不紧不慢的走到笼子前,伸头看到里面的小猫,像被刚才的状况吓到了,睁着圆圆的眼睛,朝外面望着,毛发细腻,让人心生怜爱:“这莫不是昨天西晏跟子昭提起的,想养只西洋品种的猫?”

西晏顺着笼子看了一眼正跪在地上的顔子昭,立即冲他使了个眼色。

顔子昭心领神会,赶忙点头称是:“昨儿公主说,特别喜欢这种猫,我今儿从衙门里出来,在街上恰好看到了有这种,就打算买下来,谁知它的主人有意抬价不肯卖,我跟他商量了好半天…”

西晏赶忙做了个欣喜而感动的表情,淑女的半低了头,像是对顔子昭的做法颇为心动。

顔夫人显然对这一套买猫的来龙去脉很满意,跟着点头:“老爷,子昭和公主才新婚,恩爱的很,想替她寻个心爱的物件也是人之常情,一不小心误了晚膳的时间,您就别怪罪了。”

顔国舅依旧面带余怒的看着顔子昭,但听完刚才的话,似乎脸色已经稍有缓解。

倒是秦晓渔,脸色较刚才更加灰暗和失落,西晏猜想她也许真把刚才的话当真了。

晚膳后,西晏欣喜的提了装猫的笼子回了房,顔子昭也跟着进来,见她饶有兴趣的逗着猫,不禁倚着门长叹了口气。

“别找我要回这只猫,我可看中了。今天是我帮你解围,即使你这只猫原来是打算送给秦姨太的,现在也休想要回去了。”西晏抱着猫,柔柔的帮它顺着毛发,宠溺异常。

“如果我说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呢?”顔子昭反问。

“我可不信。那你说为什么要送?”

“非要有理由吗?”

“是。”

“我也不知道。”

“或者你说这只猫从哪来的?我可不信你是花高价特地买给我的。”

“是眠花楼的紫兰姑娘养的。”

西晏逗猫的手立时停了下来,手一松,小猫挣脱了,“喵”的一声跳到地上:“原来是个妓女的弃宠,你拿来故意恶心我?”西晏显然被他的说法惹恼了,起来拍打了衣襟,脸色拉了下来。

“我说的你还真信?”

“当然信!这听起来完全符合你平时的作风!”

顔子昭大笑,眉目瞬时显得英气勃发,没有解释,兀自走到床边,除了深蓝色的袍子,直接躺着宽大的床上。

前几日他总是半夜才来,今天时间还早,他竟然不遮不掩的往床上躺,想是打定主意今晚在这边休息。

西晏急了,走到床边拉他:“给我起来!从妓院那种脏兮兮的地方回来,休想沾到我床上!”

“你是我老婆!”

“我是公主,我是君,你是臣,从今往后,我没有召你进来,你不许随意进出我的房间!”西晏像是给了他下了旨。

顔子昭定定的看着西晏:“这样说起来,往后你要‘召幸’我,我们才能同房?”

“正是!”

“那我如果不同意呢?”

“以冒犯公主罪论处,廷杖一百!”

顔子昭显然被镇住了:“你打算毒打亲夫?”

“是痛打禽兽。”

“廷杖一百足以致命,毒妇…”

西晏唇边忽然勾起一抹笑容,似乎不屑:“偏院可有只温顺的小绵羊在等你,你大可移步过去。”

顔子昭显出一丝恼怒,看了一眼西晏,见她眼神笃定,终于重新穿上衣服出了门。

第二天早晨,一家人早膳时依旧没见到顔子昭,顔夫人却骄傲的说他很早起来就去了衙门,看来真有改邪归正的意思。

秦晓渔的气色也较昨天好了许多,脸颊两边渐渐有了红晕,看来心情不错。

“大娘,这两天大哥可一直宿在晓渔嫂嫂这边,想是她吹了很多耳边风,才劝得大哥收了心,开始重视衙门的公事。这也只有晓渔嫂嫂这么深明大义的女人能做到了。”顔子晴拉着秦晓渔的手,当着西晏的面就夸奖起来。

顔夫人大约只顾上儿子浪子回头的事,没意识到女儿的话里有针对西晏的意思,还跟着附和:“晓渔这孩子就是让人放心,子昭娶了你,确实是顔家的福气。”

西晏见到这婆媳姑嫂如此和睦,倒真的越来越觉得自己多余了,她明白顔家真相想要的媳妇是秦晓渔,可自己被安排在这场婚姻里,似乎把所有人都弄的不再幸福,或者自己该加快离开的计划才对。

西晏趁他们相谈甚欢,悄悄的离开了饭桌。

一上午的时间,西晏一直在房间里算手上的账目,自己的嫁妆很丰厚,加上月例银子,还有府里每月给她添置的东西,加在一起数目已经相当可观。

柳絮从去北岳的商队里帮她买下一张地图,画的地形很复杂,路途遥远,西晏收在房里,一有空就拿出来研究。她只缺一个离开的理由,只差离开以后没有追兵抓她回去。她要亲自到北岳去找那个让她牵挂的人。

直到过了晌午进宫,西晏才听到一个震惊的消息,由于南川和北岳的战事败了,现在两国正在谈判,除了南川要每月定期送给北岳一笔巨额的赔偿款和割让蒙山六郡外,还有一个和亲的项目,这是个背井离乡的苦嫁。

西晏见到了太子妃,据她透漏,和亲的人选已经定了,目前宫里适婚的只有四公主西曦,这个重担已经非她莫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了两章。。。。我崇拜我自己啊…

8

8、惊闻真相 ...

西晏这次进宫特地先去了四公主那边,和亲远嫁这种事,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谁也不愿意背井离乡,到北方苦寒之地去,何况是一向柔弱的四公主。

在西晏眼里,四公主始终是那个娇滴滴的小妹妹,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白白的像个瓷娃娃,怯怯的叫她“三姐”。如今得到这个消息,心情莫名的沉重。

路过花园的荷塘时,二公主西暖早已站在那,悠闲的撒着鱼食,静静的看水里的活物。

西晏原本走的很快,见到她杵在那,才渐渐放慢脚步。

“二姐今日很有雅兴。”西晏和这个二姐很少心平气和的讲过话,每次都再带浓重的火药味,今天也不例外。

“四妹要远嫁了,你可听说了?”西暖反问。

“听说了,正是进宫来安慰四妹的。”

西暖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忽然笑的很讽刺:“安慰有用吗?每个人都不痛不痒的安慰几句,其实只会让四妹更加难过。”

西晏知道西暖在针对她,不予理会,绕开她准备继续朝前走。

“躲开有用吗?”

“二姐不要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西晏!其实你真是个扫把星!”

西晏急了,转身要和她理论。西暖神情反而更加了一层愤恨:“是你害了四妹!其实本来和亲的事不该轮到四妹的!顔贵妃一老早就替自己侄子求了一门婚事,一心想让顔家娶一位公主,那时纪尧尘还没有降敌,父皇已经默认了把四妹许配给顔子昭了!”

西晏简直不敢相信,睁大眼睛:“你胡说!顔子昭早有指腹为婚的秦晓渔…”

“呵!秦晓渔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女儿,顔子昭现在已经贵为国舅公子,即使不是你横插一刀,她也根本做不成正室。原本顔子昭的正妻人选就是四妹!是因为父皇想保你,怕你被纪家拖累,怕你以后的生活没有着落,才把你嫁给顔子昭!说白了,是你抢了四妹的丈夫,害的她只好轮到独自远嫁的命运!”

西晏忽然被说蒙了,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呆呆的望着凶神恶煞的二公主,她眉眼都透着犀利,字字句句都像钢针一样穿刺她的心口:“我不知道…我完全不知道!”

“那你知道什么?你只知道自己的幸福,自己的感受!”二公主死死的抓住西晏的衣襟,“不怕告诉你,其实你这种事不止做了一次,两年前,原本商议我的婚事时,父皇和母后锁定的人选正是你心心念念,却降敌抛妻的驸马纪尧尘!是你当年不顾廉耻,跑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母后讨驸马!母后宠着你,跟父皇商量让你如愿嫁给如意郎君!”

西晏没想到从前的事还有这么多曲折,她还以为她只是简简单单的嫁给了喜欢的男人,仅此而已。

“不过老天到底是公平的,你不知羞的讨来驸马,最终也不属于你!你辗转的成了二嫁的弃妇,这就是你的报应!可你竟然把无辜的四妹也拖了进来!你可知道,四妹从小身体弱,到北岳国荒蛮冰冷的地方,无依无靠,她怎么生存?!”西暖眼睛瞪的圆圆的,西晏隐约的看到她眼圈红了。

四公主从小就是个可人儿,几个兄弟姐妹无一不喜欢她,二公主从来盛气凌人,却惟独对四妹有特别的照顾,听到她即将远嫁,懊恼非常。

西晏一下听到这么多从前未想过的问题,忽然觉得心里空空的,原来自己间接的害了这么多人,因为她的存在,使别人和幸福错过了。别人在指责她夺来的幸福,她却丝毫不自知,可这回,她真希望即将受苦的是自己。

心里灰灰的几乎迈不动步子,她忽然觉得自己没脸去见四公主,原本想好的话,现在都无从说起,似乎本来再真诚的言语,现在这个情况去说,都会是一种讽刺。

乘着轿子出宫,好像已经灵魂出窍,晃荡在天地间,悠悠的找不到着落点。她没有回府,随便找了个清幽的小酒馆,包了一个雅间,在二楼上凭栏而坐,要了酒菜,静静的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她不知道四公主知不知道自己从前有机会嫁给顔子昭,有机会留在京城,却因为西晏的事转入了另一个命运轨道。从前感情最好的姐妹,现在似乎也有了隔阂,而她心存的满是愧疚。

连喝了三壶酒,菜也下了不少,脚下却开始软软的,爬在桌子上,早已经忘了时间。

直到模糊中看到有人到房间里来找她,嘴里骂骂咧咧的,她认出是顔子昭,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横抱将她架到空中,惹的她差点一肚子都吐了出来。

“别碰我!”西晏伸手要甩开他,双手乱舞的打他。

“自家的婆娘背着我出来喝花酒,还不让我碰?简直反了!”顔子昭似乎生气了,将她抱的更紧,大步就要出门。

“谁喝花酒?我是心里闷…闷!”西晏锤着胸膛,俨然已经半醉,眼神趋向迷离和痛苦。

“回府我让人给你请个戏班子,点几出好看的,给你解解闷!”

“…我不爱听戏!”

“那就请个杂耍的,变几个戏法!”

“我也不爱看…”

“那我回去帮你找几个和你投缘的女眷,陪你聊天,这总行了吧?”

西晏听到“投缘的女眷”,忽然心里酸酸的,“都是因为我…因为我…”

顔子昭不明白她的自言自语,伸手掐了一下她已然红彤彤的脸蛋:“你才知道是因为你?我以为你丢了,四处找你!”

西晏醉意朦胧,轻轻摇头:“我早该丢了才好…”

顔子昭瞪了她一眼:“你说的轻松,你丢了,倒霉的是顔家,为了全家人的性命,我也得让你平安!”

顔子昭抱着西晏下楼,边絮叨着什么,边带着她回府。

西晏已然在这种氛围下快睡着了,耷拉着眼皮,脑袋无处依靠,已经歪到顔子昭的肩膀上。

在顔子昭眼里,西晏一向凶悍凌厉,很少表现出今晚的乖顺,酒后的西晏,像只柔弱的小绵羊,整个身子依靠着他,一种从前没有过的感觉升腾,他吓的赶忙调整了情绪。

感觉到了异样,他低头看着西晏,忙清了清嗓子:“你睡了?”

西晏迷糊中勉强张了张口:“…都是因为我…”

顔子昭似乎对她这句听腻了,抬手将她的身子往上面托了托:“原谅你了!以后记得改正,听到没?”

“嗯…”

“西晏,以后记得常‘召幸’你的驸马,有人跟你吵吵架,不至于太闷。”

“嗯…”

“以后别再提要廷杖我的事了,别像个悍妇一样。”

“嗯…”

顔子昭很满意西晏今天的样子,至少没人再对他横眉怒目,有的只是温顺的依靠。

西晏忽然用藕臂圈住了顔子昭,贴到他的耳边,顔子昭不敢动,定定的站稳,他看到西晏表情痛苦,在叫一个人的名字。顔子昭很清醒,他知道她在叫“尧尘”。

“…如果你没到北岳去…我不用嫁给顔子昭…四妹就不用远嫁了…”

顔子昭冷着脸,刚才的情绪一扫而光。脸色严肃了片刻,又冲着怀里的人笑了:“可是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补全了,欢迎大家留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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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争宠阴谋 ...

西晏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已接近晌午,顔子昭去上朝了。顔夫人带着秦晓渔和顔子晴去庙里上香,原本想叫西晏同去,却因为她喝醉了睡的太沉而留在家里。

一天情绪都恹恹的,脑子里却幻化了许多想法,用过午膳后,站在园子里晒着太阳,想了许多应对的方法,一种比一种更接近自己的目标。

西晏最终还是选择进宫去见西曦,她想现在能帮四妹的,也只有她了。

西曦明显比前段时间憔悴了很多,眼睛肿肿的,看来哭过很多场,四公主性格文静,很多年与佛为伴,难免恬淡肃静了些,可西晏知道,四妹一向对她极好。

“三姐,我远嫁北岳以后,每年到我母妃的忌日时,还请你帮我去上柱香,烧些纸钱。”西曦勉强笑了笑,认命而忧郁。

西晏没有答应,自顾自的问道:“四妹,如果有个方法,可以使你不用嫁到北岳,你愿不愿意?”

西曦怔了一下,很快又泛起一种自失,静静的摇头:“不可能的,咱们南川和北岳的战事连年都有,南川一直败多胜少,要维持边境的和平,和亲是历来就有的,这次赶上是我,就是命里注定的,怎么都逃不掉。如果我不去,就是南川的罪人。”

“不是的。”西晏忙否定,“幸福是自己争取的!就像我曾经嫁给纪尧尘一样,如果我不去自请出嫁,我和他永远都不会成为夫妻!这次虽然别人都说他降敌了,可惟独我不信,如果我不亲眼看到,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三姐,别再执念了,北岳那种地方,离我们千万里,很多人一辈子都去不了,去了可能就没机会回来了,就像我。”西曦想劝阻西晏的想法。

“四妹,你想过嫁给顔子昭吗?”

西曦没想到她会这样问,愣了一下,赶忙转移了视线,慌乱的摇头:“姐姐说什么呢?他已经是三驸马了。”

“父皇曾经想把你嫁给顔子昭,也许你也有所耳闻。我嫁给他是阴差阳错,反而害的你要远嫁荒蛮之地。”西晏说的愧疚,指尖捏的紧紧的。

“别这么说,姐姐,说到底是你和顔公子有缘…”

“那如果现在姐姐有办法让他和你变得有缘呢?”

西曦简直不敢相信西晏的话,眼睛睁的大大的,说不出一句。

“我这辈子想嫁的人只有纪尧尘一个,我是打定主意要去北岳找他,只是苦于没有随从不知路线。父皇只是在两国邦交的文书上写‘四公主’嫁北岳太子,一没有送去画像,二没有报过你的名讳,北岳千里迢迢,谁认得你是四公主?”

“姐姐莫非想顶替西曦?”

西晏确定的冲她点点头,眼里的光芒让人觉得深藏了许多东西:“这样你可以顺理成章的嫁给顔子昭,顔家的人其实都不错,尤其喜欢你这种心性的女子。而我也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北岳见纪尧尘。”

“姐姐!你想过没有,你顶替我嫁过去,就是北岳的太子妃,即使见到纪尧尘,也断然不可能再和他重续前缘的!”西曦一句直逼要害。

西晏停了片刻,才轻轻的点头,眸子里微微的落寞:“这我知道,听闻他降敌后,在那边受了重用,已有王室之女婚配。我要的不是重续前缘,我只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传说那样,为了富贵荣华,放弃了气节,抛弃了我。”

西曦跟着摇头:“父皇不会同意的!而且一个搞不好,也许会让两国开战!”

“我已是再嫁之身,早已不怕什么了,不管如何,我都记得自己是南川的公主,不会做损害南川的自私事。”

出宫的时候已是傍晚,两人秘聊了很久,此刻西晏心里早有了自己的算盘,而西曦依旧不能接受她的想法,尽管这样一来,她就真的躲避了这场远嫁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