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夸休是个孩子,床和被子又较长宽,他夜里就算睡相再不好,也不至于踢腾到他们,但是夏洛却觉得很尴尬,云端就睡在身边,离她不过一臂之遥,静寂中甚至能隐约听见他的呼吸,这样的感觉很微妙,又让她觉得有点迷茫,好像梦境一般不真实,恍惚中不知身在何处,于是她就在反复的思考到底真不真实,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半夜醒来,她发现自己的手搂着云端的脖子,腿斜搭在他的身上,吓得立刻缩到了墙角,欲哭无泪。在家时她总是要抱着一个大布偶,才感觉怀里不会空荡荡的,能睡得安稳,但是这种习惯养成后,就造成她睡着后会不知不觉模仿蜘蛛,四仰八叉,见啥搂啥,睡相极差!

脸臊得发烫,夏洛侧耳倾听了一会,感觉夸伊和夸休鼻息匀静,应该是睡熟了,但她不确定云端睡没睡着,吐着气轻声唤道:“云端”

很怕他会回答,但幸好他没有反应,夏洛略觉心安,挪啊挪啊,又往墙角挪了一点,紧贴在墙上,生怕睡着后再次搂住他,那脸就丢得大了!可是她闭上眼睛的时候,没有发现静躺在那里的云端,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

云端也是不由自主暗松了一口气,被夏洛那样搂住的感觉,实在是很难言喻,心里泛着淡淡的甜蜜,舍不得推开她,但是不推开她吧,简直是天人交战的考验,根本就没法入睡。她轻声唤他的时候,他是完全清醒的,只是为了避免两人尴尬,他还是假装睡着了。

一夜翻覆至天明,夸伊先悄悄的起床做早饭去了,夏洛从睡梦中醒来,听见屋外隐隐传来的锅碗瓢盆声响,恍惚中竟以为自己是躺在家里的床上,而妈妈正在替她准备早饭,有一种非常安心的温馨,于是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扭一扭身子,打算赖一会床,接着睡。

“夏洛,夏洛……”云端把她的美梦驱走,将她拉回现实:“起来了,找个机会偷偷溜出去,我们一夜未归,恐怕周正他们都快找疯了。”

夏洛慌慌爬起来,正准备跟着云端往床下爬,就听见一阵脚步声响,夸伊围着围兜急匆匆进来,拍拍夸休的脸道:“起床,吃饭了。”

他们只好再次缩回被窝里,等着夸伊替夸休穿好衣服出去,但夸休也没忘掉他们,先掀着被子大找一番,看见他们坐在墙角,把脸凑近,轻声道:“等会我送你们回去。”

他显然没有考虑过云端和夏洛同不同意,就把他们装进了兜里,出去洗漱吃饭。

夸家的早饭是简单的杂粮面饼,谈不上可口,但是云端和夏洛饿了一夜,闻到香气肚子就开始抗议了,幸好夸休还没忘记他们,边吃边揪下一小块面饼,趁着姐姐和爸爸没注意,塞兜里了。

感觉好像被喂食的宠物,云端和夏洛对望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但是他们没有不吃嗟来之食的想法,先捧着面饼饱餐一顿再说。

饭后夸桑出去干活,夸伊在家收拾碗筷,没人管夸休了,他偷偷把桌上剩的最后半张面饼往兜里一藏,就飞奔出了家门。

“哎,你怎么又出去。”夸伊倚在门边大喊:“早点回来”

“知道了。”夸休随口应着,越跑越远,往山林那边奔去。

从夸休兜里被捧出来,终于脚踏实地的时候,夏洛竟然有劫后余生的感觉,差点泪流满面起来,还是云端冷静些,让她先回去给周正等人报信,自己则留下继续与夸休周旋。

他当然没有傻到把夸休领去营地,先不说这孩子会把灌木丛踩塌一片,暴露他们的藏身地点,单是他万一心血来潮,想拆了他们的房子瞧瞧构造,或是突然想躲猫猫,把营地踩得一团糟的顾虑,就足够他头痛的了。

当夸休连比带划,问他:“我们现在玩什么?”的时候,云端立刻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骷髅头,再次警告他不要随便把他们捉来捏去,要像对待玻璃和瓷器一样小心轻放!

云端应付夸休很痛苦,夏洛向同伴们解释也不轻松,听到他们与原住民在一起待了一夜时,南宫嫣然的反应是骇怕,而拖宾则是质疑,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要冒这个险,跟原住民们打交道,而且还挑了个什么事都不懂的小屁孩。

“他能教我们学这里的语言。”

“我们为什么要学他们的语言啊?难道还打算跟他们交流吗?拖宾有点抓狂:“是不是见了面要说你好,然后谈谈天气,再聊聊我们那个不知道位处何处的‘家乡’,顺带鄙视一下他们这个鸟不生蛋的落后地方!”

“太危险了,放弃吧。”南宫嫣然有点神经质的扭着自己的手,昨晚的经历对她来说太糟糕了,整夜都在不停的四处找着他们,时刻担心会不会找见两具尸体,但更可怕的是什么都没找见。

“也有好处的啊。”夏洛为难极了,现在想要放弃跟夸休接触,似乎有点不太可能,这个小孩子肯定会到处找他们的,万一在山林里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不会心安的,何况他如果能听话,其实是最佳的接触对象。

“什么好处?”江纤纤比较冷静。

夏洛被问得一愣,低声道:“起码不小心被原住民们逮住,我们喊饶命时他们能听懂……”

她的想法还真奇妙,所有人都囧住了,想要反驳吧,似乎又无从驳起,谁也不能保证在这里生活久了,真的不会被逮住,而要是逮住时,根本无法交流,无法用语言来说服原住民不要伤害他们,尽力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的话,那更是一种无奈的悲哀。

“好吧,我对你们做这种疯狂的事保留看法,但是一定要小心。”

江纤纤最先妥协,莫非和周正没有意见,南宫嫣然与拖宾勉强接受,但还是有点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当他们接下来去山林里,看见夸休在做的事时,这种勉强就变成了叹服,不得不说,云端这家伙会做的事,常常都出于他们的意料之外……

第五十八章 夸伊的担忧

夸休在挖坑!

他拿着粗木棍和尖石头,一边掘着土,一边尝试跟云端交流,而云端则弯着腰在地上努力画铲子,然后告诉夸休,下回他再来时,最好带一把他能够使得动的铲子来,继续在这里挖坑。

“你在做什么?”周全赶到那里的时候,看着眼前这一幕,愣了愣,完全不解。这家伙,总不会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吧……

莫非看看地上那挖了一半的浅坑,有点了然,又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你们来了?”云端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笑道:“没做什么,就是让他帮忙挖个坑,做个大点的陷阱逮野兽。”

由于体形太小,往常云端做的陷阱只能逮些小型的野兽禽鸟,而且每隔一天就得修理一次,那些陷阱通常不是用坏的,而是被无意中路过的巨大野兽给踩坏的。

“挖陷阱!”南宫嫣然很吃惊,她现在才知道云端经常独自早出晚归在做什么,其实虽然云端没有说,其他人也都猜到了大半,只有她比较后知后觉。

“你这样是非法雇佣童工……”江纤纤看看一脸好奇怪望着他们的夸休,皱起了眉头。

“错了。”云端笑道:“一来我没有雇佣他。二来这小家伙精力太旺盛,让他运动一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耗掉点精力,免得一上手就把我掐得半死。三来嘛,他这样的年纪,正该学点本事,今后才不会为生活犯愁。”

他说着,抬头望向夸休,问道:“是不是?”

夸休刚跟云端学会“是”、“不是”、“好”和“不好”这些词的含义,虽然不明白这些突然出现的小人们和云端在讨论什么,还是懵懂的点了点头。

“看吧,他自己乐意的。”

云端唇角微微上扬,但夏洛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那个貌似温柔的笑容里掩着点说不清又道不明的促狭。

拖宾对云端佩服得五体投地,又忘了他的某些特殊“癖好”,走过去使劲拍拍他的肩:“好极了!你这个想法太伟大了!以后有什么困难的活,比如挖地沟,修剪灌木丛,采摘高处的果子之类的,都可以让他干了!”

云端摇了摇头:“前题是要安全,其次那活必须不太重,最后要他自己乐意。”

拖宾看看云端,然后小心翼翼的靠近夸休,仰着头大声问他:“帮我们从溪边引条水渠直通营地怎么样?”

夸休睁着眼茫然的看着他。

“到底行不行啊?给句话!”拖宾不耐烦了。

夸休莫名的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引起众人一阵轰笑。

“行了,要跟他交流,你最好先学点这里的语言。”

夏洛说着,捡起云端丢下的树枝,努力画图教夸休学话去了,而其他人则散去四周寻找沙子,准备在附近铺出一片沙地,方便夏洛擦写图画。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轻松,他们和夸休一样,慢慢学会了一点彼此的语言,虽然还达不到可以给夸休讲故事的程度,但作简单的交流和沟通已经没有问题了。

好处是显然可见的,夸休从他们那里学到了很多的知识和实用技能,而他们费劲力抬不动的东西,夸休单手轻轻一举也就拎了起来。

以往云端捕获了猎物,没有办法整只带回来,只能切成一块块尽力往回背,但是常常没有背尽,那猎物的血腥味就吸引了食肉野兽的注意,再去时就只剩一堆被啃得一干二净的枯骨,现在方便的多,如果是体形不大的猎物,夸休可以帮他们拎,猎物体形要是过于巨大,也可以剖解开来,留一半自用,另一半让夸休带回去改善伙食。

夸伊近来就常常纳闷,感觉夸休身上的稚气退了些,脸上常常流露出一种与他真实年龄完全不相符的智慧和成熟,就好像他突然长大了六七岁,变得懂事起来,偶尔都会帮她做点家务了。而且他还常常往家里带些雉鸡、野兔、獐子之类的野味,问他,总是说在山林里玩耍的时候,运气好捡来的。

哪有可以成天遇上这种好运气的事情呢?虽然夸休带回来的这些野味,很大的改善了家里的生活,吃不完的和从猎物身上剥下来的皮毛还可以拿去跟镇民们交换一些日用品,换点零钱花,但是夸伊心里还是非常担心,担心夸休做了一些不名誉的事情,偷了别人捕捉的猎物,那一旦被人捉住,就一辈子都洗不脱贼偷的名声了。

为此夸伊逮着机会与夸休促膝长谈了数回,试图让他明白家里虽然穷,但是他们也要穷得有骨气,不能做任何损害别人利益,换来自己安适生活的事情。她的存心是好的,偏偏用错了地方,夸休每每不耐烦道:“姐姐,我知道了,但是我真的没有偷别人家猎物啊!不信你可以去打听。”

她真的去镇子里打听了,也时刻留意着镇里仅有的几家猎户家的动静,结果一无所获,压根就没有人谈论起猎物丢失的事情。

夸伊完全茫然无措了,一面替弟弟近来的反常暗暗担忧,一面还得在夸桑面前替他隐瞒,只说最近家里常吃的肉食是她做针线活换回来的,结果却换来几顿怒骂,搞得她再也不敢将夸休带回来的猎物煮食,只能偷偷的腌上一些,平时煮一点私下里塞给夸休吃,其余的统统卖掉,把钱攒在一只瓦罐里,藏在床下,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天,她在院子里和隔壁的夸嫄一起做针线,两人闲聊时说起各自弟弟近来的淘气,夸嫄竟问她为什么夸休最近不常和别的孩童一起玩了。

夸伊大惊:“我每天看着他和你弟弟一起出去的,怎么会没在一起?”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只听我弟弟说,夸休跟他们一起出了镇子,就独自跑开去别处了,也不要他们跟着,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夸嫄瞟了一眼夸伊:“你最好留意一下,小心他像上回一样,跑到危险的地方去玩。”

夸伊听了这话,心里七上八下慌得不行,只是不能流露出来。好容易挨到晚上,见夸休又带了只野兔回家,更是不安。夜里上床睡觉时,她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悄悄跟着夸休出去,看看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停电了,刚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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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奇怪的发现

次日一大清早,夸休惯例起床吃了早饭,在怀里揣了一个玉米饼就往外跑。夸伊解下围裙,悄悄的跟在他身后,瞧着他混在孩童群里,追跑喧笑着出了镇子。

似乎与往常也没什么不同,一群孩子跑到湖边疯玩,有的捡了扁平的石块打水漂,有的在草地上玩摔跤,相互对压着满地乱滚,滚得得一身草屑泥灰,其中喊叫得最起劲的就是夸休,远远都能瞧见他满头大汗,紧握着双拳,兴奋的脸都红了。

难道是夸嫄弄错了?但这错倒让夸伊放了心,她刚想转身回去做家务,就看见夸休突然转过身,探看了一下四周,于是连忙蹑到一棵树后,瞧他究竟要做什么。

夸休见没人注意他,也不同任何人打招呼,就独自往草丛外走去,夸伊见他走的方向正是通往山林,他那天被蜜蜂蛰后被发现的地方,心里一急,差点就出声喊住他。

她没喊,但是孩童们喊了

“哗,快来看,那是什么东西?”

“嘿,看上去好奇怪啊!”

“是鱼吗?”

“哪有这么大的鱼啊!”

……

夸休虽然赶着去见云端他们,但是毕竟年纪小,好奇心重,听到这一阵议论,连忙回转身来,奔过去看伙伴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岸边被拨开的草丛里有东西在闪闪发亮,靠近前才发现那东西是金属做的,一头泡在水里,另一头搭在湖岸上,看上去有点像鱼,又有点像鸟,说不出的怪异。

“抬上来看看!”夸嫄的弟弟夸聚是这群孩子里年岁最大,也是长得最高壮的一个,一向都是孩子王,理所当然的下了命令。

两个孩子近前去抬,但是那东西好像极沉,他们使了半天力,没抬起来。

“都上去!”夸聚说着就开始挽袖子。

一群孩童一拥而上,将那东西拖到了岸上。夸伊在树后探着头望去,见那东西差不多有成人般大小,若说是鱼,也的确太大了些。

“这到底是什么啊?”夸聚说着,屈起手指在那东西上面敲了敲,迟疑道:“好像是铁?”

“泡在水里没有生锈啊!”夸休把堆堵在那东西表层上面的水草拔开,发现侧面有扇能探进一只手的小门,但是那门上堵着一尾早已死透干瘪的鱼,被太阳晒得死硬,竟然没有腐烂。

“喂,这鱼还能吃吗?”夸聚家里也穷,看到鱼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最好不要吃。”夸休皱起眉头,将鱼从那门上拔了出来丢在脚边,又俯下身去,把眼睛凑到门边张望。

“嗨,看见什么了没有?”

“里面有没有好玩的东西?”

夸休眨了眨眼:“好多样子奇怪的椅子,还有……”

他蓦然睁大了眼睛,骇然站直身体,倒退了几步。

“好臭!喂,你们有没有闻见什么臭味?”

“是啊,怎么这么臭?是不是那条鱼?”

孩童们四处张望着,寻找臭味的来源,但夸聚却把眼睛一直盯在那扇小门上,他感觉臭味似乎是从里面传出来的,刚想凑上去看个究竟,就被夸休一把拉住了:“这东西不好玩,我们去别处玩吧。”

“别吵,让我看看。”夸聚甩开夸休的手。

“真的没什么可看的。”夸休忘不了自己看见的场面,那东西里面,似乎有许多姿势古怪或坐或躺的小人,看样子,好像都已经死掉很久了……

好在从小撒了欢的到处玩,坟地里也经常去,不是没见过死人,加上年纪小,心思单纯,他并不害怕,但是感觉有点恶心,尤其是那些死人的体形大小与云端他们差不多,让他感觉有一种莫名的诡异,也知道里面的情形绝对不能被其他孩子看见,否则他们就会知道有真实的“精灵”存在,于是紧攥住夸聚,不让他去查看。

“放手啊你!”夸聚诧异的望住夸休:“你怎么回事?想打架吗?”

夸伊离得远,只看见夸休似乎与夸聚起了言语冲突,相互推搡了几下,却听不见他们到底为了什么争执,刚想出去劝架,就见夸休凑到夸聚耳边低语了两句,夸聚明显双眼放光,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

“这里太臭了,走吧!夸休说他请我们吃好东西!”夸聚手一挥,孩童们就围着夸休齐声欢呼起来。

夸休一时情急,说请夸聚吃烤肉,但是现在回过神来,才想起手里并没有野味可烤,回家拿是不可能的,姐姐一定会问东问西,那么只好找云端他们去要了,可是这些同伴跟在身后……

“你不会耍我吧?”夸聚看见夸休苦着张脸,立刻威胁他道:“要是骗我就揍你!”

“没有骗你……”夸休眉头皱得更紧了,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带着夸聚他们往山林的方向走去。

一群孩子在一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夸伊没有跟上去看的想法,只是等他们全都走掉后,跑到草地上查看了一下那怪模怪样的金属物,结果被一种恶臭熏得待不住,又没见那东西有什么奇异之处,就转身回家去了。

夸休把同伴领到山林边,停下来迟疑道:“你们在这边等我一下好不好?”

“不行!”夸聚都好几个月没尝过肉味了,既然夸休说要请他们吃,就绝不肯放他单独离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想偷偷溜走?”

“我不会溜走的。”夸休哭丧着脸,不知怎么才能说服同伴不要跟着他。与云端接触的这段日子,他每天都要强调一次,绝对不能带别人去见他们,否则今后就不再和他一起玩。

“不会溜走干嘛不让我们跟?”夸聚伸手推了他一个趔趄,孩子们表达喜怒哀乐的方式更直接。

“我……我……”夸休被迫扯了谎:“我怕人多把猎物吓走,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夸聚睁大眼睛:“你不是去拿偷藏的肉?要去现捉?”

群孩哗然起来,打猎哎!他们平时玩耍时也假装过自己是猎人,手里拿着些树枝木棒追着野兔跑,但是从来没有捉到过,夸休年纪那么小,怎么可能单独去山林里捉猎物嘛!

“骗人!骗人!”

“你说谎骗我们!”

“夸聚,揍他!他骗我们!”

……

“我没有骗人!”被群孩言语攻击着,夸休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又见夸聚恶狠狠盯着他的样子很可怕,当场一屁股坐到地上,“哇”一声大哭起来。

夏洛 第六十章 打架

由于夸聚的姐姐在家时常被父亲打,每每总要哭上好久,因此他最看不得别人哭,夸休坐地这一嚎,他倒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还没揍你呢,哭什么哭?跟女孩一样,羞死人了!”

夸休自己也觉得有点丢脸,但是一时半会止不住哭声,只拿手抹着眼睛泣道:“你们……你们人多,打我一个,不公平……”

群孩起着哄:“还没打你呢!”

“马上就要打了!”夸休抽了抽鼻子:“我提前哭一下不行啊?”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孩子比较喜欢模仿自己崇拜或喜欢的人,夸休最近又与云端在一起待久了,说话竟也学了点他那腹黑的调调,先把自己放在了弱势的地位上,教别人打了他都理亏。

当然,他说的时候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么多,只是直觉的脱口而出,倒说得夸聚愣了一下,当即挽起袖子冲着他道:“站起来,就我一个人跟你打!”

眼见是躲不过了,夸休二话不说,双手在身前一撑,猛然站起来,一头就往夸聚肚子上撞去,力道大得当场就把他给撞倒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半天站不起来。

群孩哗然

“夸休你怎么不讲理!”

“偷袭!你偷袭!太无耻了!”

“夸聚,快站起来打他啊!”

……

夸休根本不理会他们在说什么,冲过去骑在夸聚身上,抡起拳头劈头盖脸就往他身上乱砸。

两个孩子虽然相差三四岁,但夸休抢了先手,加上他最近没少给云端他们当苦力,力气倒也熬练出来了,还专捡着衣服护不到的地方打,一顿胖揍,打得夸聚呜哇乱叫,挣扎不起来。

“拉开他,快拉开他!”

别的孩子急了,要上来替夸聚解围。

“谁无耻?你们才无耻!说好他一个人跟我打的,现在又一起动手!”夸休一边挣扎着甩开群孩伸过来拉他的手,一边没忘了抽空继续打夸聚,直到两只胳膊都让人拽住了,半个身子被拖离了夸聚,他的双腿还狂疯的踢踹着。

夸聚跛人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呆愣着一张脸。

群孩怂恿他

“重新跟他打!”

“等我们喊了开始才能动手!”

“对!刚才不算!”

气氛渐渐被煽动了起来,夸休这会倒不哭了,一张稀脏的小脸绷得紧紧的,小拳头捏得指节泛白,胸脯还在不停的上下起伏着,显然是刚才打出了狠劲,已经不在乎等会被打时会不会痛了。

可是他不在乎,不等于别人也不在乎,夸聚的父亲虽然脾气暴躁,但向来只打他姐姐,压根不动他一根手指头,往常他又仗着身高体壮,惯例只有他打别人的份,什么时候被别人打过?刚才夸休出其不意的将他揍了一顿,他只觉得浑身骨头都好像要散掉了,到处都痛,呆愣过后一听还要继续打,扁了扁嘴,两行热泪滚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