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心慌的,怕被捉到,夏洛踹完门,主动一拉云端的手,躲到了桌脚后面。

半晌,没有动静,只听见隔壁屋子里夸桑打鼾的声音。

“不够响,继续敲去。”这次云端自己上了,对着门一阵狂踢猛拍,那响动听得夏洛一阵心惊肉跳,差点没忍住想上前去抱住云端将他扯开。这家伙,不是疯了吧?

“你躲到角落里去,别管我,一有机会就冲进房间里。”云端转头叮嘱了一句,又开始踹门。

这次房间里终于有了点动静,夸伊似乎醒来了,穿着拖鞋在房间里走动,估摸着在点灯。

夏洛原本正犹豫要不要照云端的吩咐去做,但是转眼见他飞快的往通往厨房门边的矮橱柜底下钻去,也就立刻躲到了角落的阴影里。

两人刚躲好,夸伊就掌着灯,开了房门出来了。她先拿灯在门附近照看了一阵,没发现什么,以为是自己睡迷糊听差了,转身又准备进房去睡。就在这时,一阵“吱吱”的叫声传到了她的耳里。

“老鼠!”夸伊低声惊呼,看上去有点害怕,而且那声音太细微,她分不清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似乎是厨房?

她走到夸桑门前,抬起手来想要拍门,但听见夸柔的鼾声,又觉得这个时候吵醒父亲不太好,可要是坐视不理,厨房里藏着的食物又有可能被老鼠糟蹋掉……

她正在犹豫,老鼠的“吱吱”叫声又响了起来,最终还是壮起了胆,拾起扫帚,掌着油灯,小心翼翼的往厨房里走去。

与此同时,夏洛见机飞快的往房间里窜去,而躲在矮橱柜底下学老鼠叫的云端,等着夸伊进了厨房,也飞快的跑到了房间内,与夏洛汇合在一起,两人拽着夸休的床单,拼命的往床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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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 第六十三章 不堪忍受的折磨

“醒醒”

夏洛趴在夸休的耳朵边上低声唤着,可是这个孩子睡得太沉,竟然毫无反应。

她又用手去推,偏偏那力道连替夸休挠痒都不够,更别说把他推醒了。

“换我来!”

云端走到夏洛身边,往夸休耳朵里呼呼的吹气。

痒,好痒!

夸休在睡梦中都能感觉到耳朵奇痒无比,不由自主的伸手掏了掏,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夏洛倾耳听了听,厨房那头隐约传来夸伊翻箱倒柜的声音,看样子夸伊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她摊了摊手无奈道:“小孩子睡得真死!”

云端挑了挑眉,贴近两步,揪住夸休的一根头发就使劲拔

“痛!”夸休咕哝着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的微睁开眼,看见站在自己枕头边上的两个小人,又把眼闭上了,想接着去睡,但停了十秒,想想不对,又睁开了眼,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大吃一惊:“你们怎么在这?”

“嘘……”夏洛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伏在夸休耳边慢慢的将晚上发生的事情说给他听,并叮嘱他无论肖世佳和袁德那两人说什么,都不要理会。

要说的内容太长,有些不容易理解,实在说不明白的,夏洛就比划手势,云端也在一旁补充说明,嘀咕了半天,总算让夸休听懂了,他的讶异无可附加,没想到除了夏洛他们之外,还有别的小人儿存在,而且还是两个坏蛋,当即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假装很吃惊很吃惊,不会把你们供出来的!”

话是这么说,可是次日夸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假装很吃惊的机会,昨天还“臣服”于他的烤野味之下的同伴,今天全跟在夸聚屁股后头当跟班了,只因他的裤腰带上栓着两个活“精灵”!大家都非常兴奋,疯闹着求夸聚把那两个来“精灵”借他们玩一玩,压根就没有人来注意夸休不吃惊。

“去吃烤野味啦!”夸休扯着嗓子喊:“谁要吃烤野味?”

没有人理他,只有夸聚甩着他的裤腰带,一边捉弄着那两个“精灵”,一边得意洋洋的瞥了他一眼。

夸休心情沮丧,低头往回走,谁知夸聚在身后喊住他道:“站住!”

“做什么?”难道还要打架?

“精灵的事情不许告诉大人,否则我就揍你!”夸聚脸上的青肿未消,不知怎么的。又有了挑战的勇气。

“谁稀罕说?”夸休冲着他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开的时候嘴里低声嘀咕着:“捉了两个小人有什么了不起,我还能听懂小人说话呢!”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站在夸休身旁的一个孩子听见了他的低声嘀咕,立刻大声嘲笑起他来:“夸休又撒谎了,他说他能听懂卜人说话!”

众孩喧哗,没有人相信夸休的话,跟着大肆取笑他,多少有点讨好夸聚的意思。

夸休毕竟是孩子,好胜心强,被人一激就沉不住气,把昨晚夏洛和云端说的话全忘到脑后去了,折回身来憋红着脸道:“我就是能听懂!我还会说呢!”

他说着就换了语言,冲着被玩得头晕目眩,直想寻死的肖世佳和袁德,恶狠狠道:“你们两个是坏人!”

哪能想到原住民的孩子口吐汉语?虽然音念得不正,听起来怪腔怪调的,但那的确是肖世佳和袁德熟悉的母语啊!两人忽略了他话里的含义,只关注在话音本身,惊讶的抬起头望住他,愣了片刻,齐声喊起来:“救命!救救我们!”

“我才不救坏蛋!”夸休高傲的昂起了头。

身周孩子见他真的与“精灵”对答起来,讶异无比。今天的事对他们冲击太大了,最初是夸聚捉到了两个只在传说里出现的“精灵”,接着夸休又说起了“精灵语”,他们搞不懂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一时间鸦雀无声,全场只剩下倒吸凉气的声音。

“教我们说吧!夸休,教我们!”

不知是谁带的头,孩子们又朝着夸休围了过去。

夸聚好不容易出了点风头,没想到转眼又被夸休搅和了,心里气恼更甚,将肖世佳和袁德往地上一丢,就作势要一脚踩下去,将他们踩个稀巴烂,看他们还跟不跟夸休说话。

大难关头,肖世佳和袁德的动作还真敏捷,就势往边上一滚,倒也没被踩着,只是他们腰上被紧栓着一根绳子,还打了个死结,想跑也是不可能的,刚奔出两步,夸聚揪住绳头一扯,又将他们拖了回来。

“救命!救命啊!”肖世佳害怕的喊叫了起来,引得那群孩子回头来看。

夸聚得了意,将拇指和食指一捏,揪住肖世佳的裤腿,将他整个人倒提了起来,在半空中轻轻抖了两抖,肖世佳就憋不住“哇”一声吐了出来。这不是他第一回吐了,胃里早就空荡荡的,只能呕出点胃液,模样看起来倒也怪可怜的。

“你别这么欺负他们。”夸休明知这两人很坏,但是看见夸聚这样折腾他们,还是有点于心不忍。

他不劝还好,一劝夸聚反而变本加厉,横了他一眼,就势提起紧栓着袁德的那头腰带,就跟蒙古人拿绳圈套马似的抡了起来。

袁德八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苦,只觉得自己在空中疾速的起伏上下,就好似在坐一辆绕着一个大圈疯驰的过山车,开始还能勉强看清眼前的人,到最后身周的景物和人都幻作了一团虚影,一次次的从他眼前飞快掠过,不到一分钟,他就直接昏死了过去。

被拴在裤带另一头的肖世佳一见这架势,脸刷的就青了,生怕夸聚也这样折腾他,吓得跟着晕死了过去。

“夸聚,别把他们弄死了!”别的孩子看不过去,也跟着劝。其实小人们在他们眼里跟草虫差不多,只是个玩物,根本没有被当做同类来看待过,因此他们也不会有多少同情心,只是生怕这两个人死了,让他们没有了玩的乐趣。

夸休见到这情形,才恍然明白为什么云端他们几次三番的嘱咐自己绝对不能泄露他们的行踪,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再看看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小人,当即闭紧了嘴,再不敢多说一个字,生怕一不小心让云端他们也陷入这等万劫不复之境。

“好吧,那就留着他们慢慢玩。”夸聚成功的吸引了众孩童的注意,立刻收了手,不再往死里折腾肖世佳和袁德,其实他心里也怕这两个“精灵”死得太快,让他失去了炫耀的资本,当下扭过脸,睥睨着众孩童道:“谁去找点水和吃的?”

“我去!我去!”一群人自告奋勇的跑腿去了,目的只是为了能摸一摸那两个“精灵”,如果能够的话,最好还能亲手喂他们吃点东西,就像他们平时养小鸡和兔子一样。

人走散一半,夸聚由着别的孩子蹲在地上逗弄肖世佳和袁德,自己走到夸休身边,不怀好意的望着他道:“谁教你说的精灵话?”

“你管得着吗?”夸休一昂头,决定打死都不吐露半点消息。

可是夸聚也不笨,多少猜到了:“你是不是也见过精灵?”

夸休一愣,否认道:“没有!”

不擅长说谎的人在编瞎话的时候,目光总有些躲闪,夸聚明显能看出他在说谎,只是没当场揭穿,若有所思的望了他一会,就从鼻腔里“哼”出一声,转身去查看肖世佳和袁德的状况了。

夸休不知道夸聚猜到了什么,心里有些发慌,想去找云端他们商量吧,又怕被发现,只好强自忍耐着,坐在一旁郁郁不乐的看着同伴们兴冲冲的给肖世佳和袁德喂水喂食。

“哇!他们的衣服破了!”

“把衣服剥下来看看,是不是跟我们长得一样?“

“夸聚,回去让你姐姐给他们做两套衣服吧!”

“吃了吃了!哈,这个精灵吃了我喂的米饭!”

肖世佳好不容易从昏迷中醒来,就被这群孩子吵得耳膜生痛,他们还揪他的衣服,扯他的头发,拿草叶挠他的脚心,把饭粒使劲塞进他的嘴里,那样子简直就跟他以前逗宠物一样,顿时感觉欲哭无泪,欲逃又无路,第一次想着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

可现在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就算想死都死不成了!人在危急的时候,偶尔会发急智, 蠢笨如他,为了不再受到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严酷的折磨,竟然脑子一转,也想到了个可试的法子,咽下嘴里的饭粒就放声大喊:“我给你们跳舞唱歌讲故事,你们不要再折磨我!”

他心甘情愿沦落为小丑,逗这些孩子开心,只求他们不要再伤害他。

“他说什么?”

“听不懂哎!”

“夸休!人呢?过来听听,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啊?”

群孩把夸休拖过泵作翻译。

“听不懂。”夸休警惕的瞟了一眼夸聚,低下了头。

“不会吧?你刚才明明可以跟他们说话的!”

“对啊,不要糊弄我们,快点说啦。”

“真的听不懂。”夸休这会心里有了顾及,不再那么童言无忌了,丢脸就丢脸吧,总比被别人围着追问是从哪学来的“精灵语”要好的多。

他不肯翻译,最急的是肖世佳,冲着他一个劲的嚷:“帮帮我,帮帮我啊!”

夸休扭过脸去,假装没有听见,但是吵吵闹闹中,袁德也醒了过来,只觉头目一阵阵的发晕,又听肖世佳在那里歇斯底里的吼着,不知怎的,他竟然嘿嘿的笑了出声。

众孩不知他在笑些什么,好奇的戳戳他的肚子,又扯扯他的头发,却听他笑了一阵,忽然望住夸休说:“你要是不帮我们,等我学会了你们的话,就告诉他们这附近还有很多跟我一样的人,让他们去捉!统统捉来养着当宠物!嘿嘿嘿……”

这番话夸休只听懂一半,但也足够令他害怕的,不由自主的就往后大大的退了两步,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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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 第六十四章 宝石甲虫

昨晚劳累了一夜,至及清晨,大伙都还在安睡,可是从夸休家回来后,夏洛躺在铺着兽皮的木板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她心里想的是栓在门外灌木丛上的那只巨型甲虫。

那是她不认识的种类,圆溜的体型足有她身体的两三倍那么大,半透明的艳红色外壳光滑坚硬,折射着光芒,远看就像一颗晶莹璀璨的红宝石,而且出奇的温驯迟钝,周正他们在营地里发现它时,它正在吸食树汁,见人靠近,才极缓慢的展开翅鞘,想要飞走。

可惜动作太慢了,被拖宾一扑正着,随即用绳子栓上,只能乖乖的在灌木丛边扑腾,再也飞不掉。软糖似乎对它挺感兴趣,一直伸着爪子想要去扒拉它,但是被呵斥了不许伤害它,也只好趴在它身边眼巴巴的瞧着。

不知道拖宾怎么想起要捉这只甲虫的,夏洛回来见了惊奇,问他,他竟说是长得漂亮,好像宝石一样,捉来看着做做发财梦!

无语哪!起码当时夏洛和云端两人沉默半晌,不知道说什么话来表达他们对拖宾那苦中作乐精神的景仰之情。

冬天本来就是少虫子的季节,夏洛不明白这只甲虫怎么会在此时出现,但这并不是她关心的事情,她只是莫名的由飞机联想到甲虫,灵机一动,就开始幻想能不能骑坐在这只甲虫的身上飞行,越想越躺不住,干脆悄悄的爬起来,踮着脚尖走出门去。

大清早的,寒气甚重,夏洛被冷风一吹有点哆嗦,往手心里呵了口气,跺了两下脚,就听见旁边房子的门“吱呀”一声轻响,转头一看,云端也走了出来。

“怎么没睡?”云端看见她愣了一下,显然有点讶异。他们回来时都时近黎明了,以夏洛那种睡下去就天昏地暗,不知今夕何夕的睡法,这么早起来,一定就是根本没睡着。

夏洛不答,只反问道:“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

云端微微一笑:“想起昨晚搬回来的东西还没整理,怕被偷。”

他的语气格外温柔,夏洛很久没有这样平和的与他说话了,不知怎的,感觉有点温馨,尤其是在这静寂无人的清明,于是笑着点了点头:“我帮你吧。”

说是要帮忙,但她还是先跑去看了看那只甲虫,原本是生怕它被冻死的,没想到还活泼泼的,想是知道自己逃不了,干脆随遇而安的不挣扎了,安静的在那里吸食树汁,而软糖趴在边上,抬起眼皮看了看她,有气无力的轻唤了一声,又闭眼假寐了。

云端把昨晚搬回来的行李箱一一打开,将食物和衣物什么的挑捡出来分别归类,抬眼瞧见夏洛在用手指头轻轻戳那甲虫的硬壳,倒像是在试探它有没有攻击性,不禁笑道:“你对它有兴趣?”

“嗯哪,想试试它能不能带着我飞。”夏浴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才想起这样的事怎么能说给云端听呢,说不定他又要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啦,甚至是嘲笑她甲虫怎么能骑,于是连忙改口转移话题,回过脸讪讪笑道:“我只是随便想想,嗯,那个,你说那些“精灵”最近怎么不出现了?我留意了很久,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影踪……”

话题转移的太不高明了,云端了然一笑,只淡淡道:“他们大概冬眠了吧。”

“冬眠 …… ”

“想玩就去玩吧。”

“呃?”夏洛还在纠结怎么继续“精灵”的无聊话题,一时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想玩那虫子就去玩吧。”云端低着头继续分捡物品:“我只是随便找点事做打发时间,用不着你帮忙。”

被看透了啊!夏洛笑得有点尴尬,但还是敌不过驯服甲虫的诱惑,跑回房子里取了根绳子,仔细的栓在甲虫身上,捆绑成缰绳的样子,然后就艰难的顺着那光滑的硬壳,爬到了甲虫的背上,打算开始她的飞行之旅。

可惜的是她折腾了半天,那只甲虫并不反抗,也不攻击她,仍是慢悠悠的吸食着树汁,似乎对她根本没有兴趣,别说飞了,挪都不挪一下。

夏洛急得要命,拉扯着手里的绳子,不知该说“驾”好还是该说“飞”好,毕竟骑甲虫,怕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压根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云端在旁看着,忍不住笑了:“拖宾栓的绳子都没解开,你让它怎么飞?”

“啊!”夏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艰难的从甲虫背上滑下来,解开绳子后又艰难的爬了上去,心想这次总行了吧。

果真是行了,那甲虫似乎也明白自己可以自由行动了,展开翅鞘就想飞,可偏偏夏洛就坐在它的翅鞘上,被这么一掀,立刻坐不稳,从它身上滑了下来

“啊呀”

甲虫的力道大,将夏洛从背上掀下去后,仍然拍着软翅在飞,只是夏洛的手还紧拽着栓住它的绳子,它有点不习惯身下的重力,飞得有点歪歪斜斜,但仅仅是被这样拖拽着低飞,夏洛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生怕这只甲虫##用力,就将她带上了天。

云端见状,扔下手里的东西就过来帮忙,将那只甲虫重新拽回地上栓好,再扶起已经惊慌失措的夏洛,有点心疼又好笑道:“吃到苦头了吧?”

不到黄河不死心,夏洛摇摇头,不甘心道“我还要再试!”

“怎么回事”南宫嫣然被外面这番动静给吵醒了,揉着眼睛从房门内走了出来,话说到一半,抬头就看见云端与夏洛两人紧贴着站立,而云端的手还搭在夏洛的胳膊上,顿时误会了,睁大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半晌没有出声,脸上有点泫然欲泣的神情,偏偏又没道理落泪,强自忍着,忍得嘴唇微微哆嗦,最后强笑道:“好……冷……”

“是啊,好冷……”夏洛想要甩开云端的手,又怕动作幅度过大,反而此地无银三百两,正犹豫着,没想到云端搭在她胳膊上掺扶她的手竟顺势往她腰间搂了过去,将她一把搂进了怀里,低下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贴着她的耳朵暧昧道:“叫你小心些,怎么总是不听呢?”

声音温柔得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夏洛浑身颤抖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转头望向他,如果不是碍于南宫嫣然就在旁边,她几乎都要大声斥责云端了。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利用她来拒绝南宫嫣然呢?哪怕她明知道云端不喜欢南宫嫣然,时常躲着她,但也可以与她好好说,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举动来故意刺激她呢?

“我……”南宫嫣然果然尴尬了,眼泪都差点要飙出来,急急转身往房子里走去:“我想起有点东西没拿……”

看不见她的表情,但她的声音里已带上了哭音,显然是伤心之极,夏洛一急,忙喊:“南宫”

南宫嫣然没有停步,飞快的躲进房里去了,大清早原本温馨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你!”夏洛转身恶狠狠的望着云端,但还注意了压低声音:“怎么可以利用我!”

“我没有利用你啊。”云端很无辜的望着她,眼里闪动的神色,也许该说是深情,但是让夏洛又打了个颤。

“还说没有!你……你把南宫气走啦!”夏洛郁闷道:“就算不接受她的感情,也别做戏刺激她啊!”

云端松开手,又恢复了往常的站立姿势,挪开眼睛不望她道:“我已经很明显的避开她了,但是她不领会,难道还要我冲着她说我们两个不适合?她又没有向我表白,太自作多情了点吧?”

夏洛被他顶得无语,这倒是个问题,南宫嫣然一直只是暗恋着,没有表白,总不能给她暗示,让她靠近,等她终于鼓足勇气表白再拒绝她……可是眼下这样的做法虽然快刀斩了乱麻,但显然不太厚道……

“再说我也没有做戏……”云端轻飘飘的撂下这句话,就走开了。

没有做戏?夏洛头脑一轰,心里一跳,随即苦恼的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她永远搞不懂云端究竟是在玩笑还是认真的。

如果认真的,为什么要用那种无所谓的带着玩笑意味的语气说出来?如果是玩笑,难道他还等着看自己笑话?明显就不是那种拖拖拉拉喜欢玩暧昧游戏的人嘛!

唉,真烦恼!夏洛揪着头发,突然发现云端他们住的那间小屋里,拖宾悄悄的探出了半个脑袋,一脸看好戏的神情,于是想起了江纤纤的问题,就更加烦恼了,冲着他比划了一个掐死的动作。

很烦呢!干脆谁都不要理好了!包括脚边那只同样在看戏的软糖!夏洛鼓着一肚子郁闷,再次爬到了甲虫身上,想试着在驯服甲虫中忘掉烦心的事情。

这一次,她自作聪明的往甲虫头部坐了坐,避免它飞起来时再把自己撂下地,但是没想到这么一来就有点头重脚轻了,甲虫跌跌撞撞的飞起来后,不到十秒钟,就一头撞到了灌木丛上,再次将她甩下了背,跌得她屁股好似裂成八瓣那样痛。

“哈哈哈”拖宾很不厚道的捧腹狂笑。

云端扯了扯嘴角,似要起身再次去掺扶她,但最终还是坐了回去,无奈的摇了两下头。

“有这么好笑吗?!” 夏洛郁闷的回头堵了拖宾一句,趁着甲虫被撞翻在地上,乱舞着触脚的当儿飞快的爬了起来,再次尝试飞行。她就不信了!人类连火箭都能造出来,还驯服不了这只小虫?!

这一次她吸取了前两回失败的经验,身子坐的靠前,但是又注意保持平衡,果然没有被甲虫甩下来,它先是晃晃悠悠的在营地低飞了两圈,慢慢适应后,竟然紧接着越过灌木丛,缓缓的往林飞去。

云端一见连忙奔上前,伸手要将夏洛拉下来,可是迟了一步,已经够不着了,就见那只甲虫带着夏洛越飞越远,还有她那气极败坏的声音顺风传来

“糟糕!我还没搞弄怎么指挥它停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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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自投罗网

其实飞得也不过一人来高,但这个作为参照物的人,指的是这里的原住民,所以对夏洛来说,这高度还是有点骇人,何况存身处不是脚踏的实地,而是一只摇摇晃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能把她摔下来的甲虫的背上,于是她这个一向不太恐高的人,都忍不住惊呼再惊呼,试图操控着甲虫快点降落。

无奈的是与夸休虽然言语不通,努力点勉强尚可交流,但是与这只甲虫就完全没有共同语言了,夏洛让它往东,它偏往西,让它往北,它偏往南,那么倒过来试一试吧,心里想着让它往东,却指挥着它往西,结果甲虫在空中盘旋一阵,往北飞去……

夏洛恨得牙痒痒,但又无计可施,只好横着一条心,就当自己死了,也不去指挥那只甲虫了,由着它高兴飞哪就飞哪,反正它总有累的时候,等它停下来,自己就自由了。

整个人放松下来后,夏洛倒觉得这样坐在甲虫背上飞着旅行的感觉真是不错,这天的天色原本有些阴霾,阳光躲在厚厚的云层里,但此时却从云隙间泄露出些许隐约可见的金芒,刺得她抬头望时,需微微眯起眼睛。头顶,是呼啸而过的凛冽寒风,而身下是快速掠过眼前的花草树木。

这里的冬天明显不太严酷,即便是百花凋零的季节,树木还是苍翠的绿着,偶尔也有几朵无名小花,在风里瑟缩着摇摆,她就这样忽高忽低的掠过树梢,穿越草丛,看见一朵花缓缓绽放,看见露水在叶瓣上晶莹颤动……

夏洛感觉自己仿佛化身成了无牵无拌的风,自由的穿梭在这片陌生而又熟悉的大地之上,最初还惬意的欢笑着,但是当她看见甲虫飞行的前方,偌大的湖泊如同一颗巨大的蓝水晶赫然眼前,就隐约感觉不妙,再仔细一看,前方还有许多渺小的身影,更是急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