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稀奇,这鸟怎么从天上摔下来了!”

“摔得半死了,捡回去炖碗汤吧,虽然鸟肉少得不够塞牙缝,好歹也能打打牙祭。”

“看,那边又摔了只鸟下来。”

“你去捡,我在这边看着。”

夏洛皱起眉头立在那里,她没想过要伤害这些鸟儿的性命,但眼下的情况,分明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由我而死……

她当然没傻到冲出去替一只鸟儿说情,在人类看来,这世上万物,只要吃不死人的,都可以用来裹腹,这只是一种生存的本能,谈不上好不好,夸族人不会听她的,就连她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吃过鸟蛋,喝过鸽子汤。她不是什么动物保护协会成员,也没有劝人食素的资格,只是总觉得那些鸟本来可以不用死的,现在却被她害死了,因此心里有点难过,站在那里半晌不语。

云端大概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没有劝,只是随手摘了片树叶,搁到唇边轻轻吹起了叶笛。照旧是没什么音调的单音符,一声一声,在冬日的暖阳下婉转悠扬,倒是有些宁心定神的效果。

夏洛抱膝坐下,沉默着将头在膝盖里埋了一会,半晌抬起头道:“好了,我没事,想想办法,怎么驯这只鸟吧。”

鸟都捉了,该做的事不能拉下,虽然她愧对落在墙外的那些鸟,但是面前这一只,总能保下吧?骑着它飞出去后,就放它离开。不过失了群的鸟,能不能独自存活下去呢?它会不会恨自己害死了它的同伴?

夏洛摇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既然事情已经做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了,再怎么懊恼自责,也不过是想自我脱罪,让自己心里觉得好受点而已,对鸟儿来说,这只是一种伪善。

“鸟儿通常比较温驯,想驾驭它们应该不太难,一会我来试试吧,我爸养过鸟的,我知道一点鸟的习性。”周正说着又道:“最好先找根绳子把它栓起来,要不等它醒了,我们抓不住它。”

云端停止了吹叶笛,建议道:“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不然一会夸列要是进来,看见鸟就知道我们想做什么了。”

短绳是有的,夏洛默默的从布袋里掏出来递过去,看着周正将绳栓到了鸟儿脚上,然后与云端一起,费劲的将鸟推入草丛里掩藏起来。

刚做完这一切,夸列就端着一只碗进来了,他眼睛四下里瞄了瞄,确定云端他们没搞什么花样,才冷淡的将碗在地上一搁道:“吃饭吧。”

没人理他,他也站着不走,顿了半晌又道:“刚才有人来找你们,就是先前和你们一起来过的那个。”

话说到一半,他又停住了。

他说的是拖宾吧!夏洛不耐烦的抬起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告诉过他,要拿时空镜来才能赎回你们。”夸列淡淡道:“所以这两天你们安份一点,不要做出什么害自己丢了性命的事。”

这是威胁吗?先前还有心情同他开开玩笑,苦中作乐,但此刻夏洛心情不太好,直接选择充耳不闻了。虽然她不想死,可是只要没逃出去,这条命就是握在别人手里的,随着别人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能任意处置,她又怎么甘心落到这样的地步呢?所以夸列这番威胁算是白说了。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夸列疑惑的皱了皱眉,想了半天,才发现是气氛不对,原先这三人还有胆戏弄他来着,这会安静得有点异常,难道有什么事要发生?他再一次扫视着整个院子,仍然没发现什么不同,只有地上那一点点的白,那是

他蹲下身去谨慎的用指尖拈了一些起来,放在鼻前嗅了嗅。

好像是普通面饼,带着点土腥和青草味。

大概是他们随身带的,饿的时候拿出来吃的。

夸列不觉得这些面饼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只是冷哼了一声,丢下那些在他看来跟土渣一样的碎面饼,拍了拍手就站起身来,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看见夸列注意到地上碎面饼的时候,夏洛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勉强控制着情绪,才让自己的面色看起来无异,直到他走出去,才长吁出一口气,心有余悸道:“这家伙好像很难对付啊,精明得要命!还好他没发现我们想做什么。”

“事情有点糟糕了。”云端摇摇头:“我们要马上走!再迟就没有机会了!”

“怎么?”夏洛不解。

云端不答,只叮嘱周正道:“想想办法,让那鸟现在就醒过来,别管驯不驯的了,骑上走了再说,只要离开这里,总有办法从鸟背上下来。”

“好。”周正没有多问,立刻赶去查看那只鸟了。

云端这才盯着地上那只装满食物的大碗道:“是我的疏忽,忘了把地面打扫干净。夸列刚才可能去取食物了,不知道外头有人捡了鸟,待会要是听见人说起,再联想到地上的面饼,就一定会发现事情不对劲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墙外夸列那威严而不带情绪的声音喝斥道:“这是什么?让你们看着人,你们还有空去逮鸟?”

云端三人听见这句话,立刻都紧张起来,周正转过头来苦笑道:“不行啊,这鸟还昏着,戳它都没反应,要不,我去找点水喂给它试试?”

“可能来不及了。”云端飞奔到草丛边,从怀里摸出瑞士军刀道:“你让开,我来试试,就是不知道这种麻醉草药效强不强烈,会不会让这鸟连痛都不知道了……”

他说着,就拿刀在鸟爪上轻轻划子一道。

刀锋时常打磨,很锐利,鸟爪上立刻被划出了血,但痛可能是不太痛的,那鸟微微动了动身体,还是没有醒的迹象,不过这倒是证明那草只是醉倒了鸟,没有将它的痛觉神经一起麻痹掉。

“对不起了。”云端收起刀,嘀咕了一句,就拿脚踢了踢鸟身子,他用的力不小,不过是想让鸟在疼痛之下清醒过来,所以尽量控制着踢的力道,不让那鸟受伤。

鸟吃痛之下微微睁了睁眼,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是它先前可能太贪吃,吃多了草籽,麻醉的药效太强,最后还是无力的瘫回了地上。

“怎么办?”周正很急。

夏洛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幼稚园里跟别的孩子打架,别人用指甲捏起她一点皮肉,掐得又酸又痛,至今记忆铭新的感觉,不禁出声道:“让……让我来试试?”

云端退开一旁,给她让出空来。

“对……对不起啊 ……我不是故意要弄痛你的……”夏洛边说边试着用记忆中的方式掐那鸟儿,尽管只是要让它痛,不会弄伤它,还是觉得手有点颤抖,她实在不习惯这样去对待一只弱小的生灵,可是现在没得选……

这招倒是真的有点效,鸟的身子微微抽搐了一下,再次睁开了眼睛,无力的鸣叫了一声,然后挣扎着立了起来,拍打着翅膀,不过可能是刚刚苏醒,它一时半会也弄不清状况,一点也没有怯人的样子。

“醒了!”

随着周正那一声惊喜的欢呼,与此同时,院子的门也被人一脚踹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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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空中惊魂

由于云端等人和鸟都匿身在草丛里,夸列带人踹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空荡荡的一个院子。没有小人在上面跑跳,向他瞪眼,只有散乱一地的碎面饼和杂草,还有院子正中摆着的那个装满食物的大碗,根本没有人动过的样子,好像一只裂着的口,在肆意的嘲笑着他的疏忽。

“他们一定还在这里!”夸列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失败,气得一脚踢翻那只碗,手一挥,领头往屋子里冲去:“给我搜!仔细搜!”

草丛里,三人紧趴在那只刚刚苏醒的鸟儿身上,大气都不敢出,直到看见夸列进了房,飘走的灵魂好像才回归到了自己的体内。可是危机刚过,那只鸟却渐渐的清醒,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受到了束缚,开始拍打翅膀,发出尖锐的鸣叫。

“该死!”云端咒骂了一声:“快点爬到鸟背上去,抓紧点,别被甩下去!”

就在夏洛和周正七手八脚往鸟背上攀爬之时,夸列在房里也听见了院中凄厉的鸟叫,想都没想,返身又冲了出来,恰恰看见草丛一处在无风自动。

原来他们还没逃走!夸列心里暗喜,一边打着手势让其他人团团围住草丛,一边喊道:“别藏了,我发现你们了,快出来!”

云端没理会夸列的喊话,他跟着爬上鸟背,摸出匕首,将栓在鸟身上的细绳一挥而断,随后拍了拍鸟头道:“快飞!飞得越高越好!”

鸟哪里听得懂他的话呢,只是头猛然间被拍了,吃惊不小,吓得小细爪子一弹,双翅一展,就冲天而去。

守在草丛边正搜找他们的夸族人,看见一只鸟儿从草里飞出,直往脸上撞过来,身体条件反射的就往后一缩,就错过了逮鸟的最佳时机,饶是夸列出手比较快,但是站得相对远些,也只摸到了一手的鸟毛。

鸟被拔了几根尾羽,吃痛之下,飞得更疾,简直就像一支离弦的箭,转眼就飞到了夸族人踮脚伸手都摸不到的高度。

“你们给我回来!”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人从自己面前逃走更让夸列挫败的事呢?他气的开始在地上胡乱摸索,摸到什么草根泥块都往天上扔,试图将那只鸟打下来。

他身旁的夸族人都没见过他如此震怒,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吓得有点畏缩不前,半晌,其中一人才想起自己身后背着弓箭,颤颤的取下来递过去道:“我……我有弓……”

这简直就是马后炮嘛!眼见那鸟都变成遥不可及的一个小黑点了,弓箭有个屁用啊!就算有那个眼力能射准,也没有那样的臂力,可以将箭枝射得那么远!夸列将这族人的好意当成了讥讽嘲笑,伸手接过弓箭,下压,抬腿,“啪”一声,将弓箭硬生生折成两半丢弃在地。

“你……你怎么……”那个夸族人见自己的弓箭被折,无异于被人当面甩了两个耳刮子,羞辱感憋得他满脸都涨红了,要不是被人拉住了,就想上去跟夸列拼命。

“别这样!”

“冷静点!”

“回头我们再帮你做把弓。

夸列冷冷的扫了一眼身旁的族人,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以前虽然不爱说话,也没有这么不近人情,现在动不动就骂人发脾气,真让人憋气。”

“一定是出去一趟,被魔鬼附体了吧?要不怎么商队的人都差不多死光了,只有他没事呢?”

“最近最好别得罪他,我们跟一个疯子计较什么?”

院子里,夸族众人还在纷纷议论着,发泄着心里对夸列的不满。

夸列依稀听见这一切了,又假装自己没听见,只是握紧了拳头,昂着头,往前走,再往前走,他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他何尝不知道自从商队遇难以来,族里人对他意见多多,恨意极深呢?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要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强大的,有足够的实力在长老长逝之后登上那至高的长老之位,可是天意,却好像总喜欢和他作对,偏偏不让他如愿,他所有的努力和坚持在失败之下都变得那么可笑,没有人会鼓励安慰他,在他们眼里,他反而显得越来越不称职,离那长老的位子,越来越远。

不提夸列,且说侥幸从茉香镇逃出去的三人,此刻趴在鸟背上,被高空中那刺骨的寒风吹得一个劲的哆嗦。

“好……好冷啊……嗝儿……好高啊……”夏洛将头凑到手边,往冻僵的手上呵着热气,可是寒风却借势灌入了她的口中,噎得她开始打起嗝来。

周正道:“我们得想办法赶紧下去,要不然再过一会全身都冻僵了,双手使不上劲,会被甩下去。”

“怎么下去啊……嗝儿“太高了,跳下去会死的……看来骑鸟没有想象中那么……嗝儿……好玩……嗝儿……啊,打嗝什么的太讨厌了!”夏洛郁闷了,打算闭紧嘴不再说话。

“是你提议要骑鸟出逃的。”云端无奈一笑,一边紧抓住鸟羽将身子往上挪了挪,贴近夏洛,好替她挡点风,一边向周正道:“两个办法,你们选吧。”

周正缩了缩脖子道:“你说。”

“第一,等那鸟飞累了停下来。”

夏洛没忍住插话道:“说了跟没说一样……嗝儿……”

“第二,跳下去。”

“会死的!嗝儿……”

周正苦笑:“还有第三种选择没有?”

“有。”云端跟着苦笑:“就这么趴着,让我们的体力替我们作出选择。”

明知道自己的体力是坚持不到这鸟飞倦的,周正摇头道:“那我还是自己跳得了!”

“来吧,我们两个挪挪位置,把她护住,让她腾出手来,用鸟羽编三个简易的降落伞。”云端心里还是有主意的,先前一根单羽,能将他下降的速度减缓许多,那么将多根单羽编在一起,飘浮力应该更大,能支撑到他们安然落地。

他一边说,一边已经慢慢的调整了姿势,变趴为坐,双手在身侧紧抓住鸟羽,身子微微后仰,向夏洛道:“你放松点往后靠,靠在我身上,腾出你的手编东西。”又回头向周正道:“你贴近我坐一点,分担一下重量。”

周正和夏洛照着他的指点坐好,然后夏洛无措了:“要……嗝儿“要直接从这鸟身上拔毛?”这得多痛啊!

云端沉默了一会:“这鸟很大,只要拔十根左右的羽毛就够了。”

夏洛伸手揪住一根羽毛,想要用力拔起,但她的手有点颤,心也跟着颤,完全使不上劲,真的,很会痛!

虽然在这样的高空,在鸟儿这样不平稳的飞行之下要支撑住一个人的体重,是很吃力的一件事,但是云端没有催她,只是静静的等着她做出决定。

“我……我要拔了……”夏洛声音也在发颤:“嗝儿……它可能会痛的飞不稳,真的要拔吗?”

没有人说话,这个时候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已经不用再多说了。

夏洛咬牙,再咬牙,闭上眼睛,真的准备拔了,却听见云端突然道:“等一等!这鸟好像在往下飞!”

他不说也就算了,偏偏夏洛此刻神经都紧绷着,一听见他说话,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上就不由自主的用了力,将那根鸟羽拔出半截,痛得那鸟身子猛得一颤,哀鸣一声,又往上飞去。

夏洛的身子被鸟的飞冲力道带得往侧边一滑,要不是云端松脱了一只手及时搂回了她,她大概已经一头栽下去,摔成大地上一个微小的句点了。

“小心点,快抓紧了!”云端的支撑也到了极限,额头上渗出细密密的冷汗。

夏洛赶紧俯下身去,趴在了鸟背上,直到确定安全后,她才大口喘息起来,发现仅是这么短短的一瞬,她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湿了一半,粘粘的贴在身上,被风一吹,冻得打颤,忍不住苦笑道:“到……到底要不要拔,你说清楚。”

呃,被惊吓的好处是不再打嗝了。

“这只鸟……”云端也在喘气:“我觉得它身体里的麻醉药效还没过去,全是凭着疼痛和惊吓才飞起来的,也许支撑不了多久,我们再等一等?”

只要不让她再硬生生拔鸟毛,干什么都行!夏洛没有意见,点头道好。

周正也没有反对,三个人又像最初那样,伏在鸟身上,静等着它飞倦落地。

好在事情与云端预料的差不多,那鸟吃痛后又狂飞了一阵,可到底是背上载着三个人,体力不支,渐渐的越飞越慢,开始往下降落。

当降到跳下去也不至于摔伤的高度时,三个人连滚带爬的从鸟背上翻下地。

还没来得及观察身周的情形,落地后,夏洛呸出口里的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打死我都不再骑鸟了!”

周正苦笑着附和道:“我也是!”

只有云端比较镇定,他此刻一边轻拍着身上沾的泥,一边转头看着四周,突然皱起眉道:“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我们可能要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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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揭破神话

四周,全是绵延不绝的山林,不知道覆盖的范围究竟有多广阔。

粗壮茂密的枝叶层层叠叠,遮天蔽日般阻隔了大部分的阳光,虽然还是白日,也幽暗得如同傍晚。在这样的山林里,就算头抬得再高,也无法望见天空,更不能根据落日或是晖月的位置来辨认方向。

周正昏头晕脑的从地上爬起来道:“我记得我们是从那边来的……那边……”

他想要指出记忆中的方向,可是一转身,发现身周的景色全都一般无二,已经无法确定哪条才是来路,伸出的手指不觉便僵在了半空中。

“我……也搞不清了。”周正颓丧的放下手:“不过那鸟飞得并不久,我们应该离茉香镇不太远吧?”

云端转头四望:“话是这样说,可如果找不到正确的方向,我们可能会越走越远。”

一时间,以前在课堂上学过的,在山林里迷路时辨认方向的知识全跳进了夏洛的脑海中。太阳月亮星星是看不见了,不用考虑。锯木看年轮?不行不行,哪有这么大的力,能锯开这么粗壮的树呢?再说也没有工具。地物特征和植物生长特征在这里似乎也用不上,毕竟是不同原来世界的异世界,要是生搬硬套原来的常识,到最后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她只好无奈的望定云端,指望他想个办法出来了。这种时候还有人可以信任和依赖,感觉真的挺好。

被两个人眼睁睁望住,的确让云端感觉责任重大,他抬起手敲了敲额头,正在思索时,却无意中瞥见自己腕上配戴的手表,眼睛不由亮了一下,唇角扬起微笑道:“差点忘了,我还带着表呢!”

“用手表来辨别方向?那也要有太阳啊!”夏洛抬头,能望见的也只是一整片翠得发暗的枝叶。

“用不着这么麻烦。”

“嗯?”夏洛疑惑不解。

云端冲着她眨眨眼:“我这手表上有指北针。”

“可是……磁场也许不一样,你的指北针会失效!”周正摇头。

“没有关系,以前无聊的时候我测试过了,能用,只不过把北看成南,把西看成东就可以了。”云端说着,抬起手来辩了辩方向,笑道:“走这边。”

方向是找出来了,估且走着,但是摆在三人面前的不只有方向这个难题,他们身上没有食物,没有御寒的衣物,也没有水。

差不多一天没吃什么东西了,夜里是绝对不能在山林里乱逛的,如果不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找到点吃的,他们就得饿上一夜。

好在他们的野外生存能力,这段时间以来早就锻炼出来了。没有水?可以从竹类植物和藤本植物里寻找,它们的茎杆里常常储存着可以饮用的汁液。没有食物?各种根茎类植物可以提供必要的养份,也能勉强填饱肚子。至于御寒,没有别的办法,生一堆火起来,既能取暖,又能惊吓走一些具有危险性的野兽,只是要注意别引起山林火灾。

别看那鸟只是飞了一阵,可是三人却在山林里足足转了三天,三天之后,才走到林子的边缘处,重见了天光。

“唔,有些刺眼。”已经习惯了昏暗光线的夏洛抬手挡住了阳光,这三天的不停跋涉对她的体力来说,是一种巨大的考验,为了节省体力,她一直很少说话,虽然走得不快,但也尽量跟在云端和周正的身后,偶尔跌倒了,也不声张,爬起来边走边悄悄的裹好伤口,尽量不给他们添什么麻烦。

仅是三天,她就迅速的瘦了下去,原本还有点肉的下巴,此刻尖瘦下来,将那张有点稚嫩的脸衬出几分成熟来。

看着她的样子,云端有点心疼,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道:“瘦了,回去得给你多塞点好吃的,喂胖一点。”

夏洛低声咕哝道:“长那么胖干嘛?又不是猪。”

云端理所当然道:“捏起来手感好一点啊!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

“喂!越说越猥琐了啊!”出了山林,想是心情正好,夏洛虽然骂着,却也忍不住笑。

周正在旁想到回去能尝到南宫嫣然做的菜了,也跟着憨笑,气氛一时欢悦起来。不过好景不长,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虎啸声,落在三人耳里,引得他们脸色同时一变。

云端伸手就将夏洛拉到自己身后,叮嘱道:“别过去看,我们尽量快点冲出林子。”

“好。”周正一边点头,一边撒腿就跑。

云端带着夏洛跟在他身后,也是惊如脱免。

虎啸声一阵接一阵,简直有点惊天动地,他们跑动的时候都觉得脚下的土地在隐隐颤动。龙从云,虎从风,又有一阵不知哪里刮来的大风,吹得树叶子沙啦啦乱摇,一股野兽特有的骚臭味夹杂在风里,灌入他们的鼻腔,逼得他们屏住了呼吸,才压下胸口恶心欲吐的感觉。

虎啸愈来愈凄烈,听上去倒好像在作垂死的挣扎,云端不觉停下脚步,侧着耳仔细听了听道:“好像有点不对。”

“是啊,难道有两只老虎在争地盘打架?”夏洛捏着鼻子,说话有些嘤嗡。

“要不要过去看看?”周正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