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之后,简丹好像再没闹过,林修当然不会去招惹她,两人倒是相安无事起来,让夏洛很吃惊,有一次无意间跟云端提起,谁知云端邪邪一笑道:“我教的。”

“你教的?”夏洛更吃惊,他不会是为了想打发掉这个年幼的追求者才这么干的吧?

“你想到哪去了?”云端轻轻一拍她的头:“我只是告诉那个孩子,简丹吃软不吃硬,她本性不坏,就是被养得太娇纵了,脾气死倔,跟她硬碰硬是没用的,需要采取迂回战术。”

“是吗?”夏洛没好气的瞪他:“孩子的事你也掺和!”

“夏洛。”云端忽然放低了声音,很温柔的唤了她一声。

“嗯?”夏洛的目光柔缓下来,总不好意思去瞪一个对她说话这样温柔的人吧?

“你笑的时候比较可爱。”

夏洛愣了一下,心里有点甜,又感觉不太好意思,但是片刻后她就黑线的回过神来,手里的笔丢了过去,怒道:“不要拿对付小孩的办法来对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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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重伤

日子过得有点辛苦,但是想到不久就能回去,那点辛苦也就不算什么了。可是,就是因为有了希望,反倒觉得这一天天度日如年,每天夜里躺在床上,都会在想,这样的日子究竟有没有尽头。

最先归来的是莫非,带着许多草药,可是他说一路上没有遇见过拖宾和周正,也许是方向走岔了,最后他觉得越走越偏,就打道回府了。

江纤纤觉得很失望,当天将自己丢在房里闷了一天,夏洛正想着要去劝,谁知次日她又恢复了原样,只是总低着头,那份伪装出来的坚强,让所有人看了心里都有点难受。

好在这样的情形维持了不到半个月,有一天深夜,众人都被激烈的拍门声吵醒,夏洛点了灯,小心翼翼的跨过那些睡在厅里的人,刚将门打开,就有一个黑影向门内倒了进来。

这是

夏洛连忙撑住那个黑影,仔细一看,是两个人。

周正背着拖宾,门外,还站着一条瘦不啦唧,浑身毛都被泥水粘成团,又脏又可怜的狗。

“怎么回事?”南宫嫣然披着衣服出来,看见夏洛险些撑不住那重量,快被撞倒在地,连忙上前扶了一把,然后看见抬起头来,满脸是血的周正,立刻惊惶失措起来。

“快,拖宾受了重伤,找莫非来!”周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和血,面目变得更加狰狞。

就在这时,听见动静的云端和莫非已经赶了来,莫非立刻上前将趴在周正背上的拖宾小心翼翼的抬了下来,灯光下,只见拖宾的腿上裂了一道极长的口子,像是被什么猛兽撕扯过一样,血肉模糊,当下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回来的路上我们被幼虎攻击了。”周正吁出一口气:“好在我身上带了云端给的刀子,还有软糖帮着,要不然这次就回不来了。”

莫非仔细检查伤口:“还好,动脉没有破,可是……”

“他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要赶快止血。”说这话的是站在那里面色苍白的江纤纤,她拿着灯的手都在颤抖,连带的灯光也开始颤,房里的光线忽明忽暗。

云端让那些睡在厅上的幸存者挪到别处去,腾出一张铺位来安置拖宾。

江纤纤木然的站在那边看着莫非取了一堆的药、绷带、清水,小心的替拖宾清洗着伤口。血,到处是血,都是血!入目处一片鲜红,她突然觉得腿有点软,站不住,滑坐到了地上。

拖宾腿上那道狰狞的血口,他布满胡碴的苍白的脸,他紧闭的双眼,干裂的嘴唇,一切一切,都让她有点无力承受。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只是吵了一架,怎么会造成这样严重的后果?

房里有人在小声的议论,门外还有狗被忽略掉的低声呜咽,让这一切更虚幻得像个梦境,林修站在很前面,心里震惊更甚,这就是他一个月前看见的那个人?人的生命,真的这样脆弱吗?当时的拖宾虽然一脸的郁气,可还是神采奕奕,不是这种半死不活的样子!

“伤口需要缝合。”莫非抬起头来,望住夏洛:“把你缝衣服的针线借来用一下,再去储存室里找一瓶烈酒,缝合之前需要先消毒。”

“什么?”江纤纤听见这话,不知哪来的力气,腾地站了起来:“拿缝衣服的针线替他缝伤口!”她不允许!天知道那针和线有多粗!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怎么有人可能忍得住那样的痛?

“不缝合伤口很容易感染,而且手头没有工具和药,他会流血流到死。”莫非没有看江纤纤,他的目光一直投注在正在拿棉球沾了水,喂给拖宾的夏洛身上。他知道江纤纤是太过关心,所以乱了,可是这伤势不能再耽搁,拖宾随时可能有生命危险。

夏洛领会了莫非目光的含义,站起身来握住江纤纤那冰冷之极的手:“纤纤,不要紧,我的行囊里带了一包针线,那个比较细。

来,你跟我去,帮我找一找。”

这种情况下,还是把江纤纤带开好,不能让她看见那种血淋淋的场面,她经受不起。

夏洛又回头,看着站在原地茫然无措的南宫嫣然道:“南宫,你也帮个忙,检查一下周正身上有没有伤。云端”

云端点了点头:“唔,我知道,我去照看下软糖。”

既然是遇上了幼虎,可能周正和软糖也受了伤,只是没有拖宾这样严重而已,他们不懂什么医术,只能帮着处理小伤口,拖宾这里只能全权交给莫非来处理。

其余的人也忙碌起来,虽然他们与夏洛等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不长,可是心里都明白,是他们带给了自己回去的希望,而且同处在落难的环境里,心里多少有点患难与共的向心力,每个人都尽量不发出声音和问题去打扰救治,每个人都在尽力的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比如捡一点柴禾,烧一锅滚汤的热水,煮一点适合病人吃的清淡米粥,铺一张柔软舒适的床……

此刻压力最大的无过于莫非了,天知道他只是个学中医的,很少看见这种血淋淋的场面,要动这种残忍的手术,他甚至没有把握能抢回拖宾的性命,可是他只能咬着牙,替工具消毒,替伤口消毒,咬着牙,狠着心,拿针替拖宾缝合。

昏迷的人受到那种尖锐的,无法忍受的巨痛也会发出尖叫的。

第一针下去,拖宾的身体就在颤抖,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发出了一声很凄厉的惨叫声。听得房里坐立不安的江纤纤一阵发抖,心里的自责更重,要不是夏洛紧拉着她,恐怕她已经冲到外面,阻止莫非再继续手术了。

“马上就马上就好,你冷静一下。”夏洛搂住江纤纤,将自己的双手捂上她的耳朵:“没事的没事的,伤口一定要处理的,他会忍过去的。”

拖宾的确是在忍,忍得快要内伤,虽然清醒过来后看见莫非正在拿针挑起他的肉,没有看见江纤纤,可是他很清楚的知道江纤纤一定在!不就是受了点伤而已吗?虽然头脑发昏,痛得浑身抽搐,可是他还不想在江纤纤面前丢脸!他忍,忍总可以了吧?于是惨叫声一声比一声低,只是那样的闷哼,听得人心里加倍的难受。

云端赶回来,不知从哪找了一团干净的布,往拖宾嘴里一塞:“紧咬了,就当你在生孩子。”

“妈的!”拖宾口齿含糊的骂了一句,瞪着云端想哭又想笑,这家伙到底是不是人啊?会不会说人话啊?什么叫就当在生孩子?!生孩子有这么痛吗?有这么惨吗?不过,他没生过,的确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再说他这个仰卧的姿势,还真TMD有点像在生孩子!

拖宾咬着那布,就像在咬云端,可是再不吭一声了,免得这话传到江纤纤耳朵里,被她笑死!靠,明明发誓这一辈子再不见江纤纤,可是现在还是回来了,虽然是昏迷时身不由己被周正背回来的,可是他到底还是躺在了这里,回头该怎么去面对江纤纤啊!

看到这种时刻拖宾还在意脸面问题,云端总算松了口气,还好,只要他还有余力来愤怒,来瞪他,那么生命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站起身去周正那边查看,发现周正浑身上下也都是伤,肩头上还被幼虎咬去一小块皮肉,只是伤得没有拖宾那么严重而已,不禁叹了口气,赶开跟擦拭古董一样在擦拭伤口,还在不住发抖哭泣的南宫嫣然,亲自动手替周正包扎伤口。

这一夜,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直到天色隐隐发白,才处理好所有人的伤口,周正躺下了,拖宾再次昏迷了,软糖趴在狗窝里低声呜咽,其他人则是疲惫的呆坐在那里,没有余力再做别的事了。

“没事了,伤口缝好了,他会慢慢好起来的。”夏洛轻轻拍着头靠在她肩上的江纤纤,不断的重复着这一句话,这也是她心里的期盼,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云端在处理周正伤口的时候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周正和拖宾是在路上遇见的,周正执意要带拖宾回来,可是拖宾执意不肯回来,哪怕已经解释清楚了江纤纤的态度,他还是觉得拉不下这个脸面,于是两个人为了这个问题骂骂咧咧了一路。

无法想像周正这样的老实人,到了关键时刻也会耍点小心机,他骗拖宾说自己还得继续去寻找幸存者,两人结伴安全点,可事实上,他已经跑了不少地方,没有再深入寻找的必要了,因为那些幸存者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跑到遥远的地方去安居乐业,他把坠机地点方圆几百里转了个遍,已经足够了。可是拖宾不知道这一点,他只知道周正手里有地图,比他更清楚路,既然他说还要继续寻找,那就陪着他找一路吧,等他想要打道回府了,自己再偷偷开溜就是,没想到结果就被周正绕了个圈,带着他走了另一条没走过的路,悄悄绕回来了。

这一晚接近宿营地了,拖宾似乎辨认出了道路,恍然大悟到周正是在耍他,把他骗了回来,两人因此起了争执,甚至还动了手,没想到闹的太大声,引来了一只失了母亲的饥饿幼虎……

“我只是想把他带回来,没想到差点害了他的命……”周正虚弱的摇头叹息:“可是我又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外面流浪。”

“他会感激你的。”云端好笑的下了结论,没想到拖宾倔成这个样子,明知道江纤纤先低了头,还是不肯回来,但是最终他会软化的,他只是没有亲眼看见江纤纤为了他茶饭不思的样子,要是见了,还想着逃避,那就不是拖宾了。

“是!他会感激我的!”周正悻悻道:“但是在那之前,等他伤好了之后,他会先暴打我一顿!”

一句话,说得南宫嫣然破涕为笑,难得轻松玩笑道:“我会帮你的。”

咳!这两人真是太露骨了,云端突然想念起夏洛来,赶紧找了个借口躲出去,免得打扰这两人的继续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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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归期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注定倒霉,云端刚走到厅前,想绕到夏洛房里,就听见江纤纤竭力压低了声音在责问拖宾。

“为什么不回来?”

“我……”拖宾刚醒,满头都是冷汗,一小半是痛出来的,一大半是无言以对。

江纤纤非常执拗:“为什么不回来?”

“我怕你看见我生气……”

江纤纤气极:“你不回来难道我很开心吗?”

“起码没人跟你吵架了。”拖宾开始擦汗。

“吵个架就离家出走,你当你三岁小孩啊!这么任性!”积攒了那么久的怒气爆发出来是很可怕的,但她实在不擅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份担心就化作了责问,冲口而出。

云端在旁听着失笑,当初这两人吵架的时候,似乎不只是拖宾要走,江纤纤也想走的好吧?还是被他们死活拦下的,没想到她现在骂起人来,就忘了这一茬。事实上,她也跟三岁孩子似的,只会用吵架来交流。

“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你倒好,学大禹治水啊?三过家门而不入!你是不是想我们都耗在这里等着你,大家都别回去了?”

江纤纤越说越压不住声音,连夏洛都拉头出来看了,结果与云端对望了个正着,两人相视一笑,倒好像是在打招呼

“好巧。”

“是啊,原来你也在偷听啊?”

拖宾被骂得低了头,半晌无语。

江纤纤暴躁起来:“说话啊,你是不是不服气,心里偷偷骂我呢?”

“没有,我那天事后就想过了,今后不再跟你吵架。”拖宾低声道:“如果,还能看见你的话……”

一句话,说得江纤纤心里一跳,怒气消了,语气不由自主的放缓:“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拖宾突然觉得很尴尬,低下头,吭吭哧哧了半天才道:“我怕回来后你看见我就要走……外面太危险……不能让你一个女孩去冒险……”

江纤纤的气彻底消了,心里柔肠百结。

原来,他不回来还是为了她,只是怎么这样傻?他以前难道没跟人吵过架吗?不知道吵架只是一时气愤,过后就雨过天晴了吗?可是,她似乎就喜欢这样傻的他,有想法只藏在心里,表面装出无所谓的样子,像只鸵鸟,埋头在沙堆里,却不知道屁股露在外面也是会被人打的。

“你真是……”江纤纤嘴硬的还想骂,话到一半却笑了,轻轻坐到他身边,看了看他那条被五花大绑的腿,皱起了眉头,低声问道:“还很痛吗?”

江纤纤是在关心他吗?她真的像周正说的那样,不再生气了?拖宾瞪大眼睛,不知该怎么面对这种柔情,脸蓦然红了,含糊应道:“啊,没事,我皮厚着呢,以前也没少打架受伤……过几天就好了……

你不用担心……”

这种时刻,要是再继续偷听下去,似乎有点不厚道了吧?云端与夏洛对望一眼,各自转身悄悄的离去,免得不小心破坏了这温馨的气氛,那就罪该万死了!

虽说夜长梦多,但时空逆转的过程中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谁也不太清楚,因此拖宾重伤期间,他们不敢冒险使用时空镜回去,只是好汤好水的让他养着,希望他快点恢复健康。可是休养了两天之后,莫非突然满面忧色的跑去找云端,说是拖宾的伤口有感染的危险,他手头又没有适用的药,若是再拖下去不救治,后果会很严重。

不用想也知道会严重到什么程度,云端神色凝重起来:“这事你告诉过拖宾和纤纤了吗?”

“还没有。”莫非摇摇头,想到他刚才替拖宾换药时,江纤纤那紧张的样子,还有拖宾忍痛笑着说没事的情形,他怎么忍心说呢?

“我去说。”云端想了想,迈步往拖宾养伤的房间走去。

才进门,就见拖宾苦着脸在喝江纤纤喂给他的药,嘴里还不时的骂骂咧咧着:“莫非这小子心太坏了,让我喝这种苦东西,纯心整我啊!”

“喝了你的伤才会好。”江纤纤很耐心的劝着。

“靠,老子哪有什么伤啊,好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走动了。”拖宾逞能,想要撑着床下来走动两步,可是刚刚挪了挪腿,就触到了伤口,锥心的疼,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别动啊你!找死啊!”江纤纤怒了,小心翼翼的扶正他的腿,心疼得刚想再骂两句,就听见身后有人道:“我打算找精灵族借时空镜去,明天就走,你们觉得怎么样?”

“明天?”江纤纤转头看见云端,讶然道:“不是说好再让他养两天,等伤好了走的吗?怎么,外面那些人等不及要回去了?”

说着她就有些恼:“不能这样吧,连人命都不顾了?”

“不是他们,是我的意思。”云端往拖宾腿上扫了一眼,明显能看见绷带上渗出的脓水,不由叹了口气。

看见云端目光停驻在拖宾腿上的时候,江纤纤心里就有不妙的预感,强笑道:“他伤很严重,明天走不了。”

“嗯,找两个人抬着他上飞机,不知道时空逆转后我们会出现在什么地方,光靠走的肯定不行。”

飞机!江纤纤最近没关注这事,只是直觉的认为那已经失过事的飞机不太靠谱,缩了缩脖子道:“不要吧?我情愿用走的,也不坐那飞札……”

“对,对,我能走!我不要坐那飞机……”拖宾现在也有飞机恐惧症。

说实话,云端对周正摆弄过的破烂飞机也有点信心不足,可是如果回去后,发现自己置身于莽莽山林该怎么办?难道就靠两条腿走回去?

明显不可能,还是冒险尝试一次的好,再说拖宾的腿,也不能走。

他再一次瞄了瞄拖宾的伤腿,坚定的摇摇头:“这事大家已经决定了,拖宾,你忍一忍,很快就能回去了。”

江纤纤见云端神色不对,心里矛盾的很,不知道该不该明问,可是此刻见他要走,再也忍不住,追上去急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们?”

“嗯。”云端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拖宾的腿……”

“他的腿怎么了?”江纤纤大急:“伤口不是已经处理好了吗?”

云端摇摇头:“莫非说有点感染,得回去治,不过你先别急,情况不是太严重。”

“感染?”江纤纤不知是该松一口气好,还是更加紧张好,这个词代表着太多的可能性,她没法不往严重的方向去想,再回头看一眼拖宾,见他的脸色也有点难看,追问道:“真的不是很严重?”

“暂时没有危险,当然,再拖下去就很难说了,所以我决定提早回去。”

拖宾怕江纤纤担心,强笑道:“好,我没什么问题,不就是被人抬上飞机嘛,又不用自己走,能坚持住的,你去通知大伙吧。”

江纤纤张了张口,想要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了,低着头怔怔出神。

云端不想妨碍他们说话,快步走出房子,先通知了周正准备明天回去,其后将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把营地里存的那些食物、清水,还有各式各样也许能用得着的东西都搬运上飞机,这样一旦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也不至于坐以待毙。

林修和简丹正在灌木丛附近挖掘可吃的植物根茎,看见云端急冲冲出去,又隐约听见众人的议论,吃了一惊。

“怎么,要回去了吗?”想了这么久的事情,一旦即将发生,林修再冷静也禁不住激动得有点浑身发颤。

“啊!要回去了!”简丹则是纯粹的高兴,笑道:“冰湛淋!巧克力!漂亮裙子!啊,我要回家了!”

“你怎么光想着吃穿?”林修不满的瞟了她一眼。

“咦?你不想吗?难道你喜欢在这里吃虫子?”简丹装出一个作呕的表情:“我对这里腻烦透了!”

“想的 林修叹了口气,老实回答。他想回去,尝尝妈妈亲手做的菜,可是想起自己的母亲,心里不知怎么就一阵阵的抽痛起来,爸爸不在了啊!他回去该怎么给妈妈说呢?

经历过的这一切,简直就是一场恶梦!置身梦里时还有希望支撑着自己忍耐,而真的要走出梦境了,他却不知该怎么去面对现实了。不过他年纪毕竟小,想不了太多,难过了一阵,就想起要赶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爷爷。

“喂,你等等我啊,怎么说走就走。”简丹非常不满的跟着他跑。

两人路过储藏室时,见到许多人在往外搬运东西,林修不觉停下了脚步,慢慢的走了过去。

这些箱子,这些包,都是当初飞机上那些乘客们留下的吗?如今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林修眼尖的瞄见其中一只黑皮箱子,似乎是他父亲的东西,忍不住再靠近了一些,伸出手去摸了摸。

是了,就是这个触感,他还记得上飞机前的那天夜里,母亲亲手替他们整理了衣物,全都放进了这只箱子,可是现在,提着箱子的爸爸已经回不去了,将要一个人永远的留在这里……

眼睛里一烫,泪水止不住就流了出来,林修慌忙拿袖子去擦拭,却已经被简丹发现了,她夸张的惊呼道:“不是吧林修,你这么大了,居然还哭!亏你还是男的,丢死人了!”

林修大怒,转身想要去推搡她,但随即想起了云端说过的话,情绪又平静了下来,望着简丹,很真诚的道:“说句实话,你非常让人讨厌!不过你年纪比我小,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回去以后你要是再不改的话,将来一定嫁不出去!”

简丹一愣,紧接着又窘又怒,刚想发脾气骂回去,却见简易和夏洛两人往这边走来,生怕等会又挨简易的巴掌,只好冲天翻了个白眼,一边嘀咕着:“你管得着吗?”一边撒腿忿忿跑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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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最后一夜

两个孩子吵闹是家常便饭了,夏洛看见简丹跑开,苦笑了一下。

“怎么,你们两个又吵了?”

“没有。”林修低头,盯着那黑皮箱子道:“这箱子,我能不能打开看看?”

简易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你的东西吗?”

“我爸的。”林修头点的更低,怕看见两人脸上的同情之色,会忍不住哭出来。

“你拿去看吧,回头别忘了送回来,到时我们会帮你抬上飞机。”夏洛轻抚了抚他的头,随后蹲身下来,开始在那堆行李箱中翻找。

林修没有走,好奇的看着她和简易两人把所有的箱子都打开,仔细的检查着,半晌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唔,找找有没有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回头可以给家属送过去。”说这话的时候,夏洛心里有点难受,她能够想象到某一天,一个陌生人敲开自家的门,给她爸妈送上一箱遗物是怎样的情形。那些遇难者的家属,也会同样的悲痛吧,可是有些事情已经发生了,不能挽回,除了接受之外,别无他法。

林修默然立了一会,走过来:“我帮你们。”

夏洛点点头,这个孩子很懂事,让人省心不少,可是他这样年纪的孩子,太乖巧了,又让人觉得有点悲哀,环境锻炼出来的吧,如果可以选择,她还是更希望看见他能顽皮一点,脸上多点笑容。

由于事情一早就安排好了,云端与精灵族和夸族那边的交涉也很顺利,约定了次日一早,在湖畔边那一大片已修了飞机跑道的空地上会面,到时精灵长老会带着时空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