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真的羞涩了!

我一路朝着粉色的纱幔狂奔进去,一边跑一边捂着脸,那位帅哥愣了几秒钟之后,果然如愿以偿的追了过来。

那黑袍子撩得呀,真叫个风情万种。

我羞涩的跑,不停的扭头看他,计算着他追上来的时间,心中真是那个春天里的百花开。

眼见着那帅哥蹭蹭蹭,就要追上来了,我娇羞的一扭头,正要酝酿着如何娇嗔的抛个媚眼时,一时不查,突然一头就给撞在了绷着粉红纱幔的白玉柱上了。

珍珠粉如同云雾一般蓬的弥漫开来,我对着眼一瞅自己的鼻尖,一道鲜红的血柱滴滴答答的流了下来。

我来不及尖叫,一回头,砰……就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一般塑形俩时辰便可,只是这虾米,怎么褪了虾壳,久久不能塑形?”

“照我看,这两滴凝露本来就多于旁人,现在统统都给浪费了!太多的凝露,或许会要了她的命……”

“是啊,呆会九皇子回来,怎么交代?”

我觉得浑身就如同火焚一般,四肢百骸里都是滚滚的热,肺腑之中燃着一把火苗,熊熊不断的燃烧着。

我不停的扭动着我的身体,想用摩擦来减少那股刺骨伤筋的火焚之感。

“九皇子殿下!”

“她怎么样?”有人靠了过来,淅淅沥沥的似乎在撩开什么在看我,我闭着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的动作顿了一顿。

“怎么更难看了?!有几个时辰了?”

“回禀九皇子殿下,已经6个时辰了!看样子,活不长了!”

所有的声音都停顿了,只剩下我扭着身下绸缎发出的滋啦滋啦的声音,许久之后,我模模糊糊的听见那位后进来的用极为疲惫失落的声音吩咐道:“丢出去吧,看来终究是白费了我的凝露,白费了我的时间!”

“唉……”他长长的叹息。

如何形容这声叹息?估计让我再上一次小学,多学习点形容词,我也无法形容出其中的失落和绝望。

我的身体依然在火烧火燎的焚烧着,有只大手探来,用绢帕轻轻的裹住了我,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来,认出似乎是九皇子身边那两位鼻孔朝天的侍卫里的一个。

“要丢了我么?”我虚弱的问。

那个侍卫估计是看我一副惨兮兮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了,沉默着看我。又扭过头去看向同样沉默着的九皇子。

“将她丢于……万花园中,总算葬在皇家!”九皇子沉吟片刻,终于开了口,从头冠上摘下一颗淡粉的珠子,轻轻的放在绢帕之中。

那颗珠子冰凉冰凉,我的身体刚一触碰到这颗珠子,立刻条件发射的整个盘了上去。

“好好去吧,这一辈子,你有一副好嗓子!”九皇子破天荒的垂下头,伸出指尖来摸了摸我。

我痛苦难耐间,迷迷糊糊的又睁开眼,看见九皇子的眼里,倒像是在真的同情我,于是又条件反射的挣扎着甩了甩小尾巴。

九皇子的手立刻顿住了,触电一般收回了手,匆匆背过身去,抬起手来,摆了摆。

捏着我的那位侍卫立刻鞠了个躬,倒退着退了出去。

出了九皇子的行宫,他便开始御水疾驰,水流被他激烈的划开,周遭的一切幻化成了各色的彩线,无数个光晕从彩线间晕染出来,想必是海中自身带着亮点的生物。

我迷迷糊糊的用涣散的眼神瞅着四周的一切,尽可能的去记下这所有的一切,说不定不久以后,我就又会穿越了。

“虾米,你便在这里好好的睡去吧!”风驰电掣的御水之后,他将我带去一处四面开满海花海草的地方,这里被一种柔和的淡蓝色的光晕若有若无的罩着,各色的鱼儿,来来回回的缓缓摆尾。

水流划过身体的时候,我居然有了一种被春风拂过的错觉感。

“好好睡,下辈子别做虾米了!”他小心翼翼的将我放下,用嫩绿的海草盖在了我的身上。

我迷迷糊糊的想反驳他,我去,如果有的选择,谁特么的想做虾米!

我想做什么?

我想做的是……龙母!

嘿嘿,全龙宫的龙儿子都得叫我母后!!

第6章 PART6

…………睡了一天滴某苏爬上来,睡眼朦胧的更新………………………………

从那之后,有一天一夜的时间,我都在苟延残喘。

褪了皮的皮肤火烧火燎的,将周身的水流都灼得咕咕作响,幸好有那颗淡粉的小珠子,我盘在上面,珠子冰凉冰凉的,适时的缓解了我的痛楚。

到了第二天的晚上,周身的热流开始变得柔和起来,我像是被包在一汪温水中,怀里的粉珠也不再冰凉,发出淡淡的暖,我觉得四肢百骸都像是被梳理过了一般,就想就此在这股暖流里长睡不起。

我沉沉的睡去,这一觉无梦黑甜,直到有人将我轻轻的唤醒。

一切都梦幻得像个神话,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初入眼帘的是一汪如同温泉般的柔眸,这双眸子的眸色很是奇怪,初一看是黑色的,待你仔细的定神去看,它又隐隐现出淡淡的紫来。

待我凝了视线,才慢慢看清他的全貌,这是个清俊的人儿,一看就是不温不燥的那类,眼儿柔和,嘴角柔和,就连装扮都是柔和清爽的,一身淡蓝色的长袍,腰间无一饰物,束发的只是一截极为普通的人间桃木雕就的发簪。

他就这么探着身体,腰弯得低低的,本来垂在肩头的黑发,全部滑落了下来,调皮的荡来荡去,衬得他多了几分人气。

“你还好么?怎么会在这里?”我听见他的声音,果然跟他的眸子一般暖人和煦,忍不住动了动手臂,想要撑起身体来。

等等……手臂,身体?

“……”

我默默的扭头看自己的身体,又抬头看看依然弯腰关切着我的陌生人,有一种刨了地洞钻进去的局促敢。

“刚塑了形不能控制么?”他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蹲下来,脱下自己淡蓝的外袍轻轻的盖在了我的身上。

“会不会说话?”他的声音越发的温柔。

我嗯了一声,甩甩我的手臂,它丫的就跟橡皮软糖一样,柔软而富有弹性,随便一甩,就能PIU的一下弹到自己的脑门上面。

我就随手摆了摆,自己的脸就被抽了三四下嘴巴。

我强忍住羞愤的心情,自我安慰着,既然手臂塑造的如此废柴,那么我一定有一双惊天地泣鬼神的玉腿吧?

于是,我再次用尽全力扭过头去看了看自己的腿,只消一眼,立刻生出一股强烈的赞叹之感,我去,这特么的真是一双惊天地泣鬼神的玉腿!

这哪是腿啊,这就是两条软趴趴的长棍型烂泥,人家蛇还能扭呢,我那两条腿只会偶尔抽搐一般原地颤抖。

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我一声不吭的将脸埋在泥土里,就此不愿意搭理这位热心的哥们了。

“傻孩子,刚塑形都是这样的!”他越发的悲悯,伸出手来,轻轻的拨开我的发,叹了一口气,说:“你我在这么偏僻的万花园都能遇上,不能不算是缘分……我已经许久不曾回到这里了!”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如果你没有地方去,不如随我回我的住所吧!任你这样软绵绵的趴在这里,不多久肯定会有心怀不轨的妖物拖了你去打牙祭!”

“你贵姓啊,你养得起我么?我很难喂养的!”我悲愤的埋着脸,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孤勇感。

对方笑了笑,眸子柔柔的看我,从善如流的答我:“我乃四海监察井海王……阮阳!自问养一颗虾米,还是有能力的!”

四海监察,多大的官阶?最起码可以混吃混喝吧?我从土里拔出脸,用充满感情的眼神瞅他,心里重新燃起了重生的欲望。

“跟着我,虽然四海为家,但是总好过孤苦无依!”他笑一笑,伸指点了点我的头,我从地上飞起,裹着他的淡蓝色的长袍,像一坨肉泥一般缓缓飞进了他的怀里。

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想用肉泥来形容自己,可是我想来想去竟然想不出更好的形容词来修饰自己了。

他御水的本领不比那两个鼻孔朝天的侍卫差,但是却少了些许凌厉之气,温温和和的水泡将我和他裹在中间,一路御水向他的府宅飘去。

一路过去,水草渐长,地势越来越荒凉,居然离了那水族群集地,待到他真正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是荒郊野外般的一处地。

这块地虽荒,却长满了各色的花草,如同陆地上一般,鱼儿代替了鸟儿,在唯一一排篱笆墙外游来游去。

他敛了水泡,飘飘然落下地,一头乌发随着水波微微荡起,又如同黑缎一般落下,垂下眼看我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怜悯。

“我们到家了!孩子!”他这样说。

我立刻有了一种古怪的感觉,有一种想哭又想笑的冲动,有多久了,我几乎已经忘记家这个名词了。

我原来以为自己这一世,注定飘零,就是一颗无法自卫的小虾米了,最终的结果无非是被其他的鱼类吞食了果腹,最好的结果是撒一肚子的虾子,儿孙满堂。但是,在这个荒谬的世界里,他却对我说,我们到家了。

我抬起眼,有些感激的看他,浑身都在哆嗦着,蜷在他的怀里,只剩下静默的份儿。

“不要害怕,这里只有我和你,再有就是那些水藻珊瑚礁!”他以为我是害怕,抱着我越过篱笆墙,推开竹门,那内里的小屋温馨又简朴,挂着几幅淡墨画,无一不是海水重山,画的尽头用小楷旁注着:护四海平安,监万里海域。

好大的气概,可惜家境一般,估计跟七皇子封给那位御画师的新职务一般,名号响亮,实际无权无财。

但是他却是个好人,就连长成我这么废柴的都捡回来了,真是有一颗回馈社会的好心肠。

他抱着我,走向里屋,里屋干干净净的,除了一张竹桌子端放着花瓶一枚之外,就只有一张白玉床榻。

“像你这般无筋无骨的,塑形初始就会是现在这样,等到两天过后,身体里长了筋骨,便会不一般了,固了型以后,你便不会沮丧了!”他轻轻的将我放在那张白玉床上,微笑着调好床上的玉枕石,我整颗脑袋搁在上头,脑壳被冻得瓦凉瓦凉的,估计整张脸都抽搐了。

这床怎么这么寒?坑姐哪,这是地下冰库吧,想冻了我做急冻虾仁?!一颗够塞牙缝么?我越想越恐怖,我去,我就说这个世上怎么有不求回报的好人?

我用极度怀疑的眼神瞅他。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有些好笑的将我软绵绵的手提了起来:“你的情况有些不一样,似乎虚不受补,多食了些凝露,如果不用寒冰床冻着你,我怕你筋骨永远也长不出来!”

“哈?”我立刻表示不解。

“你是虾类,本来半粒凝露即可,现下用了两粒凝露,炙火内燃,将你刚刚凝成的筋骨不停的烧毁掉,使其无法正常长出,照理说你该早就生了筋骨,虽然尚且不能固型,但是根基却应该早已经打成,如今这样,明显是受不了身体里的炙火。”

“……”我不要做软骨症的虾米,我眼泪哗哗的,想起自己软皮糖一般的手脚就有种立刻死掉的冲动。

“莫要哭,现在将你放在寒冰床上,能够抑制你体内的炙火,不出两日便可以固型了!”他挨着床边坐下,用大拇指轻轻擦去我的泪水。

我被他如此温柔相待,不由得生出一股无法言喻的勇气来:“阮阳,我长得什么样?”

这其实才是我一直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忐忑不安的看着他,见他默默的看着我,缓缓的弯起嘴角来:“恩,长得很可爱!”

可爱是个什么概念?

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可爱的定义,在我的概念里,可爱就该跟日漫的美少女一样,眼睛大大,满脸稚气,一笑必然自我夸耀:哟系,卡哇伊……

大概就这个定义吧,反正不会差到哪里去吧?我开始自我安慰了。

“你在此修形,这两日我白天不会在家里,晚上回来会帮你塑形。”

“对了,你做虾米的时候,可有姓名?”他又问。

我想也不想的回答他:“我叫夏蜜!”就算是颗虾米,我也是万里挑一的,有身份有名号的。

夏蜜这个名字,是我深思熟虑琢磨来的,又嗲又妩媚,通假虾米,多么风光。

阮言有一瞬闪神,微微皱了眉头,重复了我的名字:“夏蜜?”尔后,他又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很好听!”

这次他不再说什么,朝我又安抚的笑了笑,关了房门走了出去。

我睡在床上百无聊赖,一会儿对眼,一会儿伸舌头娱乐自己,把自己的五官都运动了一番之后,整个人都疲惫了。

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我陷入了深眠之中。

四海之上,祥云朵朵,我浮在祥云之上,由上至下俯瞰,海面波光粼粼,和蓝天结为同幕。

“夏蜜,一起来玩!”云端里有人唤我,我楞楞的一抬头,被突然从云端里窜出来的黑影吓了好大一跳。

待到回过神来,才发现那是一条全身漆黑的小龙,昂首傲视,在云层里翻滚,见我傻乎乎的看他,他似乎生了戏弄的心情,直直的朝我飞了过来,漆黑的龙身将我整个缠了进去,绞在一起。

我惊叫一声,垂头一看,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我居然也是一条龙,浑身艳红,鳞片闪闪发光,在阳光下折射出淡淡的红光,那龙尾灼灼生华,艳红之中金光闪闪。

那条小黑龙和我纠缠在一起,一红一黑,鲜艳无比。

“夏蜜,夏蜜,夏蜜……”他乌溜溜的龙眼里只有我,见我傻乎乎的看他,无比亲热的用龙首来蹭我,“为什么发呆?”

他卷着我,上下翻腾,我头昏脑花的,就差把中午饭给吐出来。

我去,下次我再也不乱发誓了,做龙虾也比做大龙好,这样在云端里翻腾,多少的晕机药估计也解救不了我。

我吐出舌头,奄奄一息的哼哼。

那条黑龙大吃一惊,松开我,在我身边急急的游动:“夏蜜,你怎么了?”

哎哟喂,我怎么了?

我眼泪汪汪的一瞄云端之下,三万英尺的高空,俯瞰之心再也不像梦的初始那么轻松了,我要知道是自己飞在天空,肯定不会这么开心,我想想,又怕又无措,就差滴下眼泪了。

“夏蜜,我们不能哭啊!落泪会降雨,私下凡雨,是要被问罪的!”那条黑龙慌了,游过来蹭我的头。

听他的声音,顶多是十五六岁的少年。

“你到底怎么了?”他急急的问我,周身亮光一闪,化作英俊少年一枚,踏着云朵,来摸我的脸。

眉目之间很是熟悉,我呆呆的看他,总是觉得很眼熟,我该在哪里见过他。

“我怎么化作人形?”我傻乎乎的问他。

他似乎惊了惊,忐忑不安的提醒我:“心随意动……”

哦,我似乎想起来了,原来变身是如此的简单,只需在心中默默的念,便可以恢复之前的人形。

红光一闪,我似乎也恢复了人形,红衣胜火,裙摆在云端里飘飘荡荡的,我踩在云朵之上,恍惚不已。

不经意间,我伸出手去,一把拉住黑衣少年的胳膊,凑近身体,和他贴在一处。

少年的脸立刻红了个透,一双乌溜溜的眼,斜过来偷偷的看我。

“我说……”我颤颤惊惊的。

他嗯了一声,反手牵了我的手,黑色的发带和我红色的发带飘在一处,说不出的温暖。

“能下地么?”我抖着声音问他。

他好奇的看了我一眼,问我:“夏蜜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腾云的,怎么主动要落地了!”

我感觉我站的那块云越来越稀薄,又怕又惊,终于没出息的哭了:“我去,姐姐我恐高啊……”

啊啊啊 ……话音未落,我便由梦中惊醒过来,冷汗淋漓的举手擦汗,突然愣住了。

哎哟,我的手,能用了?!

备注:井海王统管四渎河神,是玉帝派遣的一位仙真担任,因此和龙王四兄弟没有什么关系,主要负责维护四河的平安,传达龙王的们旨意。 井海王居无定所,那是因为事物太多太繁忙。河水上涨下落、浇地灌溉,他都要亲历每个地方。四海龙王赋予井海王特权,能调兵遣将,应对各地发生的暴乱,人界有恶人触犯龙宫威严也在其中,所以井海王的官职不大,但权利很高,监察万里海域。(摘自百度)

第7章 PART7

………………瓦是精疲力尽的某苏,趴着上来更新………………

这一梦多少日?

我突然好奇了,我尝试着动动自己的腿,果然能曲能直,我又惊又喜的跳下地来,走了好几步,原地又跳了跳,突然嘎嘣一声,我听见来自小腿的某处似乎又断裂开来了。

乐极生悲了么?

我吓得站在原地,只剩下了哭的劲,我去,怎么跟脆骨一样,碰一碰就断啊,难道以后我要原创个轮椅,在茫茫大海中滑行么。

一颗凄凉的虾米,用力推动着轮椅……我的妈,就那几根跟黑线般粗细的小胳膊能推得动轮椅么,我一想到那个场景,就哭得更加厉害。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了,阮阳急急的赶了过来,进门一看,顿时大感头疼的摇了摇头,哭笑不得的走过来,将我横抱了起来。

“夏蜜,你的筋骨还很脆弱,刚刚生成,尚且需要两三日坚固,心急不得!”他文文弱弱的,一派儒雅之气,谁知道抱起人来脸不红心不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