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恒并不回答。

赵宗冕横了柳姬一眼,转身要走,却听顾恒声音微弱道:“你没死……太、好了。”

赵宗冕止步回头,看了他半晌,笑道:“浑小子。”

他笑骂了声,对柳姬道:“耽误不得了,给他收拾,准备上路回京。”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ikiathena扔了2个地雷(*  ̄3)(e ̄ *)

所以,这次宗冕在外浪的还是很有价值的,至少可以保以后百年边境无恙了~泰鹅表示压力减轻不少大魔王:你昏迷时候叫的什么?

顾恒:叫娘娘啊

柳姬:是是当然是叫我,做梦都想着我,真是……感动啊大魔王:好,回去立刻赐婚!

顾恒&柳姬:(ΩДΩ)!!

第204章 0827二更

陆尔思从梦中惊醒。

早在北蛮兵力围困绛州, 合谷的守将紧急向朝廷求援后, 兵部同内阁商议了三天两夜,本来决定调拨三万镇国军前去支援。

但就在这时候,南镇抚司在外的探子,得知了封州地区,文安王属地兵力有异常的调动。

关潜同兵部众人一番商议, 还是决定先按兵不动,以免分兵出去, 到时候措手不及。

陆尔思原先听说要派兵, 好歹能松一口气,但是时政风云变幻,一觉醒来, 朝廷居然就改变了派援军的计划。

陆尔思听小韵如此说,还不肯相信, 斥责了丫鬟一顿。

小韵委屈道:“奴婢是听太夫人房中的姐姐说的。这种话他们岂会乱说。”

陆尔思忙去往顾老诰命的上房查看端倪, 诰命夫人原本脸上还有些忧虑之色, 见她来了, 却反而露出笑容。

陆尔思只请了安, 便直接询问此事。老夫人听她知道了,便敛了两分笑意, 道:“这件事是真的。我也是才听人说起。”

陆尔思大惊:“朝廷本已决议,怎能朝令夕改,而且如此一来,难道就扔下绛州不管了吗?”

老夫人挥手叫丫鬟们都退下, 才安抚道:“不要着急,我正是怕你听了想不开,所以才不敢叫人透露给你,不想你还是知道了。朝廷如此决议,自然是有他们的道理,近来不是有文安王爷要进京的传闻吗?只怕那不是传闻。朝廷多加防范,也是应当的。”

陆尔思双眼中已经涌出泪光:“京城外自有雁北屯军,又有五万禁军,且也不是把镇国军完全都调过去,他们就舍不得这一点兵力?”

“尔思,”顾老夫人唤了声,道:“我会不知道你是忧心恒儿吗?我跟你也是一样的想法,但……朝廷兵力调动,非同一般,毕竟要统筹大局,不是你我想如何就如何的。”

陆尔思喃喃道:“的确不是我跟老夫人能插嘴的,但我知道有个人可以解决这件事。”

她突然站起身来。

顾老夫人见她脸色不对,问道:“你要做什么?”

陆尔思道:“老夫人忘了皇后娘娘了吗?如今……这天下的事只怕也得经过她的手,派不派兵,不过是她一句话罢了。”

“不可放肆。”顾老夫人抬手示意她落下,道:“皇上久不在京内,娘娘操心的事还少吗?别再未了这种事再生波折了。何况当初是恒儿自己请缨前往的,倘若真的是马革裹尸,那也是他平生的志向。你我所能做的,便是谨守本分,如果我们有什么不检点,也对不住恒儿那份宁肯为国殉身的壮志忠心了。”

“他哪里是什么壮志忠心,”陆尔思无法自制,脱口说道,“难道老夫人不知道他为什么宁肯抛下您跟我匆匆离京吗?”

顾老夫人眉峰一动。

陆尔思道:“老夫人目光如炬明察秋毫,只怕也早看明白了吧,他做所的一切,都是为了甘露宫那个人!”说话间抬手,指着皇宫的方向。

“尔思!”老夫人脸色凛然,厉声呵斥。

陆尔思却无法停口:“当初顾恒离京之前,我本去求过她,想让她拦住顾恒,如果她是真心要留,顾恒绝不会走,可是、那个女人……”

“啪!”是顾老夫人忍无可忍,手敲在桌上。

陆尔思抬眸,望见老夫人拧眉盯着自己,双眼中透出按捺的恼色。

“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顾老夫人望着陆尔思,沉声道,“你就算不为恒儿的忠义清白着想,也该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好好想想,这句话但凡传出去一言半句,你,甚至这侯府,只怕就灰飞烟灭了!”

陆尔思举手掩面,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

顾老夫人道:“自打你进门之时,我就说过,恒儿性子古怪,要你多担待了。当时我看你冷静自持,也甚是喜欢,觉着能娶如此贤妇,是顾府的福气,也是恒儿之福。可是,像是方才那些话,岂是你这般身份的能说出来的吗?”

陆尔思垂泪哽咽:“我只是太过担心夫君,难道就不去理会绛州,让顾恒独自在那死守吗,这跟眼睁睁看着他去死有什么区别?”

“就算死,他也是为朝廷尽忠而死!”顾老夫人咬牙呵斥:“能死在那里是他的荣耀,也是顾家的荣耀,你、以及肚子里孩儿的荣耀!但是你说了那些话,留给他的就只有耻辱了!”

陆尔思恨不得放声大哭:“太夫人,我该怎么办?”

顾老夫人凝视着她,缓缓说道:“你可以选择做顾家的媳妇,或者顾家的寡妇,同时你也可以走出顾家的门。以你的出身自然不愁再找好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做你想做的事,说你想说的话,但如果你还留在顾家,那就好好约束你的言行,我不想再听见方才类似的半句!”

陆尔思见老夫人疾言厉色,实在是从来没有这样动怒过,且又说的在情在理。

当下只得忍气吞声,含泪答应,自出门回房。

只是下午丫鬟来报,说少夫人想回娘家住上两日,顾老夫人忖度片刻,叹道:“让她去吧。对了,让人好生伺候,别有什么差池。”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四月底的时候,文安王请旨入朝。

准文安王入朝,是关潜苏霁卿等人商议后决定的,假如文安王有异心,如果硬是挡着不许他进京,反而会激化事态,不如因利乘便,放他进来,看他如何动作。

文安王回京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入宫拜见皇后跟太子。

他本来带了几十骑的侍卫,却都在宫门外给挡住了,最终只有文安王卸下兵器,一人入内。

关潜亲自陪同而行,寒暄说道:“王爷一路辛苦,听说今日才进京,为什么不先安顿妥当,明日再进宫拜见。”

文安王道:“自然是得拜见了娘娘跟太子才肯安心歇息的。而且休息的事,来日方长,不用着急。”

因打量着宫内来往的龙骧卫,见服色鲜明,人人精神高昂,显然大有规章。便赞道:“虽然皇上不在京内,但潜儿替皇上将宫内外都照看的甚是妥当,潜儿着实劳苦功高啊。等皇上回京后,一定会大为封赏。”

关潜笑:“我也并没有大的才干,只是管管些琐碎不打紧的事罢了。”

文安王摇头道:“听说先前镇国将军把近二十万的镇国军兵权都交了出来,也都在潜儿手中?这可不是什么琐碎不打紧的事。”

关潜道:“就算握着兵权,也不过是皇上的大管家,就像是富贵人家的管事,总是替主人兢兢业业看管着人马财物而已,做的好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因问文安王:“王爷回京,可去看过世子了?”

“不要只叫我王爷这样生分,好歹我也算是你的舅舅。”文安王笑说了这句,又道:“还没有看过,只是听人说,世子先前病的厉害,近来好像有些起色了对吗?”

关潜道:“是。近来是好些了。待会儿出宫,王爷、舅舅该去看一看才好。”

文安王点头,又叹道:“这皇家,真不如寻常百姓家里,非要弄得骨肉分离,比如我跟世子如此,你同你母亲也是如此,说来,我也有些挂念你母亲了,你也该有日子没见到她了吧?不如,将她回京,家人团聚团聚?”

“我虽想念母亲,但当初让母亲出京是皇上的意思,这个却使不得。”

“怕什么,如今宫内宫外,都是你说的算,而且事过境迁,就算是皇上知道也未必怪罪,”文安王说着,又提醒,“你如果怕担责任,不如跟皇后娘娘提一提,娘娘慈仁,一定会准许的。”

“舅舅,”关潜不动声色地微笑:“正因知道娘娘慈仁,不会驳回,所以更加不能开这个口了。”

文安王一怔,继而笑道:“你啊,怪不得皇上肯重用你,娘娘也倚重。我看顾恒的行事都比不上你的稳重历练。”

关潜笑道:“舅舅谬赞了。”

说话间,却见甘露宫在望,门口小太监早入内相报。文安王本还想问问关潜顾恒在绛州的事,见状便只得勉强住口。

关潜陪着文安王进了殿中,片刻,才有女官、宫女内侍等陪着西闲从内殿转了出来。

文安王经年不见西闲了,此刻照面,却见她只梳着一个单髻,有点翠嵌宝的冠子围着盘发罩了一圈,乌发蓝影,甚是雅致。

身着天水青的宽绰大袖对襟衫,珍珠为扣,通身严严密密的,只露出了一点修长腻白的脖颈,下颌的领口处镶嵌着一块拇指大小的浅绿水色宝玉,周围宝石镶边,底下却是淡藕色的褶裙,用很浅的银丝在裙摆绣出栩栩逶迤的图案。

按照日期算来,她已经有近七个月的身孕了,但因为衣衫甚是宽绰,楞眼看去,竟完全看不出来。行动处,那轻薄的天水青纱随风微微摇曳,反而透出几分婀娜袅娜。

她的容颜依旧的清丽出色,但气质却比先前更加的雅致脱俗,令人一见,就算在暑热之时,也不禁有清风徐来,月华影动之意。

文安王看了一眼,突然想起曾经在京郊避暑山庄里惊鸿一瞥的那女子。

虽然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也贵为皇后,身份天壤之别,但在西闲身上却半点矜傲逼人的气息都没有,仍是如此云淡风轻,平和恬淡。

举手抬足,虽还没有开口说话,单单一个眼神,一点注视,已经叫人如沐春风,为之倾倒了。

文安王突然想:跟林西闲相比,自己什么也没变,唯独变了的,是鬓边已经生出的很多白发,心境也比先前苍老许多。

一刹那竟生出些沧海桑田,世事无常的感觉。

原本蓄谋于胸的那些不可告人的踌躇满志,也在瞬间突然有些摇摇欲坠。

恍惚之中,文安王竟连西闲说什么都没有听清。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kikiathena扔了4个地雷,(*  ̄3)(e ̄ *)最近扔了太多了,快快歇会儿啊~晚上照旧过九点半没有更的话,大家就不要等了啊,么么哒~文安王:唉,当初要是下手快一点,一切的结局就大不一样了大魔王:嘿嘿~咬我啊

文安王:咬不动啊,不敢咬

大魔王:那离我媳妇远点

小柳儿:娘娘我帮您把他赶走!

大魔王:滚,一个个不怀好意的……这次老子亲自动手!

第205章 0828一更

文安王凝神, 却见西闲已经在女官跟宫人们的簇拥下落座。

望着她明丽超逸的容颜, 端庄秀美地仪态,让他恍然间觉着自己面对的不是本朝的皇后,而是九重天宫的神仙妃子。

文安王落座,关潜便在他旁边不远处站着。

因为方才那番恍神,让文安王几乎忘了自己的本意。

幸而西闲又含笑说道:“还是封州之地养人, 听说王爷上次离京的时候,形销骨立, 病的令人担忧, 如今回来,却仍如此神采奕奕,可喜可贺。”

文安王笑道:“虽还看得过去, 不过外强中干罢了,毕竟已是这把年纪,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啊。”

西闲道:“王爷向来英姿勃发, 自有雄心壮志, 怎么也发这种颓丧感慨, 王爷博览群书,岂不闻‘天意怜幽草, 人间重晚晴’吗?”

文安王一震,刹那间,心中竟然再度空茫一片。

他只凝视着西闲,瞬间几乎忘了关潜跟在侧:“娘娘这话, 是在砥砺本王吗?”

西闲笑笑:“不过是听了王爷的话,也有感而发罢了。不敢砥砺谁,若说砥砺,或许不如说亦是自勉吧。”

文安王不由道:“娘娘青春年少,光景正好,也有这种感慨?”

西闲道:“王爷天潢帝裔,皇上所倚重的兄长,位尊辈安,都能生出那般感慨,其他人又何足奇呢。”

这话中暗藏机锋,文安王自然听了出来,便笑道:“娘娘训斥的是,微臣受教了。”

两人相视一笑,文安王略敛了笑意:“我有几句话,想向娘娘密奏。不知可否?”

西闲抬眸,终于对着关潜点了点头,又挥手令女官等暂退。

顷刻,偌大的殿内只剩下了两人。

西闲问道:“不知王爷有什么话要密奏?难道连小公爷也要回避吗?”

文安王道:“关潜自然是越发能干了,不过有些话,仍是得避忌他些。”

“王爷指的是?”

文安王蹙眉问道:“先前微臣在封州,听说贤妃娘娘之事,甚是痛惜,不知为何会出现那样不幸之事呢?”

“我道王爷要问什么,原来是这件,”西闲的脸色倒是淡淡的,并不见格外的忧伤悲戚,“正所谓天有不测之风云。贤妃的命……亦是不大好,此事不提也罢。”

文安王道:“这件事当真没有什么内情吗?”

“内情?”西闲神色如常,道:“王爷仿佛盼着有什么内情吗。”

“毕竟涉及皇族帝脉,而且本王一路进京,在路上也听说了许多传言,心中很不安稳,所以特向娘娘询问一声。”

西闲回答道:“其实,还真的有一点内情。不过,本宫并没有向王爷交代的必要。”

西闲的声音很轻,有一点温和,却带着无坚可催的不容分说。

赵宗栩望着这张端秀绝伦的脸庞,她的拒绝如此直接,而且毫无任何心虚,反而让他无话可对。

文安王道:“娘娘对微臣,好像仍是心中戒备,其实本王并没有兴师问罪之意,只不过,想知道其中内情,以安抚民心罢了。”

“如今京师民心自安,王爷不必忧虑。”西闲缓声道:“贤妃的事,等皇上回宫,我自会详细交代的。”

赵宗栩听到这里,眼中掠过一抹淡笑:“皇上回宫?不知娘娘可否告知,皇上如今身在何处?当初有人说皇上微服前去北境,可直到如今数月已过,不知哪里可有过皇上的踪迹或者消息传回吗?”

西闲道:“他去北境是为作战,不是游山玩水,行军布道,自然不会大张旗鼓。该有消息的时候,自然会有。”

赵宗栩叹道:“娘娘自己说的谎言,自己真的这样相信吗?”

西闲道:“王爷是在质疑本宫的话?还是不信皇上如今在北境?”

“所以方才本王才请娘娘屏退左右,”赵宗栩盯着西闲:“绛州战事为何吃紧,北蛮为何倾巢而出?就是因为他们也相信中原的皇帝已经不在了,等于横在他们面前的一把刀消失了,所以他们敢肆无忌惮,假如皇上尚在,自然不会放任蛮族如此放肆侵略,绛州摇摇欲坠。”

西闲道:“王爷这么说,倒好像是亲眼看见了皇上出事似的,该不会吧?”

“娘娘何必避重就轻,”文安王一哂,道:“民间跟朝臣中早有如此声音,如今忍而不发罢了,本王敢当面跟娘娘说这些,只是想理智行事,如果真的皇上出了意外,还是早作打算,要知道,毕竟是纸里包不住火。”

“如果理智些打算的话,王爷知道本宫该怎么做吗?”

“娘娘会怎么做?”

西闲嘴角微挑,仍是那样的和煦淡然:“那自然是……先将王爷幽禁,然后扶立太子上位。”

文安王眼睛几眨,却也并没什么惊愕意外之色,只是也笑道:“其实娘娘又何必如此,可知只要你说一句话,本王也会立刻拥立太子继位。”

西闲道:“不,你不会。”面上的笑淡淡地隐去,西闲凝视着文安王:“其实,王爷跟我都知道,你不会。”

两人四目相对,文安王面上的笑开始有些僵了。

他不由转头,目光所及,是殿门口关潜矗立的身影。

西闲却并未继续逼视,她垂首淡淡道:“王爷还有别的话说吗?”

正在西闲想要叫人进内的时候,赵宗栩道:“娘娘可还记得在江南,本王对你说的话吗?”

她的裙摆被殿外吹进的风撩动,那样素净的颜色,曼妙的姿态,像是一叶莲花瓣随风轻轻抖动。

西闲微微一笑道:“王爷也是个念旧的人吗,不过时过境迁,往日的事,本宫早就忘了,且此刻再说,又有何用。”

赵宗栩直直地望着西闲:“我很后悔。”

西闲顿了顿:“王爷后悔什么?”

“当初不该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宗冕手中。”

“王爷。”西闲垂了眼皮:“莫要逾矩。”

“我本来有选择的,”赵宗栩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道,“你心里也知道,那时候在江南,本来可以不放你回京,但是……是我一念之仁,我不忍看宗冕出事,也不忍看你因苏舒燕之死而难过,所以才由得你选,如果时光倒流,我绝不会再这么做,本王……”

“王爷,”西闲慢慢地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时光倒回那时候,王爷还是会让我回京的,因为那时候,也许王爷是担心宗冕,但是王爷更担心的是——宗冕一旦给除掉,接下来太上皇就会对王爷您下手,宗冕是挡在王爷身前的一面盾,所以王爷不会容许失去这面盾,我说的对吗?”

赵宗栩微震,过了会儿,他苦笑道:“记得当初你是百般不愿意跟随宗冕的,以至于宁肯死遁也不愿回去,现在,到底对他死心塌地了吗?”

西闲不语。

赵宗栩望着面前的女子,原本是唾手可得,现在却已经高不可攀,有些话他知道该点到为止不能太过分,可仍是忍不住想说。

文安王道:“女人不过如此,假如当初在宗冕入京的时候,我先求了你。现在的情形,会是怎么样呢?你会不会也像是维护他一样,这样维护我呢?”

西闲眉峰一动,然后她回答:“不会。”

文安王笑问:“你这么确信?”

“我确信,”西闲眼中透出几分笑意:“因为我清楚对王爷而言,您心中最看重的是什么。当然,皇上他性子狠厉,强人所难,有时候不解人情,胡作非为,缺点无数……但是,他肯为了我们母子,豁出性命。这点王爷就绝办不到。”

世上除了西闲跟赵宗冕两人,没有人能知道从最初到现在,两人之间是何等的不易。

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本来有太多的芒刺横亘其中,随着世易时移,那些芒刺却慢慢都给磨平。

或者说,那些“芒刺”还在,只是,对他们而言、至少目前是对她而言,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这种相处,也许已经超乎普通的男女之情,就像是白山鹿公所说的。

——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