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贤妃娘娘的容貌惊若天人,皇上真的会毫无想法?”静嬷嬷说着就压低了声音,“娘娘可别忘了雪嫔宫里的那个宫女...”

“那是雪嫔太蠢。”想起那个被冤枉赶出墨雪宫的宫女,皇后脸上的冷意转为嘲讽,“好好一个心腹就这样白白送给了贤妃,煞费苦心却只是为她人做嫁衣裳。”

“娘娘说的是。”静嬷嬷跟着附和道,“若是雪嫔够大度,识相的将人送到皇上的床上。如今的墨雪宫,怕是再难被她人趁虚而入。”

“那就看盈嫔有没有雪嫔这点本事了。”她人?最近这几日,最骚动的她人也就是那位与雪嫔同份位的盈嫔了。想到此处,皇后出声问道,“听说盈嫔效仿雪嫔不成,偷偷跟夕贵人搭上了线?”

“确有此事。安和宫传来的消息,夕贵人这几日和盈嫔书信来往甚密。”虽说只是个小小贵人,可接连得获数月的恩宠,静嬷嬷亦不敢小觑已经失势的夕贵人。

“让她们闹腾吧!本宫倒要看看她们究竟能翻出多大的浪。”真要能把雪嫔拉下来,也算她们二人的能耐。

与此同时,被众人惦记的雪嫔正拉着祁隽彦的袖子哭诉着在安和宫的遭遇:“皇上,臣妾不过是想提醒一下贤妃姐姐,那种手脚不干净的宫女不能留在身边。哪想到贤妃姐姐竟冤枉臣妾插手管安和宫之事,还让侍卫将臣妾赶出了安和宫。皇上,臣妾不依啦...”

“启禀皇上,贤妃娘娘只是让卑职护送雪嫔娘娘回墨雪宫,并未赶人。”听着雪嫔的睁眼说瞎话,沈霖抗议道。

“沈统领,你怎么还没退下?”诧异于沈霖的存在,更是无法理解沈霖的开口,被拆台的雪嫔失声喊道。

“回雪嫔娘娘的话,卑职一直都在。”所以,那些莫须有的罪名,甭想随意安在贤妃娘娘的头上。

“那你还不退下!”这一路上,她威逼利诱了无数次,却仍是没有换得沈霖的屈服。若是可以,雪嫔很想将这个油盐不进的沈霖拖出去斩了。无奈沈霖乃祁隽彦的心腹,她招惹不得。

“卑职尚有事承禀皇上。”沈霖不卑不亢,态度强硬。

“你...皇上,您看他啦...”眼见训斥无用,雪嫔只得求助祁隽彦。

没有理会雪嫔的娇嗲,祁隽彦不怒自威,看着沈霖的眼神极其凌厉:“报!”

强大的君王气势席卷而来,沈霖的额头沁出密密冷汗。咬咬牙,忽视雪嫔愈加苍白的脸色,径直说道:“启禀皇上,贤妃娘娘有命,卑职需得为其作证。安和宫内,卑职亲眼看见雪嫔娘娘以上犯下,不仅妄自越距命令安和宫外的侍卫,更是直呼贤妃娘娘之名,乃大不敬之罪。”

“沈霖!”没想到沈霖竟敢当着她的面告她的状,雪嫔恼怒万分却无从辩解,只得挤出几滴玉泪蹭在祁隽彦的身上,“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是冤枉的...”

“卑职只是道出所见事实,绝无半句虚言!”相比雪嫔因心虚而显得拙劣的美人计,沈霖的铮铮之言自是分外的中肯。

祁隽彦未开口,看着沈霖的眼神墨黑一片,脸上似怒非怒的神情更是令人胆战心惊到不敢再多言。

于是,雪嫔闭了嘴,沈霖噤了口。一个掩面哭泣,一个低头望地。四只耳朵却是齐齐竖起,静待祁隽彦的发落。

“苏进,摆驾安和宫。”时隔半月,安和宫三个字终于再次从祁隽彦的口中说出,惊得雪嫔忘了哭泣,震的沈霖愕然抬起了头。

挣脱雪嫔的纠缠,无视跪在地上的沈霖,祁隽彦大步走出了墨雪宫。

“皇上起驾,摆驾安和宫!”苏公公闻言却是欣喜万分,尖锐的嗓音几欲穿透所有人的耳朵。对着地上的沈霖眨眨眼后,满脸堆笑的跟了上去。

皇上摆驾安和宫?缓过神来的沈霖二话不说,起身追了出去。

“娘娘息怒!”片刻后,伴随着瓷器落地的响脆声,宫女的惊叫声传出了墨雪宫。

安和宫外,祁隽彦的脚步忽地顿住,幽深的眼神直直的落在了正殿上。

“皇上?”和沈霖对视一眼,苏公公的心中顿生不详的预感。该不会?如是想着,苏公公抢先一步冲着安和宫正殿喊道,“皇上驾到!”

祁隽彦偏过头,笑的极其危险:“苏进,朕发现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奴才不敢!”恭恭敬敬的低下头,苏公公的回话带上了抖音。

“不敢?”祁隽彦的视线移至努力别过头的沈霖身上,“沈霖也是这两个字?”

“卑职无话可说。”迎上祁隽彦不显于外的怒火,沈霖硬着头皮说道

“好一个无话可说!”祁隽彦狭长的眼微微眯起,口中的话甚是意味深长,“但愿你只会在墨雪宫有话可说。”

“卑职知罪。”不管皇上如何生气,沈霖决计不会收回他在墨雪宫内的指证。

“放心,朕不会忘了治你的罪。”祁隽彦说完便迈开步子,踏进了安和宫。

祁隽彦的君王气势移开,沈霖松了一口气。转头对上苏公公的同情眼神,无所谓的耸耸肩。

“臣妾见过皇上。”祁隽彦的脚刚踏进安和宫,夕贵人的娇声闻讯而来。

“免礼。”被夕贵人拦下,祁隽彦并无不耐。眼角瞥过自正殿走出的嫩黄身影后,伸出手扶起了夕贵人。

“谢皇上。”夕贵人受宠若惊的谢恩,脚下一滑,半个身子便倚在了祁隽彦的身上。

握着夕贵人的柔荑,祁隽彦并未推开攀上来的娇体,轻嗯了一声。

“臣妾参见皇上。”一袭嫩黄宫装的水梓颜悄然立于漫天雪地,清雅怡人。

“贤妃平身。”面色如常,声音如常,祁隽彦的眼却是定在怀中的夕贵人身上。

“皇上,外面天冷,不如先进屋?”一脸柔弱的夕贵人满眼关怀,犹见犹怜。

祁隽彦的表情柔和下来,温声道:“爱妃有心了。”

“臣妾应该做的。”面上娇羞一片,夕贵人的身子更是柔若无骨的偎在祁隽彦的怀中不肯离开。

夕贵人竟敢如此公然挑衅?苏公公和沈霖的眼中同时现出义愤,四只眼期盼的望向神色淡定的贤妃。

水梓颜轻笑一声:“既如此,那就请皇上移步尊驾,在臣妾的安和宫小坐一会吧!”

臣妾的安和宫?夕贵人面色一阴,纤细的手指下意识的握紧。浑然忘记她的一只手正被她心爱的皇上握着,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的抓着皇上面前的衣襟。

手中的柔荑忽地握紧,胸前的龙袍更是被用力的揪住。祁隽彦眼中闪过不甚明显的阴狠,接着便放开了怀中的夕贵人。

作者有话要说:啥也不说了,双更求人气,噗...

第九章

“皇上?”顿觉情绪外露,夕贵人慌忙抬起头,软言喊道。

“不如夕贵人也一起进来吧!”水梓颜眼皮未抬,语气凉薄中渗出几分刻意掩饰的恼怒。

听到这句话,祁隽彦终于抬眼望向水梓颜。只是,那眼神更多的却是兴味和探究。

知晓贤妃娘娘是真的生气了,苏公公和沈霖心中暗急却也实在拿不发一语的皇上无法。若是以往…同时升起的念头一瞬间戛然而止。没有什么以往,只有如今的皇上和贤妃娘娘!

“夕贵人这是不情愿?”见夕贵人只是捂着胸口微张小嘴的站着,似乎受到天大的惊吓般,水梓颜的语气愈发的高傲起来。

“臣妾…”隐隐压抑的气势直逼而来,夕贵人受惊的眼神自水梓颜的身上移至面无表情的祁隽彦身上,“皇上…”

“那就一起进去吧!”没有再度看向夕贵人,祁隽彦一甩手,率先进屋。

冷冷的瞥了一眼身子微抖的夕贵人,水梓颜转身跟上祁隽彦。

苏公公和沈霖则是越过夕贵人,紧随其后。

“夕贵人不进去?”见夕贵人站着不动,落彩姑姑好心提醒道。

皇上金口一开,由得她不进去吗?本是想拐着皇上进她的屋,没想到水梓颜这般强势。看来,她果真小瞧这位半路杀出来的贤妃娘娘了。心下愤恨又恐惧,夕贵人终是移动稍显僵硬的脚,随着众人进了安和宫的正殿。

正殿之内,祁隽彦坐于上座,水梓颜自行站其身侧。

“贤妃不坐?”扫视一圈安和宫的装饰,祁隽彦未说其他,径直问道。

“臣妾不敢。”水梓颜敛眉顺目,腰杆挺直。

祁隽彦正欲开口却迎来了面带愁容的夕贵人,一时间兴致全无,别开了眼。

偷瞄着祁隽彦的神色,夕贵人胆战心惊的走近水梓颜。皇上真的打算宠幸贤妃了?此念生起之时,夕贵人的心中忽然就泛起无法抑制的惶恐。她,真的再无出头之日了吗?

一片寂静中,水梓颜抬起头,正视龙颜:“皇上可是为雪嫔之事而来?”

祁隽彦面色一紧,随即点头:“是。雪嫔一事,贤妃有何要说的?”

“沈统领未有代为禀报皇上?”说着沈霖,水梓颜的视线却是定在祁隽彦的脸上未动。沈霖不可能不告知祁隽彦,否则,祁

隽彦不可能来安和宫。

“朕想听贤妃亲口说。”怒气在祁隽彦的脸上浮现,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不悦。

“臣妾并不认为有再重复一遍的必要。”祁隽彦不悦,水梓颜的心情也不见得有多好。于是,进宫半月未蒙宠幸的贤妃娘娘就这样跟九五之尊的皇上,杠上了。

“贤妃!”祁隽彦一拍桌子,怒道。

“臣妾在。”水梓颜忽地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

苏公公和沈霖毫不迟疑,当即跟着跪下。落彩姑姑本是想要上前制止贤妃的不合时宜,却碍于夕贵人挡在身前不得靠近。见此情况,心下一慌,随之跪下。一众宫女太监,训练有素,跪倒一地。此般一来,尚未反应过来抑或从未想过跪下的夕贵人便成了祁隽彦所有的怒气所在“跪下!”

本是不齿水梓颜的不识时务,想着水梓颜此次定会栽倒,却没想到皇上的怒火会席卷到她的身上,夕贵人软了身子,几近瘫倒的跪在地上:“臣妾该死!”

祁隽彦本就是迁怒,见夕贵人跪下便不再理会她,炙热的视线恼火的聚在那个直挺挺的跪在他面前的嫩黄身影上。

祁隽彦的怒气来的太过突然,跪在地上的一众人吓得完全不敢抬头,生怕怒火祸延。跪在最前方的水梓颜却是忽地抬起头,清灵的眼对上祁隽彦的恼火视线,绝色面容上浮现一丝挑衅的讽刺。

被水梓颜的眼神看的怒气全无,祁隽彦的嘴角勾起久违的暖意笑容,无声的喊出两个字:颜姐。

无视祁隽彦的讨好,水梓颜视线越显冰冷,动了动嘴唇,回上两字:离开!

笑意褪去,祁隽彦的面色阴沉下来,摇头。

祁隽彦的拒绝落在水梓颜的眼里,烙进她的心里。鼻头一酸,看向祁隽彦的眼神却更是坚定。

没有遗漏水梓颜眼底最深处的刻骨悲伤,时隔四年再度在心中泛起的无力让祁隽彦握紧了拳。再也坐不住的站起身,走至水梓颜面前站定。

看着熟悉的俊容上溢出的满满情意,水梓颜的心不争气的软了下来,眼神亦随之柔和:“臣妾知错。可雪嫔之事并非臣妾有意为之。”

又一次,颜姐让了步。祁隽彦些微狼狈的别开眼:“此事朕已知晓,稍后自会给贤妃一个交待。”

秀气的眉毛轻轻扬起,水梓颜也不说话,只是歪着头看着偷眼斜过

来的祁隽彦。

祁隽彦尴尬的轻咳两声,缓了语气,伸出手:“贤妃先起身吧!”

“谢皇上。”望着递至眼前的大手,水梓颜没有伸出手搭上,只是依言起身后稍退一步站定。接着便侧过头看向仍跪在地上的夕贵人,静待祁隽彦的发话。

祁隽彦未说话,收回手继续伸向水梓颜,一脸的志在必得。

水梓颜双手背在身后,撇嘴摇头,朝着夕贵人努努嘴。

祁隽彦恼怒的收回手,转过身走回上位坐下,冷声道:“都起来吧!”

苏公公和沈霖一起身,下意识的望向先一步起身的水梓颜。只可惜,入目所见的是眼观鼻鼻观心的贤妃娘娘,与之前看不出任何变化。于是,刚刚那阵沉默中,皇上和贤妃究竟有没有重归于好?

相比苏公公和沈霖的疑惑,刚刚站起身的夕贵人却是委屈万分,蓄积眼中的泪水悄然滑落,哽咽道:“皇上,臣妾...”

“夕贵人有何话不妨稍后再与皇上私下说。”祁隽彦要宠谁她无权过问,亦不想理会。早在四年前她就说过,只要祁隽彦做到她的要求,天下女人任他碰,她不会多说半个不字。但是,水梓颜决计不允许任何人站在她的地盘上喧宾夺主。这是水梓颜的底线。即便是在这吃让人不吐骨头的后宫,她依然坚守着这份坚持。所以,不管是夕贵人还是雪嫔,只要惹到她,她绝不放过!

水梓颜的坚持,熟悉她秉性的祁隽彦自是心知肚明。淡淡的撇了一眼楚楚可怜的夕贵人,祁隽彦如夕贵人所愿轻启薄唇,在夕贵人的期盼眼神中,一句漫不经心的话转瞬间将夕贵人打至深渊:“苏进,摆驾回宫!”

夕贵人张张嘴,欲出口的娇嗔在对上祁隽彦的冷漠视线后淹没在漫无边际的空落中。

“恭送皇上。”讽刺的看了一眼夕贵人,水梓颜上前行礼。

无视水梓颜的行礼,在苏公公万般不情愿的“皇上起架后宫”的喊声中,祁隽彦头也不回的踏出了安和宫。

见皇上去意已决,竹篮打水的夕贵人屈膝行礼。低下头的一霎那,隐藏眼底的愤恨现于那气的憋红的脸上,分外的骇人。

直到脚步声远去,水梓颜才抬起头,放下作揖的手,轻哼道:“夕贵人若是不甘心,追上去便是。”

“臣妾不敢。”刚准备直起的身子再次半蹲,夕贵人面上一片阴狠,

心中更是怒骂不已。

“敢不敢不是口上说说就算,看的是夕贵人的举动。”水梓颜意有所指。

“臣妾知错。”口中如是说,夕贵人的神情未见任何愧疚,反倒染上丝丝得意。如若贤妃指的是她方才先行拦住皇上的举动,那只能怪贤妃慢人一步,落后他人了。

“夕贵人好自为之吧!本宫乏了,夕贵人先退下。”水梓颜忽地就失去了继续计较的性子,挥手赶人。

“臣妾告退。”见终于在水梓颜面前占了上风,夕贵人的话泛起了喜意。

静静的望着夕贵人福身退下,水梓颜的视线越过门外那略显得意的身影,不经意的落在了空旷无人的安和宫殿门处,无法抑制的哀伤自心底最深处冒出。“倾心相念,念相心倾”,曾经奉之以命的信念化作无奈的叹息,淹没在蓦然转身的一瞬间。

“娘娘…”看着目露哀伤的水梓颜,落彩姑姑走上前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皇上对贤妃娘娘,实在太过不公。仅凭雪嫔的一面之词便来问罪,贤妃娘娘哪能不心生怨恨?即便是言语上有些微冲撞,可皇上拂袖走人之举着实狠狠的落了贤妃娘娘的颜面。想起夕贵人刚刚的得意模样,落彩姑姑不禁开始担心日后在这后宫之中,贤妃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姑姑觉得本宫已经落败?”收起不该有的恍惚,水梓颜展颜一笑,问道。

“娘娘本不一定会落败,可是娘娘刚刚的态度着实惹怒了皇上,恐怕会让雪嫔有可趁之机。”后宫一众妃嫔中谁人见着皇上不是软言细语,尽显温柔?哪怕是自恃高贵、仗着太后宠爱在后宫作威作福的雅贵妃,对上皇上亦是满脸的娇羞,不曾有本分不敬。哪曾像贤妃娘娘这般使着小性子顶撞?

“姑姑似乎忘了本宫是太后的人。无论何种态度,只要往这后宫一站,皇上定会厌恶不已。”水梓颜说的轻松,笑的畅快。

落彩姑姑顿了顿,再看向水梓颜的时候不免就带上了几分复杂:“娘娘和太后并无太多牵扯,皇上终有一日会明白的。此时此刻,切记不可如此妄自菲薄,绝了生路。”

“姑姑放心。本宫之于皇上,绝非无法容忍的存在。跟着本宫,绝不会落得半生凄凉,无主可依。”仅凭这几句话,水梓颜对落彩姑姑的信任便可添上少许。无关感情,只为一荣俱荣。

“奴婢遵命。”已经不是第一次见识贤妃娘娘的自信了。虽然不知贤妃娘娘的

后招究竟是何,落彩姑姑却发现:她真的很想相信面前这个骄傲高贵的女子。罢了,既然贤妃有这个本事让她愿意相信,那她便一心为贤妃谋划一场又如何?

作者有话要说:待会要出门!今天提早送上更新啦!

PS:谢谢“怕黑的晓”亲给文文扔的地雷,么么,爱死亲啦!

第十章

安和宫内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太后和皇后的耳朵的。不过片刻,祥宁宫和坤后宫的光景已经分外不同。

“看来,贤妃也不如她表面的那般风淡云轻。”知晓这一点,皇后一直躁动担忧的心大安。后宫最缺不得的就是争宠的妃子,斗来斗去终是大不过她这个中宫之主。本以为贤妃会有所不同,没想到竟是装腔作势的故作不在意。如此一来,自是无需再多花心思对付。

“可不是。”静嬷嬷笑的春风得意,“不过一个夕贵人就能抢去皇上的注意力,着实可惜了贤妃娘娘那副好样貌。”

“样貌倒在其次,单是那傲慢不低头的性子,就决计入不了皇上的眼的。”居然当面跟皇上叫阵,贤妃倒是这后宫头一人。

“就是这个理。就是贵妃娘娘也不敢当面跟皇上置气,贤妃拿乔拿过了。”整个后宫,最傲慢的当属雅贵妃。哪想到这刚入宫的贤妃,所作所为竟然比雅贵妃还嚣张。

“也或许...”一个突兀的念头在脑中一闪即逝,快的皇后只抓住了四个字,“特立独行?”

静嬷嬷闻言脸色沉静了下来,声音低哑:“皇后娘娘的意思是,那贤妃是想皆不一样的举止引得皇上的注意力?”

“嗯。”皇后点点头,表情阴冷,“后宫之中何曾有过敢惹怒皇上的妃嫔?贤妃这一出,或许真的另有其意。”

“若是这般,咱们可就不能袖手旁观下去了。”一直没动贤妃,不过是看贤妃入宫半月连侍寝都不曾有过。若是贤妃真的心机如此之深,绝不容小觑。

皇后没有马上应答,只是望着桌上的一小盒水粉出神。

坤后宫内皇后心思诡异,祥宁宫内被太后召见的雅贵妃更是恼怒异常:“姑姑,那个夕贵人,咱们决不能放过!”

“你的眼睛就只看到了夕贵人争宠,其他的都没发现?”太后皱眉,烦躁的想着月嬷嬷的禀报。

“还能有什么?皇上摆明了是去安和宫见贤妃的。就算是问罪,找的也是贤妃。一旦贤妃就此起势,咱们这边的筹码可就盖过皇后了。”雅贵妃说的兴起,随即怒道,“好好的盘算,全被夕贵人给搅和了,着实可恨。”

“好好的盘算?贤妃惹怒雪嫔是你的盘算?还是皇上去找贤妃是你的盘算?完全不着边的事,怎么到你嘴里全都是你的功劳了?”听着雅贵妃的话,太后只觉可笑。要是这么算计真出自雅贵妃之手,她倒也自在了。问题是,从一开始到现在,她们的不出手造就了贤妃的一再出头。先是镇压夕贵人,再是激怒雪嫔。贤妃的心思太过阴沉,想是以后的一大隐患。

“姑姑觉得贤妃是故意的?”雅贵妃也不是完全傻的不知世

事,被太后这一问,当即缓过劲来。

“总算有一回不是那般蠢的。”太后含笑讽刺完雅贵妃,接着说道,“贤妃不是咱们一手培养出来的,召进宫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出头的机会。感恩或许有之,衷心有待商榷。更何况,哀家本也没想到贤妃能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必须重新考虑眼前的形势才是。”

只作没听见太后的头一句话,雅贵妃跟着安静了下来:“照着咱们之前的打算,时年二十又一的贤妃一入宫定会招来压制不住的闲言碎语,更会引发朝中众臣的议论纷纷。如今不过半月势头,贤妃初进宫便一举引得夕贵人彻底失宠的本事,似乎更为引人注目。”

“不管夕贵人失宠是否与贤妃有关,迄今看来,容不得他人不怀疑。若不是这般,雪嫔也不会前去安和宫一闹。想要借压制贤妃出头,却被贤妃反击的一败涂地,最终闹到了皇上那。雪嫔倒是为贤妃做了一件大好事。”将贤妃入宫以来的举动串起来,太后分析道。

“如此说来,贤妃果真不是好拿捏的。”雅贵妃期盼的眼神望向太后,“姑姑,咱们该怎么办?”

“先别急。得到消息的皇后定然会忍不住先出手。咱们先看看皇后出何招数再说。”说到如何对付贤妃,太后缓下了心。

“等皇后出招?万一她不出招怎么办?”皇后做事向来是磨磨蹭蹭,难不成这回会忍不住先出手?

“她最好先出招,这样咱们才有机会对贤妃出手相助不是?”即便是皇后不出招,雪嫔那也不会马上安生。太后有把握一举赢得贤妃的感激,将其拉拢到身边来。

“姑姑不想与其为敌?”本以为太后会教训贤妃,没想到太后存的竟然是拉拢之意。

“为敌?这后宫之中,咱们的敌人还少?贤妃可是太傅家的小姐,哪能随便为敌?别忘了太傅可是皇上的恩师,深受皇上器重。”若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又怎会千方百计的将贤妃挑选回来。只有是太傅之女,皇上气得动不得,恼得恨不得。

雅贵妃闻言笑笑,一脸的神秘:“听说皇上最近和水太傅生疏了不少呢!”

“以皇上那过河拆桥的性子,水太傅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咱们不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不是?”太后却是并未感觉意外,抿嘴笑道。

祁安七年的除夕夜,先皇忽然下旨册封远在漠北的六皇子祁隽彦为太子,令其即可赶回祁城受封。突如其来的莫名圣旨打乱了所有人的计划,引得众人不得不重新排队,选择附主。接着便是先皇的赐婚,彼时非但她们张家,就是国师魏家也少不得的从中周旋,暗自谋划。最终,魏家棋高一招,得下了太子妃之位。而她们张

家,不得不咬牙屈居太子侧妃之位。

不管怎样,既然太子之位定下,姻亲关系已成铁一般的事实。那便只能一心为太子谋划,助其坐上皇位。祁安八年六月十五,太子大婚。祁安九年五月初三,太子登基为帝。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们为祁隽彦付出了多少心思,花费了多少金银?招兵买马不说,单是众臣之风向,也是煞费苦心的为其周转。

谁能料到不到三年的君王生涯,坐稳皇位的祁隽彦开始慢慢拔除当年的暗桩心腹,换成他的人。如此忘恩负义,怎能不惹她恼怒生恨?若不是她一生无子,怎会尽心为一个狼子野心的孽障出谋划策?现在想要动她们张家的根基?痴心妄想!先看看她如何渐渐毁掉祁隽彦的一众心腹吧!

于此同时,回到御书房的祁隽彦正对着跪在面前的沈霖和苏公公大发雷霆:“你们两人怎么回事?一定要将她推到风头浪尖上来?今日的后宫是何局势你们不知晓?你们真以为你们有本事护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