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雅贵妃语塞。真要闹到姑姑那,第一个受责罚的怕是她这个生事之人了。先帝对萧贵妃的情意,无疑是姑姑的硬伤。

“贵妃妹妹觉得如何?”见雅贵妃气势大减,皇后更是咄咄逼人。

雅贵妃有些征愣住,下意识的望向水梓颜。

“皇后娘娘,可否容臣妾说两句?”接到雅贵妃求救的眼神,水梓颜下意识的站了出来。

“贤妃妹妹有话不妨直说。咱们姐妹间,无需客气。”皇后语气缓和,带上了亲和的笑容。

“是。”水梓颜跟着轻轻一笑,望着一树的梅花说道,“本是尤带愉悦的出门赏花,何以为此伤感情?贵妃娘娘因怜惜梅花而发怒,皇后娘娘因喜爱梅花而起意。均是爱花之人,怜花之意。无需闹大,徒惹烦闷。”

“本宫倒也不想把事闹大,实在是贵妃妹妹抓着不放。”如果真的就此息事宁人,皇后自是愿意。不管是闹到皇上还是太后那,少不得又是一通争吵厌弃。今夜的侍寝必然会就此受阻,烦心伤神。

可以不闹到太后那,雅贵妃自然也是乐意的。姑姑这几日已经传信回张家,再挑一女准备明年的秀女大选,想必是意图再培养一位心腹贵妃,她的地位岌岌可危,不好再惹怒姑姑。如

是想着,雅贵妃点点头,附和道:“贤妃妹妹所言甚是。”

“那么,折梅一事就此罢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意下如何?”依皇后和雅贵妃如此互相牵制的局面,今后还有的好戏看。

“罢了。”雅贵妃一拂袖,带着下人飘然离去。

如此大不敬之举,皇后的脸上浮现淡淡薄怒。想着今夜的侍寝,终是没有发作,对着水梓颜道:“妹妹继续赏花,姐姐先回宫了。”

“皇后娘娘慢走。”水梓颜屈膝行礼,恭送凤驾。

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规矩甚好的水梓颜,皇后带着已然起身的静嬷嬷转身离开。至于无辜被打的宫女,这笔账,她早晚会找雅贵妃讨回来。

一众人呼啦啦的来,呼啦啦的去。水梓颜收回视线,回过头继续赏花。这出戏演到现在,明面上是雅贵妃对皇后服了软,实际却是皇后吃了暗亏。宫里的下人凭白被雅贵妃寻了个理由好好教训了不说,心腹静嬷嬷更是当着众人的面下跪良久,最终更是不得不由她亲自出马才得以解决。面子一扫而光,心情怕是也糟糕的无以复加。此般模样侍寝?呵...怕是难上加难。

水梓颜这边琢磨着皇后今夜侍寝的心情想必极其不好,另一边本是走向坤后宫的祁隽彦却在中途被拦了下来。

“臣妾参见皇上。”一改以往的端庄,盈嫔娇弱如拂柳,一身白衣在漫天雪地里分外的单薄。

“盈嫔的身子似乎不太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祁隽彦倒是没想到还有人敢胆大到抢去皇后的侍寝机会。

“承蒙皇上关心,臣妾的身子很...”捂嘴轻咳两声,等候多时的盈嫔身子几近僵住,吃力的说道,“好...”

“盈嫔这般模样可一点都算不得好,还是先回盈汀宫歇着吧!”挥挥手,祁隽彦说着就起步离开。

“皇...”擦身而过的那一霎那,盈嫔伸出手抓住龙袍,冰冷的身子忽地倒下,靠向祁隽彦。

袖子被抓住,祁隽彦面色一凝,搂过靠过来的娇躯,面含担忧:“盈嫔可还好?”

“臣妾...”面色绯红,媚眼泛起水光。盈嫔的两只手紧紧的抓着祁隽彦的龙袍,欲说还休的轻启朱唇,一副等着临幸的娇羞模样。

眼中的墨色加深,祁隽彦扬起嘴角,打横抱起盈嫔,走向临近的盈汀宫。

“啊

”的一声轻呼后,盈嫔终于如愿引得皇上的注意力。纤臂绕上祁隽彦的脖子,轻轻偎在祁隽彦的肩上,盈嫔笑颜如花:“臣妾唱首曲给皇上听好不好?”

本是目不斜视的视线忽地落下,深深的看了一眼面颊酡红的盈嫔。祁隽彦淡淡的应了一声后再次移开视线,不动声色的给了苏公公一个眼神。

苏公公顺势离开,亲自前往坤后宫传信。而盈嫔,则是不着痕迹的贴上祁隽彦的耳边,轻吐香气,低喃吟、唱。

听着盈嫔声音轻柔,嗓子软嗲的吟、唱,祁隽彦的心思不由的飘回了记忆深处带着千丝万缕情意的南阳城水家别院。

祁安五年,时年十三岁的他在太子之位争斗中败北,被先帝驱逐出祁城,发放漠北。黯然失神下离开祁城,一路遭遇各路人马追杀。本是想着再无生机,却在最后关头遇到了正在南阳城水家别院休养的妍姐。

那一日,他的身边只剩下苏进和沈霖等一干心腹。每个人的身上或轻或重都带着伤,危机四伏的他们甚至不敢在野外停留。进入南阳城,是不得已而为之。人流拥挤的闹市,喧闹繁华的街道,或许这将是他们在这个世上最后的所见所闻。

然而,就在万念俱灰,绝望等死的那一刻,俏然而立的水梓颜进入了他的视线。

第十四章

水梓颜是接到水太傅的消息后,特地等在南阳城内的。早已准备好的人易容成了祁隽彦的模样被苏进和沈霖护着继续赶往漠北。真正的祁隽彦则跟着水梓颜暂避水家别院。

水家别院在南阳城内地处偏僻,宅子里的下人不多,却也都是水家的心腹。祁隽彦的到来并未引起任何慌乱,为了以防万一,水梓颜直接将祁隽彦安置在了她的闺房。

十五岁的天姿少女,十三岁的俊秀少年,时隔两年再次见面,对望片刻后,两人相视而笑。

“颜姐,你等了几日了?”终于见到可以相信的人,祁隽彦的心情不免带上了些许欣喜。

“自接到爹爹的信便开始等着,没想到你们拖了这么久才到。”水梓颜没有过多的问及祁隽彦这一路上遭遇的凶险,起身找来事先准备好的衣衫放在一旁,“这是换洗衣物。”

“嗯。”毫不避讳的点点头,祁隽彦背过身,脱起身上已经脏乱不堪的长袍。

“热水已经备好,不过我不能出去。”水梓颜取笑的看着背过身的祁隽彦。

脱着长袍的手并未停下,祁隽彦转过身,面对着水梓颜脱起本是白色此刻却已经泛黄的中衣来。

“你这小子,颜姐闭上眼睛还不行?”嗔怪的瞪了没脸皮的祁隽彦一眼,水梓颜走至外间的门□待外面的下人将热水提进来。

回味着如记忆深处一模一样的熟悉感,祁隽彦眼里的寒霜稍稍退去。

外间的热水准备好,打发掉下人,水梓颜含笑走了进来:“六皇子可要奴婢侍候沐浴?”

“恩准。”身上的中衣并未脱下,祁隽彦大手一挥,拉着水梓颜走至屏风后的浴桶。

“得了。六皇子,您还是自己洗吧!奴婢在外面候着。”轻轻捶了祁隽彦一记粉拳,水梓颜挣脱祁隽彦的手,走了出去。

祁隽彦嘴角勾起,脱下中衣坐进久违的热水中。不一会儿,里屋传来悦耳的小曲,清脆的嗓音,悠扬的调子。知晓颜姐是特意告知她的所在,祁隽彦心下一暖,脸上浮现点点笑意。

待祁隽彦沐浴完步入里屋,水梓颜正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写字。

“颜姐,你一走就是两年,这水家别院就那般的好?”惬意的躺在支在一旁的睡塌上,祁隽彦挑眉问道。

“这不是为了养身子嘛!”她的身子骨向来不好,自然需要好

好静养。

“专挑秀女大选的时候出外静养,也不怕那人治你的罪。”提到那个人,祁隽彦的脸上尽是讽刺。

“要治便治。还怕了他去?”水梓颜放下手中的笔,不以为意的笑笑。

“颜姐,我被流放漠北了。”祁隽彦的声音很低,带着浓浓的失落。

“不过一个漠北,就难倒你这位心思诡秘的六皇子了?”桌上的糖水已经凉的差不多了,水梓颜就着温热端给祁隽彦。

“不想喝。”别过脸,此刻的祁隽彦心情甚是复杂。

“难不成还要奴婢喂?”水梓颜说着就舀了一勺递到祁隽彦的嘴边。

“颜姐,我今年十三岁了,不是六岁。”见着水梓颜的举动,祁隽彦红了脸。

“哎哟,咱们的六皇子今年都十三岁了啊?”水梓颜惊讶出声,随即感叹道,“那怎么还跟六岁的小娃娃一般要姐姐喂才肯吃呢?想当年啊...”

“行行,我吃。”一听水梓颜准备再忆当年,祁隽彦坐直了身子,接过糖水一饮而尽。

“慢点喝,急什么?又没人跟你抢。”水梓颜还未说完,祁隽彦就将空碗递还了回来。

“颜姐,好累。”祁隽彦眨眨眼,嚷道。

“上床睡去。”现今同处一室,屋内只有一张床,自然是要给祁隽彦睡的。

“那你呢?”他睡床,她睡哪?

“您现在躺着的地方,正是奴婢的床。”斜眼瞅着祁隽彦身下的睡塌,水梓颜居高临下的说道。

“颜姐,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奴婢奴婢的喊,喊的我心里发毛。”祁隽彦抖抖身子,一脸的委屈。

“你这小子...”水梓颜好笑的屈指弹了一下祁隽彦的额头,“别耍贫了,歇着去吧!”

“不用了。”祁隽彦躺回身下的睡塌,“我就睡这,颜姐睡床。”

“就你这身子还睡这?有你好受的。别让了,睡床去。”水梓颜拉着祁隽彦的手臂,带上了教训的口吻。

“那颜姐跟我一起睡床。”衡量了一下睡塌,祁隽彦顺势拉住水梓颜的手。

“瞎说什么呢?你真以为你还只有六岁啊!”水梓颜笑道。自打八岁那年认识这位骄傲的六皇子,各种奇招防不胜防,她早已习惯他的不按常理出牌。

>祁隽彦摸摸鼻子,想了想,举手发誓道:“我保证不碰颜姐。”

嘴角微微抽搐,水梓颜扬起另一只手:“祁隽彦,你皮痒了是不是?”

“颜姐别打,彦儿知错了。”祁隽彦皱起俊脸,一副讨饶的样子。

“好了,上床睡去吧!”看着祁隽彦眉眼间的疲惫,水梓颜放柔了声音。

“嗯。”祁隽彦点点头,走向床边,脱鞋上床。

水梓颜便跟着走了过去,扯过被子为其盖上,带着命令的口吻道:“不要胡思乱想,乖乖睡觉。”

祁隽彦却是手一伸,拉过水梓颜趴在他的身上,闭上眼睛道:“颜姐陪我。”

“你…”水梓颜动了动身子却没能挣开祁隽彦的手臂,暗叹了一口气,随了祁隽彦的意。

如此这般,一条被子相隔的两人皆是不再出声,相拥而眠。

那一刻,祁隽彦终于松懈了紧绷的情绪,彻底放缓了思绪。

“皇上,今夜留下来陪臣妾好吗?”被放置在床上的盈嫔,双手勾着祁隽彦的脖子,不依不饶的娇嗔道。

此时的两人已身在盈汀宫内,祁隽彦深深的看了一眼盈嫔,没有接话。

“皇上…”盈嫔凑上前去,直接将红唇印在了祁隽彦的薄唇上。她就不信,有了夕贵人的指点,她还会一直输给雪嫔。

祁隽彦没有拒绝盈嫔的引诱,眼中冷凝一片,身子却是顺着盈嫔的拉扯倒在了床上。

粉红色的帷幕飘下,徒留两道交缠的身影以及那羞煞人的娇媚呻、吟。

“什么?盈嫔居然敢中途拦截了皇上?”精致的妆容恼怒的扭曲起来,皇后狠狠的摔了手中的胭脂盒。

“娘娘息怒。说不定皇上只是送盈嫔回宫而已,转身就来咱们坤后宫了。”静嬷嬷连忙上前安抚。

“盈嫔既然有心拦人,又怎会任皇上轻易离开?”皇后的脸上寒霜毕现,隐隐透着杀机。

“娘娘,您先冷静。咱们好好琢磨一下现今的事态,方想出对策。”静嬷嬷送上一杯茶水,小心翼翼的提议道。

“事态?对策?”推开静嬷嬷递过来的茶杯,皇后一手拍在身旁的桌上,“本想着颇有心机的贤妃不容小视,没想到这不声不响的盈嫔才是最改教训的小蹄子!”

“娘娘,

盈嫔这些日子和夕贵人走的很是相近。想是受了什么点拨,才想出这般不要脸皮的招数。”静嬷嬷不屑道。中途拦人?在后宫可是大忌。盈嫔此次的作为实在过了。

“哼!一丘之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侍寝遭阻,皇后心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郁闷和怒火。

“那依娘娘看…”静嬷嬷压低了声音,神情变得极为诡异。

“派人请雪嫔娘娘过来。”极力压抑住到口的怒骂,皇后的脸上是山雨欲来的危险。

“是。”静嬷嬷没有多问,转身出门打发宫女去墨雪宫请人。

“什么?皇上去了盈汀宫?好事好事,真是大好事。”一肚子火不得发泄的雅贵妃笑的分外欢畅。

“娘娘,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桂姑姑面上现出担忧。

“怎么不是好事?皇后没得侍寝,还不气炸了?”雅贵妃不怀好意的笑着。只要皇后过的不舒坦,于她便是好事。

“娘娘,中途拦人这风助长不得。盈嫔今日敢拦皇后娘娘的侍寝,难保其他妃嫔不会效仿。届时…”未尽的话桂姑姑没有说完,想必雅贵妃心知肚明。

届时拦她的侍寝吗?雅贵妃脸上的笑意散去:“本宫倒要看看谁有这个胆!”

“今日之前,谁又能想到盈嫔居然敢拦皇后娘娘的侍寝?”见雅贵妃似乎未放在心上,桂姑姑继续道。

雅贵妃闻言稍作沉默,随即怒而起身:“走,去祥宁宫。”

“是。”桂姑姑的眼中泛起几分欣慰。索性贵妃娘娘还没有自大到听不进去忠告的地步。有太后出马,此事自然能够迎刃而解。

“哦?去了盈嫔那?皇上这定性倒是越来越差了。”太后未抬眼,只当笑话听。随便一个女人都能拉进寝宫,与那色令智昏之辈有何分别?着实让她失望。

“姑姑,盈嫔这举动不能容于后宫。”见太后只顾说皇上,雅贵妃急道。

“那也要看皇上吃不吃这一套不是?”不管盈嫔的举动多么的不合规矩,首先要的是皇上喜欢。

“姑姑…”雅贵妃跺脚。连太后也赞同盈嫔这一招?那她以后岂不是也要站在冰天雪地里日日等着拦人?

“行了。盈嫔就交给皇后处理,你别管。”太后不耐烦的摆摆手。

“皇后能怎么处理?治盈嫔个大不敬之罪?”

争宠这种上不了台面的理由,皇后向来不置一词,任其滋生的。

“放心,皇后若是连此事都处理不好,那可就连你都抵不上了。不过这盈嫔嘛,倒也颇有些手段。比你在御花园那点不入流的心机厉害多了。”提到御花园的风言风语,太后讽刺道。

听出太后的训斥,雅贵妃缩缩脖子,低下头不再说话。

“雅儿,哀家最后一次警告你:今日御花园的事,哀家不想再听到只言片语。”尽管雅贵妃不说话,太后隐忍的怒气仍是一触即发。居然敢拿先帝和萧贵妃说事,雅儿的胆子愈发的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公司的网坏了,更新晚了半个小时,亲们原谅偶吧!

第十五章

没想到姑姑这么快就知晓了,雅贵妃瘪瘪嘴,哭丧着脸猛点头:“雅儿再也不敢了。”

太后没说话,只是眯着眼睛打量了雅贵妃良久后,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

听说祁隽彦没有去皇后的坤后宫而是转到盈嫔的盈汀宫,水梓颜稍稍愣神,手中的筷子不知觉的放慢了下来。

“娘娘…”落彩姑姑的面上现出犹豫之色,“您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姑姑的意思是,本宫也该想盈嫔那般堵人?”要是她真的去堵人,第一个发怒的定是祁隽彦无疑。

“盈嫔那种作为,岂是娘娘的身份可以做的?”落彩姑姑一脸的鄙视,压低了声音道,“这几日,天气愈发的冷了。娘娘不如亲自送些燕窝鱼翅给皇上。”

“姑姑,这跟堵人有区别吗?”水梓颜好笑的问道。还不都是巴巴的送上门去?

“自是有区别的。”落彩姑姑正色,“盈嫔娘娘那是刻意争宠,娘娘您这是关心皇上。”

“不需要。”水梓颜低下头去,继续用膳。她的关心祁隽彦心里比谁都清楚,无需再刻意虚伪。

“娘娘,您真是…”落彩姑姑忽然就生出恨铁不成钢的郁闷。以贤妃娘娘的天姿绝色,居然就此埋没宫中?实在可惜。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是她的,再争亦是徒劳。

“娘娘连争都不争,一味的坐以待毙,何时才会有出头之日?”被水梓颜完全不上心的态度惹急,落彩姑姑的话里带上了训斥之味。

“姑姑,你说皇后娘娘此刻在做什么?”不欲继续争论这件事,水梓颜转移话题。

这个贤妃娘娘,还真是…哎!落彩姑姑心下无奈,却也只得顺着水梓颜的话回道:“不管做什么,自是跟盈嫔娘娘有关。”

水梓颜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

坤后宫内,雪嫔一脸笑意的看着皇后,眼中不乏幸灾乐祸之意。

“雪嫔也知道了?”皇后心中的恼怒自是不会彰显给雪嫔看的,问起话来一贯的冷静。

“不知皇后娘娘所说何事?”不管心底多么的高兴,雪嫔的口上是一点也不敢显示出来的。

“雪嫔不用紧张。知道便知道,盈嫔的举动整个皇宫怕是都已知晓。”皇后的面上未见任何怒意,半分斥责之意

都看不出。

“皇后娘娘…”皇后此般反应,惹得雪嫔的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盈嫔一事,雪嫔如何看?”挥手让静嬷嬷为盈嫔斟茶,皇后问道。

见静嬷嬷斟茶,雪嫔更是不安,故作恼怒道:“盈嫔此事极为不厚道,乃后宫最不齿之事。”

“也就是说,雪嫔是断断不会像盈嫔那般行事?”雪嫔虽不如夕贵人那般连得数月的恩宠,却也独占半月鳌头,皇后自是不会轻视。

“臣妾不敢。”皇后这是什么意思?将对盈嫔的怒火迁至她身上?雪嫔白了脸。

“本宫一向认为雪嫔是极为乖巧的。”皇后轻轻笑笑,脸上的表情变得意味深长起来,“说来本宫还真有些想不通,雪嫔比盈嫔先进宫,却依然是同等份位,着实奇怪。”

被戳中痛处,雪嫔面上的表情尴尬中带着不甘,咬牙道:“盈嫔的手段,臣妾自是望成莫及的。”

“雪嫔无需妄自菲薄。要在前几日,雪嫔妹妹的恩宠那也是盈嫔期盼不得的。”若不是贤妃那一闹,皇上不会这么快的对雪嫔失了兴致。

雪嫔闻言却是苦笑连连:“臣妾不懂事,惹怒了皇上。”

“不怪你。你本也是好心,哪想到那贤妃…哎,总归还是遭嫉惹的祸。”前有夕贵人,再有雪嫔,贤妃这点小心思必须掐死在还未燎原之际。

提到贤妃,雪嫔低下头,掩去眼中的极大怨恨:“臣妾份位低,自是不敢和贤妃娘娘相提并论的。”

“雪嫔这是哪的话?在这后宫,谁高谁低不都全凭皇上的一句话?贤妃今日能居于众嫔之上,不过是因着太后的懿旨,日后还不定怎样呢!”皇上要动张家一事,虽然很是隐秘,他们魏家却也不可能完全没听到风声。张家一倒,太后自然再无今日的风光。届时不光雅贵妃,就是破例召进宫的贤妃,也将受到牵连。

“皇上…”雪嫔的心里泛起丝丝希望,下一刻却化作黯然,“今夜以后,后宫的风怕是要吹到盈汀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