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碰本宫。”没有任何隐瞒的,水梓颜闭上眼,张开双臂。

看着仅着白色中衣的绝色女子披散着一头黑色秀发柔弱的立于眼前,落彩姑姑鼻头一酸。没有再细问,轻手轻脚的上前服侍水梓颜穿好衣衫。随后亲自走到床边收拾好床上凌乱的被子,再将睡榻上有人睡过的痕迹清除,最后才默然不语的站在水梓颜的身旁。

落彩姑姑的举动落进水梓颜的眼里,印在水梓颜的心上。沉寂了一下,水梓颜叹了一口气:“本也不是属于本宫的。即便是太后出面,仍是落了个徒有虚名。”

“娘娘昨夜的侍寝已经登记在册。”落彩姑姑恭声说道。不管是不是徒有虚名,只要皇上不开口,谁也不敢质疑。

“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罢了。”水梓颜摇摇头,一句微带哀怨的话语飘至嘴边,“皇上不会再来安和宫。”

“皇上早晚会发现娘娘的好。”皇上与太后不和乃众人心知肚明的事实。昨日太后相逼在先,皇上气在心头不足为奇。只不过,最终受伤的却是无辜的贤妃娘娘。

“好与不好都不重要了。”幽然一叹,水梓颜转了语气,“让青霞和飘絮进来为本宫梳妆打扮。太后那还等着本宫前去请安。”

“是。”眼见时辰已经不早,确实由不得贤妃娘娘拖沓。细心的打量了四下一番,落彩姑姑转身走了出去。即便是无法受宠,这个侍寝的名声也万万不能被人遮了去。

看着落彩姑姑的背影,水梓颜的眼底一片幽深。现今的她有八分把握,落彩姑姑不可

能是其他宫里的暗探。而最后的两分信任,就看落彩姑姑接下来的表现了。

青霞和飘絮进来的很快,没有任何迟疑的按着以往的装扮熟练的动起手来。

“妆容精致一些。”从来不对梳妆有任何意见的水梓颜,今日却是忽然开了口。

“是。”青霞和飘絮疑惑的对视一眼,倒也不敢多问。

如是这般,祥宁宫内率先出现了一副花容月貌,衣着华丽的水梓颜。

“贤妃今日居然赶了一个大早?”挥退殿内的宫女太监,徒留水梓颜和太后二人之时,太后出声问道。只不过,虽然口中疑惑的问着,太后的面上则是深深地了然。

“臣妾是特地前来谢恩的。”水梓颜莲步微移,嗓音清脆。

“嗯。是个懂礼数的。”满意的点点头,太后却是未有赐座。

“臣妾心中比谁都明了,皇上之所以昨夜会在臣妾那留宿一晚,全是仰仗太后的恩典。”水梓颜垂下头,乖顺的站在太后的眼前,脸色泛着淡淡的忧郁和苍白。

“怎么?皇上留宿安和宫,贤妃还不满意?”见着水梓颜的脸色,太后的脸上现出深思,坐直了身子问道。

“皇上留宿安和宫乃臣妾求之不得之事。”身如拂柳般晃了晃,水梓颜压低了嗓音,语带哽咽,“可是,如若臣妾真的能侍寝…”

“贤妃这是什么意思?”有些不确定的竖起了耳朵,太后急道。真的能侍寝?莫非贤妃昨夜并未…

“皇上昨夜并未碰臣妾。”颓然跪在地上,水梓颜双手撑地,抖着身子泣不成声。短短几个字的话语,足以道尽水梓颜所受的所有委屈。

作者有话要说:再一次的,努力送上更新!

第二十五章

“什么?”太后站起身,惊愕的看着水梓颜。皇上没有碰贤妃?

“太后娘娘,臣妾实在是难以启齿。”水梓颜面色凄凉,惨然一笑。

“没有什么好难以启齿的。皇上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哀家。”太后回过神来,眼中震惊有之,更多的却是愤怒。

“太后娘娘是说,皇上不满臣妾请太后做主,所以才故意为之?”水梓颜抬起头,轻声征询道。

“不是不满你找哀家做主,而是不满哀家对其指手画脚。”因着有了水梓颜的秘辛,太后再看水梓颜时就少了几分戒心。

“这…太后娘娘身为后宫之主,劳神费心的掌管后宫之事似乎并未见任何不妥。”斟酌着话语,水梓颜小声说道。

“贤妃如是这般想,自然极其难得。只可惜啊,有人可不会理解哀家的苦心。”太后说着便走至水梓颜身前,伸出手亲自扶起了水梓颜。

“臣妾不敢。”双手齐上,恭恭敬敬的搀扶着太后,水梓颜的面色依旧极为苍白。

“贤妃无需如此拘谨。”拍拍水梓颜的手,太后的语气缓和中带上了些许亲近。

“承蒙太后厚爱,臣妾惶恐。”礼多人不怪,更何况她要应付的是祈国最为尊贵的太后娘娘?

“贤妃的礼数着实挑不出任何差错,堪称后宫之典范。”太后面带赞赏,如是夸道。

“臣妾…”更多的谦辞在对上太后望过来的视线后淹没,水梓颜轻轻一笑,不再多言。

“此般察言观色的娇俏女子竟然被皇上暴殄天物,着实可惜。”摇摇头,太后将话题拉回至祁隽彦的身上。

“许是臣妾尚不够好,才未得进入皇上的眼。”提到祁隽彦,水梓颜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水梓颜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是有据可查,由不得她作假。太后心如明镜般辨识着真伪,冷哼一声道:“若是贤妃仍然不够好,那雪嫔盈嫔之类的不都该退避三舍,闭门不出?”

“太后娘娘取笑臣妾了。”雪嫔盈嫔再不济也不至于见不得人,太后的话着实夸张。

“哀家没有取笑之意,贤妃当得上这份殊荣。贤妃大可放心。该是你的绝对会是你的。皇上的小性子闹一次也就够了。若是再犯,哀家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水梓颜能豁出颜面跑到祥宁宫告知昨夜之□,足见水梓颜的诚意。既然如此,她

这个太后也不会吝啬于些许顺水人情。

“臣妾多谢太后恩典。”听着太后的话,水梓颜终于露出今日第一个笑颜。

“贤妃该得的。”意有所指的点点头,太后笑的颇为自得。

皇后一众人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太后和贤妃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画面。走在最前面的皇后脚下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

“给太后请安。”即便不满贤妃侍寝,雅贵妃的面上功夫却是做的周全。

“雅儿免礼。”见到雅贵妃,太后的脸上带上了几分真心的笑容。

“贤妃妹妹今日倒是意外的早呢!本宫还以为贤妃妹妹会是最后一个到…”瞥了一眼皇后的难看脸色,雅贵妃亲热的拉住水梓颜的手说道。

“贵妃姐姐取笑妹妹了。”任雅贵妃拉着,水梓颜当着后宫所有人的面表明了立场。

“果真是娇艳如花,美色怡人。”仿若赞叹的一句话,皇后生硬的表情却仍是现出了那么一点讽刺。

“皇后娘娘谬赞。”微微抬高头,水梓颜的面上露出一抹娇俏的绯红。

见着水梓颜的反应,顿觉被挑衅的皇后眼底冷了冷,没有再说话。

“贤妃初入后宫,皇上多宠着点也属应该。皇后身为中宫之主,首先就应该大度。”斜了一眼皇后,太后教训道。

“臣妾知晓。”大度?满心讽刺无需多说,皇后含恨低下了头。

“同是后宫的女人,其他人也需谨记在心。一心为皇上,哀家不会计较。万一存了旁的心思,可别怪哀家不客气!”摆出后宫之主的威严架势,太后凛然道。

“臣妾谨遵太后训诫。”以雅贵妃为首的一众妃嫔皆是福身行礼,躬身说道。

看着一屋子俯首行礼的妃嫔,太后的心中泛起满满的自傲。祁隽彦想跟她斗?未免太过小看她了。

是日下午,太后华服在身,亲自去御书房找皇上。

“回了。”听着苏公公的禀报,祁隽彦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是皇上,太后娘娘已经来到御书房门口了。”若是不见,皇上和太后的不和将愈演愈烈,一发不可收拾。

“朕已经说了,不—见!”太后来找他无疑是为了贤妃侍寝一事,之后的进展便看太后的诚意了。

“是。”稍稍犹豫,苏公公终归还是退了出去。

“什么?皇上的话,苏公公再给哀家重复一遍。”陡然升高了语调,太后的怒气现于面上。

“皇上请太后先行回宫,待皇上忙完再亲自前往祥宁宫给太后请安。”苏公公陪着笑脸,恭恭敬敬的回道。

“呵…”太后冷笑一声,推开苏公公径直跨进御书房的门槛,“皇上的架子可真是越来越大了。”

“太后娘娘请留步…”见太后竟然擅闯御书房,苏公公慌忙跟在后面喊道。

“怎么?皇上这是打算将哀家拒之门外?”站在祁隽彦的面前,太后面带嘲讽,怒道。

“母后这不是也进来了吗?”对于太后的举动,祁隽彦丝毫未见意外,面色冷淡的回道。

“哀家若不是强行踏进御书房,能见到皇上?”羽翼未丰也敢如此嚣张,祁隽彦真以为单凭一个覃哲锦就能与她张家抗衡?

“不知母后前来所为何事。”径直结束无意义的对话,祁隽彦抬眼问道。

“皇上觉得哀家能为了何事而来?”她的来因祁隽彦能不知晓?如若真的不知晓,又怎会兜着圈子不见她?

“朕确实不知晓。”翻阅着手中的奏折,祁隽彦漫不经心的回道。

“那哀家也就不绕圈子了。”被祁隽彦的装傻充愣惹得怒起,太后冷笑道,“听说皇上昨夜宠幸了贤妃?”

“朕去宠幸贤妃不是母后的意思?还是敬事房没有登记在册?若是这样,母后应该去找敬事房的总管问话。”放下手中的奏折,祁隽彦一脸的诧异。

“敬事房已经登记在册。”敬事房?太后皱着眉头,阴着脸继续说道,“可是皇上似乎并未领悟哀家的意思。”

“嗯?还望母后明示。”仿若并不介意太后越来越嚣张的逾矩,祁隽彦神情认真,言语中尽是无辜。

看着祁隽彦此般表现,太后一阵气闷:“哀家相信,有些话无需说的太过直白皇上也已心知肚明。贤妃一事,哀家希望皇上能给一个明确的交待。”

“交待?母后的话朕真是越听越糊涂了。”祁隽彦耸耸肩,身子放松了靠在龙椅上,挑起眉看向太后。

“皇上宠幸谁、不宠幸谁,哀家确实管不着。但是贤妃一事,皇上既然已经应承了哀家,何以阳奉阴违的从中耍手段?

侍寝,说的好听,独守空房也是侍寝?若是这般,整个后宫的女子不是贻笑大方?”以贤妃说事,拖出整个后宫,太后义正言辞的说道。

“独守空房?整个后宫?母后不会忘了宫中还有一位大皇子吧!”似乎早就料到贤妃会去告状,祁隽彦的重点显然不在太后所预想的地方上。

“皇上!”一声冷喝,太后再也不掩饰她心中的喧嚣怒火,“哀家现在说的是贤妃!是皇上昨夜的不合时宜!”

“朕也想知晓母后擅闯御书房可是甚合时宜。”轻瞥一眼太后的怒容,祁隽彦的嘴角勾起,现出微微上扬的弧度。

“你…”擅闯御书房之罪强压下来,太后亦是没得对策。后宫不可干政,饶是她再尊贵,也抵不过这句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母后息怒。”动了动身子使靠着的姿势更加的自然,祁隽彦轻飘飘的道出太后想要的那句话,“朕今夜仍是召贤妃侍寝。”

“皇上若是一直这般态度,倒不如不去安和宫。”空有虚名的侍寝,皇上此般一而再的将对她的不满转至贤妃身上。只会令得贤妃对她这个太后心生间隙,绝对是有害无益。

“既然母后这样说,朕今夜还是去雪嫔那吧!”祁隽彦笑笑,顺着太后的话说道。

雪嫔?雪嫔是皇后的人!太后气得身子发颤,摔门而出。

“皇上今夜要去雪嫔那?”雅贵妃长大了嘴,愕然的看着气血上升的太后,“姑姑出面也不行?”

“皇上摆明了是跟哀家作对!”太后重重的拍着桌子,摔了手中的茶杯。

“那贤妃…”以贤妃的美貌居然真的没有留住皇上?

“不过是…”太后顿了顿,叹了一口气跌坐在凳子上,“罢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第二十六章

静嬷嬷的人将明兰带开时,安和宫内并未有人发觉。

“奴婢见过嬷嬷。”静嬷嬷这个皇后身边的心腹,明兰还是认识的。

“嗯。”静嬷嬷面色冷沉,眼神凌厉,“你就是明兰?”

“回禀嬷嬷,奴婢正是明兰。”压下心头的不安,明兰垂下头,恭敬的回答道。

“果真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雪嫔娘娘会那般忌惮你的存在。”如此样貌,好好调、教一番,自然堪以大用。

“奴婢不敢。”听到雪嫔的名字,明兰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何以如此紧张?嬷嬷不过是找你说说话罢了。”居高临下的看着明兰,静嬷嬷状若亲近的伸出手打算扶起明兰。

身子往后缩了缩,明兰深深的埋下头去,面色惊慌:“奴婢吃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见着明兰的反应,静嬷嬷眼底闪过一丝得色,收回了手直起身:“在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宫女。模样好的宫女也不是没有,像你这般成为主子眼中钉的倒是不多。”

战战兢兢的听着静嬷嬷的话,明兰的身子瑟瑟发抖,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

“雪嫔之所以不肯放过你,不过是你的命不好,遇上了那么一个不知进退的主子。倘若雪嫔肯后退一步,主动给你行个方便,今日的你绝对不会跪在地上向一个奴才磕头求饶的下场。”太过直白的意思不用明说,静嬷嬷相信明兰定能明了其中深意。

静嬷嬷的一字一句狠狠的扎进明兰的心里,致使明兰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先帝尚在世的时候,后宫中靠着姣好样貌上位的主子不是没有。只要能得下皇上的亲睐,一步登天并非奢望。

无奈现在的皇上并非贪恋美色之人。即便是雪嫔,一月间至多也不过只能得到那么一两日的侍寝机会。而有的时候,皇上更是连月不踏进墨雪宫一步。如此情形下,雪嫔将皇上看的特别紧。即便是皇上的一个眼神,也不允许落在墨雪宫其他人的身上。

那一日,她不过是不小心将茶洒在了皇上的身上,大惊之下才会上前为皇上擦拭。而皇上,则是冷着脸挡开了她的手,没有让她近身。心惊胆战的退下时,她丝毫不敢考虑其他,更不敢去看雪嫔的脸色。

她可以对天发誓,自始至终她从不曾有过半点勾引之意,却生生被雪嫔认定了另有所图。赶出墨雪宫,进入安和宫,她以为她的苦难

已经到头。却没想到雪嫔仍是不放过她的一再挑衅找茬。

安和宫内贤妃娘娘护住她的那一刻,她是真心感激贤妃娘娘的。可是,被抓回墨雪宫按在长凳上受杖责的那一刻,她终于明白,在这后宫里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那一瞬间,她暗暗发誓,只要给她机会,她再也不会落到任人宰割的凄凉下场。

“实话跟你说吧!嬷嬷今日既然来找你,那便是受了皇后娘娘的授意。后宫之中最终会是谁做主无需明说想必你也不会傻得不知道。如今的后宫确实是太后权倾一世,但是太后再强大早晚也会…”不过是即将入土的老太婆一个,还能嚣张几年?更何况皇上现在已经起了动张家的心,太后失势之日并非遥遥无期。

“奴婢明白。”是,她明白。以贤妃娘娘的绝色容貌,加上太后的有心扶持,呆在安和宫的她是不可能有出头之日的。如若真的想爬升,她必须依靠外援。而皇后娘娘,则是最合适的靠山。

“既然明白那就好办。这几日太后正忙着为贤妃造势,皇上去安和宫的机会有增无减。而你该怎么做,也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只要你能成功上位,晋升之事皇后娘娘自会为你铺好路。”说道最后一句话,静嬷嬷已经将皇后的拉拢之意表达的甚是明确。依着明兰的识时务,想来也无需再费口舌。

“奴婢谢皇后娘娘恩典。”明兰低下去的头始终没有抬起,唯有那坚定的语气听得出几分诚心。

“当然,如若你不愿意那也无所谓。”静嬷嬷忽然转了口风,径直走向门口,“等着享有荣华富贵的人绝不止你一个人。”

“奴婢誓死效忠皇后娘娘。”明兰猛地抬起头,扬高了声音表着忠心。

“但愿你能心口如一。”推开门,静嬷嬷走了出去。

空旷的屋子里,丝丝阳光透过门缝射在明兰神情坚决的脸上,罩起了一层朦胧的色彩。自此后,她会用她的法子决定她的命运!

是夜,在所有人的有心勘探下,祁隽彦的脚步直直的走向墨雪宫。

“皇上,太后娘娘有请。”墨雪宫外,月嬷嬷早已恭候多时。

“何事?”太后这是被逼急了?居然派心腹守在墨雪宫内拦人,还真是贻笑大方。

“老奴不知。”月嬷嬷不卑不亢,躬身低头。

祁隽彦没有发怒,看了一眼墨雪宫内探头探脑的宫

人,面色高深莫测的转身离开:“既然如此,朕便去安和宫吧!”

月嬷嬷自是不会接话,站在墨雪宫外顿了顿,跟在祁隽彦的身后走开。

“月嬷嬷居然敢在本宫的墨雪宫外拦人?”雪嫔的脸上一片阴狠。太后这一招果然毒辣,比盈嫔还要棋高一筹。

婷姑姑沉默着没有出声。对上雪嫔的怒火,说什么错什么,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也就是说皇上终究还是去了安和宫?”一起坐在祥宁宫等消息的雅贵妃颇为意外的听着月嬷嬷的回禀。

“是。老奴一直跟到了安和宫外,亲眼见到皇上进了正殿才离开。”见太后闻言点点头,月嬷嬷退至一旁站定。

“姑姑,皇上还是听您的话的。”否则也不会一见到月嬷嬷就转身去了安和宫。

“听话?”太后满脸的讽刺,倒也没有太大的高兴,“他不过是不想来祥宁宫跟哀家周旋而已。”

“还不都是怕惹姑姑生气。皇上对咱们张家,还是有些忌惮的。”不想跟太后周旋,无疑是不想跟张家正面对上。皇上的盘算,众人心知肚明。

不想惹她生气?想起今日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太后冷下脸。祁隽彦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绝对不是不想惹她生气。只不过是碍于张家的权势不得不妥协而已。

进入安和宫,祁隽彦的神情一如昨日的冷淡。瞥了一眼低头行礼的水梓颜,移开视线走至上位坐下:“贤妃这一招倒是来的巧妙。”

“臣妾愚钝,不知皇上所说何事。”挥挥手示意落彩姑姑带着众人下去,水梓颜今日的表现甚是冷静。

“不知?”山雨欲来的看着面色镇定的水梓颜,祁隽彦没有任何隐瞒,径直说道,“贤妃是不知太后为你擅闯御书房抱不平?还是不知太后命月嬷嬷守在墨雪宫外拦住朕的去向?都说盈嫔手段高明,依朕看,贤妃的心机才是无人可比。”

“臣妾不敢。”殿门关上的那一霎那,水梓颜的身子直直的跪了下去。

“还有贤妃不敢做的事?”祁隽彦蓦然起身,怒气冲冲的移开两步避过水梓颜的行礼。

伴随着宫门合上的声音,水梓颜本欲跪向地上的身子停下,面色平静的直起身:“太后擅闯御书房是为了侍寝一事?”

“嗯。”祁隽彦不甚在意的耸耸肩,笑道,“被我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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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宫中盛传皇上今日召雪嫔侍寝。”太后的面子怕是极其挂不住吧!

祁隽彦面色稍显不自然,别过头轻咳了两声。

“月嬷嬷是你的人。”想起进宫第一日的验身,水梓颜肯定的说道。

“是母妃的人。”萧贵妃给他留下的东西并不多,少有的几个心腹已算难得。

水梓颜了然的点头,没有详加细问。萧贵妃荣极一时,身边有些忠心耿耿的人并不稀奇。

“许是知晓太傅即将辞官的消息,张国舅这几日甚是猖獗。”水太傅的辞官无异于折断他的臂膀,张国舅定然正暗自得意。

“我爹手里的名单你已经拿到手了?”张家到底有多少暗桩,这么多年来她爹手中亦有本明账。

“嗯,已经拿到了。现在就等着余下的小鱼浮出水面了。”大势已经定下,现在就等最后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