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狐斐与墨镶正在斗嘴,狐斐大约是想动手,结果被墨镶抓住后脖子十分淡定地拎在手中,我晓得墨镶战斗力不凡,狐斐那百年的修为在他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联想起以前被墨镶欺负,顿觉同命相连,朝墨镶规规矩矩地行礼之后沉声道,“太子殿下,天已大亮,我与狐斐出来这么久,须得赶回雪山,以免师傅责罚!”

嘭!

墨镶松手,冷哼一声道,“又拿炎凰神君压我?”

狐斐一个翻身半蹲在云上,朝着墨镶呲牙咧嘴,喉间发出低吼,想必气愤至极,而他现下虽为人形,脑袋上却冒出两个毛茸茸的尖耳朵,我觉得好奇伸手摸了一把,毛茸茸软嘟嘟入手还很顺滑,比之锦纹送予我的紫貂皮毛豪不逊色,我还欲再捏捏,就见本来保持着进攻姿势的狐斐突然跌坐在云头上,耳朵簌簌抖动两下之后消失不见,良久才回头似嗔似怨地瞪我一眼:“干嘛动手动脚,烦不烦!”

呃…

我下意识的将手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岂料狐斐更是臭了一张脸,恨恨道:“快走,少磨蹭!”

这云头不动,怎能怪我?难不成要我下去徒步回去,这可万万使不得!

墨镶也是拦在我身前,扇子展开摇得极为缓慢,我深知他这般动作定然动了真怒,也就不敢造次,顺带拉住要冲上去咬人的狐斐,被我牵着他稍微安分了些,而我却微微有些发抖,手心都沁出了汗。

若是此刻墨镶要将我逮回东海,那就真真正正没有半点办法了啊!

——

师傅大人,以后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撒丫子乱跑了~

024:奋发

正在我忐忑不安之时,有一女子款款出现,拯救我于苦难之中。

回去的路上,狐斐一言不发,一张小脸十分阴郁。我不敢离他太近,怕他一时无处泄愤用拳头砸我,岂料刚缩到角落,又被他一把给抓了回来。

我与他瞪来瞪去,最后见他咬了咬牙道:“我会好好修炼的,不就是条蠢龙,我还不信比不过他!”

呃…

蠢龙,说得好,我情不自禁的拍了个巴掌叫好。然则狐斐对我的赞同也不满意,继续沉着嗓音道:“那蠢龙已经成亲,你还离他如此亲近,那个太子妃看起来一肚子坏水,你这么呆愣,小心被整得皮都不剩!”

唉?太子妃很坏么?可我觉得她是我的恩人呀,若不是她送我上元凰宫,我怎会遇到师傅大人?刚才若不是她出言相阻,墨镶说不定就将我揪去海底,哪还能如此逍遥的在云头上看风景噢~

回到雪域住处,老远就见他迎了出来,摊着双手犹如孩童,我不明所以,结果雪域瞬间就哭丧着脸,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嘟囔,“让你们带的东西呢?小气?”

呃,这次出门,因为身上没有银两,又出了许多意料之外的事情,是以根本没有买任何东西,想到此处,我分外怀念起肉包子来,咂了咂嘴,很有几分遗憾。

听得我们说完外出见闻,雪域断了最后一丝幻想,连连叹气,“罢了罢了,以后还有机会,记得给小老儿捎点儿人间的新鲜物事,我呆在这鬼地方都快憋出病来了!”

我万分羞愧,微微思索,弱弱地辩解,“也不是什么都没带。”

雪域眼睛一亮,我则怯生生地将胳膊伸了出去,“喏,把这家伙给带了回来。”

细细的手腕上缠了一条银白色小龙,此刻它脑袋缩在肚皮底下,大约是在休息,细小的鳞片一闪一闪,仿佛星辰在眨眼。

雪域甚为好奇,“这就是你们说的渡劫的黑蛟?”

我点点头,事物变幻莫测,这黑的怎么突然就洗白了,我倒不是很清楚。

雪域伸手来戳,岂料那沉睡的小龙嗖的仰头,吧唧一下咬他一口,动作快若闪电,让雪域受了惊吓,顿时哀号起来。而肇事的小龙却复又埋头下去睡觉,若不是雪域含着手指头哭丧着脸,我会觉得刚刚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絮絮叨叨地与雪域说了许久,我才想起问师傅他们可曾回来,雪域摇摇头道,“哪有那么简单!你们出来看!”

我随着雪域出去,而狐斐却是不动,仍旧缩在角落里看不清表情。

雪域奇了,“这娃娃怎么了,回来之后就死气沉沉,莫非在外面受了气?”

我摇头表示不解,而这时狐斐噌地一下站起来,“我回去修炼了。没事别来找我!”

我笑得颇为开怀,心中暗道我什么时候找过你了,然后口头宽慰他,“哎呀,你放心,有事我也不会找你嘛!”

结果这句话的后果是我又挨了他一拳,出手之快,连雪域都未来得及制止。

狐斐提着拳头乘着云头怒气冲冲离去,我捂着眼眶连连叹气,“现在的小孩儿真是坏脾气,动不动就打人!”

雪域在旁兴灾乐祸,“我瞧这孩子到是不错,嘿嘿!只可惜,你是个木鱼脑袋!”

我歪头一问,“木鱼脑袋是什么?”

雪域一脸严肃地道,“就是说你的脑袋很聪明很漂亮,怎么敲都不会变丑!”

我得了夸赞顿时得瑟,但内心还是有一股羞怯,委实有点不好意思,故而揉了揉眼睛转移话题,“你让我出来看什么?”

“看到没?”雪域指了指那如利剑耸入云端的雪山,我点点头,这不是师傅他们去的地方么?仔细看去,却发现与上次看似乎有所不同。

那山尖上有淡红色雾气萦绕,在白茫茫的一片雪色之中,那淡淡的红看起来极为诡异,我心头一抖,“那是什么,不会是血气吧?”

“大约是触了某处禁制,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可以肯定,他们不会那么快回来而已!”雪域耸耸肩,满不在乎地道。

我却是急红了眼,连连追问,“那师傅他会不会有危险?红彤彤的是不是受伤了?你不是说去找镜子么?镜子也能伤人的?”

“哪会有危险,炎凰神君都有危险的话,这天上地下就没几个人能出入这雪上之境了,可能会处理点麻烦,但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他们带的那个女娃,也身附能感应天地灵宝之能,决计出不了状况!”

雪域信誓旦旦的保证,我才松了口气,转而问道,“你说的是叮当?”

我深深的自卑了。

那么小的娃娃都能起到这么大的作用,难怪师傅他们会带着她,而我却是一无是处,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懂,不能帮忙,吃不得苦受不得冷,还要累得师傅担心,想到此处,我顿时苦了脸,哀哀凄凄地到房间里坐着,任凭雪域再说什么,也提不起性质了。

师傅回来的时候是两天以后。

雪域吆喝,“炎凰神君,你总算回来了,你徒弟窝在墙角都快生蘑菇了!”

而那时候我听得雪域的声音,才猛地抬头,看到门口站着的一行三人,师傅他将叮当抱在怀中,旁边流滟仙子紧紧依偎,像极了一家三口,我眼神一黯,又默默地将头垂了下去。

而片刻之后,我就被拎了起来,然后一只手捏上了我下巴,将我脸盘子给仰了起来,这个姿势像极了以前听的小牧童说的一个故事里的片断,小流氓三戏大闺女,我老脸一红,故鼓着眼睛使劲瞪他,“师傅,你干吗!”

此时叮当已经换流滟仙子抱着,师傅松手之后又顺势在我额头一抬,微微一笑道,“看你脸上生蘑菇没!”

我忸怩地搓了搓衣角,“哪有,你听他胡说!”说罢不忘回头朝雪域吐了吐舌头,他也回我一个鬼脸,正挤眉弄眼之时,却听师傅咳嗽一声,转过头去,便看他板着脸孔皱着眉头,“我回来了你都不问问是否安好?”

咦?我将师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

这模样看起来可是好得很。迫于压力,我斟酌了一番,恭谨道,“师傅大人安好?”

岂料话音刚落,又被他弹了一记额头,我觉得我就是个悲苦命,谁都欺负我,便是师傅也不例外,当下分外委屈,也不吭声了。

而这时门口的流滟仙子开了口,“叮当受了伤,需得快速返回天宫取药。”

叮当受伤了?我心头一惊,探头去瞧,正对上流滟仙子阴沉的脸。当下一愣,又讪讪将头缩了回去,小声问道,“师傅,叮当伤得重不重?你呢,有没有受伤?”

“没事,叮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我们该回去了。”师傅说完牵了我手出门,他掌心发烫,像是一团火,烧得我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跟他往门口走,然后我一顿,回头朝雪域挥手,并眨了两眼,盼他能明白我的意思,即下次若有机会去人间,定不会忘记给他带新鲜玩意儿解闷。

雪域也没精打采的朝我挥手,让我万分愧疚,转头欲跟上师傅的步伐,却发现他此刻也是停在那里,眼神灼灼地看着我。

见我望他,又垂下头,看着我们手掌相接处,然后,似乎分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顿时震惊得目瞪口呆。

哎呀!小白龙不知何时醒来,此刻正一口咬在师傅手腕上,虽僵直着身体,脑袋却紧紧衔在他手腕上,龙须都是直直的竖着,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我:“…”

我流汗了,伸手将小白龙扯了下来,小白龙瞬间焉了下来,软趴趴的缠在我腕上。

我颇担忧,紧张兮兮的问,“师傅,它怎么了?”

师傅眉头一挑,不动声色的淡淡应承,“崩坏牙了。”

我:“…”

真是个倒霉催的,你以为谁都能乱咬啊~

025:情

这次回去,我与师傅共乘一云。云朵之上,师傅与我挨得极近,并不是并排而坐,他却是坐我身后,如此一来,仿佛被他箍在怀中,后脖颈依稀感觉到他的呼吸,虽让我心慌意乱却更叫人头皮发麻动弹不得,若说小白龙喜欢僵直成一根棍子,此时此刻,我觉得我也僵成了一块木头,等回了天宫,便险些不能挪动了。

师傅嘱咐我回去好好休息,而他则与流涟仙子一道去太上老君处取药,我连连点头答应,待他们离开才掉头往元凰宫赶,待到了地头,便迫不及待地扯开嗓门吆喝,“紫苏,紫苏,我回来啦!”

岂料无人应答。我思忖紫苏不在,正欲到土里滚上两滚,忽然听得一声响动,仿佛凳子被踢翻一般。

“谁在啊?”我一边挽裤腿,一边随口问道。

岂料无人应声,我则才站起来,朝着发声的地方看去,那应当是锦纹的房间,呀,莫非锦纹在?离开之前锦纹白日里几乎从不出现,是以我回来也未问候她,刚刚只顾着喊紫苏,都忘了锦纹了,实在是罪过。

“锦纹,你在么?”我扬声问。

片刻之后,房门吱呀一声推开,依稀觉得眼前一个白影晃过,眨眨眼又觉得并无异常,此时锦纹一脸懒散地倚在门边,微微抬了抬脸,朝我点点头,“哟,回来了。”声音当真是柔情似水,甜若蜜糖。

我忙不迭点头,“恩啊,多亏了锦纹给的紫貂皮毛,冷惨我了!”我抱着双臂做了个哆嗦的动作,锦纹微微一笑,“不客气,神君回来了没?”

“师傅也回来了!”

“哦,我休息了。”锦纹微微侧头,似乎眼神一黯,而在那低头的瞬间,我看见她脖颈上有一处红痕,正欲关切询问,却见她后退一步,啪地关上了房门。

呃…

前几日休息得不好,我本来已经克服了扎根土里的习惯,能够容忍到床上睡觉,只是此次出去许久,又受了冻受了困,是以现在再也抵挡不了那湿土的诱惑,蹦了进去睡觉,等到不知什么时辰醒来,正心满意足地伸着懒腰,眼皮儿一睁,就看到师傅一袭红衣站在面前,而此时月黑风高,看不清师傅脸色,只觉得无形之中有一股压力,让我有些喘不过气。

“醒了?”

我从土里往外爬,师傅伸手扶我一把,我顿时感激道谢,待撑着他的手彻底爬出去,身上的衣裙沾满了泥泞。

师傅臭美爱干净,此刻我这幅模样叫他瞧见,肯定会惹他生气,我心头一抖,忙把手缩了回来。

“苗苗。”师傅声音未见恼怒,我顿时放宽了心,当即应道,“师傅我在。”

清风拂过,身上污泥尽数除去,我感叹仙法神奇,忐忑开口,“师傅能教我法术么?”叮当那么小的娃娃都法术不凡,而我空有三百岁,什么都不会,委实悲催了些。

我怕师傅不答应,立即拍胸脯作保,“师傅我只是不想给你丢脸。”

“跟扁豆一样还拍?”师傅声音含笑,我则稍微一愣,“唉?扁豆?”

师傅却是笑出了声,“明天教你。”

听得此话我乐不可支,再三保证一定会好好学,然则话未说完,就觉得气氛实在怪异,四目相对,师傅眼睛奇亮,仿佛眼中点燃了一蓬火,而我看见自己的身影清晰地映衬在那双眼眸中,燃烧在那团火焰之中,我心头一慌,下意识移开视线,而师傅却执了我手道,“走,去看星星。”

我顿时僵在那里,额上落了数滴冷汗。

师傅,你看这天,黑糊糊的一坨,哪里有星星。

然而师傅一言不发将我拉上他的云头,穿出元凰宫之后一路七拐八拐,略过虚空,停在一座空中仙岛之前。

先前元凰宫虽是月黑风高,而此处却是一轮明月,月光皎皎,将整座仙岛笼罩在内,使得其披上了一层素白的纱。

那岛上遍是粉色花树,粉红的花瓣在空中漂浮打转,如梦似唤幻。而最使人惊奇的是一道瀑布倾泻而下,亮晶晶的水滴四处飞溅,而瀑布之中,又有闪烁的光芒,就好似星辰一般。我看得目瞪口呆,从来不晓得,这天宫之中,竟然藏着这么一处妙景。

“那是引的银河之水!”师傅为我解惑,我为稻谷时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那时觉得银河阻隔了两人,心中自然将之想做了黑糊糊的臭沟渠,如今见了,倒被它的美给惊得说不出话,只喃喃的恩了一声算是作答。

师傅伸出一指,那银河之水就忽然分出细细的一条线,凌空飞过与师傅的指间相连,我顿时起了兴致,伸手去摸,只觉得手心微痒,湿漉漉的分外清凉。这水晶莹剔透,好似有灵性一般扭动想要避开我的手,我几番欲抓都被它躲开,嘟嘴懊恼间,便看到师傅笑盈盈地眯眼看我,手指轻轻一点,那水又偏离我好远。

哼,原来是师傅在作怪!

我学着师傅的样子收回手,也只伸出一指,轻轻的勾了勾,心头暗道,你过来啊你过来啊,本来无非是学着玩,却不料那水线晃动两下,竟然真的朝我的手指方向溜了过来,我手指转了两圈,它竟然想丝线一般围着我的手指转圈,天~~太奇妙了!

“师傅师傅!!!你看你看,哈哈哈哈!!”我乐不可支,招呼师傅看我表现,岂料刚一回头,就被师傅的表情给吓的一抖,自然,那水线也啪的一下坠入空中,眨眼消失不见。

师傅神情古怪,视线落在身上像是要把我戳出一个窟窿,我不敢再看他,只得缩了脑袋望着手腕上一直僵着装死的小白龙,可能盯得太紧,那小白龙也忽然微微一动,跟我一样将脑袋缩了进去,估摸着是被我的视线给戳了一个窟窿,真是作孽!

“苗苗!”

师傅唤我,我立马抬头,此时师傅已经将视线移到别处,而我发现,师傅的双肩隐隐抖动,像是极力克制和隐忍着什么,于是,我微微往后挪了一小步。

师傅:“…”

良久,听得师傅喃喃低语,你回来了。

“什么?”谁回来呢?四周并无他人,莫非是我修为浅薄,有哪为仙人在侧而我无法识别?

“没什么,这里漂亮么?”师傅眉头一挑,眸子里陡然荡漾出灿烂光华,连着嘴角的那一抹淡然笑意,把周遭飘扬的飞花都比了下去。

我捏着拳头连连摇头,一本正经地道,“哎呀哎呀,不及师傅大人您万分之一。“

师傅生性臭美,我自然得随时随地打足精神使劲讨好他,岂料师傅并不满意,狠狠瞪我一眼,良久才幽幽叹了口气,语气甚是伤神。

“唉…”

我估摸着是赞美之词太过干瘪,不足以让师傅大人满意,故而用上了在雪山学到的新词,“师傅,您真真是个木鱼脑袋!”

怎么敲都不会变丑呢~~

026:史上最潇洒的天劫

昨夜我想拍师傅马屁,不料惹得他恼羞成怒恨铁不成钢,将我从那桃花美景之地一路给拎回了元凰殿,并一巴掌给拍到了土里,我早上醒来的时候,头上还鼓了个小包。

紫苏来叫我的时候捂着嘴巴偷笑,我不以为然,从土里爬起来的时候随口问了句,“紫苏,你知道么,天宫有个地方好漂亮!”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形容,思索片刻之后才继续道:“就是好像一座漂浮的仙岛,上面满是粉红色的花树,还有银河之水…”

紫苏本来在给我去尘,忽然转过头来盯着我,“你去了水漾上神的府邸?”

“水漾上神?就是那个被妖魔吞吃了血肉的?”我来了兴致,连连追问。

“问那么多干嘛!”紫苏瞪我一眼,又敲了我一下头,还恰好在师傅昨夜敲的位置,疼得我呲牙咧嘴,也就顾不得什么上神不上神了,抱着脑袋蹲在地上,满肚子委屈。

恰在此时,头顶上师傅大人的声音响起,我顿时打了个哆嗦,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先前已经跟紫苏交流了一下为何会挨打,是以我明白了木鱼脑袋到底是什么意思,师傅那爱美之人,被我如此形容,想必恼怒得很,不晓得今日会不会继续惩罚我。

却不料师傅只是将我拉起来,看我神色莫名,半晌才叹了口气,而从来叹息声中,我隐约觉得,里面包含的情愫,是浓浓的失望,于是我的心境从小心翼翼害怕挨打,变为了说不清道不明的强烈失落。

“苗苗,我教你识字!”

“好啊!”若是能多学一些东西,应该就不会闹这么多笑话,惹得师傅生气了吧!我连连点头,然后就看到紫苏已经将纸笔墨砚摆到了花园中央的石桌上。

师傅眼神示意,紫苏便离开了花园,我瞧着那桌上的纸笔好奇不已,正要伸手去拿,被师傅一挡,而后他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俩字,然后他侧头过来朝我微微一笑,“认识么?”

笑话,怎么可能认识。我暗地里吐了吐舌头,然后伸了脑袋去瞧,脑子里飞快的转了转,开始揣摩起师傅的心思来。

一般情况下,识字的时候应该是教名字的吧,我想起了当年小牧童那里听得个段子,虽然联系不上,却觉得也有这么个意思,而这纸上二字虽我不认识,却也能看出字迹不同,断然不会是苗苗,师傅现在笑得温和,莫非是谷苗?

思及此处,我一咬牙,有些吞吞吐吐地开口,“谷苗?”

师傅笑容一僵,我顿时心头一凉,遭了,猜错了!

“炎凰,我的名字!记好了!”师傅瞟了我一眼,疑似翻了个白眼。

我恍然大悟,师傅这般臭美之人,想来即便是教人识字,也是会先教自己名字的吧,亏我还揣摩许久,根本没有领悟到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