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锦慧听了羞愤难当,身子都在微微发抖,以袖掩面哭得凄惨。呜呜咽咽地说道,“雀儿。从你九岁时就跟着我,整整七年的时间。我带你不薄啊。你怎么能背着我做这些丧良心的事,事情败露了又说是我指使的。我是个孤女,如今又是墙倒众人推。别人推我我认了。可是你,我最亲近和信赖的人。你不仅把我推倒了,还要使劲踩几脚。你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呜呜呜…”

雀儿一直觉得自己出卖了表姑娘很对不住她。可当誉儿看到谭锦慧死不认帐一脸无辜的样子。折磨了自己良心许久的那点心思也就淡了。被带下去的时候看都没看她一眼。

见多识广的马国公看到百般抵赖又哭得伤心欲绝的谭锦慧直摇头,若是他的兵。一顿乱棍,不招就打死,也解气了。可是这个死丫头,算到他们不会对她动大刑就如此巧言如簧,太可气了。

太夫人对他低声说道,“稍安勿躁,继续看戏。”

大奶奶对哭得伤心的谭锦慧说道,“表姑娘,快别哭了,留点精神跟宋婆子对口供。”

话音一落,原雨汀榭管事嬷嬷宋婆子被带了进来。

谭锦慧一看到宋婆子就扑到她身上哭道,“嬷嬷,我是你带大的,只有你和我姨母最疼我。你快跟奶奶和姨爹说说,是那些人冤枉我,他们是在胡说八道…”

宋嬷嬷哭道,“姑娘,老奴也是没有法子,该招都招了。咱们当初就不应该去害人,害了人,报应迟早有一天会来。”

“嬷嬷,”谭锦慧红肿着眼睛看着宋婆子求道,“我从小是你带大的,我姨母把我交给你,你不会像他们一样害我,对吗?那些事我都不知道,也没参与,是你和雀儿做的,是不是?”

二夫人气乐了,说道,“表姑娘,你的意思我们都听出来了,你是想让宋婆子当个忠奴,替你把罪顶了。是吧?可惜呀,她是我们马府的奴才,不是你们谭家的奴才。她和她的一大家子都是吃的马府的饭,她的儿子孙子还要靠着马府生活。”

大奶奶也说道,“是呐。她助纣为虐,帮你做了那么多坏事,你以为是真心为你好?不是,是为了她一大家子能得更多的利…

二夫人又咯咯笑道,“哼,如今得不到利了,她都不稀得搭理你,想着另外攀高枝了,还能替你背黑锅?”

大奶奶又笑道,“就是她愿意背,她男人、儿子、爹娘老子也不敢让她背。光她一个人的祸事已经让她命不保夕了,再背上你的,她的一大家子都不要活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当着她们的面掰扯着她们的关系,谈笑间把她们曾经亲密的关系彻底撕破了。原来,她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牢固,一扯就断了。也把谭锦慧最后的希望掐断了。

其实,她有忠奴的,吴嬷嬷那张已经淡忘了许久的脸又慢慢清晰起来。那个粗糙、土气、上不了台面的乳娘,在她来马府两个月后就被打发走了…

她听着宋婆子讲着她们共同干的一些事情,包括害洪氏的…

宋婆子的声音似乎很远很远,远得她都有些听不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她指使人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那些事真是她做的吗?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眼睛木木的环视了一圈。这几个是国公府的掌权人,更是决定她命运的人。在他们面前,她的自尊、脸面,自认为把握在手里的一切,还有竭尽全力想得到的,都彻彻底底被撕掉了,拉远了…所以有的一切,都没有了!

不对,她还有希望,那就是她的姨母,这个世上最疼爱她的人,也是这个国公府掌权的人。

她又大哭起来,“姨母,姨母,您在哪里呀,您快来看看,他们都在欺负我呐。您当着我娘的面答应过,会让我长大成人,会让我过好日子。您不能让您的家人如此欺负折辱我。”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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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看戏

这时,王嬷嬷从屋外走了进来。一直在看戏的太夫人说话了,“大郎的娘怎么说?”

王嬷嬷禀报道,“大夫人听了老奴的禀报震惊不已,她不知道表姑娘原来干了这么多坏事,甚是愤怒。大夫人说了,或是撵走,或是出家,该怎么发落她,一切都听太夫人的示下。”

太夫人说,“慧丫头,听见了吗?你做了这么多坏事,也难怪会众判亲离,连你亲姨母都不管你了。这也怪不得别人,实在是你小小年纪心思太过歹毒。不过,光撵走却是太便宜你了,你身上可是背了一条人命。”

谭锦慧一愣,连姨母都不管她了,还出了这么坏的主意,这真是赶尽杀绝啊。坚决不能认,认了就是人命官司,撵出马府都是轻的。还是娘亲说得对,靠人不如靠己。能拯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可惜娘在死前才觉悟。

她擦擦眼泪,也不哭了,掷地有声地说道,“太夫人,你们众口铄金地说我做了坏事,我不服。请问我做了什么坏事?”

一旁的二夫人又啧啧几声,“慧丫头,你这大戏唱的,出出不落,一个人顶了几出戏的角,就是四喜戏班的小春阳也没你会演。”

大奶奶笑道,“二婶,您让她去当戏子,那是屈才了。她应该去当细作,被敌方抓了,还能如此冷静,百般抵赖,连男人也比不上呐。”

谭锦慧不理会二夫人和张氏的冷嘲热讽,对着太夫人和马国公说,“她们说我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但哪一句话是我亲口出去说的,哪一件事是我亲手做的?即使去剑阁倒水。也是宋嬷嬷拎的桶,是她倒的水。你们也说了,这些人都是你们马府的奴才。若是追责,是你们马府在纵奴行凶。要说有罪,也是你们吧。而我,顶多算是知情不报罢了。退一百步说,就算是我让他们去做这些事。他们就会去做吗?那我现在让他们说实话。有担当,把自己做的认下来,他们听了吗?没有!所以。是你们马府的奴才联起手来诬陷我,他们说的我都不认。我是谭家的姑娘,你们没有权力那么发落我。”

二老爷听了笑出了声,对马国公说道。“大哥,咱们马府竟然是藏龙卧虎。大嫂咋弄来这么个玩意儿。小小年纪,歹毒,狡猾,冷静。还能说会道,把咱们马府搅得天翻地覆,还想着干干净净脱身。”

老太太摇头说道。“慧丫头,你这些话可是有些诛心了。你口口声声说马府纵奴行凶。马府有罪。你知不知道,这些奴才可是你姨母主管的。照你的这个说法,就是你姨母有罪啰?你姨母把你养大成人,呵护你至今,又给了这些护着你的奴才,最终却被你倒打一耙。我都替她不值。”

谭锦慧瘫软地坐在地上呜呜咽咽哭起来,“她若真心护我,就不会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弃我于不顾,让你们来这么审问我,羞辱我。她若真心护我,就不会给我这些教唆我干坏事的奴才。”声音又渐渐低沉了下来,喃喃说道,“干了坏事,却又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她给了我那么大的希望,让我享受国公府所有的尊荣,让我以为我就是国公府的姑娘,让我以为国公府所有的荣华富贵我能享受到老。可是,后来却突然告诉我,我不是国公府的姑娘,这里所有的荣华富贵都与我无关,还要把我嫁进那些破落户去过穷酸日子。怎么可以这样!现在,她又让你们随意发落我,把我推进万劫不覆的境地…我不认,那些坏事是马府的奴才干的,与我无关。”

二夫人叹着气说道,“这还真是一条喂不饱的饿狼。什么都给她了,还觉得不够,还觉得是大嫂辜负了她,我们马府欺负了她。”

大奶奶也说,“她一介孤女,连根针都没带过来,一切都是马府给的。不知道知恩图报,却反过来害马家的人,结果还成了马家人的错。”

太夫人冷笑了两声,提高声音说道,“大戏结束了,大幕拉开吧。”

痛哭不已的谭锦慧抬起头,才发现大厅的左侧面有一面大幕一样的棕色软帘。由于厅太大,她又心神不定,所以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只见大软帘随着老太太的一声令下被徐徐拉开。

大幕的另一面坐满了人,有趁她没注意被偷偷领进来的大夫人,还有除了平哥儿、方哥儿、真哥儿以外的马府所有的主子,连七岁的安哥儿都来了。

因为老太太说了,“咱们马府这么干净的地儿,却让一颗耗子屎搅臭了。你们都来见识见识,以后也好把眼睛擦亮些。”

另外,那里还多了四个外人,其中三个是谭锦慧本家的叔叔、婶婶及堂兄。还有一个是谭锦慧的外家,大夫人的娘家,也就是镇西侯府的当家夫人李氏。

原来,刚才王嬷嬷说的那些话都是骗人的鬼话。姨母在这里,姨母怎么可能不管她?

谭锦慧哭着向大夫人扑过去,被一边的婆子抓住了。她还是冲着大夫人哭求着,“姨母救我,姨母救我…”

听了这出戏,大夫人的心情可以用坐过山车来形容,起起复复,高高低低。她先是心疼,再是震惊,然后是失望,最后是痛心。若不是马四爷一直拉着他,而且一直在使眼色不许她说话,她一定会冲出去。

这些人,除了大夫人是谭锦慧戏中的配角,纵容奴才帮着她做尽了坏事。还有一个男主角,就是马二爷。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厅屋里上演的俨然是两出“二女争夫”的大戏。

只不过,第一出戏中的女配被女主弄死了。而第二出戏中的女配运气好,被老太太的几鞭子又把她从家庙抽了回来。

马二爷听得面红耳赤、羞愤难当。若不是三爷紧紧抓住他,有两次还捂住了他的嘴,这么精彩的戏在中途就结束了。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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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代价

谭锦慧看到大夫人痛心地看着她,马家人鄙视她,而谭家的三个人和镇西侯府的李氏看她就像看鬼一样吃惊和害怕,她的腿一软坐在了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连乡下的谭家都回不去了,还说什么荣华富贵。马老太太把谭家人都找了来,是不想给她留后路了…

马二爷怒容满面地走了过来,一腿蹬在谭锦慧的身上,把她蹬爬在地下,骂道,“不要脸的贱人。”又指着她冲老太太大喊道,“把这个贱人送进大牢,让她偿命!”

然后,就跑了出去。谢娴儿紧跟着他追了出去。

老太太一挥手,两个婆子把已经瘫软的谭锦慧架了出去。

大夫人似乎才反应过来,一下跪在老太太面前泣道,“娘,是我没把慧丫头教好。我总觉着我姐姐可怜,嫁进谭家受苦受罪,年纪轻轻就去了。就想着让慧丫头过些好日子,把我能够给她的都给她。没想到,却是害了她,助长了她的贪念。娘,我知道慧丫头做了那么多坏事,她的罪不可饶恕。却是罪不该死,出家也成,关着也成,只要能让她活着。否则,我以后有什么脸面去见我的姐姐啊。”

老太太怒其不争地摇头说道,“人都有偏心,可没见过你这么偏心的。慧丫头不该死,那洪氏就该死吗?她是你的儿媳妇,人家也是被父母疼爱着长大的孩子。进了马家门,你想想你是怎么对她的?慧丫头和那些奴才敢那么妄为,就是看出来你恨不得她去死!还有真哥儿,她是你的亲孙子,让这些人如此揉搓。你就没有一点动容?你想没想过,你这么做,你该如何去面对二郎,你的亲儿子?”

大夫人用帕子捂着脸痛哭着,不知该如何回答。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马国公说话了,“刘氏,你说你姐姐嫁进谭家受苦了。可你嫁进马家却是太享福了。以至于你已经忘了该有的良心。做人的良知,我都不知道你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狠手辣。我知道你有些蠢,不太明辨事非。但一直以为你端庄、贤惠,想着平时多教教你,多看着你。却没想到你能如此昧着良心罔顾他人性命,还是你儿媳、孙子的性命。事情到了这一步。还不知改悔。听说镇西侯府的太夫人身子一直不爽利,你回去侍疾吧。”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不给大夫人面子。而且还直接处置了她。她大夫人一下晕了过去。

大奶奶和四爷赶紧过来扶着大夫人出去了。

老太太唉声叹气地看看大儿子,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竟给儿子找了这么个品貌都不出众的女人。

老太太、马国公、二老爷夫妇,谭家人及李氏继续留在议事厅里。共同商量对谭锦慧的处置。

谢娴儿追着马二爷跑了出去,在院子外等着一群主子在议事厅的下人,其中包括白鸽。她看见二爷和二奶奶先后跑出来了。也跟着跑了过去。

二爷腿长,没一会儿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但谢娴儿看出他跑的方向是剑阁。所以往剑阁追去。

刚一回剑阁,银霜就迎上来说,“二爷怒气冲冲的,直接去西屋书房了。”

谢娴儿点点头问,“真哥儿睡了吗?”

银霜禀道,“已经睡着了。睡之前还是哼哼叽叽的,说让娘亲讲故事。”

谢娴儿点头,直接去了上房西屋。西屋已经被反插上了,谢娴儿进不去。但她听到从屋里传来马二爷极力忍,却又忍不住的呜咽声。

白鸽很知趣地把所有丫头都带出了上房,屋里和屋外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这是一个单纯又傲娇的男人,自己被人算计,还包括亲人。在他的眼皮底下。媳妇被害死,儿子被害病,自己竟然一无所知。无能、蠢笨在众目睦睦下被无情地展现出来,连媳妇和儿子都护不住,让他情何以堪?还有亲情,他的家人对他真的很无视,无视他的感受,无视的尊严,甚至无视他的媳妇儿子…

谢娴儿听他哭了一会儿,就敲敲门低声说道,“二爷,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我想对你说,你并不孤单,你还有我——你的丫头。二爷,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好,因为两个人共同面对困境时比一个人有力量得多,两个人的力量合起来可以胜过彼此的软弱。现在,请让我把二爷扶起来,将来我跌倒的时候,还等着二爷把我扶起来。我没有别人了,我只有二爷,能扶起我的也只有二爷…”

谢娴儿正喃喃地说着,面前的门开了,马嘉辉头发散乱红肿着眼睛站在门口,“丫,丫头…”喊完,他就伸出手来把谢娴儿揽进怀里,又呜呜咽咽起来。

要成长,就要付出代价。要付出代价,就会有疼痛。可是,马二郎的这个代价太沉重,这个疼痛太深刻。

谢娴儿没有多说话,听他发泄着心里的愤怒、郁闷和不平,不时地嗯两句,表示自己在听。偶尔又会说一句,“我不这样看,二爷只是稍微大条了些,以后注意些就会好了。”

两个人站累了就去了东侧屋的炕上,听二爷继续说。大概他二十几年加在一起的话,也没有这一宿说得多。同时,他也说了对洪氏和真哥儿的愧疚。

通过他断断续续的话语,一个娇小秀气、内向害羞的江南女子跃入谢娴儿的脑海。花儿一样的年纪,因为别人的贪欲,婆婆的刻薄,丈夫的粗心,活得郁郁寡欢,不到二十就被人害死了。

洪氏的死,马二郎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若自己不是穿越来的,先把老太太和老爷子哄好,又死皮赖脸地在马二郎面前刷存在感,让他对自己有了好感和依赖,那她的结果会更惨。

当窗外的小鸟叽叽喳喳叫起来,周嬷嬷领着丫头们进来服侍主子起床的时候,却看到了这样一幕。

只见马二爷侧躺在炕的里面,怀里抱着谢娴儿,两个人都没有脱衣裳,睡得正香甜。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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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改变

周嬷嬷抿着嘴直乐,又带着丫头们轻手轻脚去了西侧屋。

昨晚上值夜的白鸽红着脸解释说,“我一直在西侧屋里等着,可都三更天了二爷和二奶奶还在说话。我也不好进去打扰他们,自己就不知不觉睡着了。”

周嬷嬷笑着低声道,“你做得对,他们在说话你进去干啥?他们睡得晚,等他们再睡睡。”

谢娴儿和马二爷是在后半夜才睡着的,这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真哥都起来了,吃完饭,大着嗓门喊娘亲,才把两个人闹了起来。

两人醒来,发现谢娴儿枕着马二爷的一只胳膊后背倚在他的怀里,马二爷的另一只胳膊还搭在她的腰间。两人赶紧坐起身,脸都不由地红了起来。

马二爷的脸比谢娴儿还红,看看自己和谢娴儿的衣衫穿得完好,便放了些心。吭吭哧哧地说,“丫头,昨晚我睡得死,应该没对你怎么样。”

谢娴儿嗔道,“我什么时候说你对我怎么样了?”

真哥儿看到这一幕还吃醋了,气得大声说道,“娘亲,你怎么能这样,让偶爹爹抱却不让真哥儿抱…”

谢娴儿说道,“胡说八道什么呀,娘什么时候不让你抱了?”说完又把他抱起来亲了一下。

吃饭的时候,马二爷跟谢娴儿商量道,“爷这几天也无心上衙,想去乡下静静。”

原来这位爷迷茫了,想离尘嚣去思索未来的人生方向。

谢娴儿当然同意了,马二郎缺的就是倾听和思索。便说道,“好啊,爷想去哪儿?玉溪庄怎么样?若去那里。正好也可以帮我看着玉铁。”

马二爷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说道,“我也想去玉溪庄。真哥儿又要拜托你了。哎,他是我的儿子,我却没尽到父亲的责任,让坏人欺了去。好在是你嫁了进来,再换个妇人。我怕连他都保不住了。还不自知。”

一说到这个沉重的问题,马二爷的肩膀又跨了下来,眉毛更八字了。

“二爷。你可不能把自己说得这么没用。我还小,真哥儿更小,我们都等着二爷强大起来护着我们。你先气馁了,我们咋办?”谢娴儿说道。看马二爷的胸膛挺了挺,又说。“咱们现在是夫妻,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我会把真哥儿照顾妥当。不过——”

马二爷看谢娴儿住了口,探究地问道。“不过什么,怎么不说话了?”

谢娴儿暗自点头,注意听别人讲话了。这就是他的一个进步。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二爷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不管什么,爷都答应。”马二爷现在对谢娴儿有种本能的信任。

谢娴儿抿嘴笑了起来,说道,“就是——二爷每天都要换衣裳,不许把自己弄埋汰了。”

马二爷没想到是这事,还有些发愣,嘀咕道“爷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这点小事,还值得一说?”

“二爷,日日保持衣冠整洁,也不是小事,是对自己和别人的一种尊重。”谢娴儿说道,看到马二爷还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又霸道地说,“就这么一点小事二爷都不答应,还说什么大事?反正这次爷必须把银霜带着,由她打理你的日常起居,不许那几个小厮把你弄得脏兮兮的。”

马二爷无奈地点点头。谢娴儿又问他去不去跟长辈们告别,马二没吱声,只摇了摇头。又说,“我还想去大觉寺给洪氏烧个香,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胎,找个好归宿。”

这是人之长情,谢娴儿也点点头说,“再帮真哥儿和我多烧几柱香。”

这时银红来禀报,说府里都传遍了,谭锦慧患了“疫病”,昨夜就被移出府去乡下庄子休养。同时患了这种病的还有宋婆子、雀儿、黄婆子、崔大牛等七个人,都被移出了马府。

马二爷听了,脸憋得通红,两只手一使劲,两根筷子便被折断了。

谢娴儿低声劝道,“那个人活不了,肯定过两天就会‘暴毙’。你也要理解奶奶他们,若是把她送去官府,那马家和刘家的名声就会坏了。”

晌饭前,镇西侯的三子刘子开专程来接大夫人回府一趟。原因是刘府的太夫人,也就是大夫人的继母伍氏生病了。

为了大夫人面子好看,大奶奶母子三人、四爷都去正院送行。

大奶奶还专门派了丫头来剑阁说一声,马二爷和谢娴儿只点头说知道了。那个丫头走后,两个人都没提去正院送行的话。大夫人曾经恨不得马二郎的媳妇都死,也没把死了娘的真哥儿放在心上,干嘛还去假惺惺。

马国公昨晚就直接去了外院,到现在也没在大夫人面前出现过。

大夫人擦着眼泪拉着四郎的手说,“娘是被慧丫头蒙骗了,觉着她聪慧识大体,才想把她说给二郎的。娘也是为二郎好,可是他却把娘恨上了。还有你爹,娘服侍了他二十几年,一生气连面都不见了。”

四郎安慰道,“娘快别多心,出了这些事情二哥心情肯定不会好。听说他还要去乡下呆几天,二嫂定是正在帮他收拾东西。爹有些不高兴也正常,过几天就会好了。等过些日子您回来了,儿子请客,咱们全家一起到喜福全大酒楼热热闹闹吃个饭。”

下晌,谢娴儿牵着真哥儿把马二爷送出剑阁,谢娴儿依旧例行公事地说,“二爷慢走。”

真哥儿也礼貌地说道,“爹爹再见。”

马二爷低着头“嗯”了声转过身刚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看着谢娴儿和真哥儿说,“好,爷知道。你们在家好好的。”说完后,才转过身走了。

这次,不仅小厮小刀子和小斧子跟去,银霜和周嬷嬷也跟着去了玉溪庄。周大栓快成亲了,谢娴儿让周嬷嬷回去帮着准备。同时自己又拿了五十两银子的贺仪,还送了两匹料子。

望着马二爷微晃的背影,谢娴儿笑起来。进步虽然慢些,但只要往好的方向改变就是有希望的。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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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鸣不平

送走了马二爷,谢娴儿回去抱着真哥儿玩了一会儿。可怜的孩子,若不是自己嫁进来,还不知道被那些人揉搓成什么样,弱不禁风都算是好的。

真哥儿不知道谢娴儿的真实想法,见娘亲又是亲他又是捏他,真是又高兴又幸福,咯咯笑着,美得不行。

谢娴儿今天没有提前去福庆院,而是快到饭点才去的。她是马二郎的媳妇,当然要和他同仇敌忾了。马二郎负气走了,她也要帮着怄怄气才行。

到了福庆院,所有的人都已经在这里了,连下了衙的爷们都在。老爷子正跟老太太在闹脾气,因为他早上就想去剑阁玩,老太太没让去。

老太太想也能想到马二郎听到那些话的反应,人家正是伤心的时候,她当然不会让老爷子再去讨嫌了。

见谢娴儿母子来了,老爷子高兴地招呼着谢娴儿母子和太极。谢娴儿不可能跟一个傻了的人怄气,冲他笑笑,让太极去陪他玩了。

老太太笑得眉眼弯弯地招呼真哥儿去她那里。她还第一次把真哥儿抱起来放在腿上,这可是马家小辈无上的荣光了。

真哥儿长得像洪氏多些,五官清秀,皮肤白晰。太夫人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小脸,对着众人说道,“这几个小马驹,真哥儿倒是像最会读书的了。”

秦氏多精啊,马上说道,“是呐,方哥儿比他还大一岁,两个人一起认字,真哥儿竟然还认得快些。”

张氏也说道,“将来真哥儿会跟四叔一样,年纪轻轻当举人。”

马四郎笑道。“真哥儿比我小时侯还会读书,成绩定会更好。”

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夸着真哥儿。真哥儿还是第一次得到这么多人的夸奖,兴奋得脸蛋红红的。

孩子就是要夸,若是马二郎从小得到的夸奖和关注跟马四郎一样多,他也差不到哪里去。谢娴儿由着这些人夸着,还一副我儿子就是最聪明的傲娇样子。

饭后,老太太和马国公独把谢娴儿和真哥儿留了下来。

老太太先叹气说道。“二郎媳妇。我们马家愧对二郎,让他受了不少委屈。他想不通我们也理解,以后你多劝导劝导他。奶奶看出来了。你是个好孩子,二郎娶了你是他的福气,更是真哥我的福气,你们一家人定能越过越好。”

马国公也说道。“二郎从小淘气,性子也不算讨喜。所以我们就打得多了些,也忽略了他的感受。特别是他娘做的这些事,更是对不起他。儿媳妇就多劝劝他,让他想开些。年纪轻轻的。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总得往前看。”

谢娴儿说道,“我会劝二爷的。奶奶和公爹就是不嘱咐,我是他的妻子。也应该劝他凡事要往好处想。不管我家二爷在你们看来多么没出息,多么不讨喜。但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他善良,孝顺,真诚,是天下难得的好男人。他一直以来都很努力的,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执着追求着,希望得到家人的认可和喜爱。虽然,有可能他做的事会事与愿违,没做到长辈的心里面,但出发点总是好的。能不能在以后,”谢娴儿停了下来,看了他们两眼,犹豫着说了许久以来就想说的话,“你们哪怕觉得他做得不对,也请不要打他、骂他,遇事多鼓励他…也给他一些机会,二爷真的很聪明呐,有些事情一学就会…能不能他做好了,你们能像夸赞大伯和四叔那样多夸夸他,树立他的自信,让他觉得自己也是个有用的人…”

谢娴儿慢慢说着,老太太和马国公越听越越是脸红,越是汗颜,凉爽的晚上也让他们出了许多汗。

谢娴儿虽然没有明说,但他们已经意识到马二郎的媳妇就是在替马二郎抱屈,鸣不平。本来一个大有作为的好孩子,却因为他们的偏心和无视,让他小小年纪心灵就留下了阴影。长大后更是无视他的感受,让他受尽委屈。

最最关键的是,他们还觉得谢娴儿说得对,说得有理,的确是他们之前做错了。现在,二郎的媳妇请求他们对他好些,公正些,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不答应。

谢娴儿边讲,他们边连连点头,称今后一定会善待二郎,不再随意打骂他。

马国公最后给予了谢娴儿充分的肯定,“娶妻当娶贤。二郎媳妇,二郎娶了你,何其有幸!”

谢娴儿和真哥儿走的时候,跟着的白鸽和青瓷手里拿满了东西,都是老太太和马国公给的价值不斐的物什。还有一样是专门给马二郎的,是一个京城铺面的契书。马大郎和马四郎都有铺面或是庄子,唯独马二郎没有,今天也算补给了他。

三天后,传来谭锦慧疫病医治无效已经死亡的消息,听说她已经被谭家人接回本家安葬了。

那几个一起得了疫病的人都没治好,也陆续死了。这些人的家眷也因为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几天后陆续被发配去了乡下庄子或是外地。

要说最高兴的莫过于白瓷了,她在崔大牛死前就跟他和离了,不需要顶着崔大牛未亡人的头衔过一辈子。

而且,她又在谢娴儿面前立了誓,今生不再嫁人,要服侍真哥儿一辈子。

谢娴儿道,“话先说在这里罢。若以后有了可心的人,想嫁还是可以嫁。”

洪嬷嬷听说了这个好消息,又专程跑来给谢娴儿磕头。之后,又私下抱着真哥儿嘱咐他要记着这个娘的好,孝顺她要像孝顺亲娘一样。

真哥儿纠正道,“她就是真哥儿的亲娘呐。”

洪嬷嬷有些沉了脸,还想说话,被一旁的白瓷拉了拉。便放下真哥儿说,“好少爷,出去玩吧。”

真哥儿走了以后,白瓷说,“这位二奶奶是真心对四少爷好,我就是没来多久,也看出来了。他把这位二奶奶当亲娘看也好,这样,他们的感情不容易生隙,四少爷的日子更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