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娴儿说,“既是给大伯带了大斧过去,也给我大哥儿带一把剑去。”谢启宗用的是剑。

马国公又提醒道,“谢亲家也用的是剑,再给他也带一把。”想了想又道。“反正玉铁还能打出来,二郎就把你手头现成的武器都交给你岳父,带给前方将士用,他们更用得上。二郎给我的那一刀一剑,也一起带去。”

马二郎这次十分痛快,点头道,“很是该这样。”又摩拳擦掌道。“早知今日。就该多打些好兵器才是。”

马国公哼道,“民营工场,打几把兵器玩玩尚可。打多了。岂不是违反朝庭律法了?”

马二郎一听,便低头不言语了。

老太太让谢娴儿、马二爷两人先回剑阁准备,又派人去问张氏,需要给马大郎带些什么东西。自己也让人准备些东西带给马大郎。

回剑阁的路上,谢娴儿的一只手被马二郎牵着。另一只手牵着显哥儿,而马二郎另一只手牵着真哥儿。两大两小并排走着,在寒风凛冽的初冬夜里,也不觉得寒冷。太极想挤进去却没它的地儿。只有气乎乎地爬在绿枝怀里不去看那温馨的一幕。

回了剑阁,马二郎把最近在玉铁打的兵器理出来,前院还有两样。让银霜去找小刀子赶紧拿来。不久,马国公也派人把刀剑送了来。

这些武器都堆在堂屋里。共有两把斧子、三把剑、三把刀、两杆枪,还有一把戟。本来他们明天要去玉溪庄的,也只有靠后了。

真哥儿一直在旁边眼巴巴地听着父母的谈话,眼里透出无限的渴望。谢娴儿看得出来,真哥儿还是想跟着她回“外公家”。

“欢乐宴”那天,人太多,又忙乱,便没有专门介绍真哥儿给便宜“外公”和“嫡外婆”见礼。不过,真哥儿倒是跟连表哥儿和雪表妹玩得很好,表哥、表妹喊得脆甜。

谢娴儿想想,就冲如今马家对自己的态度,谢家也轻意不会惹自己。再加上马府有了游乐园,二房、三房都巴望着来玩,也不会对马府的孩子过于恶劣。不如就带着真哥儿回趟谢家,去圆一圆他的“外家梦”。便点头同意了。

显哥儿的外公也不在京城,听了,也嚷嚷着要回“外公家”去。

谢娴儿摸着他的头笑道,“哥哥都去了,你当然要一起去了。”这是顺王府的孩子,跟安平郡主有亲,肯定受谢府待见。

两个小家伙听了,又高兴地跳起来用小胖爪比着ok。

第二天,一家人一早就起来了,连真哥儿和显哥儿都没睡懒觉。匆匆吃过早饭,就开始拾掇起来。

前世有句话,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过得比他好。既然跑不了必须回谢家,那么以什么样的形式回家就是她决定的了。

谢娴儿昨天夜里就想好了,今天他们一家将以最饱满的热情,最高昂的斗志,最嘚瑟的姿态,最显摆的嘴脸,最土豪的装扮出现在谢家人面前,气死那些巴望她当姑子的人。

她先把两个小子的衣裳找出来,这本来是给他们过年的时候穿的,但她决定今天就给他们穿上。大红刻丝提金绣团花的红袄和红裤,排扣小红棉靴,红青相间的绣福字瓜皮小帽。小袄和裤子不算出彩,但小靴子和瓜皮帽却不是这个朝代的款式。两个漂亮的孩子一穿戴出来,气派十足又与众不同。然后,又画蛇添足地一人给他们戴了一个吊着大镂花玉石的赤金璎珞圈,璎珞圈倒是正常,关键那个玉石是为他们满十岁准备的,要大得多。

连不懂穿戴的马二郎都说,“丫头,那个玉石是不是太显眼了些?”

谢娴儿摇头道,“不显眼,若不是怕他们太寒碜,我都想直接给他们吊几个大金锭子。”

显哥儿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土财主,说道,“娘亲,我稀罕金子,你就给我吊几个大金锭子吧。”

真哥儿又说道,“多吊几个大银锭子也行。”

谢娴儿忍住笑说道,“不用换,这样挺好。”

这时,绿枝抱着太极走来说,“二奶奶,太极好像不喜欢这个项圈,奴婢给它戴,它就用小蹄子巴拉着不戴。”

谢娴儿把太极抱过来说,“宝贝,你不是极喜欢这个璎珞圈吗?”这是上次专门给它在宝华银楼里订制的。

太极气乎乎地用小前蹄巴拉着璎珞圈上的两个金铃铛。这两个金铃铛是谢娴儿准备给熊大姐用的,给太极戴确实有些显得大了。但是,不大怎么能显得出他们家土豪呢?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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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欢喜

谢娴儿威胁道,“这个铃铛虽然大了些,但你戴着着实好看。若你不戴也行,今天就不要跟着去谢家玩了。”

太极没有办法,只有流着眼泪等绿枝给它戴上。看到它的委屈样子,谢娴儿都觉得自己没爱心,虐待小动物。赶紧跟它许诺回来就给它做好吃的,太极心里才好过些。

谢娴儿自己则穿的是缕金百蝶穿花明黄色锦缎窄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狐褂,下着明黄撒花洋绉裙。头上戴着金丝八宝攒珠髻,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挂着赤金盘螭璎珞圈,裙边系着橘红色双凤齐翔宫绦。

富贵、奢华、艳丽,神彩飞扬。

这种打扮虽然好看,谢娴儿也不得不承认,更适合十年以后的她,有种错把她姐姐或是小姨的衣裳借来穿了的感觉。不过有什么呢,今天就是要张扬。

马二爷看到平时穿着以清新、简单为主的小媳妇如此作为,心里也猜着一些缘由。看她把自己拾掇整齐了,头皮就有些发麻,不知道她要怎样拾掇他。

谢娴儿从柜子里拿出一套男式长衫,同银红一起帮马二爷穿上。这是一件湖蓝色起花八团锦锻长衫,圆领和箭袖处是金镶缠枝莲花纹,系着冰蓝色镶玉腰带。把他拉到妆镜台边坐下,给他梳了头,又把八宝珍珠紫金冠给他戴上。一位俊郎不凡的浊世佳公子便出现在玻璃境中。

这种打扮最正常,就是太冷了些。

马二爷打了一个寒战,问道,“丫头,你们不是穿棉袄就是穿皮褂。咋给我穿了这薄衫子?你相公也怕冷,一出去怕是要伤风。”

话声刚落,老太太身边的青草拎着两个包裹来了,她把一个包裹递给一旁的白鸽说,“这是太夫人和国公爷带给大爷的。”又把另一个包裹打开说,“这是二奶奶要借的好衣裳,太夫人说老国公爷最好的衣裳就是这件雀云裘斗篷。还说这斗篷就送给二爷了。让二爷爱惜着穿。”

谢娴儿听了笑得双眼直放光。说道,“青草姐姐帮二爷和我谢谢奶奶了,等我们回来了。再去给她老人家磕头。”

把雀云裘斗篷给马二爷一披,更加奢华,张扬,好看。

马二爷知道这斗篷家里只有两件。爷爷一件,他爹一件。听说这件送给自己了。也是一阵高兴。

他先还照着境子傻乐,又觉得不得对,说道,“丫头。这斗篷应该是最冷的腊月或是正月穿的吧?今儿才冬月初。”

谢娴儿嘟嘴嗔道,“二爷真是,穿薄了有说的。穿厚了也有说的。你管它应该什么时节穿的,穿着好看就成。”她生活过的前世。夏天穿皮子、冬天穿裙子的人可是比比皆是。

马二爷听了方才不说话了。

青草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锦盒说,“太夫人说她有一样好东西,很少拿出来戴,二奶奶看了肯定喜欢。这东西她老人家也送给您了,说等二奶奶回来了,她也要向二奶奶讨要一样好东西。”

谢娴儿急着把锦盒打开,看了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在,嘴巴张开半天盒不拢。她把指环拿出来套在食指上,这个时代戴指环不拘那根手指,只要自己喜欢随便。做事、吃饭不方便的时候,还可以取下来,做完事再戴。

只见一只呼扇着花翅膀的大蝴蝶落在她的手背上,蝶翅是极细小的水晶和绿翡、红翡相间镂在金丝上的薄薄的两片,蝶身是一颗椭圆形的极品红斐,即使屋里偏暗,也遮掩不了它的璀璨夺目。

这东西可是价值连城,老太太讨要的东西不会小了。不过,除了玉铁,老太太要什么她还敢不给?

她把几根手指上的其他宝石、珍珠指环都取了下来,有了这只“蝴蝶”,手上再戴什么都是画蛇添足了。

正说着话,秦氏的丫头过来说,“我们三奶奶吃了二奶奶昨儿下晌送的点心,说是极好吃。问还有没有,让奴婢来讨要些。”

谢娴儿让白鸽去把给熊大姐准备的点心拿了些给她。

接着,张氏又遣人来了,带了一大包东西过来,还有一封给马大郎的信。

几人拾掇利索出了门,两辆骡车已经停在剑阁门外。一辆车装人,一辆车装兵器和包裹。来到外院,马二爷上了马,谢娴儿领着几人上了马车。

刚走出侧门,正好碰到谢宗扬骑马飞奔而来。谢宗扬看到能把人眼睛闪瞎的马二郎骑着马走出来,问道,“妹夫穿得如此隆重,是要出门做客?”

马二郎道,“我们正准备去看望岳父。舅兄如此急急忙忙,有什么事?”

谢宗扬笑道,“我正是奉我爹之命来接四妹和妹夫回家一聚。”又上下看了看马二郎,笑道,“四妹夫今天可是气度非凡啊。”

马二郎已经得了谢娴儿的叮嘱,少说,多笑。唯妻命是从的马二爷便呵呵笑了两声,没言语。

这让谢启扬有些犯嘀咕,若不是节气有些不对,马二郎这气度、穿着、长相,上京城里就没有能谁比得上,也只有二十几年前的他老爹还能比比。哪里还有一点马二呆子的呆样?

一行人来到谢府,直接去了福喜堂。

谢家所有人都坐在这里面,嫁出去的两个姑娘也领着姑爷和孩子也回来了。知道谢洪辉任西征大元帅的人很少,对外的说法是他奉旨去边关慰问西征大军,身份是钦差大臣。

谢老太太和谢侯爷坐在上座。老太太位左,侧面一溜大小男人。谢侯爷位右,侧面一溜女人。安平紧挨着谢侯爷,眼睛红红的,显见哭了好久。

老太太的眼圈也是红的,不时在跟谢侯爷低语着,不外乎是叮嘱他要注意安全,家里都靠他之类的话。

谢娴儿一家人一绕过围屏出现在谢家人面前,的确把谢家所有人震住了。谢娴儿的余光看到暗自点头,不错,达到了预期效果。

谢洪辉是老鬼,如今已经不敢把谢娴儿看成痴痴呆呆没见过世面的丫头。他们一家的如此作派,他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阴郁的脸上挤出几分笑意,抽着嘴角说道,“女儿嫁了个有钱人,为父很是欢喜。”L

第154章 舌战群妇

马二郎和谢娴儿先给老太太和谢侯爷等见了礼。听谢侯爷如此说,谢娴儿笑道,“相公是爹爹费尽心思给女儿找的,不管他有钱无钱,爹爹定都欢喜的。”

谢侯爷浑然不觉,点头让他们去两旁空着的椅子上坐下。

老太太的修养可没有谢侯爷的那么好,一看就觉得谢娴儿带着一家示威来了。冷哼道,“闲丫头,你们一家穿成这样,是显摆来了?”

谢娴儿看看这位对其他孙儿、孙女都慈善,唯独对她一点都不慈善的老太婆。

老谢家,除了谢启宗一家,谢娴儿恨所有的人。因为他们的无情和冷漠,让原主短暂的一生受尽欺侮和痛苦。但是,她最恨的就是这个高高在上的老太婆。其他人,谢娴儿可以无视。唯独这个老太婆,却让她齿冷。

谢洪辉恨谢娴儿,是因为他无法面对谢娴儿的亲身母亲,这对母女又让他丢尽了脸面。平安无视谢娴儿,两人本身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亲奶、亲爹都不管,也不可能巴望她会管。

唯有这个老太婆,她是谢娴儿血脉相连的亲祖母,她最应该去关心一下小小的原主。当初哪怕她怀有那么一点点的悲悯之心,释放一点小小的善意,原主过得也不会那么悲惨。

上个月,就在这间厅堂里,就是这个老太婆让人给她下了药,又让人弄她去家庙,无情、狠毒,哪里是亲生祖母的作为。

谢娴儿看她的眼底一片冰凉,脸上却粲然一笑,大方地承认道。“是呐。孙女不显摆显摆,你们咋知道孙女如今过得有多好?”

安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道,“娴丫头倒是实诚。只不过,侯府嫁出去的姑娘,还是应该含蓄些。”

谢娴儿笑道,“哦。原来还有这个理儿。祖母和母亲之前没教过我呐。”

安平一阵气紧,斜眼看见谢洪辉没有任何不高兴的表情,又笑着隐去眼里的怒意。招呼显哥儿去她那里。

显哥儿没去,而是跟真哥儿一起在谢洪辉和老太太面前排排站。因为真哥儿是第一次正式拜见便宜“外家”人,必须跪地磕头。

显哥儿也跟他一起磕头改了称呼。他原来喊他们几个为谢太奶奶、姑爷爷、姑奶奶,现在跟着谢娴儿这边喊。就要喊他们太姥姥、姥爷、姥姥了。

两个孩子的头磕得实诚,叫姥爷、姥姥的声音尤其响亮。老太太沉着脸没言语,谢洪辉和安平倒是笑了笑。

谢洪辉一直想跟谢娴儿缓和关系,再者真哥儿又是誉国公府的嫡孙,便很给面子地送了真哥儿和显哥儿两人一人一方上好的澄泥砚和四条徽墨当见面礼。老太太实在不想送他们像样的东西。马老太太可是抽没了他们家的几千两银子。便一人给了一个装着几颗金瓜子的荷包。金瓜子她都不想给,但显哥儿是顺王府的嫡孙,还是不好给的太寒酸。

安平也送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羊脂玉小马挂件。她更愿意让显哥儿叫自己姑奶奶。但他非得喊自己姥姥她也没有办法。

又说道,“显哥儿。你璎珞上的玉石太大了些,过来姑婆给你换个精巧的。”

显哥儿摇头道,“这是我娘给我挂上的,不换。”说完,便跟着真哥儿去了男人末尾属于他们两个的小锦杌上坐着。

老太太瞥了眼长相俊朗却热得脸色微红的马二郎,忍不住问道,“娴丫头,你相公这么穿着不热?”

“我相公说不热。”谢娴儿得意地说,“我们一说要回娘家,我奶奶就马上让人送来了这件罗刹国产的雀云裘,”又把右手伸出来,“还给了我这枚蝴蝶指环。为了不辜负我奶奶爱护晚辈的一片心意,我们今天就都穿戴来了。”

厅里的所有人都识货,看得出来这两样东西是无价宝,就连安平郡主也不见得能拿出比这两样更好的东西来。那马老太太连这两样东西都送给他们了,可见这丫头在马府当真受宠。

谢娴儿摆弄着右手的蝴蝶继续说道,“我奶奶善良,慈祥,对我可好了。我奶奶说我从小受了不少苦,却没有磨灭该有的良善和良知,就对我又要格外好些。如今我啊,是掉进福窝窝里了。”

“奶奶”两个字咬得又重,拖的音又长,无比的甜腻。所有人都知道她说的奶奶不是她的亲奶奶——坐在上首的谢家老太太,而是马家的老太太。气得谢老太太满脸通红,又说不出话来。

三夫人冷笑道,“还是四姑奶奶能干,若是不当众扑倒马四郎,你能嫁到马家去享福?”

谢娴儿呵呵笑道,“是呐,若不是我那一扑,爹爹和母亲也不会舍下脸面去马家说合,我也不会嫁给这么好的二爷,当然也掉不进福窝窝里去了。”

这脸皮厚的,让谢家人都有些瞠目结舌,也让谢洪辉侧目。他总遗憾两个儿子都不像他,大儿太敦厚,小儿太浮夸。却没想到,原来这个他最瞧不上眼、最让他丢面子的女儿却最随了他。知道怎么做对自己更有利,该忍耐的时候忍耐,该出手的时候出手,该皮厚的时候皮厚,而且睚龇必报。

今天这个女儿是借着送别的机会来出气了,他倒要看看她今天的表现。表现得好,他还真会高看她两眼。想到这里,谢洪辉悠然地端起茶碗用碗盖刮刮水面上的茶叶,又慢慢地喝了两口,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

二夫人属于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子,但大嫂、弟妹都说了话,这时候她再不帮着说两句,婆婆那关就过不了。便笑道,“四姑奶奶,你想回娘家摆阔,成,我们都看着呐。可也不能折腾两个哥儿呀,你看看他们两个,小小年纪胸口上吊这么大一块石头,多沉啊。还有这只猫,一个铃铛就顶得上它的半个头,太夸张了吧?换个精巧点的,我们也不会把你们看穷了。”

显哥儿马上说道,“不沉,我还想让娘亲再给我吊几个大金锭子,可娘亲没答应。”说完还很是遗憾的样子。

安平无奈道,“显哥儿,我们都知道顺王府的金子多得几大屋子都装不完,你不需要一定要挂在胸前显摆给别人看。”

显哥儿天真地说,“可你们不知道我娘亲金子多啊,我娘亲的金子大屋子也装不完。等以后我有钱了,还要给我娘买多多的金子孝顺他。”

真哥儿点头道,“弟弟买金子,偶就买银子,都给娘亲。”

一家子一副显摆的嘴脸让谢家人恨得牙痛。

二老爷、三老爷等几个爷们有些听不下去了,但看到当家人谢侯爷都若无其事地在看戏,也只有耐着性子没吱声。

五姑娘谢妍儿早就不痛快了,只是先得了她娘的叮嘱不许胡乱说话。此时,她再也忍不住了,讥讽道,“还真是上不得台面,不就是嫁了个七品小官嘛,有什么好显摆的呀?”

谢娴儿笑道,“五妹妹,我的相公虽然只是个七品小官,却是誉国公府的嫡子呐。不像有些人,一个伯府家的公子都高攀不上。”

那门没说成的亲事是三夫人和谢妍心底最深的痛,被谢娴儿如此说出来,俱是气得脸通红。

二姑奶奶谢妘儿是三夫人的亲生女儿,如今正怀着身孕。见谢娴儿把母亲和亲妹子气着了,不高兴地说,“四妹妹,你倒是高攀上了,却你是丢了整个谢家脸面攀上的。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皮厚的,啧啧,我都替你害臊。”

三夫人接口冷笑道,“四姑爷,这事你肯定知道,否则也不会新婚第二天就逃婚了,对吧?”

马二爷来之前得了谢娴儿的再三叮嘱,多笑少说,所以也像谢家男人一样只端着茶碗喝茶。现在有人点着他的名子问话了,他便不好不答,放下茶碗说道,“谢三夫人误会了,我新婚第二日外出是公干,不是逃婚。”说完又心疼地看了谢娴儿一眼说,“丫头,我今天终于知道你当初为什么会急于逃离谢家,哪怕是出此下策尽毁名声也在所不惜,实在是这个家里没有一点你的立足之地。不怕,从今往后,有二爷我护着你,还有奶奶罩着你。奶奶昨天不是说了吗,谁再敢欺负你,她老人家就用鞭子抽谁。你相公不会抽鞭子,目前还只是个七品小官。但你相公会倾进全力好好上进,让所有的人都不敢再任意欺辱你和轻视你!”

马二爷说完挺了挺胸,抿了抿唇。这个屋里的所有人都没想到,此时此刻满腔豪情立下凌云壮志的马二呆子一直为之奋斗着努力着,真的在某一天实现了他的誓言。

他的这番表白感动得谢娴儿热泪盈眶,也让谢洪辉听不下去了。赶紧说道,“四女婿言重了,妇人们的玩笑话,不必太当真。”

谢娴儿冷脸说道,“爹爹,不管别人如何对我,您就从来没当过真。试问,若是这么多人如此围攻您其他的儿孙甚至侄子侄女,您也都当玩笑话来听?”L

ps:谢谢亲的关心,感恩。清泉今天急不可待地复更了,但眼睛还不算太好,不能保证每天两更,请谅。

第155章 宝剑赠英雄

谢老太太指着谢娴儿的手都有些发抖,厉声说道,“不孝的东西,是你们一家把所有的家当都挂到身上,弄得像土财主一样跑到家里来显摆,长辈们教导了几句还成了围攻你了?你如此作为,哪里有一点侯门女的矜贵和贤淑!”

谢娴儿吓了一跳,连忙把玩弄蝴蝶的手放下来,委屈道,“祖母千万别生气,我有不对的地方您慢慢教我。刚才你们不是围攻我,而是在训斥我们一家穿着不当,训斥我不矜贵不贤淑啊,您说了我才知道。可是我真的很冤枉啊,从小到大,你们就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该如何穿衣打扮,更没教导我该如何孝顺贤淑。而且,我从记事起,听得最多的就奴才们的骂声,还缺吃少穿,您让我怎么矜贵得起来呐…”

话没说完,就掏出帕子抹眼泪,边哭边说,委屈得不行。真哥儿和显哥儿见了,都跑过去拉着谢娴儿的衣襟大声嚎了起来,“娘亲,娘亲,呜呜呜呜…”

太极也跟着凑热闹,爬在谢娴儿的腿上干打雷不下雨地张着三瓣嘴大叫着。

老太太气得身子都有些摇晃,旁边的丫头赶紧来给她顺气。

安平、二夫人、三夫人见状都按耐不住说话了,谢洪辉对她们摆了摆手,她们说了一半的话便都吞了回去。

谢洪辉难得好脾气地对谢娴儿说道,“娴丫头,爹知道你心里有气,这么多年来是我们谢家忽视你了。但不管怎样,也抹去不了你是我谢家女的事实。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要往前看。感情是处出来的,以后你无事多回娘家走走。多在长辈面前敬孝道,相处久了她们自然会疼爱于你。”

谢娴儿用帕子挡着眼睛瞥了眼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的老太太,若是她有个不好,自己的祸可是闯大了。何况,今天也闹够了,有些事急不来,要慢慢讨。便抹抹眼泪把抹子收起来。安慰了两个孩子一番。让他们去锦杌上坐着。然后又开始低头摆弄起手背上的大“蝴蝶”,直接无视谢洪辉的那几句屁话。

而谢家人都唯谢洪辉的马首是瞻,包括老太太。见谢洪辉如此说了。哪怕再气谢娴儿,也不敢多说一句忤逆的话。只有勇猛的谢妍儿气得还想说,看三夫人一瞪眼,也只得扯着帕子把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谢宗扬打破沉寂说道。“四妹夫给爹和大哥带了几样上好的兵器来,您要看看吗?”

谢洪辉早就听何尚书说过马二郎不知用什么法子打了几样趁手的好兵器。一直心痒难耐又不好意思开口讨要。没想到这回还给自己送来了,并且还是好几样。这东西,倒真是送到他心坎上了。

他立即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这个直达眼底的笑意。连谢家人都极少见到。他哈哈笑道,“四女婿,你们送了一份大礼。这个情我记下了。”

马二爷也知道表功,说道。“这次我把所有的好兵器都带给岳父了,连之前送给我爹的刀和剑都一并拿了来。”

谢洪辉更高兴了,捋着短胡子笑道,“回去代我谢谢亲家了。”

马二爷认真地说道,“岳父,您谢错人了,要谢也应该谢谢丫头,因为这些兵器都是在她的嫁妆铺子里打磨出来的。”

谢洪辉的脸色一缰,他倒是听说谢娴儿开了个啥打铁铺子,据说打出来的锄头、铁锹、斧子、菜刀非常受农民和厨子们的欢迎。他之前听了还有些生气,觉得谢家女弄摆这些玩意丢了谢家人的脸面,却没想到那些他眼馋了很久的兵器是她那里弄出来的。但让他谢谢谢娴儿,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便打着哈哈对谢家的几个男人说,“走,去看看女婿送的兵器。”

男人们都起身去院子里看兵器。兵器堆在地上,无一例外地在样式上都稍微做了些改动,而且也更亮了些,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冷森森寒气逼人。

谢洪辉弯腰拿起一把剑,银黑的剑鞘上,用铜钉钉出一朵朵祥云花纹,铜钉铮亮,闪着金光。剑把握在手里的弧度正好,上面还镶了几颗玉石。拔剑出鞘,只觉寒光扑面而来,不仅刀刃锋利,比他平时用的剑还轻了几分。

谢洪辉比划两下对马二郎道,“四女婿,这剑看似锋利好看,却较之其它的剑薄而轻,怕是不结实吧?”

马二郎没言语,弯腰拿起另一把剑来。拔剑出鞘,用剑使劲往地上的青石上一戳再一划,只听一阵刺耳的声响,青石被划出一道深痕。他把剑收起来说道,“岳父,您觉得它还结实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吃惊不已,划石的过程中剑头有些弯曲,却并没折断。这若是换成平常的剑,剑头或许就断了。

马二郎环视院子一周,想找把普通的刀剑,却没有。他看到一把铁锹立在一棵树干上,大概是婆子们侍弄树木放在那里的。他走过去把铁锹拿过来,递给谢启扬。只见他手起剑落,随着众人的一声惊呼,铁锹头被劈下一半来。

谢洪辉吃惊之作,让谢启扬把铁锹继续拿好,也像马二郎一样,照着铁锹劈下,剩下的铁秋头又被砍下一半来。他又把剑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剑上连一点缺口都没有。他一阵狂喜,大声朗笑道,“哈哈哈哈哈,此剑跟上古传下的龙泉神剑一样坚韧锋利、刚柔相济,得此宝剑,真是老天佑我啊!”

女人们继续留在厅屋里,厅屋一片沉寂。当谢洪辉的大笑声传进来,让屋内所有的人都吃了一惊。谢洪辉的性格沉稳、阴郁,平时不芶言笑,偶尔笑笑也不达眼底,如此开怀大笑还是第一次。看来,这两口子的礼真是送对了。

片刻之后,谢洪辉等一帮男人又回到厅屋。谢洪辉坐回上首,用白绫擦了擦手说道,“四丫头,女婿说得对,为父要谢谢你,也代你哥哥谢谢你。”

屋内一道道羡慕嫉妒恨的眼光向谢娴儿射来。谢娴儿心道,我送我哥哥是真心实意,送你只是顺便。不过嘴上却道,“爹爹,所谓宝刀赠英雄,爹爹和哥哥都是大英雄,得此宝剑当之无愧。”

这话不仅让谢洪辉开怀,也让安平眉目含笑,第一次看谢娴儿的目光有了些柔软。老太太则是先被谢娴儿气狠了,此时仍然沉着脸没有丝毫笑容。

谢洪辉点头笑道,“好闺女,说得好。”他捋着短须看看谢娴儿,越看越觉得,这个女儿不仅长得最像他,聪明劲最像他,连拍马屁的功力都像他。

再想想前人一把好刀好剑要经过多少岁月的千锤面炼才能打磨出来,而他们却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弄出了那么多。不管是马二郎弄出来的,还是这丫头弄出来的,马二郎的一个好前程是跑不了的。何况,马二还是誉国公的嫡子。真是歪打正着嫁给了他,若是胡乱配给寒门小户,着实可惜了。

安平也知道好兵器对上阵杀敌的男人和儿子有多重要,笑道,“娴丫头小嘴儿真甜,不仅说得你爹舒坦,我听了也高兴。”

大家正说着,前院的人来报,大殿下、三殿下、顺王府朱大公子来了。谢洪辉一听,便领着男人们去了前院。因为朱得宜来了,便把显哥儿和真哥儿也带去了前院,太极也跟在他们后面凑热闹。

马二郎一家的土豪模样让朱得峙、朱得立、朱得宜有些吃惊,前二位少不了拿着他们取笑了一通。但当看到马二郎送的这些兵器后,两人的眼里都充满了莫名的光芒。不仅对他一下子热络起来,甚至还当众讨要上了兵器。

马二郎只得允诺,“若再弄出来,一定先送二位殿下。”

朱得宜走的时候还想把显哥儿带走,可显哥儿不干,一定要跟娘亲在一起。

饭后,一家人送谢洪辉出了大门,看他带着几十名家兵绝尘而去,老太太和安平哭出了声。

谢娴儿和马二爷一家四口没有再进门,而是直接告辞。

雪姐儿拉着谢娴儿的衣裳说,“四姑姑,雪姐儿还想去你们家的游乐园玩。”

谢娴儿笑道,“好啊,雪姐儿来了,四姑姑还会给你做好吃的点心。”

二房、三房的人本来今天还想跟谢娴儿联络联络感情,也好去马府的游乐园玩。可是他们一来,双方就火药味十足,闹得如此不愉快,也不好再说去游乐园玩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