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彻紧握了两下她的手“人各有命,别伤感了。”

“有你这样安慰人的吗?你怎么不说节哀顺变。”

“用这儿不合适。不过你跑题了,这跟那个男人去你家有什么关系?”

“嗯?你搞错了,这事儿我压根就没想着要解释。”

头顶传来一声冷哼,英子抿嘴笑了笑“他就是喝醉了,上去坐了会儿。”

齐彻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揽过她的肩紧紧搂着,英子本是理直气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愧疚,只是没办法向他保证什么,只能保持沉默任由他搂着。

出差

(十八)

他们下榻的酒店在五星级的富宫大酒店,位于市中心最繁华的步行街旁边,齐彻定了一间房,在英子冷冰冰的眼光下又开了一间,各自回了房间没多久英子就听到敲门声,门外站着脸色不太好的齐彻。

英子倚在门上看着他“怎么了?”

“不让我进去。”

英子低头笑了下“不太方便,齐总。”

齐彻脸色阴沉地瞪了她一眼,就径直走了进去坐到沙发上,英子关上门倒了一杯热水拿了两粒药,笑眯眯地坐过去。

“先吃药。”

齐彻有点儿诧异的接过药吃了“你什么时候买的?”

“我出门常备的,这是要发汗的,你到床上躺着吧。是今晚还是明晚宴请啊?”

齐彻特自然的躺在床上“今晚,我自己去就行了。”

“嗯?”英子手里拿着毛巾奇怪的看着他。

齐彻看着她微微笑了下“你在酒店等我,不想你喝酒。”

英子握着毛巾的手颤了一下,心里有一股暖流慢慢延伸,把温毛巾放在他的额头,帮他整理好被子,低低的说“嗯,你睡会儿,一会儿我叫你。”

“你也上来好不好?就靠在我旁边陪我一会儿。”

英子想了想就爬上了床,靠坐在床上,齐彻侧着身子紧贴着她,轻轻环着她的腰,过了一会儿英子以为他睡着了,想要拿开他的手,听到他低沉的声音“别,这样很安心。”英子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以前是怎么都不会想到,齐彻会有这样的一面,这么强势的人也是需要有所依赖吗?

因为吃了退烧的药,齐彻睡得其实很不安稳,没一会儿就出了一身的汗,英子被他搂着不敢动,只能不停的帮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四点多的时候,他自己醒了。

“睡着没?”

“嗯,睡得很好,我去洗个澡。”

英子看他走向卫生间的背影感觉有点儿不真实,就刚刚被他搂着的时候她的心跳动的异常激烈,但是这会儿他离开了,又觉得一切都很平常,还是淡淡的。

齐彻洗了澡出来就看到英子目光呆滞地盯着自己看,笑着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头。

“怎么了这是,被我迷住了?”

英子打开他的手“不正经,快走吧,要不就晚了。”

齐彻有点儿无奈地笑了笑,整理好衣服就出门了,英子看着他出门前有点儿落寞的笑容,心里很不是滋味,起身洗了个澡,穿了家居服,若有所思地看着外面星星点点的灯关。

对于这个城市她是很熟悉的,当初阿亮就是从这里创业的,背叛也是在这里发生的,这里记载了他们所有的快乐和痛苦,英子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但是今天下了飞机,走在熟悉的道路,看着亲切的建筑物,心里的苦涩却逐渐扩大,今天齐彻展现出对她这么依赖的一面让她有点儿手足无措,原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只是有些好感,然后觉得相互吸引才在一起,今天看来似乎不是,心里觉得很烦躁,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接起来语气也不太好。

“小六,什么事儿?”

“姐,吃枪药了?”

英子低低笑了两声“有事儿说事儿。”

“下周的活动你参加吗?报名马上要截止了。”

英子想了想“可以带朋友吗?”

“男的?”

“嗯。”

“姐,不是吧!!”小六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

“嗯哼。”

“当然可以,只是阿水要难过死了。”

“跟他有个P关系啊,时间地点订好了发我短信,我带一个朋友去。”

“OK,没问题,姐夫是何许人也?”

“滚。。。。。小孩子懂什么,行了,挂了,BYE。”

英子一直没有睡,直到对门传来开门的声音,才披了件衣服出去,齐彻听到声音转过身来,看到英子,干脆斜靠在门框上微笑着“还没睡?”

英子看他眼睛红红的,隔着走道都能闻到很浓的酒味“怎么喝这么多?”

“还好,等我?”

“唔。没事儿就早点洗了睡吧,记得多喝点儿水。”说着就要关门,对面的人一个箭步跨了过来伸手挡在门口。

英子闻着他满身的酒味儿皱了下眉,刚想要往后退,就被人一把拉住,接着一股温热的气息就朝着自己压了下来,下一刻自己的嘴唇就被擒住,淡淡的薄荷味儿加浓浓的酒气,这个吻可谓别有一番滋味,良久自己才被轻轻地放开,然后又被重新抱在怀里,紧紧搂着,过了一会儿听到一声低沉的“晚安。”

英子看着对面关上的房门无奈地摇了摇头,自己还是不习惯他的突然亲近。

第二天一早英子就听到急促的门铃声,含着满嘴的牙膏泡沫打开门,就看到齐彻一身米白色休闲装,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插在裤兜里帅气无比的站在门外。

看到英子发呆的表情,齐彻心情大好,推着她走到卫生间,敲了敲她的头“快点儿收拾,带你去玩玩。”

英子含糊地应了一声,就开始收拾,换了一条米色亚麻长裤,米白的短款毛衣,跟齐彻的一身还真搭配,猛一看跟情侣装一样,齐彻坏笑地看着英子的打扮“不错不错。”

英子给了他一个白眼,就拿着包率先走了出去,出了门手就被人紧紧拉着,她挣脱了几下,遭到几个凌厉的眼神后就放弃了。

“去哪里玩?”

“先去吃早饭,然后去玩摩天轮。”

英子瞪大眼珠子看得他,摩天轮,冰块要玩摩天轮,OMG,这都什么世道啊。

调侃地看着他“你也相信那个?”

“不信。”

“那你还玩。”

“你们女人相信。”

英子瞪了他一眼,真是个无趣的男人,说句好听的话会死吗?齐彻捏了捏她的手,笑眯眯的拉着她出了酒店。

随便吃了点东西,他们就前往摩天轮乐园,没想到排队的人这么多,英子都想放弃了,但是齐彻却坚持要玩,看着望也望不到头的长队,英子有点担心地看着身旁的人。

“这估计得排一个多小时。”

“累了?你到旁边坐着,我在这儿排就行了。”

英子摇了摇头,她其实是怕齐彻失去耐心,看着前后排队的都是二十出头的小青年,齐彻站在那里玉树临风,清冷的气质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

英子用手肘碰碰他的胳膊“看,旁边的小姑娘都在看你呢?你是故意来这种地方的吧。”

齐彻嘲讽地挑了一下嘴角“幼稚。”

英子狠狠捏了他的手臂一下,挑衅地看着他,齐彻看着她难得的可爱表情,竟拍了拍她的脸,低下头亲了她的鼻子一下,看到她居然有点儿脸红,干脆伸手搂过她的肩膀,感觉到她的挣扎,俯下身低低的说“别动,人家都看着你呢。”

英子也感觉到四周异样的眼光,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只能任由他搂着,别扭了一会儿,然后大方的环上他的腰,感觉到那人诧异的目光,伸手在他的腰部狠狠地掐了一下,看到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才得意地笑了笑,嘴里还“哼”了一声。

齐彻的心情因为她的小动作大好,更紧地搂着她,俩人的行为看在别人眼里就是典型的打情骂俏。

排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等到了,坐上去后英子就开始揉着腿,站的都累死了,然后想到什么似的,看着齐彻的右腿。感觉到她的目光,齐彻微微笑了下“才想起来啊,真是伤心。”

“疼吗?”

“嗯,要不在下面干嘛要搂你。”

英子脸红了一下,原来刚刚搂着自己是这个原因啊,可是也没感觉到他的重量放在自己身上啊,反而是后来自己站得腿麻了,几乎大半的身子都靠在他身上,疑惑地看向他,就看到那人奸计得逞的笑容。

“你阴我?”

齐彻很配合地大笑了两声,还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发“真可爱。”

英子懊恼地打开他的手,不再理他只是看着窗外,一会儿就感觉对面的人坐了过来,搂着她,想挣扎反而被搂得更紧,最后也就放弃了,摩天轮盒子越来越高,地上的景物越来越小,车厢里有个小电视,放着舒缓的音乐,讲述着摩天轮的爱情故事,英子慢慢将头靠在齐彻的肩上低低的说“齐彻,谢谢你。”

齐彻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温柔地问“喜欢吗?”

“嗯,很喜欢。”

“有感觉到幸福吗?”

“嗯?”

“不是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都藏着一份幸福吗?”

英子低头笑了两声“文艺小青年,不过的确有点儿幸福的感觉。”

“我也有。”

英子怔了一下,然后嘴角弯的更厉害了。

从摩天轮乐园出来后,英子带他去吃小吃,都是小巷子里的,虽然小但是很干净很舒服,在一家米线馆里,齐彻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这么熟悉这里啊,这么偏僻的地方你是怎么找到的?”

英子低头想了想,眼神真诚地看着他“之前我男朋友在这里创业的,我陪他呆过两年。”

齐彻有点儿不自然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开始吃着米线,英子心里觉得有点儿别扭,也没有再开口,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他低低的声音“他以前也经常陪你来吃吗?”

英子眼神暗了下,随意地搅动着米线“没有,一次都没有,他当时很忙,这都是我空闲的时候自己找的,我几乎徒步走过这个城市的所有角落。”

齐彻抬头看着英子,眼神异常柔和,笑了笑“很好吃。”

英子也对他笑了笑“还有很多地方,待会儿我带你去。”

“嗯。”

户外野营

(十九)

晚上英子带齐彻去了酒吧一条街,进了一家叫“偶遇”的酒吧,这家酒吧有个特点就是顾客可以自己调酒,英子刚要点单,就听到齐彻报出了一串洋酒的名字,英子诧异地看着他。

“你会调酒?”

“以前学过。”

服务员把各类酒端上来后,齐彻先用盎司杯测量出各种酒的用量然后倒入利口杯中,英子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表情和娴熟的动作,嘴巴直接成O型,没一会儿一杯POUSSE-CAFE(彩虹酒)就递到英子面前。

“尝尝。”

英子抿嘴押了一口“唔,有点儿薄荷味道,甜甜的。”

齐彻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盯着酒杯若有所思,神情异常温和,英子觉得这样的齐彻是她所不熟悉的,似乎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平时看到那个冷酷的老总只是表象 ,英子突然间觉得有点儿害怕,害怕认识到另外一个齐彻,按理说她应该是很好奇才对,想要了解他的全部,但现在她没有这种感觉,她没有进一步探索的勇气。

齐彻看她阴晴不定的脸色,自嘲地笑了笑,还是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吗?不过原本也没有打算现在就让她进入自己另外个世界的。

“好了,我们回去吧,我定了明天一早的飞机。”齐彻率先站了起来,伸手看着英子说道。

英子笑了笑握住齐彻的手,跟着他走出酒吧。已经是深秋了,午夜的街道显得寂静而落寞,齐彻把自己的外套罩在英子身上,英子也没有推辞,不是感觉到冷,但是喜欢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喜欢周身包有他的气息。

“下周末空出两天来可以吗?”英子抬头看着齐彻问道。

齐彻皱眉想了想,点了点头“好。”

英子摇头笑了笑“不问为什么?”

“那为什么?”

英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个户外的活动,想请你一起参加。”

“你经常参加吗?”

“以前是,后来就没有了,就是上次酒吧的那些人。”

齐彻坏笑地看着她“那还要跳热舞吗?”

英子朝他肩膀给了一拳“滚。。。。。。那次是有个人生日,我猜拳输了。”

齐彻顺势拉过她搂在怀里,英子也没有挣扎,只是边走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他们没有打的,晃悠回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道了晚安就各自回房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去了机场,一路上英子都靠在齐彻的肩膀休息,这次说是出差但是英子几乎没什么用,倒像是一个短程的旅游。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他们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在一起的时候齐彻很黏英子,不是搂着她就是躺在她腿上,英子由最初的不自然,到后来的习以为常,周六的时候约好了时间齐彻开车去接英子。

一早英子就听到门铃响,一边扎头发一边跑去开门,看到齐彻穿着LEE牛仔裤,白色高领毛衣,黑色肩章外套,脚下一双高帮户外靴,英子低低吹了声口哨“酷毙了。”

齐彻笑着拍了她的脑袋一下,就去拿已经收拾好的露营装备。没一会儿英子就收拾好了,米白色翻领长款毛衣,同色系休闲风衣,七分靴裤加一双中筒马靴,英气十足。

他们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都到齐了,估计小六已经宣扬了一番,大家看到齐彻倒也没有太大的反映,只是每个人看向英子都是暧昧的眼神,英子一个个瞪了回去,看到阿水的时候他脸色阴阴的,只是淡淡的扫了自己一眼就说“到齐了,就出发吧。”

他们这次去的是一个小岛,吃农家菜,晚上篝火晚会然后露营看星空。到岛上的时候本来安排的是先去抓鱼,但是因为天气凉了,大家都没什么兴趣,就开了几桌麻将,麻将是英子的强项,找了个位子就坐下,齐彻说不玩就坐在她旁边,英子的手气狂好,几圈下来就赢了一千多,她的兴致越来越高,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有时候还讲几个小笑话,刚来的时候因为阿水的脸色不好有点儿沉闷的气氛,一会儿就被她带动的每个人都情绪高涨。

齐彻看着她跟众人无所顾忌的开玩笑、调侃,压根就忘了他这个男朋友,倒了杯水碰了碰她的胳膊“喝点儿水,你就不能小声点儿,嗓子都喊哑了。”

英子玩得兴起,也的确早就忘了还带着一个人呢,扭头对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要不你玩会儿吧。”

“不用,你玩吧。”

英子对他甜甜地笑了笑,竟然伸手拍了拍他脸,被他一掌打开,看到他有点儿尴尬的神情,不禁大笑了几声,然后头上就被人狠狠敲了一下,就看到某人脸色阴沉的走开了,英子吐了吐舌头拉过小六帮她顶着,对众人打了声招呼就随他出去了。

齐彻来到湖边坐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看着远方,英子看着他消瘦挺拔的背影突然觉得有点儿心疼,没来由的心底泛起酸酸的感觉,她慢慢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生气啦?”

齐彻回头看了她一眼,微微笑了下“没有。”

“不喜欢这种活动吗?”

“不是,挺好的。”

“一会儿就吃农家菜了,所有的菜都是主人自家种的,没有化肥,鸡鸭鱼肉也是自己养的,纯天然的。”

齐彻低低笑了笑,拉着她的手“你们经常来?”

“大概两三个月来一次吧,来这儿感觉很舒服。”正说着听到有人叫他们吃饭了,英子拉着齐彻站起来往回走。

“那个阿水是不是上次过生日那个?”

“嗯,就是他叫我跳舞的。”

“他喜欢你。”齐彻用的是陈述句。

英子扭头坏笑的看着他“又吃醋?”

齐彻回了她一个白眼,特自信的说“这个没有任何威胁。”

英子眼神暗了一下,没有说话,齐彻看她的神情,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吧。”

吃完饭,他们去山上采橘子,主人准备了两个梯子还有十几个篮子,英子首当其冲几下就爬上了顶部,一边往篮子里放,一边时不时扔几个到树下,让下面的人接着,齐彻站在树下看着她在上面转来转去,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变得异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