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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错过出去打电话的助理回来时那副欲言又止的神情,她看了眼面色不虞的蒋业呈,放下轻晃着的酒杯,声音慵懒道:“季总这人不好请,每回都需三催四请的,麻烦得很。”

她支着下巴,装着有三分醉意般,笑眯眯道:“不过季总和我们家暂暂的关系不错。”她转头,指尖在下巴上随意敲了两下,示意他:“拿我手机给季总打个电话,他若是不忙,可不能让长辈在这等着。”

她一句话,进退有度,既表现得和季清和关系亲近,又不经意地抬高了蒋业呈,一箭双雕。

拍马屁就得这样不动声色又宾主尽欢才对嘛,简芯那把妖精音黏黏糊糊的,也不嫌自己聒噪。

沈千盏记下小笔记,决定回头拿简芯当反面教材好好指导指导苏暂。好让他明白拍大佬马屁时,马屁的艺术感取决于他用不用脑子,别一天天跟简芯似的,只知道投机取巧。

她这厢刚为苏暂量身定制了一套速成补习计划,余光一扫,包间的门被苏暂从外面推开,他侧身站着,脸上挂着沈千盏无比熟悉的狗腿表情。

她心中隐隐有所猜测,未等这些猜测落到实处,季清和如清松冷竹,带着铺面的寒意,信步入内。

眼前的画面与意外重逢那夜太过相似,沈千盏心跳忽得漏了一拍,像过饮咖啡,引来了心悸。有那么一刻,呼吸紧促,所有空气仿佛都被他掠夺一般,恍若身处梦境。

而她,醉在梦里,流连忘返。

但很快,她的意识就清醒了过来。

季清和眉目微蹙,似不经意般,目光先掷向她所在的方向。尔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扫视全场。

他身后跟着位特助,比他稍矮些许,眉目端方,初看时平平无奇,待他睁眼时,眼里锐光与季清和冷厉时如出一辙的杀伤力惊人。

沈千盏托着腮,默默想:难怪一样难搞,季清和是按着自己的标准搞了批发吧?

简芯恼她搅和了她的正事,一晚上别的没干,光撺掇着沈千盏喝酒。

苏暂虽替她拦了不少,可到底有限。

眼下后劲起来了,她看人三分朦胧,自带滤镜,就连简芯那副骨头架子也看着顺眼不少。思维一迟钝,就没跟上众人节奏,别说没赶上季清和进门时表现亲近的最好时机,连打招呼都没有她的份。

沈千盏默默闭嘴,眼睁睁看着简芯笑靥如花地让出自己的位置,方便季清和与蒋业呈邻居而坐。

似是察觉到她的眼神,季清和稍一侧目,向她看来。

随即,他极淡地笑了下,径直向她走来。

要不是众目睽睽,沈千盏差点想捂住自己超速的小心脏。

她一眼不落地看着季清和向她走来,在距离她一步之遥时,提着一把清冷的嗓音,道:“我坐这。”

苏暂怔了一下,根本不用季清和和他确认这个位置是否可让,麻利地端着酒杯餐具换到了空座上,甚至不忘让门口杵着的服务生,再换一副干净的餐具上来。

季清和也理所当然,毫无压力地在她身侧坐下。

沈千盏一僵,僵硬地转头与他对视了数秒。

季清和看上去心情不太好,唇角轻抿着,连唇色较之寻常时候也偏淡了几分。

恰好服务生来上餐具,沈千盏见她没给季清和拿玻璃茶盏,提醒道:“他不喝酒,再给他拿个杯子,烫壶茶来。”

季清和原本正不虞地指尖敲着膝盖,闻言,指尖那点小动作一顿,似笑了笑,那清冷的面色忽得冰霜散去,柔和了几分。

压根不知自己的惯常操作刷到了金主爸爸的好感度,沈千盏这才注意到他与特助皆是西装革履,像是刚从某个正式场合赶过来,想了想,问:“你就在这附近?”

苏暂电话打了很久,从出去后就没回来。

沈千盏记得很清楚,简芯那小蹄子还嘲讽过一句:“苏暂这电话打了这么久,该不是季总贵人事忙来不来,他怕不好交差不敢进来吧?”

瞧瞧。

这下打脸了吧。

“嗯,就在楼上。”他声音并未压着,静得能听见中央控风的包间里,他说的话在座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苏暂说你喝多了,我下来看看。”

沈千盏沉默了一瞬。

她心里麻麻的,总觉得狗男人又准备搞事。

她胆战心惊地看了眼季清和,问:“没耽误你正事吧?”

季清和看了她一眼,松了松领结,反问:“你不就是正事?”要不是他表情自然,姿态随意,沈千盏差点以为他在一本正经的撩她。

见她不说话。

季清和瞧她一眼,微抬了抬下巴,说:“听说你团队人来齐了,我带了助理,等会把合同签了再走。”

沈千盏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季总如此热切,求之不得。”

季清和微哂,眼底逗弄她的愉悦转瞬即逝。

他侧目,看了眼此时装鹌鹑的苏暂,想起刚才电话里,他问“我盏姐喝多了特别好欺负,你要不要来看看”时那叛变得毫不迟疑的样子,微微勾唇,把玩着杯盏看向餐桌上看似其乐融融实则泾渭分明的两拨人。

蒋业呈对季清和与沈千盏的关系这般亲近有些错愕,试探着问道:“千盏你和季总是合作了?”

沈千盏虽然理解蒋业呈私下做备选的行为,但对对方如此没有合约精神恶心也是一点没少。她留了点心眼,说半句留半句:“季总是唯一继承季老衣钵的,您说我舍得放过他吗?”

蒋业呈眼神微闪,颇为赞许。

沈千盏看不透蒋业呈的真实想法,单纯当他在夸自己,笑眯眯地举杯敬了敬季清和:“还得感谢季总对我的信任,喝一个?”

季清和没动,他连眼神都没分给其余人一眼,只顾着敲打沈千盏:“又忘了?我这不兴……”

没等他说完,沈千盏立刻放下酒杯,往杯里沏了壶茶:“我是俗人。”

她抿了一小口,微苦回甘的茶水有点烫嘴,她沾了一口就顺势放下,补完后半句:“只会喝酒吟诗,喝茶……吟不出来。”

她这句话不知戳中了邵愁歇哪个笑点,他抚掌大笑,说:“早就听闻沈制片是个有趣的人,可惜一直没有机会深谈。日后若是有机会合作,希望能了解了解沈制片有趣的灵魂。”

沈千盏谦虚地笑笑,打蛇随棍上,聊起今晚本欲与对方切磋的话题。

季清和抬眸,似不经意般扫了眼邵愁歇,没再多说。

——

将近十点时,沈千盏借口不胜酒力,为了不耽误与季清和的正事,决定先行一步。

简芯哪看不出她是今晚目的达到准备撤了,她怄气都快怄死了,想冷嘲热讽落落她的面子。话刚到嘴边,忽觉有道视线落于脸上。

等她抬目去寻时,那道目光一转,消失得悄无声息。

她一肚子的酸言酸语卡在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就见蒋业呈与两位导演,相继提出告辞。

简芯憋着火,丹田都快炸了,一句话没忍住,直接脱口而出:“沈制片天天表现得爱岗敬业,改天也教教我,怎么靠着爱岗敬业招惹得东城西城那些富家子弟回回伸手跟父母要钱来投资你的剧啊。”

沈千盏正等着和平散局,闻言,笑容一淡,回应时声音冷冽,叩头倒了一盆的玻璃渣:“教不了,交流经验可以,心眼不好我可教不了。简制片再不改改这坏心眼的毛病,怕是还要做一个项目扑一个。”

她落字轻飘飘的,浑不在意她话里话外的恶意内涵。

一瞬间,包间内寂静无声。

谁也没料到即将散局时,简制片会突然撕破脸。

就在众人尴尬到起身就要逃离之际,季清和似无意般提起:“沈制片爱岗敬业这个评价,倒不止一次听说了。除了正面的,还有些标签似乎……”他目光疏淡,似笑非笑:“挺有趣的?”

沈千盏没敢接话。

她原本以为季清和是替她解围的,结果这狗男人是来下套的。

他并不在意沈千盏拒绝交流的态度,唇角笑意微深:“虽风流,但从不夹带私人感情?”

一桌子正费尽心思找借口离开的八卦群众们立刻十分自然地坐回去,不着痕迹地打探:“季总怎么说?”

沈千盏风流名声在外,在座数位都有所耳闻。

就像聊艺人八卦,无论是谁谈论起,都津津乐道。

季清和不动声色,只有苏暂心知肚明地咬着手指在角落里暗暗大笑。

沈千盏,你也有今天!

他乐不思蜀,眼看着沈千盏今日就要栽两人,季清和却没打算往下细说,笑容温和道:“我就是确认一下。”

蒋业呈深知季清和对合作方的人品、工作态度等要求非常严苛,不疑有他。

唯被调侃的沈千盏,无声撂下一句狠话:“狗男人,你等着。”

第18章 第十八幕

沈千盏被季清和最后那波骚操作将了个措手不及, 怼简芯时所营造出的“不屑与尔等废物为伍”的冷艳高贵也在一众大佬神秘暧昧的微笑里荡然无存。

她强行撑住自己的人设,娇嗔道:“八卦这种事, 私下传传无伤大雅,这一搬上台面,怪难做人的。”

她支着下巴,风情多姿地转头与季清和对视。

沈千盏的原计划是晃着她的红酒杯, 与季清和的轻轻一碰, 不管他喝不喝,力求表演出“季总你真调皮”的视觉效果。

第一步成功后,第二步她就皮卡皮卡地眨个眼, 电得季清和神魂颠倒了, 她就能顺势抛出一句“季总和我之间就清清白白的,也不知道传谣的人什么心态, 拿我玷污季总这样的淑人君子”。

但当她将目光与季清和一对,对方眼里的清冷就如山顶雾凇般,将她从头到脚凉了个透心。

酒喝多了,真的容易影响智商。

她差点忘了,她和季清和之间一点也不清白。

那句台词说出口,先不考虑违不违心,光季清和这个狗男人就不会乖乖配合,不拆台都是她往日求神拜佛攒了福德, 喜从天降了。

想通彻这些,沈千盏翻脸比翻书还快,笑容一个秒收, 摆出一副冷漠无情的渣女脸,光速扭头,只做无事发生。

全程目睹一切的苏暂,险些笑疯。

要不是他始终牢记沈千盏这几年殷切教导的恩情,这会估计要笑到打鸣。

他之前说过什么来着?

沈千盏这渣女迟早要遭现世报,这不,现世报就坐她手边等着挥舞金枪开始收割。

好一出人间现实魔幻。

不过,看好戏归看好戏,关起门来怎么看都行。遇事时,苏暂还是知道枪口一致对外的重要性,他清了清嗓子,看向简芯的眼神丝毫不掩饰谴责和厌恶:“损人风评的恶意竞争挺上不得台面的,简制片今天在这里说的话,在座的可都听见了。以后我要是在外面听到任何相关的风言风语,就当是简制片说的了。”

苏暂一贯嬉皮笑脸,狗腿现实,冷不丁的严肃起来,意外得有几分震慑效果。

话点到即止,多说无益。

苏暂自觉反黑效果不错,适当收手。正好邵愁歇假意接了个电话准备离开,他热情起身,亲自相送,将自己摘了个干干净净。

苏暂对自己的认知无比准确,他就是个工具人。

不适合沈千盏身份说的话他要负责说出口,不符合沈千盏人设的行为他要负责展现。他就是个提枪拿盾的士兵,该冲锋陷阵时,身先士卒;该回防高地时,就得驻守水晶。

他,就是一颗有钱有闲的人间好棋子,人见人爱的小甜甜。

——

沈千盏有话要借一步和蒋业呈私聊,叮嘱乔昕先送季清和到她车里坐一会后,后脚跟上蒋业呈,送他出去。

经过走廊,坐上电梯后,沈千盏借着按楼层的动作往蒋业呈身侧一站,语带感激,真情实意感谢道:“蒋总,特别谢谢您。我前两天听暂暂说,浅浅在雷导那试戏,结果不佳。也是怪我们公关部,个个捧着饭碗不好好吃饭,浅浅这段时间被误解抹黑,风评是有些不好。您能为浅浅斡旋,真是感激不尽。”

蒋业呈疑惑:“什么时候的事?”

他这太极打得妙,沈千盏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件事,压根不知道他问得是哪一句。

她不耻下问,继续试探:“啊?您说哪件?”

蒋业呈看她一眼,慈眉善目:“浅浅太年轻了,身居高位,难免心气浮躁。你们千灯不止要注意培养艺人的品性,也要关注她们心理上的问题。越是当红艺人,越要规范她们的行为。”

他扯了句看似相关实则压根没对题的题外话后,跟关爱后辈殷切盼望人才的前辈一般,放缓语气:“我前几日受邀去评选电影协会重点扶持的电视剧,你们千灯潜力无穷啊。我看你的心思啊,得定一定,尽快推进献礼剧的立项事宜。年初可以报选国家重点扶持,获选的话……”他没说完,只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沈千盏。

两人都是圈里的老狐狸,嗅着肉味就知道鲜不鲜嫩。短短数句交锋,彼此心里已经跟明镜似的,漆光锃亮。

沈千盏笑笑,识趣地没再继续试探向浅浅的话题。

电梯叮声后抵达大堂。

沈千盏陪在蒋业呈身侧,说了些无关紧要的项目进度。大多类似于她最近见了哪些比较适合的编剧,筛选了多少滥竽充数的,又做了多少前期准备,工作量有多巨大。

无话可说时,又适当地转换成虚心求教的后辈身份,向他请教,比如:“蒋总您见多识广,有没有比较认可的编剧人选可以推荐推荐?”

“蒋总您觉得邵导能力如何,适不适合来导我们的戏?现在一线的导演捧了大奖的大部分没有档期,我们这项目也等不起。”

“拍摄选址我也在考量之中,蒋总您觉得哪块风水比较好?毕竟您眼光准,随便说一句都够我受益无穷了。”

“演员我觉得现在定还太早,不过不少演员冲着这个项目是蒋总您出品的,那简历都快把我邮箱塞爆了。”

她明则询问听取意见,暗则溜须拍马,把蒋业呈哄得眉开眼笑,直到上车后才想起忘记问沈千盏她与季清和合作之事。

沈千盏自然是故意的,蒋业呈的太极一招一式都压着她打,口风紧得撬都撬不开,还想从她这问出东西?

休想。

——

沈千盏的八卦嗅觉异常敏锐,早知向浅浅“夜会金主”是被人陷害时,就把目标往几位大佬身上锁定。

蒋业呈致力于和季清和合作分一杯羹,向浅浅又在这个敏感时间私下接触季清和,让她不把主意打到蒋业呈身上也难。

只是蒋业呈圈内风评一向正面,沈千盏不敢贸然怀疑。今晚饭局上,雷导忽然松口让苏暂带向浅浅去试妆,她才不信雷导只是为了合作后方便找她喝酒。那指向性很简单,向浅浅不想丢了这个资源,央背后的靠山替她撕下来。

这个靠山是谁,一目了然。

后来她的故意试探,蒋业呈的反应也很明显。避而不答,避重就轻,还让她把心思定一定,这是在警告她,不要多管闲事,无论她知道什么,知道了多少,识趣的话就乖乖把嘴闭上。

否则,她是在拖累整个千灯为她的鲁莽陪葬。

——

她专注地想事,压根没留意自己已经下到地下二层。

电梯到时,停止运行的晕眩感令她有短暂的身体不适。

她倚住电梯内的扶手,待缓过那一阵头晕目眩,定了定神,刚要出去。

在电梯口守株待兔的季清和先一步,迈了进来,将她堵在了地下车库的电梯里。

他肩上披着大衣,眉目清冷深邃。

不知是西装主色太暗衬得他肤色太白,还是他本就清松冷峻,整个人站在她面前,就像一堵冰块,从头到脚疏放着冷意。

这男人穿西装是真得好看,好看到想他这么穿着就给就地正法了……

瞧瞧他鼻梁上架着的金丝框眼镜,整个斯文败类,人间禽兽啊。

沈千盏双眼迷离,刚缓过来的头晕目眩在美色的冲击下又一阵翻江倒海,席卷而来。

她抬手,冰凉的手背贴住脸,无辜地看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等急了?”

沈千盏难得自我反省,好像刚才和蒋业呈是聊得太久了。这么晾着季清和这种人间绝色,委实太不应该了。

得罚得罚!

她决定罚自己多看两眼!

季清和见她连站都站不稳,伸手托扶住她的小臂,皱眉不满:“今晚是喝了多少酒?”

“不多。”沈千盏盯着他纤白修长的手指看了一会,数了数,说:“四两白的?还喝了几杯掺啤的洋酒。”

她低叹一声,抱怨:“可真难喝。”

季清和垂眸,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嘴唇上,仿佛那张喋喋不休抱怨着的小嘴吸引了他莫大的兴趣,看得目不转睛。

沈千盏心里清楚自己是起了后劲,她一向这样,精神放松后,明知自己在做什么,却完全没法控制。

她打了个嗝,深深叹了口气。

这一口叹息实在过于哀怨,季清和微微挑眉,问:“难喝到叹气?”

“不是。”沈千盏看他一眼,压低了声音嘀咕:“我喝多了会变成话痨,我清醒地看见自己在变身又无力阻止。”

她欲言又止,但失去身体控制权后,想什么说什么,她完全无力干涉:“我喝了三小时的酒,妆都掉了一半。本来想下来前去补个妆的,结果想事情太专注,直接下来了。”

季清和忍俊不禁,身上那股冷冽化掉了一半尚不自知:“见我需要补妆?”

沈千盏摇头:“没有,路上哪怕可能会遇到一条狗,我也会为它整理下仪容的。”话落,怕被季清和看出她是假借自己话多故意骂他,掩饰了下:“季总对不起啊,我这人酒品不好,酒后吐真言,特别得罪人。”

季清和没打算计较。

毕竟沈千盏骂他狗男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他俯身,与她平视:“酒后吐真言?”

他眼里微光闪烁,像所有的光都涌进了他的眼底,倏然发亮。

沈千盏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又给自己挖了个坑,险些要给自己竖个坟碑,她终于确定季清和是来者不善,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季清和托在她手臂上的手顺势往后一捞,揽在她的腰后:“跑什么?”

沈千盏吓都快吓死了,眼睛往电梯出口瞄了眼。想也知道,这么久不出去,电梯早就关上了,她只看见那个自带美颜滤镜的电梯镜面里,她面若桃绯,一脸春色。

要老命了。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的少女怀春:“季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