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楠面无表情地回视她。

“如果你想要什么是我可以做到的,你大可提出来,你应该知道的,我不会拒绝你的要求。”

凌楠抬眸一笑,“你刚才明明拒绝我了。”

弦歌无奈道:“你那是强人所难。”顿了顿,她将心比心地说道,“如果我现在要求你和一个女人……嗯,发生一些关系,你也会拒绝的,不是吗?”

“不会。”凌楠否认,“只要是个漂亮的身材好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拒绝。”

这家伙肯定像他爹!弦歌一脸黑线,“你才十二岁!”

“已经十二岁了,对我而言,这个年龄足够大了。”凌楠的眼底隐隐泄露出点滴野心的痕迹,火热的,张狂的,“你刚才问我,我想得到什么。”顿了顿,他又笑嘻嘻地看着她,“如果我说,你就相信?”

弦歌伸手想抚摸他的面颊,手才抬起又缩了回去,点头,“我相信。”

凌楠仰天哈哈大笑,抱胸而立,“那你把这三个面首带回去,你不想做什么

就可以什么都不做,这是你的自由,但是,至少把他们三个都带回去。”他眼底闪烁着恶作剧的光芒,“我很想看看父皇的反应。”

弦歌收回自己逼人的视线,伸手在他的头发上揉了揉,苦笑着点头,“就照你的意思吧。”

凌楠得寸进尺地吐吐舌头,得了便宜还卖乖,“其实,你也很想刺激刺激父皇,你也很好奇父皇的反应吧?”

弦歌轻轻一瞥,“如果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我相不相信都无所谓吧?”凌楠嬉皮笑脸,“之前九皇叔那件事父皇表现得不够令人满意,而且还撇下我偷偷去处理,所以,这一次我不打算手下留情。”

弦歌的神色略有窘迫,“你还是手下留情吧。”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已经不单单是在整治凌悠扬了,连她也吃了苦头。面首,三个面首,她该怎么处理啊?

琉璃似的眼珠子灵活至极,凌楠的笑容让人心寒让人怜爱,嗓音中带着稚嫩之意,“如果真说我想要什么,”他抱住弦歌的手臂,“我只想让我的父母和好如初。”

然后,你们远走高飞吧,把这个皇位留个我坐。

弦歌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着眼前这三个面首,想着究竟该拿他们怎么办。让他们扫地做饭?不,这些事情有其他人在做。让他们做小厮伺候?不,同样会遭人诟病。左思右想也得不到齐全之策,弦歌抬头问道:“你们叫什么?”

三名男子都长着一副赏心悦目的容颜,微微垂首,斯文秀气。为首的白衣人恭敬答道:“奴才三人均无姓名,请求大人赐名。”

弦歌想了想,直接道:“这样吧,白衣的叫小白,蓝衣的叫小蓝,紫衣的叫小紫。你们以后就穿这种颜色的衣服,我也好辨认。”

三人身躯微微一僵,只得点头应承道:“多谢大人赐名。”

这一次,凌悠扬的反应比上回快多了。弦歌正在用晚膳,他独自一人就不知礼节地直接闯进来,连个下人都没带,大步走来,脸上带着嘲讽的神色,巡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选歌脸上,“嗯?秀色可餐?你还需要用膳吗?”

弦歌左手拿碗右手拿筷,咽下嘴里的那口白饭,放下手中的东西,拱手道:“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凌悠扬冷笑,目光在那三名男子的身上逗留片刻,“凌南那小子给你的?”

弦歌回以微笑,“太子殿下盛情难却,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呵呵,你收得很委屈吗?”凌悠扬在她面前的椅子边上站了会儿,然后大大咧咧地坐下,抬了抬下巴,“给朕拿副碗筷来。”

小白惶恐,立马拿来碗筷,双手捧到凌悠扬面前。凌悠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长脑子吗?只拿碗筷不盛饭?你打算让朕吃什么?”

弦歌低低一笑,解围道:“小白,给陛下盛碗饭来,再送一壶酒,拿两只酒杯进来。”

“是。”小白如释重负,急忙又跑了出去。

凌悠扬挑眉,“朕没说要喝酒。”

弦歌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和碗,“我担心待会儿又要派人去拿,不然现在全取了来。。”顿了顿,她故作困惑,嘴角挂着笑意,“说起来,皇上大驾光临,不知是为何事?”

凌悠扬平平淡淡地答道:“别说这座皇宫,整个极东国都是朕的,朕爱去哪儿就去哪儿,难道还需要你符弦歌的首肯?”

弦歌笑着摇头,“当然不用,在下失礼了。”

小白把酒杯都拿进来了,放在桌上后胆战心惊地退到一旁。凌悠扬的目光不客气地在他们三人身上转来转去,好一会儿,嗤笑一声,“你选男人的眼光倒是越来越差了。”

弦歌并未停下吃饭的动作,嘴角的浅笑一直退不下去,“这是太子殿下选的,与微臣的眼光无关。”

凌悠扬嘲笑,“凌楠那小子,连选女人的眼光都没有,更别说是选男人的眼光了。”

“嗯。”弦歌微微抬眸,含笑道,“我倒觉得太子殿下是以某人为模板来选的,皇上不这么认为吗?”

凌悠扬嘴角微微一抽,立即又笑得自然大方,“朕不太明白你的说法,你口中的‘某人’不知是意指何人?”

弦歌没有纠缠着这个话题不放,一笑置之,“说起来,皇上怎有兴致到在下这里来用晚膳?在下这里应该没有皇上的御用膳食那么精致吧?”

凌悠扬的面容中多了几分轻佻,“吃惯了山珍海味,偶尔尝尝粗茶淡饭也不错。”

弦歌长长地“哦”了声,调高尾音,“原来皇上都让御膳房把粗茶淡饭送到我这里来了,呵呵,在皇宫里能吃到粗茶淡饭也属难得,皇上有心了。”

凌悠扬原不过是随口说说,听弦歌如此言语,他忍不住反唇相讥:“你当初在这宫里吃多了山珍海味,如今难得来访一次,朕总得给你换换口味。”

以前的事,他从来不提。以前的事,她也尽量避免。可在这张小小的饭桌上,凌悠扬却不知不觉地触碰到了警戒线。霎时间,两人俱是一静,相对无言。

为了打破沉默,弦歌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句:“这饭挺好吃的。”

“……嗯。”凌悠扬也没头没脑地应了声。听到他的声音,弦歌忍俊不禁,听到她笑出声,凌悠扬的嘴角也是一勾。他手上端着一碗饭,却不进食,良久才冒出一句:“你打算在极东国逗留多久?”

弦歌一愣,低头,“不清楚。”

眼眸中闪烁起冰冷的光芒,凌悠扬似笑非笑,手中的筷子指向三人,“既是凌楠送给你的,你打算收下了?”

弦歌道:“是已经收下了。”

凌悠扬眸中冷意更甚,最佳的笑容也愈甚,“那么,符大人打算如何享用着些男色?陪酒?陪睡?你若是嫌夜色寂寞,何须劳烦凌楠赠人,只要……”

“难道找皇上?”弦歌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绪,神色悠闲,“符弦歌的生平作为不需皇上牵挂,人生苦短应及时享乐,这可是在下从皇上那里学到的。”

凌悠扬脸色稍稍一变,这女人向来都喜欢挑战他的底线,从他出生至今,能记起来的几次发怒都是这女人惹起的,“你如今好歹也是雀南国的摄政王,自己的行为不检点,你符弦歌不在意,可符氏整个家族都不在意吗?你不替雀南国想想吗?你符弦歌丢脸也不只是丢自己的脸!”

弦歌不以为意,“如果我找几个面首就算丢脸,那皇上您呢?”

“朕有什么?”凌悠扬理直气壮,“男人找女人和女人找男人可以相提并论吗?”

弦歌不屑地叹口气,“皇上,您与其在这里和我将这些没有依据的事情,不如回头去问问您的臣子,看他们对您的风流韵事有没有意见。我若是没有记错,因此事对您上奏的臣子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您是极东国的皇帝,您才是整个国家的代表,说起来,我符弦歌不过是个摄政王,颜面可没皇上那么重要!”

凌悠扬眯眼,向前探过身子,狠狠捏住弦歌的下巴,“阔别多年,你勇气依旧啊,直言不讳,你雀南国那里的小皇帝既然忍受得了你的性子?”

“这样说起来,皇上您曾经也忍受了在下很久呢。”弦歌针锋相对,“阔别多年,皇上的忍耐力倒是退步不少。”

“好,好,好。”凌悠扬放开她,坐回椅子,“很好,朕今天既然来了这里,那么,你趁此机会教教你该怎么享受。”

弦歌一怔,迎视凌悠扬熟悉的目光,脑中的思绪百转千回,她的脸色不由自主地发红。

凌悠扬嘲笑道:“你脸红什么?”说着,伸手一指,指着那个穿蓝色衣服的面首,“你,过来,在旁边干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伺候符大人用膳!”

小蓝僵着身子走过来,傻子都可以看出来凌悠扬心情不好,更别说这些看人脸色吃饭的面首了。小蓝站在弦歌身旁,双手抖着伸出来,拿起一双筷子,面对凌悠扬凌厉的注视,他的身子一直在颤抖。

“怎么?连怎么伺候都不知道?”凌悠扬眼底闪过一丝杀意,“需要朕教教你吗?”

“皇上饶命!”小蓝急忙下跪。

弦歌不动声色,静静地凝视他半响。低叹一声,她转头对小蓝道:“起来吧,给我倒杯酒就可以了。”

凌悠扬冷冷道:“朕还没让他起来。”

弦歌道:“你不是教他伺候我吗?难不成要他跪在伺候?”

凌悠扬闷哼一声,抬抬下巴,“起来吧。”

“谢皇上。”小蓝急急忙忙站起来,按照弦歌的吩咐,给她倒了一杯酒,然后温柔地方至弦歌唇边,“符大人,请用。”弦歌轻抿一口,抬眸对小蓝笑笑,“不错。”

小蓝低柔地微笑,仿若万里绿野上随风而荡的波浪,“谢符大人称赞。”

凌悠扬眼睛一眯,小蓝立刻退守到一旁。凌悠扬扬一扬手,指着另一个穿着白衣服的面首,又道:“你,过来,给符大人捶捶肩。”

“是,皇上。”小白应声而来,站在弦歌身后,收受在选歌肩上不紧不慢地敲击起来,恰到好处的力度,的确令人感到舒惬。弦歌享受似的半合双眼,嘴角微勾,“皇上,您的教导的确不错啊。”

凌悠扬气得牙痒痒,咬牙切齿道:“剩下的那个,跳支舞给符大人看看。”他的声音饱含恶意,“记得,要跳脱衣舞。”

弦歌的眼睛倏然睁开,怔怔地盯住凌悠扬,连站在她身旁的那两个人也僵住了。见此反应,凌悠扬却笑得开心了,“这样吧,蓝衣服的和紫衣服的一起跳,白衣服的那个,既然符大人觉得你敲得舒服,你就继续敲吧。”

弦歌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用……”

“怎么可以不用了?看来符大人还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地享受面首。”凌悠扬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恶劣,怎么看怎么欠扁,不过,他笑得倒是挺开心,“也许脱衣舞一跳,符大人的兴致就起来了。”

“然后呢?”弦歌反问,“我兴致起来了以后又能怎样?”

凌悠扬的眼神凛冽如秋风,“这也要朕教你?”他凑近脑袋,食指轻轻托起弦歌的下巴,吐气如兰,“或者,你希望朕言传身教?”

弦歌的面试微微一红,可意见到凌悠扬冰冷的目光顿时又清醒过来,“不,在下想说的是,”她学他的模样凑近凌悠扬的耳朵,“到时候,皇上是否要留下来一起享用?”

闻言,凌悠扬眸子冒火地瞪住她挑衅的眼神。半响,他忽然笑了,“后事姑且再论,现在,朕先陪你一起看他们跳舞,如何?”

弦歌脸色转青,仍强作镇定,“当然可以。”

凌悠扬兴味地瞅着她,哈哈大笑,伸手一个响指,“开始吧。”

颜色诱惑,腰身如蛇般摆动,黑色长发随着身体的舞动而飘散,原本清俊的神色瞬间转为妩媚,长衫渐退,胸膛袒露,红唇如火,肤白如玉。

凌楠的眼光,原来真的不错。弦歌咽下一口口水,转头偷偷去看凌悠扬的神色,却见他不动如山。注意到弦歌的目光,凌悠扬笑得暧昧,“如何?看得满意吗?”

弦歌正色道:“没想到贵国还有如此人才。”

不软不硬的一句讽刺,凌悠扬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甚至可以把这句话当成夸奖来听,“如此浅陋的表演竟能得到符大人的赞赏,朕不胜荣幸。”

“皇上可以考虑大力发展此等人才,十年以后,这或许会增加贵国的税收。”顿了顿,弦歌道:“尤其,看皇上的反应时候很偏爱。”

“符大人果然是人才啊。”凌悠扬赞赏道,“言之有理,朕一定会考虑你的提议。”

弦歌与凌悠扬对视一眼,同时收回目光,再次将实现投注到表演的那个人身上。

凌悠扬站起身,站在选歌面前,正好挡住她的视线,不知是刻意还是无意,“朕今天吃得很满意,看得也很满意,你想要什么嘉奖?”

弦歌笑靥如花,一副“我看透你了”的表情,“如果皇上想嘉奖的话,不必封赏弦歌。御膳房的师傅,”她伸手指了指跳舞的那两人,“还有他们才是第一功臣,皇上想赏赐什么尽可赏赐。”

凌悠扬点头,“说得有理。”他转身面对小蓝和小紫,身躯仍然是牢牢地挡在弦歌眼前,“你们想要什么?”

小蓝和小紫同时跪下,“但凭皇上做主。”

凌悠扬沉吟片刻,“这样吧,你们随朕回宫,朕从那里拿点儿好东西给你们。”

“皇上。”弦歌的声音把凌悠扬换得回头,笑容愈来愈灿烂,她拦住小蓝和小紫的回答,开口道,“他们是太子殿下赏给在下的,今天的表演也是他们的本分,皇上随便赏点儿就好,不必劳师动众。”

凌悠扬静静倾听,不发一言,但那双黑色的眸子格外幽深。

“算算时辰也差不多了,皇上是否也该回宫了?”弦歌笑着建议,“皇上刚才所说的教导我都铭记于心,在下看了表演后的确有兴致了,皇上,您继续留在这里似乎有些不方便。”

凌悠扬静静地站着,捉摸不透的气势让弦歌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许久,他缓缓开口;“也好。”努力地平缓呼吸,凌悠扬的语速莫名地越来越慢,“符弦歌,你来极东国是为访问交流,明日再精彩正好有一场才子聚会,全国各地的人才都聚集在经常比试,届时,朝中的相关官员也会到场。这是一次极好的交流,明日,朕与你一同前往。”

弦歌点头,“多谢皇上美意。”

凌悠扬眯起眼睛注视弦歌片刻,“那么,你就好好享受吧,朕先走了。”

弦歌笑着行礼,“微臣不送。”

凌悠扬脚步不停地离开这里,神情凝重,直直地走向凌楠的太子宫殿。凌楠正穿着单衣在看书,抬眸就看见眼前那扇门被人一脚踢开,他叹气,不用看就知道是谁来了。

凌悠扬懒得和他废话,开门见山道:“把你送出去的那三个人给弄回来。”

凌楠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为什么?他们有什么不好吗?儿臣还特地按照符弦歌的喜好挑出这三个人呢。”

凌悠扬忍住骂粗口的冲动,“你知道她什么喜好?”

凌楠支着脑袋,坦白道:“看看父皇就知道了。”

凌悠扬的怒气奇迹般地消失,可笑容看上去更加危险,“哦?你觉得那三个男人跟朕很像?”

打死凌楠也不敢点头,他含糊其辞道:“父皇这么说未免太自贬身份。”

凌悠扬也不追究,继续第一个话题:“少跟朕废话,快把那三个男人给弄回来。”

凌楠支支吾吾地拒绝,明显不愿意,“那多不好意思,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每次面对有关弦歌的事情的时候,凌悠扬的确会少根筋,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完全失去了冷静。凌悠扬的声音很淡,是爆发过戾气之后的平静,他一步步走近凌楠,“朕不管你在想什么,朕也不管你想要什么,不过,有言在先,符弦歌是朕的女人,即使朕不要她了,她也是朕的女人。凌楠,收起你的小把戏,不要挑战朕的底线。”

凌楠收起自己的嬉皮笑脸,平静地回视。

“这些日子,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等着朕来警告你吗?”凌悠扬仔细观察凌楠的神情,淡淡一笑。“好了,朕被你逼来了,你说,你想要什么?”

凌楠的神色深沉冷峻,“儿臣说的一直是实话,儿臣希望你们破镜重圆。”

这一回,凌悠扬倒没有否定他,只问道:“为什么?”没有好处的事情凌楠是不会做的,那么,他和符弦歌在一起的话,对凌楠有什么好处?凌悠扬百思不得其解。

“哪有什么为什么?只要是个孩子就会想要父母。”凌楠淡淡道,“父皇, 你是不是忘记了,儿臣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而已。”

凌悠扬眼神复杂,沉默,半晌道:“无论如何,现在,立刻,把那三个人给朕弄回来!”然后,转身离开。

凌楠急忙道:“那么,要让她知道这是你的意思吗?”

凌悠扬的脚步停住,仿佛站立了千年之久,摇头,简而短的一个字,“不。”

“知道了。”背对着凌楠的凌悠扬没有看到凌楠勾起的嘴角,狡黠而得意,阴谋得逞之后的喜悦。

待凌悠扬走远后,皇甫容请示道:“需要属下把那三个人带回来吗?”

“不用不用,明天去也不迟。”凌楠摆摆手,陷入感情的人个个都是笨蛋,“即使明天把他们带回来,符弦歌也不会跟他们做什么的,她不是那种人。父皇关心则乱,他会冲到我这里来,明显是因为在符弦歌那里受了什么刺激,等他冷静下来以后就会知道自己过于冲动了。”

皇甫容恭敬道:“是。”

“这样很好。”凌楠得意一笑,“这样父皇就可以明白自己的感情了,我只要再加把火就行。”闭上眼睛,梦中的皇位已经向他飞奔而来。哈哈,把符弦歌诱回极东国果然是明智之举。

正如凌楠所说,弦歌和那三个人什么也没发生,平平静静地度过了一夜,她难得睡一个好觉,还做了一个好梦。醒来以后,皇甫容就把那三人给带了回去,弦歌也表示同意。

第三十五章 显才

凌悠扬是在巳时派人传她去的,两人结伴去参加极东国的才子聚会。对弦歌来说,是一次极好的文化交流。两人身后跟着多个随从,然后坐在华丽的轿子被抬到一家皇家包下的京城最大的客栈。

凌悠扬昨晚的激动仿佛不复存在,表现得生疏而礼貌。弦歌也不动声色地一一回礼。客栈一共有两层,里面坐满了人,还有很多是没有位子而站立着的人。客栈外也聚集了不少来看热闹的百姓。

因为这其中有大量官员在场,甚至皇帝亲临,所以客栈外围也布了不少侍卫。弦歌曾是极东国的皇后,是以那些官员大多都识得她的模样,看见她和皇帝同来,一时间,各式各样的反应都有。

当年的事情,很多内情都没有流传到众人耳中。官员百姓们知道的只是凌悠扬异常高调地对着天下宣布废弃皇后,甚至不给任何理由。之前两人还是令世人艳羡的绝世眷侣,凌悠扬一改风流性子,不顾众大臣反对,后宫只留符弦歌一人。转眼之间,风起云涌,凌悠扬竟将这位深得民心的皇后给废弃,如此作为,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然后,天下间都知道这位曾经的极东国皇后回到雀南国,成为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扛起整个雀南国的担子。

真正聪明的人不愿意去探查这其中的内情,皇室关系错综复杂,知道得越多也死得越快。不够聪明的人则无法探查出其中的内情,当事者口风极紧,没人愿意说,自然也没人知道。不过,根据凌悠扬后来浪荡不羁的表现,很多人都以为凌悠扬是恶习难改,厌弃了符弦歌这位皇后,选择继续浪迹花丛。

“哈哈,摄政王,欢迎欢迎,您能前来观摩,甚感荣幸。”

“多年不见,符大人风采依旧。”

弦歌在极东国的官员中具有相当威势,她和凌悠扬在一起的时候是极东国最太平的时候,而且,这位曾经的皇后平易近人,做出很多造福百姓的事情,也从来不会恃宠而骄。

凌悠扬废后时遇到的阻力极大,对极东国的官员百姓来讲,符弦歌不仅仅是一名皇后,她甚至可以帮助凌悠扬一同决策一同治世,在官员百姓的心目中,也正式符弦歌纠正了玄昭帝以前错误的习性。

所以,当看见凌悠扬和符弦歌同时出现在这场聚会上,众人的心情激动有之,惊奇有之,抱看好戏心态的也有之。同样的情景,他们站在一起的情景已是十一年前的事了,虽说今时今日和当时当日的立场完全不一样,可亲眼目睹这对人中龙凤站在一起,仍不免心绪激动。

人山人海,人头攒动。

凌悠扬和弦歌以及一些重要官员坐在二楼雅间,隔着水晶帘观看外面的胜景。至于其他一些职位较低的官员则是在外维持秩序,和那些名动天下的才子彼此畅谈。

“据说,这是今年第二次聚会,是贵国太子主动举办的?每三年一次?”弦歌将视线收回来,客气地询问道。

“是啊,太子此举笼络了天下才子的人心,呵呵,实在是高举。”一名官员忙不迭地搭腔。

“太子殿下是我们极东国的骄傲,虽然还有些小孩子心性,但仍受到所有民众的喜爱。”天下人都知道凌楠是符弦歌的儿子,奉承了儿子也顺便奉承了母亲,更何况,凌楠的确行事高明,让人不得不佩服,“这乃是极东国之福!”

弦歌听得很受用,点头道:“这项举动的确厉害,太子尚且年幼,可他小小年纪就知道怎样提高自己的声望,拼命地笼络民心,的确难得。”

“那也亏得朕只有他一个儿子。”凌悠扬不以为意地插嘴,“如果他还有兄弟,有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类似靶子的行为?只会为自己平白树敌。”

官员顿时一阵尴尬,也不好逆着皇帝的意思继续夸奖太子。

弦歌柔声道:“事实上,皇上的确只有一个儿子,如果皇上多几个儿子,太子未必会采取这种办法。而且,太子毕竟是太子,只要皇上不介意,太子殿下再怎么笼络人心也是理所当然。”

凌悠扬扫了她一眼,“符大人,你不过是雀南国的摄政王,是不是对我极东国的事情管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