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王氏可是真切的给菩萨上了三炷香,感谢菩萨显灵呀!

表示她总是清净了的日子可以过了。然而,她这舒心,安宁的日子才过多少天,就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出。这是要她老年不得安生,不得善终呀!

“相爷,这个时候你倒是说话呀!”蔺昦的沉默,让王氏更是倍感急躁。

蔺昦看着王氏那焦躁的样子,皱眉,声音冷硬,“都还未探清虚实,你这坐立不安的样子,要是让府中的人看到了,岂不是自招祸。”

这主意没听到,倒是先挨了一顿斥,把王氏给赌的呀,心里们的不行。同时,更加确定,蔺芊墨就是她的克星。有她,她就不得安生。

王氏顶着一张青白交错的脸,僵硬道,“我这不都是急的吗?”

“此事我只有思量。倒是你给我沉住气,别什么都给我表现在脸上。”

“老爷....”

“这件事儿,你没有告知其他人吧?”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敢说。”

“如此就好。这件事儿你给我埋在心里,谁都不许透漏,无论是谁,都不许说。家里人多嘴杂,要是传出去....这件事儿严重性你心里应该清楚?”

“我..我知道了。”

“嗯!好了,你待着吧!要是实在难受,一会儿让大夫给开点安神药。”说完,蔺昦起身走了出去。

王氏看着心里憋闷的不行,这个老东西,除了警告了自己一番,其他连个屁都没放,真是....

“哎呦....”王氏抚着头,叫道,“钱嬷嬷,钱嬷嬷....”

钱嬷嬷小跑着走进来,看到王氏那副样子,急道,“老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呀?来,老奴先扶着你躺下,我这就让人去请大夫...”

“不用...我就是有些头痛,躺躺就行了!”

“老夫人,还是请大夫过来看看吧!老奴看你脸色不是太好。”

“无事!”

“要不,老奴给你炖点参汤补不气?”

“我满肚子的是气了,还补什么气呀!”王氏听到火气蹭的上来了。

钱嬷嬷被惊了一跳,“老夫人,你这是...”

“好了,好了,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躺会儿,你在这里吵的我头更痛了。”王氏摆手,满脸不耐。

钱嬷嬷看了,不敢在多说,躬着腰推了出去。走着,忍不住琢磨,肯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不过,倒是什么事儿,能让老夫人这么生生人忍着,也不多说一句呢?难道跟宫里的娘娘有关系吗?钱嬷嬷独自琢磨着。

宫内

“蔺家可有动静了?”沈蓉靠在贵妃榻上,看着桂嬷嬷道。

“回娘娘,并见任何动静。”

沈蓉听了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已经两天了,还未见动静,倒是沉得住气。”

“娘娘,现在怎么办?”

沈蓉听了,只顾欣赏着自己华美的指套。

桂嬷嬷看了,垂首,不敢多言。

沉寂!

好一会儿,沈蓉漫不经心开口,“柔妃也进宫有些日子了吧!”

桂嬷嬷听了,神色微动,“禀娘娘,已经有两个月了。”

“听说皇上昨晚又歇在她那里了。”

“是!这两个月,柔妃娘娘承宠的有二十余日了。”

沈蓉听了,勾唇,“柔妃是个有福气的。”

这话,桂嬷嬷不敢应。心里却不由腹诽;不过是娘娘养着的一个玩意儿,教她几分手段,学的以色事人罢了!

“桂嬷嬷!”

“老奴在!”

“这些日子柔妃伺候皇上辛苦了,你去本宫库里拿几支人参送过去,让柔妃好好补补。”

“是,娘娘!”

“另外,把本宫最新调制的胭脂也给柔妃送去一盒,那香味她应该很喜欢。”

桂嬷嬷闻言,眼帘颤了颤,身体俯的更低了,越发恭敬道,“是,老奴这就给柔妃送过去。”

“嗯!去吧!”

桂嬷嬷离开,沈蓉放松身体躺在贵妃榻上,眼底划过一抹暗色,瞬间隐没,又恢复那个娇媚,温柔,尊贵的贤妃。

至此,两日后

早朝过后,赫连昌单独召见了蔺昦。

坐在那雕刻满龙形,象征威严,权势的椅子上,赫连昌面无表情看着蔺昦,直接了当道,“朕近日听闻,芊墨郡主还活着,此事可是真的?”

这话出,蔺昦心里顿时一沉,遂然跪地,“臣不敢隐瞒,此事臣确实也听到了几句,只是,是真是假,臣尚无法确定。”

闻言,赫连昌脸色略微缓和了些,蔺昦是否知道,赫连昌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他敢欺瞒,哼....

“朕已经探查过了,此事是真。有人在清河一处见过她!”

蔺昦听了,俯身跪地,聆听不言。

赫连昌看着蔺昦,道,“既然还活着!那,你就派人去找她回来吧!”回来两字咬的尤其重,透着一股意有所指的味道。

闻言,蔺昦眼眸紧缩,后背汗湿,眼底溢出一抹不忍,“皇上,芊墨郡主是否让她继续在留在庙堂祈福....”

“蔺昦,你想抗旨不准么?”一句话说的不急不缓。

可一句抗旨,却足以压死人,蔺昦满心无力,眼底划过一抹沉重,跪地,叩首,“臣不敢!臣,遵旨!”

“如此最好!”赫连昌说完,又不轻不重的加了一句,“朕给你一个月的时间,希望你不会让朕失望。”

蔺昦听言,闭了闭眼睛,遮住眼底所有情绪,“臣明白!”

“跪安吧!”

“是,臣告退!”

蔺昦走出坤和殿,看着天上白花花的太阳,才发觉身上冷的刺骨。

想到那个临走时,还不忘气他一下,坑他一把的孙女,蔺昦忍不住心里发酸。过去的蔺芊墨是什么样子,蔺昦忽然有些模糊了,但是那个混帐恼人的样子,却尤为清晰的记在了脑海中,是那样的鲜活。

面对危机坚强不畏,微笑不泣。那样的孩子是他蔺昦的孙女,忍不住的骄傲,抑制不住的可惜。在她离开以后,蔺昦忠心的希望,愿她能活下来。然后,远离这些是是非非,能够简简单单的过一辈子。

有着那样的希望,可对于结果却不敢探究。而,现在他知道了结果,如他所希望的那样,她活了下来。

然,就算默默的高兴,偷偷的庆幸,祈求着一份侥幸。结果,却还是躲不开。刚知她活,现在却又让他亲自送她去死!

蔺昦心口如被压了块儿大石,酸涨的难受。

另一边,沈蓉得到消息,柔柔的笑了,脸上没有一点意外之色。

“告诉外面那些人准备好了,让他们跟着蔺家的人一起出发。这次,不许本宫再出任何差错,让他们都给我用心些。不然....”

“老奴明白,会让他们明白严重性的。”

沈蓉点了点头,淡淡道,“告诉柔妃娘娘,她这次辛苦了。”

“是,娘娘!”

翌日

蔺昦什么都没说,就派人去了清河一带。对家里的人更是一句不曾多言,有些事儿他一个人背着就好。而且,就是让他们知道了,也改变了不了什么。

然,蔺昦派出去的那些人,以及背后的那些人还未出发。京城里,关于蔺芊墨还活着的消息,一夜之间忽然爆开来,几乎传遍了京城的所有角落。

这一突然,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所有人都惊愣不已。而,更让人惊讶的是,这消息好像还是从三皇子府传出来的。

如此,本对这消息还有所怀疑的百姓们,瞬时就觉得可信度上升了不少,毕竟,三皇子有一阵子在找蔺芊墨的事情,连他们都有所耳闻了。同时,心里也忍不住唏嘘,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找蔺芊墨,没想到三皇子会对蔺芊墨有着怜惜之心。

相比百姓们的感叹,唏嘘。宫里的几个主儿,可就是火冒三丈了,心里那股郁气是压都压不住。

皇上,贤妃,逐个对着赫连珏一顿狠斥。

赫连珏淡定的听着,被训完后,面无表情的说了句,“此事,非儿臣所为。”

“你还敢狡辩?”

“儿臣做过的事儿,就没有不敢承认的。”说完,一甩袖子走人了。

贤妃气了个仰倒。皇上也气的面色发青,如果不是身边柔妃在一边劝着,那一刻皇上把赫连珏发配皇陵的想法都有了。最终心里那股邪火怎么都压不下,责令顺喜儿带人过去,狠打了赫连珏十大板子。

对此,赫连珏也反抗,只是还是那句话,跟他无关,不是他做的。

贤妃知道后又是心疼,又是恼火。不过,同时也开始怀疑。皇上亦是,赫连珏是个什么性子他们都很清楚。他态度如此坚决,否认的如此彻底。那么,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如果不是赫连珏的话。那,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会是谁呢?

× × ×

皇宫里很多人心气不顺,而历城这边,九皇爷此刻也罕见的在发脾气。

“人不见了!影一,这就是你给本王的交代。”赫连逸看着跪在地上的影一,脸上惯有的温和消失殆尽,沉郁的怒色,慑人的厉色,清晰尽显。

影一垂首,“属下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赫连逸看着,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翻涌的怒火,沉声道,“说,到底怎么把人给弄丢的。”

“昨日到了蓟州后,赢浅就打发了凤郡王派去的人。一个人在悦来客栈住了下来。等到晚上的时候,赢浅她出了客栈去了....”影一说着顿了一下。

“去了哪里?说!”

“青楼!”

影一话出,影七绷着的脸,都抑制不住开始发抽。

赫连逸闻言,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如果此刻赢浅在他跟前,他一定打她屁股,那该死丫头。逃命的时候竟然给他逛青楼?

心里憋着了一口气,堵的心口都是疼的。

“继续说!”

“是。”影一继续道,“属下怕泄露踪迹,不敢阻拦,就在外面守着。看着她进了一个花娘的房间...”

影七听着,面色已经抖的停不下来。赫连逸的脸色,已经分辨不出颜色了。

“继续说...”

咬牙的声音,清晰听见。影一低头,继续道,“属下等一直看着,进出那个房间的除了一个丫头再无其他人。当时属下未发觉异样,直到第二天都未见赢浅出来,属下感觉不对劲,顾不上顾忌太多,就进入了房间。然而,发现了被迷晕的花娘和那个丫头。可,赢浅已经不见踪迹....”

影七听完,上前一步,忍着被斥的危险,开口道,“主子,看来蔺小姐是装扮成那个丫头离开的。”

赫连逸不说话,只是脸色黑的吓人。

影七吞了一口口水,看着影一道,“你们去寻找,可有发现什么?”

影一摇头,“属下让其他暗卫留下继续寻找,有消息他们会立即飞鸽传书过来的。”

影七听了无声的叹口气。在眼皮之下把人给看丢,这还是第一次。

“那个混帐丫头!”除了这一句,赫连逸找不到第二句话能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另一边....

凤和看着凤璟,从袖带里拿出一件东西递了过去,“郡王,这是赢浅让属下务必交给您的。”

凤璟拿过那根发簪,看了一会儿,转了转,瞬时一张纸条从里面掉了出来。

凤和看着神色微动。

凤璟拿起,展开,五个字跃入眼帘。

看着上面的字,凤璟波澜不起的面容,起了一丝浅淡的变化。

第七十一章 人,怎能为畜

吾死,凤蔺散!

看着上面简短的五个字,凤璟眼帘微动,抬眸,看着凤和道,“她可还给你说过什么?”

“说,有空的时候让郡王找九皇爷下下棋,希望郡王胜个几子,佑的一安。”

凤璟听了,眼底划过什么,没再多问,把纸条放入袖带中。

京城

“你可以离开了。还有,你母亲和妹妹现在在历城。”

在被关了两个多月后,杨志等来了这句话,连关他的因由的都没说。而他这个时候也不想多问,能离开就好。

起身,木着一张脸往外走去。

“杨志!”

听到自己名字从那个男人口中吐出,杨志脚步一顿,转头,眉头紧皱,心里充斥着各种不安,惊异,最终还是没忍住,沉声开口,“你到底是谁?”

男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面无表情道,“如果不想死,那画像上之人,以后就莫要再探查,对你没好处。”

闻言,杨志脸色微变,声音紧绷,“你这话什么意思?”

“走出去听听你就会明白了。另外,在这里看到的,听到的,走出这个门后也最好全部都忘记。”男子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杨志看着男人的背影,神色不定,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站了一会儿,沉默离开。

杨志的不明在走出京城的时候,不用打探,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走出城门,杨志脚步有些不稳,脸色发白,头上却冒出了一层汗珠,神色有些恍惚。

爱慕三皇子的芊墨郡主。

为爱成痴,寿宴之上大胆谋算,试图感动三皇子。可惜,结果却是反被人利用,不但伤了自己,还伤了皇上和三皇子。为此,被驱逐离京,送往庙堂。

然,在离开途中遭遇意外,车毁人无踪。本以为已死,但,在三皇子不懈的找寻下,现已确定人未亡且活的安好。

众叹;好人不长寿祸害活千年呀!那蠢肥的白痴郡主竟然还活着,实在不值得高兴,庆幸。

京城的口音,救起她的时间和相差无几的出事儿时间。还有,那些完全吻合的样貌描述。以及,那个男人说的那句,听听就会明白…。

赢浅就是芊墨郡主,几乎已经确定无疑。

杨志苦笑,她竟然是郡主!但,赢浅完全跟他们所说的不一样,她一点不傻,更不蠢。她很聪明,非同一般的聪明…。

或许是弄错了!对,一定是弄错了,应该只是长的很像的人才对,还有那出事儿时间,身上的伤,那些应该都只是巧合罢了!

伤了皇上,怎么会轻易揭过?所以,赢浅她就是赢浅,绝对不是什么芊墨郡主。杨志在心里无声的告诉自己,人也快速往历城赶去。

蔺家

那一夜间传遍整个京城的传言,自然也传到了蔺家人耳中。这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看着躁乱的主子们,下人们的心都提了起来,皮也跟着绷紧了,就怕这个时候一不小心触了眉头,给自己招来大祸。

只有蔺老夫人,看着焦躁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女们,心里不由大大的舒了口气。总算是能喘口气了,那么大的秘密埋在心里无处说,可是憋坏她了。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了,她心里这股气总算是可以发泄出去了。

当即,老夫人眉头一横,手对着桌子一拍,对着屋内愁眉苦脸,唧唧歪歪,焦灼不安的媳妇,孙女,训斥开来,“出了事儿,不想着如何解决,就知道大呼小叫的,犹如那市井妇人一样,没有一点体统,都是什么样子!”

老夫人一怒,孙女们赶紧请罪。

“祖母息怒!”

蔺安之妻胡氏嘴里发苦,这事儿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解决的吗?老夫人这话说的实在可笑。不过,这话她只能在心里说,反驳王氏她还没那个胆子,只能忍着心里的气,道,“媳妇就是心里太不安了,一时着急失了分寸,请老夫人息怒。”

老夫人听了哼一声,掷地有声道,“既然事已经出了,无论心里再着急,也都给我拿出相府夫人,相府小姐的气魄来,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让人看了笑话,你们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母亲说的是,是媳妇太沉不住气了。”胡氏咬着牙根才能挤出这句话来。

“孙女知错!”几个女孩齐声应道。

媳妇的恭顺,孙女的敬慕,老夫人感觉心气更顺了,虽然心里的忐忑是一点没少,可憋在心里的这股气总算是发出去了。

老夫人面色好了不少,点头,威严道,“一会儿回去交代自己院中的奴才,都给我把嘴巴闭上了,这件事谁敢乱议一句,直接给我杖毙了!”老夫人说完,似有似无的看了看屋内伺候的丫头,婆子,沉声道,“你们也是一样。”

这话出,丫头,婆子瞬时跪倒在地,脸色灰白,声音发颤,“奴婢明白,奴婢定不乱说一个字。”

“嗯!如此最好不过。”说完,看着二媳妇和孙女们道,“你们也注意点,这段日子也都老老实实的在府里待着吧!暂时先不要出门了,免得招惹是非,被人挤兑。”

“是,老夫人!”胡氏听着,脸色越发不好了,看着老妇人,心里的气郁再也压不住,面上满是委屈色,怨气忍不住出口,“母亲,儿媳这个时候实在是不想惹你不高兴,可…可我这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呀!”

老夫人听了皱眉,“这是做什么呀?我不准你出门,让你觉得委屈了?”

“母亲,媳妇可没那么想,您是为了我们着想,这个媳妇懂。就是…。”胡氏说着,看了看屋内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忍不住垂泪,“就是看到我们蔺家的几个女儿,心里难受的厉害。”

长房庶女,蔺纤涟,蔺纤雨,听到胡氏的话,满脸无奈,苦涩的看了一眼老夫人,动了动嘴巴,最终什么都没说,低下头保持沉默。那副,因为蔺芊墨是她们的手足,就算她再不堪,再拖累她们,她们也只能忍着。不愿意多说她一句不是。那一低头,还真是把忍辱隐忍,委曲求全表现的一个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