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夫人拿起一颗放入口中,“味道确实不错。”

凤老夫人和蔺芊墨犹如闲话家常,对于夏如真未的到来一句未多说。萧荛儿也不再多言,静静的陪着老夫人。

不一会儿凤宣回来,看着萧荛儿和蔺芊墨直接道,“你们两个年纪轻轻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在这里闷着了,出去看看吧。”

蔺芊墨听了没动弹,“我已是人妻,走不动了。”

“浑说,你是人妻,又不是老妻,哪里会走不动了?”凤宣好笑。

“不想动弹!”

“懒得你!”

蔺芊墨听言,直接趴倒在凤老夫人怀里,伸手圈住她的腰身,巴巴道,“祖母,背疼!”

柔柔,软软身体,甜甜,腻腻的声音,老夫人不由笑了,神色柔和,慈爱,伸手为蔺芊墨拍了拍背,“哪里疼?”

凤宣接口,“她是浑身疼,欠打!”

“祖母,姑母吃醋了!”

凤老夫人为蔺芊墨拍着背,不以为然道,“不用搭理她!”

“好!”

凤宣听了翻白眼,“蔺芊墨你祖母腿还疼着呢,你少折腾她。”

“祖母帮我捶背,我帮祖母捏腿,你看…。”蔺芊墨伸手晃了晃自己的爪子。

“墨儿捏的舒服。”凤老夫人笑呵呵道。

“嘿嘿…。”

凤宣听了,无言以对。看着蔺芊墨那撒娇,软萌的模样,不由叹,怪不得凤璟那小子被吃的死死的,可恼又可爱的女人呀!真是磨人。

单看蔺芊墨在老夫人面前小女孩的样子,谁能想到她还有那样厉害的一面呢!

萧荛儿看了笑了笑,道,“外祖母,母亲,表嫂你们歇着,我出去走走!”

凤宣听了,道,“我跟你一起去,不在这里碍她们祖孙的眼。”口气那个酸,听的老夫人不由笑出声来。

凤宣和萧荛儿离开,蔺芊墨从老夫人怀里爬起来,轻轻为她按着腿,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齐嬷嬷偶尔插一句,氛围轻松。

没多久,凤宣和萧荛儿两人就回来了,两人表情都怪怪的。

凤老夫人看了,自然问一句,“怎么了这是?”

萧荛儿垂首,未开口。

凤宣抿着嘴道,“也没什么,只是看到了夏四姑娘的心上人而已。”

夏老夫人闻言,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心上人?”

“嗯!”凤宣淡淡道,“刚才我和宣儿走到花庭那边,不经意看到夏姑娘在跟一个年轻男子在说话。秉持非礼勿视的礼仪,我和宣儿当即掉头走了,只是,有些话还是不经意的入耳了。”

凤老夫人听了,随意道,“听到什么?”

“听到那年轻男子叫夏四姑娘珠珠!”夏宣声音染上一丝沉怒。

凤老夫人垂眸。

珠珠,夏四小姐闺中乳名,除非极致近亲的人,不然不会知晓。而凤老夫人和夏宣之所以会知道,也是夏老夫人有意告知。在凤家和夏家有意结亲的时候。可现在…。

看来这门亲事儿是注定成不了了。其实,在夏如墨成为九皇妃的那一天起,凤家就已觉得这门亲事儿不合适了。

蔺芊墨看着凤老夫人和凤宣的神色和语气,隐约猜到了什么。怪不得刚才夏如真对着老夫人一副羞怯不已的模样。不过,经此一事儿,那还露头的事儿,怕是要夭折了,没戏了!就是不知道欲跟夏如真定亲的是哪个?

凤家孙子辈中,到了议亲的年级的…。蔺芊墨想来一圈。也就是凤家二房,年逾十八岁的嫡次子凤玿与年逾十六岁的夏如真合适。

“好了,时辰也差不多了,我们去皇后娘娘那里吧!”

“好!”

中午素斋,大家聚在一起,浅笑细语,其乐融融,和睦一片。只是,唯独不见了夏四小姐的身影。对此,皇后表示关心的问了一句。

夏如墨淡淡道,“真儿身体突然不适,臣妇担心她过了病气给大家,就没让她过来,还请娘娘勿怪。”

皇后听了,只是表示了关心,其他未多言,此后都没再提及,其他人亦是。由此可见,夏四小姐的事儿,再坐的也走知道了,心照不宣而已。

除却夏如真的事儿,这次祈福也算是圆满结束。

傍晚回到家中,凤老夫人把凤家二爷凤肣和二奶奶张氏叫到跟前,把白云寺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

凤肣听完,眉头微皱,神色倒是很平静,淡淡道,“既然如此,和夏家这门亲事儿就作罢。”

凤老夫人点头,“过去也只是提了提,未正式提亲,未换庚帖,凤家也不需要表什么态,就这么算了吧!夏家那边也无需特意去一趟说明什么。”

“儿子知道了!”

二奶奶张氏脸色却很是不好看,“那夏真儿看着是个不错的,没想到却是个…。”张氏抿嘴,这媳妇儿是她亲自选的,也是她先提起的,没曾经私下竟是个浪荡不检点的。张氏整个人感觉不好了。

凤老夫人淡淡道,“夏家的女儿如何,跟我们没关系,你无需搁在心里。”

张氏惭愧,也庆幸,“都是媳妇儿看人不准,也多亏母亲说等一阵子。不然,若是之前请了媒人过,那…。我这是给玿儿找了难堪了。”

“好了,这件事儿就算过去,以后都不要说了,跟玿儿也不要再提及。”

“嗯!媳妇儿知道了。”

“好了,我也累了,你们都回去吧!”

“是!母亲你好好歇息。”

“嗯!”

凤肣,张氏相携离开。回到自己院子,凤肣看着脸上难掩郁闷色的张氏道,“不要把什么都摆在脸上,让人一看你就有心思的样子。”

张氏听了,气闷,“我就是气不过。那高氏(夏如真的母亲)我跟她自做女儿家的时候都走的近,就算是各自嫁了人,关系也没疏远过,这么些年了。我本以为彼此关系也算是亲厚了。可没想到,她竟然糊弄我…。”张氏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被背叛,被愚弄的感觉,压都压不住。

凤肣听了摇头,“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过,你是给玿儿看媳妇儿,不是给自己找姐们儿,让你不要只看其母,要多看看孩子的秉性,做派。可你就是不听,连母亲说要停停等等,你都说母亲是不相信你,现在好了,事情出来了,你该庆幸听了母亲的话,不然,可是够丢脸。”

张氏无言以对,“这次是我不好。”

“你知道就行。我看玿儿的亲事儿,你还是多听听母亲的意见,母亲看人比你准,这一点儿你要承认!”

“我知道了!”

“那就好!”

另一边,萧荛儿挥推身边的下人,一个人坐在浴桶内,想起白天的事儿,夏如真即定的结局,静静的笑开来,毫不掩饰的开怀,还有抹不去的愤然,面容微扭曲,诡异,阴森。

曾经欺辱她的人,夏如真就是一个。现在凤家二少奶奶的位置,已跟她无关了。上一世属于她的富贵该移位了。

第221章 归途,意外

夏家

夏如真事儿出,夏家上下震惊一片,震怒更甚。

夏老夫人拐杖用力敲击地面,气的浑身发颤,“说,你和那韩文明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夏如真瘫坐在地上,脸色雪白,满脸泪花,眼中满是无助,恐惧,哽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祖母,娘,我真的不知道韩文明当时怎么会在那个地方…”

“可他说他之所以会去哪里,都是因为收到你的信,是跟你约好的。”

夏如真茫然,“信?什么信?”

“你自己看!”拿起桌上的信,摔在地下,脸色铁青。

夏如真颤抖着手,拿起,展开…。

相思树下说想思,思郎恨郎郎不知…。

君若杨路尘,妾若浊谁泥…。

一字一句,字字句句,情爱满意,猛言浪语!看着上面的诗句,夏如真脸色红白交错,摇头不止,“这不是我写到,不是我写的,我从来没写过这样的诗句,没有…。”

“我也不相信这是你写的,可那笔迹,还有那落款,都是你的!”夏老夫人面色紧绷,怒火难抑。

夏如真闻言,怔愣,紧握着信函,死死盯着上面的字,随着脸色越发惨白,泪如雨下,不能接受,“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她明明没写过,为什么这笔迹会跟她的那么相像。还有那乳名,她更是没跟任何一个人说过,为什么韩文明会知道,为什么!

夏如真想不明,想不通,更接受不了。事情变成这样,她要怎么给自己辩解?她说的话还有谁能相信?若是没人相信她,这件事儿再洗不清。那…那她该怎么办?还有…还有凤玿,她跟他的亲事儿是不是也就此作罢?

想着,灭顶的绝望袭来,激动压过了恐惧,爬着上前,伸手抓住高氏的裙摆,哭喊道,“娘,我真的没有做过,你帮帮我,你帮我查清楚,呜呜呜…。我真的是清白的,那种不堪的事我没做过。”

高氏听着,看着,眼圈微红。自己的女儿忽然出这样的事儿,高氏是又气又急又怕,她也不相信夏如真会做这样的事。可现在一切摆在眼前,让她怎么为她辩解。只一句,夏如真没做过,别人听了也不过是护短的辩解,没人会相信的。但是就这么放弃女儿,认命不管,她做不到。

伸手握住夏如真的手,高氏紧声道,“真儿…。你放心,娘一定会帮你查清楚的,你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夏如真听了,犹如抓住最后也跟稻草,啼哭,“娘,呜呜…。”

“真儿…”

母女两个哭做一团。

夏老夫人看着,面色难看,“温嬷嬷!”

“老奴在!”

“带四小姐下去,好好照顾着!”照顾两字咬的尤其重。别有含义。说是照顾,其实是看紧了,别给再搞出什么事儿出来。

温嬷嬷明了,恭敬应是,“四小姐,老奴带你去休息。”

“祖母…。”

“下去吧,这件事儿等我跟你父母商量过再说。”夏老夫人面色发沉,明显不想再听夏如真多说。

夏如真看向高氏,“娘!”

“去吧,听你祖母的话先去歇着。”高氏安抚,“你放心,无论如何,娘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不白之冤的。”

夏如真听了,垂眸,由丫头扶着起身,脚步不稳,踉跄着往外走去。

夏如真离开,高氏急声开口,“母亲,这事儿真儿肯定是冤枉的,肯定是有人诬陷她!”

夏老夫人听了,沉沉道,“是哪个陷害她?你倒是说说!”

“媳妇儿不知,但是只要查必然能查的出来。”高氏恨恨道,“等到查出来,我一定要她好看!”

夏老夫人听了冷哼一声,“那好,我先问你,就那几封信,那跟夏如真一般无二的笔迹,你认为是哪个模仿出来的?”

高氏听了,沉思,“必然是经常看真儿写字,对她的笔迹特别熟悉的人。”想着眉头皱起,“最常看真儿写字,最熟悉她字体的,是她身体的丫头樱草!”

“樱草确实熟悉,可她没那个能力,她做的是伺候人的活。最多也就是研个磨,她连握笔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儿我已探查过。更重要的是樱草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这么一个人,她想谋算夏如真也没那个本事。”

“那…那除了她之外,也有可能是别人。府中熟悉真儿字体的人多了去了!”

夏老夫人听言,沉怒,“放屁!我看你脑子真是被狗吃了。你怎么就不想想,夏如真坏了名头,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其他两房也都是有女儿的。为了坑害夏如真,把自己,或把自己的女儿也搭进去,你觉得可能吗?”

高氏低头,“媳妇儿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夏老夫人冷哼,不想听高氏的蠢话,气恼道,“夏如真出这事儿,她们没先怪罪你连累她们的女儿就不错了。你可是倒好,反而先把她们给怀疑上了?你可真是有脑子呀!但凡聪明一点儿的,也知道这个时候要做的是讨好她们,让她们帮衬一把才是正道。毕竟,夏如真这个时候最需要的就是依仗。”

高氏听了紧声道,“母亲,我就是急糊涂了,真没那个意思。我就想着,或许是家里某个下人,想谋算真儿!”

“家里的下人你认为哪个有那种本事,可以把夏如真的字模仿的那般像?”夏老夫人沉声道,“那字写的跟夏如真的完全是如出一辙,由此可见,那人模仿夏如真的字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了。但我们府中的下人,你见过那个整天没事儿是在练字儿的?”

高氏闻言,后背陡然一寒,“这么说,是有人早就盯上了真儿,处心积虑的想算计她?到底会是谁?”

“我若是知道,就不会在这里干坐着了。”夏老夫人也觉得恼火的很。到底是哪个人呢?

“那…。那现在怎么办?”

“夏荣(夏如真之父)已经去查了。只要韩文明说出那个给他送信的人,通过那跑腿儿的,或许顺着就能把人给找到。”

高氏听了眼睛一亮,“对,对,先找到那送信的…。”

高氏的话落,夏荣身影随着出现在眼前。

“老爷…。”高氏疾步迎上前,急声道,“可查到了?”

夏荣嘴巴紧抿,脸色阴沉,“送信的是樱草!”

“什么?”高氏惊,若是这样真儿岂不是更加说不清了。

夏老夫人脸色发黑,“去,把樱草给我带来!”

“是!”

高氏不相信,“老爷,真的确定是樱草?”

“确定!”

“这…。这怎么可能?”高氏心里发闷,难道真儿跟韩文明真的是早有私情了?不,这不可能。

韩文明,韩侍郎家的嫡次子,年方十八,长的一表人才,俊秀非常,只看外表确实是特别招惹女孩子喜欢的那种。

只是在长辈的眼中,韩文明此人,除了长相还可以之外。其他均是不行,都十八了,文不成武不就的一事无成。他这样的人跟已在才学上展露头角的凤玿完全无法相比。家世更是无法先提并论了。真儿绝对不会喜欢上那样的人。

就在高氏严重怀疑之时,刚出去叫人的婆子,小跑走了出来,面色微白,声音微颤,“老夫人,樱草她…。”

“她在哪里?”高氏怒道。

“她…她死了!”

“什…。什么?死了?”高氏眼眸瞪大,心沉入谷底,完了!樱草这么一死,更是无从查去,也坐实了夏如真不堪的事实。

夏荣闭眼,面色铁青。

夏老夫人吐出口浊气,“这件事儿发展到这个地步,想夏如真完全洗清已是不可能了。现在她只有两条出路…。”夏老夫人沉沉道,“一;送她去古庙,孤伴青灯,等到过两年事情散了再回来。只是这辈子注定是嫁人无望了。二;一黑到底,将错就错,嫁与韩家!”

高氏无法接受,“这怎么可以…。”

“不然你说要怎么办?”其实就夏老夫人来说,她情愿夏如真入庙堂,也不愿她嫁去韩家。入庙堂也能挽回一些名誉,保全夏家其他女儿的声誉。

可对于高氏,别说入庙堂了,让夏如真嫁入韩家已是要了命了,由这么一出事儿在前,夏如真肯定被人看不起,嫁去韩家也必定没什么好日子可言。一辈子被人指指点点,那日子,可该怎么熬!她的女儿,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老爷,要不我们去求求九皇妃,让她…。”

高氏的话还未说完,既被夏老夫人沉声斥责开来,“你少在哪里跟我整幺蛾子,你还嫌连累夏家不够彻底是不是?”

“母亲…。”

“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打消这念头。夏如真出事儿没连累道九皇妃已是万幸,你还想给我硬缠上,非要把九皇妃也牵扯进来才甘心是不是?”

“我没有!”

“你什么都别说,给我出去!”

凤家

看着最后一个字在火盆中化为灰烬,萧荛儿轻轻笑了。把那些灰烬丢入夜壶中,瞬时淹没消失不见,再无痕迹可寻,萧荛儿心情舒畅。

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夏如真你好好享受吧!

没过两日,夏家和韩家定亲的消息在京城传出。知道内情的几家,淡淡一笑,什么都没说。

不知道内情倒是感到有些奇怪,夏太傅虽然没实权,可在名头上,侍郎府可是相差太多。夏家怎么会把女儿许配到韩家去了呢?还是韩二公子那个不学无术的?虽觉奇怪,却也没人多加探究。

蔺芊墨更没闲心去关心那个,她在意的是凤璟的归期。凤璟已经来信,清楚道明,这个月之内应该就会回来,这消息暂时只有国公爷,凤老夫人和蔺芊墨三人知道,三人的心情相差无几,盼望,开心!

“三个多月了,终于要回来了!”老夫人心欢喜。

蔺芊墨扳手指,“今天已经初四了,最多还有二十四天,凤璟就该回来了。”

老夫人听了笑了笑,“总算是盼回来了。”

“嗯!”

昭和,西域大换血。皇室帝王换人,新君登基,割地赔款,俯首称臣,息战保安,进贡加倍,择日随大军入大瀚,亲叩大瀚君王。

昭和,西域两国不大,但却是召降容易,吞并还是有难度。

因为两国的风土人情都已形成,根深蒂固,想彻底改变很是困难。所以,若是要他们完全归于大瀚,需要花费很大的心力和精力去驯服。并且这其中还要谨防他们的反弹。

大瀚的版块想完全的统一,绝非一朝一夕可以铸成的。再加上现在赫连昌年事已高,精力不足,对他人的信任是越来越少。

收复两国的心他是有。但是治理两国的人他却没有。他不放心,让大瀚任何一个人担负,驯服昭和和西域的任务。原因很清楚,担心引起反噬。

若要收复两国,压制,镇压的人不可少,军队不可缺。如此,若是那人,野心滋生,手握军队,收复两国,反过来对付他。那,他是给自己养了个劲敌。还不如,握着昭和,西域,享受着他们的进贡。反正,就算不收复,他们两国也是他的膝下臣子,如此,他又何必去冒那个险呢?

“在想什么呢?”

“哦,在想凤璟回来,我给他做什么吃的?”蔺芊墨微笑道。

老夫人听了,好奇道,“这么些日子学了几个菜了?”

蔺芊墨伸手,晃动两根手指,“学会了两个有滋有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