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芊墨话出,凤腾眼眸一暗,蔺芊墨笑意加深,不疾不徐道,“所以,纵然你如意了又如何?也不过是,我们受着你所谓的苦,然后,看着你死去罢了!”

“蔺芊墨,你在说什么混话?你身为儿媳,怎能如此咒骂自己的公公。”肖氏斥,惴惴不安看着凤腾。

蔺芊墨听了,懒看肖氏一眼。她不这样,蔺芊墨也清楚,她跟凤腾是一国的。夫君是天,其余,都是屁!

凤腾静静看着蔺芊墨,眼眸沉沉暗暗。

蔺芊墨回视,面色如水,暗潮涌动。

何为苦,在凤腾的眼里,苦不过是,心有雄心万志,脑有智谋无数,奈何体弱拳脚难展。可对于蔺芊墨来说,最大的苦,苦不过天人永隔。

凤璟是侯爷也好,是白衣也罢,她从不在意,只要凤璟安好就足矣!

她唯一所求,凤璟安好。她唯一不能容,有人为一己私欲意图伤害凤璟!

后者,凤腾夫妻正在做着!

院中的气氛,随着两人的沉默,越的沉厚,隐隐威迫,倾泄…

这种无声的对持,翻涌的暗潮,无形的威迫,让肖氏开始坐立难安,心头闷!

沉寂,良久,凤腾开口打破沉默,“如此说来,凤璟就算丢失了眼前所有,你也无所谓吗?”

蔺芊墨看着凤腾,不紧不慢道,“失之东偶,得之桑榆,其实,你若愿意,我完全不介意你握住那一杆鱼竿。那样,一日战火燎,铁马金戈,阵上杀敌,沙场点兵,流血流汗,生死成败,都再跟我夫君无关。”

战场之上,你胜了是应该。胜利之后,收获的除了威望,还有忌惮。

沙场之上,你死了,更是应得。那样上位之人,才会对你许以真正的功德圆满。

凤腾眉头微动,“原来你所求,是让凤璟做个贪生怕死之人。”

蔺芊墨扬眉,“我夫君,有贪生的资本。可你呢?生命资本本薄弱,却还在求死的路上,继续筹谋着。”

凤腾眼睛微眯,“牙尖嘴利!”声音依旧平稳,却已染上冷色。

蔺芊墨冷呵,声音轻缓,语气刚戾,“事实眼前摆,上阵杀敌,金铁搏杀,你能做到哪一个?或许,能做到的不过是路行一半儿,脑不死,命已休而已!”

凤腾听着,直直看着蔺芊墨,眸色暗暗。

蔺芊墨脸上笑意随着隐没,眼眸漆黑如墨,声音染上铁血之气,掷地有声,字字如针,句句染血,“千般算计,万般筹谋,一盘棋于你手铺开。现在,我不走一子,不动一方,我双手向你投降。让你得逞,可你最后所得,绝不会是圆满。”

“一朝权势在手,锦绣在握,万事均如你所愿。最后。你也不过是,有命谋之,却无命受之。一切繁华眼前流转,你却在床榻之间,残喘苟活。”

“我命由己,不由天,于你,是笑谈。阎王让你三更死,你必活不过五更,那才是你的宿命!”

“明知体弱,命不久,一世难长,要做的该是及时行乐。可你,行的却只有龌蹉。以卑劣之心,妄图成雄为霸。”

“人可以无耻,可以无良,可却不能无心。为子;你无视父母,为夫,你以妻为棋;为父…。于凤璟,你不配!你若不是,是他之幸。”

蔺芊墨话落,凤腾眸色晦暗,神色隐晦莫测。

肖氏惊了,呆了,心乱作一团,有些无措,这是鸿门宴,鸿门宴,她跟凤冉说的话,蔺芊墨知道了…。

而且,看蔺芊墨的反应,完全更她所预想的不一样。字字如针,句句如刀,她根本不是服软,求和。反而是玉石俱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不惧两败俱伤呀!

蔺芊墨的态度,让肖氏慌乱,也气恼,“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你公公说…。呃…。”

话说一半儿,眼前寒光闪过,随着身上一麻,眼皮沉,眼前景致开始变得模糊,一物隐在眼前晃动,视线下意识随着转动,一个轻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一年,你正值豆蔻,年华正好,人美身娇,那一年,他同样青春年少,人俊风轻,望你时,嘴角含笑,眼中染情,你心动,情绕,心许一生…”

“那一年,红绸牵两端,他在前,你在后,你为妻,他为夫,心怀情,爱意浓,因凤腾,你幸福而美好…。”

“日月如梭,夫郎如初,依旧令人心折,仰望…。”

蔺芊墨声音越来柔和,凤腾不知道蔺芊墨在做什么,可却看到肖氏的表情,随着她的声音,她的话,变得越飘忽,脸上满满溢出,他们成亲最初,那种娇羞的笑…

凤腾看着,眉头渐渐皱起,看向蔺芊墨的眼眸越沉黑,想开口阻断,奈何穴道被封,不能动,不能言!

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一局棋,他大概要输了。输在了蔺芊墨这个意外上,来之前,只确定,蔺芊墨不容小觑,可现在方知,她更是深藏不露…。

“那一年,你身怀有孕,有了他的孩子。那天,心里可欢喜吗?”

“我很欢喜,高兴!”肖氏脸上带着飘忽的笑意,回答着蔺芊墨的提问。

“那一日,你经历疼痛,诞下了孩子,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你和他的孩子,心里可喜欢,可幸福吗?”

“我很喜欢,很幸福…”

“孩子抱在怀中,你仔细的看了一遍。在那孩子的身上看到一块胎记,胎记长在何处,你还记得吗?”

“记得,一块青色的胎记,就在他的腿根处,月牙儿一样的形状,很漂亮…。”

当时的肖氏很幸福,夫君不曾纳妾,每日陪伴在侧,她身怀有孕,又一举得男,他的儿子,她的保障,依仗…

肖氏话落,蔺芊墨晃动铜钱的手停下,眼泪落下,手动,凤竹腰间长剑入手,扬起,寒光掠过,落于凤腾脖颈之上!

“那日,在你舍弃凤璟,推出凤祺之日,我就应该杀了你!”声音平稳,冰冷嗜人,眼中戾气满溢,杀气蔓延。

凤腾扯了扯嘴角,沉默,无言。脖颈上的痛意,还有那一抹流动的温热,让凤腾清楚的知道,蔺芊墨是真的对他动了杀心,不是说说而已。

同为人妻,看看肖氏,再看蔺芊墨。不容置疑,凤璟比他幸福太多!

“嫂嫂…。”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看着脸色苍白,眼睛通红的凤冉…

蔺芊墨眸色沉沉,沉寂良久,放下手中长剑,越过凤冉,缓步走出小亭。

“嫂嫂…”看着蔺芊墨厚重的背影,凤冉开口,声音哽咽,想说些什么,却又张口无言。

蔺芊墨转身,静静看着凤冉,“我情愿他们不是,我宁愿凤璟真是他们捡来的。他们把凤璟带回凤家,从一开始只是为了利用他,既非亲生,别有所图,除让人感慨一声,付出就有所谋之外,不会再有其他。那样,就算心感苍凉,却不会太过伤痛。”

“可现在…。”蔺芊墨眼中溢出茫然,不解,“你已为人母,他们为何这样,你能理解吗?”

凤冉摇头,泪水连连,“不懂,我不理解…”

“是呀!我也不懂。不过,看着他们,我却懂得了,如何做一个母亲。凤冉,你既称他一声大哥,若依仗他,就请护着他,不求太多,只愿你这声大哥,由始至终,不会因为任何事,任何人而改变…。”

凤家

张氏看着身边的心腹顾嬷嬷,眉头紧皱,“你说凤腾和肖氏他们去侯府了?”

“是!”

张氏听言,冷哼一声,“肖氏倒是好福气,儿子没死,还成了侯爷,连带她被休了也能被接回来。”

顾嬷嬷听了,没说话。自从凤玿身体残了以后,张氏看什么都不顺眼,看谁都觉得不喜。

“你让人看着点儿,等肖氏回来了,让下人过来告诉我。”

顾嬷嬷闻言,微意外。张氏对肖氏可是从来都不喜的,怎么…

仿佛是看出了顾嬷嬷的讶异,张氏绷着脸道,“现在因为玿儿的身体情况,现在我一出门,那些个夫人小姐,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我,嘴上说着关心,可心里却都在幸灾乐祸。哼,她们那歹毒的心思,别以为我看不出。”

顾嬷嬷听言,轻声劝慰道,“奶奶,二少爷身体底子好,那种情况只是暂时的,很快就会恢复过来的。所以,那些人说些什么,奶奶不必去理会。”

“凡事都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说是不去在意,可却是我做不到。”张氏沉郁道,“所以,我很想知道,在凤璟身残的那些年,肖氏这个做娘的,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还能过的那么滋润。”

不像是她一样,每每想起凤玿,整晚整晚的都睡不着觉,吃饭也是如同嚼蜡一般,吃不出任何味道。

现在,张氏一照镜子,不用别人说,她自己就清楚感到她苍老了许多,白头,皱纹都出来了。相比肖氏那时的凤韵,她憔悴太多。

同为儿子太监过的母亲,她跟试着跟肖氏聊聊,除了让自己宽宽心,也许还能得到些对玿儿有用的东西。

顾嬷嬷听了,颔,“那老奴去吩咐丫头一声,让她们看着点儿。”

“嗯!”

侯府

吩咐凤卫把凤腾,肖氏送走以后,蔺芊墨回到屋内,就躺下睡了,这一觉睡了很久,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颜色已变成昏黄色,日落树梢。

“醒了!”

听到声音,蔺芊墨转眸,看到凤璟,莫名红了眼圈。

看着蔺芊墨眼角溢出的那一丝水色,凤璟眼中暗色消散,伸手,轻轻为她抹去,“哭什么?”

“没什么,水喝多了,没处放!”

凤璟听了,喉间溢出一声低笑,“傻瓜!”

一些话题不想提,一些话不想说,会血压不稳,饭菜不香。

“相公,我饿了!”蔺芊墨说着,从床上坐起,“有饭吃吗?”

凤璟伸手把一件外衣给蔺芊墨披上,把人整个抱在怀中,以防刚起来受了凉气,“柴嬷嬷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

蔺芊墨靠在凤璟怀里,叹了口气道,“也许是怀孕的关系,糖醋鱼我不太想吃了。倒是想吃些以前从未吃过,也不爱吃的东西。”

“想吃什么?”凤璟轻抚着蔺芊墨的肚子,眸色溢出一丝轻柔。

“人肉!”把凤腾和肖氏剁吧剁吧,吃了!

凤璟低头,在蔺芊墨勃颈处亲了一下,“为夫去沐浴,一会儿给你吃。”

蔺芊墨听了,转头,在凤璟怀里一通乱拱,闻罢,抬头,笑眯眯道,“夫君不用沐浴也很香,再撒一把孜然,直接就可入口了。”

凤璟揉了揉蔺芊墨的长,眸色柔柔…。

关于肖氏和凤腾,两人都不曾提及。

几天之后

蔺毅谨回蔺家去看望蔺昦的时候,蔺昦随口说道,“凤璟的父亲,凤腾病了,你可知晓?”

蔺毅谨摇头,“没听墨儿说起,什么时候病的,严重吗?”

“太医去了几波,都说情况不太好,脉象虚浮,昏迷不醒,但气血却很平稳,而且…。”

随着蔺昦的话,蔺毅谨心头猛然一紧。是他多心了吗?不然…凤腾的症状,为何跟蔺恒的那么相像?昏迷不醒,不死不活…

凤家

凤璟站在凤腾床前,静静看着,耳边响起他说过的话…

...

第271章 斩断臂膀

国公爷和凤老夫人精养着他,想让好好活着。为的也不过是一份父母之责,为了心安罢了。

其实,他就算是死了,在那么多子孙的环绕下,国公爷和老夫人伤心过后,留下的也不过是一声叹息!

所以,他是生,是死,其实并没那么重要。养老送终,他们也不指望他。

肖氏以他为天,精心照顾着他,这份用心,不是因为她有多在意他。她想他长长久久的活着,也不过是为了自己能过的更安稳,安逸罢了。

其实,就算没有他,肖氏除了晚上枕边上少了一个人之外,她的日子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因为她有凤璟这个儿子。

至于凤璟这个儿子,或许从来就没需要过他,他是死,是活,完全影响不到他一分。连凤冉和凤嫣,好像也从来没指望过他。有事,宁愿给肖氏说,也不予告知他这个父亲。

父母如此,妻子如此,子女如此…。凤腾经常迷茫,他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明明是一家人,可他却像是个局外人,看似很紧要,实则无关紧要。

他们不是非他不可,同样的,他自己感觉离开他们,也完全没什么。

直到凤祺长大,直到他开始懂得争取,本能的贪妄…。让他成为了凤祺头上的一片天,成为他这一生最关键的存在。

他若认,凤祺就会成为凤家一员,从此富贵荣华,一切都扶摇直上。反之,若是他否,选择无视,那么,凤祺为了一个身份,或许就要争取一辈子。

凤祺需要他这个父亲,极致的需要,比凤家任何人都需要!

那种被需要的感觉挺好,为了这样一种感觉,凤腾生出了控制凤璟之念。因为在凤家,能为凤祺保驾护航的除了凤璟再无其他人…。

看着沉睡的凤腾,还有他坦诚的那些话。凤璟眸色沉沉,原来,做一个不让父亲操心的儿子,也是一种错!

凤腾为难他的理由竟是如此,对此,凤腾无话可说!

“璟…。璟儿…。”

转眸,看着满脸忐忑,局促不安的肖氏,凤璟无意识扯了扯嘴角,瞬息又消散无踪。

淡淡开口,“是你给他吃了相克的食物,他才会病倒的!”不是责怪,不是问罪,完全的陈述。

肖氏眼圈瞬时红了,焦灼,不安,巴巴看着凤璟,急声道,“我不知道那两样东西不能一起吃,我不是有心的…”她只是想表现一下体贴,关怀,怎知…

肖氏眼泪掉下,伺候他这么些年都没事儿。偏偏在这最紧要的关头,她最为需要他的时候,他倒下了。肖氏是慌乱大于心痛呀!

对于肖氏的话,凤璟不予多言,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肖氏揪着帕子,惴惴不安,“我…我可以继续留在凤家吗?留下来照顾你父亲…。”

肖家那边,她是死都不愿回去了。而凤璟那里,因为她意图用谎言胁迫凤璟听话,现在凤璟必然是恼了他了,再加上那个挥刀舞剑,牙尖嘴利的蔺芊墨。肖氏再憨也知道,跟着凤璟回去,必然没什么好日子过。所以,她必须留在凤家,这是她唯一浮木。

“璟儿,我…。”

“孙姨娘!”凤璟开口,阻断肖氏那为了安稳而道歉的话。

孙姨娘上前,微微俯身,“侯爷!”

“这里你照应着!”

“是!”

“凤青!”

“属下在!”

“你留下。”

“是!”

简短的交代结束,凤璟大步离开。

“凤…凤侯爷…。”虚弱的声音传入耳中。

凤璟脚步微顿,看着坐在软椅上由小厮抬着,面色青白,虚弱的凤祺,神色淡淡。

吴氏(凤祺之妻),站在凤祺一侧,头埋入胸口,完全不敢抬头直视凤璟。

陈氏(凤祺之母)俯身,见礼,“奴婢见过侯爷!”

凤璟看着他们没说话,视线在吴氏身上微顿,而后掠过,移开!

“父亲,他怎么样?可还好吗?”凤祺直直看着凤璟,试图从凤璟脸上看看出些什么。不过,结果他失望了。完全的平淡无波,什么都窥探不到。

“佑他长命百岁吧!”凤璟说完,抬脚离开。

看着凤璟的背影,凤祺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生母现在连姨娘都不是,他连凤家庶子都称不上。族谱上连个名字都没有。可凤腾却倒下了,这样让他在凤家如何自处!

他留下,奴不是奴,主不是主,身份尴尬而难堪。就算是离开,也会成为笑话。凤家不被承认的外室贱种,被冠上这名,他京城难以立足。

特别,他身体这等情况,做什么都是力不从心。连离开都变得不可能。

凤祺心口闷,再次怀疑,甚至确信,凤腾会突然病倒,根本就是凤璟有意为之,为的就是给他来一个釜底抽薪,让若的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侯府

凤腾病倒,明面之上,傍晚时分,低调前往,蔺芊墨去了一趟凤家,冠名探望,尽儿媳本分,稍做停留,即离开。

对于府内的情况,凤璟的安排,稍有不解释,“你让孙姨娘看着母亲大人,这靠谱吗?”

凤璟捻着手里一白色棋子,随着蔺芊墨的话,落于棋盘之上,看着她,轻缓道,“有关孙姨娘的过往,为夫可曾跟你讲过?”

蔺芊墨摇头。

凤璟听了,轻缓道,“孙姨娘,吾奶娘之女,因夫婿早逝,膝下也就她一个女儿…。”

凤璟话未说完,蔺芊墨疑惑道,“孙姨娘比你大了不止一岁吧!你出生的时候,奶娘早就没奶了吧!”

“她曾经怀有一子,后来夭折了。我在其后降生!”刚好赶上趟,奶水正旺时。

“哦,原来是这样。你继续说!”

凤璟抿了一口茶水,道,“奶娘性情秉直,忠厚,深得祖母信任。孙姨娘性情随母,却又比奶娘多了一份刚烈。十多年来母女两个相依为命,孙姨娘听话,孝顺,奶娘亲厚,仁爱。母女二人情分非常。”

蔺芊墨听着,不觉接一句,“可是…。”一般好的说过之后,都会来个大转折。继而才有那句,人生一世,自来多波折一说呀!

凤璟淡淡一笑,抬手在蔺芊墨娇俏的鼻子上刮了一下,道,“可是,却在孙姨娘的亲事上,彼此伤了心。奶娘想把孙姨娘许给一百姓人家,身有衣,食有饭,人稳重,忠厚就好。奈何,孙姨娘那时已心许一江湖侠士!”

“江湖侠士呀!”蔺芊墨叹,“在少女的心里,那是英雄的代称。”

“嗯!那人当时在孙姨娘心里,应该就是英雄吧!只是奶娘却是不同意。”

“然后呢?”

“孙姨娘却是心坚意定,不顾奶娘的反对,跟那江湖人走了!”

这个时候应该带些叹息,可凤璟却是完全的平板,连个抑扬顿挫都没有。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