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对白凰烛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自从发生了白凰烛遇袭一事之后,白武山便安排了许多的守卫来到了白凰烛的院中层层保护,明梳被硬拖回账房继续管账,无奈之下交待景离和重生保护白凰烛,而沈碧月与白凰决虽说想来看白凰烛却苦于最近事情太多根本抽不开身。

于是,白凰烛的悠闲日子真的开始了,每天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和景离斗嘴,闲来无事和景离一起逗重生。

与景离一起带着重生坐在院中一处凉亭之中,白凰烛懒懒的靠着柱子小憩,景离便开始尝试着和重生交流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重生。”回答毫不犹豫。

景离微微皱眉又道:“你姓什么?”

“……”重生闭口不言。

白凰烛忍不住睁开眼睛看着景离,眨了眨眼睛:“离使大人这是在和重生玩儿?”

景离瞥了他一眼并未回答,径自对重生道:“你有没有别的名字,除了重生以外?”

白凰烛没有说话,心智不论问几次重生口中都是答不出想要的答案的。转过脸看向院中那些开得姹紫嫣红的花,白凰烛方要开口劝景离不要再白费力气,却听到重生道:“……有。”

一瞬间白凰烛的动作顿住了,很快转过头问到:“你从前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似乎难住了重生,他歪着脑袋像是在努力回忆,然后他终于开口:“我叫……”

“败家子。”明梳的声音突然从另一侧传来。

白凰烛与景离同时看过去,却见明梳一脸严肃的走进了凉亭,这几日她都被沈碧月拉进了账房不让同白凰烛见面,却不知今天为何竟来到了这里。白凰烛像是想到了什么,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明梳道:“白老爷……公公要你和景离哥哥立刻到大堂去一趟。”

“呃?”白凰烛站起身眨了眨眼睛。

明梳沉声道:“听说是八大世家之中的楚家来了人要商讨共同对付乌衣教一事。”

番外,重生

在白凰烛的回忆之中,暮深院是一座很大的宅院,有些大,有些荒凉。但是一直以来那都不是一个压抑的地方,因为那里住了八个孩子,八大世家的继承者们。

他已经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样被人劫走来到暮深院的了,好似他一有记忆便是身在暮深院之中,大家便一起相依为命了。

后来明倾告诉他,其实最初被关到暮深院之中时大家因为成长环境的不同曾经吵过许多次,也曾经发生过一些不愉快的事,甚至其实有人绝望过灰心过曾想过不再活下来。

但是有一个人一直以来都没有哭过闹过,尽管那个时候的大家都还是孩子,最大的才十二岁。但是只有他一个人是从来不曾放弃过希望的,那个人叫做楚琉璃。

白凰烛后来努力的去回忆,才发现楚琉璃在他的脑中从来都是笑着的。

那一段在暮深院之中的成长是让人难以忘记的,为了能够有一天逃脱那个地方回到自己的家族,八个孩子每天不顾一切的练功,一直坚持了许多年,年纪最小的白凰烛总是弄得一身的伤,每次蹲在角落里面流泪的时候便能看到楚琉璃在练功的间隙朝自己咧嘴笑,有时候还会神神秘秘的掏出一些糕点分给他,小声的说这些糕点其他人都吃不到。

白凰烛能够成为天下第一杀手,武功能够到达那样的地步,后来想想若不是有大家一起鼓励着他一定是坚持不下去的。

直到后来白凰烛才知道楚琉璃的那些糕点都是暮深院外两个送饭的小姑娘中的一个悄悄给他的,那个小姑娘白凰烛也是记得的,很漂亮一个姑娘,和他们差不多大的年纪,长长的头发辫了两条辫子搭在脑后,有这两个酒窝。

那个小姑娘名字叫做夙弦,后来白凰烛不小心将糕点的事说了出去,大家知道以后都说那小姑娘定是喜欢楚琉璃的。

那个时候的楚琉璃不过也还是个小鬼,笑得很是得意。

楚琉璃是个奇怪的人,白凰烛那个时候只能想到这个词形容他,他很喜欢帮别人做事,不管什么事他都很乐意帮人做,但是每次不管做什么到最后总是会把事情弄糟

楚琉璃帮非烟种药草,把院子里的珍贵药材全部踩坏了。

楚琉璃帮言幕瑟抄书,把烛台碰倒将整本书都烧没了。

楚琉璃帮红灯盏修古琴,力气太大把整个琴都劈坏了。

从此以后只要楚琉璃说想帮忙没有人不退避三舍。

也是这样,在暮深院的那些日子才会时不时的传来大家的笑声或是某人的怒号,在所有人都绝望的时候还能有人做出许多事情来让人哭笑不得让人觉得自己是还好好过着日子的。

后来日子更久了,随着年龄的增长每个人都在变得成熟,楚琉璃闯出来的祸也是越来越大了。

白凰烛曾经问过楚琉璃,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家,为什么从来没有觉得伤心。

那时候楚琉璃笑着说:“鬼才不想家,我想得都快发疯了,但是他们不会知道。”遥远的楚家里面不会有人知道,所以他才要好好地活着,努力走出这个地方,回到楚家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多想回去

白凰烛又问他自由以后想要做些什么。

楚琉璃的笑容瞬间变得得意起来,一排的白牙在阳光下深深地刺痛了白凰烛的眼睛:“我要把夙弦娶回楚家。”

这句话,后来楚琉璃认真的对夙弦说过,那个有着酒窝的姑娘红着脸点了头。

楚琉璃对夙弦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正是决战的前一天,第二天他们便遇见了乌衣教的教主,那个将他们软禁在暮深院之中的人。乌衣教已经要离开中原了,八大家族的继承人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他是来杀了这八个人的

但是他没有想到当年的这八个孩子已经成长到了这样的程度。

那一战,八个孩子将乌衣教的副教主杀死了。

只是,楚琉璃为了救明倾而失去了性命。

楚琉璃是整个暮深院笑容最漂亮的那个人,白凰烛也曾经觉得只要有楚琉璃在便没有什么事是让人绝望的。但是楚琉璃死了,他说过自由之后就将夙弦娶回楚家,这句话永远的落空了。

白凰烛曾看到夙弦一个人在楚琉璃的坟前哭,什么话也不说只是哭,泪水落到那块墓碑上面又立刻渗进石缝里,她狠狠地抓着石碑不管指尖已经划开了鲜血。

他们都自由了,最渴望回家的那个人生命却停在了自由的前一刻。

走出暮深院的那个时候白凰烛就在想,从前的自己胆怯懦弱,今后也没有楚琉璃他们再那样护着他了。

离开了暮深院,开始了完全不同的生活,白凰烛遇上了另一些人,有神堂的杀手,有红叶斋的主人,有明梳。遇到了在暮深院之中的日子从来没有想到过的情形。

有些时候白凰烛在想,若是楚琉璃没有死,他出了暮深院回到了楚家会是什么样的情形。

“重生。”白凰烛唤了一声。

他们就在白家的院子里,重生就在白凰烛的身旁站着,听到他的声音便转过头沉默着看着他。

白凰烛笑了:“你是重生吗。”

重生说:“我是。”

“是你重生了吗?”是你重生了吗,楚琉璃

重生没有回答。

相公,越来越坏了

此时的白家大堂之中已经堆满了人,其中白家家主白武山站在中央强硬的向着对面所站的人道:“我不管你们楚家是怎么想的,我白家绝不会再参与到对付乌衣教的这场斗争中。”

“白老爷子。”站在白武山面前的是一名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女子,不同于寻常女子万般讲究的妆容打扮,这女子不过穿了一身浅灰色的袍子,一头的乌发以一根木簪簪在脑后。她长得不算是漂亮,只是灵秀,灵秀得像是一双眼睛都能说出话来,颊边是两个浅浅的酒窝,看来十分漂亮。

顿了一下她才继续道:“乌衣教再次入侵中原,整个中原武林都会受到牵连,白家又怎能保持沉默?”

白武山丝毫不理会这女子的所言,只固执道:“多年之前我们八大世家便联手与乌衣教对抗过,当年我们胜了吗?我们不过是换得自己的孩子被人捉去软禁了十多年,现在你要我再次与他对抗?再让危险降临到我儿子们的身上?”

“一个凰烛已经够了,我不想此生都因为这些事而活在悔恨之中。”白武山的声音到最后已经变得有些沙哑。

女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嘲讽:“白老爷子你是在害怕?”

白家的一家之主,平日里面威严的老者毫不避讳的点头:“是,我害怕一个决定便又害了我的儿子。”

“你……”女子便要开口,却听一人道:“爹……”

这声音出自一直站在一旁静静听着两人谈话的白凰决口中,白凰决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他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争执不休的两个人,很快道:“夙弦姑娘说得没错,爹,白家是不可能置身事外的。”

白武山一愣,有些愤怒的看着白凰决。这个事实其实所有人都再清楚不过,只是白武山并不想再卷入这些是非之中,就算是到时候乌衣教进攻中原也不想再过问。只是白凰决却不同意白武山的观点,他又道:“此时的白家已经离开整个武林太久了,是时候该重新出现在江湖上了,不是吗?”

否则,当乌衣教真正侵入了中原要与白家算一笔账的时候,白家会变得不堪一击。

父子两个人各有各自的想法,平日里温润的白凰决今日竟然固执的不肯听从白武山的话,而是赞同与其他世家合作,这是让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的。

白家沉寂太久了,早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不论是家主白武山还是在他身后的这许多的家丁侍卫。

叫做夙弦的女子听了白凰决的话,不由对他稍稍侧目。然后她趁着这个时候又道:“白公子说得不错,白老爷子你就当真没有考虑过乌衣教控制中原的一天吗?那个时候乌衣教是绝对不会放过白家的,而那时,你们再想反抗便已经迟了。”

白武山听着这席话沉默不言,夙弦觉得她看到了白武山的胡须在微微颤抖。

良久,白武山才长叹了一声:“那也是天命了。”他已经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一次了,绝不可以再对不起他第二次,就算赔上的是所谓的正道大业。

听了白武山的回应,夙弦和白凰决也都有些无力

也直到这个时候,白凰烛三人才走进了门来,方一进来便见到白武山一脸不高兴的瞪着身前站着的夙弦,而白凰决就站在两人的一旁,同夙弦一般脸上写着无奈。

“爹。”轻咳一声,白凰烛觉得在这种气氛下自己有必要开口。

这一声开口很是成功,因为下一刻白武山便一脸紧张的转过头看向了白凰烛:“凰烛,你怎么来了?身体还弱着,怎么不先去休息一下?”

白凰烛苦笑,也在这同时看到另一边站着的沈碧月也很快奔了过来一脸关切的望着自己。轻叹一声,白凰烛觉得经过这次刺杀事件之后,他又能够被整个白家紧张好几个月了。原本白武山和沈碧月还只将他当作未长大的小孩子一般宠着,到现在却已经将他当做易碎的琉璃一般的供着了。

白凰烛虽然头痛,但也知道白家人如此紧张他也一个好的机会,他微微蹙眉道:“爹,娘,能让我听一下这位姑娘究竟想说什么吗?”

他苍白着脸蹙眉的样子让白武山脸色微变,沈碧月直觉便以为白凰烛是因为前些日子的伤还没有好,所以有些不舒服,很快答应道:“好好好,凰烛你便听这位夙弦姑娘说吧,听了以后便先回房休息。”她心中知道若是不让白凰烛听夙弦讲些什么,白凰烛定然是宁愿在这大堂中死撑着也不肯回去休息的。

这一点是沈碧月这些天哄白凰烛喝药得来的经验,因为每一次白凰烛喝药之前一定要沈碧月准备好各种糕点,没有糕点便坚决不肯喝药,任她用尽了各种手段白凰烛就是不肯听话。从此沈碧月知道了白凰烛骨子里是一个坚定的家伙,这一点倒是和白武山有些相似。

这个时候站在白凰烛身旁的明梳也终于向着夙弦开口了:“这位便是这次楚家派来与白家和谈的夙弦姑娘吧?”

“不错,是我。”夙弦点头,先是看了一眼明梳,随即又将视线转向了白凰烛,她的眼神极其复杂,却是没有人能够看出她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然后似乎是思考了片刻,夙弦才点头道:“这位是……白家少夫人吧?”

明梳颔首轻笑,还未来得及说些什么,便见夙弦向白凰烛道:“白家大少爷,好久不见。”

白凰竹此时的表情也很微妙,他竟是轻轻笑道:“好久不见。”

这一瞬间两个人视线交错之中,似乎含了某种情感。两个人一来一往只是两句话,整个大堂的气氛骤然改变。一直站在明梳身后的景离干脆干咳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我猜这个女子是白凰烛从前在那个什么暮深院里面认识的。”

明梳的身体有些僵硬,但是她却反而笑了,很快走到了白凰烛和夙弦的中间,背对着白凰烛,向着夙弦露出一个妩媚而冷冽的笑:“夙弦姑娘,有话快说。”这一句话说得铿锵有力,毫不拖沓。

在场最苦恼的人便是白凰烛,他一看就知道眼下的夙弦定然是触了明梳的逆鳞,他好想拔腿就跑,但是为了给人自己真的受了重伤的错觉,他不能跑。

眼见着好好的一场关于对付乌衣教的谈话和争执,因为一个不慎,变成了两个女子之间莫名其妙的斗争,白凰烛只能低叹一声之后用了最无奈的办法。

装晕。

于是下一刻,便听到沈碧月一声惊叫,白凰烛脸色苍白抚着额软倒下去,而站在一旁的白武山用最快的速度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大声唤道:“来人,快去请大夫!”

于是整个白家再次因为这位“体弱多病”的大少爷而陷入慌乱之中。

相公,计谋

手忙脚乱的折腾了一会儿之后,白武山才将白凰烛在床上安顿好,由大夫号脉之后才吩咐下人去煎药。

也经过这一顿折腾,白武山更加不想同夙弦谈了,一脸漠然的瞪了夙弦一眼才道:“你看到了?这便是我当年选择同乌衣教作斗争而换来的后果,我好好的儿子成了这个样子,你们还要我再答应你们,让凰烛再受一次苦?他这般的身体还经受得住吗?”

一旁的夙弦默然不语,心中颇有些无奈。

白武山还想开口,便听得沈碧月在一旁说道:“先出去说吧,让凰烛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白武山一愣,随即将视线转向了白凰烛昏睡中看起来苍白而脆弱的容颜,点头道:“好,夙弦姑娘,请。”

他站起身来,向着房间的门外指了指

夙弦无奈的叹了一声,又看了看至今还在不甘示弱的瞪着自己明梳,摇头道:“我知道了。”

说罢,她便转身往外走去。而白武山亦是转身离去,房间之中只剩下了沈碧月,白凰决,景离,明梳和昏睡中的白凰烛五人。待到看不见了夙弦的身影,明梳才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白凰烛,却不开口说话。

倒是沈碧月先开口:“凰诀,今日楚家前来同我们商议的这件事并不简单,你且去帮我查一些事。”

“这……”白凰决看了一眼明梳,又将视线看向白凰烛。

沈碧月明白他的意思,摇头道:“凰烛不会有事的,这里交给明梳照顾就可以了。”

这句话倒是让明梳有些惊讶了,在她的映像之中,这个婆婆可以说是为了霸占白凰烛想尽了各种方法将自己从白凰烛的身边支开,却没有想到今日她竟是主动要自己照顾白凰烛。

沈碧月想必也是看出了明梳的心思,又向明梳道:“白家的媳妇可不只是能算账,还得好好照顾相公,你可知晓?”

明梳默然,虽然不知道沈碧月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但是也点头应了她。

沈碧月这才放心的点头,然后对白凰决道:“凰诀,你跟我来。”

“是。”白凰决最后看了一眼白凰烛,随即跟着沈碧月转身往屋外走去。

一直到两个人离开房间之后,明梳才有些气闷的唤了一声:“败家子。”她早已看出了白凰烛的把戏,这个把戏他玩了好几年了,想看不出来也难。

这一声没有得到回应,明梳低下头看着白凰烛,却见他此刻正睁着一双眼睛万分无辜的看着自己。

明梳无奈的叹了口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认识那位叫做夙弦的姑娘?”

“是。”白凰烛并不否认。

明梳又道:“她究竟是什么身份?”明梳告诉自己,她这是在担心那个女子是身份不明的家伙,而不是在吃醋,绝对不是在担心自己的相公被别的女人抢走。

然而白凰烛反应前所未有的快:“明梳……你在吃醋?”

明梳矢口否认,否认的速度和白凰烛的反应速度一样快:“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一旁看好戏的景离觉得欢乐极了,恨不得再出现几个和夙弦一样的女子,好让明梳气得一口咬死白凰烛,他唯恐天下不乱的道:“她还能有什么身份?自然是从小一起在那个什么暮深院长大的小姑娘了,我猜得对不对?”最后一个问题他是对着白凰烛问的。

白凰烛恨不能瞪死景离,随即对着明梳眨了眨眼睛,神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们只是认识而已……她是琉璃未过门的娘子,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

琉璃,这个名字明梳并不是第一次听说

“便是你说那个长相同重生一样的朋友?”景离最先反应过来。

白凰烛轻咳一声点头,低声道:“所以……千万不要让夙弦见到重生。”

这句话为什么这样说,明梳和景离都明白,触景伤人。

夙弦的身份终于明了了,明梳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现在你假装晕倒,把事情弄成了这个样子,白老爷看起来更加不想同夙弦姑娘好好说事了。”

“是啊……”白凰烛无奈的苦笑

景离看起来很高兴,似乎只要是白凰烛一倒霉他便很高兴,他笑道:“如何,你现在要怎么做?”

他早已从明梳那里知道了白凰烛此次回到白家的目的便是劝白武山同其余的几大世家合作,共同对付乌衣教。然而现在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可算是与当初背道而驰了。

白凰烛思索了片刻才低声道:“我想……也许我们真的有办法叫爹答应同七大世家合作。”

“什么办法?”明梳问到。

白凰烛倚在床头抬眸看了明梳一眼,笑容看起来明媚璀璨,丝毫没有阴霾。

但是,明梳明显就是感觉到了,白凰烛……变坏了。

白武山同夙弦离开白凰烛所住的院子之后,两人便到了凉亭之中。白武山的语气并不怎么好,负着手低叹一声道:“你也看到了,凰烛他如今这个样子,我已经不敢再冒险了。”

“冒险?”夙弦冷冷一笑,“那么你不答应同我们合作难道就不是冒险?八大世家缺一不可,少了你们白家,我们对付乌衣教的胜算便是少得可怜了,到那个时候……若是乌衣教要你儿子的命,你又该怎么救他?”

夙弦的意思很简单,合作与不合作,都是一样会与乌衣教对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