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们之间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你来管,小白脸!”

小白脸?

苏乔不耻下问,温柔的声音极富耐心:“晏姑娘,小白脸,何解?”

抬眼溜了他一眼,晏紫瞳讽讽的慢吞吞回答:“肤白、声音温柔、无能、吃软饭者,是为小白脸!”

得到了回答的苏乔,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用有趣的目光盯着晏紫瞳,不断的点头抿唇微笑:“果然有趣!不过,话说回来,影子这么宝贝你,怎么舍得惹你生气的!”

她横眉竖眼:“你几时见他宝贝我了?”

“他对你那是千依百顺,捧在手心里怕化了,这样还不算宝贝?”

好像是有一点吧,但是说出口的话,却暗藏着一丝酸楚:“他宝贝我,只是想让我替他生孩子而已,你是他的朋友,自然是会为他说好话!”

深吸了口气,晏紫瞳软软的嗓音中已有疲倦:“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等一下,上一次我跟你提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上一次,上一次什么事情?”

“死亡之吻!”苏乔简单的回答了两个字。

死亡之吻?骤然听到这四个字,晏紫瞳仿若触到了死神的手一般,冷得她浑身发抖。

她一字一顿的从齿缝中蹦出五个字:“我还在考虑!”突然她睁开眼睛郑重的提醒他:“你说过不会告诉他的!”

“我是很守信用的!”苏乔温柔的笑答,即使被他伤得这样重,这个女人还为夜北溟说话哪。

虽然现在晏紫瞳还没有做决定,不过她会做怎样的决定,苏乔已有了预感。

不由得令他感叹的叹了口气。

这夜北溟,不知是打哪儿修来的福气。

“谢谢!”她淡淡的勾起嘴角,疲惫的阖上眼。

······

拎了药箱出了房门,果见夜北溟正焦急的等在门外。

不等夜北溟询问,他便首先开口:“她已经没事了!”

“没事就好!”夜北溟松了一口气,却没有准备推门进去。

“怎么,你不想进去看看她吗?”苏乔眯眼,甚至有些怀疑晏紫瞳的话是否真实,而夜北溟此时的表现,确实让人感觉可疑。

阳光刺眼的从头顶落下,照在夜北溟的身上,映出他满身的狼狈和怯弱。

他双手紧握成拳。

此时,他也想冲进去,与她解释清楚,但是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很虚弱,如果现在他进去,说不定会又让她怒气又起,他想着,还是等她心情缓些了再去向她认错。

“暂时还是不了!”夜北溟淡漠的回答,颓废着肩头,转身便要离开。

夜北溟的态度,真让人生气。

“影子,我要说你几句了,你明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你怎地还要故意惹她生气?”医者父母心,为了病人的身体,他这个做大夫的,有义务要杜绝病人再发生同样的病。

夜北溟心里更烦了,不耐烦的拿出了一张银票出来,往苏乔怀里塞:“这是你应得的,拿去!”

手指捏着眼于地银票,看到上面是一百万两的票面,苏乔的怒火更甚,把那银票甩回夜北溟的身上:“你什么意思?”

夜北溟淡淡的瞟他一眼。

“你要的不就是钱吗?现在钱给你了,你可以走了!”声音冷漠得好似苏乔只是一个陌生人,那钱,更像是施舍。

苏乔更生气了,双手把那银票撕得粉碎,怒目瞪向夜北溟:“你什么意思?以为有钱就可以收买我吗?”

“你不是一向只认钱的吗?”夜北溟的气势毫不示弱。

两人目光如火,剑拔弩张的姿势,似乎随时会爆发一场血战。

文俊和厉扬二人站在一旁,怯怯的不敢上前。

这两个人,太可怕了。

文俊和厉扬二人暗中剪刀石头布,文俊出了剪子,厉扬出了布,厉扬输了,便由厉扬硬着头皮上前去小声的劝解二人:“主子,圣手,你们二人千万不要在这里打,要是被人发现了,那就不好了!”

夜北溟黑衣如墨,苏乔白衣胜雪,二人高大的身形伫立着迎面对峙。

谁也不肯服输。

夜北溟心里正烦着,有气无处发,猩红的眼中火焰愈燃愈旺。

“我们出去打!”

苏乔温柔的应声:“好!”

一挥手,他手中的药箱飞到了厉扬的怀中:“看好我的药箱!”

“是,圣手大人!”

“我们走!”夜北溟狂傲的邀请,飞身拔地而起,黑色的衣衫呼啦啦的随风作响,如一只鸿雁飞掠离去。

苏乔白衣翩飞,如白鹤般急掠而起,迅速的跟在夜北溟的身后。

文俊和厉扬二人眼睁睁的看着那两人腾空离去,羡慕中不免又留有疑虑。

“我说老厉,主子和圣手大人两个人这样一打,谁会赢呀?”

“呃,这个不好说吧!”

单凭武功来说,夜北溟当胜一筹,只是苏乔也不是简单人物,毒医圣手这个名字他不是白得的。

虽然夜北溟与苏乔二人关系不错,但是苏乔更是出了名的会耍心机、玩手段,而且喜欢使阴招,谁都不知道他的手上到底有多少毒药。

若然苏乔只与夜北溟比试武功,苏乔定不会是夜北溟的对手,但是就怕苏乔一生气起来,玩阴的,那就完蛋了。

只希望苏乔手下留情,别下那种解不掉的毒。

二人对视了一眼,无语问苍天,只能冲着苍天为夜北溟祈祷。

冷夜柔情3

正如文俊和厉扬二人所预料,夜北溟同苏乔地人战斗,才三个回合下来,苏乔便已经无法承受夜北溟越来越强势而且又越来越猛烈的攻击,便败下阵来,然后他不甘心被夜北溟打得节节败退,便使了小伎俩,在夜北溟节节胜利的同时,他趁机洒了一把迷.药,再在夜北溟的手臂上割了一道口子。懒

苏乔的兵器上,通常都是洒了剧毒的,这一次,也不例外。

所以在夜北溟和苏乔二人回到好枫苑之后,苏乔便丢下了一个小瓷药瓶子,冲文俊和厉扬二人温柔的吐了一句:“药瓶里有一粒药,温水服下,他就会没事了!”

说完,苏乔便不管不问的扬长而去,好似夜北溟的命根本与他无关一般。

刚离开,苏乔便往自己的胸口摸了一把,嘴里咒骂着:“明明只是想找人出气而已,早知道不与你打了!一个女人,能让你疯成这样,师父要是知道了,一跳会跳出棺材,把人打上七七四十九日。”

直到看到苏乔的人影在屋顶不见,文俊和厉扬二人才回过神来,慌忙的查看夜北溟的伤势,看到他肩头破了一块,紫色的鲜血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紫得让人心里直发慌。

文俊拿起药瓶,厉扬倒了杯温水,两人胆战心惊的将药和水揍到一脸阴鸷的夜北溟面前。

“主子,您吃药吧!”

谁知,夜北溟仅是冷冷的看了一眼,竟一堆手将厉扬手中的碗挥开。

“啪”的一声,瓷碗被摔在地上,碎片四散开去,开水也溅得到到处都是。

瓷杯的碎片和着开水,在地上映着夜北溟斑驳的碎影,那张绝美妖孽的脸,狰狞得令人感觉到可怕,甚至窒息。

“不吃!”冰冷的话语,没有一丝温度,甚至听着让人从心底里发抖。

顽固的两个字,立即令文俊和厉扬二人吓破了胆,二人不顾茶杯和碎片和茶水,便扑通一声在他的面前跪下。

二人担心的望着他,齐声向他哀求:“主子,身子要紧,您还是吃下解药吧!”

不过片刻而已,夜北溟的脸孔已经呈出现紫红色,好看的唇更是紫得让人胆战心惊,一双星目微眯,扶着椅子的双手,手指紧握着扶手,微微的颤抖。

突地,他浑身抽搐了一下,他倒吸了一口气,眉头打结,瞬间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这所有的反应,都让文俊和厉扬二人看在眼中,这更让两人担心夜北溟的身体。

两人爬到夜北溟的身边,一人拽着一只手,苦苦的向他哀求:“主子,属下求您了,您还是吃下解药吧!”

坐在椅子上的夜北溟,俊美的容颜上,尽显憔悴,几丝碎发垂在额前,狼狈得让人看了甚是心疼,嘴角残留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此时的他,褪去了往日里所有邪魅慵懒的形象,变得冷漠如地狱里的撒旦那般,冰冷的气势,令人不敢接近半步。

若非担心他的身体,文俊和厉扬二人看到夜北溟这般狰狞的模样,是万不敢近前半步。

“不吃!”夜北溟冷酷着一张脸,挥手将二人从他的手边挥开。

剑眉微蹙,一双量目睑起,鼻尖发出粗重的呼吸,脸色苍白得让人心生担心,他是不是快撑不下去了。

文俊和厉扬二人扶着墙根站住,二人的脸上挂着痛苦的表情,想要再靠近夜北溟劝说他,夜北溟却只一道凌厉的视线射过去,二人便不敢再近前,只能对视了一眼苦着脸悄悄的坐在一起。

夜北溟身体里的毒,让他很是难受,似冰与火般在他的身体里冷热交杂,又似两兵在他的身体里交战,兵刃一寸寸的割着他的身体。

这般的疼痛,让他难耐,额头上渗出了一丝丝忍耐的汗水,一滴滴的沿着他造型完美的下巴和发丝滴落到他的衣襟上、地上。

即使他现在如此狼狈,却仍然好看得让人着迷。

他阖上眼,眼前便出现晏紫瞳那张伤心欲绝的容颜。

她现在好还被他伤得躺在屋内的榻上,这个时候,应当睡着了吧?

他心如刀绞,忍不住心中的思念和关心,骤然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移动双脚往卧室中走去。

文俊和厉扬二人看夜北溟起身,便也一同起身,两人站在他的身侧,担心的伸出双手保护他,防止夜北溟随时会摔倒。

夜北溟也太倔强了,这样不吃解药,他能撑到何时?

小篆从门外端了午膳进来,看到满地的碎片,吓得惊讶的叫了一声,厉扬倏的回头,直冲她使眼神,让她出去。

小篆心里疑惑,再盯着夜北溟那摇摇晃晃往卧室去的高大背影瞧了一眼,心里虽有疑惑,还是依从厉扬的示意退了出去。

隐约中,她似乎看到晏紫瞳苍白着脸躺在榻上昏迷不醒的模样。

怎么回事?

······

小篆刚从屋内出来,即与迎面而来的丑儿撞个正着。

她手中的托盘没有握紧,幸亏丑儿替她托住了托盘的另一边才不至于托盘中的饭菜落地,万幸的松了口气,她赶紧把托盘放在院中荷塘边上的躺椅上放着。

荷塘中荷花绽放,高洁的茶朵映在水中,与蓝天白云一起,映出一幅美丽的画面。

这样的盛夏好时节,迎面吹来的风,竟有些冷呢。

“你怎么这样不小心!”丑儿也被小篆吓了一跳,她准备进门去,却被小把拉住,便疑惑的回头:“你拉住我做什么?”

“你先不要进去!”小篆表情凝重的提醒她,抬手拍了后台阶旁的位置,示意丑儿坐下来。

看着那地面,丑儿狐疑的看了也一眼,然后拿手帕铺在地上,捋好了裙摆她方坐下,这般温婉的姿态,宛若一名大家闺秀。

小篆不由得将她看住了,脸上带着兴味的表情打量丑儿,看得丑儿浑身直发毛。

“你,盯着我做什么?”丑儿不大好意思的红了脸。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不像个丫鬟!”小篆托着下巴,如实的回答。

“那像什么?”

眼珠子骨碌碌的望着蓝天白云,她吐出四个字:“大家闺秀!”

“呃…我怎么可能会是什么大家闺秀!”丑儿神色微窒的别过头去,直觉的不想与小篆对视。

“说也不能说呀!”

“对了,你刚刚怎么不让我进去?还有,你午膳怎么又端出来了?”丑儿赶紧扯开了话题,刚刚的话题太过危险了。

“呃,这个呀,我刚刚看到二少夫人脸色苍白,好像病得很重,二少爷身子摇摇晃晃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气氛挺怪异的,再加上厉扬给我使眼色不让我进去,所以我就出来喽!”

“二少夫人?怎么了?”丑儿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小篆无耐的摇了摇头:“不知怎么回事,要说二少夫人这么善良,怎么这么多灾多难的呢?”

丑儿满腹心事的皱起眉头。

······

卧室内

因为怕通风令受了惊的晏紫瞳会得风寒,所以前后窗的窗子都紧闭着,不让风进来,屋内着实了比外面要闷热许多,但就是这样闷热的屋子,夜北溟却一丝儿也不感觉暖。

他缓缓的走进卧室中,看着榻上那张紧闭着眸子的惨白小脸,他心中便自责不已。

是他,是他将她伤成了这样。

他还记得她昏迷之前,她向他解释,那不是他做的,可是他不相信她,还让她去道歉,她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

他甚至能想到,当她被他冤枉时,心碎的感觉。

晏紫瞳,是他的小瞳,是他的妻,他却冤枉了她。

抬手摸着她柔嫩细腻的小脸,心底里的酸痛却是无以复加。

轻轻用手指拂过她的额头,将她额头的皱痕扶平。

在梦中,她都是睡得这样不安稳,还依稀可见她眼角的泪痕。

睡梦中的晏紫瞳,受到梦魇的骚.扰,她似乎看到柳千莹虐待她孩子的情形,骤然令她从梦中惊醒。

不,她不要她将来的孩子受到那样的虐待。

她惊呼着醒来,蓦然间却对上了夜北溟那双关切的黑眸。

一看到他,仅一眼,她便又怒上心头。

狠心别过脸去,她咬牙吐出冰冷的五个字:“你休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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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夜柔情4

刚听到那五个字,夜北溟还以为自己是幻听,听错了!

他哑着嗓音,怔怔的望了她半晌,半开玩笑的道:“小瞳,生气之时说的话,不算数!”

“我没有开玩笑,我现在说的是实话!”

一颗炸弹在夜北溟的脑中爆炸,炸得夜北溟脑中的精神之弦一根根的崩断。懒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他试着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转过头来,她却不顾下巴的疼痛,硬是挣脱开他的手指,不愿与他再次相对。

夜北溟知道,这次她是当真生气了。

不过,遇到这样的事情,换谁,谁都会生气,他理解她。

不过,说到让他休了她,这就太过火了,哪对夫妻还没有吵架过,只不过是吵了一架,还不至于到让他休了她这么严重的地步吧?

夜北溟哑着嗓音低声劝道:“小瞳,难道你忘了,第二山庄有这条庄规,我不能随便休弃你的!”

现在他还拿这一条来约束她?

晏紫瞳心口处一阵闷闷的疼。

他只是因为庄规,所以才不愿意休了她的,也是因为庄规…所以他现在也不能娶柳千莹的,是吗?

越想心里想气。

“夜北溟,庄规我比你熟,那庄规,只是说不能随便休弃,并非不能!”她决心已定。虫

因为她爱他,所以这个孩子她会留下来,但是…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以后会受半点委屈。

她原本还打算,将来她若是去了,能将孩子留在他的身边,让他将孩子扶养成人,现在看来…她的那个想法是错误的,有哪个女人会心疼丈夫其他女人的孩子的?

都说后娘不比亲娘,这不是没有道理的。

她不能冒这样的危险,将孩子托付于他,唯一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休了她,这样他们的孩子,就可以在外面平平安安的长大。

只要他休了她之后,他可以再和柳千莹结为夫妻,她可以安心的离去,孩子可以平安的长大,这样皆大欢喜,不是吗?

听到晏紫瞳那样绝决的话,夜北溟的脸瞬间漆黑如碳,颤抖的声音陡然拔了个尖:“我不会写的!”

晏紫瞳嫣然一笑,甜甜的笑容染上一丝苍白,那嘴角的弧度隐藏着苦涩,吐出的字眼却仍然冰冷无情:“你不写,我写,你不休了我,我便休了你!”

夜北溟瞪大了眼睛,惊讶的望着晏紫瞳那绝决的侧脸。

她是当真要生气到要与他分开吗?

深吸了口,他用力的闭上眼睛再缓缓睁开,理智好不容易恢复了些,他俊美的脸上掩不住的疲惫和深紫,毒气已经令他的身体快支持不住了。

“小瞳,今天你身子不舒服,这件事,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再说!”夜北溟淡淡的开口,想要将这件事掩盖过去,或许等改日,晏紫瞳便会改变心意了。

“我今天很清醒,我…”晏紫瞳还想说些什么让夜北溟死了那条心。

突然只觉眼前一阵人影晃动,一道黑影竟直直的扑倒在她的身上,夜北溟那张好看的脸,就在她的眼前,但他已经无力再抬起头将她观察清楚,漆黑的眸中满满的浓情化不开,然后他在她的眼前缓缓的阖上了眼睛。

文俊和厉扬二人一直守在门外,他们一直担心夜北溟不服下解药,会随时毒气攻心。

在看到夜北溟的身子晃了晃,缓缓倒下的时候,二人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主子!”二人惊呼着扑上前去,把倒在榻上的夜北溟给扶了起来。

而夜北溟已经昏迷了过去,那一脸的紫气,让人看了很是惊悚。

文俊扶起夜北溟,而晏紫瞳显然被这一幕给吓坏了。

文俊、厉扬和晏紫瞳三人不知所措的望着夜北溟,一时之间忘了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