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夫人吩咐的!”晏紫瞳心中一急,立即说了一句。

“夫人?”夜北溟难看的脸色缓和了几分,深邃的黑眸紧锁她的脸,慑人的冷气迸射而出,无形的压力,也随着他的注视压迫而去:“夫人什么时候吩咐的?”

“呃…是一个多月前,夫人说的,小白刷过毛之后,要上些虱子粉!”晏紫瞳扬起下巴,毫不怯弱的说道。

冬季,那些虱子,最容易藏到小白一身马毛之下的温暖皮肤上,这里的马厩,其他的马儿容易传些虱子给它,所以,她每次给小白刷过毛,就会给他再洒些虱子粉。

小白有洁癖,大多数时候,她若是不给它上虱子粉,它就会冲着她低声哀鸣不已,有时候整晚

不睡,吵得马夫和马厩旁边的下人守卫等也睡不着。

小白不驯,夜北溟在厩里待了许久,也没有将它的毛刷完。

看到陌生的丫鬟进了马厩,既然她进来了,他便将这工作交给她,把马刷扔给她。

“你来刷!”

“是!”

甚好,她已经好久没有给小白刷毛了。

兴匆匆的拿着马刷,晏紫瞳便直冲小白而去,一时之间,忘了自己的脸上贴着人皮面具。

小白凶狠的瞪着她,把蹄踢掉了她手中的马刷,若非她缩手缩得快,那一蹄已经踢到了她的手腕。

死小白,连她也敢踢!!

夜北溟在马厩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把手,再把手擦干,回头一脸鄙夷的看着陌生的丫鬟,从心底里嘲讽对方。

一个丫鬟,敢这么大胆的靠近他,除了想要接近他之外,还想做什么?不自量力。

小白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靠近它的,这丫鬟想要为它刷毛,就必须要靠近小白,否则…就得乖乖的离开,打消接近他的念头。

以为那丫鬟一会儿就会知难而退,眼睛不想看到她,所以他就转身往马厩的另一边走去,顺便看一下他的座骑。

待夜北溟刚一离开,晏紫瞳的一双眼睛便冒火的盯着小白,趁着夜北溟离开之际,她拿掉了脖子上的变声器,冲小白就是一阵低咒:“好你个小白,居然敢不认得你家主子我!”

小白的马头骤然僵了一下,一双硕大的马眼瞪了晏紫瞳好半晌,鼻子在她的身上左闻闻右右,上闻闻下闻闻,然后伸出红红的舌头舔了舔她的掌心。

“别靠近我!”晏紫瞳生气的推开马头。

小白立马狗腿的凑了上来,马头蹭了蹭晏紫瞳的手掌,再蹭蹭她的肩膀,对她撒娇得像个孩子。

晏紫瞳又推开它的头,嫌恶的撅嘴:“我生气了,撒娇也没用!”

小白把身子转了过来,在她的肩膀上左蹭蹭右蹭蹭。

看它这般认真,而且诚恳,她就暂时饶过它了。

这些日子,她也想惨它了。

双手抱住它的脖子,哑声吐出她的思念:“小白,我也想你了!”

马头点了点,似乎在说:我也想你了。

脊梁骨被尖锐的东西戳了戳,那惯用的动作,一下子让晏紫瞳差点跳了起来:“three,你敢…”

不等她吼完,three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再警告她:“三姑爷回来了!”

张了张嘴,晏紫瞳赶紧把变声器塞回喉咙口,再拿着马刷认真的为小白刷了起来。

这一次,小白非常的乖,站在那里,舒服的任由晏紫瞳在它的身上左刷刷右刷刷!

忙了好一会儿,终于忙完了,洒好了虱子粉,回头冲着一脸错锷的俊美容颜甜甜一笑:“庄主,好了!”

那双眼睛,那样的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美丽灵黠的眸子,像极了她…

“小瞳?”他失神的望着她,突然一手钳住她皓腕,另一只手的手指骤然捏住她的下巴,深邃锐利的眼仔细端祥她略显惊惶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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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小瞳

晏紫瞳心跳突然加速跳动,他气息,他的味道,如同记忆里的那般,还是容易让她晕眩、痴迷。

那张脸俊美如斯,他脸上的第一根线条,都深深的刻进了她的脑中。

为何,她在他的眼睛看到了一抹疑惑?

倏的,她回过神来。

她现在穿着丫鬟的衣裳,已经易了容,还带了变声器,他却唤她…小瞳?

他认出她了吗?她心里慌张的想着!

但是,他眼中的疑惑,让她明白,他现在只是觉得她有些像小瞳的吧?

努力控制迅速加快的心跳和急剧喘息的呼吸,让自己的脸看起来不那么紧张。

抬手打掉了他的手,她迅速后退,动作快,不让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在他又想冲上来端祥她的脸时,她用那副难听的破嗓子紧张的阻止他:“不要过来,庄主,奴婢已经快要成亲了!”

“成亲?”夜北溟的眼中突然冒出愤怒的火焰,她是他的妻子,她居然不要嫁给别人?再注意看,那张脸上除了一双眼睛似晏紫瞳之外,那张脸,却没有一丝儿像的地方,而且,他的小瞳,声音比现在要好听百千倍。

虽然这声音听起来很难听,但是在夜北溟的耳朵听来,那声音虽难听,却让人不会反感。

在夜北溟恍神的当儿,晏紫瞳赶紧逃离了他的手所能控制的范围,一双眼睛仍不舍的盯着他。

后者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眼中浮现出伤痛和忧伤,嘴里自言自语:“我在想什么,小瞳已经不在了,我怎么会把其他人当成了她?若是她知晓了,一定会很生气。”

这个时候,他心里担心的,却是“地下的”晏紫瞳会不会吃醋他碰了别的女人。

鼻子一酸,晏紫瞳的眼帘似被雾气笼罩,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要扑过去,告诉他,她好想他,告诉他,她就是晏紫瞳。

话到嘴边,却只有又咽了回去。

现在她与他相认的话,绝对不是最好的时机。

她必须要找一个适当的时机,让他真正的相信她是想让他休了她。

夜北溟,看到你这么痛苦,我也很心疼,但是,原谅我,我现在不能跟你相认。

将来也许有一天,他们还会重新在一起,假若她摆脱了那个让憎恨的男人之后。

他痛苦,她也比他好不了多少。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她找不到大姐二姐,只有夜北溟一个让她牵肠挂肚的人,现在她必须要离开他,而且,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能轻易相见。

她现在,一无所有!

为了他好,也为了孩子,她现在所做的决定,已经是最好的。

她的心里仍有希冀,虽然她想让他真的按她所说的去做,但是却又不想让他忘记她,她现在的心里很矛盾。

她知道她这样想很自私,原谅她并不是圣人、神仙,做不到那种看着对方幸福自己就会觉得很幸福的境界。

在她出神的当儿,夜北溟为小白洒了些虱子粉,这一次小白没有再对他顽皮,而是乖乖的站在那里,任由他梳理他一身顺滑的红毛。

待一切完毕,夜北溟收起了虱子粉,表情已恢复了往日的邪魅慵懒模样,只是目光冰冷,里面没有一丝温度,他的目光所及之处,能将所视之物瞬间冻住。

他懒得再看“丫鬟”一眼,把虱子粉递回她的手中,硕长的身躯转身向马厩外走去,丢下一句:“这马似乎很喜欢你,从今天开始,你就专门伺候这匹马吧,薪俸为你原来的一半!你直接去找厉扬便可,我会告诉他这件事!”

不等晏紫瞳回答,夜北溟的身形已经离开了马厩。

晏紫瞳缓缓的摘掉了喉间的变声器。

握着手中的虱子粉盒,上面还残留着他手上的温度,暖暖的,暖透出她的心,拿起来在鼻尖闻了一下,那上面有着他身上独特的味道,在闻到那味道的瞬间,她鼻子又是一酸,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来。

想起他临走前所说的话,她忍不住的哭出声,伤心的蹲下身子小脸埋在膝盖上。

“相公,我不会留下来了,以后不能留下来了!”她一边哭一边说,双手捂着眼睛,滚烫的泪水从她的指缝中流出。

站在一旁的three,渐渐的显出人像来,他耳尖的听到马夫已经向马厩这边走来。

若是被马夫发现了现在的这一幕,一定会猜出端倪。

他戳了戳晏紫瞳的脊梁骨,预料中的怒吼没有传来,耳边依旧是晏紫瞳那伤心的哭声。

没反应!

Three眯了一下眼睛。

在那马夫发现她之前,按下腰间的按钮,抱起晏紫瞳便腾空而起。

突然身子腾空,吓得晏紫瞳哭声倏止,脸上的泪痕显露出她一脸的狼狈,她抽咽着,抹了抹眼泪,一眼便看到数十米的地上,夜北溟正负手前行。

她冲动的想要回到他身边,忍不住冲着夜北溟大声喊:“相公,相公…”

她的声音带着哭声的沙哑。

才刚喊完,three已经带着她拐出了屋顶,再也看不到夜北溟。

为免她再开口坏事,three赶紧捂住她的嘴巴。

夜北溟心一惊,骤然抬头,刚刚他似乎听到晏紫瞳的声音,还喊他“相公”。

抬头看去,屋顶天空还有四周,空荡荡,只有冰冷的北风,及挂在枝头的红绸带单调的呼啦声,哪来的人影?

性感的嘴角浮起一丝苦涩。

是他太想她了,才会有这种幻觉,最近…似乎总是出现幻觉。

小瞳,如果你真的想我,今天晚上我们相约梦中,不管你是恨我、怨我没有找到你,或是想要掐死我,跟你一起魂归黄泉,我都无怨。

若是你泉下有知,告诉我,告诉我你的尸体在哪里,我一定会找到伤害你们母子的凶手,为你们雪冤。

小瞳!黄泉路上那么凉那么孤单,你那么爱睡,又那么怕冷,没有我的怀抱,你怎么受得了?

你要走慢一些,在我了却了第二山庄的事情之后,我去陪你,路过奈何桥时,我们不要喝那忘魂汤,来生,我们还做夫妻,但是,这一次,我们只做一对平凡的夫妻,平凡一辈子,你说可好?

风更大了,吹动他身上的灰色长袍,冰冷的风从他的衣领灌进他的体内,他却感觉到很温暖,似乎感觉到他的小瞳回答他“好”。

刚走了没多远,还没回到大书房,已见厉扬从不远处拐了过来,还没来到他身边,就非常***份的大叫:“主子,主子,你果然已经回来了!夫人呢?”一双眼睛往夜北溟的身后瞧,瞧了半天,愣是没见着个人。

“什么夫人?”夜北溟觑了他一眼,一张俊美的脸,有着性感的邪魅,却透露出令人难以接近的冰冷气息,吐出的字眼,更是没有任何温度。

厉扬张了张嘴,心里诧异,难道夜北溟没有把晏紫瞳认出来?

心里想到这里,他便没大没小的冲夜北溟骂道:“你什么变得这样蠢了?”

“蠢?”夜北溟半眯起眼睛。

感觉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力,厉扬缩了缩脑袋,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急忙找词儿代替:“是…是太笨了!”

“笨?”夜北溟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冰冷的字眼,几欲将厉扬的身体化为一个冰块。

冰冷的气息,在他的头顶吹呀吹呀,厉扬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看起来就像是一尊冰雕。

冰雕努力的动了动身体,深怕离那冷气机太近,会让他的身体更加的僵硬。

奇怪了,他所要告诉夜北溟的消息,一定会让他惊醒的把整个第二山庄给掀起来,他现在怕什么?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窝囊,厉扬在夜北溟那么强大的气场下,努力的扬了扬下巴:“主子,您是笨,难道您没有认出来,刚刚在马厩的那个丫鬟,就是夫人晏紫瞳了吗?”

“你说什么!?”

还能躲到哪里去?

这个结果,是厉扬好不容易打听来的。

在方才晏紫瞳跟翠花离开了后,他召来了厨房的胖婶,问了明白,那个“丫鬟”的来处,又召回了翠花问了明白。

但是从她们的口中确定,“丫鬟”确实是翠花姑姑的女儿叫小凤,只是一时之间她们也认不得她。

就在厉扬要放弃打听那“丫鬟”的身份时,又有一名小厮来报,说是要找胖婶,而且自称是翠花姑姑的女儿,叫小凤。

当下,厉扬蹙眉,一行人全跑去大门外去看那小凤到底长得什么样。

以至于,在小凤看到一行人,把她当猴子耍戏看的时候,吓得当场昏倒,特地还如来了大夫去给她看病。

这样一吓就能晕倒,可见身子太过柔弱,这样柔弱的人,不适合在庄里工作,在翠花的万般央求下,他安排了那个真正的小凤做端茶送水这样轻松的工作。

等厉扬安排好了一切,赶紧的跑去寻找夜北溟。

在这个时候,他确定了一件事,晏紫瞳可能就是真的晏紫瞳。

那就是说…晏紫瞳还活着,夜北溟要是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得蹦起来,不会再对大家这么严苛,其他的所有人也会感激他这个大总管,也更利于他树立大总管的威严形象。

当下他三下五除两的跑回了大书房,心里一激动,说错了话,惹得夜北溟脸色大变,还把他要出口的话全吓了回去。

只是,事情重大,他被吓走的思绪,在他短暂的大脑空白之后,马上回到了他的大脑中。

晏紫瞳回来了,她还活着。

夜北溟的三个字,砸在厉扬的身上,似有“你若说假说我就把你变成袅袅炊烟”的架势。

厉扬顶着强大的压力,用力的点头。

“没错!”他解释道:“属下在您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夫人在的位置,后来翠花和一个陌生的丫鬟,不对就是夫人啦,她们一起来给您送膳,始终低着头不让属下看,属下当时没在意,等她们走了之后,二木不小心看到了夫人的脸,就报告了属下听,属下查了之后,才发现,那个根本就不是丫鬟,后来,属下又听说,夫人去了马厩找您,您…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最后一句话,带着浓浓的鄙夷和嘲弄,还有责怪!

而夜北溟,竟然真的低头自责了起来。

他的胸口溢满了激动和狂喜。

大脑里,迅速运转起方才的事情。

马厩里,那个眼睛和身形都酷似他的小瞳的丫鬟。

早在小白会跟那个丫鬟这般亲密的时候,他就该猜出来的。

小白从来不让任何人碰他,马厩的马夫,也不见得可以碰他,连他,也只是给他一个马屁股瞧,而那个丫鬟一进来,小白突然变乖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为小白刷毛的时候,那般的认真和熟练,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丫鬟。

这样想来,结果便呼之欲出。

当时,他捏着她的下巴时,他就觉得她的肤皮,与平常的皮肤不太一样。

易容!!!!

一定是易容,可是…她的声音,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多,据他所知,晏紫瞳并不会口技,学习口技又非短期可以学成,她离开,也才一个月而已,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学会?

一系列的疑点又让他头顶疑云重重。

最重要的是,既然她还活着,为什么不愿意亲自来见他,而是非要用这种方式?

一个信息突然从他的脑中冒了出来。

孩子!!她的肚子是平的,难道是孩子没有了?

难道是她觉得孩子没有了,所以,她心里觉得对他愧疚,所以不敢亲眼见他?

这个傻女人,当初,他就决定放弃孩子保她的,她怎么会做这么傻的事情?

现在这个时候,她的心里一定比任何人都难过,她不喜欢把自己痛苦的事情说出来,总喜欢放入心底,看起来她表面上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她的心眼最多了,也比平常人更加敏感,没有他在身边,她现在是不是正在躲在某个角落里伤心的哭泣?

都是他的错,这么久也没有找到她,而让她独自承受这些痛苦。

他决定了,他一定要找到她,告诉她,其实他并不在意他们之间有没有孩子,只要她活着,从什么都好。

一个月来,阴沉垂下的嘴角,愉悦得渐渐扬了起来,眉眼间柔和了几分,看向厉扬时,眸中带着些急迫。

“她现在在哪里?”

呃…

厉扬大脑中一片空白,字条上面的字,他只看了一遍而已,他怎么

记得住?早就已经忘了!

面对夜北溟那般深邃的目光,他心里非常慌乱,嘴角抽搐着,窘迫的搭挠着后脑勺:“属下…属下忘了!”

“忘了?”阴郁的声音,几近暴怒的边缘。

一双手握紧成拳,指关节因用力泛着丝丝白色,指间“卡嚓”的声响,更似手指捏碎颈间骨头时的凄厉响声。

厉扬快哭了。

早知夜北溟会这样问,他就不会说出来了,她在哪里,他怎么知道?

那张字条,早就已经被他“撕拉撕拉”全撕得粉碎,现在哪里看得…

不对!

厉扬的脸愣了一下。

他的眼前浮现出他撕碎纸条时的画面,他只是把那些纸条撕破碎,然后丢进了纸娄里,他的手还非常和谐的做出了一个丢的手势。

一拍额头,就叫:“对了,我知道了!”

转身飞奔进书房,直冲进夜北溟的书房。

夜北溟一脸不耐烦的跟在他身边,看屋内的厉扬,非常没气质的把废纸篓倒在了地上,里面的纸散落了一地,还有一些像雪花般的小碎纸片。

厉扬宝贝般的那些小碎纸处一一捡了起来,放在空地上,趴在地上,就开始像拼图一样的把那些纸条拼凑起来。

只是,那些纸片太小,拼揍起来会有一定的难度,拼揍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成功。

这么冷的天,厉扬因为拼纸片,拼得满头大汗,拼了许久,别说拼整个的了,他连一个字都没拼出来,急是他心里越来越发慌,越来越不敢抬头望夜北溟的眼睛。

耻辱啊,他竟然一个字也没拼凑出来,传出去,他第二山庄大总管的威名何在?

大概是站在旁边等得太久了,夜北溟一脚把他踢开,不耐烦的吐道:“滚开,我来!”

“好好好!”厉扬感激涕零的赶紧让开。

这样太好了,乖乖的亲在了一旁,让夜北溟去处理那些碎片。

那些纷乱如麻的纸片,被夜北溟那双灵活的手,迅速的整理好,只见纸片翻飞,不一会儿,就已经看到那些纸片被他的手指整理好,那手指的速度,只让厉扬看得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