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绵看了一会沿途的风景,见他还在沉思,忍不住发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石墨侧头看她,眼中略起一抹笑意,“我以后得对你更好一点,不然,也许不知什么时候被人绑了痛揍一顿的人就是我了。”

“那是”阮绵绵故意扬起下巴,“我可是有强大后台的。”说着,自己却先笑了起来,主动地依偎到他怀里抖肩。

“你还得意”石墨挂了一下她的鼻子,伸臂将她揽紧,享受了一番温馨,而后才懒懒地道:“你说,我们给那位华相公做一回媒人如何?”

“啊?”阮绵绵怔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你是说把他和柳兰珺凑在一块?”

石墨颔首,面色稍稍凝重:“他伯父已是三书大员,他未来的岳父又是绍兴知府,听说官声也很不错,任满后即便不升迁也应该不会拙降,要是他们两家的婚事顺顺当当的,他以后的势力只会越来越强。我们却是终究是不能靠瑞王爷一世的,而且,若是能攀上这门亲,恐怕我那大哥大嫂便是做梦也会笑出来吧”

阮绵绵蹙眉:“那个华安不是个笨人,肯定迟早都会知道柳兰珺喜欢的是你,到时候矛头肯定还是会指向我们,我们只怕一样没有安宁。”

尽管和那个人都谈不上什么相交,可光从侧面了解的资料也知道他肯定是个不肯轻易罢休的性子,先前自家献画,“阻了”他的前程,已经是个不小的梁子了,而今要是真认为是那通黑拳是自己请人揍的话,那仇恨可就更大了。

“就算亲戚那也是和我那位大哥大嫂的又亲,同我们又有什么相干?”石墨淡淡冷笑,“而且,我既然要做,便自有法子将我们都撇出来,不会引他怀疑,只不过麻烦些罢了。左右他也不能查出真凶,这矛头迟早也要指向我们。”

阮绵绵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可是这样一来,他和我们岂不反而成了亲戚了,想想都觉得怪怪的。还是另外给他找个更合适的吧,那个人,如非必要,我是一点关系都不想沾上的。就是柳兰珺,最好也能让她嫁的远远的。我懒得应付那些杂七杂八的关系。”

且不提前世她和乐宇也只是刚开始交往而已,就算曾经海誓山盟情比金坚,她现在已经有了石墨,也该放下了,何况那个华安不过是和乐宇披着同一张面孔而已。

“好吧,都依你。”石墨宠溺地亲了亲她的秀发,“那柳兰珺这边我还是按照原计划好了,至于那位华相公么…也罢,先破坏了他如今这门亲再说。”虽说坏人姻缘有些失德,可那位华相公却也曾经想打过绵绵的主意,而今还想拿她出气,如今只不过是断了他一门亲已经够君子了。

生怕华安真的会暗中报复,从于家村回来当日夜里,石墨就安排了两个身手好的护院来暗中保护。

由于两人并不进阮家,饮食住宿都是自行解决的,表面上看来,阮家还是和平时一样,没有半点变化。阮绵绵和阮父也是除非必要绝不随意出门,即便出门也都是走人多的街道。

小心谨慎了三天,阮绵绵正满头大汗地蹲在地上处理那座红豆杉,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休息一会,喝杯酸梅汤吧。”

“你来啦等一下,我马上就好。”阮绵绵回头对他灿烂一笑,然后加快速度,将上头的疙瘩削平,之后才将工具放在桌上拍了拍手。

“天气这么热,你也不多休息休息,头抬一下。”石墨拉她坐下,顺手递过来一块湿毛巾。

“就是因为天气热闲着烦躁,所以才不如干点活分分心。”阮绵绵安然地享受着他的服务,擦完后又还给他,这才端起酸梅汤满足地啜了一口,“唔…还是这酸梅汤过瘾。”

原先天气还没到夏天的时候,对于纯天然生态的古代生活,她还没多少怨念,可现在就算一动都不动都觉得浑身黏糊糊时,实在是非常怀念过去那便捷的高科技。就算没有空调,至少也有电风扇可以吹啊,哪像现在,只能自己打把扇子,不一会就能将手摇酸。

至于冷饮,这个时代也有,可用的都是冬天的藏冰,数量有限,价钱贵不说,也不是你想买就能买到的,要不是石墨三两天地来接济,她还真舍不得天天花钱去买那么一会儿的冰凉。

所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左右也不可能整天都有冰块用,与其用一会就馋,还不如索性学着习惯。要知道她这后半辈子的几十年可都只能呆在这个时空了。

石墨熟稔地搓了搓毛巾,拧干后挂了回去,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喝:“我今天来主要是告诉你,柳兰珺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好快的速度啊真够雷厉风行的。阮绵绵讶然地看他:“啊?这么快?许给谁了?”

石墨微笑:“一位来自蜀地的张姓跑商,这几年一直和我那位大哥私下里合伙做生意。此人三十出头,自原配病逝后虽说一直未娶,却是个风流种子,家里已有三位妾室。昨儿个他受邀去我大哥别院做客,不知怎么的,就多喝了酒,就冒犯了柳二姑娘。看在他事后也是诚心求娶的份上,我那大哥大嫂就做主应了。”

“不知怎么的?”阮绵绵扑哧一下笑了,“这话旁人来说还差不多。”

石墨嘴角一勾:“小娘子明鉴,此事我从头到尾都没亲自露面,自然就是那无关的旁人。”

阮绵绵抿嘴笑个不停:“可怜神女有意襄王无心,好好地一位二八年华的大姑娘却嫁给了一个鳏夫当填房,那位柳二姑娘只怕是哭的昏天黑地了吧?”

“她哭由她哭,与我何干?”石墨淡淡地道,“她若不动那龌龊的念头,本来自有一大把机会灵觅佳婿,何况那张姓跑商虽说风流了些,可也是正当壮年,再则看在我那位大哥的面上总不会太亏待她。”

感觉到石墨不想再谈那个柳兰珺,阮绵绵耸了耸肩,扯开了话题:“对了,你方才说那张姓跑商是私下和你大哥做生意的?你爷爷知道么?”

石墨点头:“应该知道,只是你也知道石家并不只有嫡系一脉,只要能瞒过其他族人,我爷爷自然是乐得装聋作哑的。对了,我有件东西要给你。”

“是什么?”阮绵绵有些好奇地看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圆形玉佩,刚一接过就感觉到冰冰凉的很是舒服。

“这是产自西域的寒玉,能解暑毒,最适合如今这样的天气佩戴,你贴身挂着,也能舒服些。”石墨含笑道,“这是我爹年轻时候无意中得来的,也算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吧,本想着正式下聘的时候再拿出来,谁想这最近的吉日也要等到八月初六,这日头又一日比一日毒,你就先戴着吧。”

“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阮绵绵欢喜地摩挲着那洁白光滑没有一点雕饰却让人感觉很是悦目的白玉,心里甜滋滋,目光一扫门外,见没人,倾着身,叭地一声就在他脸上快速地亲了一口以作奖赏。

石墨敏捷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撤退,声音低沉诱惑:“就这么一点?”

阮绵绵红着脸嗔他:“那你还要怎样?这可是在我家里…”

石墨看了看因天气热而大敞着的门口和窗户,想到随时都可能有人进来,无奈地叹了口气,但随即眼睛又是一亮:“这几日天都这么热,不如去我们的新家避避暑如何?”

“好啊,”阮绵绵痛快地答应,然后在石墨刚刚面露笑容的时候,又狡黠地一歪头,“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向婶和巧依姐都还没去过那园子呢,想必也一定会很喜欢的。”

“你啊…”石墨张了张嘴,又无奈地闭上,笑着摇了摇头,站了起来,“算了,今天且先积着利息放过你,以后我总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

阮绵绵吐了吐香舌做了个鬼脸:“怎么,这就要走了么?”

石墨颔首:“柳兰珺的亲事是机缘巧合才能这么顺利,可另外那个人却需要费一番心。”说着,神色忽地一冷,“这两日他日日派人在外面窥视,想必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你们没事最好不要出门,尤其是晚上散步,就不要去了。”

阮绵绵点点头,忍不住反握住他的手:“这里是京城,只要我不出门,他总不好光天化日之下来找麻烦,晚上又有你的人和大威警醒着,尽可放心。倒是你,天天都在外头东奔西跑,更得多加小心才是。”

石墨目光温柔,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不用担心,我有分寸,会保护好自己的。明后两天我就不过来了,你自己记得要劳逸结合,不要一雕起根雕来就忘了时辰。”

阮绵绵再点头:“对了,给你个东西以防万一。”

说着,跑回房去取了一只香包过来。

“这是什么?”石墨有些小惊喜,就要打开袋子去闻。

“小心,里头可不是什么香料,而是搀了料的胡椒粉,给你防身用的。”阮绵绵赶紧阻止,得意地笑,“要是那个伪君子真派人来伤害你,你也不用和他们硬斗,直接洒向他们的眼睛就是,虽说瞎是瞎不了的,可也够他们受上几天的了。”

石墨冷汗,这一招可真够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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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设计离间

第一百二十四章设计离间(求订阅)

轰隆隆…

午后的天空接连地被金色的闪电撕开,犹如一只受伤的野兽,不断地发出阵阵狂吼声,豆大的雨点吧嗒吧嗒地砸落在地,不一会就积累了潺潺的流水,淌过地面流入排水沟之中,汇成了一股股畅快的欢歌。

阮绵绵站在檐下,挽起袖子伸手承接雨水,恨不得能进入雨中淋个痛快。

连日来居高不下的高温简直都快把她给闷死了,偏偏这又是个不但没有消暑的电器,还是个保守的连胳膊小腿都不能露大夏天都要穿两层衣服的古代,这些天还火上浇油地连门都不方便出,如今这一场大雨可算是真正的及时雨啊至少今天晚上能睡个凉爽的好觉了。

大雨下的邻里,就连一直强调心静自然凉,再热也不忘以作画来修身养性的阮彦真也暂停授课,带着欧阳康站在门前享受着扑面而来的凉气。

忽然,阮父似听到了什么声音:“秋生,你去看看,是否有人在敲门。”

大家一凝神,果然好像是。

任秋生跑撑了把伞跑了出去,却是石墨来了。

请过礼后,石墨恭敬地申请:“岳父大人,小婿今日难得有些闲暇,想带绵绵出去走走。”

深知女儿这几天闷得慌,阮父很好商量地笑着点头:“去吧,去吧”

自家女儿和未来女婿本就非通过寻常的媒妁之言才相识的,他又素来放心石墨的人书,也乐得他们在婚前多多接触,以后成亲后好能相处的更和谐融洽。

谢过了阮父,石墨亲自为阮绵绵撑着伞上了马车。

钻进马车,阮绵绵伸手为石墨拂去肩头的雨水,笑吟吟地很是开心:“准备带我去哪里呀?”

石墨笑着也替她擦了擦溅到脸上的几滴水:“喝茶,看好戏。”

阮绵绵眼睛一亮:“你都安排好了?”

“嗯…”石墨颔首微笑,“剩下的就要看天时地利人和能否顺利相配了。”

马车在大雨中行驶,沿途不断有调皮的孩子光着脚淋着雨在街上撒欢,自由自在地玩耍着,看的阮绵绵羡慕不已。

石墨将她的羡慕收入眼中,微笑着记下。

马车转上北山路,再转入一条胡同,停在一家小客栈门前。

“是在这里?”阮绵绵讶然地道。

“不是,你跟来。”石墨拉着她的手走进客栈,直接向楼上行去。

客栈看起来生意挺冷清,大堂里一个客人都没有,只有一个掌柜的仿佛趴在柜台打盹,看到他们,只抬了一下眼皮又耷拉了下去。

见此状况,阮绵绵不知怎么地,突然想起了三个字:再回头一看,青竹不但留在原地,嘴角还带着促狭的笑意,不由更是窘迫,忍不住微微用力地抽手。

“别乱想。”好像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一般,石墨好笑地握紧了她的手。

阮绵绵瞪了他一眼,只得继续跟上。

到了一间房前,石墨才松开了她的手,将她半推了进去,自己却站在门外:“里头有个包袱,你把衣服给换了。”

“哦”原来真的不是开房间,只是让她换衣服啊?而且人家还甚至看起来一点想要亲热的意思都没有,阮绵绵窘的脸上火烧似的,连忙掩饰地关门。

包袱里头是一套男装,天蓝色的绸缎,摸上去十分舒服,而且里头还有一条大约半尺来款的白色长布。

阮绵绵捏着白布看了看,心里很疑惑,难道这是腰带么?可就算是腰带也不应该是白色的呀,还这么宽,正要准备问外头的石墨,忽然反应了过来这是什么东西,不由满脸黑线。

折腾了一会,总算笨拙地将白布都缠在了胸前,等套上了长短适中但略显宽大的男式单衣,系上一条淡蓝色的丝绦,胸前果然平平地看不出是个女子了。好在今儿下雨天气凉爽,不然估计都会被这裹胸布给活活闷晕。

衣服穿好了,只是这一头的长发就有些麻烦了,折腾了一会之后阮绵绵只好打开门把石墨叫了进来。

看到她这个不伦不类的样子,石墨不由发笑。

“笑什么,还不快给我梳头。”阮绵绵捶了他两下,霸道地命令。

“是,小人遵命。”石墨笑着接过梳子,还真没几下就将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全部牢牢地束缚在头顶,等带上一块方巾,眼前的娇人儿一下子变成了个清秀的书生。

拿起桌上的折扇,阮绵绵唰的一下展开,摇头晃脑地摇了摇,得意地看着石墨:“怎么样?”

石墨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翻,一本正经地道:“嗯,贤弟果然风采神骏,气宇非凡哪”

“嘿嘿…那是”过去只在电视小说里看过别人女扮男装的,不想今儿自己也有机会亲身经历,阮绵绵不由兴奋地拉着石墨跑到镜子前。

这一照,高低胖瘦什么的顿时一下子就突了出来,让某人的兴奋一下子变成了郁闷和嫉妒。

石墨忍笑,像抚摸小狗一样地摸了摸她的头:“好啦,不要不高兴,虽然和我比,你还欠缺了一些男子气概,可要是单独走出去,保准谁都会夸你是个风流书生。”

“让你比我帅,让你比我高”阮绵绵抓下他的手就“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石墨识趣地佯装呼痛求饶,阮绵绵这才白了他一眼,算是饶过了他,谁叫眼前这个玉树临风般的优秀男人是她未来的夫婿呢。

走出客栈,急促的骤雨已经停歇,空气中满是湿漉漉的清新,路边的树叶上都挂着晶莹的雨滴,让人嗅了就打心底舒畅。

上了马车,出胡同,直往断桥方向,又沿着白堤一直来到位于小孤山的一座园子前。

园子门口大开着,两旁却各自守着两个彪形大汉,门上的匾额题着四个字:孤山风月。

“石相公来了…”门口的几个大汉显然是认识石墨的,都很热情地迎了上来,笑得别提有多谄媚了。

石墨淡然地颔首,身后的青竹就掏出碎银挨个打赏。

这个家伙,居然带她来到这个地方,当她不知道这里是真正的风月场所么?

阮绵绵表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却狠掐了他一下。

石墨一翻手,就握住了她搞怪的手,熟门熟路地带着她走了进去。

阮绵绵瞪了他一眼,却也知道石墨若是真来寻欢作乐的也不可能带上自己,便秉着秋后算账的心理姑且暂罢。

很快的,她就发现这里布景的奇特之处,除了精美的楼阁轩榭外,临水坡面的绿树丛中,竟然还点缀了不少朴素的草亭,俨然一副隐居世外的情景。

石墨没有带她进亭子,而是带她上了小山坡,来到一栋正好位于坡顶能看见四下风光的小楼前。

一进楼就吩咐随同来伺候的年轻小厮,淡淡地拍下一张纸票:“来一桌好酒好菜,除了我的小厮,没有我的吩咐,不准任何闲杂人来打搅。”

小厮偷瞄了一眼阮绵绵,恭敬地应声,熟练地将纸票收入袖中。

等他走了,石墨这才抱住阮绵绵:“别生气了,这个地方我除了需要应酬时才来,平时绝不会踏入一步。如今有了你,我更加会守身如玉,绝不让任何一个女人近我的身。”

“谁知道呢?”阮绵绵哼道,顺手推开他往二楼走。

“天地良心,若是不信,我以后谈生意的时候你也可以一起来,只不过就需要委屈你扮成我的小厮了。”石墨笑着跟了上来,拉住她的手。

阮绵绵白了他一眼,却没有挣脱。

忘了听谁说过,男人不是靠管的,而是应该像放风筝一眼,有时候需要收,更多时候却是需要放一放,才能让他飞的更高更远。当然,前提还是因为她确实是相信这个男人。

上了四面窗户都开敞着的二楼,石墨立刻拉她来到其中一面前,指着远处的一座亭子:“看到了吗?那位身材略胖的就是绍兴知府,他旁边那位高瘦的就是华安的亲伯父。”

阮绵绵探头看去:“还有一位呢?不像是华安啊。”

“那位是刘大人,你其实也见过的。”石墨笑道。

“我也见过?”阮绵绵诧异地又盯着那人瞧了瞧,可是那人是背对着自己的,怎么也瞧不出来。

“忘了那位郑公子可是找了九个人到你家提亲的。”石墨笑道,又拉着她走到另一边,“再看那边。”

手指处,两个年轻男子正围坐在一座轩榭中推杯换盏地你来我往。

阮绵绵顺眼望去,第一眼还没看出来,第二眼才发现那个清瘦了许多的男子便是华安。

经过一段时间的疗养,他的脸上已经再不见那晚惨不忍睹的猪头样,在华丽的衣着相衬下,仿佛已然恢复回昔日那个风度翩然的佳公子模样。只是不同于当日在西湖上初见般冷静自持,此刻他的怀里却是搂着一个身披薄纱的艳女,俨然一副多情风流的样子。

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也同样如此,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打扮素洁的少女独抱琵琶坐在一边,为他们唱曲助兴。

“你把人家的一家人都请来了,是打算导演什么好戏呢?”阮绵绵很是好奇,只是两边离小楼都有点距离,根本就没法听清他们的谈话。

“那几位可不是我请来的,而是正好我知道他们今天会在这里相聚,才临时安排的。”石墨笑笑,指了指和华安在一起的那个年轻男子,“那个才是我的人。”

“可靠么?”

“各取所需罢了,”石墨淡笑,“这样相互利用的关系才最安全。”

阮绵绵蹙眉:“我没看明白你的计划,你是想让他的大伯和未来岳父看见他狎ji?”这个年代这种事情人们可是最多只会说声风流的,何况那几位身边也是有女人陪着的,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吧?

“华安的大伯一直认为自己的侄儿十分洁身自好,从不流连烟花草地,如今这种事情虽说不算大错,可即便知道了也不过有些失望而已。”石墨微笑道,“可是那位知府大人虽说自己是个出了名的风流性子,对于他那个独生女儿却是极其的疼爱,舍不得女儿将来受苦,因此当初和华家结亲时,其中有一个原因便是由于华安素来不沾花惹草,表面功夫做的很好。所以,如果只是华大人一个人看见了,还是小事,那位知府大人也看见了,麻烦就不小了。”

“可是,这样也不至于会让他退婚吧?”毕竟退亲可是大事,一般不是出大问题都不会反悔的。

“当然不止于此。”石墨正要和她继续解释,就听到楼下有脚步声传来,便暂停了一下,等酒菜上齐,小厮们都退了下去,才继续指道,“今日的关键便在于那位弹琵琶的清倌,正好是知府大人马上就要赎身娶回去的第五房爱妾,本来不该再出来陪客的,无奈,今儿个那位喝多了的华相公却非要点她的名不可。”

“哦?”阮绵绵诧异地再次审视了几眼那位清倌。正好看见华安推开怀里的女子,举着一杯酒硬凑了过去,好像要那清倌喝酒不可,一派等徒浪子的模样。

琵琶声骤停,女子豁然而起地推开了酒杯,一连怒容。

因为华安正背对着两人,阮绵绵看不清他的神情,但也能想见他的脸色并不好。

只见这时,那个陌生的年轻男子也站了起来,好像在当说客,并帮忙倒了一杯酒给华安。

华安接过又逼女子喝,女子愤然地抱着琵琶就要离去。

华安踉跄了一下,没有及时拦住她。那陌生男子像是在对清倌叱喝,清倌回身说了句什么,华安便勃然大怒地追了上去。

清倌慌里慌张地转身就跑,华安毫不停留地就追,陌生男子,剩下的两个官ji面面相觑后也一路呼着华相公李相公地跟上。

阮绵绵站在楼上,居高临下,自然很清楚地看到那位清倌所逃的方向正是几位大人们正在相聚的草亭。当她跑到转角,正好除了华安别人都看不到他们的时候,却忽然停了下来,居然一反先前那凛然贞洁的样子,满面风情地摆了个诱惑的姿势。

阮绵绵正在举杯,差点把没咽下去的果酒都吐了出来,讶然地看向石墨。

石墨一笑,示意她接下去看。

华安本已喝得醉醺醺,脚步虚浮摇晃地追不上清倌,可被她如此一yin,顿时仿佛热血上头,浑身又像充满了力气般追了上去。

清倌等他追上,似拒还迎了两下忽然又是妩媚一笑地推开他,再继续跑,诱的华安满脸通红地又追。

然而等快要靠近草亭的时候,她忽然就抓散了自己的发髻,扯歪了自己的衣服,大喊了起来:“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