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只喜欢这幅画,能画的人何止一个,珠联璧合谁都能帮春儿画上一幅;若是只喜欢醉溪这两个字,那我倒要问春儿,难道你喜欢的只是名气,爱的只是名字?”

春儿一个劲儿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从这画上看出他对我的心意,所以……所以……”

朱子朗轻笑:“那我觉得春儿还正常些。”

他把帕子放下,看看面前干净的小脸,似乎很是满意。春儿摇着他的胳膊追问:“那么,休书能给我吗?”

分数过了700,加更……今天半夜应该还有一章……

筒子们,乃们太让舞月感动了,今天收到缘缘的千字长评,让舞月又激动了一回,我我我,我明天还是两更……加油加油,让我一直激动下去吧……

038:幸福大计

承诺的加更~

朱子朗悠悠然投来一眼,慢慢说道:“就这么想让我休了你?”春儿点点头:“懒猪,你说好不好?”

这丫头,当面拒绝做人家老婆还好意思问好不好?!朱子朗暗笑,突然抱起春儿一起倒在床上。春儿一惊,伸出小手捶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懒猪,你干什么?”

朱子朗慢吞吞地钻进被子,一伸手把春儿捞进怀里,随手将大红锦被一并盖在春儿身上:“春儿,我累了,这事要说也得躺着说。”

春儿涨红了一张脸,伸手推他:“懒猪,你……你别欺负我。”

懒猪笑笑,依然搂紧了她,然后朝着窗户大声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你我早些安歇了吧。”说完戏谑地望着春儿,春儿咬咬嘴唇,硬着头皮跟着说了一声:“好的,相公!”说完就开始恨自己,这么恶心的一句话,自己说得那么愉快干什么?

门外果然传来窃笑声,春儿简直要窘迫死了。朱子朗忍着笑意,侧过身小声问道:“春儿先来说说,若是我马上写休书,你爹爹会怎样?”

“我爹爹?”春儿想了想说:“爹爹一定火冒三丈,然后……然后找朱家理论。”啊呀,要是真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害了朱子朗?硬逼着人家休了自己,还要人家来承担后果,春儿啊春儿,这样是不是太不讲义气了?

可是,谁又能真和他做什么夫妻了?他明明是个有特殊爱好的人,谁嫁给他不耽误一辈子啊!一想到这儿,春儿就觉得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也没那么愧疚了,她觉得,自己无论怎么做都是无可厚非的。

朱子朗笑道:“你爹爹不止是火冒三丈找上门来。”他顿了顿,看着春儿的小脸,故意凑近她,压低声音说道:“他还会说我是始乱终弃。”

春儿的脑子里嗡地一下,这一句话犹如一记重锤,让她羞愤难当。臭猪,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明明没“乱”过,马上就成“弃”了?偏偏这又是个解释不清的事儿,传出去不要做人啦!朱子朗笑望着她瞬间变幻的表情,紧接着又问:“刚刚完婚就休妻,外人会怎么看?”

春儿脑子里立刻出现如下映像:

说书先生啪地一拍堂木:“上回书说道,朱家公子新婚休妻,究竟是因为什么休妻,我们且来猜上一猜……”这一猜,恐怕就没边儿啦……

春儿越想越怕,朱子朗笑着拔掉她头上的簪子,让那一头乌发散落,这才又说:“春儿可想过,我要是真的马上休了你,你又找不到醉溪,你该怎么办?”

天哪,刚才只是一心叫他写休书,谁想到会有这么多不良后果,这样一来,岂不是毁了自己的名声?懒猪一封休书送上,醉溪还肯要自己吗?春儿扁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懒猪,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啦。”

朱子朗打了个哈欠,慢慢合上眼帘:“春儿,我太困了,我们明天再商量,好不好?”说话间,那呼吸声就均匀了起来,这人果然是说睡就睡。

明天?明天恐怕就晚了。春儿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伸出手使劲儿摇他:“懒猪,你帮我想想法子好不?”

朱子朗笑着睁开眼睛,慢慢地说:“春儿自己怕是已经有主意了,春儿想怎样,那就怎样罢。”

春儿从床上腾地坐起来:“真的?”

“真的。”

春儿马上又会笑了,扳着手指开始了幸福大计:“懒猪,第一,我留在朱家当你的媳妇,你要帮我找醉溪;第二,当着朱家人的面我会好好和你扮夫妻,人后我不管你和窖香的事情,你也不要限制我的自由;第三,醉溪要是出现了,你可得马上休了我,好不好?”

朱子朗笑着点点头:“好。”当然好,这可不都是他要的结果?

春儿没想到他会答应得那样痛快,心里一阵感动,认为朱子朗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妹,真诚万分地说道:“朱子朗,你,你真是个好人!”

朱子朗目光流转,带着些戏谑的语气笑道:“春儿就那么信我?认定了我会和你虚凤假凰?”

春儿点点头,嘻嘻笑着:“你喜欢的是窖香,又不是我,我们不是姐妹吗?”她想了想又说:“对了,以后你可要帮我跟醉溪解释清楚。”

“解释什么?”

“解释你的特殊嗜好啊,要不然,他怎么肯相信我……是清白的。”

朱子朗瞥她一眼,并不理会。他转过身去,看样子又要睡着了,春儿忙又摇他:“先别睡,我还有……还有一件事。”

懒猪无奈地睁开朦胧双眼:“春儿,我困了。”

春儿伸出一根手指:“最后一件!”

“嗯?”

“那个……那个……”春儿指指床上的一方白布:“那个可怎么办?”

朱子朗笑着,突然间精神好得不得了,他用一只胳膊支起了头,慢吞吞问道:“是落红的事啊?春儿说呢?”

春儿涨红了脸,小小声地说:“你是男人,你来割手指。”说完心里一边愧疚一边暗自腹诽:臭猪,什么事都引着春儿来说。

朱子朗伸手一拉,春儿再度跌在他的怀里,他轻声说:“明早再说,睡觉。”他闭上眼睛,心中暗想:小春儿,你可真是又迟钝又啰嗦!

我更完鸟……睡觉去~

039:敬茶生事

第一更来喽

天刚亮,春儿就坐起来。桌上的龙凤红烛已经燃尽,再一看朱子朗,垂着长睫睡得正香。春儿伸出手推推他,轻声唤道:“懒猪,懒猪,你醒醒。”

朱子朗睡得正酣,一伸手把春儿环进怀中,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春儿恼了,这只懒猪,总把自己当成抱枕做什么?她的额头抵着他漂亮的下巴,只觉得他的呼吸尽在耳畔,身上的清香又让她迷惑,这感觉,好舒服好踏实……

懒猪喃喃地说:“别动,小春儿,我要再睡一会儿。”

春儿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赤着脚跑下床,好吧,懒猪,你懒得动,那我春儿就自己动手!她找了把剪刀,轻轻爬上床,握起朱子朗的手,轻声地哄着:“别动啊,不疼的,马上就好。”

不疼?什么不疼?她一剪子就要割下去,朱子朗猛然间睁开眼睛,吓了一跳,无比迅速地把手收回来,忍不住笑道:“小春儿,你是要谋杀亲夫吗?”

春儿捉住他的手想要继续行凶:“就借用一点点血,就一点儿,不疼的,真的。”

朱子朗笑着夺过剪刀,又握住她一只小手:“既是不疼,那就用春儿自己的吧。”

春儿摇头:“不要。”

朱子朗叹口气起身,走到桌前懒洋洋地坐下,拿出一方红墨:“春儿,来帮我研墨。”

春儿噘嘴:“你自己研。”

“春儿,我懒得动。”

无奈之下,她只好拿起那一方墨锭,只觉得墨沉似金,墨色丹朱,在砚台里研开,一时间满室的扑鼻清香!

“要不了这么多,真是糟蹋东西。”朱子朗笑着,用笔尖蘸了赤红颜色,拿起那方白布,任那朱色滴在上面,笑道:“这下春儿放心了?”

春儿的脸比那墨色还要红,轻轻点点头。朱子朗笑笑:“这颜色这样漂亮,真想画上梅花。”

春儿一听,一把将白布收在怀里,噘着嘴说:“不许画!”

朱子朗放下笔,拉着春儿又倒在床上,又闭上眼睛:“那接着睡。”春儿一晚上都没睡好,这时候真有点儿困了,反正落红的事情已经解决,便蜷在被里放心地睡去。

天色大亮,两个人这才起身,朱夫人派来的丫环们拿了白布,吃吃笑着回夫人那儿去复命。春儿开始梳洗,她从家里把龙井和瓜片带了过来,龙井是打小就伺候自己的,换成别人春儿不习惯;带瓜片来是存了撮合她和陈酿的心,春儿觉得自己真够意思,自己的幸福还没找到,倒是惦记着帮丫环们解决终身大事。

跟着朱子朗去敬茶,春儿不得不再次面对那一大家子,她又开始头昏脑胀起来。大哥朱子瑜,二哥朱子澹,三哥朱子瑾,大嫂武思萱,二嫂风恋香,三嫂楚梦雪。我的天哪,还有两个小姑子朱水柔和朱清韵!头疼啊头疼,除了那个注水肉和主持斗酒的武思萱,真是一个也记不住!

因为都知道春儿颇擅茶道,所以这敬茶的仪式就格外不同,春儿席地而坐,面前一张檀木方几,几上是镂花茶船。春儿执壶在手,取茶、洗茶、泡茶、封香,每一道工序都有名堂,关公巡城,韩信点兵,花好月圆,春儿信手拈来,看得朱家长辈连连点头,几个嫂嫂不免心生妒忌,不就是茶道吗,怎的就四房这么讨喜,谁又比她差了?

泡好了茶,春儿恭恭敬敬逐一端过去,朱老爷浅呷一口,赞道:“到底是出身世家,春儿泡的茶果然不同。”

朱水柔在一旁不服气:“爹爹这样说,那我们可就伤心了,难道四嫂一进门,爹爹就不喝我们泡的茶了?”

朱夫人笑道:“春儿啊,泡茶是小事,以后可要好好照顾子朗,我这个儿子最是懒散,你平日里多帮他揉肩捶腿,他也好舒服点儿。”

什么?这不把人当丫环使了?春儿心里很是愤怒,但是一想到以后迟早会离开这里,也就忍了。她回身一瞧朱子朗带笑的模样就来气,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相公,现在觉得乏吗?”

朱子朗眯着眼睛笑:“有点儿乏。”

春儿笑着走到他背后,伸手给他揉着肩膀,手下使了大力气,我揉,我揉,我揉扁你!

朱夫人一见她如此乖巧听话,满意地说:“春儿,我可等着抱下一个孙子呢,你们可要快一点儿。”

嘿嘿,春儿边揉边暗笑着,婆婆啊,这个我和你家儿子就无能为力啦!

武思萱在一旁忍不住接口:“娘,这您放心,春儿和子朗成婚前就柔情蜜意的,还一起在外面住了大半个月,说不定……”

几个妯娌掩着口咯咯笑起来,朱水柔瞪了春儿一眼:“真是的,四嫂不守妇道,害得我四哥也跟着受连累。哼!娘啊,您的孙子恐怕六七个月以后就生下来了呢!”

朱夫人叱道:“胡说什么,你四嫂进门之前明明是处子之身,少学人家说闲话!”

朱水柔委屈地一拧身子,跺着脚说:“娘,你偏心。”

春儿简直要气炸了,正要反唇相讥,朱子朗笑眯眯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伸手揽住春儿的腰,把她护在怀里。朱老爷一见,连忙打圆场,笑着说道:“水柔,一个姑娘家说这些多让人笑话。”

朱水柔怪腔怪调地说:“嫂嫂不怕做出来,我还怕说吗?”

春儿死死地咬着嘴唇,既然嫁出来,就不能给碧家丢脸。今天这场面很明显,就是武思萱点火,朱水柔发难,若真是和她们理论,难免会被认为进门第一天就给大家脸子看,那才应了她们的心思呢!

可是,这口气真的咽不下去啊!

春儿开战了,晚上还有一更……

040:茶的品格

第二更来喽

“爹,娘,我来晚了。”随着一个清朗声音,一个穿着黛青长衫的少年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一进来便带了满室的阳光。他看见横在屋子中的茶船,笑道:“四嫂沏的茶能不能赏我一杯?”

这少年目光明亮清澈,笑容那般纯净,眉眼间灵气逼人,不似子朗那般绝美,却自有一股清奇之气。春儿心里赞道:好一个翩翩的美少年!

朱夫人眼里尽是溺爱:“子墨,你又起得迟了,是不是?”

子墨笑道:“若今天不是来敬茶,四哥恐怕现在还在睡呢。”说着搭上朱子朗的肩膀:“我说的对不对,四哥?”

朱子朗拂开他的手,笑道:“和我比什么。”

“那是自然,要是比懒,我自然比不过四哥。”

春儿从案上端了杯茶,递到子墨手里。子墨接过来,笑着问道:“嫂嫂,那天见你投壶赢得漂亮,我们今儿个就在院子里玩儿投壶,好不好?”

“好啊好啊。”正愁在朱家会闷得慌,有人陪着自己玩儿,那是最好不过了。

“那就说定了,过了晌午我就去找你,哥哥嫂嫂们来不来?”

朱子朗笑着说:“我要躺着。”

武思萱笑着说:“春儿斗酒会上出尽风头,这绝活我们可玩儿不来,我还是帮着子瑜看帐吧。”

朱水柔哼了一声:“我才不去,谁知道四嫂存了什么心,这样急着在朱家找同盟。”从斗酒会那天,她就看春儿不顺眼。如果不是碧螺春和冷韶玉斗酒,众人的目光怎么可能都看着她们?搞得朱家的姐妹都没机会在小侯爷面前表现!

那天,她哭了一晚上,斗酒会每年只有一次,再见到小侯爷,岂不是要到明年?如果不是这讨厌的碧螺春,没准儿小侯爷已经来下聘礼了。

听水柔说这种话,春儿真的有些忍不住了,她咬着嘴唇上前一步:“水柔妹妹这话什么意思?”

一见两人剑拔弩张,其他的儿子媳妇又都在看热闹,朱夫人赶忙说:“春儿,姑嫂之间要和睦相处,水柔还是个孩子,她又能有什么意思?”

春儿气结,朱夫人袒护得如此明显,自己又能说什么?朱子朗不声不响走过去,拉住春儿的手腕:“春儿,这里好吵,咱们回去。”

“四哥!“朱水柔顿足说道:“你就偏向她,她千里迢迢找你献身,你就不要妹妹了?”

千里迢迢献身!春儿猛地回头,直视着朱水柔,水柔下意识往后一缩,哭道:“娘,嫂嫂瞪我。”

子墨忍不住了:“水柔,哪有你这样说话的?你别仗着爹娘宠你就欺负人。”

春儿直直地看着朱水柔,走上前来,一步,又一步,朱水柔被逼得后退:“你,你还要打我不成?”

春儿轻笑,走到茶船跟前坐下,叹了口气说:“可惜了这么好的茶,清香都被污浊之气掩了。”

子墨笑笑:“嫂嫂说得好!”

春儿投去一个感激的微笑,然后谁也不看,自顾自把原来那壶茶清理干净,然后从一排茶盒中挑出碧螺春,重新沏泡,边泡茶边说:“碧螺春,生于洞庭石壁,采摘的时候是不能用筐的,要直接放入怀中,炒制后就卷曲成螺状。冲泡时异香突发,又称吓煞人香!”

朱水柔冷哼一声道:“说这些做什么,我怎么不觉得这茶有多香?”

春儿根本不理她,还是继续泡茶:“它卷曲的样子并不好看,只有遇了水才舒展开来,绽出翠绿的颜色。”

“这茶取之于山野,映日月星辰,染雨雪风霜,不细细品味的话,它也不过是草芥罢了。真心爱她的人,甚至采茶的时候都会沐浴熏香,采来的茶才会香气持久。”春儿说着,环视了一下众人:“碧螺春虽是茶,可也不容践踏,轻视它的人,它也不屑为伍。只有爱茶之人,才闻得见它的香,才会体会得到它的品格。”

春儿站了起来,捧了一杯茶走到子朗面前:“子朗,你说是不是?”

朱子朗有些动容,他深深凝视着她,她抬起头,投来求助的眼神,雾气氤氲的水眸里尽是委屈,他接过茶盏一口饮了,然后猛地伸手拥住她,磁性的声线就在耳畔:“春儿,我便是那爱茶之人。”

春儿抬眼看他,大滴的眼泪落下,却咬着牙不愿别人看到。朱子朗心里明白,一把横抱起她,径直向他们的卧房走去。

“子朗。”朱夫人唤了一声,子朗头也不回说道:“爹,娘,我累了。”

朱夫人直摇头:“累了还抱着,真是的。”

子墨望着四哥的背影,哼了一声:“家里少些是非,四哥也不会这么快就累!”

武思萱垂着首不说话,心中暗想:看来这碧螺春倒不是个好欺负的。朱水柔跺跺脚:“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壶破茶嘛!”

加油加油,票票留言,让舞月天天激动……

041:画只小猪

子朗一路抱着春儿,她紧紧贴在他的身前,勾住他脖子的小手那样用力,大滴的眼泪落下来,滴到他脖颈中,他便抱得更紧,给她温暖,给她安慰。

在朱家,一切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这不像在碧家,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大小姐,可以快乐地傻笑,可以肆意地顽皮。他知道她有多委屈多无助,他也知道,他的春儿多么需要他的呵护。

春儿吸了吸鼻子,突然问道:“懒猪,你不累吗?”

他勾唇一笑:“抱着春儿,怎么会累?”

回到房里,朱子朗直接把春儿放到床上,低下头拍拍她的脑袋,柔声说道:“心里有什么气,尽管出在我身上。”

春儿哇地一声哭出来,两只手抱在他的腰间,呜咽着说:“懒猪,我还从没受过这样的气呢。”

她的身体随着哭泣颤抖着,子朗轻拍着她的背:“春儿,我知道,我知道。”

春儿抬起梨花带雨的小脸,眼里有几许依赖几许期待,还有几许在陌生环境中生存的恐惧:“懒猪,你不会不管我吧?”

“不会。”他坐到她的身畔,把她圈在臂弯里:“春儿只有我,我怎能不管?”

“懒猪。”春儿扁着嘴唤了一声,便埋在他怀里畅快的大哭,连她自己都没发觉,这依赖来得那样自然,那样的不容置疑。

发泄够了,她坐起来,又突然把脑袋伏在朱子朗肩头使劲儿蹭蹭,把鼻涕眼泪都蹭在他的新衣服上,然后笑了:“懒猪,她们欺负我,我就欺负你。”

朱子朗笑道:“好。”

春儿开心了,两只脚在床边儿荡着,歪着头问:“懒猪,我刚才哭的声音大不?”

“还好,别人听不到。”

春儿挥起了小拳头:“以后她们要是还这么对我,我忍不了就回来哭,然后出去把她们气哭!你说好不好?”

朱子朗忍俊不禁:“你呀,还真是个孩子。”

春儿一向不掩饰自己的喜怒,她心情一好,马上就跳下床,一边走一边念叨:“大武、二风、三楚,四碧,哎呀,光记姓氏还是记不住。那就子瑜对思萱、子澹对恋香、子瑾对梦雪,子朗对春儿。子墨还没娶妻,那就啥也不对……还有凶巴巴没脑子的朱水柔、还算友好的朱清韵。”她连着念了好几遍,然后笑嘻嘻地说:“这回都记住了。”

“记住了?”

“嗯。”

“那我睡觉。”

春儿是说哭就哭说笑就笑,朱子朗则是说睡就睡。话音刚落,他就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不知道这人怎么光睡不胖?春儿一个人闲着没事干,就去喊龙井和瓜片,叫她们把从家里带来的茶找出来。正好窖香也在门口,他往屋里探了探头,然后小声对春儿说:“四少奶奶,咱们说话轻一点儿,爷睡觉不喜欢别人吵。”

春儿眨巴眨巴眼睛,嗯,可以理解,窖香真是心疼心上人啊!她笑嘻嘻地问:“窖香,咱们四爷还有什么嗜好?”

窖香老老实实地回答:“爷睡得差不多了,就要泡好一壶碧螺春等着他醒,不能泡得太早,当然也不能太晚,水温和香气都要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