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暮天心里更加着急,几步来到花容的门外,却来回踱着步不敢进去。要知道,这可是姑娘家地卧房,两人既无婚约也没定情,这样子进去恐怕有辱花容的名声,可是若是不进去,心里又放心不下啊。

他正犹豫着,花容适时地在里边猛咳了几声。连暮天再也忍不住,抬手去敲那房门,刚敲了一下,门居然开了一道缝。他心里气得不得了,花容的这些姐妹也太不负责了,连门也不给关好,这要是晚上进去什么坏人可怎么办!

在这一刻连暮天居然忘了,闯进去的坏人正是他自己。还有涨,激动啊么大家儿忙完了,以后就不断更了哈

102:永远听花容的话

今天是母亲节,祝咱们的妈妈身体健康,天天开心

连暮天进了屋子,借着月色看到床上躺着的人,脚步不由自主迈向花容的床榻。屋子里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儿,这让连暮天的心在颤抖,花容突然间这么老实,他实在不知道是福是祸。

他心里一直在犹豫,这样冒冒失失地进来,对一向谨言慎行的自己来说可是一大污点,对深闺中的花容来说也有辱清白。可是她都已经病成这样了,不来看看总是不对,他这倔强的性子又不愿白天来探望,怕让别人知道了成为笑柄,而晚上来似乎又更加不妥。连暮天攥了攥拳头,不管那么多,反正都已经来了!

花容闭着的眼睛眯开一条缝,偷看在床头徘徊的连暮天,她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直憋着。连暮天来回踱着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坐到床边,伸手探向花容的额头。

这可是头一次接触到女子的肌肤,光洁滑腻的触感叫老古板略微有些不安,掌下的热度叫他心头一紧,不由得低声埋怨:“这都是什么姐妹,烫成这样都没个人陪着。”

花容的脑袋可不是一般的烫,在老古板进来之前她还把暖炉顶在头上加了温,一见老古板还真挺关心自己,花容心里这个小鹿乱撞啊,她呻吟了两声装作马上就要醒来,老古板吓了一跳,转身拉开门就要夺路而逃。

春儿在那边气得直跺脚,小声对子朗说:“这个臭老古板,人都来了还装什么君子。”

耳边没有人回应,春儿回头一看,天哪,朱子朗坐在那儿闭着眼。已经睡着了。她这个气呀,张嘴就在子朗脸上咬了一口,然后用手拼命捂住他的嘴,让他的一声大喊老老实实憋在嘴里。

连暮天还没等迈出门,只听床榻上传来花容微弱沙哑的声音:“水……水……”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咬了咬牙把门关上。走到桌子边倒了杯水,扶起花容喂她水喝。

偎依在连暮天的身前,花容心花怒放,嘿嘿嘿,能叫这个大冰山这样可真不容易。她几口喝完了水。装出突然察觉的样子:“啊?朱子朗?你怎么会在这里?”

一墙之隔的春儿一听这话,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哪有这样的,好像子朗是大奸大恶地登徒子一般,明天非找花容算账不可!子朗这次没睡着,在春儿耳边幽幽叹了口气:“春儿,他们这是嫉妒。每一对都拿咱们说事。”

“哼!”春儿小声说:“明天都踢下船,他们正好在水里做鸳鸯。”

子朗轻笑出声:“春儿,你真狠。”连暮天比春儿还要生气,搂住花容问道:“怎么,子朗经常来看你吗?他怎么能擅自出入女子的闺房?!”

花容这才假装反应过来,虚弱地说:“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她窝在他怀里就开始哭,抽泣声里夹杂着剧烈的咳嗽声,看上去是伤心欲绝病入膏肓,其实是笑岔了气。

其实少女怀春的定义里。不只是一个女孩子对心上人的思念,也有对身体接触的一个幻想。这里面包括牵手、拥抱、以及……其他。所以花容现在是相当满足地,她是第一次体会一个男子的温柔,他的怀抱很温暖,他身上熏香的味道很好闻,他虽然总是板着脸,可是得知自己生病时那么紧张,虽然顾着面子但还选择偷偷来看她……

她相信春儿的话了,老古板是个吃软不吃硬地家伙,自己本来也有个主意。就是把他引来以后吊起来用鞭子抽。逼他说出心里话。春儿和子朗却说,士可杀不可辱。要是那样的话,连暮天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真心话。看来大刑伺候果真不如装病来得有用,嘿嘿,窃笑,继续窃笑。

连暮天手足无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尝试着推开花容:“我该回去了,被子朗他们知道不好。”

花容赶忙紧咳几声:“咳咳,我怕是要不行了……在我弥留之际……只想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谁是你最重要的人?”

连暮天想也不想就回答:“花容是我最重要的人。”他心里真的怨恨自己了,为什么不早点儿来?都弥留之际了,说得再好听又有什么用?

“唉,我知道你是安慰我,我……我终于能瞑目了。”

连暮天深情地说:“我是说真的。”

“那你永远听我的话吗?”

“老古板永远听花容地话。”

花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咳嗽几声掩饰大笑的冲动,连暮天见她咳得如此厉害,也顾不得男女之嫌,拍着她的背,花容好不容易才稳定了情绪,哑着嗓子说道:“我要是真的挺不到回家,你一定把……把我带回去,碑上……碑上……”她马上又要笑喷,只好继续咳。

连暮天几乎要潸然泪下了,他突然觉得自己挺不是个东西,为什么不早点儿给人家个承诺。要是人真的没了,好多话还没说,好多情还没诉,那会是一生的遗憾。他下定决心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再也不隐瞒和保留。于是他紧紧搂着花容说:“你一定能好起来,我摸了你的额头,还抱了你,我就应该对姑娘家的名声负责。等咱们回去,我就到你家提亲。”“你……你不听话。”

“我以后天天听你的话,再也不板着脸装道貌岸然,我今后一定像个人不像木头。”

“哈哈哈哈!“花容再也装不下去爆笑起来,连暮天吓了一跳,以为她是回光返照。墙那边的春儿捶胸顿足,花容怎么没撑住啊,这要让老古板看出来可就糟了!

正在这时候,只听连暮天一声大喊:“快来人啊,花容地下巴脱臼了,嘴巴合不上了!”

春儿实在是受不了啦,一头扎进被子里猛烈地捶床,这世界要是没有花容,该少了多少乐趣啊!

船赶忙靠了岸,子墨跑上岸咚咚去敲医馆的门,终于喊来给大夫,花容这下巴总算没事了。大夫刚要走,连暮天就追上去问:“老先生,这位姑娘地身体没有大碍吧?”他心里这个紧张啊,要是大夫说花容时日无多,他真就想抽自己几个耳光。

“身体?壮得跟牛似的,能有什么大碍?”

“花----容----!”老古板发出一声爆喝,花容吓得揉着下巴猫进被子里。春儿在屋子里大笑,直笑得脸上肌肉痉挛,肚子抽筋,子朗无奈地在她身畔躺下,搂住她将大被一盖,哼哼出两个字:“睡觉!”

“相公,我睡不着。”春儿眨着眼睛;“要不我给你踩踩背?”

子朗在她脸上啄了一口:“怪冷的,别冻着了,还是睡觉吧。”

春儿开始撒娇:“相公,那你帮我踩踩。”

“春儿,我怕把你踩坏了。”

“讨厌,人家说的是你那个采花的采。”

片刻之后,花容大惊小怪的声音再度响起:“这声音好怪啊,大家快看看是不是水下有强盗!”

粉红荐啥留啥哈

103:谁抢了绣球?

今天回来晚了,总算赶在了十二点之前,明天一定不晚哈

从那天开始,老古板连暮天对自己的沉不住气深感懊悔,对自己上了花容的当深感愤怒,对前面船上的人深感不耻!春儿对他深感同情。

他生气,花容还生气呢,感情老古板前一天晚上说过的话全都不算数了,还说什么今后要像个人不像个木头,现在他比木头还木头!

子朗提议把两条船合并成一条,立刻受到除连暮天之外所有人的拥护。连暮天板着脸,也只好跟着笑逐颜开欢呼雀跃的何不归一起换了船。花容槿嫣和水柔搬到一起,腾出两间房给那几个少爷公子。虽然她们三个人在一起挤了点儿,可是聊天方便啊,春儿也总往她们屋子里跑,几个人经常扔骰子赌博到深夜。

画舫顺水而行,因为四大公子此次不止是追妻,还要到苏家结成联盟,共同抵御冲击江南生意场的那一股势力。春儿她们几个倒是不用管这些,船行到闹市,便醉心于两岸的人文风月;行到山野间,就忙着看烟光草色、赏潺万壑、望薄雾氤氲、赞掠水惊鸿!

船上的两对鸳鸯没事儿就成双成对地在大家眼前晃,不是春儿和子朗在船头浓情蜜意,就是槿嫣和碧玉箫在船尾吟诗作对。这一幕幕叫船上没有心上人的子墨向往爱情,有过失败经历的水柔极端眼热,追寻不成的何不归连声唏嘘,唯有以上情况都不符合的花容和连暮天,一见面就互相瞪着,再不就是哼上一声转身就走,好像爱情这事儿与他们无关一样。

这一天,画舫行到一个小镇,不知怎的今天的船特别多,一艘艘都停在水面。结果造成了堵塞。春儿向其它船上的人打听了一下,这才知道镇上许老爷要为家里的千金选一佳婿,下午会在阁楼上往下抛绣球。据说这位徐小姐才貌双全,知书达理,镇上男子都喜欢自己能有幸接到绣球娶佳人为妻。

春儿一听有这么热闹的事儿。高兴地煽动全船地人陪她一起去看热闹,结果除了花容和何不归,其他人都不愿意跟她去。子朗说要去睡觉,连暮天只是哼了一声,碧玉箫光顾着看槿嫣,连回答都省了。水柔的理由很简单:“那抢绣球的都是男人,我才不去凑这个热闹。”槿嫣也说:“这里人生地不熟。我们还是少抛头露面为好。”

只有花容和何不归两个同盟,那可是不成的,子朗决计不会让自己跟何不归出去。春儿绞尽脑汁,连“把花容和连暮天引上岸,撮合他们两个”这样的理由都搬了出来,还是没有人响应她地号召。春儿正要继续游说,被子朗扛在身上扔进房里,她扁扁嘴巴,知道子朗是不愿何不归围着自己转,只好乖乖地在船上呆着。

看又不让看。走又不能走,一个下午简直无聊之极。春儿干脆陪着子朗睡午觉,一直睡到傍晚才打着哈欠出了舱门。只见水面上的游船已经渐渐散去,似乎是可以前行了。春儿心里这个遗憾呀,长了这么大都没遇见过抛绣球这种事儿,就这么错过了真是可惜。试想一下,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往阁楼上这么一站,手里拿着个漂亮的红绣球,底下一群男子个个仰望,该是多么热闹的情景啊。春儿真希望自己也能扔上这么一回。然后楼下站着的全是朱子朗。

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旁边过来一艘游船,船上两个女孩子在大声议论着徐小姐选婿地结果。春儿一听来了精神,把头探出去问道:“姑娘,那徐小姐的绣球砸中谁了?”

那边穿红衣的姑娘回答:“听说是个丰神俊朗的小公子,不过好像不是本地人士,现在被迎进徐家。正在许老爷府上吃酒呢!”

砸中个小公子。真好,这才是才子配佳人!如果传说中那位美人儿的绣球砸中个粗鲁男子。那可不太妙。春儿脑海中浮现出徐小姐见公子的情景,那徐小姐长成自己的模样,那位接到绣球的公子就像子朗,两个人眉来眼去脉脉含情,嗯,成了亲就会“采花的采”,嘿嘿。

船正要前行,大家突然发现一下午都没见子墨和花容,船上岸边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他们两个的影子。连暮天看上去最着急,却沉着脸一言不发。水柔一拍大腿说道:“他们两个中午时分在一起嘀嘀咕咕地,会不会是偷偷溜下船看抛绣球去了?”

大家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讨论之后得出的结论是:花容想跟着春儿去看热闹,结果春儿被子朗带回房,她就撺掇子墨陪她上了岸。可是徐家选婿都结束了,看热闹的人都散了,他们两个怎么还不回来呢?春儿和水柔同时惊呼:“不会是子墨接了绣球,留在徐家喝酒了吧?”

大伙哈哈大笑,这个说,子墨被花容逼着去凑热闹,一定是万般无奈,可这不也是因祸得福了吗?那个又说,子墨跟着哥哥嫂嫂离家,等回家地时候还带了一房媳妇,朱家真是人丁兴旺啊!还有的说:子墨虽然年纪不大,却干了好几件不寻常的事儿呢,前几天代表嫂嫂姐姐们去逛勾栏院,又在两条船上充当奸细,现在不声不响又给自己订下了亲事,这孩子不简单,有前途!

可是,人家子墨留在徐府喝酒看娘子,花容跟着凑什么热闹?难不成子墨觉得直勾勾看人家姑娘难为情,又怕徐家嫁的是个丑丫头,不看恐怕上了当,咱们花容就以大姑姐的身份替子墨看美人儿去了?

大家正猜得来劲儿,连暮天气得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大步走回房砰地关上了门,然后大家就听见他气贯长虹的一声大喊:“不守妇道!我看她是无可救药了!”

人还没回来,船自然要在岸边等着,春儿央求子朗上岸帮她捡些小石头子儿,她在船头打鸟打鱼。天色越来越暗了,只听船下传来阵阵笑声,花容和子墨摇摇晃晃地回来了。

这花容穿了一身男装,头发束起,手里还摇着把扇子,最招摇的是衣服上绣着的牡丹,这一出简直跟何不归如出一辙。子朗则是一身俊朗青衫,一看就是才俊模样。两个人一步三晃,果然不正常!

他们俩正要上船,只听春儿在船头冷哼一声问道:“你们两个这样子,怕是那徐家小姐看得骨头都酥了吧?”

花容大惊失色,忙跑上船捂住春儿地嘴:“谁说我们去看抛绣球了,子墨馋酒了,我只是陪着他喝了顿酒。”

任大家百般拷问,花容和子墨都一口咬定只是去吃了酒,春儿只好作罢。人齐了,船也开了,漏断人静,也该睡觉了。春儿刚和子朗躺下,就听见有人敲门,花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春儿,你出来一下,我有件重要的事儿,说了你们可别打我。”

猜猜花容这次祸害了谁?

104:不归公子,我们全家等你

子朗和春儿开了门,花容鬼鬼祟祟进了来,嘿嘿笑了两声:“不好意思,打扰二位了。”子朗慵懒地倚在椅子上道:“说吧,你是不是出去闯了什么祸?”

花容不好意思地笑笑:“还是你聪明,老古板要是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子朗轻然一笑,春儿把刚泡好的热茶递给他,他接过来抿了一口,灿若星子的眸子瞥向连暮天房间的方向:“暮天不是不聪明,他是憋在心里不愿说而已。”

春儿哼了一声,伸手在他脸上轻掐了一把,然后顺势坐在他腿上,两只小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子朗笑笑,随手揽住她的纤腰,手里的茶盏递到她唇边,亲昵地喂春儿喝了口茶。只见春儿瞪着眼睛指尖点着他的鼻子问:“人家老古板不愿说,可你不也有好多事都藏着掖着?你这又算什么?”

子朗笑着,冲春儿的耳朵轻声说:“春儿,我是懒。”春儿咯咯笑出声来,张嘴在他脸上咬了一口,懒猪那帅脸上立刻留下了两排清晰的牙印,他却笑得十分开心,好像这种事情有多么荣耀和幸福。

两人那种蜜月期的甜蜜看得花容又脸红又头疼,这俩人也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她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在情意绵绵比翼双飞的人面前充当怨妇。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我今天干了件坏事儿。”

春儿笑道:“嗯。你放心,没有人会意外。::Junzitang.com 首 - 发 君子堂::”

花容白了春儿一眼,正要把事情说清楚,只听船外有人喊:“何不归何公子是在这条船上吗?”

花容大惊失色,趴在窗上往外看了一眼,急道:“真是的,白天喝了顿酒还不够,大晚上地又追来做什么!”听花容话里的意思,春儿猜到了来的是什么人。不过她还是吃了一惊:“花容,他们不是来找子墨?”

“啊----!”花容绝望地叫了一声,两只手捂住脸,手指欠开一条缝。从缝里瞄着春儿,带着点儿哭腔说:“嗯,他们来找何不归。”她在屋里来回跺脚:“这家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子朗坐在椅子上笑道:“人家怕你说的是谎话,自然要来看看这何公子是真是假。”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这朱子朗!花容心里佩服着,脸上却故作疑惑:“人家?你说的是谁?”

子朗不等回答,春儿站起来拉住他的手来回晃着他的胳膊,笑嘻嘻地说:“相公,咱们就不说是徐家。”

“春儿……你也猜到啦?”花容心里奇怪。春儿自打嫁了聪明的朱子朗,好像也聪明了许多,不好,自己万一以后嫁了老古板,那还不越来越像个木头?

她正纠结着木头地问题。就见子墨匆匆从房里出来,笑着对来人说道:“我不归哥哥睡了,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吧。”花容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子墨这孩子不错,关键时刻知道救驾,回头一定帮他找个好女人。”

来人见出来的只有一个子墨,沉吟着不说话,一边往船上看一边笑着对子墨说:“我们老爷仰慕四大公子,听说他们路过此处,心里仰慕的紧,派在下送些礼物过来。虽然下午已经见过公子,但这些东西。还请珠联璧合中的哪一位接收为好。”

子墨很生气。还带这么小瞧人地,等朱子墨以后考出个功名给你们看看!而此时的花容则在屋里不安地绞着手指。回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春儿和子朗:“这人是徐府管家,你们救救我吧,我现在穿着女装,一出去就露馅儿。你们帮我把人打发走就行,不然何不归要是被吵醒了,非炖了我不可。”

子朗笑笑,在春儿鼻子上刮了一下:“等着我,不许乱跑。”春儿笑嘻嘻地点点头,踮起脚在子朗脸上亲了一口,子朗这才开门出去。花容又开始头疼,这俩人能不能别这样,非要在失意的人面前秀恩爱啊?

子朗走到船头冲徐府管家一拱手:“在下朱子朗,见过老先生。”

管家大人眼前一亮,原来是珠联璧合中被誉为人如谪仙的朱子朗!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子,只见那船头公子一身白衣凭风而立,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自在风流,管家立刻折服于子朗的优雅风度,忙冲子朗作了一揖。心想:老爷真是多虑了,此等人物怎会是冒充的?不过,还是要看见不归公子和他在一起才好。

子朗笑道:“老先生是来找不归的?他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我可以代劳。”

这时,只听身后有人大声说道:“我就是何不归,老先生找我何事?”何不归穿着花袍子从子朗身后溜达出来,看样子刚刚被吵醒,一脸地迷惑茫然不明所以。

一见何不归现身,花容在屋里惊叫一声,紧紧拉着春儿的手:“糟了,正主儿来了,我可怎么办?”

春儿拍拍她的肩膀,安慰着:“没事没事,大不了何不归炖你吃肉的时候,我在下面添把柴。”

在舱外,老管家和身边的小厮对视一眼,看那神情很是疑惑,问道:“公子地嗓子这么快就好了?脸上也没事了?”

他们迷惑,何不归更迷惑,他不由自主地摸摸自己的脸说:“我的脸挺好地。”

老管家点点头,心里这个满意呀!四大公子果真名不虚传,这何公子现出真面目,可也不比朱子朗差到哪儿去。他恭恭敬敬地说:“公子,我们老爷怕您一路上受风寒,特地派我来给您送件狐裘,顺便给其他几位公子送些礼物过来。”

“你们老爷?”何不归正要问,子朗朝子墨使了个眼色,子墨上前扶着何不归就往舱里走:“不归哥哥,你的疹子还没彻底好,见不得风,快进去歇着吧。”

何不归一肚子狐疑,边走边问子墨:“我什么时候起疹子了?”

子墨一把将他推进房,关上他的门倚在门口笑着说:“下午,不归哥哥是在下午起的疹子。”

何不归木然地点点头,突然间开始砸门:“我起了疹子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快让我出去,外面的人给我送东西,你怎么不让我问清楚?”

船头,子朗只收了管家为“何公子”带来的狐裘,其它的东西坚决不要。老管家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虽然没见到珠联璧合其他两位,不过总算证实了下午来的确实是何公子,初见何公子时觉得他像个病猫似地,可现在看起来还真是个风流俊秀地模样。老管家不由得摸着胡子笑笑,咱家小姐有福气啊!

说了句打扰,道了声告辞,老管家带着船离开。船行出没多远,他突然间想起什么,大声说道:“何公子,我们家老爷说,望您此行顺利,早日回来迎娶我们家小姐!徐家上下为您祈福,盼着您回来啊!”

这句话一字不差地传入何不归耳朵里,迎娶?徐家?送狐裘还全家祈福?这都什么跟什么呀!他突然一个激灵,马上明白过来,于是咚咚咚开始砸门:“子墨,你放我出去,我要问问花容那丫头,她下午穿成那样子倒底干什么去了!”

105:不是败类是英雄

三堂会审开始,花容坐在屋子中间的凳子上,其他人面对着她坐成了一排。她手里的帕子已经快要被她拧成了抹布,垂着头的同时,又偷偷观察着每一个人。子朗歪在一边快睡着了,春儿笑得不怀好意,水柔托着腮等着看热闹,碧玉箫和槿嫣窃窃私语,子墨心虚中又有些担心,不时地拿眼睛瞄着她。

而她此时最怕的人,莫过于何不归和连暮天,前者那一双凤眼已经没了往日故作潇洒时的顾盼流连,后者紧绷着脸,比平时还要严肃百倍。

“不就是闯了点儿小祸嘛,什么了不起的!”花容咬了咬牙,横下一条心,决定实话实说,就不信何不归还能真把自己给炖了,花容又不是春儿家的夜光杯!她强作镇定,咳嗽了两嗓子,眨眨眼睛笑着说:“我吧,今天带着子墨去看抛绣球了。”

“切,早就猜到了。”水柔这不屑的一句,再加上大家伙那早就猜到了的表情,叫花容痛心疾首,还以为这是个令大家震惊的消息,没想到一点儿震撼效果都没有。她只好接着说:“我原本只是想远远地站着看热闹,谁知道那徐小姐一出来,人都疯了一样往中间挤,我这不就给挤进去了嘛。子墨为了护着我,在我身边帮我挡着人,免得……免得叫那些臭男人碰到。说到这里时,她故意顿了顿,好给连暮天留出点儿时间发表义正词严的演说,可连暮天仅仅是冷哼了一声,连“不守妇道”这种常挂在嘴边的词都没说。花容心里开始难过。他要是板着脸来上那么两句讽刺,似乎还显得在意自己一些,他现在这样,难道是打算再也不理自己了吗?

就算是再坚强的女孩子,也有柔弱的地方。花容在心里叹了口气,下意识又去看春儿。只见春儿正往子朗身边挤着,娇声说:“子朗,我冷了。”子朗就把她抱在怀里,春儿便对着子朗傻笑。

花容扁扁嘴巴,鼻子马上就是一酸。她一直都对春儿和子朗地恩爱眼热,子朗是那样宠着春儿,春儿可以肆意地撒娇,那无意间流露的默契亲昵。正是她羡慕不已的,她甚至幻想着自己也有一天可以像他们那样,和自己的心上人共赏日落,同看花开。可是这不谙风月的老古板,怎么会像子朗对春儿那样呢?他什么时候才会对自己万般呵护呢?

想到这里,花容眼中隐隐泛出泪光,又强忍着不叫眼泪落下来。各人有各人地命,强求也求不来,谁让自己就对那木头中意呢!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说:“我接了绣球,我说我是何不归,都已经这样了,你们爱怎样便怎样!”“你!”何不归从椅子上蹦起来,冲着花容指了半天,也只憋出来一句:“太不像话了!”他恨不得上去把花容咔嚓了,碍于连暮天的情分又不好意思下手,只好来回在屋子里愤慨地踱着步。

“不归哥哥,你别来回走了,我都叫你走得头晕了。”水柔揉着额角。又坏笑着说:“不归哥哥偷着乐吧,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媳妇儿。”

何不归站住了脚。气哼哼地说:“什么天上掉下来的,我看是飞来横祸!”

子墨一见何不归气成那样,觉得这事儿自己也有责任,连忙打圆场:“其实花容姐姐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人特别多,绣球扔下来的时候,一窝蜂地往前拥,花容姐姐就被推倒了,还被踩了几脚。我好不容易把边上的人推开。结果那绣球就在她下面压着。大家想想。有那么多人看着,不承认也不行。我们就这样被许老爷迎进了府中。”

春儿吓得跑到花容身边,急得问:“踩哪儿了?疼不疼啊?快让我看看。”槿嫣水柔也跑过来,七手八脚地挽的袖子解衣服,要给花容做个全身检查。“咳咳。”子朗突然发出两声咳嗽,几个人赶紧停手,这还有好几个大男人呢,哪能随便乱掀衣裳!

“呜呜,就你们对我好。”花容这个感动啊,抱着春儿就开始哭,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反正就是心里压抑得难受。连暮天沉着脸望着别处,眼里闪动着不明情绪。

等花容情绪稳定了,子墨这继续说:“花容姐姐跟我说,她扮男装几乎每次都会被看出来,徐家发现会认为我们故意捣乱,到时候恐怕麻烦就大了。她只好挡着脸说起了疹子,又坚决不说话,叫我对徐府的人说是嗓子哑了,还叫我告诉徐家地人她是珠联璧合中的何不归,徐老爷一听是四大公子之一,欢喜得请我们吃酒,她也只饮了几口就再也不喝。想来徐家的人起了疑心,怀疑是冒了珠联璧合的名字,这才晚上派人来看,结果却见到了真的不归哥哥。”

子朗笑道:“徐老爷子真有眼力。”

“哼,冒充四大公子,也不掂掂自己的斤两!”连暮天终于开口了,花容一听,哭得更加大声,春儿安慰着她:“不哭了啊,瞧你多聪明,深入虎穴都没叫人认出来。”

何不归气道:“我招谁了,把我给扯进去了做什么!”

花容擦擦眼泪,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不冒充你?那我又能说是谁?我能说我是朱子朗,给他召回一个小妾吗?”

春儿摇头:“坚决不行,我第一个不依。”

花容又问:“那我能说我是碧玉箫吗?”

槿嫣摇头:“不行,我也不依!”

何不归更生气了:“那你可以说你是暮天啊。”

花容翻了他一眼:“那我还不依呢。再说……”她瞥了连暮天一眼,“再说他人那么古板,哪有你这样懂得少女情怀?”

“那倒是。”一听花容表扬自己,何不归脸色马上缓和了许多,花容道:“不归哥哥,你别以为我是害你,徐小姐在楼上的时候我看到了,不丑!”

“不丑也不要!”何不归一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就要春儿那样的。”

子朗一直眯着的眼睛猛然间睁开,笑着轻唤了一声:“春儿,过来。”春儿小鸟一样扑过去,笑眯眯地望着他:“干什么?”子朗伸手把她揽在怀里,握住她冰凉地小手,笑道:“一猜你的手就是凉的,给你暖暖。”

一见子朗故意在自己面前宣布对春儿的所有权,何不归更加生气,站起来就往外走。子朗道:“不归,别忘了带走你的狐裘。”

“不要,谁收下的谁披着。”

春儿乐得直拍手:“太好了,子朗,正好我们俩留着用。”

花容不知死活地跟着喊:“不归哥哥,你别走啊,人家徐小姐还有定情信物给你呢,你倒是收着啊?”

“不要!”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觑,除了连暮天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水柔坏笑着问:“花容,你收了人家的定情物,可给人家留下什么了?”

花容早就忘了刚才的伤感,咯咯笑着,立刻觉得自己从败类变成了英雄,她得意地说:“我们前几天掷骰子,春儿不是把何不归的扇坠儿输给我了吗?我随手就当定情物送出去了。”

春儿笑道:“花容,我越想越觉得你是立功了,这下不归哥哥终身大事可有着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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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男女授受不亲

花容决定哀悼自己的初恋了。

夜凉如水,身边的姐妹都已睡熟,花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至于今天白天的事儿,除了何不归自己,其他的人觉得好笑之余,顶多也就是认为花容胡闹了些。这里面最支持她的是朱子朗,他振振有辞地说:这小何总不能光围着别人老婆转吧,他总该找个女人成亲吧!这让花容心里立刻不再对何不归抱歉。不过,花容还是得罪了何不归,还有,她的行为也被连暮天鄙夷和摒弃。

有了心思,夜晚就会变得漫长而难耐。花容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人跑到船头对着无边黑夜嗟叹。她觉得自己和老古板之间其实没有感情可言,最开始的时候也不过是愿意和他拌两句嘴,也愿意看他较真儿时候的模样,也仰慕他四大公子的名气,所以常常对他心存幻想。老古板登船告白的那一晚,也曾为他说的那些话高兴雀跃,可现在看起来,那不过是他觉得花大小姐“时日无多”而安慰的话吧。今晚他冷漠的态度彻底叫她伤了心,也许自己永远都不会拥有春儿那样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