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级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杜爱心和石向北走了进来,手里提着煲汤。

“向晚,喝点汤吧。”杜爱心把煲汤放在桌子上,走到童向晚身边,拉扯她去喝点东西。童向晚只是摇头,不过自个也站了起来,“你们帮我看一下,我去湿一下毛巾。”

她怕她一出去,厉莫言就会有不测,所以,直到有人来,她才敢出去。

望着童向晚略显疲惫的身影,杜爱心十分心疼,可她不再埋怨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了,一个拿命去珍惜童向晚的男人,她没有资格骂。

石向北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

“你们别混这一道了,太没安全感了。”杜爱心忍不住抱怨。厉莫言这次伤得位置还算好,打偏了。可不是每次都那么幸运。

要是哪一天不幸,很难想象,童向晚那种死心眼的女人会不会跟着去了。杜爱心觉得,这个可能相当的有。

石向北不说话,而是把玩手里的打火机。

杜爱心见石向北这副样子,恨得牙牙痒。她能选很多男人,可偏偏着了魔,跟了眼前这个流氓。想想她曾经的追求者,不是高级军官就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要是被她爸妈知道,不抽死她才怪。

“我在跟你说话呢。”杜爱心一屁股坐在石向北身边,紧盯着他。

石向北只是伸出胳膊,搂着她,给了她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我答应你,我不会那么玩命的。”

“你不玩命,人家可要玩你的命啊!”杜爱心囔了一句。

童向晚这时走了进来,手里握着湿热的毛巾,见杜爱心大吼大叫,不禁蹙了蹙眉,“你们想斗嘴,出去斗嘴。”

杜爱心闷着不再说话,而是把目光扫向病床,“向晚,你想过这样的日子?每天提心吊胆,把每一天当最后一天过?”

杜爱心讲的很现实。但这个问题,却一直是困扰童向晚的心病。在她没打算留下来的时候,她觉得无所谓,可当自己下定决心和厉莫言一辈子的时候,又遇见这样惊心动魄的遭遇,这个问题显然成了首要大病。

显然,她不可能喜欢这种生活。

她保持了沉默,走到厉莫言的床边,刚伸出手想用毛巾帮他擦下脸,手却悬在半空中,停了下来,目光润出水来,闪着泪光。

只见厉莫言睁着微弱的眼皮,静静地将她望着。

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来的,此时对她并不重要。她欣喜若狂地扑到厉莫言的怀里,呜咽凝噎。厉莫言无力地抬起手,抚上她的背,吃力地笑了笑,“晚晚,对不起。”

她只是埋在他的怀里,一味的哭,脆弱得不堪一击。

她从来没有发现,厉莫言在她心里的地位竟然那样。在他推进手术室的那刻,她第一想到的就是,如果他活不了,她就跟着去死,一定、绝对。

石向北无声无息地把杜爱心拉出了病房。两人坐在屋外走廊的座椅上,石向北一直低垂着脑袋,眼睑低垂,沉默不已。他似乎在思索,似乎在下决定。终于,他抬起眼睑,轻轻握住杜爱心的手,“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给自己一个清白之身。”

杜爱心当时就傻了眼。因为石向北的眼神太过坚定又带着不易察觉的隐忍。

他要怎样给自己一个清白之身?一个已经进入污泥之中,染色了的男人?

童向晚手里端着汤,认真地给厉莫言喂汤喝。厉莫言虽然依旧是苍白的脸,可眼底的笑意化开了,让人不再那么心疼了。他有些孩子气地抱怨一句,“我想喝晚晚给我做的汤。”

童向晚连做饭都做不好,更甚至汤?

童向晚羞红着小脸,下了好大决心地给厉莫言一个承诺,“晚上就给你煲汤。”

厉莫言微微一笑,“我期待着。”

童向晚暗暗握拳,她童向晚读什么会什么,区区一碗补汤算得了什么?她一定要为厉莫言做一碗很丰富的汤才是!正在她在自我打气之时,在外面坐了好一会儿的杜爱心和石向北走了进来。

厉莫言朝两人微微一笑,然后侧头对童向晚温柔地说:“下午四点前能喝到吗?”

“啊?”童向晚愣了一愣,现在已经快一点多了…童向晚只好对石向北说:“你帮我看着莫言,我去菜市场买点食材煲汤。”睹了一眼杜爱心,“你陪我去吧。”

“额…”

就这样,杜爱心被童向晚强拽着出了病房。

屋内只剩下石向北和厉莫言。厉莫言忽然严肃地开了口,“你不该叫警察来。”

“对不起,莫言哥。”

出了医院的杜爱心忍不住抱怨童向晚,“干嘛要我陪你去买菜啊,你明明知道我讨厌菜市场的脏。”

童向晚敷衍地笑了笑,“他们男人有话要说的。我们识趣点吧。”

她有一颗剔透玲珑心,从厉莫言问她四点能喝到汤的时候,她就知道,他想和石向北说点话,至于内容,应该就是黑道上那点儿事。她知道,厉莫言如果有为他们未来想的话,肯定会知道,在黑道,不会有幸福的未来。如果没发生劫持事件,她肯定会以为厉莫言根本就不在乎她。可当他为了救她,奋勇而来的那刻,她知道厉莫言对她的心意,一直没变。这样就足够了,她不知道厉莫言怎么打算他们的未来,不过,她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那就是尽量不做他的绊脚石,不让他担心。

她会一直相信他…

童向晚是有下过厨房的,那是在美国,和一些留学生合租房子,他们做饭,偶尔她参合打下下手,但一直没掌勺过。这还是她第一次。

她第一次去菜市场,看着琳琅满目的食材,她脑袋嗡嗡的,不知道选什么好,实在是脑袋空白,只能打电话给保姆,听从保姆的建议,买了些干贝回去便可。

在回家的路上,杜爱心不止一次挖苦她,“真看不出来,你这恋爱恐惧症的绝缘体会为一个人男人做这么多,荒废自己的事业不说,还想做起一个全职太太不成?”

童向晚只是嘿嘿地笑,看起来极其傻白。她小时候的宏伟壮志,一直追逐的梦想此刻真的全部抛之脑后了。

她这人,一旦下定决心,总是一头扎进去,不管自己会不会血肉模糊,遍体鳞伤。就拿这炖汤来说,用温火炖,要炖上一个多小时,在这一小时里,别人会找点别的事情干,可她就干站在炉火旁,一丝不苟地盯着炉火看,偏执愚蠢且不觉得枯燥。杜爱心受不了这无聊,早就钻到厅里看电视打发时间了。

下午三点左右,她终于拎出一壶炖汤出来,嘴角上扬,一副小小的得意样。

杜爱心依旧不忘挖苦她,“哎呀,考试考了个全校第一也没见你笑成这样,哎,女人啊,女人,你现在可是把厉莫言当你的天了?”

童向晚依旧在笑,笑得很温暖,仿佛一提厉莫言,她就温暖到心坎里。

趁热把炖汤送到医院,开病房门的时候,厉莫言正在打针,石向北坐在沙发上,也没怎么说话。见两位女士回来了,才开口说:“可否羹?”

童向晚本想大方说好,未料厉莫言倒是这方面小气了,直接朝石向北翻白眼,“没门。”

石向北只好扁着嘴,一脸苦逼地看着杜爱心,寻求温暖。杜爱心很不给面子,“我的芊芊玉手可不下厨房。”

“你没听说过,管住男人首先要管住男人的胃吗?”石向北极其哀怨。

杜爱心却不以为然,“我干嘛要管住男人?我喜欢被你管,亲~”扯着自己的厚脸皮,杜爱心一副不要脸的样子。石向北挫败。

童向晚一面笑这两个冤家,一面盛好一碗炖汤,用勺子舀了一勺,送到厉莫言嘴边。厉莫言面带微笑地喝了几口,细细品尝以后,笑说:“好喝。”

童向晚同样报以微笑,继续舀上一勺,送到他嘴边。

石向北一脸羡慕地看着厉莫言那“美好”的待遇,而后又凄苦地看向杜爱心,好似自己遭人虐待一般。杜爱心这没心没肺的女人完全不在状态,而是极其傻逼地问:“怎么?你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杜爱心大惊,“你有心脏病?”

“…”好吧,石向北决定不打算和这个女人再多说话了。

童向晚帮厉莫言擦好嘴,看了看吊瓶点滴的速度,觉得有些快,便弄慢了些,然后才开始收拾碗勺。

在此时,门忽然被人打开,一伙人蜂拥从外进来,声势有些浩大。

为首的一位着黑色西服,未打领带,双鬓花白的中等身材男人朝厉莫言含笑说道:“小厉啊!”

那中等身材男人的旁边站着的是高秀华,她正挽着他,看起来还算亲近。

厉莫言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变化,皮笑肉不笑地做作笑道:“阎叔。”

童向晚一愣,把目光转向那个中等身材男子。这个男人就是社团的坐馆,最近一直压制厉莫言的老大,高秀华的父亲吗?

chapter.29

阎老一进门就见着久闻大名的童向晚了。眼前这位身材娇小,长相还算清秀,有一张白皙的脸,略带纯真的双瞳,穿得衣服也是中规中矩的。

不过是个很普通的女孩子,既不惊艳,也不出众,很普通不过的一个女人。

他听女儿说过,厉莫言心里最深处的就是这个叫童向晚的女人,这也是厉莫言不接受他女儿的原因吗?他自诩他的女儿不是顶尖的漂亮,但与眼前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相比,好实在太多了。

再者…

这样瘦弱的女人在他们这道上混,就好比一颗任人揉捏的鹅卵石,没有棱角,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在他们这个道上,自身一定不能有肋骨可言,尤其是以女人为肋骨。一旦以女人为肋骨,那么这弱肉强食的道上,注定是输家,没有任何可能性可言。

在这道上谈女人,要么是对自己事业有帮助的催化剂,要么就是一次性生活用品,用完就扔。

但眼前这样普通的女人,他想一定不是厉莫言的一次性生活用品吧?至于催化剂的作用?那就更是无稽之谈,没背景又柔弱,不成绊脚石已经很不错了。

阎老朝厉莫言莞尔一笑,那叵测的笑容里别有深意。厉莫言是何等聪明之人,怎么不懂阎老笑容里的另一层意思。他知道,该发生的终归是要发生。虽然他曾经天真过,想象着阎老能网开一面。

可现在看来,一切都按照故事的“顺理成章”进行着。

阎老说:“身体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好?场子还要吗?”

这话别有深意。他是让他选择吗?想要场子,就赶紧好。不想要了,就留在医院好好休养,出院以后就…他轻轻闭上眼,苦笑。

一旦进了这大染缸,就不可能再能洗白的一天,除非是死。

他说:“阎老放心,两天后回社团报道。”

阎老微微眯起眼,一脸探寻地看向厉莫言,然而,厉莫言是报以微笑,看不出他深层情绪的喜与悲。

阎老和高秀华就是来坐了坐,慰问了下厉莫言的伤势。从厉莫言答话的小心谨慎来看,阎老的地位不言而喻。童向晚毕竟是读过书的女人,有些人与人之间的客道她还是懂的。

她不动声色地去端茶倒水,虽然当她进阎老的身之时,被他手下给拦了下来。她也不多说话,就直接把茶杯递给他的手下,就自己忙自己的了。

阎老看在眼里,觉得这个女人外表看起来虽然柔弱了些,但其实体内有着强大的能力。他这位黑社会老大不友好的站在这里,她竟然能面无表情泰然处之地给他倒茶,招呼他?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要是其他人,要么撒腿就跑,要么躲躲闪闪到其他人身后,就像…

他随意一扫,便扫到躲在石向北身后的杜爱心。

这才是正常女人该有的。

阎老忽然对童向晚有着不一样观念,眼眸闪烁着几许不一样的色彩。察言观色的厉莫言看在眼里,心生惶恐,即便如此,他还是表面强装镇定,他对童向晚说:“你先回去吧,晚上好好睡觉,明早过来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童向晚微微皱了下眉。以厉莫言这样的状态,根本就不能出院。要是以她以前的性格,肯定会当即拒绝的。此一时非彼一生,她很明白阎老这种黑社会老大,刚才也细细听出两人的对话内容。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石向北趁机对杜爱心说:“你也跟着去吧,我先留这。”

杜爱心有些担忧,但看着屋里那层层叠叠的高大男人,心下一颤,老老实实的点头。

男人的事,女人不好插足,尤其是以粗鲁为手段的事。两个女人被遣了出去,当童向晚带上病房门的那刻,她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有些不一样的忐忑之情。

杜爱心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双手抱胸,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那个男人眼神太恐怖了。”

童向晚却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我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的预感向来比别人强,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那天晚上回到家里,杜爱心说要陪她一个晚上,两人便睡在同一张床上,偏偏两人同事失眠,就聊了起来。

杜爱心说:“他们能离开黑道吗?”

是啊,能离开嘛?她是多么希望厉莫言离开,哪怕是替别人打工,她心里也比这样踏实,比这样满足,至少不会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怕没了明天。明天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是一个希望,然而希望并不是天天有的。

以前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幸福,可到底经历了那么多,她才明白,不用去担忧明天的日子就是幸福。她如今是多么渴望那样的日子。

童向晚心里难受地低垂着眼睑,一眼便能看出她心里的苦楚。杜爱心深深叹了口气,“咱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童向晚不说话。

第二天早晨她和杜爱心去医院看厉莫言的时候,厉莫言的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他和石向北正在收拾东西,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童向晚连忙走上前,想帮他,他却板着脸说:“我又不是废了,能自己干。”说着,便把童向晚往一旁推,自己收拾起来。童向晚干站在旁边,一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还是杜爱心把童向晚拉到一旁,好心安慰道:“大男子主义很正常的。”

童向晚只能讪讪而笑。他一向不对她大男子主义的。

出院的一些事宜,从头到尾,厉莫言都没让童向晚插手,只见石向北忙来忙去,东跑跑西跑跑,看起来都累。心疼自家男人的杜爱心不禁嘟囔一句,“不带这么苛刻劳动力的,心疼自己的女人,也不想想别人会不会心疼自己的男人,真是的。”

在杜爱心认知里,厉莫言不让童向晚插手是出于心疼。童向晚却不这么认为,她很了解厉莫言。他心疼一个人,不是这么心疼的。

出了医院,石向北去拿车,剩下的当然就是站在医院门口,等石向北把车从车库里开出来。童向晚试图挽着厉莫言,却被厉莫言有意无意的躲闪了。她觉得又尴尬,又有些委屈。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此时,她那一直蛰伏不动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看,竟然是许久未联系的温礼?她愣了愣,不知要不要接这通电话。厉莫言见童向晚这般纠结接一通电话,便问:“谁的?”

童向晚老实地回答:“温礼。”

“接吧。”虽然他也有着明显的一愣,但他还是表现的很大方。

童向晚不禁抿着唇,迟疑地按了接通键,把手机放在耳边,“喂?”

“是我。”温礼在那头温润地说道。

“嗯,有事吗?”童向晚礼貌回应。

“今天我难得放假,想请你出来吃个饭。”温礼依旧温润地说道。

童向晚当即拒绝了,“不行,今天莫言出院回家,我想陪。”她话还没说完,手机便被厉莫言夺了过去。她吓了一跳,本以为厉莫言会发飙,未料,厉莫言却说,“请大餐吗?”

那头也明显一愣,迟疑地“嗯”了一下,厉莫言便说:“方便带上我吗?”

“…”电话那头有些沉默,最后还是说了一个“好”字。厉莫言便微笑地问:“地址,时间?…好,知道了,待会儿见。”

他替她把这通不算长的电话讲完挂线。童向晚张着嘴想问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厉莫言倒是先一步回答了她预问的问题,“在医院好多天没进油水了,肚子饿死了,这下好了。”

“你…你不能吃太过油腻的东西。”童向晚蹙了蹙眉,想把电话打回去拒绝,却被厉莫言给压住了,“吃一点,怕什么,好了,别跟个老妈子似的。”

他语气带笑,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但不知为何,童向晚心里片刻产生异样的情绪,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厉莫言打发走了石向北和杜爱心,便拉着童向晚去百货商场挑衣服。不是他买,而是给她买。她有些莫名其妙,想发作,却找不到突破点,只能任由依着他。

“嗯,这件衣服不错,你皮肤白,穿这个显肤色,很好看。”厉莫言满意地自己点着头。

站在面前的童向晚着一身白色连衣裙,钧瓷的皮肤衬得很完美,加上柔顺笔直的长发,清秀干净的脸庞更是锦上添花,加分不少。

童向晚不甚理解,“为什么好端端给我买衣服?”

厉莫言让营销员开单子,接过开好的单子,他亲昵地搂着她,嘴角含笑,“给自己女人买衣服,不行吗?”

童向晚的脸顿时红了起来,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然而,厉莫言的笑容只是转瞬即逝。

受厉莫言死皮赖脸的“讨价还价”,温礼请他们到A市最高级的大酒店吃饭,定了包房,据说最低消费也要万元以上。童向晚被服务员领去包房的路上,还不忘骂厉莫言,“你太缺德了。”

厉莫言无所谓地笑笑,“我不会让他亏的。”

“嗯?”童向晚不甚理解。

厉莫言只是简简单单地笑了下,并不打算解释他刚才那句话。

赋予我把门打开了,温礼早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他站起身,看见门口进来的童向晚,有些吃惊,眼底闪着一晃而过的惊艳。厉莫言看在眼里,虽然嘴上挂着微笑,可眼眸中还是晃过一丝的落寞。

厉莫言伸出手,朝温礼玩世不恭地微笑,“你好,军官。”

温礼伸手与他交握,谦谦君子的微笑,“你好,流氓?”

“嗯哼。”厉莫言微笑眨着眼,就坐。童向晚坐在他旁边,不发一言。

厉莫言坐好以后,便问温礼,“打算一直做军官吗?”

温礼依旧有礼貌,有板有眼地回答,“应该吧,这是我从小的梦想,晚晚知道的。”他用温柔的目光转向童向晚。童向晚忽然感觉颇为尴尬,讪讪笑起,不做回答。

厉莫言也就草草看了眼童向晚,便又自顾自和温礼说话,“这挺好的,我从小到大,最敬仰的就是军官了,所以应该敬你一杯。”

他倒的不是红酒,而是白酒,而且还是满满的一小杯。

温礼有些愣,看着厉莫言站起来,手里端着满满的一杯白酒。童向晚不以为然了。她知道厉莫言很能喝酒,这点白酒,就算他一口干了,也没什么问题。倒是温礼,一直严于律己,在部队里肯定很少喝酒,酒量应该不怎么好。这满满的一杯白酒下肚…

厉莫言见温礼迟迟不肯站起来,不禁挑衅地挑了挑眉,“怎么?军官不敢?”

反而童向晚叮嘱厉莫言,“你伤口刚好不久,少喝点吧。”

厉莫言只是笑,并没有打算听她的。

绝对不能让情敌看扁了,尤其是温礼这种个性强的男人。他同样报以挑眉,“怎么会?”他当即倒上满满一杯白酒,站起来与厉莫言的酒杯嗑了一下,然后先干为敬,一口抿了去。

厉莫言歪嘴一笑,也一口饮了。

“来,晚晚,你也该干你学长一杯,遇见就是缘,学长没少照顾你呢,对吧?”

童向晚觉得厉莫言很是古怪,她压根就不会喝酒,别说这白酒了,就是普通的红酒,一杯她都承受不了。就连温礼都忍不住说:“晚晚不能喝酒。”

“喝一点没事。”厉莫言则笑了笑,用温柔的眸子注视童向晚,让她不容拒绝。

她觉得厉莫言很奇怪,可就不知道期待在哪里?

“那喝她红酒吧。”温礼给她倒了一小杯红酒。

她仰着脖子,小小的抿了一口红酒。

“没诚意,全喝了。”厉莫言蹙了下眉,有些不悦。童向晚咬了咬牙,将剩下的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