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汐笑:“您还数日子呢?”

“阿姨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现在你们一个个都不在我身边了。”

“最近不是很忙,有空回去。”

“那这次回来记得先跟阿姨说一声,我好张罗饭菜,上次你回来着急走得也急,都来不及给你做什么吃的。”

江汐觉得好笑:“回去又不是为了吃。”

“你这孩子,不是为了吃也得吃,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夏欣妍大概是正好在电视上看见她,“你看这腰细的。”

同样是看屏幕,家人和观众关注点不相同。

江汐回夏欣妍:“没办法,这是天生。”

夏欣妍从小看江汐长大,怎么会不知道。江汐父母都是优越骨相,男俊女美,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也出色。

江汐看着瘦,实则像妈妈一样身材颇好。

夏欣妍说她:“就算是天生,你也得多吃点。”

连说了几句让她多吃饭的话,江汐应下:“行,明天午饭吃两碗米饭,顺便给你拍个视频。”

夏欣妍被逗笑了:“嘿,你这孩子。”

说完又东扯西扯瞎聊了几句,江汐听得出夏欣妍有正事要问。

但她也不催,就那样静静听夏欣妍说。

果然过一会儿夏欣妍开始支支吾吾问她:“小汐啊,你最近没谈恋爱吧?”

江汐就猜到是这种话题,无声弯了下唇角:“没,怎么问这个?”

夏欣妍见她不抵触这个话题,赶忙又问:“那之前在剧组也没有看合眼的人吧? ”

她一说这话江汐便知道她想问什么了,笑:“想问我和岑晚哲?”

夏欣妍被猜中:“怎么知道阿姨要问什么?”

江汐没回答,只问:“是不是看了些网上消息?”

夏欣妍小声了些:“这些有关你的消息,阿姨怎么可能不看。”

虽然知道事实如此,但江汐还是说:“那种东西少看点,真假都不一定。”

夏欣妍应承下来,又问:“所以你和戏里那男演员……”

江汐懒懒靠床头上:“假的。”说完自己笑了,“看不出来?”

按理来说夏欣妍养她这么多年,应该很了解她,看得出真假,大概是受舆论影响了。

夏欣妍却说:“看得出来,阿姨从一开始就跟你叔叔说是假的,那个什么绯闻图,看着就不是你。但昨天那些绯闻啊,就突然都看不到了。”

这些江汐倒是不知,她听夏欣妍继续说:“我这不就慌了,怕万一是真的。”

当年江汐刚进娱乐圈,夏欣妍便跟她说不要找圈里人。

现在听江汐否认了,她松了口气:“不是就好,我就说我们江汐不会喜欢这款。”

江汐笑了下,确实。

夏欣妍说:“以后要找个好人家,安安分分不折腾过日子的。”

江汐听笑了,随口说:“那你以后就帮我挑个不折腾的。”

“不折腾你能喜欢?”夏欣妍似乎是认了命,叹了声气,“你这孩子就不是安分命,尽喜欢折腾。”

江汐有一瞬沉默,她似乎一直如此,从小到大不管学业,情感,事业,她都是折腾忙碌命。

夏欣妍听她这边没说话,似乎想起什么,担心叫了她一声:“小汐。”

江汐回过神来,笑了下:“没事。”

夏欣妍跟她说:“以前不好,不代表现在不好,以后我们小汐做什么都会顺风顺水。”

江汐侧头看窗外,玻璃窗上映着自己倒影,她目光收回来,笑:“行,您想我怎样都行。”

夏欣妍:“不是我想,是要你自己喜欢。”

“行,”江汐看了眼时间,“很晚了,您赶紧挂电话休息。”

“好,你也别熬太晚啊。”

“嗯。”

挂完电话,江汐有一会儿没动,脸上神情淡漠。

一分钟过去后才重新打开手机,想看点消息却发现没有下载软件。

江汐一向不喜欢看那些,懒得下载,手机扔在一旁,而后在床上躺下。

她想起昨天纪远舟跟她说过的话,当时两人正吃晚饭,聊着聊着,纪远舟说佟芸不简单。

江汐问她是不是想说绯闻是她放出的事。

纪远舟当时笑了,就知道江汐是知道的。

江汐的确知道,从岑晚哲和她绯闻出来那一刻她就知道,知道这一切从头到尾是佟芸安排。

只不过睁只眼闭只眼。

佟芸本质上商人,商人行为只为牟利,无可厚非。这不仅在娱乐圈,平时职场上也不少见。

所以江汐也没觉得佟芸做错,各人所选罢了。

她闭眼做棋子,不问缘由,没想追究,却没想会有人来摧毁这盘棋局。

在夏欣妍说网上搜不到那些绯闻消息的时候,江汐便有预感是谁了。

窗外夜色渐深,江汐头发还有几缕未干,她起身下床。在酒店电视柜里翻出吹风机,江汐插上吹头发。

房里一片漆黑,只有吹风机运作时的小红灯亮着,耳边吹风机声呼啸。

等头发差不多干燥江汐才收起吹风机,一关掉开关,房内再次陷入安静。

窗开一指宽的缝,风钻进来,窗帘微卷动。她随手将吹风机搁旁边桌上,抬眸看了过去。

外面似乎比内屋亮。

江汐抬脚朝那边走了过去,越近窗台,风爬上小腿。

她靠旁边墙上,指尖挑起窗帘一角往外看了眼。

七层高楼,地面上车辆行人如蝼蚁,没有昨晚熟悉的车辆人影。

江汐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手放下,窗帘落回窗上。

她目光落在旁边矮几上。

矮几桌角一块巧克力慕斯蛋糕,是早上徐嫣然送的那块。

江汐蛋糕只喜欢吃巧克力味。

她视线移开,从墙上起身回到床上。

隔天江汐整天没戏,窝在酒店一天。

以前年轻时喜欢四处跑,就算只有周末两天也拎包出门,现在倒是以荒废时间为乐。

整天无规律也闲散,没什么事情着实空闲,晚上没到八点江汐已经睡过一轮,一夜安眠。

或许前夜睡太多,凌晨三四点江汐就醒了。

她没想起来,在床上躺到闹钟声响。今天有戏拍,她洗漱后素着颜出门。

电梯直下,在一楼大厅停住。江汐走出电梯,高跟鞋砸在瓷砖上,大厅里回响,推门一阵风吹来。

时近冬日,天亮得越来越晚,气温也愈来愈低。

“姐姐。”

突然的一声,江汐脚步顿住。

她没听到关车门声,有人跑了上来。

前天晚上在楼上没看见陆南渡,江汐以为他应该不会再来。

陆南渡跑至她面前,穿着黑色长风衣。

他递了袋早餐过来:“早餐。”

就如前天一样,仿佛她从来没拒绝过他。

江汐目光移到早餐袋上,还是装着生煎的牛皮纸袋,但这次似乎还多放了别的,袋子圆鼓鼓。

她视线挪开,转而看向陆南渡:“上次已经跟你说过了,我不需要。”

陆南渡却丝毫不受她话影响:“我知道,但我还是会给你送。”

还是跟以前一样无赖。

江汐:“我不会吃。”

陆南渡:“没事,那我就送到你吃好了。”

江汐态度并不和善,懒得再跟他说什么,想从他身边绕过。

陆南渡没让,往旁边一挡拉住她,垂眸去看她:“你是不是生气了?”

“昨天公司有事,我回京城去了,处理完就回来找你——”

话没说完被江汐打断:“我没有问你。”

她目光不友善看向他,他却是对她笑了下。

对上他这样神情,江汐才知道自己上当了。

陆南渡肯定不会傻到认为江汐在生气他昨天没来,他就是故意,故意惹她情绪波动,跟他说话。

还是以前惯用的招数,屡试不爽。

陆南渡是个可怕的人,江汐不过给过他一次甜头,仅仅只是没有反驳他所说的和她认识的话,他便穷追不舍到现在,不管她给他多少不好脸色。

他拉了拉她袖子:“姐姐,你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江汐知道现在不管自己说什么,对陆南渡来说都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心里也乱杂,不知道自己在不耐烦些什么。

她看向他,话直接出口:“陆南渡,你知道我对你的气一辈子都不会消。”

一个好脾气讨好,一个冷漠攻击。

陆南渡知道江汐说的不是假话,眼里转为不安:“姐姐。”

“我不止一次跟你说过不要再叫我。”江汐失了一贯平静,语气冷冰。

说完她没再在原地停留,绕过他走了。

这次陆南渡没有拦她。

江汐以为态度已经够冷硬,隔一日陆南渡却又在楼下。

仿佛昨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只是眼底有些青灰,睡眠不够。

陆南渡每天京城江城来回跑,空闲时间都在飞机上,只能早上见到江汐。

几天下来江汐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陆南渡却还是每天到酒店找她。

不听话,却也听话,没去别的地方打扰她。

这天下午下戏,江汐回酒店后第一件事便是冲澡。花洒细细水柱砸在脸上,顺着白皙天鹅颈往下曲线蜿蜒。

江汐很久没动。直到某刻她伸手,拍下了开关,水戛然而止。

接下来几天江汐没排到戏,正好前几天夏欣妍打电话跟她提了一嘴让她回家。

江汐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正值傍晚,似乎快要下雨,天际灰白。

她坐床上直接订了张回家的机票,返程未买。

很快江汐收拾好东西,拉着行李箱离开酒店,赶往机场。

航班顺利起飞,两座城市之间直飞,五个小时后江汐落地。

家里城市没有江城那么冷,气温适宜。这次江汐起飞前有给夏欣妍打电话,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夏行明和夏欣妍已经开着车在外面等她。

回去的路上夏欣妍拉着她不断说话,夏行明也时不时问她几句生活上的事。

夏欣妍问她接下来戏多久能拍完,问完又问什么时候才能真正休息一次,工作的说完又绕到食物上,问她这几天回家想吃什么。

直到回到家两位长辈询问还没结束。

晚上吃完饭江汐陪他们在客厅坐了会儿后才回家。

即使江汐和弟弟经常没回家,但夏欣妍还是会经常帮他们打扫,今晚知道江汐回来,卧室里给她添了床新被褥。

几个月没回家,江汐却一点也不认床,沾枕便睡,一夜到清晨生物钟自然醒。

这边天亮得比江城那边早,微弱光线从窗帘缝下溜进来。

如果现在在江城,她有工作的话,已经下楼去剧组了。

她知道今天的陆南渡还是会去找她。

江汐在床上躺到八点才从床上起来,她下床过去拉开窗帘。

天气很好,阳光刺眼,院门外小路上几位阿姨聊着天,刚上集市回来。

江汐赤着脚站在阳台晒太阳。

某刻夏欣妍推门进来她都不知道,阳台落地玻璃门半关,夏欣妍叫了江汐两声。

外面江汐没听见,夏欣妍走至阳台,推开玻璃门江汐才反应过来。

夏欣妍走上前,问她:“发什么呆呢?”

江汐说:“没。”

“还说没有,”夏欣妍说,“刚才叫了你两声都没听见。”

江汐没说话了,刚才她确实在走神。

没等她说话,夏欣妍问她:“是在想哪个小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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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即使出了太阳, 空气仍带凉意, 瓷砖淌凉。

江汐笑:“怎么就是小男生了, 老男人不行?”

夏欣妍那话就是随便问问,江汐这么回答她以为她来真的,惊讶:“真的啊?”

江汐转了个身面对夏欣妍,两手胳膊搭在身后大理石栏杆上, 口吻散漫:“假的,开个玩笑。”

夏欣妍见她光脚:“怎么没穿鞋就出来了,地上凉,待会儿该感冒了。”

江汐靠栏杆上没动,看夏欣妍进屋忙活:“没那么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