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盯着天花板看,渐渐的,天花板似乎不再是单调的白色,在那里,他仿佛看见了小时候,也是在这个房间,母亲总是很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可以说,他在洛杉矶生活的这十几年里,看到的母亲,几乎是与世隔绝的。

她不愿与人交往,终日郁郁寡欢,甚至有时候,慕远歌能够看见她纤细的手腕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一次慕远歌问起,梁少伶只是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伤疤,沉着脸,什么都不说。

渐渐的长大了,慕远歌明白,那是母亲几次尝试割腕,留下的疤痕。

母亲或许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抑郁症,但她确实是积郁成疾。表姨董芝云曾经尝试带母亲出去,不让她终日闷在家里,甚至,她曾经请过心理医生的朋友来家里做客,最终却被母亲冷着脸下逐客令,轰走了。

可就是这样终日郁郁寡欢的母亲,却是他唯一的依靠,是他的至亲,他出生的前几年里,一直没有见过父亲,直到有一天有高个子的男孩一把将他推到,然后嘲笑他没有爸爸时,他的脑子里才有了个“父亲”这个概念。

他问母亲,爸爸在哪里,那时,梁少伶只是望着他,难得露出温柔的、母亲的笑容,可对于父亲这个问题,梁少伶一直含糊其辞。

直到很久以后,慕远歌才知道,原来,他也是有父亲的,只不过,他的父亲不喜欢他的母亲,更不喜欢他;父亲的宠爱,都给了他的弟弟——慕西弦。

慕远歌闭上眼睛,从回忆中抽回思绪,他并没有睡着,这是闭着眼睛,躺在母亲最后悄然离去的床上。

他甚至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甚至,没能好好地去道别。

晚餐慕远歌吃的很少,晚餐过后,他走到窗前,向外看去,发现父亲慕铭远一直没有走。

慕铭远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有多久,他只是一直站着,甚至都没有变换姿势。

“你匆匆忙忙赶来也累了,早点休息。”董芝云甚至没有看慕铭远一眼,拍拍慕远歌的肩,示意他上楼休息。

慕远歌收回视线,没有再去看门外的慕铭远。

等董芝云看见他已经上楼之后,她走到门口,终于打开门,慕铭远大步走过来,没有试图进门,因为董芝云虽然开了门,却还是挡在门口,丝毫没有要让他进门的意思。

“少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只是以前的几次都被我发现,或者说,她也不够坚决,因为她心里还有挂念。”梁少伶这些年一直熬得很苦,几次尝试结束自己的生命,却最终都没有成功,不仅因为董芝云发现得早,也因为,她心里还记挂着慕远歌,她想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成家立业,这样她才能够放心的离开。

这次的香港之行对梁少伶来说,更像是一个劫数——见过陆心凉的父亲陆世南之后,她的情绪就更加的糟糕,因为从陆世南口中,她得知了很多从前不知道的事情。

前尘旧事,原本梁少伶以为就这样被时间冲淡,可当真相从陆世南口中无意说出时,她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放下。

三十几年前,梁少伶遇上了慕铭远,可同时梁少伶的身边,也有爱慕自己多年的男人——霍世行。

这是一个很简单,却让梁少伶终身不忘的故事,故事的开始,是三人的纠葛,在慕铭远的热烈追求下,梁少伶接受了他,可后来,她发现慕铭远的身边总是聚集着不计其数的女人。

一次争执中,慕铭远一句,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以为我对你有几分真心?让梁少伶失望至极,离开了他。

梁少伶伤心失意的时候,霍世行一直陪伴在她身边,他要带她离开,她犹豫了,就在这时慕铭远出现了,慕铭远向梁少伶道歉,希望梁少伶回到他身边。

故事的结局是,霍世行死了,自此,梁少伶一直很自责,再加上慕铭远身边的女人没有断过,即便婚后,他身边还是有些关系暧昧的女人,梁少伶很失望,一度想要分开,可没想到,最终自己怀孕了。

怀孕对于梁少伶来说,是一个新的开始,她满以为可以挥别过去,和慕铭远重新开始,谁知这时候,从古巴回来的慕铭远,已经带了另一个女人登堂入室,看那样的架势,简直是想直接将她赶出这个家。

她舍弃了最后一点尊严对慕铭远说,她怀孕了,可换来的,却是慕铭远的一句,这个孩子,不要了吧。

一怒之下,梁少伶离开香港,来到洛杉矶,从此,和慕铭远彻底断了联系。

快三十年的光景,她真的熬得很苦,可最终也熬了过来,她终于看到慕远歌功成名就,看到他可以放下过去的感情,重新开始一段新的感情,可这次香港之行,却成了她的催命符——陆世南无意间透露的信息,让梁少伶得知,原来当年,霍世行是慕铭远亲手害死的。

慕铭远因为自己的征服欲和虚荣,害死了霍世行,娶了自己,却在婚后用另一个女人将自己逼走,整整二十几年,慕铭远不在意她,她无所谓;可她不能忍受的是,慕铭远对慕远歌的态度,明明是他的亲生儿子,却可以说出不要这个孩子,让他自生自灭的话。

得知霍世行是慕铭远亲手害死的真相,成了梁少伶的催命符,从香港回来以后的那两天,她的心神一直很恍惚,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三十几年前的事情,可出现的最多的,却不是慕铭远,而是霍世行。

这个温柔的男人,从来不求什么,却愿意一味地付出,可是到最后,换来的却是连性命都不保;那几天里,梁少伶几次的梦中,都出现了霍世行;终于在那天夜里,恍惚间,她似乎看见霍世行在冲着自己笑,她鬼使神差地起床,恰好那天晚上,董芝云睡得格外沉。黑暗中,梁少伶摸到一把刀,握在手中,朝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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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是他惯坏了她,她才有了伤他的资本【6000+】

门被顶开,浑身雪白的萨摩耶先是探出一个脑袋,看见房间里的慕远歌,接着朝他跑了过来。

萨摩耶跑到慕远歌身边的时候,先是嗅了嗅他,然后绕开他,又转身向门口处跑了过去。

这时又有人紧接着推门进来,是董芝云,她打开门,见萨摩耶跑下楼梯,这才对慕远歌说,“有客人来了,你下来见见。”

慕远歌没有拒绝,跟着董芝云下了楼丫。

慕远歌还在楼梯上的时候,就看清了坐在沙发上抱着萨摩耶的女人,是叶芳华。

她穿着白色长裙,裙摆处和胸前的蕾丝刺绣和镂空处理使得长裙显得更加精致灵动,一头长卷发被随手拨到一边,举手投足间,都是女人特有的妩媚。

董芝云正要介绍,叶芳华率先笑了笑,“董姨,我们认识。”

董芝云有些惊讶,可转念一想,这样更好,既然认识,也免去了生人初次见面的尴尬,何况,是在现在这种时候媲。

董芝云没有逗留太久,她给了慕远歌和叶芳华充分的空间独处。

“怎么会来?”慕远歌问她,印象中,他真的很久没有见过叶芳华了,自从那一次,他明确地拒绝叶芳华,之后,即使是见面,也只是匆匆一眼而过。

而那次和顾晓曼坦诚过去的事情,得知六年前的真想之后,慕远歌便没有再见叶芳华的意思。

“我和贺敬桓分手了,彻底的分手。”叶芳华说,她的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慕远歌。

兜兜转转了六年,慕远歌、顾晓曼、她还有贺敬桓,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状态,又转回了原点。既然老天都要给她这样一次机会,她不愿意错过。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自己和慕远歌失之交臂。

慕远歌在她对面坐下,这时叶芳华松开手,怀里的萨摩耶直接冲着慕远歌跑过去,在慕远歌腿边蹭了蹭,随后就停留在那里。

“他叫Lucky。”叶芳华说。

慕远歌看了看Lucky,最终伸手去摸了摸它的脑袋。

他曾经也养过狗,是贺敬桓送的德牧,德牧体形高大,看起来很凶,实际上很温顺,慕远歌看见德牧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那时他和贺敬桓调侃之间,他坚持要给德牧取名“Aaron”,这是贺敬桓的英文名,从此以后,贺敬桓就很讨厌那条德牧;因为每次去慕远歌家里的时候,慕远歌叫Aaron,最后得到的回应,总是一人一狗,异口同声。

这场面很滑稽,也让贺敬桓很困扰,后来闲谈之间,他后悔自己手贱,送了慕远歌德牧,慕远歌倒是很淡定地应了一声,让贺敬桓更是郁闷。

再后来,贺敬桓死活要回了那条德牧,可没过多久,德牧就病死了。

在那条德牧病死之后,慕远歌就再也没有养过狗。

叶芳华看着慕远歌,“你什么时候回香港?”

她这样问,心里却很清楚,慕远歌现在不可能想要回到香港,因为陆心凉的那则新闻,任谁看了也会心寒。

明明他才是最在乎陆心凉的一个,到最后,却硬生生被塑造成了凉薄无情的形象。

他最在乎陆心凉…想到这里,叶芳华忽然愣住,然后唇角轻扯,笑得有点苦。

慕远歌抬眼看她,幽深的墨色瞳孔攫住她,看得她怔住,然后她看见慕远歌薄薄的唇开启,说,“不急。”

午饭时,董芝云留了叶芳华,叶芳华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一次,她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慕远歌,又怎么可能放过和慕远歌相处的机会。

现在,没有顾晓曼,也没有陆心凉,只有她。她的心意藏得这么深,藏了这么多年,总该也为之做点什么,等以后想起来,才不会后悔。

她那么喜欢慕远歌,如果在这样的大好机会什么都不做,那她就不是叶芳华。

午后,董芝云留在家里,叶芳华拜托董芝云照顾Lucky,接着和慕远歌一起出去了。

慕远歌住在董芝云家里的这几天,鲜少出门,似乎他也和母亲养成了相同的习惯。

午后的阳光很好,气温适宜,不会太高,也不会太低,午后漫步无疑是一项很惬意的运动,尤其是和慕远歌一起散步。至少,对于叶芳华来说,午后的散步,是美好的。

她的手里拿着一本书,确切的说,是双手环在胸前,环抱着那本书,起初,慕远歌不太理解,为什么叶芳华散步时会拿着本书,而且还用这样累赘的姿势。

转角处,他一个转身,步速慢了一些,这时身后的叶芳华撞了上来,手里的书也掉在地上。

叶芳华弯下腰去捡,将书捡起来后,冲慕远歌微微一笑,“你是慕远歌?我叫叶芳华。”

慕远歌终于明白,叶芳华是在重现他和她初遇时的场景,那时候的情况和现在很相似,他们在林荫小道上相撞,叶芳华怀里的书掉了一地,他蹲下身,和叶芳华一起捡。

替她捡书的时候,慕远歌恰好看到一本书上写着——Elizebeth,顾晓曼,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认为,眼前的叶芳华就是顾晓曼。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叶芳华,毋庸置疑,叶芳华有一张让人一眼惊艳的脸孔,她的轮廓立体,尤其是深邃的眼窝,总有种莫名的吸引力,不可否认,慕远歌第一次见到叶芳华,的确很惊艳。

他将叶芳华错认为顾晓曼之后,便去向贺敬桓打听顾晓曼的事情,他和狐朋狗党众多的贺敬桓不同,慕远歌的朋友一向很少,有人说是因为他脾气不好,也有人认为他孤傲清冷,总之,连他自己也不习惯有太多人围绕在身边。

然而,第一次见到顾晓曼的时候,慕远歌就意识到他认错了人,眼前的顾晓曼,并不是那天在林荫小道遇见的那个人。

知道那个人是叶芳华,是在慕远歌已经和顾晓曼正式交往之后。

看慕远歌没有反应,叶芳华不知道他是在回忆当初的场景,还是单纯地不想理会自己,可她没有放弃,脸上仍然挂着淡淡的笑容,“我叫叶芳华,这一次,不要记错我的名字。”

慕远歌终于回神,他很认真地看着叶芳华,低叹了一声,对于叶芳华,他一直很惋惜——叶芳华在自己身上耗费了太久的时间,久到,恐怕叶芳华也不知道要如何抽身,如何放开这一切,重新来过。

甚至连他、顾晓曼和贺敬桓都可以放开,接受了新的感情时,叶芳华却始终放不开。

“叶芳华。”他叫她的名字,每一个字都念的很认真,也很清晰。

慕远歌的声音很好听,说粤语的时候,咬字不重,总让人有种慵懒性感的错觉。

叶芳华打断他,“先让我说完。我想了很久,从上一次你拒绝我之后,我就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放弃,究竟我能不能就这样放下,然后接受贺敬桓,继续那样的生活;这个问题,我问过自己很多次,可到最后,答案都是一样的——我放不开,如果我不争取一次,就这么放弃了,以后,我一定会后悔。”

“你恨我么?”叶芳华突然问起这样的问题,在经历了抄袭事件,慕远歌打算默认抄袭,而顾晓曼却召开记者会,公开承认自己抄袭,在经历了这种种之后,慕远歌一定清楚知道了自己六年前做的事,她现在最想知道的是,慕远歌是不是恨她。

而她,是不是真的一点机会也没有。

慕远歌垂眸,视线不经意扫到叶芳华手里的那本书上,于是,也就停留在那里,“我和顾晓曼分开,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说到底,和别人没有太大的关系。”

如果当初彼此有足够的信任,他们就不会轻易地被人分开。

这样想着,慕远歌忽的又想起关于陆心凉的那个新闻,他和陆心凉之间,有足够的信任么?

陆心凉始终心有顾虑,他虽然愿意信她,可是,他也会累,尤其还是现在,在他刚刚经历了抄袭事件,又经历丧母之痛。

他只是习惯了将情绪掩埋起来,可他不去抱怨、不去发怒,不代表,他真的坚不可摧。

尤其一段感情中,最经不起摧残的,就是信任;其实这世上,最伤人的往往不是真相,而是猜忌;不论背后的真相如何,慕远歌现在看到的,的的确确是一个让人心寒的新闻。

没有人站出来澄清,所有人都在推波助澜。

慕远歌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陆心凉在做什么,他联系不到她。

他并不是不想回去,可是真的很累,那一刻,他坐在母亲的房间里,看到那条新闻,脑子里想起的,却是那天晚上在深水埗,陆心凉和贺敬轩在一起的画面,她脸上的笑容,简单纯粹,真像是时光倒流,六年前她的笑容。

虽然慕远歌没有见过那时陆心凉的笑,但他可以想象,应该就是那样的。

陆心凉一直在顾虑、一直在担忧,因为顾晓曼曾和慕远歌有着难忘的六年;可是同样的,她和贺敬轩也有抹不去的年少时光。

他是真的,有一点累。

哪怕只是短暂的几天,他也想要休息一下,不再重复着,让陆心凉相信自己,虽然他知道,陆心凉从来没有全身心地信任自己。

他一直拿陆心凉当做孩子一样宠着、让着,到头来却发现,真的是自己惯坏了她,所以她才有了伤他的资本。

慕远歌并不怨她,只是千不该万不该,这则新闻,不该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这时的他,实在无暇再去应对其他。

叶芳华看慕远歌的表情,知道他不是在想顾晓曼,就是想起了陆心凉,她并不急着催促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他。

如果不是陆心凉还有些修养,她几乎要把杂志摔在报摊老板的脸上。

她看着杂志封面,上面印着三个人的头像——她、慕远歌还有顾晓曼,戏剧化的组合,配上更加戏剧化的标题。

无疑,这是一则能炒翻天的新闻,陆心凉本应该顺其自然,然后学着容诗妍那样,借此上位。可是她看到这则新闻的第一反应,就是撕了那本杂志。

这家报摊老板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有些邋遢,不修边幅,他一眼认出陆心凉,立刻饶有兴致地凑上去。

陆心凉极力压制自己的火气,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

脚下六公分的细跟高跟鞋发出蹬蹬蹬的声音,敲击着地面,陆心凉一路走着,头高昂着,气势十足,像是要上战场。

事实上,她的确要打一场硬仗;只是这场仗还没有开始打,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她敲了敲门,得到霍欣的许可后,推门进去,她望着霍欣,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只是脸上却连礼貌的笑容也难以维持。

“霍姐,爆周刊的新闻…”陆心凉只觉得自己的话也说不顺畅,因为只要一想到那则新闻,她就莫名的心慌。

不仅仅是愤怒,愤怒狗仔凭空捏造,更多的,是心慌。

霍欣看陆心凉简直要气炸了的模样,心里低叹一声,贺敬桓、贺敬轩这两兄弟,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心凉,坐。”霍欣示意陆心凉在沙发上坐下,接着自己在她对面坐下,“你知道么,艺人从来不怕会有绯闻,怕只怕,连可以炒作的新闻都没了,那才是真正的废了。”

陆心凉此时的心情已经平复了很多,可胸腔中还是堵着一堆东西,堵得她喘不过气,“霍姐,我想澄清那个新闻。”

霍欣看她一眼,笑得有些无奈,这条新闻是经过她授意,才会出现在爆周刊上,此时此刻,盛世怎么可能允许陆心凉去澄清。

可她毕竟不能这样告诉陆心凉,她只是笑笑,“这件事我会处理,你现在接了关锦仁的新戏,这是难得的好机会。”

霍欣的话说得委婉,可是意思却很明确——陆心凉不能再插手这件事,一切交由霍欣处理。

这样的结果,陆心凉显然不会满意,可是她现在不能去顶撞霍欣,于是只能作罢,和霍欣告辞。

眼看着陆心凉离开,又等了一段时间,霍欣拨通贺敬轩的电话,“这件事,是福是祸还不一定,你不要做得太过了。”霍欣好意提醒他。

贺敬轩在那头应了,没再多说什么,霍欣笑了,“慕远歌什么时候回香港?这次得罪了他,说什么也要给他一个交代。”

霍欣忌惮贺敬轩的社团背景,所以这次放手任由贺敬轩去炒作新闻;可慕远歌在澳门的话,言犹在耳。

慕远歌那番话,已经是表明了他的立场,还有他和陆心凉的关系;这次霍欣因为贺敬轩的缘故,得罪了慕远歌,但如果可以,她始终不想和慕远歌闹得太僵。

贺敬轩在那头的声音听起来似乎轻松了一些,“他不会回来。”

或者说,暂时不会;至于过了这段时间,即便慕远歌想回来,陆心凉也不可能再想见他。

现在,慕远歌身边有一个叶芳华,陆心凉身边有他,这样的局面,让他稍稍能放下心来。

他原本的计划没有这么急进,可那天听到贺敬桓和慕远歌的电话,得知慕远歌母亲割腕自杀,慕远歌要离开香港赶去洛杉矶,他的计划,稍稍变动了一下。

隐约中,他听见贺敬桓和慕远歌在谈论什么信,要交给陆心凉,他站在那里,一直听着那通电话,到最后,虚掩着的门被贺敬桓猛地拉开,打开门那一瞬间,贺敬桓刚好看见站在门口的贺敬轩。

贺敬轩第一次和贺敬桓发生如此激烈的争吵,吵得不可开交,因为贺敬轩要拿到那封信,可贺敬轩不同意。

上一次贺敬轩听到慕远歌的求婚计划,已经是贺敬桓最后一次的让步,他虽然对这个弟弟有愧,可也不能一直以出卖慕远歌的方式去弥补贺敬轩,更何况,他早已清楚陆心凉的立场。

可贺敬轩对那封信志在必得,即便面对着贺敬桓,面对自己的哥哥,他也没有忘了攻心为上,最终,贺敬桓妥协了,答应不把那封信交给陆心凉,却没有同意把信交给贺敬轩。

慕远歌在洛杉矶为母亲举办丧礼的那段时间,贺敬轩一方面和叶芳华达成了交易,叶芳华答应前往洛杉矶;另一方面,贺敬轩联络霍欣,说要炒作一则新闻。

这则新闻里,牵扯到很多不为外界所知的事情,也包括被贺敬轩歪曲的那部分。刚刚经历丧母之痛的慕远歌,再看到这则新闻,一定不会想太快回香港;而这个时候,叶芳华会发挥巨大的作用。

等到慕远歌冷静够了,回到香港后,他就会发现,陆心凉不会再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