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部是不是很痛?吃过药了没有?要不要叫温医生来?”他把她轻轻放床上,双手仍拥着她,大掌更熟练地在她的后背上下抚摸。

痛,其实也不是很痛。眼泪流出,是因为想念;找不到他,很生气;见到面,看他形容憔悴,却猛然间如吃了苍蝇,啥脾气也发不出来。

清楚了解他的工作性质,也很想做个大度的女人。以前她总认为自己是个独立的新时代女性,丈夫不在家,她能把自己照顾好,不粘他不烦他。可是日子越久,她发现要做个宽宏大量的妻子越难。她变得不像她,每天渴望他的怀抱,即使没有时时刻刻的耳鬓厮磨,起码要天天见面,能知道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如此喜欢和依赖一个人,是她过去二十三年从没有过。

爱一个人,为何变得那么矛盾?她垂下头,很伤感,搂着他的脖子半天不说话。

“昨晚因为情况特殊,那个犯罪嫌疑人突然出现,我们是临时行动,所以来不及通知你。”他絮絮地解释,语气有些着急。“我晓得这样又要惹你生气,不过你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能反口呀?自己不能喝酒,就不应该逞强,胃痛了还不是自己难受?”话说着说着,就变成责备。这回小家伙没有闹,低着头平静地抓住他胸前的衣服,默默地,一声不响。

秦牧阳意识到这点,就知道她那股别扭劲又发作。把她整个脸颊抬起,她不依,他只好自己倒贴过去,摩挲着她的肌肤,软声的哄:“我没有要怪你,真的,你别误会。”

讨好又小心翼翼的语气,如果让他的手下看到,长久以来建立的威严肯定千年道行一朝丧。

竟然责备她!亏他快速改口,才免去她发难。尽管如此,还是不爽。想挣开,却被他箍在怀里。才几秒的光景,他便把她吻住,含着柔软的唇反复揉转,不敢用力,很轻很轻,最后化作叹息。

“好些了吗?”

“胡子扎死了人!也不刮!”她抹抹脸,嗔怒地骂。

秦牧阳抬起她的脸,就着窗外射进来的日光,仔细端详。左边腮帮的位置,确实有星星红点。“对不起,我一天一夜没休息过了,哪还有时间刮胡子?”

叶子薇歪起头,拿忧怨的目光瞅着他。

小家伙心疼他了。秦牧阳莞尔一笑,抚上她的脸:“我……其实习惯了。”

“你就只会说我!你看你,眼睛布满红丝,一脸胡子,衣服还是昨天早上那套,就像野人一样!一工作起来就像个拼命十三郎,都不爱惜好自己!还有,就算临时要出任务,给家人一个电话或信息,报告一下行踪,免得人担惊受怕,难道很困难吗?你上次才答应过我,不能动不动就失踪,现在又重犯!你……你其实很自私!都不顾家人的感受!我……我也很想体谅,很想不去烦你,可是当没有你的音讯,我会胡思乱想,我会很害怕,怕你有事,你知道吗?”说到末已是哽咽。

秦牧阳再次把她拉进怀里,拍着她的背:“我错了,下次一定改过,嗯?”这么多年为工作拼搏,他勇往直前,从不畏惧。家人的关怀,只局限于妈妈的唠叨,他听多了会觉得烦,继而不以为意。渐渐地,他遗忘掉最初那份责任心,忘记家人也会心焦如焚。她担心他,如他紧张她一样,是互向的。“我的工作不可能向你说太多,但以后要是出任务,无论如何紧急,我也会跟你报备一下,好吗?”

推开她,眼底下的小家伙脸色仍是白,眼泪倒是干了,嘴巴撅得很高,让人心疼的可爱。她不开口,他便啄了啄她的唇。一下又一下,直到她烦了,抡起拳头捶他的胸膛,他哈哈大笑,把她的手收进掌心内,送到嘴边吻完又吻。

一场小风波终于平息,稍后秦牧阳去洗澡,房间外有人敲门。打开门,看到外婆担忧的脸。

“薇薇,胃还痛吗?”

“不太痛了。”叶子薇摇摇头,退后让她进来。

“我煮了解酒汤,还给牧阳下了面条。”外婆把托盘端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老人家总是那么贴心,叶子薇有几分感动,上前抱住她:“外婆,你最好了。”

“傻孩子,外婆不对你们好对谁好?”外婆拍拍她的手臂:“两小口好好的过日子,别吵架,生个小娃娃,外婆就算死也瞑目了。”

“呸呸呸!外婆你会长命百岁的。”

“我都八十多了,你想我做千年老妖呀?”

叶子薇瘪瘪嘴,对这个自己由心底喜爱的老人家,只盼她能身体健康。“我不管,我说你能长命百岁就能长命百岁!”

“傻孩子!”外婆被她的蛮横模样逗笑,端起解酒汤递过去:“先喝了吧。”

手才举起,猛地又往下沉,幸好叶子薇眼明手快,迅速接住。“外婆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最近手脚有些乏力。”外婆上下拂拂手,慢慢移步至床边的椅子坐下。“老了,手脚都快不管用。”

“多久的事情了?”叶子薇压抑着酒后的不适,在她身前蹲下,抓起她的手检查。

“长期都这样啦,腰都快挺不直了,这是老人病。”

“那你还跑上来三楼?”她不禁埋怨。“改天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老人病,有啥好检查的?”

“你就是不听话,身体不舒服又不肯去看医生,才越来越严重。”秦牧阳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接着他的人走近。

被孙子这一说,外婆别过脸不作声。

看来这种情况在秦家已是司空见惯,叶子薇起身退到一旁去坐下,让秦牧阳解决,顺便把汤喝掉。

“过两天我抽个时间和你去一趟医院。”秦牧阳捧起装着面条的碗,不经意地提议。

“过两天清明节啦,等清明过后再算。”老人家都讨厌到医院去,那里仿佛预示着死亡,外婆也不例外。

“清明节后……我要去封闭式集训。”秦牧阳说这话时淡淡,眼睛却直盯着小妻子。

果然,叶子薇喝汤的动作马上顿住,抬头朝他瞪起眼。

“封闭式集训是每个刑警都得轮着做的,为期一个月。”

“什么?”叶子薇整个人跳起来。

“你先别激动。”秦牧阳叹气,知道没法好好吃东西,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碗也拿下。“其实不远,就在狮山。我本想想找个合适的时候跟你说……”

她瞅着他,两唇颤抖,为何想两个人好好在一起那么难?

秦牧阳朝外婆使了个眼色,本意是求助。谁知话题一下子被扯开,外婆却如同特赦,丢下一句“你两小口慢慢沟通”的说话,便急急离开。

秦牧阳暗叫不妙,关上房间门,走到她的身前徐徐蹲下,与她平视。“我知道这又惹你不高兴,其实我也很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你分开,还要一个月之久。可是局里安排下来,我不能不服从。等集训完毕,我再请假和你去玩玩,好吗?”

听到这,眼泪叭啦只啦地往下直掉。叶子薇想自己大抵是这世上最憋屈的女人,才新婚不久,便面临着与丈夫无数次的分离。

“乖乖,你这样,我会很内疚。”秦牧阳简直觉得自己十恶不赦,总让她伤心难过。“一个月其实很快过去的,我……”想想要分离漫长的一个月,他自己也很难接受。把她揽进怀内,贴着她湿滤滤的鬓边,他把语调放得极低极低:“再半个月就是我的生日,跟你在一起后的首个生日,我也只能在警校过,其实我也很可怜的,对吧?”

无论他怎么说,叶子薇就是不要听,双手捂着耳朵,拼命地摇头。

秦牧阳没办法,只能让她发泄。

窗外的太阳渐渐西下,夕阳斜斜打进来,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光影。房间内很久没有动静,叶子薇早就收声,哭累了。手脚麻痹,动了动,身后的人晃了两下,直接躺下。转头,才发现他已经入睡。

大坏蛋!叶子薇直想抽他两巴,手挥出去,到达他的脸前却只轻轻地拂过。

恨不起,也气不起。看着他累极的睡容,只有心痛。

吸吸鼻子,收回手,刚要下床,身体猛地被人一扑,便被他压在身下。

“你是舍不得气我的,对吧?”他贼贼地笑得得意,贴着她的脸颊,来回揉弄。

大叔装模作样的本领越来越高了。叶子薇重重地哼了声,抬起脚要踢他,结果轻易就被制服。她气急败坏地举起手要抓他的脸,秦牧阳眉头一敛,单手就把她的两只小手锁在头顶。“想谋杀亲夫?”

“浑蛋!臭流氓!”根本不是对手,她决定放弃挣扎,气呼呼地骂他。

秦牧阳松了力度,手摸上她的颈脖,顺着琐骨,一路往下,像爱抚又像调戏,摸一摸又捏一捏。

她挺起腰要咬他的臂,被他笑着躲开。另一只手伸悄然爬进衣内,把她胸衣的扣子解开。

“喂!我没有要原谅你!”她大叫着阻止,他才不管,俯下`身隔着衣服,含住她胸前的凸起。

“啊。嗯……”触电的感觉席卷全身,她呻`吟了一下,又用手拍打他的背。

衣服的襟被弄湿了两砣圆弧,他更直接扒掉她的裤子。男性的坚硬抵着她的柔软,他的唇往上移,吻她的脸,耳垂。

“薇……我要……预支一个月的能量。”

“你……发疯!”

“嗯……为你疯。”

随着话音的隐没,利刃入鞘。

一个月是啥概念?

只有当事人才知晓。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你嫁了个这样的老公,你会怎样?

☆、69

清明过后,叶子薇特意请了一天假,陪外婆到医院做了次身体检查。

起初老人家死活不肯,叶子薇便借口自己也要去进行胃部复检,秦牧阳不在,她找不到人陪。说话的时候潸然泪下,可怜兮兮,外婆只好免为其难答应。

结果出来,除了血压偏低,骨质疏松之外,倒没啥大碍。

“哪你呢?”饭桌上,林颖华看完外婆的检查报告,便问叶子薇。“照了胃镜,说什么?”

“啊?还好,没恶化。”她无精打采的回话,有些心不在焉地拿筷子戳着饭碗。秦牧阳去会集训后,她就被勒令暂时搬回秦家住,每天准时上下班,生活枯燥得半死。

“以后得注意,别再乱喝酒。女人还是安安分分,别总往外跑。”

原来上次醉酒一事,公公一直没放下。叶子薇撞正枪眼,无辜得很。

“爸,你想骂我就说嘛,干嘛指桑骂槐,给人家说话听?”自从上次撕破脸以后,秦沛琳下班就约朋友吃喝玩乐,今天是难得在家,被老爸这一训,顿时就黑了脸。

秦瀚抬起眼往女儿的方向一剜,“我没有明说,倒是你自个儿承认了。”

秦沛琳自知理亏,悻悻的扒饭。

“咳,这事纯属意外,是我没跟林二交待好。林二,以后应酬的饭局,如果得喝酒的就别给小叶安排了。”

林二轻轻地发了个“嗯”音,眼睛不其然又往坐对面叶子薇身上溜。

醉酒事件过后,那厮像换了个人似的,上班没使唤她,还开始让休息回来的钱秘书教她一些实质性的文书工作。现在还天天往秦家跑,是不是良心发现了?

才不需要他的假好心!朝他瞪瞪眼,那厮却突然笑得如花般灿烂。有病!叶子薇收回目光,不再招惹这个人来疯。

“林二,古典家居那边的雕花王师傅是不是真辞职了?”

林颖华的发问,让林二回过神来。“对的。”

“没说明原因?”

“没,他提前一个月写了辞职申请,厂长作了多方面的挽留,都没成功。一周前他办了手续离开了公司,下落不明,可能回了老家。我怕是被人挖角,打算明天到A市一趟。”

“他在秦朝做了十多年,是个很优秀的雕花师傅,我不希望流走这个老行专。你作为总经理亲自出马,足见对他重视。”

“我也是这么想。”林二点点头,看了看叶子薇,“叶助理明天和我一起去A市吧。”

“呃?”被突然点名的叶子薇愣了愣,“我去干什么?”

“工作。”林二淡定地说了两个字。

秦沛琳见状,嚷着叫:“我又要去!”A市是旅游景区,说不定可以玩一玩。

林二瞥了她一眼:“你一个设计部主管,去干嘛?而且我们不是去玩。”

被一眼看穿意图,秦沛琳忿忿地道:“那她去干嘛?”

“她是我的助理,协助我的工作是份内事。这次我出面处理,说不定下次就是她。现在是去了解学习,懂吗?”

秦沛琳努努嘴,脸上明显还有不甘。林颖华思索片刻,也投赞成票:“小叶是需要积累多些工作经验,明天跟林二一同去吧。”

婆婆说出口,叶子薇纵使不愿意也得照办。

第二天,林二早早就来接她。

“你就穿成这样?”

小碎花连衣裙,搭着针织开衫青春靓丽,蹬着高跟鞋更显得人修长苗条。“有什么问题?我平常上班不也这么穿?”跟他又不是很熟,被这厮在穿着上做文章,叶子薇略为不悦。

“还是穿悠闲点吧。”

“才不!”她拉开他那辆保时捷的后座,主动坐了进去。

“喂喂!我是你的司机吗?”

“有本事你别开车!”叶子薇双手抱胸,明摆着不会动。如若到前座跟这厮并排坐,她宁愿走路!

林二被气得想大声发难,却怕惹她反感,最终只是甩上门,坐上驾驶仓。开车前,他把一个满满的塑料胶袋丢给她。

“这是什么?”胶袋上写着某饭店的字样,叶子薇打开,发现里面有一杯豆浆,还有一盒香煎饺子。

最近在吃的方面被限制得死死的,起床后只喝了白粥,清淡得很。盒子里的饺子煎得金黄,卖相挺吸引。叶子薇悄悄瞄了眼前头的人,他已经打着火,专心开车,根本没管她。

这家伙是向她示好?撇撇嘴,没道理跟自己过不去,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只饺子。一口咬下,肉汁鲜美,好吃得她想尖叫。

有多久没好好享受食物了?大叔总不让她吃这吃那,煎炸的都说热气,辛辣的又怕伤胃,搞得她这个吃货苦难连连。现在只是简单的喝一口豆浆,吃一个煎饺,都是种享受啊有木有!

“喂,小心吃,别弄脏我的车。”

小气巴拉!叶子薇用力地把剩余的豆浆吸走,故意发出响亮的“咕咕”声音,明摆着就是不理他的警告。

老天对这个女人非常厚道,不但拥有精致的五观,还有白皙的肌肤。即使没化妆,长卷发只随意披散,进食的动作又粗鲁,却不失一份美丽和纯真。

林二时不时盯向后视镜,嘴角始终含笑。

牛高马大的保时捷在高速公路上开了两个多小时,终于见到“A市”的字样。下了高速,转入公路,又跑了一小时,叶子薇已经从端正的坐姿换成无力地趴在窗前,对外面越来越偏僻的环境直瞪眼。

“到了没有?”除了在中途上过一次厕所,她已经坐了快四个小时,即使座位很舒适,曲着脚的时间久了也会麻痹。

“饿了?”林二打了方向灯拐弯,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她。“是不是胃痛?”

叶子薇翻翻眼,别谁都把她当成病患看待好不。

“先去吃饭吧。”他把方向盘一转,匆匆往远处路边一家饭店奔去。

简单的吃了顿午饭,重新出发,走的路越来越窄,路面情况越来越糟糕。

“怎么跑这种地方?”

“王师傅住的地方在山里。”那地方偏僻得连导航都找不到,林二也是边走边打电话问。“应该快到了。”话音刚落,车子突然往左边一沉。

尝试几次加油,车子只发出“轰轰”的咆哮声,动也不动。“妈的!”林二骂了句,打开门一看,清明时节雨水多,进村的山路泥泞不堪。他忍着肮脏跳下车,发现车轮扎进一个坑里,上不来。

“怎样?”叶子薇按下车窗问。

林二环视四周,道路两旁是宽阔的玉米田,远处有郁郁葱葱的大山,十来座平房疏落地座落于山脚下,想找个人影也没有。“恐怕得下车走。”

“啊?”叶子薇发出哀嚎。

林二已经截返驾驶室,熄了火,拔出钥匙,打开后座的车门。

没办法,她只好拿起手袋下车。

脚一踩到地上叶子薇就后悔了。泥土松软,每走一步,鞋跟便深陷进泥土里,她得小心翼翼地拔出,才能再走下一步。

已经提供了手臂给她扶着,看到这情景林二直摇头。“要不要我背你?”

但叶子薇却不领他这个情,忽地脱下鞋子,拾起提在手里,赤着足说:“走吧。”

“就这样走?”林二被她的行为吓呆,要是别的女人,早就跳上他的背。

“就这样!有什么问题?”她抬抬下巴,十个小指头爪实地面稳稳地走向前。

这人,还是不是女人呀?林二真败给她,追上去不忘提醒:“走慢点,小心地上的石子。”

走了半十分钟,终于进入村内。叶子薇的两只雪白脚丫已经变得泥爪子,还被石头硌得生痛。站在尚算完好的石路上,她朝着天空边用手扇风边狂喘气。

林二按着手机上的地址挨家挨户的对门号,离远朝她大喊:“就在这。”

叶子薇呼了口气,硬着头皮迈开脚步。

王师傅的家农村小平房,青色的砖墙,门外挂着一串串的干玉米。陈旧的木门大开,林二站在门口,大声喊:“王师傅在吗?”

叫第一声,没人应答,接着连唤了好几遍,屋内才传来一道虚弱的女声:“谁……找?”

屋内阴暗,他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等了片刻仍不见有人出来,林二只好大声说:“是王林师傅的家吗?”

“是……请进来吧。”

随着落下的嗓音,他们听到东西跌落的“乒乓”声响,林二连忙拉着叶子薇走进去。

这是一间非常简陋的房子,基本没什么像样的家具。室内幽黑,靠临路边有扇不大的窗户采光。这种天气,到处湿滤滤,空气中飘着一股浓重的霉味。

声音从一个房间里传出来,林二走近,耐着性子说:“你好,我是王师傅之前就职的家具工厂里的同事。一周前他辞职后不知所踪,所以我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他是回家了吗?”

房门口与外面仅一块布帘之隔,耐心地等待片刻,小布帘终于被拔开,出现在眼前的,是个坐在轮椅上的瘦削农村妇女。“老林辞职后是回来家里,他到田里去了。”

这是个很典型普通的故事,农村落后,男人都外出工作。家里只有一个农妇留守,看着一片田地,照顾年迈的母亲。两个月前,久病缠身的老人家终于咽下最后一口气,离开人世。同时,农妇不幸摔断了腿。

王师傅记挂着老婆,同时因为赶不及见母亲最后一面,回想十几年的漂泊,既心酸又愧疚,于是把心一横,决定辞职回乡。

“三个儿子在外工作,两个成家,还有孙子要读书,生活艰苦,全靠老王的薪水帮补。他坚持辞工,几个儿子其实很不赞同。可是……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说到这农妇黯然泪下。

了解完基本情况,林二安抚了几句,表示先等王师傅回来。

叶子薇到外面找了地方把脚洗干净,回来看见林二坐在门口的石阶上,仰头望天,若有所思。“喂,你打算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