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气,越想这口气越难以下咽。她再也不要像个傻瓜似的在难熬的静寂中等了又等,等了又等。使劲跺了下脚,扭过身,她跑出门去。

车子在夜色里左穿右插,驾车人忘记了控制车速,越过一辆又一辆的小车。泪水糊了满脸,她顾不上擦,脑里只想着要快!

驶进那遍旧区,路边没停车位,她急刹住把车扔在路中间,气冲冲地奔上一幢旧楼。按门铃,没人应,她用力拍打,大叫:“开门!开门!”

门开了,可惜是隔壁那扇。“找莫大妈吗?她和丁当刚才到市一医院去了。”

“医院?”

“嗯,听说丁铃那丫头受伤了。”

受伤?刚才还坐在洋快餐店内吃薯条喝可乐呢,叶子薇真想狂笑三声。

你说这世上怎就有一种人,明知道这个男人不能爱,还要苦苦相缠。秦牧阳再好,也已经结婚,她难道就没一点礼义廉耻么?

车子赶到市一医院的停车场,叶子薇带着满腔怒火冲进急诊大厅。晚上的医院人还是有很多,她一眼认出秦牧阳高大的身影。

丁铃坐在椅子上,左手捂住脸,泪盈于睫。丁妈妈与丁当伴在右,秦牧阳则站在她跟前,正弯着腰,温柔地跟她细细私语。

好一幅感人肺腑天上人间的画面,叶子薇慢慢踱步过去,直至到达他们几步之距后停住。

莫少兰首先发现她,愣愣地叫了声“嫂子”。

秦牧阳徐徐转身,察觉到一股极度冰冷肃杀的煞气迅速压过来,直起腰,暗暗叹气:“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你救命恩人的女儿受伤,我能不来吗?”她弯着嘴角,脸上似是带笑,却任谁也察觉到她来者不善。

丁铃看到她后身子本就缩起,见她一步步走近更垂下脸不肯见人。

秦牧阳往前踏开一步,把叶子薇前来的身子挡住。“薇薇,有什么误会等我稍候回家向你解释。”

“有什么好解释的?”叶子薇出其不意地把他推开,那个缩成虾状的小可怜立马现于眼前,她笑了笑,轻声问:“最开始是被人强`奸,再来是自杀,这回又哪里受伤了?嗯?”

“薇薇!”秦牧阳又来拉她。

叶子薇手一甩,一车匙飞过去,大声喝道:“滚开!”

秦牧阳躲开攻击物,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拽至跟前,嘴里一字一字地往外迸:“有——话——好——好——说!”

“我哪里不好说了?啊?”叶子薇吼回去:“父亲去世是很不幸,妈妈生病也很不幸,但跳钢管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出事了后果就要她自己承担!她已经是个成年人,要是处理不好她还有母亲,凭什么一有问题就找你?你是她的老爸?还是她的老公?你只是不幸地被她的老爸求了一回,为什么她的事得全往身上扛!”

“薇薇!”他一向冷静的眸子里,有团火在烧。

丁铃听了这一番话,就只知道哭,连莫少兰也禁不住泪流:“嫂子,是我不好,对不起。是我没教好自己的女儿,还要处处麻烦秦牧。”

“你也知道麻烦吗?”叶子薇冷笑:“女儿是你的,不是他的责任。既然有秦氏基金帮忙,你们为何仍是阴魂不散的总找我老公?还是你把他当成当救世主了?”

“薇薇,住嘴!”

“我偏不!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知道因为你们,我们夫妻冷战了多久?你是不是想把我们夫妻拆散,好让你女儿上位才甘心?你好狠毒!”

随着最后那句吼出,一个大掌已经挥出去,结结实实地打在她的脸上。“啪”一声脆响,几个人均愣住。

火辣辣的感觉很真实,叶子薇捂住自己的脸,完全不相信,他竟然当着众人之下,给了他一巴掌。

“薇,我……”秦牧阳率先清醒过来,他伸手过去想抱住她,却被她往后一退避开。

一巴掌,可以止住她的咆哮,让她冷静,但同时也粉碎了她的心。泪水顺着眼角大颗大颗地滴下,她凄然一笑:“秦牧阳,你是不是吃定了……我不会跟你离婚?”

作者有话要说:周日休息,保佑下周能完结。

☆、96

叶子薇失踪了。

秦牧阳从医院里追出来,没找到她,仓惶回家,她不在。电话关掉,郝妙那没联系,他开着车在大街小巷里找了整夜,能去的地方几乎跑遍,均无所获。

举起曾挥出去的左手,看着掌心上的粗茧,还有无名指上的铂金指环,想想曾用这只手把最深爱的她伤害,他黯然地燃起了一根烟。

袅袅白烟升起,他没深啜,只举在半空,任灰烬落下,散在桌面一份检讨报告书上。

丁铃差点被强`奸一案,根据她提供的线索,作了多番明查暗访,终于掌握些许眉目。在一次围捕行动中,他们再次捣破了犯罪团伙的勾当,拯救出几个被迷惑的少女。而收获更大的是,幕后的头目也渐渐浮上水面。出乎意料地,这人竟然是之前从秦牧阳手中逃脱的黑帮仇杀犯罪嫌疑人。

这发现可谓重大的突破,秦牧阳自是不肯放过他。一轮火拼后,对方身中一枪。可惜他太狡猾,最终又成功逃脱,昨走时,还扬言一定不会就此罢休。

两天之后,秦牧阳在局里收到一个包裹,里面赫然是丁铃跳钢管舞还有陪酒的照片,还附带一张纸条:秦警官,我知道这个女孩子与你有莫大的关系。嗯,我会跟她好好玩一玩!

结果,丁铃自杀了。

为此,秦牧阳很自责,也相当沮丧。丁铃,间接上是被他给连累了。随后往深层一细想,顿时浑身冒了冷汗。

匪徒明显是误会了他和丁铃的关系,万一他发现薇薇的存在,岂不……

这样的情况他压根不敢想像。曾经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是当事情可能牵涉到在乎的人时,才发现自己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敌人在暗你在明,你永远猜不到对方什么时候耍阴招,唯今之计只能在对方没发现她的存时时尽快将之辑拿归案。

无奈人越急事情越难办,那犯人大概也猜中他的心思,存心跟他们捉迷藏,天南地北满国跑之余,还几番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脱。好不容易从线报里知道他潜回M城,以为他不在,便胆大妄为地再一次向丁铃伸出魔爪。

秦牧阳索性将计就计,连夜悄悄坐飞机回来。几番费了唇舌说服丁铃,让她愿意跟警方合作,来一招引蛇出洞。

那一晚,洋快餐店内布下天罗地网,而他则在外面接应。

一切准备就绪,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叶子薇。

她不会知道,那一刻他惊吓得完全丧失了方寸。生怕疑犯发现她,也怕她有危险。

当了十年警察,凭着英勇无畏的拼劲升到队长的职务,却因为一己私念,为了让妻子避开危险擅离职守,这次行动失败告终。

匪徒开了一枪后逃离,丁铃被碎裂的玻璃划伤脸部,全因他没作出及时的指示。上级领导要求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走开了。

苦笑,怎么解释?无论找什么借口,都抹不去他所犯下的错误。

烟燃至最尽,灼痛了手指,才拉回他的意识。看看手表,快半夜十二点,一天时间又将过完了。像过去不少个没外出任务的晚上,他就这样在办公室里静静地坐着,等时间过去。

她以为他到丁铃那去,其实他哪还有这么多精力去照顾她人。早出晚归,纯粹是为了掩人耳目,也尽量减少与她出双入对的机会。他以为这样做最好,却反把她往林二的身边推去。

怎么做都是错!秦牧阳抹了把脸,拿回手机起身,关灯离开。

把车驶出公安局,沿路寂静。外面树影丛丛,或许在路灯照不到的阴暗角落,有疑犯匿藏的身影。他不知道,现在的他思绪很乱,甚至有点杯弓蛇影,就像那晚在医院,唯恐她的吵闹惹起注意,怕敌人知道她的存在,而做出了最愚蠢的决定。

她的确如他所愿很快就走了,却走得极彻底,连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即使有关案件的机密详情不能透露,他也会事先跟她打声招呼,而不是为了不影响她的生活,不让她担惊受怕,独个儿把所有压力承担下来。

所以还是他太自以为是,以为年纪比她大,便事事说了算。心想都是为了她好,结果还是害她伤心难过。

所以,他不是个好丈夫。

此刻他的小家伙在做什么?是否在独自饮泣?或疯狂地抽着烟?还是借酒消愁?彻夜难眠?

思念就像一把刀,每想一次便往他的心底插入几分。他看了看后视镜,几番确定身后没有可疑车辆,于是脚下更用力地踩油门。

车子开进一个小区,在小小的草坪处停下。降下车窗往旁边一幢低层建筑数上去,第二层的窗口,还亮着灯光。

这是林二自己花钱买的第一个小套间。

对秦牧阳来说,要找一个人不难,在叶子薇失踪的第三个晚上,他便找跟踪林二这里来了。他知道林二每晚会在十二点前离开,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送早餐过来。

每每看到这情景,秦牧阳就会咬紧牙,叫自己冷静,或许她暂时离开,更安全。

熄掉火,又燃起烟。这样静静地,望着楼上的灯光。突然,不远处的楼道入口传来开门声响,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快步跑出来,往小区入口奔去。

那熟悉的外套,即使在夜色里,仍然引起他的注意。立马扔掉烟屁股追出去,只见那身影沿着小区外面围墙跑了几百米,目标是还没关门的小卖部。

肚子饿吗?

秦牧阳收住脚步,看着她付了钱,再次迅速把身影隐藏到阴暗处,不让她发现。

她把东西收进衣服里,转身缓步踱回来。深冬的天气半夜冷得刺骨,她拉紧两边衣襟,一张小脸完全淹没在头上戴着的连衣帽里。

随着她的走近,昏黄色的路灯终于把她的样子照得清晰。短短十数天,她瘦了许多,两颊深深地陷了进去。

好多天没见,秦牧阳贪婪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进入小区后,并未立即上楼,而是走到小区花园内的露天凉亭坐下,接着有星火点起。

果然又在抽烟。

秦牧阳的心一揪,差点就忍不住冲了过去。

一根烟很快抽完,她把烟屁股掐灭,人靠向身后的柱子,仰起头望着天上的月光。北风呼呼,加上凄冷的白光,映出她脸上滑落的泪痕。

秦牧阳禁不住走近几步,却不料踩中地上的枯枝。“咔咔”两声,惊扰了她。

叶子薇迅速转头,帽子随着大动作而脱落,那光秃秃的发顶,令他完全惊呆。

“你……你的头发呢?”她的寸头,甚至比他的还要短。

看到他出现,叶子薇并未表现出意外,只是缓缓地起身,往小径的另一边走去。

秦牧阳迅速移动身体,把她拦下,手压下她衣服上的帽子,把她的头完全露出来。脖子下空荡荡,原来那把长及腰的卷发,已经消失不见。“头发……头发呢?”

平常的他冷静自持,遇到突发情况仍不疾不徐,此刻却因为她剪了个寸头,变得慌乱无章。

叶子薇把帽子从他的手下扯回,越过他就要离开。

秦牧阳再次拽住她的手腕,沉着声说:“跟我回家!”他以为让她回避一下是好事,却忽略掉她惊人的自残能力。要是再对她不闻不问,恐怕到破案之日,她已经变成一具活死尸。

叶子薇不明白,在他成功以一巴掌粉碎了她的爱后,怎么还能如此理所当然地提出要求。“我要离婚!”

“之前发生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没必要,不论基于什么理由,已经不重要!我只想离婚!”她机械式地重复着那句话。

“薇薇,那晚是为了办案,疑犯是……”

“我要离婚!”

“我们约法三章,绝不能提离婚!”她不断地说这句话,秦牧阳心急得暴躁地大吼。可是说完后却有点慌,怕引起她情绪上的反弹,缓了缓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温润又平静:“薇薇,回家我跟你一五一十说清楚。”

“秦牧阳,”她平静地叫他:“如果我跟你说,我和林二上`床了,你会怎样?”

轰!他死死地瞪着她,眼底有着不可置信。

叶子薇勾起嘴角冷冷地笑了笑:“你既然能找来这里,必定知道房子是林二的。他一直倾慕于我,而我心灵受创,干柴烈火,是极寻常的事。”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幸福,原来一切都是假象。他可以为了另一个女人,对自己出手。

他一定没尝过,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那种痛,即使千刀万剐,也比不上分毫。

如何折损一个男人的骄傲和自尊?曾经她想了很多谩骂的语句,在最初的几天里,她在心底演练了无数次。可惜,他没有出现。随后的十数个日子,她的激动也慢慢磨平,可是胸口就像被一个无边无际的黑洞所占据,它越来越大,越来越空虚。

爱情是什么?过去一年,她差点以为自己知道。可是到最后,她觉得无论他再做什么,也填补不了那个伤口。一颗心,痛到极致便会干涸,即使如何灌溉,也无法浇出绿洲。

守着一段这样的婚姻干什么?不如解脱。

“秦牧阳,我的身体已经出轨,我给你扣了一顶大大的绿帽子,这样的妻子,你还要?”她站在那里,语调稀松平常,一件重要的事情,却能谈笑风生。

秦牧阳闭上眼,两个拳头握得“格格”的响。好半天,才僵着身体咬牙回答:“要!只要你是你,我便要!”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我说,这文会虐到结局,你们会怎样?

啊啊啊啊!别打脸!!!

☆、97

“要!只要你是你,我便要!”

他的回答铿锵有力,叶子薇摇摇头,刚要开口,身后一声飘来,“也得她要你才行!”

二人同时回头,夜色下,林二立于树下,痞痞地看着他们。

叶子薇蹙起眉头:“你怎么又回来?”

林二笑着朝她走去,并举起手里拿着的提袋:“我就知道你又不乖了,巧克力没了又要抽烟,所以连夜去敲店家的门买巧克力回来。”

叶子薇一楞,眼中空滞了下,刚才自己讲的话,怕是被他听到了,不免苦笑。伸手接过手提袋,她垂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

“你应该说谢谢。傻瓜,我跟你那么亲密了,还分什么彼此?”林二笑着揉她的头发。

叶子薇别过眼去,鼻子有些红。这些天要不是多得他的收留和帮忙,自己便得四处流浪。但她却为了气秦牧阳,把他拉至一个万劫不复的地步。而他明知道自己利用他,还配合着做好戏。

他难道不晓得,这令刚撒下天大谎言的她很难堪,尽管没被拆穿,但却再也不能心安理得,这般的大度,叫她情何以堪?

眼泪悄悄湿润,是出于对这个男人的愧疚,他的好意,她根本无法偿还。接过巧克力,叶子薇轻轻说了句谢谢,没看秦牧阳一眼,转身就要离开。

“薇薇!”自从林二出现后,秦牧阳的脸始终阴沉。见她要走,他两步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别走,跟我回家!”

叶子薇受惊抬头,眼底那无奈的痛苦没来得及隐去,看得他浑身一颤。她竟然,为了别的男人哭泣!

“薇薇,丁铃那其实我根本没闲睱时间去管太多,那晚在洋快餐店外,是因为正在办案,丁铃只是协助警方引疑犯出来而已。并非你想的那样,你明白吗?”他仓惶失措,为了让她明白,解释得杂乱无章。

“为了办案?”叶子薇喃喃地说着话,脸一转,看着他,眉毛挑了挑,泪水便不可遏止地流了下来。“你了为她打我一巴掌,也是为了办案?”

“我——”秦牧阳瞬间被哽住,顾不得林二的存在,他把她的身体转过来,两手按住她的双肩心急地说:“是为了让你快点走,因为我怕疑怨潜伏在四周,我怕他知道你的存在,对你有危险。”

又一串眼泪滑落,这解释似乎合理,但叶子薇却不接受。她的嘴唇微微颤动,说话哽咽:“秦牧阳,为什么每一次,你都是以伤害我作为推开我的手段?你有当过我是人吗?有否顾及过我的感受?我是人,我有血有肉有思想,你不能总是自以为是的决定了一切,在给了我一刀后,才跟我说这是为我好。即使这是你的好意,但我早已头破血流。”

“对不起……小乖,对不起,跟我回家好吗?”

他妄想把她抱进怀内,叶子薇却拼命挣开:“没用的,没用了,我刚才跟你说的都是真心话,不管你愿不愿意承认,很多事已经回不到从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薇薇……”

“老表!她都说了不回去,你又何必苦苦相逼?”秦牧阳仍在软声哀求,林二已走过来拉住叶子薇的另一条胳膊,就要往身后拖。

“林二,我们夫妻间的事不需要你插手!”秦牧阳仍未放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掌稍一用力,叶子薇便像拔河比赛中那根麻绳,被他们拉在中间。

“呃?”泪眼中的叶子薇,愣愣地左右看着他们。

林二挑挑眉:“老表,如果你爱惜这个老婆,就不会随她离家出走。就因为你让她心灰意冷,她才会转投进我的怀抱!你还是放手吧!”

“你胡说八道!”对叶子薇的话,秦牧阳是一千一万个不相信。

“胡说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承认跟我上过床。”林二挑衅地看着他:“最亲密的事我们都做过,你还叫我别插手?”

“林二,她是你的嫂子,你他妈的注意自己的三观!”秦牧阳的目光一寒,终于被惹火。手上力度加大,要把叶子薇抢回来。

叶子薇疼得大叫,秦牧阳乍然惊醒,当场松了手。林二即时扯着她往身前一拉,叶子薇的额头出其不意地撞到他的胸膛上。

林二未理会她的疼痛,把晕乎乎的头扳正,面向自己:“我曾经也被这关系困扰过,可是既然你没法让她快乐,那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脖子被突然扭转,叶子薇只觉眼前发黑。“林二!”太辛苦,她大叫,以至根本没把他的表白听进耳内。

如此粗暴,秦牧阳悖然大怒:“放开她!”

“她现在跟我在一起!”林二直接一抱,强硬把她的脸埋进自己的怀内,两人状态依偎,说不出的亲热。

这无疑是火上加油,秦牧阳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眼底即时腥红,二话不说扬起拳头,往臭小子俊俏的脸上挥去。

林二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个拳头,不得不把叶子薇松开。紧接着鼻子又迎来一个倒勾拳,他跄踉往后退了两步,两条血红液体从鼻孔滑下,沿着嘴角滚进衣补襟里。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打人?停下!不许打!”被转得找不着北的叶子薇终于回过神儿,尖叫随着秦牧阳的拳头声声扬起。她企图拉住他,却被推了开来。眼看林二毫无招架之下,已经连吃了几拳,还倒地不起,她飞扑过去,用自己的身体挡在他面前:“有种你打我!”

拳风迎面袭来,在她的眼皮下硬生生顿住。秦牧阳紧紧抿着嘴唇,死握的拳头发出“格格格” 声响。

叶子薇毫不畏惧地瞪着他,终于在确定他不会再动手时,把地上的林二拉起身。“秦牧阳,要吵架要离婚,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与旁人无关!你是警察,我挨你一巴掌已经够了,别再把你的暴力再错用在无辜的人身上!”

秦牧阳被她眼底深深的恨意击得节节后退,她扶着挂了彩的林二走向小径尽头,全程没回头看他一眼。

进入楼层内,关门的刹那,叶子薇的眼睛不舍地往外一扫。刚才,她是不是太过分,太绝情?

“哎哟,好痛。”

林二的呻`吟声响起,叶子薇剜了他一眼。变国宝了,还有鼻下的血迹,情况看似颇严重。“到医院去吧。”

“不用不用,快扶我上楼煮个鸡蛋敷敷。”

他说着便把整个人挂在她的身上,叶子薇咬咬牙,一把推开他。“你是脸上被打,又不是残废,干嘛不自己走?”

林二可怜兮兮地伸出手:“可是刚才你已经扶了我一把,干嘛不进行到底?”

叶子薇瞪眼怒视他:“林二你是故意的吧?明明壮得像头牛却打不还手?”

林二怪叫:“老表什么身手?我还手岂不以卵击石?”

“你是想在我面前装同情吧?”

“哪有?”被识穿诡计,林二站直身体,呵呵地以笑遮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