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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首粤语歌,王菲的,我竟情不自禁地将它唱了出来,声嘶力竭地唱着,将那些不快乐和忧伤全部椯进心里面,关好门,麻醉自己,任由它们疯狂的吞噬着生心中的血肉.

裴凛蓝任由我发疯,专心致志地开着车,时不时叫道:"再唱再唱!"

我哈哈大笑,揪着裴凛蓝的头发让他也来一曲,他死活不肯,于是我叫道:你不唱,我就从摩托车上跳下去!"说罢做出真要跳下的姿势.

他被我吓到了,赶忙答应,扬着嗓子唱到:"两只老鼠,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老鼠没有眼睛,老虎没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我被他的歌声和歌词弄的放声大笑,几乎喘不过起来.

车驶过复杂的高架桥,驶过宽阔的马路,驶过不停变幻的红路灯,又驶过繁华的街道,妖娆的七彩灯光打在我脸上.

不知过了多久,裴凛蓝终于把车子停了下来.

繁华的夜色俯下身亲吻着海的边缘,海与夜色缠绵着混合在一起,形成浓郁的深蓝.

强烈的海风促使着海浪此起波伏,在微黄的海边路灯上聚集着淡灰色的飞虫,几乎要将原本便黯然无色的光芒完全遮住.

我将脱掉的鞋子拿在手中,走在海边的沙滩上,将脚掌埋进沼泽般柔软的沙子里,漏油细沙按摩着我疲惫的脚指头。虽然海风的味道有些淡淡的腥,但因为这个夜晚少见的湿润,而变得清醒和凉爽起来.

"呼啦啦"的海浪声有节奏地响起,暗黑的天际偶尔传来一两声极颓丧的海鸟的挽歌,侧头望,飞鸟撞向路灯,前仆后继地死亡.

我用一种事不关己的冷漠姿态旁观.

而后放肆地奔向大海,想要随着它的呼吸一起沉溺,却被裴凛蓝一把拉了回来,我没站稳,摔在了沙滩上.

我笑了,"扑通"一下扑在他身上,把他也摔在了沙滩上.

他露出象牙色的洁白牙齿,眼睛微眯,想一只超级可爱的小白猫.

然后我们并排躺着,笑着望向夜空.深蓝色的天幕没有月亮的点缀、星星的陪衬,像一望无际苍凉而芜旷的荒原,又如同冗长的电影结束后拉上帷幕,毫不留情地掩盖了电影最终的影像.

"向葵啊——"他大叫道.

"嗯!"我也大声应到.

空荡荡的海边我们的声音变得极其遥远悠长.

"其实我想趁人之危."

我愣了一下,又呵呵地笑了:"弱国你想的话.不应该说出来的."

"那我都说出来了,该怎么办呢?"

"呃,凉拌吧!"

"这笑话听好久了,真冷."

他捋开我的长发,神情宁静,手指落在我的眼睛、鼻子、嘴巴、脖子、锁骨上

微暗的路灯下,他皎洁的面容宛如神秘的油画。

随后,他轻轻地将我压在沙滩上,低下头——

我"哇呀"一声跳了起来,大叫道:"我不给你占便宜啦,哪有这么轻易就揩油的!"

随后我向海边跑去,一边跑一边回头对他笑:"小白猫,来追我啊,追到了就让你吻!"

"笨蛋,你怎么可以和我比赛跑!"他在后面远远地冲我喊道,继续快速的奔了过来,我尖叫着向远处跑去,眼看他追过来,我住起一把被水亲吻的微微湿烂的海沙,精确地砸中了他的脸.

"呀呀呀,变丑八怪了啦,向——葵!"说完他又张牙舞爪的奔过来,我进叫了一声,可是他已经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跑得好慢哦"他得意的笑道,"怎么办?你要被一个满脸是沙的丑八怪占便宜了."

我快速地蹲下来,抓起一大把泥沙抹在自己得脸上.

"现在我也是丑八怪了,你要占一个丑八怪的便宜吗?"

我迈开步子,准备在海滩上自由地奔跑,却被他出其不意地拦腰一抱,我们双双跌落在沙滩上.

眼前是一张黑不溜秋而且脏兮兮的脸,小白猫变小黑猫了.

我"扑哧"笑出了声.

他温柔地抹掉我脸上的泥沙,极其轻柔地抚摸着,然后,他的脸慢慢靠近.

我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

淡淡的呼吸传过来,停留在距离我几毫米的地方,却又渐渐的远了.

等了很久,那个意料中的吻已久没有落下来.

我疑惑地张开了眼睛,发现裴凛蓝正侧躺在我身边,含笑望着我.

"笨蛋向葵,傻瓜向葵,我才不喜欢趁人之危呢!"

海风刮过我们的脸,一种平静的、微微忧伤的感觉淌过我的心灵。

大笑过后,疯狂过后,在努力地掩饰自己的悲伤,在努力地刻意遗忘,还是不能,还是不能不想起你——爵,我喜欢的,讨厌的夏已爵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那么生气吗?"我问裴凛蓝.

"嗯?"他示意我说下去.

"11岁的时候,我是一个很孤僻,很冷漠的小孩,大家都不喜欢我.那时我的姐姐苏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她,很讨厌我,她骂我是小笨蛋,在她家白吃白喝,既麻烦又讨厌.所以大家都联合起来欺负我.用泥巴砸我的脸,朝我的两三吐口水,踢我,踹我。我总是任由他们打,把一言不发。直到有一天他们又打我的时候,一个女生跳了出来。她像疯了一样用石头砸他们,把他们前部赶跑了,她叫段段。

“我已经忘记了她的真实名字了,我只是记得,她的小名叫段段,是请搬来的小邻居,'段段,段段.'我老是这么喊她.她活像我的影子,我玩什么她也玩什么,我哭了她也陪我一起哭,我笑了她也陪我一起笑.她还送我高级的进口糖果.好吃的巧克力蛋糕,漂亮的蝴蝶发卡.她陪伴了我整整一个星期,我们就好像真的连体了,到哪里都是形影不离的.

"后来,我决定带她去我的向日葵田.那片向日葵田很小,而且位置很隐秘.只有我知道它在哪儿,所以我把它看成我的私有天堂.我带着她去看我的向日葵,骄傲地告诉她,'这些都是我的向日葵哦,以后是你的向日葵,'段段很开心,抱着我的向日葵地里大笑,她对我发誓,那句话我至今还记得:‘向葵,以后你的身边,一直会有的!’那天天气很好,云朵很白,光线充沛,我觉得段段像一个天使。”第二天,我就真真正正地接受她做我的好朋友,因为她真的好纯洁,好可爱,好善良。我把向日葵伞从家里带出啊你,那把伞是我妈妈的遗物,我很喜欢,一直把它当成宝贝珍藏着。我的接机苏热衷抢夺一切我所喜爱的东西。呀早就想要抢我的伞,可是我死命地保护它,把它藏在我的床底下,不给任何人看,哪天我把段段拉到一边,偷偷地撑开删。那把伞……你应该看见过吧?伞架是由透明的丝绒线做成的,伞面上是大朵大朵盛开的向日葵。我把它撑开是时候,段段就惊住了。我肚饿哦她说:‘以后这把伞就是我们的了。’段段欢呼了一声,突然疯了一般抢过我的伞,朝苏飞奔过去。我迷惘地站在原地,困难者她献宝似的奔向苏,乐得手舞足蹈地叫道:'姐姐,我帮你抢到向葵的伞啦!你要把你的钻石项链送给我哦!"

"苏得意地笑了,她把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取了下来,挂到段段的脖子上,段段拉着苏的手,朝不远处的我笑.依旧是甜甜微笑,却是我从来没有察觉到的陌生与骄傲.我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而后疯了一般朝他们扑去.我像一个小魔鬼,扯苏的头发,掴段段的脸,朝他们吐口水,然后掐苏的脖子,抢回我的陷入亏伞.我还在那里向他们扔石头,嘴里骂着他们骂我的脏话.

"后来那群男孩子赶来了,他们平日和苏很要好,看见我欺负苏和段段,也跑过来打我.他们拚命地拧我的胳膊,踢我,用石头砸我.我拚命地叫着,诅咒着,我的力气却敌不过他们.但是我拚命保护我的伞,谁抢我就狠狠的咬谁.一个男耗子被我咬火了,向我扔了一块石头,那块石头砸在我的脑门上——"说到这里,我自嘲的摸了摸脑袋,"就在这里,鲜血疯狂地涌了出来,钻心的疼.我愣在原地,源源不断涌出鲜血把我吓傻了.我额后,苏尖叫一声抛了,大家也都四散奔跑,最后只剩下段段一个人.她惊惶地望着3我,我无助呵望着她,想要去拉一拉她的衣角.她却尖叫着后退说:'不准告诉我爸爸妈妈!不然我就叫大哥哥们打死你!'然后飞快的跑了

"我站在原地哭了,妈妈下葬的时候我也没流一滴泪,因为我失忆了,什么都没有印象,可是就在那一刹那,我哭了,从来没有想到,所谓的友情,居然这么狼狈地结束.我以为我向葵有人爱了,我以为我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我以为,段可以和我一起在葵花地里唱歌跳舞,和我同撑一把伞说悄悄话.可是这一切都没有了.这只是一场骗局,我像一个小丑,被他们刷得团团转,如果没有段段,或许我依旧会这么沉默孤僻下去,但至少那样,我不会如此痛苦不会体会到幸福降临了一瞬间又悄然离去的滋味.

"我被砸伤后昏了过去,后来被大家发现送去了医院,大概一个星期后我出院了,我第一个想的是向日葵田,我想去那里告诉向日葵们,我的失望和难过,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又自嘲般地笑了,"向日葵全部死了,被人剪的剪,拔的拔,向日葵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那学向日葵瓣被人揉碎踩烂了,花盘里的葵花子也被人用脚碾得粉身碎骨很显然不是一个人的作为.我愣了,傻了,呆了,那一刻我甚至想和向日葵们一起死.我在毁坏的向日葵田里坐了很久很久,而后,我冷笑着发誓: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欺骗我者,死."

凛蓝静静地注视着我.

"这就是我忍受不了欺骗的原因,"我也静静地朝他笑,"很美好吧?"

他没有说话,我自顾自地继续说:"我想找段段去算账,可是她居然搬走了.她不负责任地给我带来幸福,又残忍地夺了回去;而给我带来的痛苦,却忘记收回.她像一滴水,在阳光下蒸发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她的消息,所以我才那么讨厌,那么害怕被欺骗.也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交过朋友,也没有和任何一个人亲密过.因为我明白了,想要不受伤害,就不要去深爱.包括现在的一些朋友,我都下意识地去抵触他们走进我的心,我没办法,至少现在,我根本没有办法走出阴影,而夏已爵我不知道,或许,我不够爱他."我自言自语."我没有完全相信他,也无法强迫自己去相信他我真的不明白自己,自从遇见他,我的逻辑都颠倒了他的性格中有某些地方和我十分相似,这让我们不由自主地相互靠近,彼此吸引可是,我却不够信任他,我害怕失去这一切我很迷茫,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是梦中梦,一睁开眼都会变为泡影/"

海上的天空是漫无边际的深幽,云朵在午夜的空中飘着,从黑蓝的背景中显现出洁白.

大块大块的,黯然而晦涩.

我伸出手指,不经心地凭空临摹着大朵大朵貌似硬邦邦的云朵,指腹一阵阵地钝痛.

裴凛蓝突然无助了我的手指,慢慢地把它们按在他的心脏部位.

"咚咚咚"的柔软跳跃.

我知道,他在用"心"对我说话.

无声的,却无比甜美的一种语言.

我笑了.

我知道他都明白了.

"这些故事,你是第一个听的哦,感觉很荣幸吧?"

我趴在他的胸口上,静静地闭上了眼.

"不行了,支持不住了,不过日出的时候,要叫我哦."

我好累了.真的好累了.

(7)

我沉沉睡去.似乎睡了好久好久.

海浪的声音直击柔软的耳膜,心脏那个地方似乎却了一个大口子,有些空落落的缺憾.

死亡的挽歌从四面八方奔来,进入空洞的心脏.

"向葵,醒醒,日出了!日出了!"我皱着眉头沉湎在无边无际的梦境中,被一盒清水般悠缓的声音唤醒.

将眼睛里\睁开一条缝,万道霞光迫不急待得奔入我的严重.

我眯着眼从海滩上爬起来,揉揉眼睛,清晰地看见远处淡蓝色丝绒般的天幕,一轮红日喷涌着朝霞,缓慢升起.

万丈光芒染红了海的尽头.

海风似乎受到了感召一般,猛烈得刮了起来,被霞光亲吻的海面在海风的催促下一浪接着一浪向岸边扑打过来.

云朵在晨光圣洁的浸染下,缓慢渗透出明媚的淡红色.

朝霞在半空释放出浓郁而柔和的摄擦拭,幻觉中似乎也呗附上了这中柔和夺目的红色,瞳孔凉沁沁的.

只有在此刻,才可以充分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我侧头望着裴凛蓝,他正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怎么了?为什么看我?"他感觉到我的注视,回头莞尔一笑.

我微笑着摇摇头.

慢慢得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在渐渐散去的管辖中散发出无尽的霸气光辉,将整片大海都染成了无比灿烂夺目的金黄.

这让我想起了,日光倾城

"走吧,这已经不是刚刚那种温暖了而大气的美了."我对裴凛蓝说.

他好奇得打量我:"向葵,你的想法很奇特哎."

"或去是吧."我对他撇撇嘴角,莞尔一笑.

回到醒江学校的时候,大约8点,刚好赶上8点15分的第一节课.

我托着慢吞吞的脚步拖拖拉拉地上了楼,而后身体猛地一震.

夏已爵靠在我们班教师外面,背部以优美的姿态贴在走廊的白瓷砖上,低垂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突然,他像受到什么感召,朝我这边看过来——

那双眼睛弥漫着深海般的雾气.

我下意识地往下跑,却不料,纤细的手腕已瞬间被他牢牢地抓住.

他抓着我的手腕,被雾气所弥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你昨天为什么整夜未归?"没有察觉一点异样的质问语气.

突如其来的怒气涌上心头,我挣脱了他的手,仰着头看他:"那又怎样?"

他因我毫不畏惧而满含怒气的神情而一愣,问道:"你怎么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怎么了?"

"自己做的事,需要别人来解释吗?莫非我要自俄制恶你昨天的欺骗?"

我们的对话,居然句句以问号结尾.可笑!

我甩了甩头,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我去上课了."

"向葵!"他喊我

我没有回答,大步的走进了教室.

义无反顾,不再贪恋仅有的温暖.

8)

翌日黄昏,暮色四合.

在班长大人的唠叨下,我总算倒完了垃圾,然后背上书包准备回家.

脚步拖沓的慵懒声音,嘴中叼着半片树叶,将手插在口袋里索取一点点温暖.

用如此散漫的姿态回到那个梦中梦去.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于是停下脚步,脚尖在地面画了一个优美的弧度,直着身子回望眼神冰冷的酷酷少年.

"跟在我后面很好玩吗?我可以让你先走,等到你的背影消失后,在再接着走我的路."我对夏已爵说.

他抿着唇望我.漆黑的瞳孔里凝结着一篇寒霜:"你躲了我一整整天."

我回过头去,不再看他,用拖沓的不发走回夏家.

刚刚跨进门,他便从背后将我整个抱起.

我怒视他,大声叫到:"放下我!"

他没有理我,直接抱着我去了我的房间。

在他的手里,我像一个轻飘飘的玩偶,似乎没有任何力气。

他把我摔在软绵绵的公主床上,继而压住了我,从上至下地望着我,眼神冰冷。

“哪天,我和她没做什么。”他终于明白我为什么生气,轻轻地说。

“终于承认了吗?”我斜睨他微微笑。

“你不相信我?”

我依旧不屑他,讥诮地扬着笑意。

他放开了我,躺在我身边,颓然无力地说道:”向葵,你一点也不信任我."

我躺在床边,不予理会,默默地闭上眼睛,任由思想一片空白.

他从身旁探过来,用手抚上我的腰,将唇放在我左耳边,委屈的,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了:"你不爱我了吗?"

含含糊糊的,像小孩子一样的声音.

我迟疑了一下,任由他用力地抱住我,那么紧那么紧.

"还是,你不够爱我?或许,你根本已经不会爱了!"声音,委屈的要命.

此刻的他极像一个撒娇的小孩子,完全没有了往日冰冷的姿态.

听了他的话,我一震,像有一个炽亮的灯泡突兀地照亮了我心中埋藏的恐惧与阴影.心中的坚冰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诡异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安与惶恐的感觉.

于是我换乱地去抚摸他的头发,将食指竖在他的嘴巴上.

"不要说这种话!"我想了想,又说,"如果要我相信,就告诉我真相."

"向葵,你会告诉每个个人自己的秘密吗?"他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

我噎了噎:"怎么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说,我要学着靠近你,习惯你让我慢慢来好不好?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怕失去你."最后的那一句话,他突然腼腆地压低了声音,以出其不意的轻柔姿态飘进我的耳里.

防线一瞬间崩溃了.

他,就是我那个命中注定要劫吧

我把连迈进他柔软的头发里,轻轻地点了点偷,闷声说:"笨小孩,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不乱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