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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褐色土地上,向日葵绵阳不尽,向日葵一望无际,向日葵翩翩起舞。

鲜嫩浓绿的向日葵叶子衬托着葵花巨大而笨拙的脑袋,深蓝色的葵花子排列有序,犹如千千万万颗温暖的心脏甜美的跳动。蜜蜂在花盘上嗡嗡私语,幸福的声音震得桃红色云朵混沌分离,均匀地涂抹在向日葵上方的天空。白亮的光线从桃红色云朵的罅隙里照射下来,每一缕光线尾端都悬着晶莹的露水。

向日葵花田。

向日葵花田。

是向日葵花田。

我怔了很长时间,然后望着一大片向日葵田开心地尖叫起来:「爵,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偶然而已。」他抿嘴笑,「以前没有这么好看啦,不过我一直找人打理,才会变得这么美哦。」

「谢谢。」我故作可爱地皱着鼻子扑向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小傻瓜!」他揉乱我额前的刘海,忍不住微笑了,「那么,我是说如果,将来的将来,我们也可以像哥哥和奈茶那样吗?」

我眨巴着眼睛凝视着他的脸,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爵笑着拥我入怀,声音温柔而小心翼翼:「向葵,你和裴凛蓝微笑拥抱,和凉初菲形影不离,可我总是看见你不快乐的笑容。虽然是笑着,但总是有一点苦涩。我知道谁都不能带给你幸福,只有我可以。所以我,一定会在你身边,给你幸福。」

「自恋狂。」三个字轻轻地落在半空,夏已爵已向我伸出了手。

阳光蓄在他白皙的手掌,满满的、亮堂堂的、金灿灿的温暖。

「向葵,将来的将来,我们都到了法定结婚年龄,你愿意嫁给我吗?」

夏已爵,你在向我求婚吗……

「不管我生老病死,不管我贫穷富贵,都会和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当他说出那句话时,我的眼眶湿润了,一种奇妙而青涩我i比的感觉传遍全身。

「我愿意。」我笃定地将手放进他温暖的掌心,「那么你愿意也这样陪着哦吗?」

因为今天穿了正式的礼服,我们看上去简直是一对真正的新人。

「当然,小妻子。」夏已爵绅士地吻了吻我的手背,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戴在我的手指上。

我大吃一惊,只见戒指上镶嵌着一朵银白色的向日葵,玲珑小巧,精致无比。银色向日葵花瓣映出阳光的影子,花盘中心镶嵌着颗颗晶莹的水钻,俨然是当初日夜挂在我耳垂上的向日葵耳坠。

望着我惊异的眼神,他说:「我把它找回来,交人重新锻造成了戒指。」

我低下头喃喃地说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是我的错。」夏已爵说,「那,你替我戴上另一枚吧?」

我点点头,从他掌心里拿起另一枚戒指,套进他的手指。

互戴戒指,是否象征一生一世,不离不弃?夏已爵,只要是和你,我便一千个愿意,一万个愿意,而且永不后悔。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嗯。」我点点头,有些羞涩。

一阵微凉的风轻轻吹过,倒动向日葵的清香,席卷着桃红色云朵的湿润、叶瓣的清香以及蜜蜂的耳语,无比清新。

我顺势躺在向日葵地里。

向日葵巨大的花盘从上而下笨拙地睁大眼睛打量我,我朝它做大大的鬼脸。

「呼,你好傻。」爵忍俊不禁,在我身边躺下。

「哪有!你才像傻瓜!」我揪了揪含在他嘴里的草叶。他想小狗一样摇摇脑袋,打掉我的手,姿态极其可爱。

风还在静静地吹着,向日葵在风中微微摇晃。

我们突然沉默无语,双双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一剎那毫无杂质的悸动。

向日葵、绿叶、露珠、暖樱色云朵、耳语、爱情……一切的美好词汇组合珍惜爱一起,世界突然变得好温暖。

闭上眼睛,我在脑海里想象着爵瘦长的轮廓。

嗯,他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礼服,烫金的玫瑰躲在他洁白的西装袋子里,真丝的白色衬衫微微露出做工精致繁复的领子,还有精致光滑的淡紫色领带……

「向葵,我在想象你的样子。」

「啊?」我忍不住蔓延开一个甜丝丝的笑。

向日葵恋人,我们多么想。

「要把你被一天的样子都刻在心里。」他说。

我笑了,双手如同梦游般穿过阻挡着我们的向日葵,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将脸埋在他的锁骨间,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

「喂,你说这个夏天会过去吗?」我紧紧搂着他问。

「嗯,已经快过去了。」

「不!」我的眼里染上一层悲郁的色彩,「我不想让它离开。」

「为什么?」

「不知道,好像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我有些不安的嗫嚅,又将他抱得紧一点儿。

「不会的……不要想太多。」他拍拍我的脑袋,犹如在拍向日葵笨笨的花盘。

我们又默默无语地听了很久风的声音,然后我突发奇想:「爵,我想把这个夏天染成向日葵色。」

他似乎快要睡着了,漆黑的睫毛微微合拢:「为什么?」

「那样,夏天就不会褪色。」

「为什么?」

「用爱作染剂,怎么会褪色?」我露出一个天真的笑容,憧憬地说。

「哦……」他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估计并没有听懂我在说什么,在风的催促下眼睛闭起,渐渐地睡着了。

他的头枕着在我大腿,皮肤如月光一般晶莹无暇,一双长长的睫毛美丽得过分,在向日葵花盘的衬托下,俊美安静,犹如王子。

我轻轻地笑了,小心翼翼地吻了吻他的眼睛,正欲去向日葵地肆意奔跑一番,却发现他紧紧地抓着我的手,抓得那样紧,无比依赖的样子。

「你在以我,对不对?」我望着他美丽的睡颜低语,「我也很在意你。」

亲爱的夏已爵,我的向日葵。

睡吧!一觉醒来,你会发现,我依旧在你身边。

(2)清晨,无雾。

这里的天空色泽总是变幻莫测。

桃红色,比粉红色略路鲜润一点儿,比大红色略路柔美一点儿。

我依旧习惯性地踢掉拖鞋坐在窗沿上,微瞇着眼睛仰望清晨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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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口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心情无比惬意。就在这时,有短信来了的提示音响起。

我打开手机,查看消息,吓了一跳——

「我希望你去死!」

过了一会儿,我静下心来,看着刺眼的短信故作冷静地回复:「你是谁?」

「你抢走我的夏已爵!伤了我哥哥的心!我要你去死!」

是……裴牧牧?

「你会遭报应的!我要毁了你!毁了你的一切!」

「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一字一句,冰冷而愤怒,飞快地发到我手机上,我皱了皱眉——毫不客气地回复:「有病。」然后干脆摁了关机键。

简直是疯子。我感叹,但心还是忍不住不安地跳动。裴牧牧说的一切话我都可以不在意,唯有那一句「伤了我哥哥的心」,让我无比悲伤起来。

自从那一天,我残忍地对裴凛蓝说,我离不开的,是对夏已爵的依赖后,他与我便再也没有任何联系。视线里捕捉不到他好看的身影,耳朵边也没有他故作可爱的感叹和嚷嚷。

这一切都是让人那么不习惯。

可即使是这样的感觉,也仅为空荡荡的难过,而不是锥心的想念与撕心裂肺的悲伤。我知道,我对他,终究不是爱情。

我的确是伤了裴凛蓝的心啊。我对他的喜欢,笨就不是爱情,可我需要依赖,需要一块浮木来拯救即将溺水的自己。我卑鄙无耻地利用了他对我的喜欢,以驱走自己的孤单与悲伤。

我,真的好卑劣。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眼泪的冲动,睁大眼睛望着桃红色的天空。

裴凛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可我要怎么样才可以亲口对你说,而你又是否会原谅我?

从过去到现在,我突然发现自己变了好多,不再那么悲观,不再那么冷漠,也不再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

或许,那扇紧密不开的心门,早已经羞涩地微微开了一条缝,于是所有的感情,悲伤、快乐、幸福、孤独、由于……曾经不曾拥有的东西全部一股脑儿涌进了心烦,将那片冰冷的世界解冻。于是,那片冰封的世界慢慢温暖起来。

剎那,阳光普照,风和日丽。

是这样的吗?

是这样的吧!

敲门声扰乱了我的思绪。

我回过头,爵已经站在我身后。

「你哭了吗?」夏已爵皱着眉头凝视着我。

「呼——没有。」我下意识地将手机藏进口袋,微笑着,「是打了一个哈欠啦!」

夏已爵点了点头,牵起我的手:「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一个地方?去哪里?」

他的眼眸中有悲伤的水波涌动:「去……会见故人。」

我和他上了一座山。巍峨的树木中间断断续续地可以看见一排排的坟墓,砌成乳白色,孤独而整齐地停留在原地。

夏已爵牵着我的手,带着我缓慢地爬上了上坡,在山腰的地方站定。他将我的手越抓越紧,脸色突然间变得煞白。

我看到他奇怪的反应,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安静的乳白色墓地,雕刻者乳白色的小天使和玫瑰,中间是张放大了的黑白照片。照片中的少女长长的发丝柔顺地垂在腰间,眼睛澄净而略显倔强,笑容则有一丝淡淡的忧郁。

是初夏。

原来他是带我来看初夏的墓地!

她淡淡地微笑,就可以让人心驰神往。

她默默地张望,彷佛永远存在于温暖的初夏时节。

我亲爱的初夏,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在云端看我们吗?

爵望着她的黑白照片,抿着唇一言不发,握紧了手里的香水百合。我慢慢地捏紧爵的手,然松开他的手指,拿过他手里的香水百合。

爵略微诧异地看着我,我默默地将香水百合放在她的墓地前。她的黑白照片在香水百合的团簇下,愈显洁白和纯净不染。

我伸出手指抚摸着石碑上初夏的名字,微涩的感觉传递到指腹间。就在接触到她名字的那一剎那,我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

也因为车祸失去了父母的她,并没有封闭自己,佯装自己有多坚强,而是在默默地努力,默默地成长,始终是善良单纯、温暖坚毅的女孩子。而我呢?自以为有多可怜,有多悲伤,觉得自己的一个没人要的小孩,是被上帝遗弃的人,讨厌幸福,厌恶快乐,将自己缩成一团,圆圆逃离一切美好的东西。

我从回忆中挣脱出来,轻轻叹了一口气。

「向葵,你……不记恨她了吗?」爵站在我身边问我。

「我才不会!」我微红着脸争辩。

他跪在初夏的墓前,也伸出手指唔抚摸石碑上的「初夏」两个字,轻言细语:「你,好吗?」

我默默地看着爵,将自己的手也迭在他的手上。天边的日光被浓密的树林所遮掩,只有淡淡的光影从树的罅隙疏落流离,落在我们交叉的手指和初夏的墓地上。

「初夏生前最喜欢香水百合,今天是她的生日,所以我才会到你来这儿看她。她已经死了两年了……」夏已爵漆黑的眸子里有晶莹的泪珠在滚动,映着浅浅的阴影,不可抑制地悲伤。

我忍不住去吻掉他不知不觉掉落到腮边的泪滴。爵脆弱地看着我,将我抱在怀里,眼泪滴进我的衣领里,顺势流入了我的身体、血管、心脏。我感受到和他一样的悲伤,心酸而无奈。

「向葵,我真的很对不起她,她曾经给过我那么多幸福,我竟然让她这样死了。」

「不是你的错呀。」我安慰他,可是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是的,并不是爵造成地过失,而是裴凛蓝,曾经那个花心无比、折磨初夏的裴凛蓝……到了如今,我依旧无法想象他曾经的恶劣。

「我真的很恨裴凛蓝。」他满腔仇恨地低语,「无论怎么劝诫自己,依旧……很恨他,这样折磨初夏。」

「我不应该这么随便地让初夏和他出去的,裴凛蓝和我只不过是普通朋友,我对他的了解并不多,就那么放心让初夏赴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淡淡的日光涂满了乳白色的坟墓,少女的黑白照片呈现出一种圣洁的忧郁和美丽。我抓住了爵的手,轻轻地对初夏说:「初夏,我和夏已爵,现在很幸福,请你在天堂,也一定要幸福。」

就在这时,又一束娇嫩新鲜的香水百合放在了初夏一尘不染的墓地上。

「裴凛蓝?」我脱口而出,他没有回应我,在初夏的墓地前跪下,「初夏,生日快乐。」他也用虔诚而温暖的声音说道。

「不要在这种地方猫哭耗子假慈悲!如果你还怜悯她,就给我滚开,不压侮辱这么纯洁的地方!」夏已爵火了,冲上前去拉住他的衣领。

「请你让我先拜祭她。」裴凛蓝淡漠地瞥了他一眼,「你就这么想在初夏的墓地前和我动手吗?」

夏已爵听了,不由自主地放了手,但依旧双眼冒火地盯着他,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裴凛蓝重复着与我们一样的动作,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初夏的墓地,笑容静淡而且哀伤无比。他的眼神温柔谦逊,带着涌动的泪花。他不断地抚摸着石碑上初夏的名字,最后贴上去轻轻地吻了吻。

隐隐约约,我知道,即将到来的事,我已阻止不了。他们之间累积多时的仇恨,终要有个了结。

过了很久,裴凛蓝终于站了起来,他淡淡地向前走去,说:「过来,我们之间的事,不要让初夏看见。」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看过我一样。

光影筛入树叶罅隙抖落的刷刷声,犹如蚕茧羽化成蝶那一刻的震撼与斑斓。偶尔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更像是为死亡者独唱的挽歌。

「初夏不是我害死的,我没有占有她的身体,也没有时她怀孕。」裴凛蓝面无表情的说

我和爵吃了一惊。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夏已爵说

「我不是花心而且不负责任的男生,如有这样的传闻,也是那些女生主动招惹上我,我并且没有伤害他们的事,更何况是我爱的初夏。」

「哈,当初明明承认了,现在为什么要狡辩说没有做过那样的事?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夏已爵冷冷地嘲笑他。

「就是因为我爱初夏,所以我当初才会承认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裴凛蓝依旧是那副冷静的可怕的样子,字字句句都令人惊愕无比,「夏已爵,知不知道,初夏之所以死掉,是因为你的追求者找人强xx了她!她没又被我侮辱,她是被几个人轮奸的」

我瞪大眼睛抬起头,看到裴凛蓝怒气冲冲的脸,他发疯一般吼道:「如果你不让她假装你的女朋友,她就不会死!她根本不可能会死!她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我!她是因为你而葬送生命的!我爱她,我是为了保护她的名声,才会说一切是我做的!你懂不懂?你懂不懂?你

这个自以为是的神经病!」

爵的脸已经变得惨白惨白。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望着爵惨白失神的模样,我终于忍不住了,将他推到身后,对裴凛蓝不顾一切的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