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人?”韩敏一惊,不禁感到很担心:“你惹上官司了?”

“哪是啊!”张世君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一丝负担:“是我们家终于要分家了!上次出了那个事张家这个大家庭再也没法继续维系了,因为爷爷没留下遗嘱,那些财产该归谁正争得不亦乐乎呢!”他说得轻描淡写,其实事实远比他说得麻烦。那简直是一场旷世难见的狗咬狗。他剩下来的两个叔叔和蓝映雪、张庭芳两个婶婶一起告了他爸爸,而他们自己之间又有连环官司,混乱得一塌糊涂。那位老好人张鹏飞,因为女儿事情大受刺激,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让妻子奋不顾身地投进了争产的官司里,所有人当中就属他们闹得最凶。

“哦…”韩敏默默地点了点头,还是为有些为他担心:“那形势…”

“放心啦!我家最有利!”张世君显然不想多谈这些事情,朝他灿然一笑:“有空吗?一起放松一下怎么样?”

“哦…好…”虽然韩敏觉得贸然接受他的邀约恐怕有些不大合适,可这时她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第二卷第三章针灸

张世君径直用车把韩敏拉到了本市着名的月之上宾馆。韩敏本来以为他会带她去逛市中心,没想到竟被带到宾馆来了,因此相当意外。随他踏进电梯的时候还在左一下右一下地猜测:是他要来这里拿什么东西?比如照相机什么的,带我去市中心的景点照相?还是这里藏了什么礼物带我来看?(想到这里不由得想入非非)。该不会是要我来这里唱卡拉O吧?

张世君打开房门,拧亮了屋里的灯。好一间豪华的套房,布置得颇有些宫殿的感觉。韩敏迟疑着走了进去。她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张世君关上房门,笑眯眯地把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你先去洗澡好不好?”

韩敏立即明白了他带她来这里的目的,刚才那“美好”的愿望(和他这真正的目的比起来算是美好的了)全部化为乌有,羞恼到了极致:“你这个人渣!”

张世君还是笑嘻嘻的——虽然脑子里装了不良的意想,他的笑容就是清爽纯净得很,像花朵一样。唉。据说真正的色狼其实都是要多清爽有多多清爽。

“你现在才知道啊。我还真没想到呢。一般来说女人跟着男人进了宾馆就应该知道是要作什么了吧。”

韩敏无话可说,接着羞愧无地。不知从何时开始,也许是因为和他共同经历了那段惊险的案件吧,对他竟一点都不设防了。

张世君好象想到什么,笑容中忽然带了些邪气:“不过呢,按照世俗的眼光,你既然愿意跟我进宾馆,就代表什么都愿意跟我作了。现在无论我对你作什么都是…”

“作梦吧你!”韩敏被吓坏了,用力地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哎呀呀…”张世君竟夸张地捂住肩膀叫了起来。

看他这副模样韩敏又好气又好笑:“你就装吧你!”

“不是啦!”张世君皱着眉头揉了肩膀:“你碰到我针灸的针孔了!它可是连着神经的…”

“哦…对不起…”韩敏感到了几分歉意,忽然想到他去针灸可能是得了什么病,不禁格外担心:“你身体不好吗?”

“不是啦。”张世君笑着吐了吐舌头:“针灸美容啦。”

“美容?”韩敏撇了撇嘴:“你一个大男人还美容?”

“欧美的男士都美容!”张世君不服气地抗议,然后殷勤地介绍起来:“很神奇很全面的哦!可以去皱去痘,美白,斑痕和死皮也会自己消退…我这阵子要参与家族的官司,压力大,长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找杜大夫针灸过之后什么都没了,肤质比以前还好些。”

“这么厉害?”韩敏有些心动了。

“要不我带你去试试?”张世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狡黠地眨眨眼睛:“这可是绿色科学、由内而外的美容,是那些化学美容所不能比的!”

“哦,好…”韩敏沦陷了。他们好象已经把刚才的桃色话题忘了。张世君果然只是说说罢了,不会真来。韩敏也对他的行为一如既往的不在意,笑过闹过就忘了。该怎么说他们这种默契呢?

张世君又一车把韩敏拉到了他所说的杜大夫的诊所,又让韩敏大出意料之外。这是一个规模不大,但干干净净的小诊所——这个和韩敏想象的差别并不大,只是在诊所里坐堂的人…把诊所里的气氛一下给搞黑暗了。

坐堂的杜大夫大约五十多岁,高高瘦瘦的,脸枯皱得像老树皮,嘴角绷得紧紧的似乎不会笑。眼睛四周围着浓重的黑眼圈,眉毛稀疏得几乎看不见,那个眼神啊,别提多诡谲阴森,简直让人起鸡皮疙瘩。当然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手里的那些银针。别人的银针都至多只有几寸长,而他的银针竟长得像根筷子。一想起这么长的东东马上就要刺进自己的身体深处,韩敏不由得有了种战栗的感觉。

“杜大夫,为这位小姐也作一下针灸美容好吗?”张世君笑着对他说。

杜大夫缓缓地点了点头,点头的时候脸上的肌肉竟纹丝不动。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对韩敏说:“请坐。”

韩敏犹豫着坐了下来,这一下就要近距离地面对那张阴森的脸,韩敏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杜大夫先用他那枯枝一样的手指给韩敏切脉,眼睛微闭着冥思了片刻。然后把韩敏请进里间,那里有一张干净的木床。只是这木床没有床头床尾,只是一片光光的床身,韩敏一瞬间竟觉得在睡太平间的停尸台。

“好了,请你把上身衣服脱掉。”杜大夫指了指韩敏的肩膀。

韩敏本能地有些害羞:“都脱掉吗?”

“是的。”杜大夫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韩敏是个没有生命的娃娃。

韩敏迟疑着撩起自己的衣襟,忽然发现张世君在旁边磨蹭着不走,顿时恼了:“你赶快出去!”

针灸的过程很段。也比韩敏想象得要轻松。虽然那筷子一样的长针几乎插了一半进韩敏的身体,她竟几乎没感到痛。从床上下来之后,韩敏的确觉得身体轻松多了。

“我没有说错吧?”张世君笑眯眯地走到从里间出来的韩敏身边,故意仔细地看了看她:“脸上的皮肤好象已经有了些变化呢。过几天身体部分的皮肤也会有变化。”忽然把嘴唇贴近韩敏的耳朵,轻声说:“什么时候给我看看?”

“啊,这个…”韩敏愣了一愣才省悟过来张世君是叫她脱了衣服给他看,顿时恼了,正准备开口骂她,冷不防眼前一个人影闪过,顿时呆在那里。

一个少女款款地走了进来,黑发披肩,白裙过膝,那长相,真是跟楚飞相亲的,那个曾让七个男人离奇痴呆的杜明明!

这里…就是楚飞口里的所说的怪异家族?韩敏顿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您好。”杜明明已经开始跟她打招呼了。天哪,就一个照面,她就记住她了?

第二卷第四章大哥的问题

“您…您好。”韩敏无处可躲,只好也跟杜明明打起了招呼。

“上次太仓促了,没来及跟您打招呼,”杜明明微笑着露出牙齿,皓齿如珠似玉:“您和楚飞是朋友吗?”

“是…是的。”韩敏干笑起来:“他是我的…是我的哥们,他这个人傻乎乎的,你要多包涵,哈哈…”

“哥们啊…”张世君在一旁眯起眼睛:“他什么时候成了你哥们了?哎呦…他好象也不是傻乎乎的呦…”

韩敏怕张世君会说出什么不利的话,连忙抱住张世君的胳膊,把他用力往门外扯,回过头干笑着对杜明明说:“我们有事,就先走了,再见!”没听到杜明明说再见她就扯着张世君逃了出去。

“哎呀呀,你这可是第一次抱我的胳膊啊。今天怎么对我这么亲热?是不是怕我说出什么不利的话…”出了诊所张世君还在那里酸味冲天。韩敏却在回过头看着杜明明有没有跟出来,等到确认说话安全的时候才轻轻地一捶张世君的胳膊:“你在那里混说什么啊!你不知道!这家人鬼气!”

“什么?”张世君皱了皱眉头,显然不相信她的话:“今天应该是你第一次见他们吧。你什么时候学会‘望气’了?”

“哎呀…”韩敏把耳朵贴近张世君的耳朵,惊恐地说:“你不知道,杜明明是楚飞的调查对象!”

“什么?”张世君吓了一跳:“她怎么了?杀人抢劫了?”

“不是…比那个还可怕…你知道吗?她曾经交过七个男朋友,这七个人都变成了白痴…而且看起来都不像是有外力作用…楚飞怕他们家有什么问题,所以才以相亲为名接近她来调查的!”

“这还真有些邪门的…”张世君的脸上忽然浮现大片的阴霾:“其实…我大哥正偷偷地和杜明明交往!”

“什么?那可真是撞到枪口上了…”韩敏的眼前立即浮现出张世明那富态如猪的样子,忽然对他的情事很感兴趣:“为什么要偷偷地交往呢?你哥这么好的条件…”虽然他哥长得困难些。但有道是“粗柳簸箕细柳斗,世上谁嫌男人丑”,只要有钱就行了。封建社会的规则,现在又适用了。不过韩敏自己是绝对不会认同这个规则的。

“你不知道,”张世君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那个杜大夫有怪僻,要求女婿必须得是瘦子。如果是胖子的话,他连进门都不让进。

“那可真是…”韩敏也觉得哭笑不得,忽然想起正经的:“哎,我说,也许我多嘴了,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让你大哥暂时不要和杜明明交往。虽然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她家有什么问题,还是小心点好。”

“是啊是啊,我马上就回去跟大哥说。”张世君对他大哥还是很关心的。

“嘿嘿,就算没什么问题,你大哥也要小心那杜大夫的银针!”想起杜大夫那恐怖的样子,韩敏忍不住开了个玩笑。

“也是。”张世君也抿嘴笑了起来。看来他也对杜大夫那副德性早有腹诽。两人逗乐之时没有注意说话的音量,韩敏忽然感到背后似乎有两道锋利的目光直戳向她的后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笑容也僵在脸上。战战兢兢地回头一看,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她顿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扯了扯张世君的衣襟:“我们赶快离开这里!”

张世君把韩敏送回家之后就去找大哥游说,没想到一贯迷信的大哥——张世明是张鸿图第一个教养的,也颇有迷信,张世君本来以为很轻易就能说服他的——不满地眯起了眼睛:“弟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张世君对张世明这种问法猝不及防又茫然不解:“我是在跟你说实际情况啊!”

“坊间这种传闻最没有谱了,弟弟你既然也会被骗住,我还真是意外。”张世明仰头打了个哈哈,眼中溢出了浓浓的猜忌和不满。

“可是…一连七个男人都出了事,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张世君急了。张世明却冷笑着挥手截住了他的话:“弟弟,你不觉得你该适可而止吗?”

“你说什么?”张世君一头雾水:“什么适…”

“你就不要演戏了!”张世明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多年来的不满如决堤之水喷涌而出:“我知道你的心!你一直被女生众星捧月地围着,当然有资格鄙视一直被女生只盯着钱包的我。可是你也不能为了维持你这种优越感,就连我唯一一点美丽的爱情也要破坏吧!”

张世君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完全被震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哥,不是这样的,你别误会…”

张世明却连理都没有理张世君,站起来摔门而去。把张世君晾在那里干瞪眼:我有鄙视过他吗?我有吗?没想到大哥心里竟然一直是…

清晨。韩敏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出来买油条。昨天被针过的肩膀现在倒是有些酸痛。她轻轻摸着这些针孔,又想起昨天那些闪闪发光的银针,正在一点点回忆它的冰寒的时候,忽然一阵劲风吹得她头发都飘起来了。

韩敏想都没想就往旁边一让。一个花盆“咯”地一声打在了她的脚边,摔得粉碎。好险!简直是贴着她的脸砸下去的。韩敏仰头看了看看起来什么都没有的楼顶,低声骂了句倒霉。心里忽然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韩敏不祥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张世明忽然失踪了。因为他是本市的大人物,市里出动搜救队,上山下海地找,结果找到了下午还是…没结果。

等到大家都快急疯了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农民来报告在自家的鱼塘边发现了张世明。万幸他没有痴呆,但是就是…昏迷不醒。身体上没有外伤,表情安详也不像受到过什么惊吓。他就晕倒在鱼塘的石阶边,身上的钱的首饰没有丢失,车和手机却没了去向。

杜家有问题。这一点已经是毫无疑问了。

第二卷第五章交锋

“您好。”

“您好。”

张世君和楚飞面对面、皮笑肉不笑地打起了招呼。每人的表情里都隐藏着深深的厌恶,每人又都是那么不甘示弱地假笑,使他们之间看起来有种一触即发的气氛。

“不过还真是意外呢。您家那桩案子还没有完全结束,今天又见到您了。您的家族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楚飞挖苦的意味相当明显。

“这可不一定。这也许只和您负责的那件案子有关。也许我哥哥只是碰巧在您解决那件案子之前邂逅了杜明明,所以才出事了。有时候人的运气就是这么坏…”张世君反击的水平也很高。

楚飞的眉头恼怒地跳了几跳。他知道张世君这是在讽刺他办案不利。老实说他也对案情迟迟没有进展感到很窝火。杜家几乎到处都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可他就是抓不到蛛丝马迹。杜大夫老实木讷,也从来没听人说他过问过女儿谈恋爱。杜明明也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不见她对男性有任何异常的嗜好和仇恨。而她家也清贫得很,根本没什么东西能让人招眼。他调查完全进入了僵局。这简直都快让他疯掉了。

“好了!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吧!”楚飞颇有些恼怒地转变了话题。老实说,他对张世明的事情是否是杜明明案的一部分感到很怀疑。因为之前的几个男人一律是痴呆,而张世明却是昏迷。他觉得张世明应该另案处理,但孙雄却执意让他并案。理由是不能因为案情的轨迹稍微有些不一样就把它剔出去。应该不放过任何一项可能的线索。这倒也对。

张世君对他的语气很不满意,绷着脸说:“警察同志,请你注意,我是受害人家属,不是犯人!即使是犯人,你这种语气,按照国际惯例,也是…”

“你哥哥什么时候离开你家的公司的!”楚飞打断了他的话,语气中更显恼怒。

“不知道!”张世君的嗓门也提高了。

“什么?你怎么不知道?”

“你一开始就不该问我!”

在一旁记录的小女警惊讶地看着已经类似拌嘴的两人。在她的印象里楚飞大哥从来没有在讯问时如此心浮气粗过。今天这是怎么了?…说起来这个俊俏的男人好象和“嫂子”一起出现过,难不成是情敌?

张世君在警察局磕磕拌拌地录完了证言,然后怒气冲天地开车去医院看张世明。他也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还能说出些什么啊,气都气死了。他推开张世明病房的门的时候心里还气鼓鼓的。可是推开门之后看到张世明床头的花瓶里放了一束鲜滴滴的鲜花,心里竟忽然平复下来。

“这是谁拿来的?”他的声音此时分外柔和。

“是韩敏小姐。”吴妈答道,一如既往地偷偷揣测着主人的心思。

“哦。”张世君微笑着说。只觉得一股清香飘过心田,简直有些心旷神怡。这花只是花店里捆扎搭配好专门用来送病人的,可他看到心里就是格外的快慰。老实说,他对韩敏感兴趣一开始只是因为猎奇——拒绝了他最讨厌的人嘛。现在却开始真的喜欢了。

他把目光集中到张世明的脸上,心迅速地沉了下去。张世明还是那样安详地睡着,如果不是脸色过于苍白,就和普通的睡着没两样。张世君静静地注视着他的脸,忽然感到一阵害怕。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离哥哥是这么的远。他从来不曾想到,原来哥哥竟一直深深地嫉妒他。家人之间有时候因为离得太近了,近得有些东西反而看不到了。比如韩敏一眼就可以看出的,张世明对张世君的复杂情绪。

傍晚。楚飞气定神闲地走出警察局,顺着喧嚣的街道慢慢地走回家。弃车代步,是他缓解警察这个职业带来的压力的好办法。

一辆闪着迷人光彩的宝马缓缓地停在他的身边,从车窗里探出一张俊秀干净得像刚从蛋糕房里做出来一样的脸。

张世君。小开们的脸总是这样高贵纯净得欠扁。

“一起去吃个饭好吗?”张世君轻轻地说。他的脸被都市的霓虹照得色彩诡异,不知在想什么。

“好吧。”楚飞的神色隐讳地一动,似乎已经看出了张世君想干什么。

楚飞面如表情地看着眼前这桌山珍海味。张世君动作优雅地给他斟上红宝石般的红酒,轻声缓语地说:“这酒的口感还不错。好象已经经过五十年了。”

“这酒我可消受不起。”楚飞的嘴边浮起一丝冷笑。

“你不喜欢洋酒的口感吗?换上白酒,也许?”张世君反应倒是挺快。

“不,我是说我不配享受这种酒,还有这些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消受不起这些。”楚飞嘴边的冷笑荡漾开来。

“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妄自菲薄呢?”张世君微笑着说。脸上毫无愠色。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这样,他的应酬本领还是不错的。

“你就直说了吧,请我吃这些东西,到底有什么目的?”楚飞绷着脸沉着嗓子说,一点面子都没给。

“我哥哥的案子是否能破可全*你啊。我向你表示一下倚重之情有什么不可以呢?”张世君还在微笑着,眉宇间却已微见愠色。

“你就别演戏了!”楚飞哈哈大笑起来,躬着身子盯向他的眼睛:“你是想知道案情的内幕,然后再自己偷偷摸摸地调查,对不对?”

张世君的脸瞬间僵硬。他被楚飞说中了心思。怔了片刻之后还想再说什么,没想到楚飞一点都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怪癖,但我要告诉你。福尔摩斯的时代在现实社会里从来没有存在过。相信警察,老老实实地等待结果是你唯一的选择。如果你执意调查的话,我也不阻止你。只是假如你遇到了什么意外的话,我也只能说抱歉而已!”说罢毫不留情地站起来,推开椅子,一阵风似地朝饭店门口走去。

“哎呀…你等等!等等!”张世君连忙追出来,见他根本不理他,只顾往前冲,情急之下竟喊出了:“我…和韩敏已经去过宾馆了!”

楚飞像被钉子钉住一样停住了,慢慢地回过头来,脸上气急败坏:“你说什么?”

第二卷第六章强暴

张世君看着楚飞气急败坏地朝自己走来,反倒故意洋洋不睬。他现在占据了优势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忽然说出这种让人乱想的促狭话。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并不只是为了让楚飞回头。应该还有看着他如此强势,要狠狠地挫一下他的锐气的意思——对于情敌。

“你对她干了什么?”楚飞冲到张世君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

张世君任由他抓着衣领,挑衅地看着他:“哎呦哎呦,警察老爷,你怎么这么愤怒啊?我只是跟韩敏找个背静的地方聊了聊天而已,你想哪儿去了?”

“少说瞎话了!”楚飞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对她干什么了?”

张世君睁大了眼睛,一副无辜的样子:“真的只是纯聊天啊,你说还能干什么?”

楚飞已经看出他在耍他,此时的情况却又是不得不被他耍。一时间气得没有办法,扭紧了他的衣领:“你这混蛋!”

张世君感到一阵窒息,顿时不敢再玩。感觉他死命地揪紧他的领子像要勒死他一样,不由得又惊又怒:“你放手!”

楚飞却充耳不闻。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隐约的骂骂咧咧的声音。楚飞和张世君不约而同地向旁边一看,赫然看到一群人正拿着棍棒砍刀,杀气腾腾地朝他们走过来。

楚飞以为这是张世君埋伏下来对付他的,不由得气得额头上青筋暴涨:“你这王八蛋!”

张世君却是一副茫然的神情,眼中充满了无辜:“我不知道啊!”

“呀!”一个人已经挥舞着砍刀,朝他俩冲了过来。楚飞一把推开张世君,头一低避过刀锋,一拳打在那人的肚子上。那人“哎呀”一声瘫倒在地,楚飞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配枪,对准那群人大喝:“不许动!”

那群人呆了,就像从来没想过他还有枪似的,互望了几眼就恐惧万分地一哄而散。只剩下那个被打倒的人还跌跌爬爬地站不起来。楚飞“唰”地一下把枪对准了他的眉心,在声嘶力竭地大吼了一声“不许动”之后,狠狠地撇了一眼还是一脸茫然的张世君,用最狠的声音逼问他:“是谁派你来的!?派你来干什么?”他要当场让这家伙招供他是张世君雇来袭击他楚飞的,看这个卑鄙无耻的张世君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那人显然被吓怀了,上下牙齿一个劲地打架:“我…我…我是…”

“是什么?”楚飞现在一脸的凶神恶煞,已经完全丧失了冷静。

“我…我是…四老爷…派来…派来…派来对付三少爷的…”那人被吓得脸都黄了,磕磕拌拌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楚飞像被兜头泼了一瓢凉水一样愣住了,猛地朝张世君回过头去。张世君也是一脸的骇然,却也有分恍然大悟般的神情。

他们都已经明白了。这些家伙是张鹏程雇来袭击张世君的。又是那该死的豪门的恩怨。可怜楚飞运气不好被卷了进去,还白白地给张世君当了一下保镖。

张鹏程很快就被带到了警察局。即使是两个警察一左一右地夹着走,还是一副气定神闲,万事不惊的高贵样子,可是一见到张世君就忽然暴怒起来,冷不丁地朝张世君冲了过来:“你这个禽兽家庭!”

跟在他身旁的警察赶紧拉住他。张世君感到茫然不解又愤懑莫名:“你在说些什么胡话啊!是你派人来打我杀我的吧!?”

“哎呀,你好无辜,你好无辜啊!”张鹏程此时被警察一左一右地扭着膀子,还在死命地扑腾,脸涨得红得吓人:“你们家装蒜的本事还真是高啊,竟像什么都不知道似的!我告诉你,人在作,天在看,你们家干的那缺德事儿,别以为别人不知道!”

“你倒说说我家作了什么缺德事儿啊!你说啊!”张世君彻底火了:“我还真不知道我家作什么缺德事儿,你今天倒给我说说清楚。我就不信我家还能比你家缺德!”

“你说什么?”张鹏程这一声叫得惊天动地,脸瞬间被憋紫了,忽然像要下什么决心似地用力把头别下,然后猛得把头抬起,爆发似地朝警察们吼出一句话:“我报案!张世君…他或是他的家人…指使人强暴了我的女儿张世敏!”

“什么?”张世君的下巴差点飞出去,茫然地向楚飞看去。目光就像在说:这又是怎么回事?事情的发现太出他的意料,他已经被完全震懵了,不知不觉中也对人民警察产生了依赖。

楚飞可比张世君清醒多了——因为不是他家的事嘛,已经发现了张鹏程话中的漏洞:“你说是‘张世君或是他的家人’,是说你完全不确定是吗?”

张鹏程的锐气顿时泄了下去:“是不是很确定…不过除了他们家没别人会这样作!就为了让我没精力再打官司!”

“冷静一下。”楚飞颇有力度地摆了摆手:“你知道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吗?”

“不知道…”

“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张世君的家人指示的?”

“没有…”张鹏程的声音越来越小,却仍不甘心地说:“总而言之肯定是他们家的人指使的,除了他们家,实在想不出谁会对我家的人下毒手!”

“得了吧你!”张世君冷不丁地插了进来:“你自我感觉还很良好呢?你忘了前阵子那次食物中毒事件了?光那件事,跟你带来的仇人就不止十个!”

“你…”张鹏程急了,扑过来要撕扯张世君,警察们赶紧把他们隔开:“好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