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心情愉悦前来抓鱼的师千记,发出了心痛至极的怒吼。

这一场摸鱼风波,连身在庚辰仙府外府的廖停雁都很快听说了,因为闹得很是沸沸扬扬。师千记因为自己宝贝被偷的事,大发脾气,怎么都不肯善罢甘休,派出了不少弟子门人追查贼人踪迹。

他是个什么身份,他的宝贝被盗当然也是大事,消息很快就传了个遍,到处都在讨论是谁那么大胆子,又有那种修为,敢做出这种事。

廖停雁听周围同学们讨论的时候,手里还拿着刚炸出来没多久的香酥小鱼干。她停顿了下,发觉事态严重,顿觉嘴里的小鱼干更加香了。

原来是这么珍贵的东西,感觉更好吃了呢。

司马焦听着这些,面无表情,玩着他自己的小球。那是又准备出门搞事情的预兆。

廖停雁多看了他两眼,司马焦就忽然伸手拉过她的脖子,按着她的后脑勺过来亲一口。

他嫌弃道:“一嘴鱼味。”

廖停雁擦擦嘴,继续嘎嘣嘎嘣吃鱼干。

她吃完鱼干理智分析:“我建议你找点更好吃的给我,那下次就会有一嘴其他味,我想想…牛肉味怎么样?”

司马焦:“牛肉有什么好吃的。”

廖停雁:“你这句话臣妾已经听厌了,臣妾都可以,都想吃。”

司马焦:“你最近吃太多,肚子上长肉了。”

廖停雁瞬间站起,“胡说,修仙人士怎么会长胖!”

司马焦:“那就是怀孕了。”

廖停雁腿软坐下:“不可能,神交怎么怀孕!!!”

司马焦满脸无所谓的表情,“你没听说过‘感而有孕’?”

他说的和真的一样,廖停雁神情惊恐地看着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你们这么会玩的吗?既然这样都能怀孕,你都没有做好保护措施的吗?!!”

司马焦:“噗。”他用细长的手指遮住了额头和眼睛。

廖停雁:“你笑了,所以你是在骗我的是不是。”

司马焦摇头大笑,看她的神情就好像看智障的怜爱。

廖停雁怒从心头起,张牙舞爪扑过去,要给这个欺负女同学的小学鸡一个教训。被他伸腿一绊,又抱着腰压倒在桌案上,动弹不得。

被人全面镇压,廖停雁神情严肃而残忍地说:“我要减肥,把我肚子上的软肉全都减掉,以后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手感了!”

司马焦:“…”

他这回出门回来,带回了一只牛。

反正他每次都半夜回来,廖停雁次次被他摇醒,这回被摇醒看到屋内还哞哞叫的牛,她简直无言以对。

这牛披着华丽的垫子,牛角上镶珠宝,颈上戴宝圈,打扮的珠光宝气的,比廖停雁还贵妇。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牛,普通牛怎么会哭着求饶呢?

牛说了一嘴人话:“求前辈不要吃我!”

廖停雁一脑袋扎回被子里,不想面对这个夜半三更的噩梦。又被司马焦不依不饶地捞起来,“你不是说要吃牛肉?”

廖停雁怒了,你他妈带回的是牛吗?管它是牛妖还是牛精,总之就不是牛。

“我只想吃不会说话的牛。”廖停雁漠然。

司马焦满脸理所当然:“切掉舌头就不会说话了。”他还冷冷看了那嘤嘤哭的‘牛’一眼,引气森森说:“不许再说话了。”

‘牛’吓得抽抽噎噎,如果不看它那壮硕的身躯和有力的蹄子,真像个可怜的良家妇女。

司马焦的凶残是纯天然的。

廖停雁也想学着那‘牛’抽噎了,她握着司马焦的手:“我真的不想吃,求你了祖宗,来,肚子给你摸,随便摸,这牛哪里来的让它哪里去行吗?”

司马焦捏着她软软的肚子,还很是不高兴,“你近来愈发胆大妄为了。”不是很凶的语气,在这样的情境下更像是抱怨。

廖停雁不仅不害怕,甚至还想骂人:你说的什么屁话,我还有你胆大妄为吗?

心里平心静气地大骂,嘴上飞快认输求饶:“是是,我胆子超大的,大半夜的不好吵架,咱们睡吧好不好?”

第二条早上起来,屋里的牛没了,廖停雁还以为是自己昨晚上做梦了,谁知道一低头,看到小黑蛇顶着关小山鸡的笼子过来,笼子里面多了只变小的牛。变小的牛还挺适应的,追赶着那两只小山鸡玩。

黑蛇要喂的,除了两只小山鸡,又多了只牛。

廖停雁问司马焦:“这牛究竟是什么身份?”

司马焦说:“一只牛妖的妻子。”

廖停雁:“???你把人家老婆抢过来,人家牛妖不会来寻仇吗?而且莫名其妙被抢了老婆,有点惨啊。”

司马焦考虑片刻,“你说得对。”

然后他消失半天,把牛妖也带回来了,让它们夫妻团聚。两只变小的牛待在另一个小笼子里,成为了小黑蛇的宠物。

廖停雁:好骚的操作!

第四十章

廖停雁:“请问, 您是怎么想的?”

司马焦:“灾难的惨痛, 不应该只让其中一个承受,既然他们感情好,当然要一起承受。”

还以为他会把牛大姐放回去的廖停雁服了。她面前的这祖宗, 神色间满是自然, 显然他就是打从心底这么想, 并且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大佬, 你反社会人格吗?

没过多久,廖停雁发现那对被抓来的牛妖夫妇对于司马焦不仅没有仇恨,还异常恭敬,总是想要讨好这个深不可测的大佬, 非常期望能成为他的小弟,为此他们主动承担起了牢头的责任,开始放牧那两只小山鸡,连小黑蛇都升了一级,成为了牛妖夫妇的大哥。

小黑蛇智商不高, 但对人的敏锐和司马焦是一脉相承, 对生活的态度则和廖停雁异曲同工, 还多了份天真稚嫩的憨傻,简称一根筋。司马焦对它虽然不是很好,但有一份纵容,廖停雁则时常给它带些吃的喝的, 偶尔摸摸它的脑袋跟它玩一会儿宠物飞盘。

牛妖夫妇私底下聊起来,猜测那位把他们抓来的前辈说不定是个蛇妖, 因为修为太高所以他们看不出来他的根脚原型。而小黑蛇,就是前辈和那个女子生下的孩子。

“肯定是那女子生的,只有对自己的女人,自己孩子他妈,才会这么纵容!”牛妖信誓旦旦,他老婆也点头赞同。

于是对于廖停雁这个大佬的女人,牛妖大姐十分热情地恭维,还试图载她上街。

“我跑起来可快可稳了!骑我身上很舒服的!”

廖停雁:“不了不了。”

廖停雁完全不知道自己在那对夫妇眼里是个什么形象,她看着那对变成拳头大小,还试图融入敌营的牛妖,再次见识到了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如果司马焦想,以他展现出来的实力,估计分分钟就能拉起一支庚辰仙府反抗军,可他完全没这个意思,自信自我到偏执的程度。

“你们人那么多有什么用,老子一个人能搞死你们全部!”——这大概就是司马焦的真实心理写照,真实傲慢。

他这样的男人,不会把两只小牛妖看在眼里,既然廖停雁不吃,他很快就忘了这事,两只变小的牛妖只好保持着这个体型,勤勤恳恳的表现,期望哪一天能真正被司马焦收入麾下。

又到了廖停雁出去吃独食的日子,眼看换季了,她准备买点衣服,所以这回是带着侍女出门的,四个侍女,两个护卫,算是低配版大小姐出行。

辰学府里多的是富N代,手里都有钱,各个出手阔绰,直接拉动了周边坊市的GDP,学府周围这一片算是庚辰仙府外府最热闹的地方,诸位小姐夫人们最爱的衣裙首饰香药等铺子,自然也少不了。

廖停雁最常去的是主街上最大的那家云衣绣户,专营高端女子服饰,几千种布料制作成彩蝶,飞舞在宽敞的室内,供女客们挑选心仪的布料。有已经制作好的衣裙售卖,还可以定制衣裙。

来过好几回,洒下大把灵石的廖停雁是位VIP客户,一走进去就有笑成花的侍者前来带她去专门的小花厅看布料和新式衣裙款式。这里的VIP,都有单独的小厅,避免和其他客人一起等在外面,还有专人全程陪护,其贴心程度,丝毫不亚于海底捞服务员。

“您请看,这是本月新到的一种布料,星云纱,若是在夜晚,裙摆上的星芒闪烁,如同天上星河流转,极为美丽。而且这些星辰会巧妙地刻印上阵法,基础的防尘自不必说,还可以用以防御…”声音清脆的侍者一样样地介绍新品。

“还有这缎花锦,这一种花锦图案可不是普通的花,若是一般的人,别说见过,就是听都从未听过。这花名为‘日月幽昙’,可了不得!”

侍者介绍到这里的时候,神情崇敬而肃然,“庚辰仙府最富盛名的司马一族您想必知道,这日月幽昙被称作那些大人们的伴生花,少有人能见到这花的真容,而这花纹,可就我们云衣绣户才有!”

廖停雁:“…嗯,挺好看的。”

但是作为亲眼见过这种花,甚至还吃过的人,廖停雁发现这花朵形状不太对,叶子也不太对。

不过这花绣的确实很好看,用黑白两色织出的花不显单调,反而随着光线移动花枝摇颤,大约用的不是普通丝线,也不是普通方法绣出来的。

介绍的侍者似乎对这独有的花纹很是自豪,说道:“这花锦向来难求,我们云衣绣户每年也才得十几匹,从来都是供不应求。”

廖停雁看她吹的这么卖力,点点头:“那就这一样和刚才那种星云纱都要了。”

侍者笑吟吟地继续给她介绍下一种:“您再看看这个,这是溶金缕…”

刚说了一句话,穿着青衣的小侍者从外面匆匆走进来,小声对她说了两句什么。

在单独小花厅里解说的侍者都是蓝衣侍者,比青衣侍者要等级高一些,听到那青衣侍者的话后,蓝衣侍者皱皱眉,对廖停雁告罪一声,到一边去说话了。

廖停雁虽然不是故意去听,但她修为摆在那,听得清清楚楚。

旁边好像有个身份挺高的大小姐,瞧上了日月幽昙缎花锦,放话说全都要了,所以廖停雁刚才定下的那匹,也要送去给她。

如果是脾气不好的,说要把看中的东西让出去,肯定就要发作。但廖停雁无所谓,反正她也不是非要这日月幽昙缎花锦不可,毕竟花纹不对,看着总感觉是假货。

过了会儿,蓝衣侍者硬着头皮过来了,很是抱歉小心地赔笑,“真是不好意思,这日月幽昙缎花锦已经被预定,是我疏忽了,不知道这件事…为表示歉意,您今日在这随便选二十匹新布,当做给您的赔礼,不知可否?”

这事说起来怎么做都讨不了好,主要看谁家大势大,更不能得罪。侍者把抢布匹这事说成是自己的错,也是为了避免发生争执,把事情闹大。

廖停雁身后的侍女是永令春调.教出来的,都是大脾气,在夜游宫霸道惯了,到了辰学府没有从前那么得宠,时常被她们小姐冷落,正焦急地想要表忠心重得小姐喜爱,如今遇上事了,她们比廖停雁还要生气,立刻站出来身先士卒。

“什么疏忽,我看是有人抢我们家小姐东西,你们狗眼看人低,不敢得罪,才想这样随便打发我们吧!”

“正是,所谓先来后到,哪有让我们把东西让出去的道理!”

“你们可知道我家小姐是谁,我们家小姐是夜游宫的大小姐,木府暮修老祖的外孙女!”

廖停雁一个字还没吐出来,就被几个侍女连珠炮般的话给堵住了,她们夸彩虹屁的时候很能说,怼人的时候也很能说,只是有个问题——这语气这说法,真的很像十八线恶毒女配身边的狐假虎威丫鬟,等着女主来打脸的那种。

“呵,区区一个夜游宫。”花厅门口传来一声冷笑,“就是夜游宫宫主和暮修老祖亲自来了,在我面前也只能客客气气的。”

你看,果然,打脸的人来了。

站在那的妹子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的气息,珍稀的天级灵器身上带了好几个,脑袋上的钗欢首饰不仅别致特殊,还有着许多个阵法禁制,身上从衣服到鞋和配饰,没一件凡品。

不只是她,她身边伺候的那些男男女女,一个个也是高贵优雅,还有一群修为极高的护卫,和廖停雁一样的化神期修士有四个。

廖停雁看的眉心一跳。

这众星拱月的妹子,她认识啊!

当初她和司马焦还住在白鹿崖,有一次那祖宗闹脾气,莫名其妙关她禁闭,禁闭地点在白雁飞阁。就是能在空中飞的,被白雁群托起的一座小阁楼,那是月之宫宫主女儿月初回的东西。

当时司马焦带着她,把白雁飞阁的主人月初回踹了出去。因为当时那个倒霉妹子被踹飞的表情太颜艺让她记忆深刻,就记住了。

那不正是此刻站在前面,一脸讥讽不屑的妹子吗。

那种在庚辰仙府内府小公主样的人物,怎么会跑到外府来了?这是何等冤孽。

这事说起来还与司马焦有关,司马焦之前搞死了内府那么多大佬,各家闭关的老祖宗们都被他弄死弄伤了许多,引起了不小的动荡。掌门与其他人虽然极力稳住了消息,没有传出去,但他们都知道司马焦不会善罢甘休,最近庚辰仙府内府是人心惶惶。

月之宫宫主在那一战里也受了不轻的伤,月之宫内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她焦头烂额,又担心司马焦回来报复,于是把女儿打包送到外府的分支里,让她散散心,也让她避避祸。

月初回自从当初被慈藏道君毫不怜香惜玉的一脚,踹碎了一颗少女心,郁郁寡欢了许久,脾气也越发不好了,这回被母亲送到这里,她更是心情烦闷,才在外府月家分支的诸位小姐陪同下前来看新衣。

她不是很喜欢那日月幽昙的缎花锦,毕竟她从小到大要什么没有,她可是见过真正的日月幽昙的。不过不喜欢,不代表她不要,她要了,别人就不能要。

廖停雁这回就是纯粹倒霉撞上人家火.药桶了。眼看事情无法善了,廖停雁站起身,先退一步道:“既然你想要,那就给你。”

她自觉自己语气还是很友好的,她还笑了呢。对方人多势众,未免吃亏,她决定先走为妙。

然而月初回不让她走。

“我让你走了吗?”月初回认不出她那张永令春的脸,但不妨碍她觉得廖停雁讨厌,“你是夜游宫的?”

廖停雁坦坦荡荡:“是。”

月初回只呵一声冷笑,她自己都不用说话,她旁边那些陪客们就三百六十度开始语言羞辱,气的廖停雁身后那几个侍女脸色涨得通红。

廖停雁巍然不动,眼皮都没抬。

月初回就是想羞辱她,没想到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更加生气了。恰巧这时候缠在廖停雁脚腕上的小黑蛇醒了,爬出来看了眼。

月初回看到这条小黑蛇,一下子想起慈藏道君养着的那条大黑蛇,心情更加不好,对着廖停雁微抬下巴,吩咐道:“把这蛇给我留下,你滚吧,以后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我要你的小命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廖停雁把小黑蛇抓起来塞进了袖子里。

这位朋友,你知道吗,要你的命,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第四十一章

山脉下千丈之地, 有灵气冲刷多年形成的空洞, 这些空洞形状各异,如同人灵脉上的细小络膜。交错的灵气管脉会在山腹中结出一点灵池,这处灵池便是一座灵山里最重要的心脏。

高挑修长的黑色身影在灵池边俯身, 他屈指一弹, 金红色的液体落入灵池, 仿佛火星落入酒池。火焰在灵池里铺开, 无声而迅速地安静燃烧起来。

燃烧的灵池散逸出更加浓郁的灵气,穿过那些空洞向外弥漫,黑影冷白的手指微动,挥开那些依附而来的灵气, 转身往外去。

灵池所在并不容易寻找,想进到灵池边也并不容易,若不是庚辰仙府中的灵山几乎都与奉山灵火有一丝联系,司马焦也寻不到此处。

在他身后,他留下的一点火焰, 开始慢慢借由散逸的灵气, 燃烧到各处。

庚辰仙府内府九座灵山山脉, 住着几乎师氏一族所有人,几位宫主与掌门的宫阙也在此处,还有祭坛广场,奉山神殿, 所有都在山脉中心。而这些山脉的灵池,此时都已经燃烧着暗火, 只等有朝一日,东风来了。

司马焦离开山腹,外面等待着一个身穿师氏家纹衣袍的男子。男子眼神空洞,神色恭敬。司马焦从他身旁走过,在他额心轻点,他也毫无反应,只是半晌后眼神清明了些,毫无异样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像这个男子一样的人,内府已经有了不少,都是些身份不太高,修为也不高的家族边缘弟子,因为种种原因在主支内不得重视。这些都是司马焦选中的“火种”,到了那一日,他想看的大热闹,还需要这些火种来点燃。

庞然大物固然看上去不好惹,可是正因为身躯庞大,才有许多顾及不到之处。树大根深,无法轻易拔起,但若在树心放一把火,又会如何?大约是火乘风势起,烧他个清清静静。

今日身上没有沾上血,也就没有看到什么能带回去的小玩意,司马焦走到院门口,才发现自己空着手。

不知道哪一次起养成的习惯,回来总要带点什么。

算了,既然今日没带什么,就让她好好睡,不把她摇醒就是。

自顾自决定了,他进了屋。

人不在。

以往他每次回来,那张大床上都会鼓起一个包,屋内有淡淡的香气,床边摆着的小几上面还有小盘子装的零碎小吃,和大瓶的灵液。那个千里镜会挂在床边,发出细微的响声。里间烛火总是熄灭的,但外间会挂着一个光线不太明亮的小花灯,花形的影子会落在地面和床帐上。

但今日,屋内一片安静,那股暖香散的差不多了,有些寥落冷清,小花灯也没亮。

她又跑出去玩了。

司马焦在黑暗里坐了会儿,心情不太妙,站起来准备去把人揪回来睡觉。

他刚站起来就听到窗边有一阵动静,窗边溜进来一条小黑蛇,小黑蛇见了他,兴奋地猛摇了两下尾巴,呲溜冲过来咬住了他的衣角。

司马焦低头看着自己养了很多年,但脑子完全没长过的蠢坐骑。它不知道想表达什么,身体纠结地都快打成麻花了。

“松嘴。”

小黑蛇怂怂地松嘴,委屈唧唧地在地上打转。忽然,它往地上一趟,躺的僵直。

司马焦看了它一会儿,神色渐渐冷了下来,问道:“廖停雁?”

小黑蛇听到这个名字,扭动着转了圈,又换了个姿势僵硬地倒下。司马焦的脸简直冷得快要结冰了,他一把掐起地上团团转的小黑蛇把它丢出去。

“去找她。”

小黑蛇落地变回了大黑蛇,司马焦踩在它身上,被它载着风驰电掣游向辰学府外紫骝山别宫。

这一处别宫如今是月初回在住着,整座别宫依山而建,月初回就住在山顶最高处的宫殿云台,几十位侍女和上百位护卫守着这个小公主。

月初回住在别宫里最好的宫殿,而廖停雁作为阶下囚,住的当然是禁闭宫牢。当时在云衣绣户,廖停雁不肯交出小黑蛇,还在月初回眼皮底下把小黑蛇放跑了,可给这小公主气的,当时就直接让人把她抓回来了。

她还以为廖停雁是那个什么夜游宫永令春这种小角色,完全没带怕的,给人收拾了一顿后就把人随便关进了阴冷的地牢,然后把她忘在了脑后。

距离那场冲突,已经过去了一天多,廖停雁都睡了两场了。

司马焦找到人的时候,发现廖停雁蜷缩着躺在角落里,脸色苍白,十分可怜。他大步上前半蹲在廖停雁身边,伸手抚她的脸。

地牢里很冷,她的脸颊也很冷。司马焦最开始以为她是晕倒了,后来才发现她是睡着了。

司马焦:“…”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