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停雁面无表情嗦糖丸,不想再跟这个男的说话了。你还我的童年记忆!还我的一片乡愁!

司马焦坐在她身边,一脚抬着,手臂架在上面撑着脑袋,是个很随便的姿势,“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急着向你解释身份吗。”边说,另一只手摸上了她的肚子,捏了捏。

廖停雁嗦糖丸的动作一停,眼睛追着他的手看,朋友?你的动作未免太自然了?你摸哪呢?我可还没确定咱们的男女朋友身份呢。

她把手捂在肚子上,不让自己肚子上的肉给人掂,司马焦也不在意,顺手就摸她的手,揉了揉她的手指。

他倾身凑近她,“因为…你很快就会自己发现了。”

廖停雁喀嚓一下咬碎了嘴里的糖丸。司马焦离她很近,听到那个咯吱咯吱嚼糖的声音了,唇角往上掀了掀。

廖停雁总觉得,他在惹自己生气的边缘反复横跳,不是,你这什么爱好啊?欠人骂吗?

她带着对自己眼光的怀疑入睡,入睡前司马焦告诉她,等她再睡一觉醒了,修为就完全恢复了。

这个晚上廖停雁睡得特别熟,司马焦坐在她旁边,抓着她捏胳膊捏腿揉肚子踩奶…当然是为了配合药效打通受伤淤堵的灵脉,总之翻来覆去给她揉了一顿,廖停雁都没醒。

“怎么还是这么能睡。”司马焦低声自言自语了一句,静静望着她,脸上的笑就慢慢没有了。

他很少有这么平静的时刻,特别是在失去廖停雁这段日子里,让他觉得,恍惚间比三圣山的五百年还要漫长。

没有血色的苍白手指勾起廖停雁颊边的一缕头发,缓缓勾了一个卷,那缕长发又从他手里落下去。

冬城的早晨与夜晚,都是最冷的时间,白色建筑上偶尔会凝出一些霜花,待到太阳升起,这些霜花就迅速融化消散,连最后一丝水汽都会散在空气里。

干冷的冬城令在鹤仙城生活了好几年的廖停雁不适,所以她所在的宫殿,和外面不一样,有着阵法护持,温暖如春,廖停雁还偶尔会主动加湿。

这一日早上,禁宫上空卷起一片阴云,然后下起了雪。这是因为汇聚起的灵力搅动了天空上的云,所以才有了这场难得的雪。

廖停雁一醒过来看到窗外大雪纷飞,坐起来跑到窗户边上探头往外看,然后她才意识到那些汇聚在禁宫上的外泄灵力,是因为自己。

她收敛了一下无意识散发的灵力,靠在窗户边闭眼内视。与化神期完全不同的感觉,质变产生的量变,让她觉得自己现在能打二十个从前的自己。

她在熟悉炼虚期修为的时候,发现了自己体内一个开辟的空间。先前她就隐隐有点感觉,只是修为降到化神期,她打不开炼虚期那个封闭的空间,也不太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她能感觉清楚,也能打开了。

就好像在家里发现了一个秘密地下室,廖停雁兴致勃勃地开始翻找里面的东西。

各种吃的用的都有,包含了衣食住行所需的几乎所有东西,分门别类放着,简直就是个大型仓库。这些都是自己以前存的?怎么像个存橡果的松鼠。

她找到了些好像是以前常用的东西,一面镜子,不知道怎么用,她摆弄了一下放在旁边,又找出来几个木片小人,小人背后写了阿拉伯数字123,脸上还画了颜文字。

啊…这不是我以前常用的颜文字吗。廖停雁觉得更加慌了,不是吧,以前那个敢跟大佬谈恋爱的真的是我吗?我还有这么吊的时候吗?

简直无法想象。

小木片人放在一边,继续翻,翻出一本神怪大辞典那么厚的术法大全,还有个裁出来自己装订的粗糙笔记本,有个锁,这个锁是个小阵法,需要输入密码。廖停雁试了下自己的生日,应声解锁。

廖停雁:“…”啊啊啊!

笔记本里不是她想象的日记,而是记载了术法修习心得的一本学习笔记,字迹当然也是很熟悉的,她自己写的字,简体字,很随便写的那种狗爬字,一般人都看不懂,她不是趴着都写不出来,估计也就她自己能认出来。

翻了几页,她看到自己在上面画乌龟,画鸡腿和薯条奶茶,画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就代表着学不耐烦了,所以开小差。再后面还有练字一样地写了自己的名字,邹雁也有,廖停雁也有,还有司马焦,用不太规则的爱心把那个司马焦圈了起来。

廖停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完了,是我,当初跟司马焦大佬谈恋爱的勇士竟然是我!真的是我?!

廖停雁捂住自己的脸,不忍直视地用一只眼睛瞧笔记上的涂鸦,似乎能透过那些乱七八糟的笔迹体会到当时的心情。

她还在那笔记本里翻出来个千纸鹤,抱着某种说不清楚的预感,廖停雁把千纸鹤打开瞧了瞧,里面写了几个字“司马焦大猪蹄子臭傻逼”。

哇——以前我很嚣张啊。果然,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不过,虽然是骂人,但怎么看都觉得满满带着一种欲语还羞的喜欢。噫呜呜呜怎么会这么羞耻的?

她默默把那个千纸鹤叠了回去,顺手放在一边,继续翻找。

找出来一个首饰盒,是个有空间存储能力的首饰盒,虽然容纳体积不大,但抽出来十几个抽屉,都放满了各种漂亮的首饰。

只有个最小的抽屉上锁了,还是自己以前生日密码。廖停雁把那抽屉拉出来看了眼,又迅速推了回去,因为太过用力发出砰地一声。

她见了鬼一样地瞪着自己的手。

妈呀。

看来我以前,和司马焦,是真爱啊。

她又慢慢抽出了那个抽屉,看着里面红色绒布上放着的两枚戒指。这一格里面就放了两个戒指,一大一小,雕了花纹的简单素圈,内圈里刻了英文字母,大的那枚是j,小的是y。

廖停雁咽了下口水。

戒指这东西,真的不能随便送,她以前准备这个东西要送谁,显而易见,就是好像还没来得及送出去,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耽误了。

“你在看什么?”司马焦再度悄悄出现在身后,并向她发来了死亡之问。

廖停雁现在听到他的声音就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手下一重,不小心把那个抽屉整个扯了出来,再想藏就已经晚了,原本不太在意的司马焦发现她态度不对劲,已经瞅准了那两枚戒指,拈起来观察了一下。

“这么紧张,这两枚小圈有什么问题?”司马焦不紧不慢地问。

这个玄幻世界并没有情侣夫妻戴对戒的习惯,在这里戒指也没有被赋予这种意义。廖停雁吞吐了一下,“没什么,好像是我以前的东西。”

司马焦哦了一声,“看上去,像是送我的。”

廖停雁:“…”有一点莫名的害羞。

她看着司马焦把那枚大一点的戒指戴在了手上,中指最合适,他就戴在了中指上,然后又自然地把那枚小的戒指往小拇指上套。

廖停雁看他自己戴了两枚戒指,面无表情,不仅不觉得害羞,还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小鹿摔下了悬崖摔死了。

行行行,就让他一个人戴。怎么不多订几个让他戴满十根手指头呢?

司马焦又鹅鹅鹅笑起来,戴着戒指的手伸到她眼前给她看:“看到了吗?”

廖停雁:“嗯,看到了。”看到你这个傻直男戴了两个戒指,把我那个戒指也戴上了,还不合手。

司马焦就笑着摇摇头,把小指上并不合适的那枚戒指取了下来,拉过廖停雁的手,给她戴上了。

拉着她的手看了一会儿,他低头轻吻了一下她戴着戒指的手指。抬眼看她:“我知道,你以前会喜欢我,现在也会,你会依赖我,相信我,想要一直陪伴我。”

廖停雁:“…”那您还挺自信呢,我自己都不知道。

司马焦摩挲她的手指,“因为你是这样,我也是这样。”

第六十二章

廖停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被人表白了。

讲什么“你是这样, 我也是这样”, 明明就应该反过来,他的意思是“因为我这样,所以你也是这样”吧。真是个自信溢出的大佬。

只是, 别人家的男朋友讲情话, 总要含情脉脉些, 他不, 他就像是随口一说,态度很不端正。

而且说完,也不等她反应,就放开她的手, 径直去翻她拿出来的那堆东西了。

我唯一的男性朋友?你都不给我一点时间回应的吗?——虽然她还没想好说些什么,但总不能连她开口的机会都剥夺?

司马焦在那面直播镜子上点了点,激活了这个已经十年多没有被打开的灵器。这个产品质量还是很不错的,迅速开机,并且显露出了画面。

青山绿水的仙境, 一群白化动物正在碧蓝的湖边喝水。廖停雁瞬间来了兴趣, 凑过去看。

司马焦把镜子给了她, “之前给你做的,你叫它什么‘直播镜子’。”

廖停雁心想,我以前的小日子看来过得还挺美呢,都搞出来直播了。她看了一会儿, 无意识一划,镜头就转变了, 画面猛然变成一片焦土,焦黑的土地上插着黑色的长棍,每根随意斜插在地上的长棍都挂着一两颗头颅。

被风吹雨淋日晒的人头显露出一种诡异的邪气,这个突然出现的大型坟场和上一幕的仙境反差太大,廖停雁差点把镜子给扔出去。

司马焦伸手轻轻一划,很淡定地换了个画面,口中随意道:“当初选的地方,不少如今都毁了,没什么好看的,下次给你换几个地方。”

下一个画面是一片残破的亭台楼阁废墟,荒草丛生,只有从精细的壁画残片,和依稀可辨的巨大规模能看出一点这里从前的宏伟。

司马焦看了眼,“哦,好像是庚辰仙府里某个地方,破败成这样了。”

廖停雁想起自己从前在市井间听过的消息,司马焦这个魔主前身是修真界第一仙府的师祖慈藏道君。

都说他是因为修炼不当入魔了,所以心性大变,屠戮了不少庚辰仙府的修士,还毁掉了庚辰仙府的地下灵脉,将好好一个灵气充盈的人间仙境变成了个寸草不生的焦黑荒原。

据说庚辰仙府昔日的中心方圆百里,如今都没人敢踏足,而那偌大个仙府,迅速垮了下去,倒是喂肥了整个修真界其余修士门派。

这些年听说修真界那边可谓是全门派狂欢,到处一片欢乐的海洋,每个门派都多多少少得到了好处,几个颇有能奈的修仙门派不知道从庚辰仙府搜刮了多少资源宝贝回去,可谓一朝暴富。庚辰仙府牺牲一个,幸福千万家。

因为这事太大,相关消息与修真界隔着这么远的魔域里也流传甚广,廖停雁从前在胭脂台上班,没少听人说起这些八卦,说什么的都有。

什么庚辰仙府里堆满了尸体啊,盘旋的食腐鸟多年不散,如阴云绕在空中,比魔域还像魔域。什么庚辰仙府的巨城如今都被炸毁了,多少华美宫殿变成灰烬。

当初廖停雁还觉得这些人八卦描述太夸张,现在看来…一点都没夸张。以小窥大,她只看了几个零星画面就觉得后颈的汗毛竖起来了。

这些天她每次通过日常相处觉得司马大佬是个无害猫猫的时候,他就会突然显露出凶恶的一面,变成天眼神虎,那眼睛滋啦滋啦变成镭射炮。

廖停雁在心里想象着司马焦像个轰炸机一样轰炸皇宫,又瞄了旁边的司马焦一眼。

司马焦好像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不疾不徐,手指随意地在镜面上又划了几下,廖停雁就看着那一幅幅残垣断壁,然后听着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在后面不咸不淡地说:“看来这些年庚辰仙府确实是败落了,外围的这座大城也荒凉至此…唔,这里挂上了赤水渊的旗,发展倒不错。”

“这里原本是你常看的一家歌舞乐坊,每日都有不同的伶人歌舞奏乐,如今看上去是换了营生了,改成了客栈…我看看,这是白帝山的标识。”

“这里倒是还在。”

停在了一个大厨房忙碌的画面上。

廖停雁脑袋里的轰炸机停了一会儿,她抱着直播镜子看了一阵,默默吸了吸口水。

大厨房里的烟火气很亲民,也让人很有食欲,刚从蒸笼上端出来的蒸肉拌了酱,赤肉浓酱;炙烤出的某种肉块正在滋滋响,被人撕成了条状,撒上不知名的调料粉末,旁边端菜的小子嗅了嗅气味,狠狠咽了下口水。还有清亮点缀着红色的甜羹,软绵的面糕等等,无数道菜,光看着就知道很好吃。

廖停雁:“…”魔域的吃食,是真的比不过修真界。

她正感叹着,目光又被旁边的司马焦吸引。他好像对热火朝天的厨房和美食没有兴趣,从那一堆杂物里又翻出来数字小人123号。

他在木头人额头一点,三个小人落地长大,圆胳膊圆腿和大圆脑袋。三个小家伙一个嘿咻嘿咻捡到捶背的小锤子,在廖停雁脚下绕来绕去。一个就地坐在了司马焦脚边,仰着脑袋,用嘲讽的颜文字表情看着他们两个。

另一个笑脸小人左右看看,找到廖停雁一盘还没剥的瓜子,塞到了嘲讽脸小人面前,嘲讽小人立刻就开始剥瓜子。

笑脸小人到一边开始整理廖停雁翻出来的那乱糟糟一堆,有东西滚到了司马焦脚边,它还凑过去拉了拉司马焦的衣角,把那个白玉药瓶捡了回去放好。

司马焦似乎觉得在自己脚边剥瓜子的嘲讽小人有点碍事,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它,表达着“一边剥去”的意思。

廖停雁指了指三个小人,有些猜测:“这是我做的…”

司马焦指了其中两个,“你造的。”又指脚边那个,“我造的。”

哦,原来我俩以前还一起造人呢。

廖停雁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好像一个抛弃妻子的渣男。

“我以前的记忆,还能想起来吗?”廖停雁犹豫了下问。按照一般失忆法,都会想起来的,有时是在撞了头后,有时是在经历了生死一刻后,反正或早或晚都得想起来,不然剧情就不酸爽了。

司马焦拨弄杂物的手一顿,“能不能想起来都无所谓,不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也没有什么太紧要的事情需要你记住。”

好叭,你说是就是。廖停雁有点放松下来,要是司马焦大佬对她恢复记忆很有期待,她压力感觉很大的。

现代社畜,很多都不能承受别人的期待,特别心累,还是顺其自然好。

廖停雁自觉自己不能因为不记得就穿上裤子不认人,还是要负起责任来,所以她试着问:“那我们以前是怎么相处的?”也好参考一下。

司马焦嗯了声,“就这样。”

廖停雁:“就这样?”

司马焦:“就这样。”

廖停雁虽然表情很正经,但脑内已经出现了不太正经的东西,她清了清嗓子,“那我问一下,咱们,有没有那个?”

已经知道她说的那个是哪个的司马焦往旁边的榻上一坐,故意懒洋洋问:“哪个?”

廖停雁:“就是…那个,婚前性行为?”

司马焦靠在榻上,眨了眨眼,“有啊。”

廖停雁:“嘶——”不行,脑子里开始有画面了。

司马焦:“还有很多。”

廖停雁:“嘶——”脑子里的画面控制不住开始朝着需要打码的方向去了。

司马焦:“神交双修一起。”

廖停雁:“嘶——”画面有些想象不能所以摇摇欲坠了。

司马焦:“你现在回来了,是该和以前一样了。”他瘫倒在榻上,一头黑发流水一样泄在枕边,做了个‘你懂的快像以前一样来’的姿势。

廖停雁大声吸气:“嘶——”画面变成被屏蔽的感叹号图片了。

司马焦忍不住了,侧了侧脸,笑起来,笑的混身颤抖,胸膛震动。他乱没形象躺在那,袖子和长袍垂在地上,一脚抬着放在榻上,一脚踩在地上,屈起手指抵着额心。

那脖子,那锁骨,那侧脸,那修长的身形,让人莫名有种想扑上去和他滚成一团的冲动。

“来啊。”司马焦笑够了,凝望着她,“刚好给你巩固一下炼虚期修为。”

廖停雁:“双修?”

司马焦只笑,看着她。

廖停雁:“你先等下。”

她在自己空间里翻了会儿,想找找有没有酒一类的能壮壮胆,找了半天才从角落里找出来一个坛子,揭开红封,试着舀了一勺出来喝。又辣又难喝,确实是酒没错了,她又喝了两勺,见司马焦一直神情奇怪地看自己,她试着问:“你也要?”

司马焦看了眼她那个酒坛子,“不,我不需要壮…阳。”语气特别奇怪,刚说完就大笑起来,好像再也忍不住了。

廖停雁想到什么,在酒坛底部翻了翻,然后她就对着翻出来的东西僵住了。

不是,她以前为什么要屯壮阳的酒啊,这玩意儿不是给男人喝的吗?她的目光不由看向了司马焦的某个部位。

脑内风暴狂卷——修仙人士也有这种隐疾?不好我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司马焦慢慢不笑了,他面无表情和她对视。

廖停雁:“我觉得这一定是误会!”

其实还真是误会,她之前什么都囤一点,这坛酒就是之前买了一大堆果酒后某个掌柜送的,结果最后酸酸甜甜的果酒喝完了,就剩这一坛,她发现了这是什么东西之后就扔到了角落里,反正也用不上。

可现在,谁还管是不是误会,当情侣的,总要有点误会的。

司马焦坐起身,作势要站起来。

一般人看到这个可怕的场景,反应绝对是往后退或者赶紧跑,廖停雁不是,她一改往日散漫,迅速上前,一把按住司马焦把他按了回去,“冷静,不要冲动!”还急中生智给他贴了个清心符在脑门上。

这么干的时候,廖停雁还感觉有点似曾相识,仿佛自己曾经这么干过。

司马焦冷笑着一把扯掉了脑门上的清心符。

一觉醒来,廖停雁看见窗外的大片竹影和一枝红色枫叶。

冬城禁宫外有竹子和枫叶吗?好像没有,应该是一片白色的才对。

廖停雁悚然一惊,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怀疑自己是劳累过度出现幻觉了,定睛一看才发现不是,眼前这个风雅的居室不是冬城禁宫。

她身上穿了一件单薄的绸衣,轻若无物,贴着肌肤像水流一样,她踩在地板上,走到落地的雕镂藻绘木格前,看见外面绿竹红枫,蓝天白云,还有烟水朦胧,远山青黛,脚下一片清澈的小湖。

这哪啊?她摸出来镜子照脸。

还是那张脸,就是脖子上多了个牙印。

她倾身靠在木栏上往外看,脚忽然被抓住,整个人往前摔下了水。

水里有个黑头发黑衣服白脸的水鬼,“终于醒了。”

廖停雁抹了把脸上的水,往岸边爬,爬到一半被人抱着腰又给抡到了水里。

“待会儿再上去。”水鬼说。

廖停雁打量他,“猫应该不喜欢洗澡泡水的。”

司马焦:“什么意思?”

廖停雁迅速转移话题,“这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