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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艾垂下长长的眼睫:“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

他会在意吗?整日整日的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不闻不问,她又怎么知道他在做什么?她的询问或者是关心,会不会更让他厌弃?

毕竟,她在他眼里心里,如今是那么的可恶。

“下次…”他冷哼,不再看她,却到底因着她的低头,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

甄艾等不到他再开口,干脆掀开薄被下床:“我给你放洗澡水。”

下床那一刻,长发宛若绸缎一样披散在她光裸的肩上,倾泻而下,流水一般的光泽,陆锦川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稍,却没有停留。

甄艾放好了水,把他的干净衣服拿出来,陆锦川拿出手机,摘了腕上的手表放在桌子上,脱了衣服进去洗澡。

甄艾看到浴室的门被他关上,哗哗的水声响起,她觉得脸上的肌肤有点烫,忍不住抬起手背去碰,冰凉的触感贴上去,她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他今晚,应该是要留下了吧。

她心里的不安和惶恐却那么的深重,身子的不干净,让她宛若披上了沉重的枷锁,在这一段婚姻里,总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更何况,她又做出那样的事情——甄艾忍不住咬紧了下唇。

岑安和她说过,他还愿意回来,那就说明他心里还有她的位子,不管过去发生了什么,已经无法更改了,那就不如试着争取一下,让以后的生活轻松一点。

她也许,不该再那样的拒人千里,至少,先要学着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想到这些,甄艾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么就从明天开始,先学着关心他的起居和饮食,然后…

她一个人兀自的想着,身边桌子上他的手机屏幕却亮了一下。

仿佛是进来了一条简讯。

甄艾犹豫了一下,没有拿起来看,想着一会儿他洗完澡出来,她再告诉他简讯的事。

她站起身,从柜子里复又拿出一只干净的枕头摆在自己的枕头旁边,想了想,又取出一双新的男士室内拖鞋放在浴室门外。

做完这一切,又有些犹疑自己这样是不是显得太主动了一些,不由得又抱了枕头想要放回去,正在矛盾纠结,方才亮了一下的手机屏幕又开始闪动。

是有人打电话过来,甄艾放下枕头,走过去把手机拿起来,这么晚了,也许是什么急事,她心里想着,就往浴室那边走,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屏幕。

打来电话的那个

人,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云卿。

她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

甄艾拿着手机,怔然的坐在沙发上,一双翦水双眸里氤氲了丝丝缕缕的怅然,唇角却要倔强的微扬。

那时候因为岑安,她与他大吵一架,他不再回去梅岭别墅,足足三个月的时间,她都没有见到他,却不止一次的从电视上报纸上,看到他和那个叫云卿的漂亮女人在一起。

那个时候她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她也不在乎他,也不爱他呀,他身边有谁,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甚至还在幻想,也许很快她就能恢复自由。

再后来,他们和好,云卿那个名字,仿佛变成了一缕烟,夏末的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

他从来不提,她更是早已忘记。

可只到这一刻看到这个名字,甄艾方才突地明白过来,陆锦川的生命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女人的。

她以为他偶尔会回来是因为心里还有她,可事实却是,在她背叛了婚姻那一刻,他也早已做出了同等的报复。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一副受害者受了委屈的模样对我恶言相向?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和我这样互相折磨?不干脆放对方一条生路?

甄艾怔怔的把手机放下来,云卿的电话响了很久,许是看这边没有人接,就没有再打过来,房间里瞬间就静了下来,那安静却不同以往,仿佛会啃噬人的心。

因为,她觉得心口里,忽然间有丝丝缕缕的隐痛袭来,要她无法控制的伸出手按在胸口。

早该知道,他这样的豪门贵胄,哪里会轻易就为一个女人停下寻欢的脚步?更何况,错的人,是她,错在前的,也是她。

所以,事到如今,她甚至连行使一个妻子权利的资格都没有,她连质问都不能。

原来那些看不到他的日子,他是和这个叫云卿的女人在一起的吧,还有那么多长长的夜晚,她睡不着睁着眼的时候,他的臂弯里正有别人在甜梦酣眠。

心房里酸涩的难忍,她几乎没有办法再这样待下去,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可笑的笨蛋,傻瓜,竟把自己的人生,走到这样一团乱麻的境地。

陆锦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甄艾整个人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静默看着他擦干头发,俊逸脸庞邪气依旧,可那服帖柔软的黑发,却让他看起来温和许多。

甄艾的手指紧紧攥在掌心,有时候,明明有那么多想说的话,却偏生到了最后,说出口的却是自己最不愿意的那一句。

“你是睡在这里…还是去客房…”

她不看他,只是静悄悄的低头站着:“客房我刚才也收拾了一下…”

陆锦川抓着毛巾的手忽地一顿,而下一瞬,他手里的毛巾忽然重重砸在她的脸上。

甄艾挨了一下,脚下步子一个趔趄,眼泪差一点就掉出来,可她拼了命的忍着,故作无所谓的样子笑笑抬起头看他;“你要是不愿意,那我去客房…”

她话音未落,他却伸手一个耳光打在了她脸上。

甄艾怔住,陆锦川也似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

他从来没有打过女人,更是从不曾想过,这一辈子打的第一个女人,竟然会是她。

他稀罕的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疼的那个人,他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那个女人,他愿意为了她一句喜欢一个笑做任何事的那个女人,他竟然会一个晚上对他动了两次手。

甄艾的手臂仿佛僵硬了,她一点点的抬起手,轻轻的捂住被他打的发麻生疼的半张脸,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渐渐汇成线,然后是一片一片的往下淌。

陆锦川的手怔然的垂下来,“甄艾…”

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真的没有想要对她动手,哪怕那个夜晚,她跟着宋清远走了,他恨她恨到恨不得亲手撕碎了她,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还是不能对她动手。

甚至说了那么多的难听话,到最后伤了的人也有他自己。

甄艾捂住脸,那痛她几乎感觉不到,可却就是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他喊她的名字她听不到,她仿佛已经傻了,整个人都傻了。

“甄艾。”

陆锦川复又叫她的名字,他伸手,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她却像是受了惊吓一样,连着向后退了几步,直到自己整个人的脊背都贴在了墙壁上,她抗拒的看着他,隔着朦胧的泪雾,仿佛他是可怕的猛兽。

打过她的手掌震的有些生疼,他方才大约是气的太厉害了,所以竟然用了那样大的力道。

他说不出的心疼,慌地又走过去想要掰开她的手指看她的脸:“让我看看你的脸…”

“别碰我…”她嘶哑的哭喊,抓住他的手掌用力推开。

甄艾哭着转过身,拉开.房门向外冲,陆锦川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甄艾你去哪…”

“你管不着。”她抬手抹掉眼泪,用力甩掉他的桎梏。

一张脸,除却眼睛红肿的厉害,竟是已然逐渐平静,她回眸看他:“陆先生现在大概不习惯一个人睡了,不然我打电话请云卿小姐过来?”

他凝着她的视线,忽然就熄灭了那些炙热的温度,狭长邪气的双眸里,渐渐凝聚起无边的狂怒:“甄艾,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吸一口气,却挺直了脊背,那声音平静却又冷漠,仿佛是一桶冰水,腾时将他所有的心疼和温柔都冲散。

“也是,这么晚了,陆先生肯定舍不得云卿小姐奔波,那只好委屈陆先生一晚上…”

“滚——”

他指着楼梯,暴怒的对她低吼,甄艾自嘲的一笑,转身就往楼下走,他却又伸手扯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回房间,复又重重关上房门。

甄艾心脏狂跳,却已经顾不得害怕,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陆先生如果想要我…”甄艾指指自己的身体,无所畏惧的一笑:“我也没有意见,只要陆先生不嫌我…脏。”

陆锦川一秒钟都不想再看到甄艾的脸,“下贱!”

他狠狠咒骂她一句,胡乱套了衣服摔门离开。

甄艾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她软软的瘫坐在地上,仿佛身体里最后一口气也被抽干了,她怔然的瞪大眼睛,望着一地狼藉的房间,却是再也掉不出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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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三年一度的慈善会异常盛大,据闻数十年前是如今中央的某一位夫人还在宛城时,特意为宛城偏远乡村的孤儿筹办的。

到如今已经成了宛城的一大盛事,宛城的名媛千金太太夫人们都以能在慈善会上夺得慈善大使的称号而为荣。

而上一届的慈善会,慈善大使就是由宛城商会会长也是陆氏董事长的陆臻生夫人获得的。

而这一届,许多人仍是看好陆家,更有人把宝押在了陆锦川的新婚妻子身上。

毕竟,能让出了名的风.流子弟为她浪子回头,还被一纸婚书给束缚住,足以见识到陆少对自己妻子的爱重。

而婚后陆家这位新晋的少夫人却是一次都未在人前露脸,更是吸引了不知多少人的好奇心,也正因为如此,这一次的慈善会异常的热闹盛大,而宾客,也是往届从未曾有过的繁多。

当人群外传来***动,听到外面人抑制不住兴奋的议论‘陆少来了’时,宋清远和赵景予都向外看去。

宋清远不知心里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想她,却又不愿意陆锦川带着她来,可如果陆锦川带来的女伴真的不是她,他心里,又觉得失落。

这样矛盾的心理,折腾的他昨晚一宿都没有睡好,连带着今天早上甄珠起床时,都抱怨说没睡好有黑眼圈。

赵景予今天没有带女伴,他昨儿给京里的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看上了一个女人,想结婚,老爷子高兴的差点没把电话扔了,还一个劲儿的催他把人带回去给他瞧。

既然都放出话来了,那自然就不能再寻欢作乐,至少明面上,也不能让老爷子抓住他的小尾巴了。

云卿今天穿正红色的礼服,其实,她原本就生的娇艳,本不用再用这样浓艳的色泽,只是,她仿佛是想要用这样鲜艳的颜色来证明什么似的,而一张脸上,那春风得意的笑容和恰到好处的娇媚,更是让人浮想联翩。

下车的时候,高跟

鞋在平整的地面上微微崴了一下,身畔的陆锦川,十分绅士风度的挽住了她的手臂,“小心。”

云卿回眸对他一笑,眸光温柔潋滟的几乎让人沉醉:“我没事儿,锦川。”

心里不是没有幻想过,但当陆锦川真的要带她来这样盛大的场合时,云卿怎么都不能抑制住自己心里的兴奋。

过了今日,她在陆锦川心中的地位就今非昔比了,而以后,再提起她,谁又敢说她只是一朵想采就能采的交际花?

两人一起走进会场时,所有人的目光理所当然的都聚焦在了二人身上。

无数的长枪短炮对准那一对儿天作之合的璧人,镁光灯闪的人几乎睁不开眼。

云卿却自始至终都保持着最优雅得体的微笑,站在陆锦川的身旁,低调而又温柔顺从,宛若是乖巧听话的小妻子一般。

这样的场合,稍微有眼力劲儿的人自然不敢提敏感话题,但素日里就和陆家十分不对付,也是这一届商会会长有力竞争者的通源商贸老总却十分不留情面的问了一句:“怎么陆少今天没有带太太过来?”

云卿脸上的笑容微微一闪,那一点委屈十分的恰到好处,表露了自己的难过,却又不让男人下不来台,到最后微微低了头,挽着陆锦川的手臂站在那里,真是谁看了都要道一声我见犹怜。

陆锦川看了陈启国一眼,薄唇斐然,淡淡一笑:“内人婚后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段时间都在静养,因此今日没有带她过来。”

“怕不尽然吧…”陈启国忽然看了站在不远处的宋清远一眼,阴霾一笑道:“清远站那么远干什么?说起来你和陆少如今也是亲戚,你太太正是陆少夫人的亲妹妹呢。”

甄珠妩媚一笑,不等宋清远作出反应,已经挽了他率先往几人跟前走去:“可不是呢,我原想着今日见到姐姐好好说说话儿,没想到这么不巧…”

她这话说的,几乎是立时就戳破了陆锦川方才的理由。

陈启国之前耳闻过一些陆宋甄三家的秘闻,却没料到今日一试探,竟然会有这样大的收获,不由得心底畅然一笑,正要再落井下石几句,陆锦川却已经慢悠悠开口:“是么,我平日里可从未曾听太太说起过,原也不知宋太太和内人竟然也有姐妹情说。”

这句话一说,甄珠脸色立刻变了变,她没想到陆锦川竟然会这般放肆,直接把家丑都拿出来说,却也知道,这样的场合,再这样继续下去,丢的只是陆甄宋三家的脸面。

陆锦川见她不做声,自然也不会再纠缠再这样的事上,携了云卿去与其他人应酬,此事也就掠过不提。

慈善会以拍卖为主,而今晚最贵重的一件拍卖品,当属一把汉代的古琴,造型古朴而又典雅,云卿几乎一见倾心。

她小时候,家道还未中落,钢琴,小提琴,古筝都是学过的,后来念到高中时,父亲做生意失败,天台楼顶一跳要了自己的命,也毁了她的人生。

“锦川…”云卿与陆锦川相识这么久,在他身边的日子也算长,却从未开口提过任何要求。

她爱奢华,可她更爱陆锦川这个人,她想的是长长久久,而不是短暂的欢愉。

Ps:还有亲在看文吗???还有吗??好凄凉的说~~~~

78.他的女人,若有似无的挑衅。

她爱奢华,可她更爱陆锦川这个人,她想的是长长久久,而不是短暂的欢愉。

女人报了这样的念头,自然就是贤良淑德的多,云卿也不例外。

陆锦川见到她的目光在那古琴上流连,已经猜到了她的心意,其实这对他来说,不过是张张嘴的事,可不知怎么的,他看到这把琴,却又想到她妗。

记得那时候去接她下班,她在培训中心里教小朋友弹古筝,穿着白色衬衫长发披散下来,神情静默认真,手指纤长拨动,琴声如珠玉滚盘,他那时候就想,有一天他要把她豢养在他的私人领地里,只让这一份美好,为他一个人而绽放。

这把琴,于她才是良配跬。

云卿见他失神,嫣红的唇不由得微微抿紧,她的素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袖,将他游离的情绪拉回:“锦川,人家给你说话呢…”

微嗔的语调,是在耳畔蓦地炸响的一声惊雷,陆锦川眼波微动,那一丝一缕的柔情却已经荡然无存。

他陆锦川不是什么拿不起放不下的人,而对于女人,也并非只她不可。

“喜欢?”

陆锦川注意到云卿眼底喜悦的光芒,见她点头,就示意一边的陆成举牌竞拍。

陈启国是摆明了和他争,价钱很快飙到了一千六百万,云卿心底有些忐忑,她虽然喜欢,也想据为己有,更想以此证明自己在陆锦川心中的身份地位,但私心里,却也不希望陆锦川吃大亏。

这样的心理,仿佛自己已经是他妻子了一样,云卿心内不由摇头低叹,只愿他能多疼惜她一些,也不辜负她这样投入的爱一场。

“锦川,算了。”

云卿的眉眼闪亮望着他,陆锦川能辨认出那里面的意思,到底有几分的真假,说真的,云卿对他确实是一片真心,平日里,更是从未曾有过任何要求。

陆锦川伸手拍拍她的手背:“你喜欢的,当然要弄到手。”

示意陆成继续加价,陈启国眼瞅着价格已经飙到一千八百万,就施施然一笑,对陆锦川道:“君子不夺人所好,陆少喜欢,那就让你好喽。”

陆锦川眉目不兴,眸底情绪也是淡然无波:“陆成,两千万。”

其实已经无人竞价,一千八百万就可以到手,陆锦川这一句,虽然狂妄,但到底不至于被陈启国方才的话给下了脸面。

能用钱摆平的事情,陆锦川向来不愿意多费其他的心思,他也不介意用这样的方式,直接去打对方的脸。

陈启国果然脸色难看至极:“陆少真是财大气粗。”

陆锦川站起身,扬眉一笑:“陈总谬赞了。”

陈启国‘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甄珠坐在宋清远身侧,却辨不出心中的悲喜。

按说,陆锦川这样不给甄艾面子,她心中该是高兴才对,她就喜欢看甄艾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得不到的下场,可是看着陆锦川为自己的女人一掷千金,而宋清远…

她方才看上的一件珠宝,被人八十万就拍到了手,宋清远却根本连竞价都不曾。

同为女人,却因为嫁的男人不同,境遇也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根本不敢想,如果有一天甄艾重新得到陆锦川的宠爱,会多么的让人艳羡!

为什么,她没有什么地方比甄艾差,却得不到宋清远的喜欢,为什么,她自认为自己甚至比甄艾还要懂事识大体,可宋清远,陆锦川,这些男人一心一意在意的,却还是她?

如果甄艾真的有足够的能力让她折服,她败也会败的心甘情愿,可偏偏,在她的眼中,甄艾除了沉默寡言,除了安静温和的性子,还有什么足以说道的?

她又怎么能甘心?自小就默默存着要把她给踩在脚下,让世人只知道甄家的甄珠小姐不知道甄家大小姐的她,又怎么能就此罢休?

只是宋清远…

甄珠忍不住抬手按在依旧平坦结实的小腹,只要甄艾心里还有宋清远,只要她甄珠坐稳宋家少夫人的位置,至少在这一点,她永远都赢过甄艾。

她需要一个孩子,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孩子。

甄珠看向身侧的丈夫,他有着最温和的眉眼,最怡人的气质,可唯独她身为她的枕边人知道,他的心又有多么的狠辣和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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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在万般艳羡嫉恨着甄艾的同时,却又那么的可怜她,可怜她不过像是一颗被人操控的棋子一般,连自己的命运都没有能力掌控。

云卿自始至终都抱着那一把古琴眉开眼笑,一直到车子在她公寓下面停住,她还在爱不释手的把玩琴盒上面那些精美古朴的花纹。

“我还不知道你喜欢这些东西呢。”陆锦川见她十分开心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初注意到她,也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某些地方很像甄艾的缘故,可现在相处的久了渐渐发现,她与甄艾,还是有很多的不同的,只是没想到,她们喜欢的东西,竟然也一样。

“小时候我有家庭教师,钢琴啊古筝毛笔字啊,这些都是要学的…”

云卿说着,素白的指节在檀木纹路上微微一顿,她面上的神色有些怅然若失,不过是数十年的时间,一切已经是天翻地覆的转变。

昔日那个坐在琴凳上专注弹琴的少女,谁能想到她今后会变成让男人取乐的一朵交际花?

如果她的父亲还活着,如果她的家庭没有败落,是不是她就可以如甄艾一样,至少与锦川的距离也没有那么的遥不可及?

是不是,她就不会卑微的只是希冀,希冀他偶尔可以想到她,不要忘记了还有一个女人叫云卿?

云卿的长睫垂下来,心头酸涩难忍,如今有多么的欢愉幸福,仿佛就预示着以后会有多么的伤心和寂寞。

她渴盼着长久,可却清醒的知道,她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男人长久的爱。

陆锦川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转变,他径自下车,甚至还调笑了一句:“学这么多有什么用,云卿美人儿有这张脸不就够了?”

云卿兀自笑了一笑,那笑却带着惨淡的悲凉。

是啊,在男人们的眼中,她有没有那些才华,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的取乐罢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张脸和这具身子?

云卿啊云卿,事到如今,你又何必瞧不上自己的脸和身体,如果不是这张脸,锦川又怎么会多看你一眼?

她下车,眼底已经带了妩媚温顺的笑意,走进电梯,她靠在他的臂上,轻轻呢喃:“锦川…今晚别走。”

他很少在她的公寓里过夜,更多时候,他需要她的身体,做完爱发泄出来,不管多晚,也会穿上衣服离开。

情人与老婆,仿佛在这个时候才体现出了那些天差之别。

这世上的男人大多都能不辞劳苦的从情人床上爬下来大半夜的往家赶,却没有几个,会在和老婆欢愉之后,惦记着情人那里枕席还是寂寞的。

她的手臂缠在他劲瘦的腰肢上,脸贴在他宽厚的脊背上磨蹭:“锦川,陪陪我,好不好?就一个晚上,就今天一夜…”

她的声音带着哀婉的祈求,陆锦川站在那里笔挺的身影却没有一丝的松动。

公寓的门打开,云卿给他摘掉西装,顺势就褪掉自己身上长裙,只贴了胸贴穿着隐形内.衣的雪白身体贴上去,蛇一样的在他胸口磨蹭摇曳。

“锦川,锦川…”

她喃喃的唤他名字,手指从他的衬衫尾端钻进去,沿着那结实精瘦的劲腰往下抚弄,探入他的皮带里,去握他让她心跳加快的热铁昂扬。

陆锦川却没有兴致,隔着衣衫按住她滚烫小手,眉宇微蹙:“云卿。”

云卿停了动作,咬了下唇有些哀戚的看着他,他的目光却从她脸上掠过,然后毫不停留的移开。

云卿抽回手,双手环胸有些黯然的站立不动,陆锦川点了一支烟,将心头的烦躁压下来,他闭了闭眼,抬手捏捏眉心,只觉额头有些生痛,身体仿佛也疲累至极。

“去帮我放水吧。”

他的嗓音有些暗哑,可在说出这几个字后,云卿一双眼眸深处霎时有了浓深喜悦。

水温宜人,有力的水柱冲击着全身的穴位,陆锦川舒畅的吁出一口气,长臂展开搭在浴缸边缘,云卿不着寸缕跪坐在他身后,柔若无骨的小手一寸一寸给他按摩肩膀。

水气氤氲,熏的她双腮也有了嫣然的红色,双瞳里更是含了妩媚水光,云卿缠在他的身上,唇沿着他结实的肌理寸寸往下亲吻,直到最后,柔软小舌勾缠住他渐渐硬挺的欲.望…

陆锦川眉尖微蹙,伸手拽住她长长发尾,用力将她向腿间按去,云卿嘤咛一声,却是乖巧顺从的越发伏低了身子,纤细的腰肢水蛇一样塌下去,臀却高高的翘起来,陆锦川看的心头起火,动作越发粗鲁了几分,云卿有些受不住,抬起水汪汪的眼睛委屈看他,陆锦川却忽地动作一顿,竟是伸手把她从身下推开…

云卿讶然,水眸里渐渐有了泪光:“锦川…”

这样的时刻,他竟然会把她推开…云卿心里的难受,几乎快要决堤,第一次,失控的在他面前哭出声来。

陆锦川到底还是有了一丝不忍:“云卿…”

他摸一摸她的头发:“你不必这样。”

他没有那么多的恶趣味,也不会因为地位的不对等就不把女人当人看,云卿是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

云卿却只是柔媚一笑,低头伏在他的膝上:“锦川,是我心甘情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