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司徒行云反手一挥,声音阴沉。

司徒行云转身看向双蝶,墨玉般的眸子深邃到似乎可以滴出墨来,里面仿佛蕴含着淡淡的怒气。

“从今日起,如若有谁再帮安德王求情,同等处置。”

双蝶紧紧地抿住了唇瓣,她屈膝欠身,应道:“…是,皇上。”

明明冬天已过,一抹嫩绿也渐渐从宫墙处蔓延了出来,可是这皇宫依然笼罩在一片寒冷中。

天牢。

枯黄的稻草上,卿云靠在墙壁上一脸含笑地看着离歌,红唇微微扬起。

离歌与卿云并坐在一起,他无奈地看着卿云。

两人就这样互望着,良久,才听到离歌浅浅的叹息声。

“女人,你鲁莽了。”

卿云挑眉,浅笑,“不会呀!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如若我不出现,你也一样要进天牢。而我既然进来了,就自然有办法和你一起出去。”眸子澄澈的眸子中灿若星辰。

“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你食用了那株药草。”离歌的眉间添上了一抹忧愁,“那株药草虽然可以让人出现怀孕的假象,但是同时会让人的身体变得很虚弱。外面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今夜的天气会变得很冷。”

“反正有你在我身边。再虚弱你也会帮调理的。而且我现在有内力,不会像以前那样怕冷了。再说,我还有个大暖炉在身边。”卿云挽住离歌的手臂,头轻轻的斜靠在他的肩上。

“不准用内力,”离歌想起了仙老人的话,他连忙说道,“而且你以后不能把手上的琉璃珠手链拿下来。”

“为什么?”卿云一怔,突然想起了仙老人也曾经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她的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仙老人也曾经这样说过呢!”

“因为我是神医。大夫的话你不听吗?”

卿云撇撇嘴,“听啦!整天就会拿着神医这个幌子出来诓人。”虽然脸上有着不满的神情,但是眸子里却是一片暖暖的笑意。

离歌笑笑,不语。

良久,一声叹息从卿云口中溢出。

“离歌,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了。昨晚司徒行云要我帮你挑选王妃时,我就猜到了会有今天的结果…”

离歌眉一挑,“所以你就想了个这样的办法?”

卿云用脸蹭了蹭离歌的肩,轻轻的“嗯”了声。

“喂!女人,你什么变猫了?”

蓦地,阴湿的牢房里响起了几声“叽叽”的声音。

卿云一怔,垂眸望去,发现墙角处有几只灰黑色的硕鼠。

挽住离歌的手不由得一紧,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打入大牢2

这时,离歌笑道:“原来女人你怕老鼠呀!记得你刚来绝尘谷的时候,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特地找了一大堆动物来试你,可是偏偏就漏了老鼠。唉!真是浪费了。”

卿云唇上的笑容一僵,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她咬牙切齿道:“原来半夜三更在我床上莫名出现的动物是你放的!”

“有时候你在绝尘谷很寂寞,所以我才会想找只动物来陪你。最后呀,却误打误撞救了只千年灵鸟。”

想起绝尘谷里的灵鸟,卿云也不由得噗哧一笑。

见卿云的注意力完全被转移了,离歌的唇角也微微上扬。

倏然,离歌想起了卿云在朝上所说的话,他的眸中柔光乍现,“女人,我们什么时候私定终生了?而且还对天起誓?”

卿云两腮一红,神情有些扭捏,她把头埋在他的肩上,磨蹭了许久才答道:“写书写多了,台词就自然而然地出来了。

“呵呵…”离歌轻笑,眸中柔光深漾。感受到身旁的柔软,离歌的心中仿若有羽毛轻轻滑过,他的表情变得很柔很柔。

这时,卿云抬眸,看到了离歌的满脸柔情。

卿云心一动,她柔声道:“离歌,我唱歌给你听…”

“嗯。”

半冷半暖的秋静静烫贴身边默默看着流光飞舞晚风中几片红叶惹得身心酥软绵绵

半醉半醒之间认认笑眼千千就让我像云端飘雪以冰清轻轻吻面带出一波一浪缠绵

留人间几回爱迎浮生千重变与有情人做快乐事未问是劫是缘

似柳也似春风伴着你过春天就让你埋首烟波里放出心底狂热抱一身春雨绵绵…

阴湿的牢房里响起了卿云轻柔的歌声,整个世间仿若由此静谧了下来,时间在歌声在缓缓地流淌。

夜,未央。

整个皇宫浸在一片深夜的宁静。

天牢。

感觉到身旁的人的异常,离歌睁开了双眼。

卿云的脸有一抹不自然的嫣红,额头火热热地烧着,身体却似寒谭的里冰水。

离歌一惊,手往卿云额上一探,顿时他脸色大变。

此时的卿云额上烫得惊人。

离歌不由得惊慌了起来。现在的他什么药都没有带在身上。

感觉到她如寒冰一样的身体,离歌紧紧地抱住了她,将她埋在自己的怀中,另一只手贴在她的背后,为她输入温暖的内力。

但是这些仅仅只能让卿云的体温上升。

“离歌…”卿云的声音突然轻响起来。

离歌一怔,望向卿云,发现她的眼睛还是闭着的,但嘴中却在轻喃着:“离歌…”

离歌不由得懊悔了起来。昨天他不该把那株药草给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天牢外响起了一个轻柔的女声。

“此乃皇上手谕。”

“…娘娘请进。”

玉无瑕急忙走了进来。此时的玉无瑕脸色微微发白,而唇也因天气的寒冷冻得微微发紫。

天牢里的侍卫带玉无瑕走到卿云和离歌的牢房后,便静静地退了出去。

自从司徒行云下令后,皇宫里为卿云和离歌求情的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双蝶在只能在一旁暗自着急但却想不出任何的办法。而司徒行云也下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监。玉无瑕也着急了起来,卿云闯进大殿前,曾交待过玉无瑕,如果她和离歌一起被打入了天牢,她一定要想尽办法进入天牢。然后卿云会教她如何让司徒行云放他们出来。

可是司徒行云却异常的固执,这可让玉无瑕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今日正好轮到玉无瑕侍寝,经过无暇的苦苦哀求,司徒行云才勉强答应把手谕给了她。趁司徒行云睡着后,无暇才起身匆匆独自赶来天牢。

“卿云姐姐…”无暇唤道,将手中的宫灯提了起来。

而离歌在听到外面的响声时,放开了卿云,将外袍脱下盖在了卿云身上。然后他站了起来,从向牢房的门前。

暗黄的宫灯照耀在离歌白皙的脸上,让玉无瑕第一次看清楚了她的卿云姐姐所爱的人。

样貌俊美,卓绝出众,百里挑一,宛如谪仙。

玉无瑕不禁在心中赞叹:好一个谪仙男子!比起无痕表哥还要优秀,怪不得卿云姐姐没有对表哥动心。

“她发烧了。”离歌眉头紧皱,眉目间是掩盖不住的担心。

无暇一惊,连忙道:“啊?我去叫太医来。”

离歌摇头,“只要留在这个阴湿的牢房,她的病就永远都不好。现在需要的是有一床温暖的棉被,还有热汤,以及合适的药。”

无暇也为难了起来,“可是皇上不肯放人。”无暇的眼神忽然黯了下来,“皇上知道卿云姐姐有了身孕后,就冷漠到让人心颤。相信王爷你也知道,卿云姐姐在皇上心中的地方是有多么的重,知道自己…爱的女人怀有其他男人的孩子时,他的心情会有多糟糕。”

离歌看着玉无瑕,顿时觉得卿云说的很正确。玉无瑕的确是一个善良的女子。

“卿云姐姐闯进朝堂前,曾经交待过我如果你们进了天牢,让我想尽办法进入天牢,然后卿云姐姐会告诉我如何让皇上放你们出去的办法,可是现在…”

玉无瑕担心的看了看满脸通红的卿云。

离歌眸光微闪,心中猜出了卿云心里所想的办法。恐怕是要利用司徒行云掉入冰谷时又突然被人拉上天堂的心情,和司徒行云对她的宠爱吧!

“玉妃娘娘,过来下。我把方法告诉你…”说罢,离歌压低声音在玉无瑕耳边说着。

玉无瑕先是一脸震撼,然后她脸上一喜,眸中升起了亮光。

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玉轩。

玉无瑕回到玉轩时,发现玉轩里的亮起了烛光。

司徒行云披散着头发,身上也仅披着一件薄薄的外袍,他脸色平静,看不出是喜还是怒。

见到玉无瑕时,他唇角微勾,声音低沉地问道:“玉妃这么晚去哪里了?

玉无瑕抿着唇瓣,上前道:“臣妾去天牢了。”

司徒行云眸中微光一闪,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玉妃就这么想去天牢?”

无暇“噗通”一声,跪下道:“皇上,念在湘雪公主曾与你夫妻一场。而安德王又是皇上认亲不久的胞弟。皇上,还请三思。”

抬起眸时,眼中是一片水光。

司徒行云心中一颤,仿佛有些东西正从他的心中缓缓流失。他握拳,冷声道:“这是她咎由自取。未婚先孕,不守贞操,大大伤了我朝凤溪的风化。”

知道他心中在意这件事情,无暇抿唇,轻声道:“皇上,可知道民间有种药草可以使人有假怀孕的现象?”

无暇突然的转移话题让司徒行云怔了下,但他立即反应了过来,“玉妃的意思是?”

无暇点了点头,“湘雪公主正是服用了那种药草。”

司徒行云感到一阵狂喜,他觉得自己好像从腊月寒谭中被拉到了姹紫嫣红的春天。他的眸子里顿时溢满了欣喜。

但无暇的下一句话却让司徒行云如落冰谷,“皇上,食用了这种药草的人身体会变得极其虚弱。而如今正遇冰雪融化,天气骤然降温,而湘雪公主身子薄弱,感受风寒,如今高烧不退,性命攸关呀!臣妾恳请皇上立即放人。”

司徒行云脸色大变,瞳孔紧缩,他猛地站了起来。

看到司徒行云的神色,玉无瑕心中微微刺痛,她起身说道:“皇上,安德王与你认亲不久。虽然安德王当众抗旨,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想,安德王也未尝是为了皇上您好呀!如果安德王娶了丞相千金,丞相权力就会更为重了。到时候,相权或许就会威胁到皇权了。”

玉无瑕叹了口气,念道:“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司徒行云一颤,不敢置信地看着玉无瑕。

无暇眸中波光粼粼,煞是诚恳。

“皇上,相煎何太急呢?”

玉无瑕的最后一句话重重地落在司徒行云的心底,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司徒行云抿紧了唇瓣,道:“传朕口谕!释放安德王和湘雪公主!”

无暇欣慰一笑。整个人顿时松了下来,她看了看窗外的繁星,唇角微微扬起。

春天真的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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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刻意讨好1

冰雪完全融化后,天气就骤然暖和了起来。柳枝变绿了,桃枝也红了,花朵含苞欲放。一声春雷响过,温润的春雨也淅淅沥沥地落下来了。整个皇宫笼罩在轻纱样的雨雾中,朦胧,水润,如诗如画。

司徒行云反手立在御花园里,他安静地看着被雨洗刷的嫩绿小草,唇瓣上有一抹宁静的微笑。

陶公公在司徒行云身后为他撑着伞,也静静地抿着唇,毫不做声。

蓦地,司徒行云想起了那日大殿上的两人,他们都是一袭白衣,超尘脱俗,身上的那股气质都是不属凡尘的。他的眼神一黯,唇瓣抿成一条紧绷的直线。

那日他太过于冲动,一怒之下把她打入了天牢。放了她出来后,他竟不敢去看她。那种心中的痛楚与疯狂的思念快让他窒息了。

至于雪儿和行知的事情,在知道她是假怀孕时,他也没有追究了。现在,他已经打消了要赐婚行知的念头。他不希望以后会再发生这样的闹剧。看来,他得另寻方法去阻止他们两个。

“不知雪儿现在在做什么呢?”情不自禁的,心中的问句轻轻的从嘴中吐了出来。

陶公公看了看司徒行云,他的眼里有几分惊讶。他第一次见到这么痴情的帝王。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领情的公主。

“皇上,想见湘雪公主的话,去雪殿了就可以了。不然,皇上也可以召见公主。”

司徒行云摇了摇头。

陶公公满脸疑惑,他不解地问道:“皇上这么爱湘雪公主,那为什么不册封她呢?”

司徒行云不语,依然静静地凝视着眼前的雨帘。

册封的话,除了皇后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配上他的雪儿,他绝对不会让她受委屈的。而如今还有些障碍,他以后必定一一扫除,让他的雪儿轻松登上皇后之位,与他一起共享江山!

但是现在——他太害怕失去,害怕再回到两年前那种痛不欲生的时光。那种梦醒时分,却已人去楼空的感觉,那种心里患得患失的忧愁,那种因思念过度而浮现出的倩影,却因为他的触摸而烟消云散的恐惧…

所有的种种让他一个帝王爱得如此卑微,爱得如此小心翼翼。

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他太爱她了。

春雨依然在淅沥淅沥地下着,这温润的春雨似乎带着一种浅浅的悲伤。

御花园的另一边。

卿云撑着纸伞在雨中漫步。她的脸色红润已经完全没有了那日的苍白。

那晚,司徒行云放了她和离歌出来后。离歌立即为她医治,照顾了她一整晚,第二天她醒来后,看到憔悴的离歌时,心中宛如针扎。

想起离歌,卿云的眼里顿时漫上了点点柔情,唇角也不禁微微上扬。

经过一些时日的调理,她的身子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来的健康。现在即使让她淋一天的雨,她也不会病倒。

卿云笑笑,看了看周围,却没有发现无暇的踪影。

她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无暇那个丫头明明说让她去御花园等她的,可是现在却连影都没有。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刻意讨好2

卿云继续撑着纸伞向御花园里面迈步走去,期望可以见到无暇。

春雨纷纷,空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味。

蓦地,司徒行云一颤,他眼前出现了他梦寐以求的窈窕身影。

她穿着淡蓝宫装,发上仅别一朵珠花。她撑着纸伞,眼睛在向四周寻望,仿佛在找些什么东西似的。倏然,她怔了下,迈步向他走来。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窈窕佳人向他走来,朦胧春雨下,他的雪儿看起来是如此的飘渺而不可及。

司徒行云呼吸一滞,身体就这样死死地定住了。

他害怕他一伸手,轻轻一碰,她便会像以前那样瞬间就烟消云散了。直到身后的陶公公的行礼声音传进他的耳中,他才相信了这并非是幻想。

“雪儿…”压抑而轻柔的喊声。

卿云柳眉一挑,细长的睫毛随之一扬,她问道:“无暇呢?”

司徒行云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反而是陶公公回答道:“小人刚刚见到玉妃娘娘,玉妃娘娘说她身体不适,先行回去了。”

卿云抿唇,想起了今早无暇闪躲的眼神,再看了看眼前的司徒行云,顿时明白了。而此时心中也不禁有些感慨。无暇她是以怎样的心情将她骗来御花园的呢?

“既然如此,那我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