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曾经在绝尘谷上烧过我的梨花树。”

“…”

于是某个有前科的女人很乖很乖的闭嘴了。

离歌轻搂着她,眼底是暖暖的笑意。

她是他掌心里的肉,他疼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让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她做饭呢?

星光闪闪,长夜漫漫,明天将会是个晴天。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两道药引1

卿云姑娘会经常让喜欢她书的人欲哭无泪。原因无其他只有一个,就是速度太慢了!以前的卿云姑娘一年能够出五六本书,可是最近一两年来几乎都是半年一本更多情况下是一年一本,甚至有人怀疑卿云姑娘已经江郎才尽了,这可急刹了大家。为此,卿云姑娘有个别名,叫做蜗牛姑娘。

“不知蜗牛姑娘你能不能看到到我的信,一定有很多人写信给你吧!蜗牛姑娘,不知你爬到哪里了呢?我可是很喜欢很喜欢你哦!你的文笔总是那么优美,你的文风总是那么清新,你的文章总是那么的引人入胜。我总会在里面流连忘返,常常茶饭不思。可是,蜗牛姑娘呀,你可以写快点吗?我真的等你的书等了好久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公主,快笑死青衣了!”青衣读着一封信,整个人笑得前胸贴后背了。

卿云趴在桌上,现在她处于极为没灵感时期。新书写了一点,就写不下去了。再听到青衣毫无节制的大笑,她更加没有灵感了。

“蜗牛姑娘…哈哈…好贴切!好生动!好逼真!”青衣笑得更厉害了,突然她一下子停止了笑声,她变得一脸正经八百的,义正言辞地说道:“不!公主,青衣绝对不会叫你蜗牛姑娘的!”

说罢,她很认真点了点头,仿佛在昭示她的决心。但是她的嘴角却有着强忍的笑意,终于她忍不住,爆发出来了。

“哈哈!青衣只叫你蜗牛公主!哈哈!太好笑了!”青衣笑得整个人都快要在地上打滚了。

卿云一脸抽搐。为了蜗牛姑娘四个字,她有必要这样一遍又一遍地念着那封催文信和一次又一次地笑得前俯后仰吗?

“青衣,你给我出去。”最后,卿云忍住头上冒出的青筋,很不客气地下令。“以后你再也不准进来打扰我写书了!”

青衣笑得泛出了泪珠,她边走边笑道:“好!蜗牛公主…啊!不不不!青衣只是一时口快!公主,青衣退下了。”

卿云听到关门声的同时还听到了青衣强忍的笑声。

待房里完全静下来后,卿云看着她眼前写只写了一点点的书直发怔。

这书她都写了快十日了,而且十日内几乎没有任何来雪殿打扰过她。司徒行云和离歌一起忙着塞外使节的事情,双蝶自从那天的晚宴后也安静了下来,无暇为了安胎也呆在玉轩里没有来过她的雪殿。而她竟…竟然才写了两三张纸!

唉!果然她还是需要某个人催一下才能有动力去写!可是这本书她要秘密进行,不能给离歌知道!

那现在该叫谁来催呢?

就在这个时候,卿云听到门外急促的脚步声。

卿云皱着眉头正准备斥责外面的人时,青衣推门而进,她急忙地说道:“公主,离歌公子在朝堂上倒了下来,口吐白沫,并且脸色惨白。”

轰!

宛若五雷轰顶!

“啪嗒——”

卿云手中所握的毛笔掉落在地上,她的全身颤抖了起来。她的脸色在这一刹那间变得毫无血色。

她感觉到了山崩地裂,感到了心中仿佛此时此刻被人狠狠地捏住,感到了这个世上一片空白。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两道药引2

“公主!”

随着青衣的呼唤,卿云突然找回了理智,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色平静了下来,但是她的手依然在微微颤抖。

“青衣,离歌现在在哪里?”

“御医院。”

青衣话音未落,她就感到身边掠过一道风,眨眼后,眼前的人影就已经消失了。

御医院。

离歌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他的脸部表情看起来很痛苦,豆大的汗珠布满在额头上,仿佛内心的五脏在翻滚似的,他的五官都要扭曲起来了。

御医在为离歌探脉。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

探过脉后,御医对司徒行云说道:“皇上,安德王的脉象平稳,与正常人无异。但是老臣实在查不出安德王患了什么病。”

司徒行云皱眉,他道:“没病的话,行知怎么可能在朝堂上昏倒?”

御医迟疑了下,答道:“皇上,老臣曾经听说过有一种…”御医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尽管说。朕不治你的罪。”

“老臣曾经听说过南疆人会一种巫术。南疆人只要在一个贴有那人生辰八字的布偶上下巫术,那么即使是那人在千里之外,也会中巫术,会出现神志不清,突然昏倒或口吐白沫等症状。”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两道药引3

“荒谬!”司徒行云的衣袖大力一挥,他喝道:“巫术不过是神鬼之谈,岂能当真?”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影在空中闪过,司徒行云眨了下眼后,卿云就已经落到了离歌的身边。

映入眸心的是离歌惨白痛苦而扭曲的脸。

她刚刚进来时,就已经听到了御医所说的话。

卿云感到她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地扯了出来,千只万只的小虫在啃咬着那颗痛到无力跳动的心。

现在的卿云她的脸色也是惨白的。

在一旁的司徒行云观察到了卿云的表情,他心中狠狠地痛了起来。她的脸几近面无表情,但是颜色却白得惊人,眸中像一湖毫无生气的死水,仿佛无论扔进多大的石头还是不会荡起涟漪。

那是内心痛到极点的表情。

因为他也曾经拥有过,在知道她掉下了白骨崖却连尸体也找不到的时候。

“雪儿…”司徒行云轻声唤道。

卿云仿若未闻,她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离歌脸上的汗珠,像是在擦拭着一件世间绝无仅有的珍宝。

“离歌,我会救你的。”

蓦地,卿云眸中的死水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最后甚至燃烧起一团团的火焰。

她的拳头紧紧地握着。

她对司徒行云道:“我想在这里独自一人照顾他,可以吗?”

现在的卿云像一个濒临绝望的人,她眼底的那抹乞求让他不得不怜惜,司徒行云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道:“全都退下。”

司徒行云踏出御医院的门口时,转过头看了一眼卿云。她的背挺得笔直,但看起来却是如此的寂寥。

待全部人都离开后,卿云的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

她找来纸墨,修书一封给琴宫。

离歌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昏倒并且口吐白沫,他的身体一向健康。所有的可疑都出现在那晚双蝶的身上。双蝶以前是银蒙特纱族的人,银蒙特纱族的毒她必然有,而且她也曾经中过她的毒。

她知道琴宫跟银蒙特纱族来往频繁,而且交情甚好。琴宫里有位医师红袖,她绝对能知道离歌中了银蒙特纱族的哪种毒!

深夜。

夜深人静,皇宫里一片宁静。

御医院里点着微弱的烛光。

卿云坐在床边,她握着离歌的手,一直定定地凝视着离歌。

她想了很多很多事情。

如果当初她没有嫁给司徒行云,那一切是否会变得不同?如果她在父皇母后还未走前就被拆穿了身份,那他是否会带她远离这喧嚣的皇宫?如果她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他们是否能够少走这么多的弯路?

只是这都是如果…

世上并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人想后悔也没用了。而时间不能倒退,这一点就很好地证明了世上真的没有如果。

倏地,卿云的耳朵动了动。

她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声音,那是琴宫之人特有的声音。

她一喜,连忙起身,望向院外。

两个女子翩然而至,带头之人是琴宫的副宫主魅离。

只见她们走到卿云跟前,欠身行礼,毕恭毕敬地道:“拜见宫主。”

“快快起身。”卿云扶起她们,目光落到了魅离身旁的红衣女子身上,上下打量了会,道:“这位就是红袖了吧!”

红衣女子抬头对卿云盈盈一笑,轻声道:“回宫主,我正是红袖。”

“好。本宫主要你医治一人。”卿云反手而立,声音带着不可反抗的语气。

红袖有些为难,“宫主,宫中有宫规,而且红袖也曾在宫主娘亲前立过誓言,此生绝对不为外人医治,否则施以极刑,并逐出琴宫。”

卿云的眉头一皱,她道:“这是命令。红袖这是在违背本宫主的命令?”

红袖跪下,低眉轻声道:“红袖宁愿违令,也不愿破誓。”声音虽轻,但是却有着一股坚决。

这时魅离也跪下了,她恳求道:“宫主,请不要为难红袖。”

卿云的红唇抿成了一条绷紧的直线,她眸光微闪。

突然,一口轻轻的叹息从她的口中逸出,她轻声道:“魅离,红袖,本宫主是外人吗?”

卿云转变话题的速度快得让魅离和红袖反应不过来,她们怔怔地摇头,齐声道:“不是。”

卿云唇角微勾,“那本宫主的夫是外人吗?”

“…不是。”

“那红袖为本宫主的夫医治就不算是违誓了。”

魅离和红袖纷纷起身,她们上前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男子,眼里有些狐疑,心中有些忐忑,红袖犹豫了下后,道:“宫主…”

仿佛看出了她内心的想法,卿云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她道:“我们拜过堂,就差洞房了。本宫主这辈子的夫只可能是他!”他们曾经在朝堂上拜过司徒行云,那也等于拜过朝堂了,也就是拜过堂了。

魅离和红袖哪知卿云心中的想法,听到卿云决绝的语气,红袖唯好答应道:“是,宫主。红袖这就为他医治。”

卿云唇角一扬,眸中闪烁着精光。

“宫主,他曾经出现过怎样的症状?”探完脉后,红袖问道。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两道药引4

“突然昏倒,口吐白沫。”

红袖的眉轻轻的蹙了起来,她思索了很久后,才对卿云答道:“如宫主所料,他的确是中了银蒙特纱族的毒。”

卿云眉一挑,问道:“有何解毒的方法?”

“需要一剂药。但…”红袖顿了下后,才说道:“这剂药中有两种药引比较难找。”

“什么药引?”

“第一种药引是血银。血银由下毒之人的三滴血和一种银粉构成。银蒙特纱族有种奇特的银粉,在夜里会发出淡淡的银光。只是这种银粉在凤溪境内很难找到,琴宫里的银粉也用完了。而且这毒不能拖,如果现在赶去凤溪边境上的银蒙特纱族,也来不及了。”

卿云抿住了唇瓣,“第二种呢?”

“第二种药引是琉璃粉,也就是将琉璃磨碎后的粉。但是这琉璃一定得常年吸收日月精华和人的气息。”红袖看了看卿云被衣袖遮住的手腕,“宫主手上的琉璃珠手链是最适合的药引,只是那手链是宫主娘亲的遗物…”

卿云毫不犹豫地道:“故人已去,手链只是用来回忆以往。娘亲是活在本宫主的心中。”

尽管仙老人和离歌都再三嘱咐千万不能拿下琉璃珠手链。

但是,离歌的命才是最重要!

说罢,卿云捋起袖子,拿下了琉璃珠手链递到了红袖手中,“你先将它磨成粉,本宫主去找血银。”

这毒肯定是双蝶下的!即使她没有证据!但是既然毒是她下的,那么银粉她就很可能会有!

卿云大步迈出御医院,足尖一点,人飞向蝶宫。

御医院内的红袖眸光微闪,她定定地看着床上的男子,唇边扬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呵,看来宫主很爱你呢!”

魅离拿过红袖手中的琉璃珠手链,在微弱的烛光下细细地看着。突然她从拿出一出鲜艳欲滴的血花。琉璃珠手链散发出淡淡的幽光,而那朵血花竟然在一瞬间枯萎了下去。她啧啧地摇头,眸中有些许得意,“这手链正气果然强,怪不得可以压制宫主体内的魔性。不过过了今晚,你就会变成粉末进入他的身体里了,再也发挥不了功效了。”

魅离走到离歌身边,“我还真感谢你,中毒中得这么及时。”她的眸中亮起期盼的光芒,“红袖,我们琴宫成为武林第一魔教指日可待。”

魅离和红袖都扬起了唇角,唇边宛若都绽放开一朵邪魅的血花,鲜红魅人却令人惊悚。

第三卷真真假假宫纷飞两道药引5

蝶宫。

卿云避过巡逻的侍卫轻松的闯入了双蝶的房中。

她踏着重重的步伐走到双蝶的床前,掀开了放下的帷幕,她眸光微闪,她低声唤道:“双蝶——”

双蝶睫毛轻轻的一扇,眼睛缓缓地睁开了。

借着朦胧的月色,她看到了她床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她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晶亮的光芒。

双蝶认出了她来。

她倒抽一口冷气,恐惧顿时漫上了全身,她抓起锦被拼命向后退。

卿云冷笑一声,“知道害怕了?”

听到她的冷笑,双蝶倒是恢复了平静,她冷冷地道:“不知湘雪公主这么晚来找本宫意欲何在?”

“我要血银。”

双蝶一怔,眨了眨眼睛,笑道:“湘雪公主,本宫这里没有血银,金银就有很多。如果你想要,本宫明日就派人送一箱过去。”

卿云冷光一闪,“你不要装傻。他身上的毒是你那晚下的。”

“哼!湘雪公主不要含血喷人。那晚的晚膳除了安德王外,皇上,本宫,玉妃还有你都吃了。怎么不见其他人中毒?”双蝶冷讽道。

卿云微微地眯着了双眼,她倏地上前,单手掐住了双蝶的脖颈,“那晚在场的每个人都中了你的毒,但是如果那晚没有碰到血的话,毒就可以自然消失。但是那晚的你特地打碎酒壶,让你的血滴到他身上。”

双蝶银眸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本宫果然小看了你。”

卿云的手微微用力,双蝶的眸中顿时变成了深银。

蓦地,卿云松开了手,她刚刚透过她的银眸看到了父皇和母后的笑容。

双蝶喘够气后,她抚了抚脖颈,冷笑道:“你下不了手。刚刚你的心在动摇。呵…想起了父皇还是母后?”

卿云蹙眉不答。

她抿紧了唇瓣,“我要血银。”

“哼!”双蝶撇头冷哼。突然她笑了起来,笑声猖狂。“你也有求我的今天了!哈哈!血银,你找遍整个凤溪都不会有!想救他,做梦!”

卿云的眸子溢出了点点银色,但是在这黑夜中并没有任何人看到。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了双蝶的手腕,尖细的指甲划破了她的指尖,血缓缓地滴了出来。

双蝶刚要挣扎,卿云手指一伸,立即点住了她的麻穴。

双蝶想尖叫呼唤巡逻的侍卫,但是想起了上次被人点住哑穴后,她死死地咬住了下唇,恨恨地瞪着卿云。

卿云从衣襟中取出一个小瓶子,装了三滴血后,担心不够用,挤了挤她滴血的指尖,又装多了几滴血,才放下来盖好盖子收回衣襟。

“银粉。”

“本宫没有银粉。”

“不信。快点交出来!”

“没有。”

卿云盯着她的银眸,倏然,她的嘴角微微地翘起,“双蝶,听闻银蒙特纱族的人特别会感恩,凡是救过他们的人他们都会报恩。”

“那又怎样?”

卿云的眸子里微光闪烁。

“船舫,庆书会,登徒子。”薄唇微启,三个词语轻轻逸出。

双蝶心中大颤!

“是你!”银眸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眼神。

“不可能!不可能!”双蝶死死地咬住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