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时道谢,刚要挂电话,突然听见翟闵问:“你买手机了?”

“嗯,前几天买的。”刚说完,电话就挂断了,赵有时莫名其妙。

翟闵把她的号码保存好,继续补眠,可惜再也睡不着,他口干舌燥,起床连灌两杯冰水,重新躺回床上翻出赵有时的手机号,把备注姓名改了又改,最后还是写成“赵有时”三个字,连名带姓,陌生疏离,不同于蒋方瑶的名字“蒋F”,李江的名字“李水工”,“丁士磊”的名字“丁三石”,他生性严谨,即使手机丢失,也能谨防有心人招摇撞骗。

赵有时在十点到达“木子科技”,李江还在吃早点,嚼着肉包说:“这么早,你先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赵有时连忙说:“不用不用。”

李江笑笑:“你别拘谨,先坐。其实我那天就问过翟闵你想不想找兼职,翟闵没搭理我,没想到昨天他突然说让你来面试。”他觉得翟闵的话有理,缩短工时提高工资,不怕员工不老实,但他还要计算成本,最后中和各方面,他觉得把文员一职算作兼职也可行。

“我们这里做三个小网站,文员的工作只要负责更新信息,我给你几个固定网址,你每天把那里的信息复制到后台更新就行,操作起来非常容易,但是内容十分枯燥,每天需要重复一样的动作,对了,你会不会PS?”

赵有时说:“我不会……”

“那也没事,到时候我可以教你,只要掌握最简单的PS就行,有些图片可能需要裁剪大小,拼接标题,工作时间和地点随你定,每晚十二点前我要看到内容全都更新完毕。你什么时候能上班?”

赵有时没反应过来:“我随时都可以,这样就……面试好了?”

李江笑道:“对啊,你的个人情况我都知道,做这种兼职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如果你做得好,以后你开学去了华大,也能在学校里继续做,想必比你找其他兼职更方便。”

这份工作根本就是替赵有时量身定做,她向来定性佳,简单繁琐都能坚持,动作快些每天只需工作几小时,剩余时间可以找其他兼职,并且没有地域限制,赵有时欣喜,立刻留下来熟悉工作内容。

“一台主机配两台显示器,方便你平时操作,你可以在一台上复制,在另一台黏贴,假如你在家里工作,可能没有这么便捷,时间花费得多一些。”李江打开电脑,对赵有时说,“翟闵负责技术,等会儿他来了,我让他给你后台开一个账号。”

翟闵姗姗来迟,赶到时赵有时已经完成一个网站的更新任务,他没跟赵有时打招呼,径自对李江说:“锅碗瓢盆记得报销。”

李江愣了愣,见到翟闵手中提的大包小包,面色古怪。

赵有时好奇地看看翟闵,又看看李江,李江轻咳一声,不好意思的说:“翟闵说你平常做二休一,休一的那天可以过来做饭。”

“做饭?”赵有时吃惊,环顾办公室,这里能做饭?

李江讪笑:“这里还有两间房,一间房是办公室,服务器放在里面,另一间是厨房,一直没用过……”

他还在解释,翟闵已经从厨房走出来,站到赵有时面前,黑色的影子压下,覆在赵有时身上。

翟闵一把提起她,说:“发什么呆,去做饭,我买了猪蹄,给我炖烂点!”

☆、九、捉儿子的奸

赵有时炖得猪蹄香到恐怖,丁士磊刚进门就喊:“怎么回事,你们打包了什么?”

李江指指厨房:“还在火上炖,不是买的。”

下午五点,猪蹄已经炖烂,筷子一插,又肥又软,翟闵拿碗盛了一块,靠着料理台一声不吭开吃,赵有时哀怨地看看他,又用锅铲捣鼓了一下,说:“是不是下班了?”

“没看见丁士磊才来上班吗?”翟闵无暇他顾,眨眼将一大块猪蹄吃干净。

丁士磊走进来,喊:“要是知道有人煮吃的,我一大早就来了!”

他跟赵有时打了一个招呼,不客气地学翟闵盛肉吃,赵有时更加哀怨,几次欲言又止,还是李江善解人意,干笑道:“今天谢谢了,翟闵你了解,他这人就是这样,你下班吧,下次你休息,想过来就过来,不用理他。”

赵有时想,她无论如何都是新人,虽说这份是兼职,但薪水可观,李江也很照顾她,她不能把客气当应该,再者果然如李江所说,不用专业的电脑,工作效率确实降低不少,因此有时她从茶楼下班回来,还会特意赶去公司工作,顺便替那三人煮点宵夜。

姐姐知道她找到新工作,对她说:“那个李江我也听说过,比我小两届,大三的时候问家里拿钱开了公司,听别人说开得有模有样的,没想到翟闵是在他那里。”

赵有时说:“他们三个人,我一直以为翟闵和丁士磊只是打工的,前几天才听李江说,原来他们也是合伙人,他旧的合伙人撂下摊子之后,公司一度经营困难,还是靠翟闵和丁士磊的资金技术支持才解决问题的,所以四个月前,李江让他们入股了。”

“难怪翟闵这么拼命,整天呆在那里,我还当他转性呢。”赵有为顿了顿,理了理赵有时的头发,又说,“你找这样的兼职也不错,不过和翟闵不要走太近。”

赵有时不解:“为……什么?”

赵有为蹙眉:“他这人,我也不太清楚,他们家的情况你也知道,他哥哥出事后,总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上他们家,他在高中之前的学费和生活费,也是那些人给的。我知道不能道听途说,也不能戴有色眼镜看人,但翟闵这个人,感觉太功利,浅交可以,如果深交,那不值得。”

赵有时没想到姐姐会这样评价翟闵,功利,不可深交。她从前也不喜翟闵,两人住得近,抬头不见低头见,她还记得翟闵把她当小乞丐,往她面前扔硬币的事,她认为翟闵坏到缺德。

是否旁观者才清,现在她走近翟闵,已经看不懂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这天茶楼休息,她照例赶去“木子科技”工作,上午翟闵不见人影,等到中午她在厨房洗碗时,才听见门口有动静,不一会儿又听到谈话声。

李江说:“……我也一直在考察,这三个网站的流量虽然一直不错,收益也还行,但当初徐杰跟我散伙,就是不看中这块的未来,我想过转型,也找过投资人,但对方连面试的机会都没有给,现在说这些都是空谈。”

翟闵说话不留情面:“不去实践才叫空谈,你半年前就清楚状况,拖拖拉拉优柔寡断到现在,什么时候才能下定决心?”

“决心我有,但是资金呢?这不是一笔小数目,沈朗伟投资过很多公司,但他哪里是说见就能见,你做事太急功近利,不懂得稳扎稳打,我有自己的计划,这两年还是专注这三个网站,你要是有本事,你把投资找来,我二话不说什么都听你的!”

气氛不对,丁士磊赶紧打圆场。

赵有时手上的泡沫都快干了,不由想起前几天姐姐对翟闵的评价,功利和急功近利的意思完全不同,翟闵究竟属于哪一种?

突然“嘭”一声响,吓得赵有时抖了两抖,转头看到翟闵脸色阴暗,厨房门被他甩得晃动,赵有时惊魂未定:“你没事吧?”

翟闵瞥她一眼,看了看锅子问:“吃完了?”

赵有时找出一包泡面,又打了一只鸡蛋,翟闵靠在一旁,点燃香烟说:“刚才偷听不少?”

赵有时澄清:“不是偷听,刚才厨房门没关,你们讲话又大声。”

“不是偷听,你就不知道避嫌,自己去关上?”

翟闵讲话总是如此刻薄,这段时间赵有时已不知被他欺负过多少回,换做小时候,她还能哭给他看,现在她只能咬牙切齿。

“在诅咒我?”

他连她心里的诅咒都知道,赵有时无话可说,搅了搅泡面,“你知道就好。”

“没大没小!”翟闵嘴上不悦,脸上表情倒是很喜,小哑巴会顶嘴,就像婴儿第一次开口叫“爸爸”,小孩蹒跚学步时第一次松开扶手,真叫人感动。

他拽了一下赵有时的马尾辫道:“你说,这三个网站是不是很无聊,是不是应该转型?”

赵有时吃痛,离他远一些,还是问:“转型做什么?”

“想知道?”

赵有时把泡面盛出来,说:“现在公司好好的,收益也好,转型有风险。”

“你怎么知道收益好?”翟闵似笑非笑,“偷听丁士磊打电话了?”

赵有时脸一红,矢口否认:“没有。”丁士磊接电话时会避开她,但总有几次她会不小心听到一些价格。

翟闵咄咄逼人:“没有?那你怎么知道收益好,你猜的?我还不知道你有这本事,那你猜猜,转型会有什么风险,你给我一个预警。”

赵有时被逼,气他语气不善,“你太急功近利,才做了半年就想转型,李江准备了这么久,还一直在观察。”

“急功近利?”翟闵笑笑,拿过面碗大口吃了起来,香烟还夹在手上,赵有时真担心烟灰会飘进汤里。

“你当我在时代做暑期工,是贪几百块的薪水,还是去增长经验体验生活?”翟闵咬掉一半荷包蛋,说,“时代的老总叫沈朗伟,着名投资人,电商出生,资源庞大。”

他铺垫许久,每天早出晚归,辛辛苦苦不是为了那三个迟早会苟且残喘的网站,两栋大厦离得这么近,却是天壤之别,他迟早会进驻那里,坐在大班椅上。

赵有时隐约明白,果然旁观者清,近如李江都不了解他,反倒是姐姐一语中的。她好奇:“李江反对的话,你为什么不用个人身份去找他?”

翟闵已吃完,把面碗塞给赵有时,听她问这种无知问题,有些好笑,但见她双眼清澈,一脸期待,他突然笑不出来。

“我凭什么个人身份去找他,我有什么背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如果我什么都没有,一切都只是纸上谈兵,而李江刚好给我这种便利,他打下基础,这家公司经营的不错,网站小有名气,李江也有想法,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尽心尽力帮他?”翟闵笑笑,“我会白白做好事?”

赵有时若有所思:“李江说对方连他的面都不见,你凭什么让他见你?”

这次翟闵没有回答,弹了弹烟灰,突然说道:“你说你赞成李江,是真的赞成,还是怕网站转型后你会失去一份这么好的兼职工作?”

赵有时还没回答,翟闵倏地吸了一口烟,讲话时烟味呛人,让赵有时看不清他的脸。

“赵有时,我现在是不是对你不错?你猜我为什么白白对你好?”

赵有时不解,随即紧张,说不出话。

翟闵的最后一句话让她害怕、忐忑不安、忧心忡忡,她并不准确明白翟闵的意思,有些想法还没形成就自动消失于脑,翟闵有句话说对,她是书呆子,既然她是书呆子,那还是别再胡思乱想,努力赚钱,用心学习,为开学做准备吧。

赵有时这样想着,隔了两天又买好菜前往公司,刚刚走到电梯口,就见到一个熟悉的侧影,仰头看着电梯上升的数字,余光瞥到赵有时,惊喜道:“哎,小时,你怎么在这里?”

赵有时打量翟母,讶异道:“阿姨,你来这里是……”

翟母看起来颇为焦躁,悄悄说:“也没什么事,我看你闵闵哥哥最近有点奇怪,所以今天跟来看看。”

“啊?”赵有时完全不理解。

翟母认为赵有时是一个不错的倾诉对象,说道:“你闵闵哥哥以前很乖的,平常只要不加班,都会回家吃饭,还会吃宵夜,最近他总是说在外面吃过了,回家一点胃口都没有,我给他焖猪蹄,他还教我火候时间,放什么调料,我就奇怪我给他焖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放过香叶和花椒了,你家里倒是这种做法,而且今天礼拜六,他又说加班,我跟着他出门,他居然来了这里,搞不好是交到女朋友了,在这里同居……“

翟母忽然注意到赵有时手中提着的菜,奇怪道:“咦,小时,你怎么买这么多菜。”顿了顿,“不对,你怎么会来这里?”

赵有时原本想实话实说,这又并非什么大事,可她刚一动嘴,突然想到翟闵不会无缘无故向翟母隐瞒此事,事出必有因,她不能代替翟闵解释,因此她只说:“我在这里兼职。”

翟母说:“你换工作了?茶楼那里你不做了?”

赵有时道:“没有换,这里的兼职跟茶楼那里不冲突。”

终于等到电梯,赵有时不知道翟母进不进,等到乘客走光,翟母才边说边走进电梯:“那你在这里工作,有没有碰到过你闵闵哥哥?我刚才看到电梯停了好几次,也不知道他在哪层下的。”

赵有时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幸好乘客多,她故意被挤到角落,装作没有听见,又掏出手机发短信,过了一会儿翟母喊:“小时,我先在这里下了啊,你到几楼来着?”

赵有时装作听不清,“帮”乘客往外挤,顺便把翟母挤出去,说:“啊?阿姨再见!”

脸通红,好像刚打完仗,边上的乘客奇怪地看着她,应该是好奇她的听力。

电梯抵达二十三楼,赵有时冲向公司,大门拍得有些急,丁士磊开门时奇怪:“咦,怎么了,这么赶?要上厕所?翟闵在里面。”

赵有时怎么觉得翟闵经常钻厕所,尤其是关键时刻。她跑到厕所门前,喊道:“翟闵,我发的短信你有没有看到?你妈妈找过来了。”

里面立刻传出冲水声,随即大门打开,赵有时差点被翟闵撞到,后退一步晃了晃,翟闵顺手扶住她的肩膀,问:“你有没有跟她说什么?”

赵有时见到翟闵的表情,暗道自己果然猜对,连忙抓紧时间说:“她问我有没有见到过你,我说没有,她不确定你在几层下的,刚才她在十一层下。她是来这里捉奸的,怀疑你跟女生同居。”

丁士磊和李江没有防备地听到这些,差点喷出早饭,翟闵拍了一下赵有时的脑袋,赵有时“噢”地叫了一声。

“最后一句话可以省略。”

翟闵拿过桌上的手机,说:“我出去躲躲。”

“你妈妈看着你进电梯的,你到时候怎么跟她解释?”

赵有时替他担心,不知是否要帮他串供,谁知翟闵笑答:“解释?我就说跟你同居。”

果然不能对他好,赵有时后悔刚才没对翟母说实话。

翟闵离开没多久,有人在外头敲门,赵有时和丁李二人对视一眼,才走去开门,门外果然是翟母,赵有时装作吃惊:“阿姨!”

翟母惊讶:“啊,你在这里工作啊!”她探头探脑看了看里面,没有见到可疑人物,小声对赵有时说,“我不耽误你上班,你帮我留意一下你闵闵哥哥,啊?”

赵有时道:“好的好的。”

送走翟母,赵有时松了一口气,李江说:“他妈妈还是没变,幸好她不认得我们。”

赵有时好奇,忍不住问:“翟闵为什么要瞒着她,公司又没有问题。”

丁士磊说:“谁知道,他妈妈特别紧张他,大一的时候翟闵参加社团,他妈妈偷拿了他的手机打电话问我社团是做什么的,我还以为翟闵的手机被偷了呢。”

李江紧接着说:“他妈妈反对他创业,可能是担心创业有风险,对老人家说也说不通,所以干脆瞒着,没想到他妈妈还真是神通广大。”

丁士磊笑道:“不当私家侦探可惜喽!”

翟闵走后一整天都没再出现,赵有时下班回家,晚饭时跟姐姐聊起这件事,姐姐恍然大悟:“难怪我今天中午买菜回来的时候看到翟闵妈妈等在楼下,问我今天公司加不加班,平常公司是不是经常加班。”

赵有时问:“那你怎么说?”

“我照实说,谁能想到这些,你例外。”赵有为笑道,“你这个鬼灵精,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要是翟闵妈妈知道了,一定剥你一层皮。”

赵有时讪讪:“我没撒谎,我只是没有回答而已。”顿了顿,她又问,“翟闵妈妈这样做是不是太夸张了?”

赵有为想了想,说道:“可能是因为翟成的缘故,所以她对翟闵特别紧张。”

“翟成?”

“嗯,翟成出事的时候你还在念小学,估计你没什么印象,那个时候翟闵也才小六或者小五,我记不太清。”赵有为说,“听说翟成赚钱赚得不干净,后来也死得不明不白,有一阵翟闵妈妈还疯疯癫癫的,每天披头散发跑在巷子里找翟成,你还记不记得你被她当成翟成?”

赵有时隐约记起一段画面,有一天晚上她在学校排练元旦晚会的歌舞,很晚才回来,刚刚和同学道别走进梧桐巷,她就被翟母一把抓住,摇摇晃晃,翟母似乎在喊:“你放学又跑去玩了?怎么才回来,怎么才回来!”

她被晃得厉害,呼吸都无法畅通,胸骨疼痛,吓得哭喊不止,后来有人喊了一声,似乎是“翟成回家了”,翟母急急忙忙往回跑,而她则被人抱着哄:“不哭不哭,小时乖,不哭,乖乖不哭。”那人不断替她擦眼泪,又帮她揉胸骨,后来父母找来,心疼地手足无措。

赵有时想起来了,那个抱着她哄的人,不就是翟闵!

赵有为最后道:“翟成当年就不安分,我看翟闵有过之无不及,不是一个安分的人。可怜天下父母心,幸好翟阿姨现在生活得很好。”

翟母的日子过得不错,却还是要操心儿子,她今天没有捉到翟闵,等翟闵夜里回家,她不动声色地问:“公司加班加得这么晚?”

翟闵道:“是啊,我早上办了点其他的事,回到公司时间迟了,一忙就忙到现在。”

翟母若有所思:“办了什么其他的事?”

“我一个同学想买套房子,就在时代大厦附近,他让我帮忙看看。”

翟母又说:“对了,我今天看到小为,她怎么没有加班?”

“我们部门不一样,她的部门向来很少加班。”

翟母觉得翟闵的回答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她一时找不到瑕疵,可她直觉有问题,接下去几天她不动声色地监视翟闵,情况却恢复如常,翟闵有时回家吃饭,有时在外用餐,偶尔加班,她跟踪几次,没见到翟闵再去那栋楼,不由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终于安心,放弃监视了,直到那天她晨练归来。

这天赵有时站在公交站台候车,没多久见到翟闵,她环顾四周,被翟闵拽了一下马尾辫。

“找什么呢,我妈不在。”

赵有时吁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还是跟阿姨坦白好,这样一直瞒着能瞒到什么时候,这一个礼拜你一直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

“三次!”

赵有时不解,什么三次?

翟闵笑道:“你已经重复了三次,是不是现在跟我太熟,你越来越没大没小?”

赵有时还想说话,公车突然来了,乘客一拥而上,她挤不进去,推搡间她的腰上一紧,颤了一下回头看,正见翟闵贴在她身后,握住她的腰,方向一转,将她揽在身侧,挤出一条路来,一路将她护进公车,还有闲心冲她耳边喊:“你平常就这么坐车?下次做个肉夹馍!”

赵有时想要反驳,上车后刚刚站稳,翟闵又突然抓起她的手,把她的手一把按在扶杆上,率先替她抢下站立的好位置,又握住她的腰将她往里侧抬了抬,赵有时变成木头人,动也不用自己动,翟闵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最后翟闵把她护在怀中,看了看她颜色如常的耳朵,说:“你呆不呆,脸红都不会?”

赵有时眨眨眼:“我看到阿姨了。”

翟母举着剑立在站牌后方,心里万马奔腾,真想挥剑拦下公交车。她凭着中年女性特有的直觉和侦探头脑,抽丝剥茧,最后恍然大悟。

难怪她在那栋大厦里碰见了提着菜的赵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