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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人回去后,我锁上门,慢慢脱下衣服,开始检查自己身上的伤势。先检查外伤,再试着活动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关节,还好,除了酸痛,没有什么异常感觉。

在受到了那样一次没头没脑的暴打后,我没有落下什么残疾,已经是万幸了。至于乌青红肿之类的,算不了什么,慢慢就自己好了的。

轻手轻脚地拿着换下的脏衣服去洗好了,走进卧室准备睡觉的时候,我听到自己肚子里面传出了咕咕咕的声音。这才想到,一晚上忙来忙去,还没吃饭呢。

还好王大少给的点心还有一些。那天提回后,我分了一大半给胡家,自己只留了一点,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了。

倒上一杯开水,拿起一块不知什么糕正要送进口里,睡在床上的桃根突然一阵猛咳,等我丢下手里的点心跑过去时,她已经开始吐了。而且,我的天那,看见她吐出来的东西,我几乎心胆俱裂,居然是血!

我慌忙抱起她,手一摸,下面垫的尿布也湿了,可怕的是,那上面也是不正常的酱红色。

卷一 相见欢 (19) 一夜寒江

更新时间:2008-5-10 11:24:08 本章字数:2630

看到妹妹嘴里吐出了血,我吓得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裹上一床小被子,抱着她就往胡大娘家跑。嘴里哭喊着:“胡大娘,胡二哥,不好了,桃根吐血了。”

胡大娘可能还没睡,最先打开门出来了。看见桃根嘴边的血迹,她也吓得不轻,嘴里直念:“这是怎么搞的,不是才喂了药吗?刚刚明明还挺好的呀。”

这时,住在最里面屋子里的胡二哥也冲了出来,一看见桃根的样子,只沉思了片刻,就说:“我带你去清溪镇易家医馆,请易老先生看看。你先等下,我去拿钱,马上就走。”

我忙说;“我有钱。”见他们不信,我又解释了一句:“是卫夫人赏的。”

胡大娘看了看外面,担心地说:“这么晚了,到处黑灯瞎火的,恐怕早就没船了,医馆也关门了。”

胡二哥说:“娘,你放心,那些船老大,只要你肯给钱,什么时候都肯行船的。至于医馆嘛,他当医生的人,病人有急症,难道他见死不救?”又对我说:“你等下,我马上回来,我去换件衣服。”胡大娘则忙着帮我们准备了一盏风灯。

胡二哥抱妹妹,我提灯笼,两个人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到河边。果然船老大们开始都不肯开船。胡二哥一再加钱,最后加到了比平时多几倍的数目,才说动了一个打着呵欠的船老板拿起了篙。

一路催促,还是半夜才到了清溪镇的易家医馆。于是又是打门,恳求,往看门人的窗子里不断塞钱,才让他放我们进了门。又等了好久,才总算看到易老先生披着衣服出来了。

到底是名医,他连诊脉都没诊,只略微看了一下桃叶的症状就问:“你们是不是给她吃新鲜蚕豆了?”

“是啊”,我点头,“可就只吃了一点。”

易老先生说:“那就是了,有的人,吃一颗都能送命的。幸亏你们来得早,要是今晚不来,这孩子的小心脏顶不住,到明天早上,只怕就完了。”

我简直听呆了,蚕豆不是很普通的食物吗?人人都吃的。我长这么大,还从没听说有谁是吃蚕豆吃死的。

连胡二哥都带着一点调侃的语气问:“听您这样说,那蚕豆岂不成穿肠毒药了?我家今晚可就是吃的这毒药哦,而且我还吃了很多,怎么我一点事都没有呢?”

易老先生说:“你吃了没事,不等于别人也跟你一样。对某些人来说,蚕豆就是穿肠毒药,一颗就足以致命。”

“那大夫,这病叫什么?”

“就叫‘蚕豆黄’,你没看她全身都是黄色的吗?就因为这样,一些庸医很容易当黄疸治,结果就贻误了诊疗时间,断送了人家的小命。”

病因找到了,他很快就开药。我接过药方,果然跟章大夫开的不一样了,上面写着:补中益气汤加茵陈、丹参各一钱;红参,甘草各二钱。

胡二哥看了看药方说:“老先生,其他几味药在下倒也听过,只是这“补中益气汤”是拿什么做的啊?”

易老先生赏了他一个大白眼,“‘补中益气汤’是我们易家的祖传秘方,我们就靠这个赚钱的,把配方告诉你了,我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既然是祖传秘方,那就不问了,管它用什么做的,只要能治好桃根的病就行。

看桃根的呼吸越发急促,像拉风箱一样,我心里像有猫爪子在抓。心想:如果等我们坐船回去再给她熬药,那不是已经到天亮了?桃根还知道等不等得到那个时候。于是我恳求道:“易老先生,我们是从石头城来的,来去路途遥远,怕耽搁了妹妹的治疗。能不能借你们医馆的炉子和药罐先熬一副药,给她吃下了我们再走?”

老大夫笑道:“已经熬去了啊。你妹妹这么小,多拖一会就多一分危险,要是还等你们天亮回去后再给她熬药,那我就干脆别开方子了,开了也白开。”

我听了,感激万分,差点给老大夫当堂跪下,被他拉住了。

果然药到病除,药方开对了,病就好得快。喝过药后,桃根呼吸逐渐平稳,脸色也渐渐正常起来,不再那么蜡黄了。我总算是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坐在回程的船上,我抱紧妹妹,靠在船舱的隔板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从下学后走出卫夫人家到现在,我这一夜过的,可真是跌宕起伏,又惊险又刺激啊。

但愿明天一觉醒来,霉运过去,天下太平了。

迷迷糊糊中,有人给我盖上了东西,我马上紧紧地裹住。虽然是夏末,白天依然比较热,可是在夜晚的江上行走,江风吹得人遍体生寒。幸亏出来的时候给桃根裹了个小被子,要是冻到她就糟了,她病还没好彻底呢。

等我再睁开眼睛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们的船也已经停了下来。

借着微茫的光线,我很快就看到了渡口和码头,原来我们已经到了。

“你醒了?”是胡二哥的声音。

我循声望去,只见他抱着手臂蜷缩在船舱的一角,显然是因为冷,他才那样的。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居然盖了一床脏兮兮的被子,稍微凑近一点,一股难闻的气味立刻直冲鼻孔。

“船老大的被子,我抢来的。”胡二哥得意地笑着说。

看他光着膀子,上身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对襟短袖,我吃惊地问:“你的衣服呢?”不会是拿衣服换被子给我盖了吧。

“就在你的被子里面啊,你摸摸就知道了。”

我忙伸手进去,果然扯出了一件皱巴巴的衣服。我窘得不知如何是好,我抱着一个男人的衣服睡了一夜?可问题是,“你的衣服,怎么跑到我的被子里了呢?”

他笑着解释:“我看你冷,一开始是脱下衣服给你盖的。后来越到快天亮的时候越冷,我怕你冻病了,就找船老板要被子盖。他说没有。我看他垫一条,盖一条,就硬抢了一条来,让他裹一床被子将就一下。”

“既然你抢来了被子,就把自己的衣服拿回去嘛,那样你也不至于抱着光膀子冷成那样。”说这话的时候,我有点心疼。人家这样为我,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他越发笑了起来:“那也得你肯啊。你把我的衣服裹得紧紧的,扯都扯不动。扯动了衣服,你人就跟着动。我没办法了,只好就让你抱着,把被子直接盖在上面了。”

这时船老板进来说:“你们小两口要拉家常回家拉去吧,我还要到上面码头接客呢。”

我们不好意思地下了船。回家的路上,我一直想着“两口子”这几个字,再看看胡二哥一直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唉,这事情闹的,好像越来越身不由己了。

卷一 相见欢 (20) 少爷的面子高于一切

更新时间:2008-5-10 11:24:18 本章字数:3613

抱着妹妹回到家,轻轻地把她放在床上。看着她已然平稳的呼吸,我的一夜惊魂总算是告一段落了。同时却又发愁来:今天怎么办呢?不守着妹妹,我不放心;守着,书塾那边又不好交代。

正坐着发呆呢,胡二哥端着一个小托盘进来了,里面是一碗稀饭和两个馒头。他把托盘放下,招呼我说:“快趁热吃,吃了好好睡一觉。可怜昨晚折腾了一夜。”

我苦笑着说:“我哪里还能睡呀,那边还等着我去上工呢。可是看妹妹这样,我又不放心走,怕她的病情有反复。”

胡二哥过去把妹妹的手脸一摸,再试试她的呼吸,回头笑着对我说:“应该不会反复了,药用对了,只会一天比一天好的。从昨天吃药后到现在,妹妹有没有再吐血?”

我白了他一眼,乌鸦嘴!“当然没有了!要是妹妹还吐血,我现在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那我不得急死了?她那么小的娃娃,能有多少血啊,经得起吐这么久?

胡二哥嘿嘿笑道:“那就好,瞧我这猪脑子,我们家妹妹怎么会还吐血呢?妹妹已经好了。”

胡大娘也从那边过来了,走到床边看了看妹妹,又检查了一下换下的尿布,一脸欣慰地感叹道:“难怪都传易家医馆的易老先生是个神医,很多疑难杂症到他手里都手到病除。我们这边很多人情愿跑那么远去清溪镇,放着本地的大夫不理。要依着昨日的那章老头的方子,我们桃根只怕已经…”她说不下去了。

我一想起这点来就一阵心悸,“昨天易老先生也说了,要是我们昨晚没有及时赶过去,没及时给妹妹服药的话,到今天早上,妹妹的小心脏就承受不了了。”

大家都万分庆幸:幸亏昨天当机立断,连夜找船去了易家医馆。

我转头看着坐在一旁的胡二哥,他脸上尽是倦容,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昨晚回来的时候我还在船上睡了一觉,他冻成那样,估计一直都没睡吧?

我满怀歉疚地说:“胡二哥,昨晚多亏了你,我妹妹的命是你拣回来的。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感激了。”

胡大娘和胡二哥互相看了一眼,无奈地说:“又来了!”然后一起转向我:“你以后不要再每天把谢谢啊,感激啊挂在口边,一家人天天在一起,多别扭啊。”

“嗯,那我以后不说了。”我向他们笑着点头。这一家人对我恩深似海,以后怎么报答?

这时胡大娘问我:“你今天还去那边上工吗?”

我说:“去是肯定应该去的。人家预付了那么多工钱,我本来就迟了一个月才去,这才刚刚上了三天工,又不去了,人家会怎么想啊。”一提起这点来就头痛。

胡二哥提议,“要不就干脆不去了吧。卫夫人预付了多少工钱,我去还给她。你以后就在家好好带妹妹就行了。”

这算什么了?他帮我出钱还债,以后再出钱养我,那我不成了他的…

我马上头摇得像拨浪鼓:“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而是个信用问题。答应人家去做事,工钱都预付了,怎么能爱去不去呢?”

我以为胡大娘会支持儿子的提议,因为这样一来,我就等于是她儿子的人了。没想到,胡大娘竟然马上附和我道:“桃叶说得对,这是个信用问题。就算不去,也不能说不去就不去了,要提前通知,要等人家找好了接手的了,再走。”

说到这里,她转向自己的儿子,很严肃地说:“延熙,你以后做生意,也要牢记这一点。生意人,信誉是生命。你爹以前也是从一个小学徒慢慢做起来的,他以前就经常跟我说,除非是偏门生意,捞一票就跑路的。否则没信用,怎么留住老顾客?”

胡二哥诺诺连声,胡大娘朝外面看看天色说:“你要去,现在就赶紧去吧。妹妹你放心,我看着就是了,等会她醒来我给她喂点东西吃,中午喝一次药,晚上再喝一次。”

“好的,那我这就去吧。”我进屋收拾了一下,加了件外衣。再出来时,胡大娘已经把桃根抱起来了,母子俩把我送到门口。胡二哥担心地看着我说:“你小心一点,昨天打你的那帮人早上应该不会出来吧?等你晚上下学回来的时候,我去河那边接你。”

我刚想说不用,胡二哥已经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胡大娘还在后面叮嘱着:“你做事要用心勤谨点,刚刚升了二掌柜,不要辜负了大掌柜的栽培。”

我只好把到口的话又收了回来。他来接也好,我现在心里还真有点发悚。昨天那帮人没能拉我去见她们的什么主人,以后肯定还会来的。

过河上岸,看着旁人打量我的眼神,我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脸。苦笑着想:本来就一脸伤了,再加上熬夜,现在也不知道是一幅什么尊容了。不过,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几位喜欢看美女的少爷有意见我也没办法。

走到书塾,刚在门口一闪,一个不悦的声音马上响起:“你干嘛去了?本少爷都来了,你还没来!”话音刚落,语调立刻转为诧异:“你的脸怎么啦?”

“没怎么”,我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在经历了昨晚那么多事后,我对和他这种阔少爷说话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来了。他们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的苦他们无法触及,无法体会,正如他们的富贵我无法触及一样。

谁知他倒不依不饶了,居然走过来伸手托起我的脸,仔细地查看伤势。我不好意思地拉下他的手,嘴里埋怨着:“你干嘛动手动脚啊。”

这要是给卫府的其他下人看见了,成什么嘛.

“给人打的?”他的声音有讶异,也有点不可置信。

“嗯”,这还需要问?一看就是给人打的了。昨天晚上那么暗的光线下都无法掩饰了,何况现在是白天。

“谁打的?”他的声音中已经蕴蓄怒气。

“不知道。”

“你…白痴啊,谁打你的你都不知道?”他这回的怒气是针对我了,“人家不会是当头套麻袋,然后不问青红皂白地就一顿暴打吧?”

“那倒没有,是一群女人,穿得非常华丽,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她们在巷口那里拦着我,只问了我一句话,就要我跟她们走。我不肯,拉拉扯扯半天,最后把她们惹毛了,才挨打的。”

“问你一句什么话?”

“问我是不是在这个书墅打杂的那个人。”

听到这话,王献之眼里的诧异之色更浓了,“这是为什么?”

我冷冷地说:“这就要问你们几位大少爷了,你们在外面到底招惹了什么人。”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们为什么呢。我才来了三天,不可能跟任何人结仇。我的这场无妄之灾,完全是你们几个给我惹来的。

王献之的眼睛里霎时锋芒毕现,“我们招惹的人太多了!只是迄今为止,还没有人敢找我们算帐的,这回,倒是稀罕了。他大概是看我们的日子过得太无聊了,想给我们加点佐料,那我们就陪他玩玩。”

我提醒他,“那位要见我的神秘人可是个女人。我看,结仇的可能性小,多半是少爷们在外面欠下的什么…”桃花债吧,只是这三个字我不想说出来。

“女人?”他有点呆了,“我们可从没得罪过女人,会有什么女人跟我们过不去呢?”想了一会,又问我:“你真的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来历?”

我告诉他:“其实也不是不知道,郗少爷的姐姐当时正好在场,她知道那帮人是哪里来的。但她只说对方身份十分高贵,没告诉我到底是谁。”

“阿超的姐姐?哪个姐姐啊,阿超有三个姐姐。”说了这里他一摆手说:“算了,你跟我去一趟他家,到了那里,把他几个姐姐都找来见一面就知道了。

我急了:“少爷,我要做事,你要上课,先生就快到了,我们现在怎么能出去呢?”

他很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不傻吧,今天还上课?你都被人打成这样,我还上什么课,先把凶手找到再说,不然我以后在石头城就别混了。”

我慌了,“找出来了您准备怎么办?“

“当然是打回来啊,连我们书塾的人都敢打,而且还是特别指明,打的就是我们书塾的人,这辈子我还没回过这样的狠人,正想会会呢。”

“您打回来了,人家下次还会打我的。”我兜头给他浇下一盆冷水。你们打人容易,我防人难。我可没有一批豪奴整天在后面跟着保护。

他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想出办法说:“没事的,你以后上下学我让我家的仆人接送你,反正我那几个跟班每天吃饱了饭没事做,天天闲着到处晃。”

才要出门,正好郗超进来了,王献之说:“阿超,你来了正好,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郗超看了看我的脸,“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我三姐昨晚就告诉我了的,罪魁祸首也知道是谁了。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件事呢。”两个人立刻凑到一起,热烈地商量起来。

看来,几位少爷是立意要为我出气了。不对,他们不是为我,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面子。正如他们说的,他们的人被打了不还击,以后在石头城就没法混了。

我被打本身其实是次要的,真正重要的是,少爷们的面子不能丢。

卷一 相见欢 (21) 挨打也是好事

更新时间:2008-5-10 11:24:55 本章字数:2227

郗超一到,立刻和王献之一起投入了热烈的讨论中。看他们那兴奋劲,给我的感觉,是他们其实很期待发生这样的事,这样他们就师出有名,终于找到机会打架了。

这倒也罢了。最让我郁闷的还是,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理我,也没有征求我的意见。比如,我要不要报复?我想怎样报复?好像我是与此无关的局外人。

等到终于忍无可忍的时候,我发话了:“两位少爷,这次事件,好像挨打的是我吧?”

他们一起看向我那张惨不忍睹的脸:“那是当然了,这还有疑问吗?”

“有!”我举手,就像他们在课堂上举手发问一样:“既然挨打的是我,你们又这么重视这件事,一定要为我出头。那我可不可以知道,我到底为什么挨打?打我的又是谁?”

他们俩互相看了看,好像在商量着要不要告诉我。最后,郗超拒绝说:“你知道了没好处。”

“我知道了会怎样?我只是要知道而已。你们放心,如果你们不愿意曝露这个人的身份,或不想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我保证在外面什么也不说。”

这些话一说出口,我立刻深深懊悔。因为,我其实根本不想知道。

无论是对那个打我的人,还是他们之间的恩怨纠葛,我都毫无兴趣。经过了昨晚的事后,我深深体会到了我跟他们之间的鸿沟,那不是贫与富的距离,而是天堂和地狱的距离。

昨晚,我九死一生。先是差点被人打死,接着差点被妹妹的病吓死、愁死。那个时候他们在哪里?无非是在绮罗丛中,锦绣堆里,享受着人间最好的一切。所以,他们现在要打谁,或被谁打,都与我无关,我知道他们不是为了我,只是为他们自己。

既然明了了这一切,我为什么还要问?

想到这里,我马上拾起抹布,在桌上快速地抹了起来,同时淡漠地一笑说:“算了,我还是不知道的好。郗少爷说得对,知道了对我没什么好处。”

这时,王献之突然好笑地看着我。然后就一直笑一直笑,笑得我莫名其妙一头雾水。

真的真的太过分了!

一甩抹布,我恶狠狠地一眼扫过去:“请问你到底在笑什么?我有什么好笑的?”

“你抹那张桌子抹了一个早上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甚至看向窗外。可是越是这样随随便便指出,调侃的意味越浓。

我只低头看了一眼,立刻满脸通红。果然,除这张桌子面上是湿的外,其他的都是干的。也就是说,自从郗超进来开始谈论这件事起,我就再没挪过窝了。

我恨得直捶自己的脑袋。

可是毒舌大王是不会放过任何取笑别人的机会的:“还说你不想知道,不想知道你干嘛在那儿听得津津有味,连桌子都忘了抹了?”

“我,我想知道你们也不会告诉我啊,那我想有什么用?”我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我告诉你。”

他突然用很肯定的语气说。

“子敬!”郗超马上喊了他一句,希望能阻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