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元懿瞧着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

身旁元宝小心翼翼揣摩着他的脸色,道:“纪姑娘这屋子未免也忒寒酸了,这哪里能住人啊,公子,您说是吧,若非上回打从这会儿经过,小的还从来不晓得咱们府上竟有一座这般偏僻的院落。”

话匣子打开,元宝便滔滔不绝了,只喋喋不休道着:“虽说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令大半个京城家中都被冲刷了个一干二净,但咱们府上到底牢固,就几处空下来的偏房渗了些水,像纪姑娘屋子这般严重的,小的还是头回见,也真是奇了怪了,上回公子便让小的打听,当时分明有人前来修缮了的,怎么现如今渗水仍旧这般严重,公子,该不会是那些个不长眼的匠人糊弄人吧,要不要小的去问个清楚明白?”

霍元懿闻言,良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阵,只道:“一会儿派几个人前来将表妹屋子里的贵重物件往三妹屋子里搬去,这屋子有些危险,房顶若是塌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元宝闻言,下意识的往屋顶瞧了瞧,只见屋子虽漏雨厉害,房梁倒是还算牢靠,塌肯定是不会塌的,霍家修缮的屋子岂是那般容易倒塌的,心中虽这般嘀咕,面上却笑眯眯应着:“好咧,小的马上便去吩咐。”

顿了顿,便又忍不住道:“公子…方才您肩上伤着呢,咱们不若且先回院瞧瞧,小的方才瞧得一阵心惊肉跳,伤势怕是不轻。”

经元宝闻言,霍元懿这才惊觉右背有些发疼。

第72章 072

雨势越来越大。

最终纪鸢暂且在那霍元昭的昭晖院住下了, 鸿哥儿暂且搬到了五公子霍元皓那里借住。

其实, 纪鸢原是不愿搬的, 便是要搬,也仅仅只是想要暂且将那几大箱子书给搬到霍元昭那边保管着。

结果那霍元昭气得咬牙切齿,只差没差人将她直接抬过去了, 只愤愤不平道:“纪鸢, 你矫情不矫情, 你这是要恶心谁啊你,我霍元昭是那种袖手旁观的人么?再说了, 你这屋子都淌成河了,还要继续住着,这要传了出来, 我霍元昭的脸面, 咱们霍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搬搬搬, 现在就搬,不搬,本姑娘可生气了。”

正说着, 抱夏端着盆热水进来了,冲纪鸢道:“姑娘, 二公子派了人来,将姑娘那几箱子书都搬到三姑娘院里去了, 二公子问姑娘可还有什么其他要紧的物件, 一并收拾好了替姑娘搬过去, 他说房梁不稳,唯恐房顶塌陷,届时伤了人便不好了。”

霍元昭闻言,只立马双眼冒光道:“还是二哥办事得力。”

说罢,只冲纪鸢点了点下巴道:“走吧,矫情精。”

纪鸢闻言,咬牙默了良久,终究无法,待雨势小了几分后,只得跟着一道去了。

其实她屋子里的东西并不多,要紧的物件稍稍收拾个一两箱子便能悉数装满了,就是有几大箱子书籍,颇占地方,是以,东西搬过去时,阵仗还稍稍有些大,霍元昭那昭晖院周围都被惊动了。

只见甄芙儿的枱梧院及霍元芷的蘅芷居里的人听到动静都纷纷踮起了脚尖往那边定定瞧着。

***

此时,那枱梧院里,甄芙儿正端坐在案桌前提笔抄写着《地藏经》,只见她姿势端正,身姿秀美,堪堪坐在那里便自成一副画。

当落笔抄写最后一个笔画,只见那甄芙儿有些倦意的揉了揉手腕,一旁的丫头凝兰立马接了她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恭恭敬敬道:“姑娘,都抄了一下午,定是累了吧,奴婢替您捏捏。”

说罢,只立在一侧替她捏着肩捏着手臂活动筋骨。

甄芙儿笑了笑道:“总算是抄写完了,回头我理一理,你派人往大房送去。”

原是大房大少奶奶身子每况愈下,整个府上都笼罩着一片阴霾,听闻老夫人镇日忧心不已,而姨母王氏更是忙得不成样子,王氏当家,既要操心大少奶奶那边,又得料理着这大雨后不成形的府邸,无论那头的事儿,甄芙儿眼看都帮不上什么忙,便唯有每日抄写一份经书供奉,好替那危在旦夕的大少奶奶祈祈福。

待缓了一阵后,见外头雨势稍小了几分,甄芙儿便起身走到窗子前将窗子推开一角往外瞧了瞧,见外头阴雨连连,整个院子被云雨乌云包围着,平白惹人烦闷,这雨一连着下了好些日子,也该消停了吧。

今儿眼皮跳了一整日,不知为何,这些日里老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头有几分烦闷,唯恐有糟心的事儿发生。

抄写经书,一来是要为大房尽份心意,这二来嘛,其实也是稳稳自个的心神吧。

甄芙儿立在窗子前立了片刻,凝兰见外头雨大,怕她着凉,特来劝说。

正要关窗时,忽而听到外头一阵喧哗,甄芙儿闲来无事,便冲凝兰道:“你且出去瞧瞧,外头发生何事呢?这大雨天的,怎地如此吵闹?”

凝兰领命而去,没一会儿,便匆匆进来了,只道着:“姑娘,原来是那纪姑娘所居的屋子漏雨漏得厉害,这会儿正临时往三姑娘这边搬呢?”

甄芙儿闻言只有些诧异,默了片刻,只疑惑道:“那纪鸢原是住在哪儿来着?

凝兰道:“好像是往西边的一处院子,地方稍稍有些偏,去的人少。”说到这里,语气忽而一顿,似乎有话要说,又有些犹豫不决。

甄芙儿见状,只挑了挑眉,问起。

凝兰下意识的看了甄芙儿两眼,微微抿了抿唇,方小心翼翼道:“方才好几个丫头在那游廊底下隔着镂雕的花窗往那昭晖院瞧着热闹,奴婢去时,昭晖院那边的动静已经停了,便寻了小丫头丁香问了一遭,这才得知,原来那领事的像是二公子跟前的元宝,亲自在指挥着搬东西。”

这话代表着什么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果然,只见那甄芙儿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微微眯了起来。

凝兰见甄芙儿脸色不大好,立即安抚道:“许是…许是那三姑娘去寻二公子帮的忙也说不定,姑娘,您是知道的,二公子往日待那三姑娘还算亲厚。”

甄芙儿闻言,搭在窗沿上的手指渐渐紧了紧,沉默良久,只故作镇定道:“你且再去打听打听,只是派了元宝出面,还是二公子也…露了面——”

***

却说纪鸢能够住到昭晖院来,最为高兴地莫过于霍元昭了,她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纪鸢,上至吃穿用度,下至卖萌耍宝替她解闷,可谓是方方面面都顾忌到了。

主要是这霍元昭性子过于跳脱了,隐隐与那甄芙儿、霍元芷不是一路人,跟三房两个堂姐妹又差了些年岁,聊不到一块儿去,打小没得多少亲近姐妹,虽有纪鸢,却是个懒得没边的。

每回都是她巴巴往她那边跑,她极少主动往她这儿来过,便是来了,屁股都没坐热,便又跟着了火似的,立马跑了。

眼下纪鸢终于来了,只觉得多了个伴似的,满足了霍元昭打小的一个小心愿,不过,嘴上却嘴硬道:“我只是先拿着你试手,回头便能亲自照顾我阿弟了。”

纪鸢闻言只笑而不语。

纪鸢两个手臂擦伤蹭伤了,腰胯有一处地方也青紫了一大片,最要紧的便是她的左脚,被扭到了不说,还被压得肿了老高,生生肿成了个包子似的。

好在未曾伤筋动骨。

是大夫上说要在寝榻上静养半个月。

“回头我去跟太太禀告一声,往后啊,你就直接搬到我这里住得了,横竖我这院子大,我一个人住也住不过来。”

“就是这些日子太太忙得没边,压根顾忌不上,待这场大雨停了,待…待大嫂那边…好了后,我再亲自去央求太太,你就别管了,安心住着便是。”

***

彼时菱儿正在给纪鸢脚上上药。

纪鸢光着脚丫子歪在软榻上,一只脚丫子白嫩光滑,小小的一只,一手堪握,另外一只又红又肿,跟只猪蹄似的。

纪鸢只一边心不在焉的听着霍元昭的唠叨,一边皱着张脸一脸嫌弃的盯着自己的猪蹄。

恰逢菱儿上药上完了,正要替她包好,霍元昭见状,立马兴冲冲道:“我来包扎,我来,本姑娘手巧着呢。”

说罢,将菱儿往旁边一推,坐在了菱儿原来的位置上。

见纪鸢脚边放着一盒上等的白玉软膏,霍元昭拿在手上仔仔细细研究了一番,冲纪鸢道:“这便是二哥送来的那盒药膏吧,真好闻,你可真是走运,二哥房里的可都是些好东西,听说这盒药膏还是二哥从大哥那里讨要来的,宫里头的娘娘们才用得到的,往日里便是连我都讨要不着,没想到这日二哥这般大方,直接给你送了来。”

霍元昭一脸嫉妒。

纪鸢闻言只皱着眉头道:“这不是你送来的吗?”

霍元昭道:“我昨儿个拿给你的时候难不成没跟你说吗?是二哥派人送来的,我特意亲自送到你手上的,瞧我这记性,一见了面就将正事儿给抛在脑后了。”

鸢闻言,只抿着嘴,好久没有吱声,过了好一阵,才堪堪问道:“昨儿个…下那么大的雨,你怎么就跟二公子一道往我那去了?”

霍元昭低头正翘起兰花指在替纪鸢包扎,闻言,只漫不经心道:“正是下雨,我才往你那去的,连我这昭晖院都漏了些雨,想着你那破院子怕早就摇摇欲坠了吧,结果一去,果真跟我想的一模一样,至于二哥吗,我没跟他一道啊,他在我后头,说是正好瞧见我神色匆匆,便跟着来的,幸好有二哥,不然,你那脑袋瓜子早被那几片瓦砾给砸破了——”

正说着,霍元昭用力一拉白条,纪鸢顿时疼得倒抽一口气。

霍元昭见状,立马又将白条解开了,哆哆嗦嗦的又重新在她左脚上绑了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纪鸢恨不得一脚踹到她脸上去。

两人正闹腾着,忽而屋子外的画眉前来禀告道:“姑娘,甄姑娘来了,说是前来探望表姑娘的。”

霍元昭登时一脸惊喜道:“芙姐姐怎么来了,快些请进来。”

纪鸢闻言却是微微一愣,面上一时变得稍稍凝重了起来。

第73章 073

愣过后, 纪鸢晃过神来, 只冲菱儿使了个眼色。

菱儿眨了眨眼,见纪鸢眼睛瞟向那盒膏药,随即会意过来,立马将那盒膏药拿了收了起来。

下一瞬, 便见霍元昭挽着那甄芙儿亲亲热热的进来了。

自打搬到这朝晖院住了几日后, 大雨又持续了两日,到了今日, 依稀总算是有减小的趋势, 早起有些大,现如今变成了毛毛细雨。

只见那甄芙儿身上披了一件雪白的雪狐毛领的白色斗篷,如今这天气已经进入了深秋,这场大雨袭来, 所有人都开始换上了厚重的袄儿。

一进屋子, 甄芙儿身后的凝香与凝兰便立即上前,一人伺候她褪下身上的斗篷, 一人上前替她整理衣裳及头饰。

甄芙儿这日穿了一件粉梅色的掐腰袄儿,下头是芙蓉色百褶裙, 头上戴着一支金累丝镇宝蝶赶花簪,嘴角微戴着笑意,只觉得整个人气若幽兰, 兰姿蕙质, 既柔美又不失华贵, 端得好一副绝佳贵女芳华。

待收拾好后, 甄芙儿双眼一抬,便直直朝着寝榻上的纪鸢瞧去。

纪鸢此时正由菱儿扶着缓缓下榻了,甄芙儿见状,只缓缓上前了两步,嘴里笑着道:“你怎么起来了,听说你受伤了,甭起了,我是特意来瞧瞧你的,怎好惊动你修养身子。”

纪鸢只笑着道:“就脚稍稍崴了一下,不打紧的,甄姐姐能来,我万分欣喜,怎有躺在床上不动的道理。”

说罢,只由菱儿扶着缓缓挪到了软榻上坐着,招呼甄芙儿上座,又立即吩咐人前来泡茶。

***

纪鸢暂时住的乃是昭晖院的东厢房,坐在那霍元昭正屋的东边,屋子地段格局非常好,仅次于霍元昭的卧房,才十月底,屋子里便已经备下了炭火,尽管外头天气阴寒,里头却十足暖和。

大抵是常年习惯了严寒,现如今镇日躺在这暖室里,纪鸢只觉得有些不大习惯,手心老冒汗,心窝子也有些热乎乎的,喘不过气,只吩咐将几道窗子都稍稍撑开了些,好透些气。

因一直躺在了床上修养,这会儿身上不过穿了一身中衣,起身时,菱儿寻了一件厚厚的袄儿披在了纪鸢身上。

甄芙儿坐在对面的八仙桌旁,两眼只缓缓的追随着纪鸢而移动,对方身上装扮简单,压根未施脂粉,甚至因身子带着伤,连带着连脸上的气色也有些不太好,然而纵使如此,依然让人挪不了眼。

只觉得对方娇俏时有娇俏的美,贤淑时有贤淑的美,便是连羸弱时,也有羸弱的美。

明明崴了脚,一瘸一瘸的,可是对方微微俯着身子时,只见背影婀娜窈窕,襛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一头青丝像瀑布似的垂落在身后,头顶堪堪用支白玉簪子稍稍绾着,其中一缕青丝垂落到了身前,随着她的动作而轻轻摆动,顿时令人心生荡漾。

甄芙儿只不动声色将人打量着,心道,便是连女子瞧着都心生好感,更别提寻常男子了,思及至此,心下忽而一沉,面上却不显。

待稳了稳心神,只淡笑着道:“前两日便听闻妹妹搬到了昭妹妹这儿,只这两日雨大,想着妹妹正在修养,便没来打扰,今儿个雨小了,便特意赶来了。”

说到这里,语气顿了顿,又道:“早起时,先给姨母了问安,姨母也提到了妹妹,说是这些日子前头事物繁忙,待忙完了这一阵子,便替妹妹张罗新的去处,这些日子便委屈了妹妹暂且跟昭妹妹挤一段时日了,妹妹若是有什么缺的,只管跟我说便是。”

原来这甄芙儿来纪鸢这里之前,先去王氏那里坐了坐。

***

却说王氏掌管霍家多年,虽说不是所有人所有事儿都悉数掌控在手,譬如大房那边,但只要在二房,但凡有个风吹草动的,她基本都还是知晓的,昭晖院那日闹出的动静,她一早便听到了。

听到丫鬟前来禀告时,王氏彼时紧紧皱了皱眉头,自个儿子是个什么品行,她心里头自然门清,并不觉得意外,只是——

近些日子发生的糟心事儿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自个女儿霍元嫆那边,后是尹氏那里,现如今,只觉得桩桩件件都上赶着来。

原本对尹氏那侄女儿有些计较的,只现如今…怕是得从长计议了。

恰逢甄芙儿前来问安时,听到她堪堪提了那么一嘴,只道:“听说纪家妹妹受了些伤,现如今搬到了昭晖院,一会儿芙儿正要去瞧瞧了。”

王氏闻言,只抬眼深深瞧了甄芙儿一眼,少顷,只忽而拉着她的手,一脸语重心长道:“如此,便让芙儿待姨母去瞧瞧吧,到底是前来投奔霍家的,不应怠慢了,我这几日忙,待忙完了这一阵子,再替她安置罢。”

顿了顿,一时想到了什么,忽而又笑着道:“昨儿个收到了你母亲寄来的信,说前几日已经动身了,下月底便可到京城了,我啊,有七八年没见过你母亲呢,还真是有些挂念她,只盼着她快些来才好,来了啊,这大事才好定了呀。”

说罢,王氏只意味深长的看着甄芙儿。

甄芙儿听闻,也不知是听没听懂,只砸吧砸吧的双眼瞅着王氏,作一脸懵懂无知状,然而两颊却分明渐渐泛红了。

王氏见状便笑了。

王氏这一遭,既安了芙儿的心,同时也隐隐令那甄芙儿有反客为主的意思,让她去操办,什么人才能代表霍家,自然是霍家的人。

果然,甄芙儿悬着的心稍稍松了松。

来纪鸢这边前,七上八下的心稍稍安稳了些。

***

果然,听到那甄芙儿提及王氏,只见那纪鸢脸色沉了沉,瞬间便明了了,这甄芙儿此举,一是前来提醒,二则算作是警告吧。

王氏既然知道她搬来了昭晖院,何时搬来的,怎么搬来的,定也知道得一清二楚吧。

如今,又派了这未来的二少奶奶来,此举已经甚是清明了。

纪鸢咬了咬牙,真的有些后怕,及后悔了。

同时亦是再三告诫着自己,万不得再掺和到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来了,这一回,确实是自己大意及…松懈了。

她一直恪守本分,万事当心,许是那日雨太大了,摔得太疼了,脑子也跟在摔抽了吧,不然,她怎么会允许自己跟那霍家二公子扯上任何牵连呢?

错误,只能犯一次。

仅此一回,纪鸢心里再三对自己说着。

待抬起眼时,纪鸢面上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了,只对那甄芙儿笑着道:“多谢太太的惦念,鸢儿此番给太太添麻烦了。”

甄芙儿细细打量着纪鸢的眉眼,只道:“怎么会,妹妹可不许这般说,妹妹添的麻烦哪有我添的多。”

纪鸢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二人相视一笑。

都是前来投亲的罢。

不过,尽管如此,她们二人却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对了,听说那日是表哥派人前去给妹妹搬的东西,表哥手底下那几个随从毛手毛脚的,做事一点儿都不细致,时常丢三落四的,妹妹院子里可有落下什么,若是缺了人手,只管与我说,回头我再差人给妹妹跑几趟腿。”

霍元昭闻言,只笑眯眯道:“不用了,纪鸢那院子里统共也没几件像样的东西,落下了便落下了,往后都用我的便是。”

纪鸢闻言,面上窘了窘,有这样揭人短的么,顿时捏了霍元昭大腿一把,霍元昭疼的差点蹦跶了起来,只冲着纪鸢怒目而视,似乎想要反击,然而瞧见她日前乃是伤员一枚,便咬牙忍下了。

纪鸢这才冲着甄芙儿一脸正色道:“鸢儿在此便谢过姐姐的关心了。”

顿了顿,只忽而瞅着甄芙儿,定定道:“也要多谢过二公子,若非那日他见昭妹妹神色匆匆,一路跟到了我那儿,顺道帮衬了一把,现如今我那几箱子书怕都被淋湿了,也幸得你们二位贵人相助,我的那几本书才得以保全得住。”

甄芙儿深深看着她,忽而笑了。

霍元昭不依不挠的瞅着纪鸢道:“二位贵人,指的是我跟二哥吗?”

纪鸢笑眯眯道:“你算哪门子贵人,自然指的是二公子跟芙姐姐。”

霍元昭拧眉道:“那日分明是我跟二哥帮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