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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紧张?

为她之前好几次不长眼,开罪了那人?

头一次发觉,那人竟是那般恐怖,原来,以前,她得罪了对方,受到了惩罚是最小最轻的。

那日,她听到对方扬言要将人给阉了,纪鸢便已经惊吓得不成样子了,未曾料到,原来,那是最轻的。

后续这一切,都尚且在对方的算计掌控中么?还是,一切不过都是巧合而已?

没人查到她的头上么?

是因为他出面料理了吗?

她…这祸事,是不是惹得太大了?

“好了,纪鸢,你就安心养病吧,瞧你,都瘦了一大圈了,唔,好生羡慕你,瘦成了这幅模样,我也好想再瘦点儿。”

霍元昭临走前,说的这一番话恰好被进来的抱夏听到了,抱夏听了顿时脸一黑,只满心无奈道:“三姑娘您还真是,瞧瞧这话说的,奴婢都不晓得该说些什么才好。”

霍元昭笑嘻嘻的摸了一把抱夏的脸蛋,竟然出手调戏了一把抱夏,抱夏老脸一红,气得连连跑来跟纪鸢告状,纪鸢只一脸心不在焉的笑了笑,实则心里一片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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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往后可得离那人远点儿,小命要紧。

第96章 096

纪鸢心情一片复杂, 她虽然也盼着杜衡那恶霸不得好死,可杜家遇到了那般大的祸事儿,想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纪鸢她不过是一介蝼蚁, 不像那霍元擎, 拥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实力及底气, 她人微言轻、能力有限, 又有想要守护的人,顾虑多, 想的自然便也多。

只是, 她常年深居霍家内宅,便是他日杜家顺藤摸瓜, 查到她头上,也暂时动不了她, 倒是——

思来想去, 晚上, 鸿哥儿回来后, 特意吩咐春桃将鸿哥儿请到屋子里说了好一阵话, 问了鸿哥儿近来在学堂里的情形, 又特意问了一遭那杜家二公子杜韬。

鸿哥儿日渐繁忙,来年二月将会参加童试考试,现如今正在紧锣密鼓的为来年童试做准备, 便是如此, 纪鸢生病这些时日, 亦是日日抽空守在了纪鸢病床前,累了,便趴在她的床沿前睡着了,足足守了七八日,生生陪着纪鸢一道瘦了一大圈。

“杜韬?”似乎有些惊讶纪鸢为何忽而提起了他,只见鸿哥儿沉吟了一阵,方道:“自从杜家出事后,杜韬便没来学堂了,已经有好几日未曾瞧见到他人呢?”

纪鸢听罢默了一阵,良久,只好生叮嘱鸿哥儿道:“听闻那杜韬性子乖张丝毫不逊他哥哥杜衡,现如今他哥哥出了事儿,他若安分倒还好,就怕那人桀骜不驯,变得越发蛮横凶狠了,现如今那杜家与霍家…有些渊源,往后他若是重回了学堂,难免不会因之前的事重新为难于你,日后在学堂里,你要处处留心,记住,但凡见了那杜韬,定要躲着走,倘若果真有些异样,定要回来与阿姐说,万不要再像之前那样,将阿姐硬生生蒙在鼓里,知道么?”

那杜韬这半年在学校越发耀武扬威了起来,只倒并未在刁难过鸿哥儿,虽然,偶尔曾远远眯着眼将他打量着,到底未再上前发难,鸿哥儿俨然将这号人忘在脑后了,此番忽而听纪鸢提及,鸿哥儿心下一紧,良久,只难得一脸认真点头道:“鸿哥儿知道了,阿姐休养身子要紧,莫要老为我操心…”

***

纪鸢笑了笑,见这一年以来,鸿哥儿身高猛地往上窜,俨然与她齐高了,她瞧在眼里,欣慰在心里,只觉得就跟个老妈子似的,颇有种吾家有弟初长成的自豪感,想到来年童试,又好生叮嘱道:“功课虽要紧,但莫要累着身子了,这考试向来是个日积月累的过程,就跟平日里扎马步一样,待基本功扎实了,自然得心应手了,莫要急在一时。”

又问了四公子、五公子,原来两位公子明年亦会一道参加童试,四公子之前参加过一回,那会儿年纪还小,尚未考中,权当体验罢了,来年这一回早已准备充分,似乎势在必得,五公子还不到八岁,来年也想要初试身手。

对于鸿哥儿,纪鸢还是信心十足的,不过考试这种事情,有时候也要讲究缘分,就像父亲纪如霖,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读了一辈子,考了一辈子,偏生与那功名利禄无缘。

想到鸿哥儿的童试,未免便也想要了师兄来年的春闱会试,希望,她牵挂的这二人都能一切顺利吧。

许是那日玉笛回去将纪鸢的遭遇略略禀报了一二,玉笛只知她上错轿子了,后又被寻了回来,其余的事儿,他并不知情,又怕说多错多,禀得含含糊糊,第二日一大早王家便立即遣人送了信件来,纪鸢并未如何隐瞒,只如实回了,虽未细说,但大致表明了,师兄不是外人,且纪鸢行得正立得直。

当日师兄回信,只道:不会再有下一回,日后,他必定亲自相送。

那几个字写的铿锵有力,纪鸢盯着瞧了许久,忽而淡淡的笑了。

果然,信任极为重要。

倘若那日她有心隐瞒,从几日后杜家这一场轩辕大波中,必定也会有所怀疑罢。

还未曾开始,便已经顾虑重重,这样的结合,终归失了几分美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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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十二月初五,尹氏未曾前去季家赴宴,一是,京城出了杜家这么一档事儿,霍家戒严,二则是,纪鸢将季家同那王家议亲一事儿说给尹氏听了,再者,又提了蔡氏不日便要上门拜会尹氏一事儿。

尹氏会意,先是百般叹息,拉着纪鸢的手一脸复杂道:“与那季夫人商议有小半年了,未曾想,一而再再而三,竟如此多磨多难,想来,怕还真是命里注定有缘无分啊,罢了罢了,既然一开始便不顺利,这头起得不好,不要也罢。”

又听到王家这边有了转机,当即转忧为喜道:“那感情好,什么时候来?我得好生前去准备着,嗯,这王家不错,光是会来事这一点,便要强过那杜家不少。”

说罢,又拉着纪鸢的手,好生询问了一遭,从王家二房到大房,每个家庭成员,每人性子爱好悉数打听了个遍,俨然一副要将人祖宗十八代都要问的清清楚楚的架势。

尹氏等了又等,终于在腊八前夕,收到了王家的拜帖,蔡氏腊八节后便来霍家拜会。

腊八这日,纪鸢身子已经好了不少,亲自熬了腊八粥配了一应点心吃食给尹氏及霍元昭院子送了去,这些腊八粥纪鸢提前一日便备好了,腊月初七的晚上,便开始领着菱儿几个忙碌了起来,洗米、泡果、拨皮、去核、精拣然后在半夜时分开始煮,再用微火炖,一直炖到第二日的清晨,才算熬好了。

纪鸢熬粥历来有一手,腊八粥炖烂了,香醇软糯,入口即化,鸿哥儿一大早一口气灌了三大碗,肚子都撑了,还隐隐有些意犹未尽,只一个劲的叮嘱道:“阿姐,晚上再给我留点儿,我下了学堂还要喝。”

逗得纪鸢一阵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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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快要到下学时分,纪鸢早早便将鸿哥儿那一份备好了,末了,又单独留了两份,这两份格外讲究,掺在粥里的物品较多,如红枣、莲子、核桃、栗子、杏仁、松仁、桂圆、榛子、葡萄、白果、菱角、青丝、玫瑰、红豆、花生…等不下二十来种,更甚者,还将里头的每一个果子特意剪成、雕成一些个栩栩如生的小形状,光是那小小一碗,生生耗了纪鸢大半日的光景。

末了,又用枣泥、豆沙、山药、山楂糕等制成各种颜色的食物,捏成八仙人、老寿星、罗汉像(查自百度),摆成三小碟下粥的点心做装饰。

瞧着食盒里那一小碗,几小蝶精美的食物,纪鸢颇有几分踟蹰,待到了掌灯时分,天色渐渐暗了,纪鸢便鼓起勇气偷偷将菱儿唤了来,只做贼心虚似的,将手里的食盒塞到了菱儿手上,冲菱儿道:“你…你将这食盒送去竹林里头吧?”

菱儿还未来得及接过,纪鸢又忽而将食盒一把收了回去,紧紧抱在了自个怀里,一脸纠结道:“算了,算了,还是…还是甭去了,甭去了。”

菱儿一脸懵。

纪鸢捏了捏耳朵,犹豫一阵,又忽而将食盒重新往菱儿方向一推,只一鼓作气道:“还是去吧,去吧,倘若里头有人,便将东西留下,倘若没人,那便将食盒重新拿回来,就当…就当没去过便是了。”

菱儿盯着食盒瞧了瞧,又盯着纪鸢瞧了瞧,好半晌,只忍笑道:“姑娘…姑娘可是想好了?想好了,奴婢真的就去了。”

见菱儿取笑她,纪鸢瞪了她一眼,菱儿缩了缩脖子,笑道:“我就说姑娘今儿个怎会如此雅兴,生生费了一整日时间,就为了这小小一碗腊八粥,原来是为大公子准备的。”

见纪鸢拧眉瞪着她,菱儿四下瞧了一眼,只耸肩笑道:“姑娘有什么不好意思,大公子救了姑娘,姑娘为大公子熬碗粥也是理所应当的,好了,奴婢这就去了,以免姑娘又生了悔意。”

说罢,又立马四下打量了一眼,见抱夏姐姐去了洗垣院,春桃在小公子书房里候着,院里院外都无人,菱儿便鬼鬼祟祟的挑了一盏灯笼往那竹林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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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里,菱儿远远地只瞧见竹屋斜后方有灯光亮起,她恰好与另外那一对主仆同时到达。

“奴婢…奴婢见过大公子。”

远远的,菱儿便停了下来行礼。

殷离将灯笼提高,朝菱儿面上照了照,微微挑了挑眉,道:“公子,是纪姑娘跟前那圆脸丫头。”

霍元擎闻言,视线落在了菱儿身上,顿了顿,稍稍移动,停留在她提在臂间的食盒上。

目光,有些犀利。

菱儿屏住呼吸,立马禀道:“今儿个腊八节,这是咱们姑娘亲自熬的,特意让奴婢给大公子送来尝尝,说是,说是能图个好兆头,望公子笑纳。”

好吧,其实她家姑娘啥也没说,甚至只千盼万盼着,希望对方人不在,让她再重新提回去便再好不过了。

大约是觉得理应报恩,可不知为何,又时时想要逃避,别扭的可以。

第97章 097

霍元擎仿佛有些意外, 他性子寡淡,嘴上虽未曾说话, 却抬眼多往菱儿手上那食盒上瞧了一眼。

殷离见状,立即冲菱儿道:“有劳纪姑娘了。”

说罢, 从菱儿手中将食盒接了来。

菱儿见大公子将东西收下了, 顿时心下一松。

又见这竹林深深,大公子威势逼人, 她从前但凡见了这大公子双腿便止不住打颤,自从上一回大公子救了姑娘,纵使心生畏惧, 却多了一丝尊敬及感激, 只将心里头的敬畏强自压下了,眼下, 见大公子将东西收下了,只如获大赦似的, 一阵风似的去了。

菱儿走后,殷离提着食盒与灯笼进了竹屋, 不消片刻,便提了一盏琉璃灯, 及一应茶具器具出来,一一摆放在竹屋前的圆木桩上, 大冬日寒气逼人, 特意往那木桩子上垫了一块虎皮软垫。

殷离一共跑了三趟, 动作有条不紊, 这样的流程自老国公过世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重复不下千万遍了,已是十分熟稔。

最后一趟出来时,只见那霍元擎手里拿着书,往殷离手中看了一眼,随即,勉强的将目光收了回,下巴微微绷着,脸上神色一贯僵冷。

“公子,该上药了。”

托盘上摆放着一应药瓶、纱布、剪子,霍元擎微微皱了皱眉,片刻后,淡淡的应了声,随手将一边衣袍半解,一手握着书籍撑在膝盖上,自顾看书。

殷离拿着药瓶来到霍元擎身后,将衣袍挑开,只见那结实肌肉紧绷的后背布满了大片伤痕,全是鞭伤,数十道,一道又一道交织在一块,皮开肉绽,瞧着直触目惊心。

这伤远比臂膀上的剑伤要来的严重、心惊肉跳得多。

殷离轻手轻脚的将药粉撒了上去,只见那背部的肌肉颤了颤,殷离手下一顿,只低声道:“公子,您忍着些。”

霍元擎额头隐隐冒了汗,却只轻轻蹙了蹙眉,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只直直盯着手中的书籍瞧着,嘴上淡淡道:“无碍。”

殷离动作极为熟稔,这样处理伤口的方式,从跟在公子身边起,早已不知道处理多少回了,主子习惯,他也已习惯了。

国公向来严厉,殷离七岁便跟在霍元擎身边,便已经学着处理过这类伤势了。

这一回,主子插手搅乱了整个京城的局势,便是主子有伤在身,也依然没能躲过那三十鞭。

***

上完药后,殷离将药品等一应东西收拾好了,放进了竹屋,出来时,手上提着那个食盒,只默不作声将里头的腊八粥及三小蝶精致的点心端了出来,见腊八粥有两碗,似乎也将他的那一份备下了,殷离只有些意外,片刻后,冲那霍元擎道:“今儿个腊八,这是纪姑娘方才打发人送来的,小的瞧着还算入眼,主子晚膳未用,眼下多少用点吧。”

霍元擎抬眸,目光在那碗精致的腊八粥上停了会儿,又将目光投放到旁边的三小碟点心上瞧了一阵,随即嘴角微抽。

眼前那点心是用枣泥、豆沙捏成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八仙人,老寿星,罗汉像,这玩意儿,分明是逗小孩的,他三岁时,就曾被祖母抱在怀里逗弄着,指着那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小玩偶点心,一口一个说教着:“这个是老寿星,擎儿,乖孙子,来,跟着祖母念一个——”

三岁的霍元擎见了这些,便已知皱着小眉头,觉得着实没趣了。

更何况这会儿——

不过,大抵是忆起了儿时难得的温情时刻,霍元擎眼底有片刻的失神。

过了片刻,竟破天荒的端起了那碗腊八粥,见粥面五彩斑斓,瞧着倒是精致干净,霍元擎捏着勺子吃了一口,粥炖烂了,方一入口,就跟冰块见了太阳似的,入口即化,倒也还算可口,就是味道有些甜,霍元擎并爱吃甜食。

不过,许是未用晚膳,不知不觉,这碗腊八粥竟难得见了底,末了,又将目光投放在那点心上。

见那老寿星图像捏得活灵活现,尤其是那双眼珠子,分明满目慈祥,可瞧在霍元擎眼里,不知为何,却只觉得那眼珠子似乎在滴溜溜乱转着,活像要从眼圈里转出来似的,霍元擎半眯着眼盯着瞧了许久,忽而伸了筷子过去,将那双眼珠子挑了出来。

殷离:“…”

***

却说竹奚小筑,纪鸢洗漱好了,披着长发坐在了梳妆台前等着,不多时,菱儿便气喘吁吁跑了回来,纪鸢手握着木梳,淡定转身,见菱儿手里的食盒不见了,嘴角微微瞥了瞥,随即,只装作漫不经心问道:“那人…收下了?”

“收下了收下了。”菱儿伸手抚了抚胸口。

纪鸢见她跑得这般急,有些诧异,便问起了,只见菱儿表情惊恐,冲着纪鸢气喘吁吁道:“姑娘,您猜奴婢方才在那竹林里瞧见什么呢?”

纪鸢微微挑眉。

菱儿一阵惊恐道:“奴婢瞧见大公子受了重伤。”

纪鸢一愣,道:“还是臂膀上那伤么?”

菱儿一个劲摇头道:“不是,不是那道,在背上,满背都是,密密麻麻,全部都是,瞧着像是被鞭子抽打成的,瞧着怪吓人的。”

原来方才菱儿走到半道上发现帕子掉了,赶忙回去寻,远远瞧见那殷护卫在替大公子上药,恰好背对着她,她将那满背上的伤痕瞧了个满眼,当即眼珠子都差点儿要瞪出来了。

“瞧着像是新添上的,应当是被人抽打上去的,可是,姑娘,那…那可是大公子啊,整个京城,放眼望去,哪个敢打他啊?莫不是…莫不是公子在御前当差,被…被皇上给罚的?啧啧啧,瞧着怪疼的,大公子硬是一声未吭的,奴婢远远地瞧着,汗毛都要竖起了…”

菱儿噼里啪啦说过没完。

纪鸢握着木梳,垂眼沉思着。

当今世上,谁人敢往那霍元擎身上抽打鞭子?既是打了,对方也未见反抗,想来,应当是不可反抗之人,菱儿说的有几分道理,兴许是当差失职,被罚了,又或者——

这个世上,那霍家大公子不可反抗之人,除了圣上,应当还有一人,国公爷?

为何挨打?

犯了事么?

犯了何事?

恰逢此时,这般凑巧,莫不是与她那桩事儿…有关?

思及至此,纪鸢微微咬了咬唇,若是如此,一碗粥,怕是远远不够啊?

可是,除此以外,她也无以为报啊!

***

十二月初十,王家前来拜会。

当日,霍家有贵客到访,原是甄家来了人,远在赣州的甄太太小王氏历经两月长途跋涉,终于来京了。

小王氏来京,并未去娘家王家,落脚之处,竟然首选在了霍家,想来,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纪鸢听闻,王氏与小王氏乃是一母同胞姐妹,只王氏生母过世得早,父亲又娶了续弦,后母母鸡生蛋似的,哐哐哐诞下了同父异母的弟妹,王氏姐妹一个嫁到霍家,一个却远嫁赣州,想来,其中似有些缘故的。

好巧不巧,恰好都赶在了这一日。

却说这日一大早,霍家府前堆满了人,甄家离得远,算是稀客了,又听闻王氏对这亲妹妹自幼疼爱得不得了,听下人禀报,人还在几条街外,王氏便早早亲自候着了,当家主母如此重视,底下几个小的又如何敢不热情。

只见那甄芙儿、霍家二姑娘、霍家三姑娘,连三房两位姑娘也来了,个个盛装打扮,非但如此,便是连寻常难得一见的霍家二公子、三公子、四公子都齐齐到齐了。

王氏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立在正门迎着甄家太太。

而侧门这边,纪鸢扶着尹氏安安静静的候着,迎着王家蔡氏等人,尹氏十分重视这次会面,竟亲自来迎了。

两路人马,不知哪方先到。

安静等候间,忽见那甄芙儿走到霍家二公子霍元懿身边,只提起袖子遮面,冲那霍元懿俏生生的说了句什么,不多时,那霍元懿合上扇子,趁人不注意时,往她头上敲了两下,动作亲昵宠爱。

纪鸢瞧着,神色微微出神,听霍元昭说,甄家太太此番前来,是要替这二人将亲事定下的,这二人郎才女貌、宛如一对璧人,委实登对。

出神间,似有所感应,只见原本正在与那甄芙儿说笑之人忽然间扭头朝着纪鸢这个方位看了过来,恰好与纪鸢目光对了个正着,对方微怔,纪鸢立即将视线收了回。

甄芙儿不知表哥在看什么,不多时,也顺着视线扭头,见纪鸢立在身后,甄芙儿面上的笑容微微淡了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