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因霍元擎向来话少,一来,纪鸢勉不了要琢磨着,寻着法子跟他说话,这二来嘛,即便是做错了,至少她提前在他跟前通了气的,便是做错了事儿,也不能怪她了。

横竖,纪鸢行事做派,早已习惯了算计,习惯了瞻前顾后。

霍元擎见她小嘴噼里啪啦的说着,嘴上说着,心里明明有些合计,倒也未曾揭穿,只淡淡瞅了她一眼,挑眉道:“但凭你喜好就是了。”

纪鸢闻言,嘴角微微扬起,虽然早知道霍元擎性子随意,但是,好话总是爱听的。

霍元擎话虽少,但是,若他愿意,每一句总能够说到人的心坎里去。

譬如这一句,只觉得仿佛是: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只要你愿意,都可以。

只觉得有股迁就宠爱的意味在里头似的。

彼时,纪鸢还听不出那么多弯弯道道来,至少,听着心里还算熨帖就是了。

***

伺候霍元擎穿戴洗漱后,二人正要出门,院外丫鬟春兰忽而来报道:“禀公子、主子,陈姨娘来了。”

语气顿了顿,犹豫了一番道:“说是特来等着邀请与主子同行,一道前去参宴的。”

纪鸢闻言,微微愣了愣,下意识的就去看那霍元擎的眼睛。

第144章 144

霍元擎神色倒是正常, 面上并无多少异处, 见纪鸢朝他看了过来,只淡淡挑眉看了她一眼,随即,淡淡冲纪鸢道:“走吧。”

脸上并无任何波澜。

不见喜, 不见忧。

纪鸢暂且从他面上瞧不出任何情绪来。

入大房一个月了,也曾听闻过关于雅苑那位的情况。

并未曾特意打探过, 只她不打探, 自有些个机灵的全部都打探好了直接送到了她的耳朵跟前, 想不听, 也难。

陈氏乃是那沈氏去时,特意做主抬的姨娘,原名霁月, 乃是沈氏跟前最为得力的心腹,是从山东沈家带来的贴身丫鬟,据悉, 沈氏身子羸弱, 其实,打从一开始那霁月待在身边, 就有将其抬做通房、姨娘的打算。

只是, 大公子性子寡淡, 于后院于房事并不热衷, 故, 一直拖到了沈氏去后, 这才将此事提上了日程。

霍元擎公务繁忙,从前,一个月里大半个月,甚至有时一连着二十余天都待在了宫中当值,也是常事,便是纪鸢来大房这一个月,对方亦是如此,又加上沈氏常年卧床不起,他的后院基本形同虚设。

陈氏在沈氏故去后,老夫人恩准抬的姨娘,本就是府中侍女,又加上沈氏过世不久,并未曾大办,就悄无声息的指了院子,派发了些赏赐,就这般安安静静的移到了雅苑。

据说,“大喜”当日,大公子到只其雅苑略坐了坐,后因宫中有急事,大公子连夜入了宫,日后,便再去未曾去过了。

陈氏倒也不幽不怨,安安静静的在雅苑过活,她所居住的雅苑距沈氏正房挨得近,自沈氏故去这大半年以来,陈氏每日前去正房清点打点,跪拜沈氏,陈氏每日的日子,除了照料沈氏旧居,便是给大公子亲自缝制些衣裳鞋袜。

这些,原先沈氏在世时,虽身子不好,亦是不曾落下,沈氏走后,陈氏便接下了这活儿。

陈氏在大房口碑不错,听着,该是个善良好想与的。

***

正琢磨着,大公子率先一步踏了出去,纪鸢顿了顿,便也跟着出了卧房。

陈氏已经静静等候在厅子里了,安安静静的坐在交椅上,湘云正在给她上茶,陈氏立即温和的笑着与之道谢。

陈氏瞧着约莫十八九岁,比之当年沈氏小两三岁有余,跟沈氏的纤瘦羸弱不同,她生了一张丰满圆润的银盘脸,柳眉杏眼,唇瓣饱满,略厚,虽不算十分美丽,却因面相极好,眉眼自带笑意,瞧着十分温柔和睦,给人没有一丝攻击性,反倒是有股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的如意褙子,下身凌白色的罗衫裙,头上别了一支五福金钗,并无多少装饰,瞧着十分素雅整洁,身后跟着一名十四岁的圆脸丫鬟。

霍元擎跟纪鸢一出来,陈氏见了似乎有些惊讶,立马从椅子上起了,只垂着眼,恭恭敬敬的给霍元擎请了安,道:“公子。”

霍元擎淡淡的嗯了一声,便再无多话了,顿了顿,只扭头冲着纪鸢道:“我先行了。”

说完,未曾久留,直接踏出了厅子,往前院去了。

霍元擎走后,陈氏似乎略松了一口气,转而主动冲纪鸢淡淡笑着了笑,招呼道:“妹妹。”

纪鸢只立即回道:“姐…姐。”

陈氏道:“大房后院女眷不多,从前府上有个什么事儿,无人作陪,我通常不常出席的,只今年大房多了妹妹,想着,若是我不去,倒是叫妹妹为难了,只好腆着脸来了,正好,也相互有个伴吧。”

纪鸢只有些受宠若惊,道:“多谢姐姐…照拂。”

“妹妹是先去前头给老夫人问安,还是先去尹姨娘那里照看,若是尹姨娘那里需要人手,若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妹妹只管开口便是。”

陈氏说话落落大方,一脸温柔细雨,倒是令人由生好感。

只是,纪鸢心里依旧有些不大适应,不知究竟该以何种姿态来面对…大公子的其他女人。

她不像尹氏,对王氏、哪怕对柳氏、朱氏全都可以笑脸相迎,坦然对待,在她的这十多年的生命里,夫妻二人之间,就是爹爹跟娘亲之间那样的,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第二人,纵使事实已成定局,依旧…找不到坦然的方式来面对。

尤其,在近来她与大公子似乎越来越…亲近的时候。

***

陈氏性子瞧着温和,之前纪鸢初来时,她生了一场病,人虽未来,却还是特意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如今,病好后,亦是她主动登门拜访的,在这一点上,纪鸢做得不如对方大方。

见陈氏笑着等她答复,纪鸢亦是回笑道:“姨母院里繁忙,且先去姨母院子里吧,届时,在与姨母一道过去。”

只是,话音一落,思绪又顿了顿。

想着,整个大房就她们两个女眷,届时都去了洗垣院,瞧在旁人眼中,只觉得尹氏托大,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皆是她的拥护者,怕惹得王氏不悦。

可再一想来,又觉得尹氏生了个哥儿,无论尹氏如何做,怕无论做什么,都会惹得对方不喜吧,横竖皆会如此,倒不如做足了门面,令对方忌惮一二。

这般想着,纪鸢一行人直接去了洗垣院。

去时,尹氏已经洗漱完毕了,已正经出了月子,不过,到底年纪大了些,遭了些罪,身子骨不如年轻的身强体壮,眼下,面色依旧有些虚弱,眼下有些乌青,头上还罕见的戴了一副抹额。

小表弟刚由奶娘喂了奶睡下了,甭管外头如何热闹吵闹,丝毫惊扰不了他分毫。

虽身子羸弱,却是个心大的。

若是将来能够顺利养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尹氏瞧见到陈氏跟着纪鸢一道,似有几分惊讶,只细细将陈氏瞧了又瞧,她原先在沈氏跟前见过这丫鬟几回,沈氏当年行动不便,她能够将其伺候得周周到到、熨熨帖帖的,是个能干周到的。

能够服侍主子多年,做到贴身大丫鬟这个份上的,都不是个简单的。

至少,没有一颗玲珑七窍的心,极难做到。

以前,尹氏对其颇有好感,可是眼下立场不同,尹氏对其更多的是忌惮及审视,不过,后宅女子便是如此,总是心里头如何百转千回,面上终归是不显的,是拉着陈氏的道客客气气、亲亲热热的夸赞了一通。

一阵寒暄后,纪鸢在尹氏屋子里帮忙叠着小表弟的…尿布?

尹氏指着名让她做的,她每回一来,这事儿必定让纪鸢全包了,只因,尹氏道一切为着以后做准备。

以后?

唔。

那还不知等到猴年马月去了,她觉得自己分明还是个孩子?

当纪鸢皱着脸,苦哈哈的一脸嫌弃的叠完最后一块时,前头二房王氏派人来请了,只道着老夫人想要瞧孙子了,让尹氏抱着过去给她老人家瞧瞧。

于是,纪鸢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

***

到了老夫人院子时,其实时辰还极早,前来参宴的人还来得不多,先来的,皆是霍家族里的一些个族亲。

纪鸢跟陈氏跟在尹氏身后,恭恭敬敬的进了老夫人正房,规规矩矩的给老夫人请安,屋子里,二太太、三太太,霍家三姑娘、四姑娘、五姑娘皆在了,二姑娘被二老爷拘禁在了她的芷蘅院,出嫁之前,不得再出来惹是生非。

另下头还坐着霍家老二房、四房、五房的一些本家妯娌,原是霍老侯爷当年兄弟及堂兄弟的后代,霍家家大业大,就像是一颗参天古树似的,枝丫众多,血脉众多。

纪鸢虽不常参加霍家宴会,但去年倒是跟着出席过两回,霍家本家的一些个族亲姐妹纪鸢基本也曾瞧见过,屋子里有三四位面熟的,另还有一位十五六岁,生得玲珑玉质,十分招眼的,纪鸢倒是头一回瞧见。

不过,刚进来,纪鸢不过匆匆瞟了一眼,不敢多瞧。

给老夫人问安后,老夫人立即一脸乐呵的冲尹氏道着:“快来,快将咱们的小老六抱出来给老婆子我好生瞧瞧。”话说到这里,似乎立即想起了这位幺孙身子较弱,又立即改口道:“不用抱出来,直接竟摇篮提着来,我偷摸着瞅两眼。”

老夫人妙语憨趣,一时,令整个屋子里笑了起来。

尹氏身后的奶娘立马轻手轻脚的将小哥儿提了过去,老夫人挑开护纱,往里瞧了一眼,双眼顿了顿,这一眼,瞧得有些久,这是她第一次瞧见六公子,虽知晓这个小的身子弱得紧,却没想到比想象中还要瘦弱,不过,听说刚出生时,一连着七八日脸都是青色的,这会儿瞧着虽有些蜡黄,多少是好些了。

霍家的子孙就跟霍家的根基一样,即便再虚再弱,只要咬咬牙关,终究能够挺得过来的。

“好,好,好。”老夫人罕见的一脸说了三个好字,直接打发下人让其将六公子领到后头老夫人卧房里暂且歇着去了,并让尹氏进去看着。

众人一愣,只以为大家伙儿见了这六公子怕是会面露不喜,没成想,老夫人的举止倒是一时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尹氏一脸受宠若惊,王氏伸手端起了茶杯,用杯盖刮了刮茶面,面色瞧着无异,不过,端着茶杯的手却使了几分力道。

***

尹氏等人退下后,老夫人双眼一抬,远远朝着纪鸢跟陈氏二人瞧来,顿了顿,目光最终稳稳的落在了纪鸢脸上,双眼微微眯着,只上上下下将她的好似打量了一通。

那样的目光,犀利、锐利中似乎夹杂着一丝审视跟不满,比之大公子霍元擎的目光相比,更令人忌惮跟紧张。

纪鸢微愣,随即,头皮微微发麻。

第145章 145

整个屋子里的人见到纪鸢,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早就听闻大公子对这个新纳的妾氏宠爱有加, 纳进门还不到一月, 便亲自领着去逛了那如意斋, 逛如意斋买首饰,说实话并不算如何稀奇,稀奇的地方就在于对方是霍家大公子, 要知道,这要是搁在从前, 可是没来没有过的事儿。

整个霍家, 还从未听闻过因为大公子对哪个女子如何如何,引起过大家伙儿的讨论, 即便当年大少奶奶在世时, 也毫不例外,大公子的名讳,历来跟任何女子是不沾边的。

眼下, 闻名不如见面。

要知道,一月前那一场热热闹闹的“亲事”甭说在整个霍家,便是在整个京城,都叫人大肆热议了一阵, 如何不叫人想要目睹其芳华, 要知道,自从纳入大房这一月里, 除了姨母尹氏那里, 那小纪氏便未曾踏出她那院子一步, 生生叫人好奇得紧。

此番见到本人,各个顿时顿悟,只道,好一个容貌迤逦、令人挪不开眼的俏佳人。

众人只见那位绝美女子,此刻正微微垂着眼,低眉赦目的立在屋子中央,只见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玉面淡拂却令人魂牵梦萦,只觉秀靥艳比花娇,玉颜艳春红,俏生生的立在那里,便是女子瞧见了,亦是轻易挪不动眼啊。

***

即便是从前哪一次宴会上,也从未像这日这般,沦为过全场瞩目的焦点。

纪鸢只几不可闻的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过了良久,纪鸢只微微握了握置于腹前的双手,远远地朝着上首的老夫人曲膝行了一礼,恭恭敬敬道了一声:“妾给老夫人问安,老夫人千秋万代,万福金安。”

纪鸢从容曲膝施礼,动作行云流水,举止优美娴静,端得一副绝佳芳华。

老夫人坐在上首,见状后,握在手中的捻动核桃的手骤然一停。

她倒是见过这纪鸢几回,对其印象还算深刻,印象最深的那次,便是年前赏雪那回,整个人奄奄一息,冻得小命去了半条,纵使如此,也终究掩盖不了苍白面容下的那复花容月貌。

再有便是去年中秋拜月那一回,她见她容貌出众,便忍不住多瞧了那么几眼,彼时,擎儿懿儿皆在,她还下意识的担忧了一阵,生怕惹得那个风流多情的老二又犯浑了,还特意吩咐人多瞧了两眼,怎知,千算万算,万万是没有算到,犯浑的人不是老二,而是那棵万年不开花的铁树老大?

开了花便罢了,可对方不过一届小小孤女,竟然还有些瞧不上?

瞧不上她的宝贝大孙子?

谁给她的脸?

眼下,见纪鸢如此相貌作派,老夫人面上着实泛起了惊艳之色。

只是,同意是同意将人风风光光的给抬了进来,可却不代表心里头的那股气也跟着消散了。

当即,老夫人只微微眯起了眼,并无任何言语,只一言不发的盯着人瞧着。

见老夫人未曾发话,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一声声响。

过了好半晌,直到身边的陈氏这时忽而出声,亦是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问了安,老夫人这才将目光从纪鸢身上收了回,片刻后,冲陈氏淡淡笑着道:“前几日收到了你送来的那几双鞋袜,我这双脚,跟擎儿一样,颇为费鞋,等闲的鞋子穿了皆有些磨脚,从前只穿得惯幺丫头做的鞋袜,没成想你的手艺倒是出众,跟幺丫头当年的手艺竟然相差无几。”

老夫人当即赞了陈氏几句。

至于幺丫头,原是故去的沈氏的闺名,只有几个亲近的长辈才会这样唤。

陈氏虽有些受宠若惊,面上倒不慌不忙,只立即回着:“多谢老夫人夸赞。”

顿了顿,又如实道:“妾哪敢跟主子相提并论,其实妾的手艺正是主子手把手教的,却压根不及主子的万一,正是主子…早早便知晓老夫人跟大公子穿不惯旁的鞋袜,早早便吩咐好了,让妾每月定时给老夫人给公子送去,妾这才敢斗胆逾越了,还望老夫人见谅。”

陈氏嘴里的主子除了沈氏还有哪个?

没想到沈氏如此有心,临故了,还一心一意的惦念着她这个老婆子跟…擎儿!

大概是突然想到了故去之人,老夫人这个大半截身子没入了黄土中的人多少有些伤感,过了好一阵,只看着陈氏点了点头,难得面露亲近道:“你这孩子…你们都有心了,我这老婆子没得几日讲究了,往后,你们甭理会我这老婆子,好生精心着,将心思皆放到老大身上便是了。”

说到这里,只下意识的多瞅了一旁的纪鸢一眼,顿了顿,这才道:“好了,好了,紫苏,给两个孩子安排座位坐下吧,别老站着了。”

那一眼,令纪鸢多少有些尴尬,好似,她并没将所有心思放到老大身上似的。

老夫人虽一直和和气气的,却并没有跟纪鸢多说两句,按理说,她抬进大房后第一次给她老人家问安,理应问上几句,不过,想来,她也只是个妾氏,或许,压根不值一提。

至此,大家看待纪鸢的神色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

纪鸢跟陈氏的位置一前一后排在了右边中间稍稍往后的位置,上位后,纪鸢安安静静的坐着,对面三太太朝着纪鸢轻轻地颔了颔首,纪鸢亦是淡淡笑着跟三太太打了招呼致意,正要收回目光时,恰好跟对面二太太王氏目光撞了个正着。

王氏看了纪鸢一眼,冲她笑了笑,那笑容瞧着…还算和睦?

见对面上首的霍二老夫人瞿老夫人一直盯着纪鸢瞧着,王氏只笑容满脸道:“二婶,那个是鸢儿,大公子上个月新纳抬进来的那个,瞧您,还跟从前一个样,但凡见了漂亮伶俐的哥儿姐儿,就舍不得松开眼了,瞧瞧,鸢儿都被您给瞅得不好意思了。”

被唤作二婶子的那个老太太瞧着跟老夫人年纪相仿,身上的气势虽不及老夫人威严气派,但穿戴也颇为讲究,脸圆圆的,红头满面的,一脸的富态样,颇为精神,听到王氏的话,当即是笑的都合不拢眼了,只笑眯眯道:“你这个泼猴儿,都是当了姥姥的人了,一点正经也没,竟还打趣到你婶子身上来了,当年你二婶子初次见了你,不也一样稀罕得舍不得松开眼了。”

说着说着,又拿眼睛直打量着着纪鸢,笑着道:“我大侄孙儿倒是个有福气的,瞅瞅人家的眼光,挑的丫头是一个比一个伶俐,这一个啊,比之你当年年轻那会儿,还要生得俊,我可是好多年未曾瞧见过生得如此俊俏的丫头了,当真令人稀罕。”

说罢,只微微笑着看着纪鸢,仔细看了又看,方一脸和睦的问着:“你是叫鸢儿罢?”

这一位老夫人,纪鸢不曾瞧见过,见这老夫人穿戴富丽华贵,又见她的位置排在了最前头的位置,且跟霍家人极为相熟,跟每个人似乎都十分亲近,便想起了霍家老二房,霍老国公爷的胞弟二老爷子一家算是其余几房中最为显赫的,二老爷病故,如此整个老二房正是二老夫人掌家,想来正是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