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夏见了,顿时拍着胸口小声念叨了一句“哎哟喂,我的姑奶奶”,正要去搀扶她,眼尖瞧见霍元擎大步走了过来,抱夏立马缩了回去。

霍元擎走到纪鸢跟前伸手扶了纪鸢一把,纪鸢小心翼翼的瞧了眼他的脸色,心里一时有些紧张,结果,就冲着那霍元擎冷不丁打了个大大的大饱嗝,霍元擎顿时嘴角微抿起了,嘴角微微凝固住了,只一动不动的死死盯着纪鸢瞧着。

纪鸢直想往地缝里钻,脸上臊得不行,只微微红着脸,咬了咬牙,小声道:“公子,我…我吃的太饱了,想要出去走走,积积食…”

霍元擎微微绷着脸盯着纪鸢瞧了一阵,良久,只抬眼往窗子外头瞟了一眼,见外头天色已然全黑了,不多时,转身走到屏风前取了一件黑色的披风来,搭在她的肩上道:“走,陪你出去走走…”

纪鸢忙道:“不…不用惊动您了,我…我自个去便是了…”

说着,只见那霍元擎双目眯起了,纪鸢立马改口道:“多…多谢公子。”

于是,霍元擎便领着纪鸢在花园里足足散了半个时辰,虽然到了初秋,但是花园里蚊子不少,不知霍元擎是不是皮糙肉厚的缘故,他丁点反应都没有,纪鸢身上却被咬了好些个包,她皮肤薄,被蚊子叮一下,一大片皮肤准会红肿了,只想要立马进屋,可是,一想到一会儿进屋后的情景,又有些打退堂鼓,于是,就这般煎熬的咬牙硬挺着。

直到,将花园里的所有蚊子全都喂饱了,霍元擎忽而伸出大掌往纪鸢肚子上轻轻地探了探,道:“好些了吗?”顿了顿,见纪鸢没吭声,又冷不丁补充了一句:“好些了就进屋吧,外头好像有蚊子。”

岂止是有蚊子,纪鸢全身的血都快要被吸干了。

***

进屋又是沐浴又是洗漱,加上纪鸢的刻意磨蹭,待完完全全收拾好后,时辰已然不早了,纪鸢一直拖啊拖,出来的时候,只见霍元擎已经躺到了寝榻上,纪鸢轻手轻脚的靠近寝榻,微微踮起脚尖,往那霍元擎脸上一瞧,只见他双眼紧闭,呼吸均匀,纪鸢面上一喜,终于拖到了那霍元擎睡着了。

菱儿抱夏收拾完了后,正要过来跟纪鸢报备一声,纪鸢立马伸手抵在唇边,用口型冲她们俩道:“轻点儿,甭出声…”

菱儿跟抱夏两人对视了一眼,纷纷意味深长的瞅着纪鸢。

纪鸢脸上微热,她是怕将人吵醒了,而不是怕吵醒了他,哎,话的结果虽一样,但意思却截然不同。

两个小妮子立马小心翼翼的拔腿跑了,人一退下后,整个屋子里就彻底安静了下来,纪鸢立在寝榻边上立了一阵,心脏砰砰砰的直乱跳着,直有些不敢上床,只觉得简直比刚被抬入大房那日还要来得紧张。

过了好半晌,只用力的握着拳头,将屋子里的灯灭了,随即,纪鸢摸着黑来到了床尾处,轻手轻脚的爬上了床。

纪鸢的床榻很大,她身子娇小,不占地,只是,那霍元擎就睡在了外侧,挨着床沿躺着,纪鸢生怕踩着他,将人给弄醒了,只得微微佝偻着身子,手指头一寸一寸缓缓往前摸着。

眼看着爬上了床,摸到了霍元擎的裤腿,正探着手,想要摸到里侧的位置,小心翼翼的想要跨过去,忽而摸到了一只结实的大掌,纪鸢吓了一大跳,正要立马缩回,然而晚了,她的手被人一把紧紧握住了,紧接着,纪鸢只觉得自己整个人被那只大掌用力一扯,她身子不稳,啪的一下身子直直往下倒去。

身下硬邦邦的,咯得她胸口疼,纪鸢只咬牙抽气了一声,她好巧不巧,正好倒在了霍元擎结实如铁的身板上。

纪鸢心里一紧,顾不得发疼的胸口,立马想要爬起了,然而,身子压根还没来得及逃,一只坚固的臂膀拦腰抱了过来,紧紧箍在了纪鸢的腰身,顷刻间,纪鸢犹豫被铁钳钳住了似的,压根动弹不得。

第186章 186

“洗完了?”

霍元擎将纪鸢紧紧箍在了怀里, 冷不丁出声问道。

霍元擎说这话时, 整个胸腔都在微微震动, 纪鸢伏在他身上,整个身子亦是跟着微微起伏。

她刚沐浴完,身上满是淡淡的花瓣清香,长长的头发滑到了他的脖颈处,有些痒, 柔软的身子紧紧挤压着他坚毅的身躯,霍元擎心脏砰砰砰的直跳得厉害。

他的声音十分清明, 压根没有半分慵懒的味道, 分明压根就没有睡着。

纪鸢整个身子微微一僵,好半晌, 只有些悻悻道:“公…公子, 您…您还没睡啊, 我…我还以为公子已经歇下了。”

纪鸢的声音有些心虚。

霍元擎只低低道:“不曾, 一直在等你。”

纪鸢闻言,整个身子又是微微一僵, 过了好一阵,纪鸢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然而,挣了挣,霍元擎的臂膀结实有力, 依旧挣不开, 片刻后, 纪鸢想到了什么,只忽而将双臂交叉搭在霍元擎胸前,将脸贴在自己胳膊上,微微打了个哈切,忽而有些睡眼惺忪、含含糊糊道:“唔,不早了,公子明日还得入宫当值,公子早些歇着吧,唔,困死了…”

说完,纪鸢脑袋还十分配合的拱了两下,然后,就这样直接趴在霍元擎身上装作睡着了起来。

霍元擎:“…”

霍元擎从来没有瞧见过一个姑娘家竟然可以装模作样、厚脸皮到如此程度的,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想到了四个字:恬不知耻。

他倒是要瞧瞧她究竟要装到什么时候。

***

霍元擎只微微抿着嘴,过了好半晌,眼见着身上之人呼吸渐渐均匀了,霍元擎缓缓呼出了一口气,想了想,只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直接抱着将纪鸢放到了床榻上,想着她如此煞费苦心,要不要放她一马,结果不曾想,才刚将人放下,对方就作势滚了一个圈,直接滚到了最里头。

霍元擎太阳穴猛地跳了两下,这下二话不说,直接长臂一伸,将人一把拖了出来,整个身子一翻,将人压在了身下。

明显感觉到身下人身子一抖,可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还紧紧闭着眼,装模作样的在熟睡了。

霍元擎顿时摇了摇头。

片刻后,手掌忽而微微一紧,他掐着她的腋下,可是,一只手稍稍偏了,直接握着她的浑圆酥软,难怪身下之人一直抖得厉害,于黑暗中,霍元擎尴尬的咳了一声,只是,手却并未挪开,非但未曾挪开,另外一只手从腋下往下挪了挪,握、了上去。

这时,身下之人整个身子轻轻颤了一下,总算是幽幽转醒了,嘴里却是开始在胡乱哼哼了起来:“呜呜,肚子疼…”

霍元擎脸刚凑到她的颈间轻轻嗅了一下,闻言,顿时眉头一拧,只见纪鸢在他身下可怜巴巴的喊着:“公子,肚子好疼…”

霍元擎动作一顿,一时分辨不出这话里的真伪,过了好半晌,到底关心居多,只得将手掌往下移,轻轻地置于她的腹,前,一下一下的揉捏着,道:“可是这里疼…”

纪鸢胡乱嗯了两声,霍元擎足足替她揉捏了一刻钟之余,每每问还疼不疼,皆回答还疼,眼瞧着鼓起的小肚子让他给揉平坦了,霍元擎微微眯起了眼,最后一次问道:“现在,可还疼?”

纪鸢哼哼道:“疼,还好疼好疼…”

结果,霍元擎伏身凑到纪鸢耳边,哑声道了声:“我也疼。”

纪鸢双眼嗖地一睁,只有些诧异道:“公子哪儿疼?”

“这疼。”

霍元擎忽而捏着纪鸢的手,沿着他的胸膛一直来到了他的腹,前,停顿了片刻,不多时,又一路往下,然后,下一刻,纪鸢低低的“啊”了一声,只听到纪鸢低低惊恐尖叫了一声,随即,脸嗖地一下红透了。

纪鸢只觉得摸到了什么惊恐骇人之物似的,吓得整个人方寸大乱,立马将手缩了回来,藏了起来,霍元擎却淡淡笑了一声,道:“怎么了,吓着你了。”

说完,只缓缓呼出了一口气,将脸埋在纪鸢发间,极力压抑着某种情绪,缓缓道:“等了一整日,疼了一整日,如今,该换你揉了。”

纪鸢听了,脸一下子胀红成了猴屁股,若是有灯,她怕是早已经没脸见人了。

对方是大公子,是霍元擎,纪鸢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霍元擎嘴里说出如此荤话,她只胀红了脸,喉咙仿佛被卡住了似的,竟然吐不出一个字,过了好半晌,心知,今夜怕是逃不过了,即便是逃得了今日,也逃不过明日,纪鸢想了想,只烫着脸缓缓道:“公子,我…我怕疼。”

圆房那日的痛苦至今令她记忆犹新,不然,也不会一直装疯卖傻,拖到了现在。

霍元擎听了,知定是那日吓着她了,当即,心下一软,轻声哄着道:“不疼,那日是个意外,加之你又是初次,难免受累了,今日定不会疼的。”

霍元擎声音放缓放轻了,在黑夜里,竟然难得显得有些温和。

纪鸢的心稍稍安稳了些,不过,心里还是有些踟蹰,过了好半晌,只微微咬牙道:“那…那物有些大,公子可可否待它小了些,再入…”

话音一落,只忽而听到那霍元擎闷笑了一阵,听着她小孩子似的言论,霍元擎胸腔阵阵发颤,可是笑过后,只觉得身子阵阵发紧,哪里会变小,只会越来越大,想到这里,霍元擎只缓缓呼出了一口气,伏在纪鸢身上微微喘息了一阵,却是忽而抬眼双眼,于模糊的黑暗中,紧紧盯着纪鸢的眼睛,喉咙有些沙哑道:“好。”

说完,开始,缓缓抬手解起了纪鸢的衣裳。

***

这一次,霍元擎的动作很轻很轻,这一次,只为取悦她,彻底打消她心里的阴影及顾虑,霍元擎难得使出了浑身解数,他从来没有伺候过人的,却耐着性子放缓了速度,只是,他明明已经很慢了,额头都冒汗了,她却还是在咬牙喊疼,他压根寸步难行。

终归还是她太小,无力承受。

为了顾及她,半刻钟过去了,还压根没有入到一半,霍元擎没办法,在这样下去,他得要爆炸了,怕是到明日天亮了,都成不了事儿了,没办法,霍元擎只觉得缓缓退了出去,不多时和,分开她的双、腿,随即,弯腰伏身凑了过去。

下一刻,只见纪鸢用力的握紧了身下的床褥,整个身子都给拱了起来,纪鸢用力的攥着床单,心一时彻底慌了,整个身子开始不受控的轻颤了起来,嘴里慌乱道:“公…公子…你…你在做什么…呜呜…不要…不要这样,别…你别这样…”

纪鸢整个人仿佛一下子飞到了云端,一下子跌倒了地上,只觉得整个人在空中飘荡着,双手用力的想要抓到一个扶着东西,可是,却什么都抓不住。

她整个脑海一片空白,不知过了多久,只忽而听到几声喝汤时吃面时发出的跐溜声骤然在黑暗的屋子里猛烈响起,随即,纪鸢只觉得身子里一股陌生的热涌倾巢而出,不多时,整个身子忽而开始一阵不受控制的剧烈抖动了起来,下一瞬,她眼前白光一闪,就那样,直接在霍元擎嘴里,丢了身子。

纪鸢就那样呆愣愣的、笔挺挺的躺在被褥上,全身用力的喘息着,整个人就跟被丢了魂似的,俨然一副被吓傻了的模样,直到,霍元擎凑过来,伸手轻轻啪打她的脸,低声问道:“舒服么?”

纪鸢一愣,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却是忽而伸出双手紧紧遮住了自己的脸,被吓得嘤嘤的呜咽哭了起来。

第187章 187

霍元擎见纪鸢哭了, 只喘着粗气要去哄, 可是,刚凑近, 只见她缩在他身下嘤嘤哭着,跟只小猫儿在叫嚷似的, 听得他呼吸浓重,喉咙发紧, 霍元擎身子顿时血脉喷张了, 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当即, 趁着纪鸢愣神哭泣的空挡,只轻手轻脚的分开了她的双, 腿,缓缓入,了进去。

纪鸢才刚丢了身子, 全身发软发烫, 不似方才那样紧张紧绷, 虽依然有些寸步难行, 但比之之前, 却是要畅通无阻了不少。

才方进入, 霍元擎只咬牙闷声抽气了一声,只觉得又紧又软又暖, 霍元擎只觉得自己尾, 骨一麻, 险些当场泄,了身子,他只用力的喘着粗气,待自己稍稍缓了神来,只紧紧搂紧了人,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当即,将她双,腿盘,在他的腰间,只咬着腮帮子,绷直了肌肉,一下一下,狠狠顶、了起来。

纪鸢顿时大惊失措,疼得直打哆嗦。

可是,压根还未来得及挣扎,只见自己身子忽而随之一晃,纪鸢顿时到倒抽了一口气,喉咙的哭泣声霎时被撞碎了,原本隐隐哭泣声陡然成了呜咽呻、吟声,纪鸢呜咽呻、吟着,她只用力的咬紧了嘴唇,用力的攥紧了身下的床褥,不多时,整个身子都被撞、得一晃一晃的。

这时,霍元擎边撞边凑了过来,咬着纪鸢的耳朵哑声道:“抱紧我。”

说完,拉着纪鸢的手,让她搭在他的双肩上,抱着他的脖子,霍元擎将头埋进纪鸢颈间,细细亲吻了起来。

慢慢的倒是没有之前那股撕裂般的疼痛了,可是,霍元擎的威猛凶狠,依然令她无力承受,一时间,纪鸢只愣愣的任由霍元擎埋头捣鼓,久久无法吭声。

起先,她含泪哭着,他就放缓了速度,细细磨延着,她的哭声渐渐止住了,他就趁机尽兴捣鼓,可是,渐渐地,她越是哭得厉害,他反而越发控制不住自己,到了最后,无论纪鸢如何求饶,他好似都听不进了,他额头青筋绷起,只顾凶狠疯狂的欺负着她。

一整晚,纪鸢只浑浑噩噩,时而嘤嘤哭泣,时而苦苦哀求,时而身子瘫软成了一滩泥,整个人久久无法缓过神来,疼就往霍元擎背上挠,百折挠心受不住的时候霍元擎就将肩膀送到嘴边让她咬,这一晚,对纪鸢来说,仿佛过了半个世纪。

待天空中泛起一抹微弱白光,纪鸢这才筋疲力尽、沉沉睡了去。

***

霍元擎不过搂着纪鸢眯了会儿,整夜压根就未曾合眼,待纪鸢睡下不久,他就得要准备入宫上朝了。

只是,怀里的人柔弱无骨,睡得正香,跟只猫儿似的,缩在他的臂膀上,使得霍元擎竟然第一次沉迷于温柔乡中,舍不得起。

这一夜太过疯狂,是二人完完全全皆在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在霍元擎心中,这一晚,才算得上真真正正的圆房,这一日,就连霍元擎亦是累得筋疲力尽,可是,身子虽累,整个人却透着某种说不出的舒爽餍足感,他一直清心寡欲,活了二十多年以来,他第一次认识到自己的欲望与疯狂,也是头一回享受到行房的畅快跟乐趣。

低头看了眼怀中的人儿,小小的一团,安静乖巧的缩在他的怀中,眼睛微肿,小脸上还残留着尚未曾干涸的泪渍,霍元擎眼中有些许歉意,知道她这晚又受累了,明明不过是想要浅尝辄止的,只是,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难以结束。

不过好在,霍元擎觉得这日,除了后头确实有些失控,之前他都一直在卖力的伺候着她,应该也不全然是遭罪的吧。

正抿嘴想着,冷不丁见外头的灯点着了,不多时,有丫鬟轻轻地在屋子外敲门,压低了声音唤道:“公子,到时辰了,该起了。”

霍元擎起先刚来木兰居的时候,皆是天还未亮素茗便将一应衣裳首饰从苍芜院领了亲自送来,可后来,渐渐地,往这木兰居住久了,他的大半物件都落在了这里,眼下,木兰居的丫鬟们也知了他的规矩。

霍元擎看了纪鸢一眼,冲着门外低低道了声:“嗯。”

说完,抬手往纪鸢脸上轻轻摸了一下,只轻手轻脚的想要将手臂从纪鸢脖子下抽出来,怎知,他才方一动,只见怀里的人小眉头忽而轻轻地蹙起了,嘴里发出了一声嘤咛声,只含含糊糊的喊了声“公子”,然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胸膛上,靠得更紧了。

霍元擎动作顿时僵在了原地,只有些诧异的看着纪鸢,一直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才是,只僵硬的硬生生的撑了半晌,不多时,紧紧握着胸膛上那只细嫩的手,又给重新躺了回去,一直到外头的丫鬟都来请了三回了,霍元擎实在无得法子,只得埋头朝着熟睡中的纪鸢从额头到鼻子到嘴巴细细碎碎的亲了去。

然后,亲着亲着,一只手啪地一下,一巴掌打在了霍元擎脸上,然后,将霍元擎的脸整个胡乱推开了,纪鸢皱着张小脸,背对着霍元擎翻了个身,朝着里头滚了过去,霍元擎这才得以脱身。

***

这日一大早,霍元擎一脸神清气爽的入了宫。

纪鸢一直睡到了日晒三杆才得以翻身苏醒,醒来时不过匆匆用了些膳食,又继续睡下了,一直到了第二日清晨,坐到了梳妆台前,整个人这才彻底的缓过神来。

“咦,这支簪子太素了,往日里瞧着还行,今儿个怎么觉着有几分黯淡了,那对翡翠绿的耳坠子不如那套宝石红的玛瑙坠好看,唔,不成,手镯子也不成…”

纪鸢的头饰往日都是由菱儿手把手的亲自打点,她性子虽有些跳脱,却难得生了一双巧手,纪鸢的发都是由菱儿亲自绾的,纪鸢往日里喜欢淡雅些的,只这日,菱儿按着纪鸢往日的喜好,却如何都挑不出中意的来,末了,挑来挑去,挑了一整套十足大红玛瑙的金钗首饰给她戴上了。

纪鸢往那铜镜里一瞧,顿时眼下一跳,只见铜镜里的人媚眼如丝、面含春色,只觉眉目间不知何时浸含春水,娇艳多情,哪里还是昔日那个刚及笄的面带着几分婴儿肥的娇俏少女。

“哇,主子这一声行头可真美。”

芍药捧了纪鸢的绣花鞋过来,远远地见了纪鸢,只惊得愣在当场,久久无法晃过神来。

纪鸢伸手摸了摸铜镜里的那种脸,只觉得里头的人有些陌生有些…太过…妖媚?

容貌倒是未便,可是眉眼间的风情分明是不一样了。

隐隐有些像是话本子里形容的那种专门勾人魂魄的妖精似的。

她怎么长成这样了。

她可是正儿八经的良家妇女啊!

第188章 188

良家妇女纪鸢当即便令菱儿立马卸了妆容, 将那一头红晃得刺眼的首饰皆给卸了,只听到菱儿委屈巴巴道:“我的个好主子,您这脸上压根素面朝天, 胭脂水粉一概未施,这该如何卸啊。”

纪鸢闻言有些不信, 她的脸上分明红扑扑的, 嘴上就跟抹了蜜似的,亮晶晶的, 当即直接从腰间摸出帕子往脸上往嘴上直蹭着, 结果,蹭来蹭去帕子上依旧干干净净的, 果然什么都没有,纪鸢顿时轻轻地蹙了蹙眉。

这时, 菱儿无奈,只得将她头饰上那一应眼里的收拾给取下来了,换成了纪鸢最喜欢的白玉兰花簪,只是, 从前纪鸢小脸清艳, 与这支玉簪子倒是极为相配,可这会儿, 菱儿隐隐觉得这玉簪子太过于素雅了, 有些难以撑得起纪鸢的容貌。

不知缘何, 看着纪鸢这张娇艳欲滴的脸, 菱儿脑子里满满当当的所想着的皆是红宝石、红玛瑙, 大红牡丹这类大喜大艳之物。

洗漱完了后,纪鸢还未来得及用早膳,便去了一趟厨房,亲自做了几样小小的吃食给一并送到了长公主院子里。

去时,长公主还未起了。

玉婵将她领了次厅,忍不住连连往纪鸢脸上瞅了好几眼,随即压低了声音道:“姨娘怎地这么早来了,主子这些日子嗜睡,不知何时才会起呢。”

纪鸢便笑着道:“不当事儿,我横竖闲来无事儿,等等没关系的。”说完,见玉蝉冲她笑了笑,想了想,便忍不住问道:“玉蝉姐姐,长公主近来身子可还好?”

玉蝉眉毛轻挑,狐疑的瞅了纪鸢一眼,不漏痕迹的笑着道:“老样子,长公主的身子骨向来还算好,就是这些日子不是到了秋季么,天气干燥得紧,主子有些上火,食欲不佳,其他一切都好。”

正说着,听到里头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动静,玉蝉立即冲纪鸢道:“许是主子醒了,姨娘您且坐会儿,奴婢去瞧瞧。”

说完,玉蝉匆匆去了。

不多时,另有丫鬟吩咐人送了水进去,一行五六个丫鬟婆子,纷纷端着托盘,提着热水,步履匆匆的往里进,人多,动作快,但是整个过程中却未曾发出一丝声响,只听得见整整齐齐的步子声,着实叫人惊叹,这长公主院子里的规矩,可谓是整个国公府的典范。

***

这边前脚有人将洗漱用具送了进去,厨房后脚便送了早膳来,纪鸢见了,便亲自过去布置着,霍元擎说了,让她来伺候好长公主,她既然应下了,还是会认真细致做好的。

不多时,长公主便由着苏嬷嬷搀扶着出来了,出来时,正好见纪鸢指着其中一例红枣枸杞乌鸡汤,冲着下人道:“这道红枣乌鸡汤瞧着有些油腻,长公主近来有些食欲不振,还是将这例子汤撤下吧。”

见了纪鸢,也并不觉得惊讶,想来方才在里头玉蝉禀告过了的,不过,眼睛倒是细细在她脸上停留了一阵,见她面色红润,眉眼春波流转,目光流盼,好似一夜之间,脸上多了一份风韵,少了一份稚嫩,变得愈发惹眼了,便是连见惯了美人的长公主都不由多瞧了两眼,长公主心中知其缘故,便也未曾点破。

只顺势坐了下来,纪鸢立即给她行礼。

长公主挑眉看了那道被撤下的鸡汤,随口道了声:“我瞧着那汤倒是有些食欲。”

正要撤下那道鸡汤的丫鬟立马抖着手,又将鸡汤重新端了上来,玉蝉见了,立马要上前给长公主盛一碗,纪鸢却轻轻阻拦道:“这汤,长公主喝不得。”